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有,你别胡说。”傅静析此刻心绪早就乱了,又别过了脑袋。却又被薛玉摆正了道:“静析,别动……”薛玉微微放低了一个音节,头靠近了傅静析的,缓缓的说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轻声的低语,仿佛是对着情人述说着什么一般。傅静析怔在一处,抬眸对上了薛玉的。
两人视线交错,薛玉视线胶着在他的脸上,傅静析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然失却了规律。
扑通、扑通——
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薛玉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附在了傅静析的脸上,一一寸的抚摸,那种亲昵的作态,让傅静析的身子轻轻的颤了起来。
“静析,我可有说过,你生的好看?无怪……许多人喜欢你。”薛玉忽然说了一句,仔细的端摩着手底下的皮肤,不是很白,却异常细致,五官不是顶出色,可是放在巴掌打的脸上却是异常的别致。
傅静析被薛玉这么一说,蓦地脸上升起一片潮红,咬牙切齿道:“好看,我又不是姑娘家,哪里好看不好看的。更何况,我生的再好,也比不上你半分的!”
薛玉与他对看,而后一笑,正要说话,傅静析便红着脸立即转身。
薛玉早一步拉住傅静析的衣袖,说:“这么吧,我便开门见山问了!静析对舒航到底是如何看待?”
“看……看……看待?”傅静析结巴,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想到昨夜舒航赤身裸体的要自己抱他的事,傅静析不由的心虚起来。
薛玉点头。“我看的出来,舒航喜欢你,静析,莫要装糊涂,你知道我是说的是什么。你待他又如何,是否和他同样心意?”
薛玉这般直率的问后,傅静析整张脸红到简直要炸开来,然而之后便有开始变得煞白。
自己一心一意看待的那个人是他,可是他却问自己是否喜欢舒航,他既然看出舒航喜欢自己,那么聪明如他,可有看出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思?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府了。”傅静析避而不谈,目光闪烁地避开薛玉那双灼热的瞳眸,嗫嚅说:“明日你还要到东宫当值,可不比我一个闲人的。”
故意忽略心头泛起的哀伤,收起桌上的那副画,就要越过薛玉离去,可薛玉偏偏不如他的意,硬是挡住他的去路。
傅静析一怔,“暮生……?”
“我们半年多没见,你便要赶我走不成,就算是留宿至此,也不过是一句话,怎么今日就这般使不得了?”薛玉突然沉声说道,满脸风雨欲来。
男子爱上男子,本就是一个错,我三番两次告诫自己,莫要去惹你,如今你是金科玉律的当朝驸马,却开始来问我这些,不是羞我辱我?那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狠心离开京城。
忿忿不平在傅静析的心头堆积,摆着一张显得的冷冽俊颜让薛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静析,你别置气,我……”
“你什么?”没好气的傅静析隐隐生怒地瞪薛玉,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好。
“我……”薛玉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就触到了傅静析的逆鳞,不过,与他相熟这么久,却不知道他秉性里竟然有这么一面。不过看傅静析虽然和自己置气了,竟然还小心翼翼的收着那幅两人一起作的画,不由好笑的看着他。
走上前,一把抬起傅静析的下颚,然后极是轻佻的问道:“怎么脾气生的这般别扭?有话便说,何苦气着自己了?若是小生有得罪之处,但凭处置,只是,莫再愁眉不展了。”薛玉说着,另一只手的拇指为他抚平眉梢,然后轻声说道:“静析,我是真的想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傅静析原本的满腹怨闷顿时都烟消云散。只是这心情转变之快,也让傅静析自己感到不值,装作不在意的别过视线,然后抿着唇道:“你自来都是这样哄人的不成,还有,你哪里学来的这种调子,倒像极了那些个纨绔子弟调戏好人家的姑娘一般,好端端的一个妙人,偏生这般毁了。真是可惜……”
傅静析和薛玉相处之道,夸对方,要夸的天下有地上无,损对方也是极有学问的,反讽问道十足。
薛玉这边听了,便知道他气消了,便笑道:“你可是不知道,这坊间有许多野史传记,倒是极有味道,我看了一些,而且还记下了不少。你可要听听?”
“你哪里来的时间看哪种混书的?”傅静析听了皱眉道。
“诶,这可不能一概而论,这圣贤书读了可以修生养心,但是这些野史传纪读了,却可以增闻见广。”薛玉笑道。
“噢。那你到底增了些什么见闻,倒是说说看啊。”傅静析不认同。
“这可是你要听的……咳咳……”薛玉见他肯听,便清了清嗓音,然后一字一句的朗声读道:“他就躺在那里,修长的身体,放松的。稍微突出的眉骨,浓浓的硬硬的眉毛,下陷的眼睛,不长、但是感觉很粗的眼睫毛在光下投出一片阴影,却更现出鼻子的高挺;连那嘴唇都是精致而紧绷的。我禁不住顺着抚摸下去了,突出的喉结,迷人的锁骨……”
第六章 冰心玉壶
更新时间2011…4…3 13:13:13 字数:2255
傅静析站在一旁,越听便觉越觉不对,最后涨红这一张脸,上前捂住了薛玉的侃侃而谈的嘴,见他笑着打趣自己,不由羞愤道:“你怎么能念这等龌龊的东西文章!”
“哦,这就叫龌龊了?那静析……你可做过这等龌龊事?”薛玉挑眉,带着点邪气的问道。傅静析抬眸见那张脸上竟出现过从未有过的生动模样,一阵眩晕。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傅静析相顾无言。
一阵气极,傅静析心里暗骂,好一副巧舌如簧、能言善道的嘴,明明生的神仙似的人物,说出的话竟然这么轻佻无礼。
傅静析早就不是稚儿,情欲之事乃是人之常情,现在被薛玉反问,自然不知如何作答。
“静析,你可是想清楚了?”薛玉轻谑的笑着,低下头直视着傅静析的眼睛。“有还是……没有?”
“我……”
“你什么?”薛玉反问。
“你莫再戏弄我了。”傅静析气道,转身要走。
“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懂,我教你便是,来,把眼睛闭上……”薛玉突然抓住向后退的傅静析往怀里一带,手扣住后脑,两人几乎四唇相接……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的推了开,荡在耳边的便是一声气极的怒吼:“你放开他!”接着两个原是贴在一起的人,被一股力道分开。
傅静析还愣在当下,只觉方才发生的不过就是错觉,接着便听到薛玉的轻柔的声音已经转为淡漠,冷冷的对着来人:“我道你还要在门外看多久。”
傅静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猛然抬起头,看向站立在面前,犹如神诋的薛玉,烛火衬着那白玉无瑕的面容越发的清冷无波。霎时面色惨白,低头屏息,一字不发,肩膀不断微颤。
舒航只觉得恼火,方才在门外站了许久,想不到这薛玉竟然都是做来给自己看的。
不觉更加气极,一把揽过怔忪的傅静析,紧紧的把人箍到怀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休再碰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薛玉听了,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见傅静析因为舒航过大的力道,而痛苦的皱起眉头,他的眉梢也不由的蹙起。
“放开他。”薛玉的目光在烛光中幽幽跳动,“你弄疼他了。”
哪里知道舒航听了,只当他要抢人,便把薛玉抱的更紧。“我才不要。”
“唔……”傅静析疼的冷哼了一声。
薛玉远瞅一眼,傅静析刺激微微颤着的身子脆弱不堪,不禁切齿,“舒航,静析他不是你的,你莫在这里无礼取闹!”
薛玉说着,忍不住便上前去要分开他二人,舒航见他真的抢人,便疯了似的把人抱紧,口中还念念有词:“静析是不是我的不是你说了算,你休要碰他。”
薛玉看傅静析已然被箍的喘不过起了,便也不顾其他,上前奋力的一把推开舒航,把人揽到自己怀里。
下一刻便听到舒航惨叫一声,看过去,只见舒航额角红了一片。想不到冲撞间舒航踉跄着摔了一下,额头碰上了窗下的那个箱子。
傅静析看到舒航流了血,凌乱的心神便回复了不少,冷冷的看了一眼舒航撞到的那个箱子。想起夜夜因为相思,执笔作画的自己,竟真的像个傻瓜,一瞬间,心脏撕裂般的剧痛。
推开了薛玉,激动得浑身颤抖,猛地单膝跪下,上前揽着叫疼的舒航,“你别乱动,我这就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