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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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乐直勾勾地盯着玉汝恒看了半晌,嘴角更是忍不住地流下了口水,玉汝恒怔愣了片刻,自怀中抽出绢帕,递给她,“六公主殿下。”

申屠乐这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接过她手中的绢帕,脸上亦是泛着红色,擦着嘴角的口水,紧接着抬眸看着她,“小玉子,你长得好美。”

玉汝恒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这六公主似乎有些童言无忌,她躬身道,“公主殿下,奴才还有差事要办,先行告退。”

“额……那好吧。”申屠乐有些不舍地盯着她,直至玉汝恒离开许久,她才幽幽地回神,“还真是很漂亮呢。”

一旁垂首立着的宫女见申屠乐如此模样,不由得笑了一声,“六公主殿下,您该出宫了。”

“恩。”申屠乐收回视线,便继续向前走去,她要赶快回府,告诉墨离哥哥,她今儿个又碰见小玉子了,长得很是好看得不得了。

玉汝恒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抬眸看着眼前风和丽日,不禁觉得怪异,却也不细心,便回到偏值房内。

富春已经准备好一切,低声道,“玉掌印,奴才适才得了季督主的传召,被提拔为酒醋面局的掌印。”

“那你便好好办差。”玉汝恒薄唇微勾,似乎觉得这样的安排正中下怀。

她抬步入了里间,命富春派人准备了轿撵,带着云景行回了都知监,随后将他小心地抬入她新的住处,这处的布置摆设比起酒醋面局亦是好了许多。

富春命人将玉汝恒的物事都逐一地摆放入内,而后便退了出去,离开了都知监。

玉汝恒抬眸环顾着四周,这处距离御龙宫较近,想必这暗中的番子与暗卫更是多不胜数,日后她更是要谨慎小心。

四惠垂首立在她的身旁,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且去忙吧。”

“是。”四惠应道,便退出了值房。

玉汝恒行至里间,云景行并未睁开双眸,而是平躺在床榻上,她知道,如今这值房内怕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不由得有些不悦起来,难道,她沐浴也有人看着?这难免让她头疼,抬眸仔细地盯着天顶看了半晌,又将四处的墙壁敲敲打打了一番,命四惠拿来了炭灰色的帷幔,挂在了屏风后的墙壁上。

四惠候在房外,低声禀报道,“玉掌印,皇上传来旨意,让您即刻面圣。”

玉汝恒想着如今唤她前去所为何事,她稍稍地整理了一下官袍,便抬步离开了里间。

云景行待玉汝恒离开之后,渐渐地睁开双眸,他那沉寂的双眸依旧黯淡无光,只是那淡淡的唇微微扬起,一道阳光自纱窗射入,洒在他的容颜上,白纱遮面,却闪烁着耀眼光华。

玉汝恒垂首行至御龙宫外,待门外的长随尖声宣喊时,她躬身入了寝宫内,申屠尊正襟危坐与金漆雕龙的龙椅上,朗如星月的冷峻容颜,冷若冰霜,一手执笔,一手翻阅着奏折,一旁的鼎炉内香烟袅袅,透着凝神静气的香气,他并未抬头,正全神贯注地批阅奏折。

玉汝恒跪在地上,行匍匐之礼,却也未出声。

诺达的寝宫,寂静无声,就连一丝的喘息声都不曾听见,只感觉层层的冷气笼罩在四周,让人不敢直视。

如此便过了半个时辰,玉汝恒觉得膝盖都有些发麻,重活一世,她为了让自个更像一个奴才,亦是抛却了曾经身为帝王的高傲,在夜里不停地练习着跪拜,直至将此事做的如家常便饭般习以为常,可是,如今,她跪在这堂下,想起曾经的她,宁可死也不愿对他俯首称臣,她不禁觉得自个当真是抛却了帝王的尊严,不过,这只是暂时,她迟早有一日,让他们匍匐在地,敬仰着她。

申屠尊将最后一份奏折合起,抬眸便看到堂下跪着的玉汝恒,他冷寒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凉薄的唇没有一丝的温度,“起吧。”

“谢皇上。”玉汝恒躬身起身,双腿些许的颤栗,她却不以为然,只是安静地立在一侧。

申屠尊自龙椅上站起,抬步越过书案,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如今寝宫之内只剩下他二人,他目露寒光,冷视着她。

玉汝恒依旧如故地低垂着头,她清晰地感受到申屠尊那双眸子射出的杀伐之气,不过是短短半盏茶的注视,他似是已经将她千刀万剐。

他渐渐地收回视线,抬步向前走去,手腕上戴着的手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让玉汝恒的心也随之跳动了一下。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挺拔地背影,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他犹如一位俯瞰天下的王者,举手投足间透着震慑之气,玉汝恒承认,他必定是一代枭雄,他谋略过人,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这便足矣俾睨天下,所向披靡。

她躬身立在原地,不知申屠尊唤她前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这样候着?

申屠尊侧着身子,“昨夜季无情在你那处夜宿的?”

玉汝恒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他怀疑她与季无情暗中勾结?

“是。”玉汝恒如实回道。

她的声音平淡而绵柔,如今开口,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上落下了一粒石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申屠尊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与他做了些什么?”

玉汝恒并未抬眸,收敛起不悦的眸光,“皇上言下之意,奴才不甚明白,还望下释。”

“今夜便在这处伺候着。”申屠尊说罢便抬步向内堂走去。

玉汝恒见他转变了话语,垂首回道,“是。”

随即她便立在原地,而申屠尊则是入了内堂,步入屏风将身上的龙袍褪下,换了一身褐色盘龙常服,头上的发冠放下,如墨的青丝只用一根锦带松松散散的束起,步履沉稳地踏出内堂,自玉汝恒身旁越过,转身去了书房。

玉汝恒垂首跟在他的身后,随即立在书房外,而他则是自书房内拿了一本书卷走了出来,随手丢给玉汝恒,“念来听听。”

玉汝恒接过,待看到书卷题字后,便觉得奇怪,而后,他低声道,“翻到‘国风’处。”

玉汝恒将书卷翻开,他端坐在软榻上,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念吧。”

玉汝恒顺着那处缓缓地低吟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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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其意?”申屠尊将茶盏放在一侧,深邃幽暗的眸光盯着她。

玉汝恒微微垂首,“奴才识字不多,甚是浅显。”

“是吗?”申屠尊俨然不相信,“过来。”

玉汝恒总是感觉自个被申屠尊那周身的冷气笼罩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冲破,可是,如今却没有那个能力。

她垂首应道,“奴才遵旨。”

说着便抬步向前走去,待行至他的面前时,申屠尊直视着她的双眸,而玉汝恒不卑不亢地迎上他射来的冷寒眸光,他抬手勾起她的下颚,以一种居高临下,俾睨天下的姿态俯视着她。

玉汝恒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无疑这对她来说是一次羞辱,可是,她要学会忍,即便刀悬在她的头顶,她也不能有任何的退缩。

申屠尊仔细地打量着她,她温和细长的双眸却没有半分的神色,平静无波,他的指腹捏着她的下颚,指尖的力度亦是要将她的下颚捏碎。

玉汝恒能感受到他双眸中的杀气,他是在试探她?

申屠尊松开指腹,直视着她,“云景行、昌隆帝姬、季无情,你看上了哪一个?还是你都看上了?”

玉汝恒觉得自个的下颚泛着隐隐的疼痛,她躬身应道,“奴才卑贱之躯,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奴才,又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是吗?”申屠尊凉薄的唇微抿,俊朗的容颜闪烁着讳莫如深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是。”玉汝恒毫不犹豫地回道,却引来申屠尊一阵冷笑。

他的笑声犹如一道锋利的剑划破长空,却在半空戛然而止,中天悬剑,令人不寒而栗。

他眸光碎出一抹寒光,“昨夜发生之事,你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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