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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1 / 2)

>深叹一口气,颜三的语气有点无奈:“医生说你不是第一次晕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别问了!”我在床褥下面蹬着踢着,像个小孩一样发着脾气。我真的说不出来,颜三,我要怎么开口呢?你妹妹我,被莫名其妙的骗了,被拉进一段纠缠不清的三角关系,自己也惹了一身的腥。

“颜三,我们先出去吧。”孝武再看不下去,把她拉了出去。

我的世界一下清静了。心,却是难过的要命。有时,真是讨厌自己的脾气,明明受了委屈,却没法像颜三那样自在的说出来。

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突然变得吵闹不安。

我想下床去看看,手腕上连着的皮管牵制了我的行为。

门被推开,是戚孝威。

他一脸凝重,把门笔直敞开,靠在门边,淡淡问道:“他想进来看你……”

他?神经猛地一收缩。陶以诺吗?他还来做什么?想看看我为了他的欺骗变成如何潦倒的样子吗?还是想在东窗事发后来怜悯我这个无辜者?

我用比这个病房更让人觉得窒息的冰冷声音,说道:“我不想见他!”

孝威静静的扫了一眼站在走廊的人,缓缓将病房的门关上。

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没有情绪的看着我的眼睛,想要看穿什么似的。“你打算一直病下去吗?没有他,你连好好活着都不会了?”

我别过头,眼泪不知为何而流。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和前世没有关系,点点滴滴记录的全是和陶以诺在一起的片段。麦当劳的第一次见面,面试时他走到我身边捡起地上的纸巾,第一次去十楼总裁室,他带我去旋转餐厅吃饭,在电梯里第一次吻我,他说,七七,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有一种青涩的恋爱感觉。愿意和我一起去吃路边摊,樱野会所的那个暧昧的晚上,我们第一次吵架,他没有追来。他让我在季晨风面前摆足了面子,为了我出车祸住院,带我去参加圣诞宴会,一早拉我去晨练,陪我度过新年……有了那么多记忆之后,突然要我面对面具下的他,我真的做不到。

“颜七,你没有看见我吗?我一直在你身边!”孝威带着些许怅然。

“对不起,孝威,我知道前世对你很重要,可是这一世我们依然不会有结果,请你回到丁颖身边去吧!”我尽量不发出抖音,这样的话不是一般的震撼。

他沉默了片刻,说:“如果是陶以诺,你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吗?你会叫他离开吗?”

头疼的问题,无法去权衡。眼前是一架天平,我在左右两边都放上砝码,试图达到公平,然后最后的结果和我无关,因为那架天平不属于我。陶以诺喜欢丁颖,就算我可以假装忽略,他的身边应该有一个比我更爱他的季晚星陪伴。戚孝威是丁颖的未婚夫,就算是政策婚姻,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颜三和孝武在为他们的幸福努力的时候,我怎么可以再去惹事生非?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远离暴风中心。

“这一世,我谁都不爱!”

孝威甩门而去。

我想,我伤透他了吧。也唯有这样,一切才会恢复原状,回到我没有遇到陶以诺以前,回到孝威没有在机场遇到我以前,也许更久。那个时候,孝威守在丁颖身边,以诺有季晚星爱着,而我,还是一个在人才市场里寻找工作的普通女人。

出院那天,老妈执意要带我去酒店同住,方便照顾我。我想也好,可以把公寓留给颜三和孝武独处,也许还能避开一些不想看见的人。

把我安置在他们隔壁一间客房,老妈回房去收拾。

老爸拍拍我的肩,轻轻的说:“有麻烦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也许老爸并非万能,但起码老爸可以为多做些努力!”

暖暖的热流涌出眼眶,我抱住他,感谢的话无从说起。“爸……”

老妈进来见我抱着老爸哭个不停,颇有微词:“叶凡,你又把你女儿怎么啦?瞧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我破涕为笑,拉过老妈抱在一起。“我是看见你们回来高兴!妈……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吗?”

老妈拍着我的背,说:“傻丫头,机票钱我可是每年都打在你们账户的,是你们为了省下那些钱买衣服,才一直不来看我们的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说:“妈,等姐姐的事情办好了,我跟你们一起回澳洲吧?”

第四十四章

那天,居然脱口而出,要和爸妈一起回澳洲。他们用奇怪的眼神彼此对看一眼,然后便什么都不再提。

住院的几天手机都不在身边,从老妈那里拿回来后,才看到上面有多通未接电话,有以诺,有孝威,有晨风。只是现在,看到那些名字带着一些陌生。从来都不是谁的谁,谁也不属于我,我们只是无关的个体,曾经发生的仅仅是插曲。

还是接到了季晨风的电话,那次车祸后,再见面的我和他,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

他的笑容不再是我曾经迷恋过的阳光味道,夹杂着烟草的气息,笑得惨淡。

坐在同样令人怀念的那家卖着不够正宗黑森林蛋糕的甜品店里,晨风点了一杯拿铁,而我早就舍弃了草莓奶昔,要了一杯苦冽的清咖。

他说:“原来世界不是我所能想象的样子,原来以为自己所拥有的,是纯净而美好的东西,然而内在,却是丑陋和肮脏的交易……”

我不知道他的身边发生了什么,因为自己的生活也在不经意间天翻地覆。

他抽起了烟,那是阔别两年后再次看到他抽烟的样子。记得大学里的他,偶尔也会在我面前抽上一根,但从不像现在这般抽得难以自拔,浑身都带着浓浓的烟丝味儿。

“爸爸去世后,妈妈就改嫁去了香港,我和姐姐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她为了我放弃学业,专科毕业就进入社会,学费,生活费,出国的费用,她给我钱的时候从没有犹豫不舍,我以为作为知名模特的她有着优渥的收入……”他的情绪渐渐激昂,“其实,是我太天真,我在德国的所有费用都是靠她出卖自己换来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他妈当初就不该抱着出国进修的痴心妄想!”

除了静心倾听,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抿一口清咖,没有以往的苦涩,是淡而无味。

“你也知道了吧?”他转动着咖啡杯,继续说,“她跟陶以诺在一起五年了,五年的青春,只不过是充当一个替身,一个情人,一个用钱买来的女人……而我,连指责她的资格都没有,她是为了我,为了我……”

我能理解他的痛苦。他以往的神采,风光,洒脱和自由,不是天生的,是因为他有一个疼爱他的姐姐,给他营造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完全不用计较后果。就像,他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度过无聊的时光,为了玩具被抢而和以诺撞车,从来也没有人责怪他,他活得那么畅快。剥开现实的面具,他看到所有的自由都建立在姐姐的屈辱上,所有的心安理得瞬间都变得让他如坐针毡。他甚至,不能去控诉,不能去指责,因为姐姐不是爱慕虚荣,而是为了他。

“我想去憎恨,可是恨不起来,我找不到理由……我也想算了,放弃前程,拒绝再接受那些肮脏的钱,”他自嘲的笑着,“可是我做不到,还是屈服在现实里,我确实需要那些钱去完成我的梦想!”

想起那天季晚星说过的话,我对他说:“也许,她并不全是为了你……”

他冷冷的笑着。“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陶以诺呢?”

我不置可否。

“颜七,你也喜欢他,对吗?”

我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不停啜,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就算有答案,也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跟我去德国吧?”他把杯中的拿铁喝干,淡淡的问。

“要我用陶以诺给你姐姐的分手费,和你一起去德国吗?你们姐弟俩已经达成共识,要我离开吗?”我有些不屑的看着他。

他也不过是个俗人,为了用钱完成自己的目标,要将我这个阻碍从陶以诺身边带走,好成全他的姐姐季晚星,真是煞费苦心。

他伸过手,握住我的抓着杯子的手,认真的说:“七七,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难道陶以诺这个人你还没有看清楚吗?你还没有死心吗?如果你介意钱的来源,那我们可以先问姐姐,等以后再还给她……”

大力甩开他的手。“如果两年前你和我说这样的话,兴许我真的会跟你一起去,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抱歉,我不想离开这里!”

“为了陶以诺?还是为了姓戚的那个?”此刻,他的嘴脸是我最不待见的,吃着与他无关的非醋,说着没有立场的话。

“我没必要给你任何交代,无论我接下去会怎么做,都和你无关!我不是玩具,从来就不是!”我漠然的扫过那张曾经魂牵梦绕的脸,“一路顺风,季晨风,我们,永远不要再见!”

说完,我提包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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