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2 / 2)

郑护士撅撅嘴,不过瞧他样子实在可怜,心里头一时也是戚戚然,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还是好心的温言抚慰了一句:“没事没事,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所以,这第二条罪状,倒卖烟土,走私行贿。阿斐,你认是不认?

吊在铁环里的双手,不由捏攥成拳,不过挨一顿抽而已,他向来不是这样脆弱的人,从少年时就习武的底子,再加上这些年军校及战场的磨练,一顿暴打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而且,他知道,陆安实际是在对他放水。

他的这些罪状,仅凭其中某一条,真要正经追究起来,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而现在陆安表面上是为问罪,动起手来也是毫不手软,实则是一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姑息。他自小多被他教养,后来又是他的教官,现在则还兼任军中高位,他现在只是这样私下打他一顿,其实是已经在“徇私”了。

就像儿子杀了人,老子可能气的会劈头暴打儿子一顿,却不能真的押儿子去见官,反倒还要好生把儿子私藏起来。

“我认。”

他的回应无外乎又是引来一鞭,叠罗在先前的裂口上,他疼的浑身一激灵,背部一片灼焦的火辣,要不是双手被禁锢,鞭子的来势抽的他几要踉跄扑倒,但很快他又重新站稳,双手死死的抓住铁环,站立如初。

身后男人嘿然:“不错,还有点出息。”

但紧接着,狂风骤雨般的鞭打就劈头盖脸而落!

每一鞭都像是吐露着熊熊的火舌的毒蛇,叱咬着他,将他毫不留情的推进一片火海之中!

男人满面冰霜,犹带雷霆之怒,斜眼冷笑:“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乃五伦。却是,你拐带表嫂,是为违背亲情人伦,继而又强迫于她,更是不顾情义,不守伦理,牲畜不如,将天地良心立于何在?!”

话音伴随着一鞭鞭的暴击,来势汹汹,犹如风霜刀剑,一下下都刻在他的皮肉骨头上——阿斐猛一闭眼,死死拼力撑住,要不是紧紧咬住唇,险些就要疼的叫出声来!

有什么东西砰一下落在地板上,咕咕噜噜一路滚去陆安脚边。

他似也是打累了,白生生的面皮微红,扯开领口两粒纽扣,滚到他脚边的东西,先是踢了一脚,随后像留意到了什么,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

是枚戒指。

是枚非常好看的戒指,黄白金托做底,中间镶嵌的钻石,足有指甲盖大小,做工精致,搭眼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怪笑两声:“果然本事,连求婚的戒指都买好了。”

“趁我不在国内之际,借姘头之手大肆敛财,后掳了人出海下南洋,还肖想着生米做成熟饭,好叫她乖乖跟你去寻那桃花源?”

阿斐只意识到男人走到自己面前,问了句什么,对方的脸在视野中变的模模糊糊,耳边嗡嗡轰鸣,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嘴铁锈味的甜腥,仅凭了心头一口气才得以双脚还撑在地上,他脑袋歪在肩侧,直到被薅住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男人的指尖紧紧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其实眼神中的怒火,勃发已经可以吃人的境地。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以前,总觉得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懂道理,明事理。”

“却是对你的谆谆教导,伦理人常,你一下都抛了个干净。”

垂下眼帘,指尖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男人深吸一口气,吁出来。

“其实还是怨我,是我对你太放纵了,阿斐。”

他知道,他都知道,与现在要算的他的罪状比起来,前面那两条简直不值一提。

这才是令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勃然动怒的原因——

他心口半拖半拽的难过,恨不得要哭出来,从小到大,他并不曾对谁掩饰过他的情感——他喜欢芃儿,一直都喜欢的要死!

却是在这一刻,面对他,变的如此得难以启齿,不见天日。

第一百一十三章幡然改途

第一百一十三章幡然改途

ぃГZ

赵老二觉得这两天过的不错。

他们窝在距离上海不远的这个小镇子里,花钱租了户民宅,因为镇子里有兵驻扎,所以他很少出门,都是差一个小弟出去买吃买喝,顺便打听消息回来。

他本也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无奈阿春身子受寒太重,哆哩哆嗦的连路都走不成。而且镇子虽小,却是四周路口关卡都被派了兵把守,任谁路过都要一一盘问,事无巨细。这等情形下他自然不能冒然行事,好在身上还有钱,阿春身子也需要好生缓缓,干脆就住下了。

反正那些丘八总不会挨家挨户的上门来盘查。

他这些年干着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土匪窝里厮混,身边都是一干臭烘烘的大老爷们,有了钱就胡吃海塞,搂着花姐儿睡窑子,没钱了就窝在山坳坳里盘算着怎么弄钱,总之一句话,他没怎么过过普通人的日子。

所谓普通人的日子,就是有家,有房子,有女人,有一日三餐。

这一块属江浙地带,民居大都是粉墙黛瓦的二层小楼,木格棂的窗子,玻璃明晃晃的,天井不大,青石板铺就,虽这才开春三月里,院子里的草木已经生的很茂盛了。空气也较之云南潮湿,早晨草叶上的露珠那么大一颗,阳光下抽着条的新绿,嫩的翠生生的很入眼——赵老二掐着腰,站在正屋大敞的房门口,手心里攥着个小茶壶,朝嘴里灌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嗓子眼灌进肚腹,楼上阿春又在骂人了。

她身子是欠妥,可嘴是一直不肯歇的,从一缓过劲来就在骂人,不是骂他,就是骂小弟、骂下人。

当然,她主要目标还是他带来的那个女下人,她好像知道了那虽是个下人,却也是顺便能给他赵老二暖床的主,所以有事没事就爱找人的错处。不是嫌茶泡的苦,就是嫌人指甲脏,要不就是嫌饭难吃,骂人心肠歹毒,总想着害死她!

这不,一大早的,她又开始了,嫌女下人抹的脂粉呛鼻子,害她一大早的就痒的直打喷嚏!

赵老二完全不觉得烦操或者聒噪,反倒挺爱听她这些动静的,听她在楼上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眼睛瞧着满院子草木扶疏,阳光下的白墙青瓦,包括那白墙上生的黑色霉斑,墙角扫院子的簸萁扫帚,盛满水的大水缸,甚至嘴里咂着铜嘴子里的大叶子茶——所有这一切,都叫他觉得其实怪有意思的。

就连阿春的没事找碴,都叫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她在吃醋的得意——这感觉不错,热热闹闹的,吵吵嚷嚷的,多好啊,就像是在过日子的光景。

女下人一手捂着脸一手端着脸盆从楼上走下来,半边脸的耳朵是红的,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被阿春给拧了。

他反正不心疼,还思忖那女人力气这样大,看来是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阿春果然好了,甚至还没等他上楼去瞧她,自己就拧着身子下楼了——

身上穿的是他差小弟上街上的成衣店买来的旗袍,本来平平无奇的衣裳,被她一穿起来就胸是胸,腰是腰,跨是跨,界线分明,高低起伏的很有看头;头发乌油油的拧在一侧的耳边,脸面看出来是瘦了,可是被她依旧涂抹的唇红齿白的,真真眉如墨画,唇似点绛,并不见多少憔悴之色,反倒还更加张扬艳丽了三分——就是天还冷,旗袍下她居然就赤着两条光溜溜的腿,行走间随着裙裾摆动一直露到白生生的大腿根,惹得他眼皮一跳一跳的,一边觉得好看,一边又担心冻着她。

赵老二觉得嗓子眼里有点发紧,掩饰的胡乱咳过一声:“咋就下床了,不多歇着?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