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虞还是那个不爱穿厚衣服,要美丽不要温度的女人。她仍是一件单薄打底外面套着同样不厚重的黑色大衣。
高领打底没有全部遮住她修长的脖颈,露出的一小截细嫩白皙,她不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被风反复蹂/躏过略显凌乱,精致的五官没什么血色。
许悠的视线慢慢从她的脸滑到她拎着包装袋的手。
周斯虞的手白的扎眼,如玉般的肌肤上青紫血管纵横,弯曲的手指勾着个奢侈品包装袋,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带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吃过了吗?”许久,周斯虞先开口,喑哑的嗓音像被沙砾打磨过。
许悠点点头,没反问她。
她还挺想说说刚才经历的那顿饭,想说说那些荒谬的事迹,转念一想,可以说但不该对周斯虞说便将倾诉的欲望忍了下去。
周斯虞并不在意,自顾自继续问:“明天的画展你会去吗?”
许悠还是点头:“会,学校要求我们到场,公司那边我的合同到今天截止,发布会的事情郑然已经和我说过了。”
“行。”周斯虞松松腰背肌肉,把手上的东西递到许悠面前。
见许悠身形不动,她补充:“送你的道别礼物,我听说这次的项目你带的小组完成的都很好,也算是公司送你的感谢礼。”
私人赠送许悠不会收,她既说了工作,这么多天的辛苦,她认为自己付出的足够多,便心安理得的腾出一只手去接。
手指与手指无意相擦碰,许悠感受到一阵寒凉往她的指骨钻。
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她从口袋里取出个正在发散热气的暖宝宝放进周斯虞平摊的手心。
“不早了,明天都有事要忙,你回去吧。”
东西交出去,把话说完,许悠绕着她打开余瑶家的大门,走过前院,去开最后一扇金属防盗门。
整条路撑死十余米,周斯虞握着许悠给的暖宝宝,视线一路跟随她,直至她消失在门内。
屋内的灯在她进入后被点亮,客厅巨幅落地窗只拉了一层薄纱,灯影交织,站在门外周斯虞隐隐可见许悠脱下外套,不多久从不知名的地方拎来一只行李箱,蹲下。
她真的要走,一点儿不犹豫。
周斯虞绝望地闭上双眼,感受苦涩跟着血液流淌在体内,从心脏到喉头再到大脑。
许悠在客厅呆了多久,周斯虞在门外就又站了多久,一楼的灯光熄灭,二楼某个房间亮起暖黄的光亮,她才挪着冻到发僵的身子坐进车里,依依不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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