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受过的打,不少,他慢慢地从这些打中学会自保。
生长在这个家,真是悲哀,不止是他和弟弟的悲哀,还是父亲母亲的悲哀。两个明明没有感情的人,还要硬凑到一块过日子,呵,好讽刺,婚姻不是儿戏,不是闹剧。
两个不责任的家长为了能申请到单位里的住房,就这样凑一起了,孩子生了,不管不顾,生气了,就拿孩子撒气。打架了,两人不解气,依然拿孩子撒气。
何南全身颤抖着,鼻血从鼻腔流出,沾染到衣袖,“爸,别打了。”
“爸,别打了。”
何南的话没有叫醒父亲,这个中年男子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用脏话骂着自己的妻子,然后开始抱怨社会的不公,抱怨儿子的不争气,抱怨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一切。
这时,大门被推开,何北看到屋内的场景,他立即把手中的书包摔到一边,整个人朝自己的男人冲去,把男人撞开后,何北赶紧跑到何南的身边,把何南扶起来,他看到何南被打成这样,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哥,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
何南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喘着气,轻声地说:“没,我没事。”
何北伸手去擦何南的鼻血,发现越擦血流越多,“哥,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哥……”
这时,被撞开的男人见另一个儿子回来了,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扫帚,走到何南何北面前,“哟,兄弟情深啊。”
说着,男人手中的扫帚向俩儿子砸来,何北伸手从空中抓住父亲挥向他的扫帚,他恶狠狠地瞪着父亲,怒吼道:“你这个畜生!”
男人被何北的怒吼镇住了,但他很快地恢复打人时的痞子样,“哼,你竟然敢顶撞你老爸。”
接着,男人开始暴走,“今天,我不打死你们,我就跟你们姓!”
何南见状紧紧地抓住何北的手臂,说:“小北,快走,不要管我。”
“哥,要走一起走。”何北坚定地说。
“哼。”男人用鼻孔哼气,一脸鄙夷地看着俩儿子,“瞧瞧你们这熊样,真不知道那臭女表子跑出去跟谁生的,一点都不像我。”
何北被男人的话激怒了,他想上前跟男人理论,却被何南拉住了,“小北不要,不要跟疯狗一般见识。”
“我是疯狗,你们就是疯狗崽子。”男人听到何南的话,转即一笑说。
“谁是疯狗崽子?”何北怒视着男人,问。
男人抓了抓他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懒散地说:“你们!”
“你……”何北超级生气,如果不是何南紧紧地拽着他,他一定上前凑男人几拳,好泄恨。
男人见何北没了动静,胆子又大了,他拿着扫帚,走过来,站在何南何北面前,他用扫帚扫地的那一头在何北脸上扫了几下,随口吐了口痰,说:“小子,你刚才不是很有种地顶撞我吗?怎么才一会儿,你就焉了?”
“干,跟那娘们一样没用。”男人一开骂就会骂道自己的妻子。
这次,何北不顾何南的阻拦,抓住男人手中的扫帚,并狠狠地将扫帚扔到一边,然后他上前,以身高优势压制着男人,因为生气,他瞪圆了双眼,因为生气,他紧握双拳,因为生气,他暂时忘了身后一直拉他的哥哥……
男人对何北用眼神警示,一点都不在意,他不咸不淡地说:“小子,你还太嫩了。”
何北抡起拳头,要砸向男人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清笛,他双眼瞪圆,做凶狠状地愣在那边。
何南踉跄地过了,从身后抱住何北,企图用自己剩余的力量,阻止何北做傻事,但他没有发觉何北的变化。
但跟何北面对面的男人,看到何北的脸时,脸上慢慢浮现恐惧之色,他双唇微张,眼中的瞳孔不断放大,直到听不到别的声响,只听到脑海里不断回响的一阵清笛,那笛声引着他慢慢前进,突然一道光笼罩在他身上,他漂浮了起来。然后那道光带着他,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那笛声一直没断过,诡异的是笛声随着他眼前场景的变化而变化。
直到那道白光带着他来到一处竹林,然后他看到一个妖艳的青年轻抚着小儿子的脸颊,并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记号,那记号像被爪子抓过一样,鲜艳如血。
那青年不知对他小儿子说了什么,小儿子毫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久得太听那笛声听得入了迷。
突然,一剧痛从胸口传开,他喘气地低头,看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儿子的手中跳动着,血一直从被挖开的地方流出,一直血流不止。下一秒,他那鲜活跳动的心脏被那妖艳的青年拿在手中,然后,他看着青年把他的心脏吞进腹中。
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他惊呼出声,“啊!”却没在空气里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跟身体分离了。
而那妖艳的青年正站在他身后,对他笑颜如花,那青年对他说道:“欢迎来到清笛的世界。”
他被迷惑了,痴呆地向那青年步去。
何南就这样看着一直虐待自己的父亲直直地撞到地面,他被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唤回了神,他连滚带爬地向自己的父亲跑去,“爸,爸,你怎么了?”
而来不及动手,就看到父亲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何北被吓傻了,他呆滞地站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直到何南拉他的裤管,他才低头看着何南。
何南把父亲做了简单的急救,发现一点起效也没有。他焦急地望向何北,见何北久久未动,他伸手拉了拉何北的裤管,“小北,快,快叫救护车,爸晕倒了。”
何北像触电似的,身体打了个激灵,然后转身三步并两步走走去播120,他紧紧地抓着话筒,自己的喘气声心跳声清晰地入耳,在电话通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从他身体里传来两个不同频率的心跳声,他吓得把话筒扔掉。
电话那头的人喂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这时,何南艰难地走过来,拿起话筒,重重地喘着气,说:“喂,医院吗,我叫何南,我家现在发生紧急情况,你们能派救护车过来吗?”
……
“对,就是这个地址。”经过简单的对话,何南将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救护人员。
他挂上电话,他用手拍了拍何北的肩膀,安慰说:“小北,放心,爸会没事的。”
何北一把抱住何南,眼泪决了堤,“哥,怎么办,如果爸出事了,我就成了杀人犯。”
何南双手拍着何北的背,说:“不要自己吓自己,再说,你根本就没出手打爸,是爸自己先晕倒的。”
“可是,我怎么觉得爸会晕倒跟我有关啊?”身体里传来的两个不同频率的心态声打乱了何北的思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他没动手前,父亲会先倒地,而且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7
7、第7章 。。。
今天是周六,何南跟往常的周末一样,早早地就来到欧阳西饼店,他推开掩着的店门,正在跟白猫元宝斗气的沈易抬头,看到何南,他挥着手跟何南打招呼,“小何,早上好。”
何南下意识地捂住淤青还没全消退的左脸,然后腼腆地一笑,“沈大哥,早上好。”
这时,沈易丢下白猫元宝,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何南,问:“小何,你爸怎么样了?”
听到沈易这么问,何南眼神黯淡了,他看着地上铺着的石头,摇头说:“查了很多次,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沈易伸出左手摩挲着下巴,良久才说:“那我给你的咒符,你有照着我说的那样,把它贴在你的床头吗?”
何南一听,愣住,他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一直忙我爸的事,我把这事给忘了。”
“那道符现在在哪儿?”沈易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问道。
何南伸手掏口袋,之后,他从右边的口袋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符,沈易从何南手中把符拿过来,他把符摊平,定眼一看,再把那道符递还给何南,说:“小何,你务必把这道符带在身上。”
何南看不出符箓上的变化,也不可能看得出来,他把符收回口袋,问:“沈大哥,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沈易叹了口气,说:“天机不可泄漏。”
何南顿时窘了,又是这句话,最近只要问沈易,沈易就会用这句话来搪塞他,虽然他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了,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又说不上是什么。
那天晚上救护车把父亲送到医院,医生立即对他父亲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但检查的结果令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