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路奔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西郊的别院。在大门前停下之后,想了想,便往侧门而去。
那对看守的夫妇在守夜,还没有睡下,见到敲门的季承尚显然吃了一惊,可季承尚只是把马匹交给他们,就向着后院去了。
待季承尚走到院子的拱门前,心想,只看他一眼便好。
推开门,想不到一眼就望见那人站在湖畔,仰着头望着天空。银白色的大衣裹着他瘦弱的身体,白皙的面上浮着浅浅的笑意,勾起的唇角上说不尽的写意。
开门之声,显然是让他听见了。舒航偏过头,远远的,他就站在那儿静静望着他。
深夜造访之人脸上却有着深深的眷恋。
季承尚就那么突兀的站在哪里,在舒航看过来之前想躲,然而早在那人看过来是,所有一切都已无所遁形。什么也不做,只这样痴痴望着这人,他知道,自己的心早丢了,早在他离开自己之前,就丢了。
两人对视半响,最后还是舒航皱着眉,偏过视线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舒航紧抿着唇,却为他突然的出现,而胸口莫名震撼。握紧了拳头,说出的话,微有些颤音。
“我……”远远的,季承尚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来时想着的只是趁着他睡着了偷偷看一眼就走。可偏偏舒航没有睡下,还和他碰了面。就这一眼,却觉得那本该平凡的少年让他移不开眼,竟不想退出这个院子。
季承尚呆了半响才缓过神来,镇定的说道:“我过来看看,这就回去了。天气这么寒冷,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快些进屋睡下吧。”说着,走了过去,扶着他进屋。
两人照面,舒航看他身上穿的不比自己多,身上还带着寒意。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出声。
进了屋子之后,因为烧着暖炉,便觉得温度高了些。
季承尚把人送到屋里,轻轻的抚了抚舒航微湿的发,皱眉嗔怪道:“总是这么不小心。”说着寻了条巾子替他擦拭起来。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片刻,季承尚放下的巾子,推搡着舒航让他躺倒床上,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道:“现在过了年就十八了。”
“嗯,已经是新年了。”舒航点点头。
“对,我还没同你祝年呢。”
第二十二章 伤痕
更新时间2011…11…19 19:41:43 字数:2369
季承尚边说,边用手抚摸着舒航的额,轻轻的说了句:“舒航,新年吉祥。”
他动作轻柔的让舒航身子又是一颤,咬着唇点了点头。瞅着季承尚这番模样,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我……先回去了。”季承尚看他老实地点点头,清秀的脸蛋微垂,却没有同自己说话,心中无未免难受,继而语带哀怨地问:“难道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舒航望着看着季承尚失落的表情,同时在心里反覆思索了几回欲回答的话。
最后,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就不送你了。”
季承尚听了,呆呆地凝视着舒航好半响不说话。
最后站起来,转身离去。
舒航看着他走了出去,呆了半响。
隔着窗,还能看到烟花闪烁而过。
想着季承尚离开时落寞的样子,想着他哄着自己撒气的样子,想着他宠着自己的倨傲的样子,胸口就是一阵隐痛。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没有来的一阵惊慌,失了分寸。由着自己从床上爬起,鞋子也没穿,开了门就追了上去。
季承尚见到舒航,分明有千万的言语想要诉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舒航待他冷冷淡淡,叫他难受,不免有些失落。
走到院子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就瞧见舒航一身着单衣,双脚就只穿着亵袜快步走来。季承尚见他这样,又急又恼,可看他冲忙样子,不由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是不是有话同我说?”
“天很晚了,你不留下来吗?”
“你说什么?”季承尚听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心下就是一片欢喜,可随即却为难道:“这房子购置没多久,别的屋子还没有安置妥当,我……”
季承尚说着,有些拘谨的看着舒航。
舒航如何不知这里境况,抿着唇,伸手拉着季承尚。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并肩走在道上,到了屋里,季承尚尴尬地看了那一眼并不宽敞的床。
舒航觑了他一眼,不免也有些赧然。
不过却一派镇定自若的坐在床沿,把脚上的亵袜,赤着脚就爬上了床。裹着被子看了一眼还呆站着的季承尚,冷冷的说道:“你不冷吗?”
季承尚莞尔一笑,走过去,一件一件的脱了衣裳,最后也就留了一件单衣。上床前,想了想也把自己的亵袜脱了。钻进被窝之后,季承尚不禁被这棉絮下的低温颤了颤。
这时候,舒航翻身,背对着他,季承尚僵了僵,也翻身下床。
“你做什么?”舒航突然发问。
“我……”季承尚惊了一下,答道:“我熄了烛火……”
“不用了,你躺好了,别动,漏风的。”舒航已然背对着他,季承尚看不出他说着话的表情。
季承尚见他那样,躺下后,也背对着他,
约莫半炷香过后,季承尚也没觉得身体变暖,微侧过身体,看着舒航的后脑勺,不觉有些气馁。
过了半响,还是没有睡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同处一室,难免动情,不由就起了涟漪之意。
思虑良久,便小心的侧过身体,靠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又伸出手搭在了舒航的腰上,能感觉到他的身子颤了颤,那人却没有发言阻止,不啻于是给他一种鼓励。季承尚心头一喜,自然的把头轻轻的靠过去。这般亲近却觉得不够,继而伸手抱住那人,越抱越紧。
两人仅着单衣,彼此的温度在依偎中渐渐升高。
舒航自是没有睡下,季承尚靠过来之后的一系列动作他都没有抵抗。
可是渐渐的却能感觉到,季承尚的手开始游弋在他的身体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任由他胡来。直到那只手轻轻的探进衣衫里,他终于忍不住喝道:“你做什么,还不放手。”
哪只探进衣里的手顿了顿,可继而又被身后的人一把狠狠搂进怀里,几乎要把他的骨头给勒断了。
舒航惊颤着挣扎,却被抱的越发的紧了,季承尚的手他在衣服底下的手,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在他身上游弋,手上传来的光滑细腻的触感,季承尚心里跟着不由的抖了抖,头紧紧的埋进他的颈间呢喃:“舒航……舒航……”
“放手……谁许你这么轻薄了!”舒航急了发狠,奋力转过身,怒斥道。
季承尚因为这一声,顿了下来,静默的看着舒航,因为自己方才举动感到羞赧。正要开口道歉,可目光却被突然落到舒航的左肩下。
舒航见他沉默不语,又突然看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低垂下头一看,却看到此番自己的单衣在两个人的撕扯下,竟然滑下了肩。这原本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胸口的那个印记却突被放大了似地,让他想起当日种种,让他一窒,而后惊得连忙抓住自己的衣襟。有点慌乱的看着季承尚,却不知刚才季承尚是否看清自己胸口上的字。
“那是什么?怎么伤的?”季承尚拧着眉头,气势汹汹劈头盖脸就发问。烛火虽小,他看不真切,可也知道,那是个实实在在的伤疤。
“没什么?你别管……”舒航抓着衣襟的手有点颤抖。
他在害怕,季承尚知道他在害怕。
盯着他抓着衣襟发白的手,季承尚气的发急,瞪圆了眼,突然扑到舒航身上,不由分说的掰着他的手,边叫道:“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你藏什么,你放手。我要看清楚那是什么?”
他这般说着,凶恶而又带著极大的委屈,整个表情让舒航既觉的温暖又亲切。
好一会儿,季承尚见怎么劝他都不松手。嘴一撇,使起蛮力,拽了衣衫就撕了下来。
舒航只觉胸口一凉,心中一片悲怆,用手去挡胸前的印字,却被早一步的季承尚拦了下来。
“舒航……这是什么?”季承尚盯着胸口上的印字,一字一句,咬出来一般。
“不、不记得了。”舒航轻颤着偏过头,拉起褥子,想要掩盖自己的胸口。
却又被季承尚挡住。
“为什么会这样?”季承尚只觉胸口难受,眼眶泛疼,浑身上下都觉得无以为继的痛了那么一下。“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
季承尚自言自语的说了些话,舒航听不真切,可好像是在自责,不由开口说道:“我没事……已经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吗?”季承尚怔了怔,伸手轻轻的抚上那个伤痕问道。
这个烙印这么清晰,伤痕这么狰狞,他能感觉到当时这个伤口在身上是多么的惨烈。
“已经……过去了。”舒航点头,扯着一抹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