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徐钰没说话,看向王镖师。

王镖师打马上前,下马拱手道:“是的,我家公子要参加八月的院试得长住,兄弟这边可有合适的住处?”

牙人拱手回礼后,伸胳膊示意,“若是不嫌弃,几位赏脸到这边茶棚歇一歇,是住客栈还是租小院,我给几位合计合计。”

“行,兄弟如何称呼······”王镖师与牙人寒暄上。

“这是牙人,州城来往的人多,好些牙人会在城门口揽活,这种帮我们牵线定客栈可以挣脚钱,若是咱们租他牵线的院子,那牙佣可就高了!”

徐钰转头,看着给他解释的魏景行道:“刚才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心情不好。”

见他不想多说,徐钰没再追问,大街上人来人往,住宿还没定下,不是问话的时候。

倒是与牙人商量好上前来请示的王镖师,闻言暗道:心情不好就拿守卫撒气啊,公子你可真会挑事儿呢!”

“小东家,那位是至诚牙行的孔牙人,我们若是住客栈,他能帮着介绍实惠的,我们不用出牙佣,若是租院子,他手里有房源,我们可以直接去看。”

徐钰挠了挠下巴,抬头看天色后道:“茶棚不去了,找个实惠些的食肆,我们边吃边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四人风尘仆仆,神色皆不大精神,孔牙人就近选了临街的小面馆,汤面干面都有,顶饱还实惠。

坐在面馆等上菜,见牙人与王镖师相谈甚欢,徐钰暗自感慨:大魏王朝的中介经济发展的还真不赖!

王镖师瞅了瞅邻桌的徐钰,给孔牙人续茶后斟酌道:“孔老弟,你看,有这么个事儿,你帮老哥合计合计”

孔牙人接过茶,朗笑道:“王兄客气了,咱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您尽管开口。”

得知几人方才进城门时得罪了守卫,孔牙人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早知道······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今儿好不容易开张,却是个棘手活计!

第62章

孔牙人沉吟后,问道:“缘何与城门守卫起冲突?”

王镖师笑着摇头,看向徐钰身旁的魏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察觉,回头瞪人一眼,还对着孔牙人冷哼,傲气的很。

见状,王镖师苦笑。

孔牙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给出个理解同情的眼神,举茶盏示意。

面食上桌后,徐钰帮魏景行拌好才递过去,“你先吃,吃不完我吃。”

见他还掏出帕子帮忙擦筷子,孔牙人心里暗自摇头,觉得今儿这单买卖不大成。

没成想,饭后徐钰直接问他手里的房源。

徐钰根本没想住客栈,一则他们住的时间长,三四个月,住客栈自己做个吃食都不方便,再说这都已经得罪了守卫,若是人真找上门,在自家院子好解决。

孔牙人斟酌后将手里合适的房源一一介绍,“一个小院独门独户,租金贵,每月得三两五百文,不过院子整齐,水井马棚都有,距离贡院就一条街,离州城书院也近。”

“还有一家,不是独院,只三间厢房出租,到时候做饭什么的可用主家灶房,这个屋子与上一个在一条巷子。”

“其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他介绍,徐钰就知道,这孔牙人经手的买卖定不会少。

看这介绍的院子,知晓他们是来参加院试的,最先介绍的都是离贡院近的,其余几个虽距离贡院有些距离,但价格实惠,房间数量也符合他们人数。

给的选项这般充足,想不从他手里租房都难!

徐钰与魏景行对视后道:“方便看房不?”

“方便方便,若是客官心里没个准头,咱们就从距离贡院最近的那几处看起。”孔牙人殷勤道,他着实是没想到这行人还真准备看房。

不是他自吹自擂,就他介绍的这几处,若这行人真想租房,总有一处能让他们满意。

徐钰只看了三处,不是他不想看,而是剩下的没必要再跑。

最好的院子就是最先介绍的,也是最先看的,独门独户小院,正房三间东厢房三间,马棚柴棚在西面,院子还有一棵桂花树,树下就是水井。

原本是州城书院夫子一家在住,夫子年纪大了,辞任回乡,房子空下来。

孔牙人见他对第一个院子很满意,道:“那院子文昌运旺,老夫子的孙子今年头次参见童子试,县试得了头名,若不是他年岁小,老夫子也不会拦着孙子不让参加府试院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没接话,看着人来人往的州城大街,笑道:“那个院子我确实满意,不过我家是农户,这租金,······”

孔牙人只笑着点头,却是不接话。

徐钰直接道:“是这,若是你能从中帮忙说项,租金降到三两,我额外补你五百文牙佣。”

孔牙人依然不接话茬,只道:“那房子位置好,再过个把月租金还得涨。”

再过一两个月,参加院试的学子来州城,这租金可不得涨么!

魏景行上前,不耐烦道:“先找个客栈落脚,院子慢慢找,我累了。”

徐钰对孔牙人歉意一笑,拉着魏景行往马车处走,“你先上马车坐着等,我们快谈好了。”

“找房子又不急,明日后日找不行非得今日找?”魏景行气恼。

孔牙人见徐钰好声好气安慰人,将人塞进马车,主动上前道:“是这,我与屋主打交道好些年头了,他为人我清楚,倘无意外租金能降,至于降多少我却是拿不准,不如几位先行回小院歇息,我走一趟问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满脸歉意,却也感激道:“麻烦你走这一趟了,我让王伯跟着,若是可以,今儿定下来,我陪着我家这位先行去客栈歇息。”

最后,还是王镖师跟着孔牙人走。

徐钰趁机塞给他一个荷包,眼神示意,若是可以直接签契。

“王伯,我们先往主街走走,到时候你来主街找我们。”魏景行掀开车帘道。

目送马车走远,孔牙人笑道:“你家这位小主子着实气派,看着不像农户出身。”

“唉,那是小东家的夫郎,平日里不这样的,今日也不知为何······”王镖师也是很无奈,总觉得今儿魏公子好像被下了降头!

“估计是见你的小东家要考秀才,高兴的吧。”孔牙人道,心里却是嘀咕:说不得就是小人得志耀武扬威呢!

只是,这院试还没考呢,就这般张扬······他摇着头,小地方小门小户出身就是没见识。

如是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带着人往牙行去。

且说徐钰魏景行,到主街找了一家茶楼,坐在临窗的位置喝茶。

此时,午时刚过,正是茶楼冷清之际。

徐钰点了茶叶红枣石蜜,对小二道:“茶鼎就用客人惯用的甜口茶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好嘞,您二位稍等。”小二朗声应话后利落下楼。

见魏景行眉头轻拢,神色蔫哒哒,徐钰安慰道:“喝点红枣石蜜茶应该会好点,要不明儿找个大夫给你开几幅中药?”

话落,就迎来魏景行一记大白眼,“我不渴苦不拉几的药。”

“好好好,我喝我喝。”徐钰赔笑。

魏景行趴在桌上看向窗外的天空,心里很是惆怅。

这么傻,以后在官场上还不得被坑死啊!

徐钰不知他在担心自己,只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待茶具上来,急忙着手煮茶。

闻了闻茶鼎,没闻到煮过花椒大葱等的异味,笑问:“你家可有茶点?”

“有有有,看客官您想吃······”

徐钰又加了两道点心,咸口的芝麻饼和微甜的雪花酥。

只是,茶点才上桌,甚至茶都还没沸,王镖师的身影就出现在街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坐直身子,探头看了看,喜滋滋道:”看来王伯定好院子了。”

徐钰探头看去,见人脚步轻盈左右四看,连忙挥手。

王镖师看清窗口挥手的人,笑着握拳示意。

租契签好了,他们有落脚之处了!

最关键的是,未免日后守卫找麻烦逼房东赶他们走,他使了个心眼,在契书上加了一句,“承租期内,屋主不得毁约,否则返还全部租金且赔偿租客五成租金。”

孔牙人当然知晓他为何要多添加这一句,未免屋主生气,笑着调侃:“你们这是被赶怕了啊,我们州城人很讲信用,与那些眼皮子浅不讲理的人可不一样。”

“罢了罢了,就这一次,看你把我陈哥想成什么人了,日后你们家公子来乡试再租这院子,可不能这么签了啊!”

撮合着两人签字画押,心里却是摇头,这小地方来的还真是······

城门守卫要想找人麻烦,尤其是参考学子的麻烦,何须费工夫从屋主处下手。

只街上行走,就有上百种法子让你不能参加考试。

不过,那小夫郎也太傲气了些,早早吃点苦头认清现实总比日后栽大跟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是作想,孔牙人便没提醒,签字画押后同两人一道出门,他还要赶在下衙前去户司书吏处登记,登记后,这单牙佣就能装入他口袋了。

王镖师为着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还向徐钰表功。

徐钰当然高兴,查看契书后,招呼道:“王伯坐下吃茶,吃完我们就回去。”

魏景行心里却是哂笑,那牙人岂能不知王伯此举深意,不过,于他的计划并无影响。

在州城有了落脚处,了了一桩心事,连吃茶都多了份悠闲,四人在茶楼消磨了一个时辰。

下晌到小院收拾行李,赶在太阳落山前收拾妥当。

徐钰惊觉忘记买菜,看着天色道:“要不出去买点带回来吃?”

“州城有夜市,我要逛夜市。”

徐钰讶然,“州城有夜市?你怎么知道?”

魏景行在衣柜翻找,只声音传出,“听说的啊,王伯不是说他们来州城经常晚上去西市吃烤肉么。”

徐钰挠耳朵,王伯是说过,不过当吃他忙着流口水,没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魏景行翻出从未穿过硬被温叔叔塞包袱里的锦衫,无奈挠头,“逛个夜市,没必要换衣服!”

尤其是这锦衫乃华锦所缝,流光潋滟,放在村里,那就是花里胡哨,在州城虽不显眼,可晚上穿着逛夜市,堪比行走的荧光灯!

他不想引人注目啊,今天在城门口已经够高调了。

魏景行非是不听,且不只他自己换,也要求徐钰换。

两人出门时,正在柴棚马棚忙碌的两位镖师惊讶瞪眼,“小东家,你们这是······”

打扮的如此显眼,是去准备逛花楼吗?

哪有逛花楼待夫郎的?

并非两人想歪,而是他们在外护镖,若是主顾这般打扮夜间出门,那必是游画舫上花楼。

“我们去夜市逛逛,忙完了你们在附近找个食肆吃饭,晚上我们带烤肉回来。”

目送两人手拉手出门,两位镖师久久没能回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乖乖,小东家和魏公子真像神仙座下的仙童!”

“就是魏公子这几日脾气不大好,活似吃了炮杖。”

“阿嚏~阿嚏~”魏景行连打两个喷嚏,揉着鼻尖左顾右盼。

徐钰担心道:“是不是刚才换衣服风寒了,要不我们买点吃食回去吧,明晚再逛。”

“我哪有风寒,不过是被风呛到而已,快走。”魏景行不耐烦他婆婆妈妈,抓住人手往西市方向跑。

“慢点慢点,小心撞到人。”

西市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各种香味交织。

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

徐钰早忘了穿得太花哨的羞耻,拉着魏景行穿梭在人群中。

两人停留最多的就是吃食摊子,待找见烤肉摊时,兴奋地直欢呼。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入了有心之人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3章

时下烤肉并非叫烤肉,名曰脯炙、腩炙。

而且外面卖的烤肉多为烤丸子,烤扦也不是独扦,而是双扦叉,鸡肉、鸭肉、猪肉等剁成肉泥,和葱白碎、盐、豉油、花椒粉、茱萸粉等,搓成大肉丸串好。

羊肉、鹿肉等会切片烤,也有烤羊肝、猪肝。

两人循着香味找到的烤肉摊,不如说是烤肉店,临街的空地上一边摆桌椅,一边是长方形大炭盆,店门大敞,不时有食客进出。

伙计们拿着大大的双扦叉,不时翻面,路人甚至都能瞧见肉丸上欲掉不掉的油珠。

徐钰闻了闻,道:“这个肉丸大的很,估计吃一两个就撑了。”

“那我们先吃别的。”魏景行从善如流。

两人吃了八和齑ji,喝了热乎乎的莼菜汤,甚至,徐钰见到了形若寿司的吃食。

“那是什么?”

魏景行顺着他的示意看去,笑道:“那是鱼鲊zha。”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好奇,“也不知什么味儿,要不尝尝?”

魏景行不大想吃,这是南边的吃食,淮南县都见不到,他也是前世跟随徐钰去府城才吃过一回,只是那味道,他着实不大习惯,而且吃完容易往后跑。

徐钰却是迫不得已,拉着人走过去,人还未走近先闻到一股腌制食物特有的酸味。

“小兄弟来一份,西城牛家鱼鲊,很是有名的。”摊主热情招呼。

徐钰凑近看,才发现外面包裹的菜叶是荷叶,道:“这一份多少钱?”

“八文,小兄弟来一份就够了。”

八文,不算便宜,毕竟一碗素面也才十二文。

徐钰买了两份,见魏景行摇头不接,他干脆自己坐在摊子旁边的小杌子上吃。

只一口,便瞪大眼睛,闻着有发酵后的酸味,吃着却是鲜咸中微微带甜,鱼骨酥软,因着以荷叶包裹,又带有淡淡荷香。

“来尝尝,好吃的。”

魏景行见他缩在小小的杌子上两颊鼓鼓,如松鼠一般,笑道:“我要吃了你别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虎头蛇尾的一句,徐钰不大明白,笑着起身,“你不吃才会后悔呢,真的好吃。”

魏景行笑着接过他咬了两口的鱼鲊,心里感慨:但愿今晚无事!

徐钰拿着另一个鱼鲊,“老伯,这个帮我用油纸包一下,带回去吃。”

摊主乐呵呵接过,手上忙碌着,不忘同徐钰搭话,“我就说好吃吧,咱家在这西市卖了二十多年了,就没见人说过不好吃的。”

夜色笼罩大地,西市却是灯火熠熠。

徐钰拎着油纸包,踮脚望了望还没逛过的长街,道:“回吧,明晚再来。”

魏景行没有异议,不过坚持要去买烤肉。

出了西市,街上行人渐少,很是安静。

突然,魏景行回头看向西市方向,压低嗓音神秘道:“有没有感觉?”

徐钰茫然,转身回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街上行人寥寥,步履匆匆,有人挑灯,昏暗中不见人身只孤灯飘远,凄凉中透漏出诡异。

“什么感觉?”

魏景行袖手,长叹一声道:“西市跟街上比,一个像人间,一个是地狱!”

啊·····

这什么比喻,街上也就人少了点,安静了些,哪就要这样形容,再说大晚上的,瘆得慌!

“走走走回吧,什么破比较,再磨蹭回去烤肉凉啦。”徐钰右手拽着回头继续赶路,左手的油纸包垂在半空晃悠。

巷子静悄悄,衬得敲门声很是响亮。

徐钰去灶房将烤肉丸、烤肝切片,分装两盘,大份给王镖师他们,小盘则端到上房。

魏景行已经脱了外衫只着里衣,盘腿坐在矮榻上,头发亦是乱糟糟。

见徐钰进屋,闹腾道:“我要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瞪他,平时喝酒也就算了,这几日身子本就不舒坦,喝哪门子酒!

“我给你煮点红枣茶吧,喝红枣茶对身体好。”

“不要,我就要喝酒。”魏景行将矮榻捶得咚咚作响,声调都拔高了一大截。

“想喝也没酒啊,咱家哪有酒?”徐钰放下盘子无奈道:“王伯他们的烈酒你喝不喝?”

那可是干辣,烧心灼肺,不似他们平日里喝的果子酒,酸甜可口!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喝酒。”魏景行摇头,甚至抬脚将矮几上的书踢到地上。

“你到底闹哪样?”

“我要喝酒。”

“家里没酒,现在酒肆也打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不管,我就要喝酒,快点。”

“好好好,快点,我快点,上次买的酒糟还有,给你煮点酒糟汤如何?”

“快点!”

不过几息,小院灶房亮起烛光,烟囱飘出白烟。

吃了烤肉,喝了酒糟汤,徐钰又伺候着魏景行洗漱完帮忙擦干头发,自己才去洗漱。

待两人齐齐躺在床上时,已是月上中天。

徐钰抱住魏景行低低道:“放心,人早走了。”

魏景行已经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用小指揩掉眼角的泪,悄咪咪搓在徐钰里衣上,低低道:“睡吧,困死我了。”

徐钰装作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帮忙掖了掖被子。听人呼吸平缓,才有心思琢磨今天的事。

其实原本他没发现有人跟踪,是魏景行说街道像地狱时,跟踪他们的人泄了气息他才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回家非要闹着喝酒,这出是何意!

迷迷瞪瞪之际,徐钰突然惊醒,脑海一片清明,半响后,微微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的睡颜。

鱼鲊,淮南县根本就没有,而他,也是第一次来州城。

且说,那句“我要吃了你别后悔”,又是何意?

嗡~嗡~嗡~

睡梦中的人探出胳膊不耐烦地挠了挠脸,嗡鸣声依然在耳畔,魏景行胡乱挥手后转身,钻入味道熟悉暖意浓浓的怀中。

徐钰指尖一弹,气流飞出,出来觅食嗡鸣的蚊子瞬间没了动静。

望着埋脸入他怀中的人,徐钰微微一笑,罢了,不就是个小吃食么,兴许听路人说的吧!

后面几日,徐钰很是警惕。

既然城门守卫都已经派人摸到他们住处,想来距离秋后算账也不远了,毕竟是他们得罪人在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旬已过,非是未等到闹事之人,日子还颇为清净。

白日里,徐钰拉着魏景行逛书局画楼,晚上看书下棋,甚至两人还来了一场枕头大战。

以魏景行压着他,将枕头打的棉花都飞出来才作罢!

如此安逸,徐钰甚至都怀疑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

五月节渐进,街上飘起粽香。

虽出门在外,但节日还是要过的,徐钰打算先看看街上卖的发糕粽子如何。

若是寻常,他就买料自己做。

翻过历本,见有三日就到五月节,徐钰打算出门采买,只是·····

“历本上说‘诸事不宜’哎!”

魏景行接过历本细看,见“宜:破屋祭祀治病馀事勿取坏垣;忌:诸事不宜”,道:“没事儿,我们又不走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以往家里做的咸粽念念不忘,“也不知州城有没有杬子卖?”

“那得大酒楼才有吧。”

入主街,徐钰将折扇搭在额前遮阳,遥望远处的地标性建筑——广源楼!

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听说东家是州城一顶一的地头蛇,家里老太爷曾经官居二品,即便现在,家里还有几房儿孙依然在朝为官,很是显赫。

“要不我们去广源楼,若是他家有杬子做的菜,我们买了单拎出杬子包粽子。”

魏景行摇头,“算了,广源楼的菜肯定贵!”若是以往,他定是要去的,可现在······

带的盘缠不多了,还没收到家里的来信,也不知父亲和爹何时送信和盘缠来,还是节省点好。

见他明明想吃,却又拒绝,徐钰心下一动,知晓是担心银钱,笑道:“走吧,盘缠还有呢,我把这些年攒的钱带了大半,不用发愁。”

魏景行瞅着他不大相信,这人攒了多少钱他能不知道?再说这些时日买书也花用了不少······

“走走走,刚好去广源楼长长见识。”徐钰从背后推着他往广源楼方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儿不去,先去镖局。”魏景行抱住路边的树嚷嚷。

“去镖局作甚,就算家里来信,你能知晓是哪个镖局?”

“就去威远镖局,父亲他们送信定会找威远镖局。”

拗不过魏景行,徐钰只得陪人去。

州城的威远镖局就是气派,三层楼,牌匾都是烫金。

两个土包子站在台阶上将人家牌匾看了又看,尤其是魏景行,恨不能将上面的金粉扣下来融了当钱用。

看得太入神,以至于差点撞上出门的人。

“抱歉抱歉。”见年纪比他们稍长的小伙子险些跌到,徐钰连忙扶住人道歉。

“无,无事。”小伙子摇头又摆手,而后绕过两人匆匆跑走。

徐钰拉着魏景行,“我们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州城的威远镖局,接待的小二都是文士模样的人。

魏景行从怀中掏出书信,“送往淮南县威远镖局,大概几日能到?”

徐钰看着信封,心道:该不会是向家里哭穷要钱吧!

文士不卑不亢道:“若是加急,一旬可到,镖银三十两,若是寻常,镖银六百文,得一个月。”

见信封上的信印眼熟,接过仔细瞧,半响朗笑道:“好巧不巧,有二位的书信,正是从淮南县来。”

徐钰、魏景行对视,眼里皆是惊喜。

拿到书信,见是父亲的信印,魏景行道:“正是家父送来的家书。”

徐钰注意力却是在文士手中的信上,抿唇后笑道:“既然有家书送来,我们就先不送信回去了。”

“送吧送吧,不用加急就行。”魏景行却是喜滋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罢,准备掏荷包,眼珠一转,看向徐钰。

徐钰认命地付镖银。

刚跨出镖局大门,魏景行低低道:“肯定有银票。”

他已经摸到啦,若只是书信,可不会这么厚且硬!

徐钰回头看向门内,“那还送信回去干嘛?”

“给父亲他们报平安呐!”魏景行将信封塞怀中,搓着手道:“走,去广源楼。”

这摩拳擦掌准备大肆挥霍一番的架势,看得徐钰直摇头。

“其实我会做的咸口粽很多,也不一定就要用杬子。”

时人做咸鸭蛋要用杬木煮出的汁水,所以将咸鸭蛋叫杬子!

“我就要吃杬子的。”见他磨蹭,魏景行拽人。

此情此景,两刻钟之前就上演过,不过不同的是,抱柱不走之人换成了徐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家菜肯定很贵,你忘了文昌楼是怎么坑我们钱的?”徐钰抱住镖局门前的栓马桩“忆往昔”。

府城文昌楼那死贵的“大餐”,每每想起他就心痛!

如那盘二两银子的米皮大餐,他是再也不想吃了。

吃过一次那是被坑,若是上赶着吃第二次,那绝对是脑子有坑!

“我们这次不点新奇的菜,就吃常见的。”魏景行又拉又拽,气不过双手抱胸冷脸,“再不走我生气了!”

“今日诸事不宜,能收到家里来信已经是意外之喜······”徐钰还想劝说,魏景行已经转身先行。

他只得小跑追上,“物极必反,小心倒霉!”

“只要你不乌鸦嘴就没事儿!”

······

少年的身影虽已远去,斗嘴的声音却被路过的清风携来!

第64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广源楼,很是直白,广进财源么!

徐钰心中嘀咕,跟在魏景行身后进门时,打定主意只点有咸鸭蛋的菜,若是没咸鸭蛋,就点个最便宜的。

魏景行却是不同,昂首挺胸,纸扇轻摇,对上热情的小二,骄矜淡漠。

大堂内的食客,或是不经意瞥见,或余光扫过,纷纷转头看来。

面对众人视线,他稳稳摇着扇子往楼梯口去。

徐钰抬袖半遮面,快走几步拉住人道:“就坐大厅。”

见他即使这般还要坐大厅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魏景行心下轻笑,环视后指向空桌,“你要坐那?”

空桌不多,且都集中在楼梯旁,坐那里,得吃多少上下楼之人带起的灰尘!

徐钰看着没人愿意坐的空位,咬牙道:“就坐那。”去楼上包间,又得多花钱。

魏景行很是嫌弃,即使小二当面将桌椅又擦了一遍,他还是磨磨蹭蹭不愿就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直接问道:“可有杬子?”

“有,咱们广源楼的杬子配香蕈粥吃最是合适。”

徐钰还想多问几句,结果魏景行望着柜台方向道:“蒸盆子,鱼脯、缹fou茄子、同心合蜜,再加个杬子,杬子不用切。”

小二不确定道:“杬子不切?”

“对,不用切。”

得了确切的回话,小二捏着布巾,心不在焉往后厨去。

心下却是嘀咕:谁家吃杬子不切,再说他们酒楼的杬子都是切块摆盘,要是不切······客人不得都知晓他们三个杬子卖二百文?

徐钰见广源楼小二连茶水都不给他们倒,撇撇嘴自己动手,庆幸没上包间。

这广源楼,以后也不来了!

魏景行端起茶盏细品,无视周围投来的目光,端得是淡然自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缩着脖子转头四看,等看向他们这边的食客收回目光,挪了挪屁股,靠近人压低声音道:“这广源楼还真是楼如其名。”

不是饭点,客人也这多,啧啧啧,得多挣钱啊!

魏景行挑眉,“如何说?”

“当然是广进财源啦,你看这一楼也就剩旁边这两桌空着了,楼上还不知有多少······”傻帽来给人送钱呢!

“咳~嗯~”

听他如此解释广源楼字号,魏景行被呛到,放下茶盏拍打衣襟。

徐钰连忙帮人拍背,很是好奇,“这茶水很好喝吗?”

这都能被呛到,得多好喝!”

见人缓过来,他自己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末了咂巴嘴,喃喃:“也没有很好喝啊!”甚至有淡淡的花椒胡姜味儿!

魏景行颇是无语,收起帕子道:“‘川广自源,成人在始’。”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徐钰茫然,看着他,所以······

这下换魏景行遮面,凑头过去低低解释:“前朝张华的励志诗!”

徐钰:······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他们,挠脸道:“东家还是个文化人儿!”

前来准备请示的小二:······南郑谁人不知他们广源楼的东家是锡老太爷的亲侄子,要知晓锡老太爷致仕前可是尚书都省左仆射,那可是二品实权高官!

见小二神色难以形容,徐钰低头装鹌鹑。

魏景行看过去。

小二一激灵,赔笑道:“客官,咱们的杬子是烹制后才上桌的,二位客官要整杬子可是想用作他处?”说着端起茶壶帮忙续茶。

魏景行冷脸,正要说话,身后传来呵斥。

“个不懂事儿的,自去忙。”管事笑着上前,呵退小二,换上笑脸拱手道:“二位公子是头次来咱们广源楼吧,咱家蒸盆子鱼脯闻名全州城,两位先用着,至于这杬子,包三个整的给二位带回去,算是小店对二位公子初次光临的赠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微微挑眉,魏景行却是摇头,“无功不受禄,不如管事做主,我们以菜价买三个杬子如何?”

“公子见外了,”见小二上菜,管事道:“二位公子暂且先行用食,这蒸盆子就得趁热。”

魏景行骄矜点头,见管事亲自帮忙盛汤,客气道:“我们自己来。”

小二、管事都离开后,徐钰拿起勺子,搅拌蒸盆子,见里面还有鱿鱼须,惊奇道:“还有海货。”

“那是自然,柔鱼是蒸盆子汤鲜的关键。”魏景行捏着筷子,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大陶碗。

徐钰陡然一惊,幸亏他没说鱿鱼,大魏竟是将鱿鱼叫柔鱼。

汤着实鲜美,鸡肉紧实却不柴,猪蹄微微粘牙有嚼劲,蛋皮肉饺、木耳、海菜······

难怪王镖师他们心心念念,着实好吃,就是有些贵。

徐钰啃着猪蹄如是想。

广源楼的菜单挂在柜台后的墙上,雕工精细的紫檀木,标明了菜名和价格

只这一道蒸盆子就得三两,徐钰微微摇头,比起文昌楼的米皮价格还算公道,就是海鲜有点少。

只鱿鱼须和海带,若是有鲍鱼海参什么的,应该更美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点了四道菜,徐钰最是好奇的却是同心合蜜

没办法,不论是缹茄子还是鱼脯,菜名就带了原材料,即便做出花样也是大差不差,就是这同心合蜜,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别又是另一道“银练浮光”!

见小二端着木盘往这边来,徐钰放下勺子抬头看。

小二心惊胆战,唱名的声音微微颤抖,“同心合蜜,二位请慢用。”还以为这土包子有吩咐,结果菜都上桌还不见有动静,他连忙溜走。

徐钰却是盯着白瓷盘里的藕片石化,这······蜂蜜腌制的藕片,能好吃吗?

魏景行见他只盯着瞧不动筷,帮忙夹了一片放入碗中,道:“尝尝,这玉节可不多见。”

徐钰夹起藕片闻了闻,“甜的,石蜜味儿。”

“玉节充石蜜,蒸出来的。”

徐钰听他解释咬了一口,藕片依然保留了生脆的口感,蜜香浓郁,余韵却是浅淡藕香。

点头认可道:“还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糖蜜稀缺的朝代,确实称得上佳肴。

菜贵,量着实也大,即便两人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依然吃撑了。

徐钰摸着肚子看着狼藉的碗盘感慨,“好吃,尤其是这个鱼脯,要不是离家太远,带些回去也值当!”

”回去自家做也成,何必这么麻烦。”魏景行卷帕塞入袖袋,起身道:“走,散步回去刚好消食。”

结账时,徐钰这个心疼呀!

两人这一餐,足足花了六两多银子。

依照这消费水平,也不知以后当官的工资够不够花,嘀咕道:“也不知做官俸禄高不高?”

“行啦,别心疼了,我们又不是天天来吃。”魏景行笑着牵起他的手,道:“杬子有了,回家也该包粽子了。”

徐钰摇头,被拉着往出走时还回头看菜单,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人开酒楼,他肚子里可是有一堆菜谱呢!

“哎~”

“对不住对不住······”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徐钰连忙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扶住老者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广源楼管事已经奔出。

“老太爷,您怎一个人来了?”也不带个小厮,这要半路······

老者盯着魏景行看了又看,回道:“无事。”末了才看向管事,“怎的,这广源楼我不能来了?”

“哪里哪里,瞧老太爷您说的,”管事的老脸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弯腰躬身抬着胳膊。

老者手搭在他胳膊上,慢慢踱步进门。

徐钰望着两人背影,摸了摸鼻子,拽着魏景行离开。

走出大老远,还回头看,总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却说这厢锡老太爷进广源楼直接上楼进雅间,落座后望着窗外长街道:“方才那两位少年是何人?”

管事斟茶后敬上,毕恭毕敬道:“是来参加院试的学子,估摸着今儿来长见识,毕竟咱们广源楼在州城是独一份儿的。”

锡老太爷轻笑,“哪儿的人士?”

“这······小的却是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着茂儿去查查,那位扶我的少年总觉有些面熟。”

“是,您今儿吃点什么?”

······

魏景行直觉怪异,尤其是那位老者看他的眼神,意外,不敢相信,甚至最后隐隐的激动,虽神色不大明显,可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却在颤抖。

广源楼东家的亲爹早就过世,那位老者到底是何身份?

“这广源楼啊,开了得有四五十年吧!”王镖师回忆道,“当年我爹走镖的时候,有一次来州城,恰巧碰见大酒楼开业,舞狮队游街,东家着人沿街发白面发糕,我爹跟几位叔伯挤着领了好几块。”

“后来才听州城的人说,那酒楼是锡家的,当时锡家有位官老爷在长安升官了,给大家伙发发糕寓意步步高升。”

魏景行沉思,“那位官老爷是······”

“啊,就是现在的锡老太爷,你们不来州城不大知晓,这锡家啊,祖上就是州城的富户,锡老太爷还有位亲兄弟,不过那位弟弟过继给旁支一位叔叔,就是广源楼的东家。”

想到锡家这些年的事儿,王镖师摇头,“他家啊,奇事多着呢,那锡老太爷当年在长安可是呼风唤雨,前年致仕回乡,听说圣上不愿意的,最后留不住只能放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过他家也乱着,这锡老爷一回来就寻人,说是早年丢失的孩子,闹得州城不安生不说,咱们那儿三水镇张老爷还给帮忙呢,也不知现在找没找到人。”

出灶房恰巧听到这话的徐钰惊诧,“王伯,张家要攀关系的就是锡家啊!”

“是哩,你们也知道张家那事儿?”王镖师眼神在徐钰、魏景行身上来回流转,恍然大悟道:“也是,你两这模样张家肯定想借你们攀关系哩。”

徐钰却是与魏景行对视,问道:“那这锡家真是丢孩子了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真丢了,那些被找来认亲的现在都还留在锡家呢!”

王镖师拌好草料,端至马棚,回来洗手时低低道:“也不怪那些人挤破头给张家送孩子,这些认亲的留在锡家也算享福了。”

徐钰微微摇头,享福,谁知道呢,别来祸害自家就成。

不过,锡家确认这些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为何还要留着?

“人那家大业大,留着当仆人也是穿绸衣吃白馍哩!”

夜间,徐钰、魏景行就着从王镖师那里听来的传闻,对锡家进行了深度分析全面猜测,结果,没得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不想,五月节刚过没几日,却是天降惊雷!

第6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月节,吃粽子,佩香包,插艾草,亲戚好友间还要送粽子发糕走动一二。

虽今年的五月节在州城过,但徐钰没有马虎。

家里不仅包了豆沙馅儿、蜜枣馅儿、咸鸭蛋馅的粽子,还在外面买了香包和发糕,至于艾草,去城外山上自己采的。

因此,即便只他跟魏景行俩亲人,外加两位镖师,但当天的仪式还是有模有样。

时人很是看重五月节,整个州城都喜气洋洋,即便正日子已过,全城百姓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

站在街上深吸一口气,依然能嗅到艾草淡淡的苦辛味儿。

这日,天色还尚未亮,一声夏雷震醒全城九成九之人。

电闪雷鸣之下,暴雨骤降。

雨滴成串,砸在屋顶,噼啪声响不停。

不过片刻,即使在屋内,都已经能嗅到泥土味。

风声雨声狗吠声,声声入耳,窗户被风吹得微微震动。

知晓此时拉窗帘什么都看不见,徐钰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身旁的魏景行要跟着起,将人压下去用被子捂好,“好好躺着,我看看院子积水没。”

昏暗中,魏景行眨巴着眼睛,担心道:“这房子,结实吧?”

“放心,房梁结实,就是有些瓦片估计得坏。”

徐钰拉开上房大门,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要不是他下盘稳,都能被吹倒。

廊檐下已经彻底被打湿,甚至门扇都湿了一半。

院子有轻微积水,徐钰踮脚看了看,正犹豫要不要进屋穿好衣服去捅出水口,厢房门被拉开。

“快穿衣服,小心着凉。”王镖师已经戴上斗笠,往马棚跑时喊道:“快进屋,不然我跟东家告状。”

“院子会不会被淹?”徐钰望着墙根处的积水皱眉。

“放心,这雨下不了多少,也就急。”

镖师经年在外,看天气是必不能少的技能,王镖师很是肯定这场雨下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不过两刻钟,雨势渐小,天色大亮。

及至太阳半露时,下过雨的地面踩上去已经不会沾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后空气清晰,天也不热,徐钰决定去外面吃早饭。

四个人就在巷子口的食肆落座。

也不知是骤雨打乱众人做饭的计划,还是雨后初霁晨光普照的景色吸引人,出来吃早饭的人竟是尤为多。

要了四碗汤面,徐钰又去隔壁包子店点了包子,顺带买了一盘凉拌猪耳朵。

等饭的间隙,街上穿着孝服头绑白布的人步履匆匆,甚至很是慌张,有认识的食客低低道:“那是锡家小厮吧!”

“还真是,这,锡家有白事?”

这厢,食客们早饭还没吃完,州城泰半人家已经收到锡家的孝信。

经各家下人管事口口相传,徐钰等人吃完早饭时消息已经传到街上——锡老太爷过世!

依着锡老太爷古稀之年的岁数,过世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由哪传出,锡老太爷乃马上风死在了小妾的肚皮上!

按说锡家那样传承百年比大魏王朝年纪都大的高门大户,该是规矩森严,下人口紧,这种消息自不能是从内宅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坏就坏在今日出门吃早餐的人多,流言一传十十传百,至徐钰这等与锡家没什么关系的平头百姓时,听到的就是如此离奇的死因。

一来二去之下,锡家老太爷暴病而亡,竟是在州城掀起轩然大波。

那可是锡家老太爷,南郑响当当的长寿之人!

一夜暴毙,怎么想都觉得不大真实,且死因好似还不大光彩。

毕竟前几日,还有人亲眼看见锡老太爷往广源楼去呢!

一时之间,酒馆茶楼,关于锡老太爷、锡家的各种传闻小道消息漫天乱飞。

甚至,有说书人瞅中机会开了专场,专讲锡家的家族史。

徐钰和魏景行借着外出游玩,吃了好些瓜。

两人白日吃瓜,夜间躺被窝里还像模像样分析,毕竟锡老太爷过世一事,太过突然。

加之那日的电闪雷鸣暴雨骤降,不得不令人怀疑是不是锡老太爷的死另有其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对锡家的认识皆来自道听途说,自是分析不出什么,不过想着说书人慷慨激昂地讲人祖上功绩,不由感慨锡家不愧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

祖上只是略有家资的小地主,出了一代很会做买卖的家主,用三十年的时间将家族从小康之家带入南郑富户行列。

后辈儿孙中,虽读书不大行,但经商天赋绝对没断了传承,甚至意识到虽家产颇丰但总势弱于仕人,立志要培养读书人入仕为官,很舍得为书籍古玩花钱。

前朝时期,砸重金买门路,终于将嫡支弟子送入朝堂。

自此,锡氏一族分宗,主家历代传族长之位,且不经商,其余旁支自成一宗,主管庶务买卖。

虽明面上分家,但私下关系,不用想也知晓是何等亲近。

及至本朝,主家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且因从龙之功,在朝堂的势力快速扩张。

到锡老太爷入仕,基本是平步青云,不惑之年已经入中书省,及至致仕,官居二品左仆射。

其家族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

现在,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一夜之间消亡,可谓是令人唏嘘。

徐钰感慨:“锡老太爷这一辈子,也就在入土这一件事儿上不大光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传得那般难听,还牵扯到桃色事件,有种晚节不保的意味。

“不一定,就听来的消息,他家事儿多着呢!”魏景行闷声道。

毕竟,再如何家大业大,都不及当官带来的好处。

主支与旁支说是互帮互助,说不得也暗中较劲儿呢,毕竟谁也不想世世代代给别人当钱袋子啊!

还有,锡老太爷这一房内部估计也不大安稳。

徐钰翻了身,面对魏景行一侧,说道:“我觉着锡老太爷可能还真是自然死亡。”

毕竟年龄恁大,都七十多了,在古代绝对算的上高寿。

魏景行伸手弹被子玩,笑道:“这可说不定,前几日我们不是还打了个照面,人都能从自家走到广源楼,什么病能一夜要命?”

徐钰心道:心血管疾病。

“罢了,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明日不出门了,在家看书吧。”

次日,两人果真没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出去往茶棚吃茶闲聊的王镖师,回家时脸色臭的很。

进门见两人在桂花树下的水井旁支桌看书,骂骂咧咧道:“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乱传,竟然说小东家你以色事人,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徐钰从书中抬头,看着气哄哄的人,道:“现在大家不是都在关注锡家么?”

如他们这等从村里来的土包子竟也成关注焦点,州城的人民是有多闲多喜欢八卦?

“哎,别提了!”王镖师摇头,拎着小杌子坐在两人旁边,低低道:“那锡家可见是手眼通天的,以往只听人说,今儿算是真正亲眼见到了。”

说着话,他不忘回头往门口方向看,很是不放心。

起身去关了院门,将小杌子又挪近了些,才低低道:“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衙门竟是出动衙役,禁止百姓说锡家闲话,有那说书人正在酒楼说得起兴,竟是被衙役抓走下大狱了。”

王镖师拍着膝盖,也不知是为说书人担忧,还是紧张于锡家的势力。

“所以,闲下来的州城人就开始啵得我了?”徐钰很是不理解。

州城地头蛇又不是只锡家一家,除了锡家还有杨家、郑家、马家呢,这些人家的八卦都够说一年了,何苦关注他一个土包子?

王镖师明显看懂了他的眼神,摸着膝盖望天,呐呐道:“估计怕被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柿子尽捡软的捏!

魏景行放下书,手肘撑桌,掌心托头,四平八稳道:“除了这还有没有别的?”

“有,可······”正要说“可多了”,想到那些传言的正主就是问话之人,王镖师含蓄道:“反正关于你俩的传言挺多,还很难听。”

徐钰不相信,“能比传锡老太爷马上风死在小妾肚皮上还难听?”

“不、不相上下!”王镖师结巴。

未免得罪小东家、魏公子,他以给马拌饲料为由去往马棚下,不掺和两人的私聊。

徐钰搔着下巴喃喃:“我以色事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依咱俩的年龄······”

魏景行见他不抗拒,眼里闪过笑意,道:“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哎哟!

徐钰惊讶,见他还接话,倾身凑过去,两人鼻尖就差碰到一起。

魏景行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却愣是没后仰躲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见他不上当,故意道:“你觉得咱两之间,到底是谁以色事人?”

他要才学有才学,要武力值有武力值,日后还有功名加身,嘿嘿嘿······

魏景行抬手,食指隔在两人之间,但因距离太近,就像搭在徐钰嘴唇上。

一字一句道:“自然是我以色事人,毕竟徐老爷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环身。”

调戏不成,反被将一军。

见咫尺之人眼含笑意,甚至眉尾挑起,明显是在挑衅,徐钰突然“恶向胆边生”,伸出舌头舔唇边手指,低低道:“有你这朵食人花足矣!”

准备往水井边来打水的王镖师很是着急,忍不住咳嗽。

“咳嗯~咳嗯~”

面贴面的两人立马分开,一人佯装无事拿起书,一人抬头看天,甚至伸手到后背挠痒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东家,魏公子,不是我要碍眼,马槽该添水了我要打水。”

王镖师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佯装无事硬撑的两人齐刷刷红了脸。

尤其是徐钰,不比魏景行脸皮厚,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去买菜。”

说罢,一溜烟蹿出院子。

魏景行望着院门方向,唇角勾起弧度。

自知坏事的王镖师提着水桶大踏步进马棚,打定主意,不等到院子没人他不出棚。

第66章

徐钰很是怀疑,他是哪根筋出问头了,不然怎么就突然想去“调戏”魏景行呢?

关键是,还被反调戏!

不过,想他两世为人,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不就被反将一军么!

如此这般,一人自诩见过大世面,一人胜在脸皮厚,再碰面,竟是皆如无事发生。

以至于最愧疚难安之人竟成了王镖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两人神色如常,一如既往同进同出,王镖师感慨:还是年轻人大胆,哪像他们这些老东西,当年给心上人送个小玩意都得避着人。

徐钰对于州城关于他的传言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魏景行,尤为上心。

且专门叮嘱道:“你别分心,好好温书,待院试结束,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听此言,徐钰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家孩子长大了,不仅知道体贴人,还能担事儿了!

因此,就放任魏景行出门,当初进城时城门口发生的一幕,他是忘得一干二净。

魏景行每日出门,饭点准时回家,偶人还会带外面的饭食回来。

昂首挺胸出门,喜气洋洋归家,好似就出去游玩一般。

可怜每日跟着他出门的王镖师,心惊胆战,恨不能八月一眨眼就到,院试结束他连夜护送两位祖宗回淮南县。

对于小东家这位夫郎,初时他只以为是不喜说话,性子怯弱,后来,他觉得人虽清冷些霸道些,心地却是不错。

及至来州城,他再次痛恨自己有眼无珠!

只城门口那次,只以为是意外,却不想这几日,简直是大跌眼球。

就魏公子做的这桩桩件件,放寻常人身上,早被吓死,不对,寻常人根本就没这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镖师永远都忘不了,魏景行在就茶馆冲撞州城公子哥,大肆叫嚣自己的夫君是秀才老爷的场景。

那场景,他都不想承认那个狂妄至极看着却很蠢的人是魏公子!

魏公子绝不会如此蠢!

后面几日,他变得平静,及至现在,已经麻木。

只要魏公子不捅破天,自己就熬着吧,熬到八月,熬到院试结束。

其实魏景行这几日也没作甚,不过是初入酒楼茶馆的频次高了些。

且每次都是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现在,州城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酒馆茶楼的小二,皆知晓有个土包子特难伺候。

那土包子,没见识不说,拿着秀才当官家,还耀武扬威真是蠢到没救了。

甚至被魏景行以“端来煮茶的水不干净”“菜摆盘少了一角是不是被偷吃”、“应话声儿过大吓到他”······等等诸如此类奇葩由头刁难过的小二皆向自家管事哭诉,能不能将此人列入拒接客人。

蛮不讲理,忒难伺候!

管事倒是也想,可是,这土包子竟然有点学识,他能说出一个不招待的理由,人就能挑出十个毛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头来竟是坏了自家口碑,还令其他客人同行看了笑话。

就这样,短短五日,魏景行稳坐州城最难伺候客人宝座。

要说仗势欺人,为难店小二也就罢了,可他哪来的勇气跟州城一众公子哥儿叫板呐!

真是奇也怪哉,现在乡下的土包子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啦!

如是作想的人不止一两位,与魏景行起过冲突的公子哥们恨不能当众暴打他。

可是,这小子奸的很,扬言谁要收拾他就是嫉妒他夫君的才学,想让他夫君分心这次院试好落榜!

州城多少豪门大户,后辈子孙何其多,今次参加童子试的人数也不少!

试问,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人话柄!

更何况这小子得罪的不止自己一人,总有人会比自己着急。

大家皆如是作想,竟是让魏景行如鱼得水,在州城那叫一个肆意妄为!

今儿讥讽郑家小子人丑,明儿嚷嚷自家夫君才学天下第一无人能敌,顺势嘲讽马公子做的诗是一堆垃圾······

出身州城地头蛇家族的一众公子哥,除了锡家,无人“生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很忙,忙着将新买的书籍转化为科举的资本,忙着备战院试。

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因魏景行每日出门,无人打扰他,竟觉得效率尤为高。

“王伯,放心,我没事儿!”

见王镖师有一脸同情的站在马棚下看向自己,徐钰抬头安慰道。

他的身体,熬几个通宵都没问题,更何况现在每日能睡九个小时。

王镖师干笑,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在马棚转悠,他要如何说才能不让魏公子起疑?

再不告诉小东家,明日出门估计得有人怀疑小东家府试、县试是作弊通过的,可要告诉······

想到魏公子那阴冷绝情的眼神,王镖师毫不怀疑,魏景行能灭他满门!

谁家十二三的小子喜欢凌迟公鸡兔子啊!

那手段,那笑容,嘶,王镖师打了个抖,心里对小东家的同情如汉江水滔滔不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难怪小东家唯魏公子的命是从,不从不行啊!

还有,都是谁瞎传当初徐魏两家结亲是徐家看上魏家的银钱,就魏公子那模样,谁敢惦记他家的财产啊?

不要命啦!

听到院子的动静,王镖师借着清理马棚微微侧头看去。

魏景行端着凉茶的,放在小桌上,道:“歇歇再看。”

“不用,就剩一点就看完了!”徐钰头也不抬道。

这州城书局的书就是多,竟是让他淘到一本杂记,作者是谁已经无从考据,可内容却属实精彩。

不仅分析了大魏当前的社会形式,还将几大世家的势力做了分析,对于徐钰这个政治小白来说,无疑是最佳课外资料。

这东西,现在没用,但日后入朝当官肯定用得上。

魏景行见他认真,一屁股坐在矮桌边,仰头望天,良久喃喃道:“以后乡试,我就不陪你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只以为他是觉得没意思,笑道:“乡试还有三年呢,怎么,这一次陪考就不耐烦啦?”

“乡试,我跟着你恐怕是累赘!”

徐钰抬头眯眼,“又出去听了什么话?”

“哈哈,放心,没人说你坏话。”魏景行朗笑着给人一个脑瓜崩,“好好看出吧,徐老爷!”

若是“徐老爷”是出自别人之后,徐钰还觉得是对他读书人身份的敬称,可要出自面前之人的口,他莫名觉得“老”字尤为刺耳。

“也就比你大一岁,也没有很老吧!”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魏景行鼓足友而言他,“徐小郎,夏衫该做好了,明日去取可好?”

次日,吃过早饭趁着日头不晒,两人出门。

只是,许是就不出门,徐钰莫名觉得沿路好些人有意无意看他们。

与几位少年擦肩而过时,他耍了个心眼,倒数三秒猛然回头,果不其然,几人慌乱回头装作无事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魏景行转头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他,诚恳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概是你太俊了。”

徐钰拐他一胳膊肘,继续前行,“街上学子多了,看来今年过县试府试的人果真不少。”

“呵”,魏景行轻笑,“院试啊,能参见的人定不会多。”

州城这些大户,怎可能放任自家子弟挤独木桥。

两人刚进绣坊大门,管事就从柜台后面出来,笑的很是热情,甚至,徐钰觉得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位就是徐相公吧,好生俊俏,魏公子好福气。”

魏景行不说话,只自顾摇扇。

魏景行拱手,“管事过誉了,我们定的衣衫可好了?”

“好了好了,您二位这边请。”

回家的路上,徐钰感慨:“绣坊管事这般热情,可见是从我们这里挣到大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这服务态度,笑的哟,要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还,恐怕还真会当自己是流落民间的皇子王爷呢!

州城的夏日,较之长柳村热不少,三伏天,徐钰和魏景行基本不出门,连往镖局去送信取信都是王镖师在跑腿。

大哥徐茂突然出现在院门口时,徐钰已经,继而飞奔出院子,“大哥你回来了。”

“早回来了。”徐茂一把抱住奔来的弟弟,嗔责道:“倒是你,府试结束连家都不回。”

“跑来跑去麻烦,这不眼看院试了院试结束我就回。”徐钰兴奋的又蹦又跳。

北上一趟,徐茂更显壮硕,微黑的脸孔满是北方烈日狂风留下的印记。

“大哥,二哥怎么样,你一路可还顺利?”

“小东家,进屋说进屋说。”帮忙牵马车进院的王镖师提醒道。

徐钰拉着大哥进门,“也是,先喝点水。”

见小院齐整,屋子凉爽,徐茂放心了不少,“怎不见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买凉羹了,回来正好大哥你也尝尝,消消暑。”

“你也不看着点,景行不能吃太凉的,容易伤身子。”徐茂皱眉。

“大哥宽心,我就尝两口没多吃,都是徐钰吃了。”

徐钰:······看着提小陶罐进屋的魏景行眼里飞刀子。

果不其然,闻此言,徐茂看向弟弟的眼神更不认同,“你也不小了,顾忌着点身子,别让景行操心。”

哈?他让魏景行操心?是他操心魏景行吧!

魏景行殷切地分凉羹,还打听北上的情形,知晓徐二哥一切都好,还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做派,看得徐钰一愣一愣。

这人,是谁附身了还是转性了,抽得哪门子风?

这做派,与小媳妇回娘家告新婿状如出一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7章

徐茂是回家后才知晓弟弟府试结束并未归家,而是直接去了州城,这才又急急赶来州城,在家都没待几日。

不为别的,弟弟和魏景行两个十二三的少年,又是头次出门,别说爹娘他们,就是他自己也很是不放心。

虽然有两位镖师跟着,可出门在外,镖师也只能护住不被抢劫。

即便看到了两人往家中送的平安信,徐茂也很是着急。

倒是魏家,却是不见着急。

他只以为是魏叔叔温叔叔相信弟弟的武艺,也没多想,一路风雨兼程。

只是,刚进州城,就觉得不大好。

不为别的,只茶棚喝茶歇脚打听小院在哪个城区的功夫,竟是听了好些流言,他也不知是气还是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傍晚,借着出门买点家用的由头只,带了弟弟出门。

魏景行站在院门口,挥手目送两人的背影在巷子口消失,才转身进门。

一进门就对上担心又难安的眼神,笑道:“放心,即便有事也牵连不到你。”

王镖师强撑笑脸,心里的焦灼却是只有他自己知晓!

却说这边,徐茂带着弟弟拐出巷子,就近找了一家茶馆拐了进去。

徐钰回头看着铺满夕阳的街道,茫然道:“不是买东西吗?”

“买东西不急,倒是你,这些时日在州城过得如何?”

见小二进前,徐茂挥手制止弟弟,“只上清茶就好。”

待小二离开,环视四周后才低低道:“怎么州城关于你和景行的传言恁多?”

“大哥,那都是他们瞎传,不影响,估计是见我们来自乡下的土包子,看不起我们。”徐钰摆手,根本就未将传言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徐茂心里一松,弟弟不在意就好,他向来有主意,既然不在意此事,那自己就没必要插手了。

两人都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能办婚宴,没必要因着自己插手坏了两人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是作想,徐茂便没再多说,待茶具上桌,也不煮茶喝了,茶叶直接打包带走。

布坊、银楼、金器玉店、打铁铺······

徐钰逛得晕头转向,尤其是看到大哥大手笔地采买。

买的东西太多,徐茂直接找挑夫。

看着两个挑夫满满两担东西,徐钰低低道:“大哥,你这是在哪发横财了?”

话落,迎来的就是一个脑瓜崩!

“瞎说什么,咱家可不干那些个影响你读书科举的事儿。”见他还委屈上了,徐茂解释道:“北上时带的变蛋多,路上给一些商队卖了些,到了边关,没想到那玩意北关人很是喜欢,有好些铺子跟我定货,待秋收后我还要北上一次,这次要带咱们县上的商队去。”

“哪家商队,靠不靠谱啊?”徐钰担心。

“放心,那家商队可靠,就庄大夫家隔壁的闫家,庄叔也去采买药材。”

徐钰点头,不过······“大哥,流风哥呢,你这才成亲连着出院门······”

“唉,你流风哥现在忙着呢,没空担心我。”说这话时,徐茂很是惆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间他大哥不自觉流露出的淡淡的忧伤,徐钰捂嘴偷笑:此刻的大哥,很是闺中怨妇了有木有!

两人进巷子,远远就看见院门处的灯笼。

见灯笼走来,徐钰快走几步道:“在屋里等就成,外边黑漆漆······”

徐茂都没看清人,听弟弟说话,才知是魏景行。

徐钰嗔责后,接过灯笼,拉住魏景行的手,在前面带路。

想到下午的收获,低低跟人炫耀。

听两人嘀咕,徐茂竟是有些羡慕。

他也想,可惜,他家流风现在忙着搞家业呢!

进屋见徐钰神色无异,甚至心思都在买来的东西上,魏景行微微挑眉,心里却是再次大赞老鬼的品性。

这般还能如无事人一样,这心胸,这气度······

徐茂购置的东西多,见着合适的也没忘了魏景行那一份,不过徐钰厚着脸皮将功劳据为己有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这块玉好看吧,还有个巧用呢。”他轻轻一扭,金丝箍住的圆玉分成两半,炫耀道:“咱两一人一半,好看吧,我瞧上让大哥买的。”

“这徽墨闻着可香了你闻闻······”

晚饭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徐钰却拉着魏景行各种“显摆”,各种邀功。

将书房木榻改为临时床铺,孤枕难眠的徐茂听着东间窃窃私语,叽叽咕咕低笑,心里更羡慕了,甚至隐隐生出些嫉妒。

以前倒也就算了,他没成亲,可现在他都成亲了啊,为何还要忍受孤枕难眠的痛苦?

因着着实受不了相思之苦,亦或者是受不了弟弟和魏景行这对“有情人”时时在眼前晃悠,在州城待了不过五日,徐茂就启程回乡。

用他的话说,“既无事,我就回了,家里活计还多。”

想着大哥秋收后还要出远门,徐钰也想让他多陪陪流风哥,毕竟新婚头一年,让人独守空房很不好。

遂,并未挽留,顺带还添置了些礼物,让大哥帮忙带回家。

“大哥,院试考完我就回家,若是可以,跟商队商量商量晚几日出发,一定等我回去。”

徐茂摸着马鬃,笑道:“好,不过你也别急着赶路,安安稳稳到家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送马车走远,徐钰喃喃:“大哥今年也太累了。”

北上两次,身体哪能吃得消!

“放心吧,这次带商队去应该是跟北关那边交接,日后可以直接托商队给二哥捎东西。”魏景行安慰道。

“其实,我是想去北关的!”徐钰无意识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魏景行惊讶,“家里不允吧!”他还以为是不太放心闫家商队,想亲眼看看。

“就是因为知道不允,才让大哥晚几日出发,我试试看能不能······”

“别想了,不说我爹和父亲,你爹娘第一个就不同意。”

哪能让读书科举的儿子出远门,还是去乱糟糟的北关,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断送了全家的前程。

徐钰也知晓,惆怅道:“试试看吧,万一成了呢!”

魏景行没说话,心里却是不大认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过徐钰也没多少时日纠结如何说服家里人去北关,暑热还未褪去,州城的热闹较之以往更甚。

参加院试的学子纷纷赶来,南郑客栈酒楼日日爆满。

徐钰减少出门次数,就是买菜之类必须出门的活计,都是交给王镖师。

西城府来参考的学子不少,知府宴请上榜学子却未邀请他,想来已经在同科中传得五花八门,他何必出门听那些冷嘲热讽。

再说州城各大家族应该要行动了,世家门阀把控朝堂,并不仅仅是于朝中拉帮结派排斥异己。

因着他“宅”起来,导致西城府的童生们很是失望,尤其以马青云为最!

不过,他们也有了新乐子——听州城各大店家的小二埋怨魏景行难伺候。

也不知是两人的乐子太有趣,还是小二太义愤填膺,亦或是有些学子听得太入迷,短短几日,好些学子意外受伤。

在酒楼凑热闹的学子,不是茶鼎不小心被撞翻烫到,或是小二手不稳汤盆直接撒了······

还有人因和同窗吃酒太晚,回客栈时不小心摔了,崴脚,胳膊骨折······

总归,出意外的学子极多。

以至于院试开考当日,贡院门口的气氛很是低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他,因受伤无法参考的学子早早来,眼睁睁看着同科受检后一一进贡院,心中的悔意怨念在这一刻爆发。

排队等检查的空隙,徐钰抬头,。

清晨灰蒙蒙,远不像往日东天大亮。

这一看就是天气不大好,好似要下雨。

看着后面长长的队伍,他庆幸来得早,进去应该能分个不错的号房。

倒是有那被魏景行呛过的杨家的公子哥,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队伍中,心里暗骂:马家/郑家也太没用了。

殊不知,马甲/郑家的公子哥亦是如此想法,觉得杨家不行!

几方人心里虽已经破口大骂,面上却还装出个和睦交好的样儿,隔着人群相□□头示意。

如此这般,又是迷惑了对方,纷纷觉得对方这姿态定是准备了大招。

毕竟,在考卷、排名上“做文章”,更隐秘不是!

徐钰对此一无所知,他心中只惦记着别下雨,别分到臭号靠近茅房的号房。

院试考两场,正诗两文一诗,覆试一文一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不知晓院试成绩出的会如此快。

覆试结束,甚至当场就出了成绩。

当来自长安的考官大人拿起长案排在第一的试卷宣读籍贯姓名时,徐钰惊喜地跳起。

贡院外,魏景行等来的就是满面喜色之人。

“景行,我中了,还是头名!”徐钰又蹦又跳,砚台在书篮中哐当作响。

“恭喜!”魏景行发自内心的恭喜,走过这一步,日后的路也许会越来越难,但好在已经迈过一个坎儿。

徐钰拉住他的手,急急道:“快回,收拾东西我们明儿就回家,我爹娘他们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要是速度快,还能走在送喜榜的衙役前面。

两人正准备回小院,一道刺耳且不中听的话斜刺出来!

“徐钰,倒是真没看出来,你这软蛋土包子竟是能得案首!”

第68章

郑家公子本想当众给新晋案首点颜色瞧瞧,毕竟他此时心里窝火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这几个月来,那土包子疯子哥儿当众下了他们多少次面子,给了多少难堪,可那几家呢,现在覆试都结束了,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说其他几家,就是他堂兄也没动手。

当初几人进城,在城门口那死出,堂兄可是在家发了好大的火,誓要几人好看,现在却是······

徐钰挡在魏景行身前,正要说话,却见郑公子被堂弟拖走。

正试结束后,他对同科学子尤其是州城学子,不能说非常了解,但至少见面能叫上名儿了,见准备找茬儿的人被拽走,连忙拉着魏景行快步离开人群。

此时正值覆试结束,且谁也没想到,学正大人竟是考完当堂就排名放榜,贡院门口异常拥挤。

中榜者喜极而泣,或是仰天长啸或是跪地大哭;落榜者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保不齐哪一刻就会爆发,殃及池鱼。

所以,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回到小院,徐钰连忙招呼两位镖师收拾行李,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两位镖师虽不大理解,却因小东家发话,只能照做。

不过两刻钟,马车已经拐入主街往城门方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公子被堂弟拽走时,很是气愤,“干嘛,考前不让动手,现在考完了还不允我说几句话了?”

郑小公子将堂哥拽到自家马车上,吩咐车夫回府,听喧闹声远去,才低低道:“你以为我大哥不想动手?”

近些时日,州城很是不太平。

当然,寻常人家自是无所察觉,只知道看乐子罢了!

可郑家在州城号称郑半城,州城主街一半的铺子是他们郑家产业不说,城外好几个山头都是他家名下的,良田千倾都是说少了。

若不是锡家在朝中势力太强,他们哪需避其锋芒!

可是,五月节刚过,一股外来势力涌入州城。

若不是他爹察觉锡老太爷暴毙身亡过于蹊跷,留了个心眼,这股势力还不知能潜伏多久呢!

只是······

“你以为大哥为何忍下那口气,不过是我爹交代,咱们不能当出头鸟,反正他得罪的又不止咱府上,看看其他几家动向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小公子摇头,“现在看来其他几家也有此意,这才让那厮钻了空子,只是······”

“以往覆试后至少也得三日才张榜,今次却是蹊跷!”

听闻子侄道来的贡院情形,郑家家主抚须沉吟道:“看来要变天了!”

不过一瞬,问道:“号房是如何唱榜的?”

郑小公子瞪大眼睛,惊声道:“不好,刺史大人只怕有危险!”

贡院内,击鼓鸣锣停笔后,衙役挨行收取考卷。

彼时,学正大人正在看第一行被收上去的试卷,也不知刺史大人说了什么,学正大人似笑非笑环视全场。

不巧,他与学正对视,那一眼,他当时只觉是学正大人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之下的好奇,毕竟现在这位学正是院试开考前三日突然换任新来的。

可现在想来,郑小公子后背一身冷汗,“爹,只怕学正大人并不想今日就张榜,是刺史大人在给我们传递消息。”

地方来的学子不清楚,他们这些世家嫡传子弟却是在进考场前就知晓,今次院试,与以往大为不同!

进贡院检查时并未出岔子,不过是各家知晓当日凌晨时原本已经定好的号房守卫皆被替换,且各家无人能打通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介于此,想到才上任的学正,各家放弃原来的准备,静观其变。

因此,正试期间各家都未收到贡院内消息,正试结束隔两日才是覆试,此期间,刺史府内里无任何消息传出不说,还守卫森严,想暗中打探消息的几家派去的人皆没回来。

“爹,学正大人控制了全场,案首就是他选出来的,原本没打算今日张榜,是刺史大人走过去看时,学正大人宣读了案首,而且,这次中榜名单是学正一人定夺。”

郑小公子此话一出,郑家议事堂一片寂静。

不过三息,郑家主沉声道:“无妨,长安的消息再有两日就能传来,若是圣上要换新刺史,想来应该已经定下,咱们等消息见机行事便是。”

看着小儿子和侄子,安慰道:“放宽心,今年未上榜后年再考就是,你俩还小呢!”

如此安慰自家子侄的人家不在少数,待几位家主派人去案首租住的小院送请帖时,皆是扑空!

此时,徐钰快马加鞭,力求赶在天黑前到下一个村子落脚。

以往放榜都是覆试后隔三五日,今儿却是当堂放榜,再不走,可就被各大世家拉去喝酒,喝着喝着就得多出个师父、义父或是岳父来!

魏景行坐在车厢内,两手撑在车壁努力维持整体不晃,可是,马车颠簸的越发厉害。

“停,停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一鞭子挥回去,大声道:“你再忍忍,到下个村子我们就休息!”

话刚落,马车内“咚”一声。

魏景行扑倒在马车里,绿着脸往出爬,头探出帘子道:“让,让王伯,他,他们赶,马车,我、我们骑马。”

“吁——”

夕阳半露,官道早已没了阳光,甚至在茂林遮挡下显得幽幽暗暗,突然响起的一声长喝,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片刻后,两匹马扬尘而去。

王镖师抬手扇灰尘,呐呐道:“这也忒心急了吧,就算赶回去报喜······”

“我孙子要是能考个案首,我跑的比他们还快。”

听同伴如此说,王镖师一想也是,道:“也对,上车吧,咱两又不用报喜,到下个驿站就休息吧。”

“驿站多贵,咱两加着车棚费得五十文呢!”

“嘿,你可真是,小东家都考中案首了,回去东家给得喜银能少?哪就要操心这五十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马后,徐钰魏景行驰马飞奔,到村落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村道上都不见人影。

远山处的亮光一点点消失,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飞过。

徐钰放缓速度,望着绵延伸远的官道,道:“我们买点干粮,今晚露营吧!”

“买个小铁锅,煮水喝。”

农家用的都是大铁锅,小锅基本是陶锅,寻遍整个村子都没找到小铁锅,只得买了一个陶锅。

两人扬鞭,马儿蹿出,身后的村落渐渐隐藏在黑暗中。

天色太黑,点着火把还是看不太清路,徐钰才叫停,“就在这儿歇脚!”

将路边树下的杂草清理后,王镖师他们准备雨天骑行挡雨用的油布派上用场,铺陈后,徐钰捡了干柴燃起篝火。

这个时间点,林子里的野物都休息了,要说有,那估计也只有狼,成群结队出行,没必要为了一顿饭招惹它们。

徐钰不想招惹大型猛兽,捏着路边一块巴掌大的石片飞身进林子,找了杂草多的地儿窜上树,挥手间石片碎成好几块飞射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一瞬,林间响起一片咕咕嘎嘎声儿。

徐钰出林子时,手里提了三只野鸡。

火苗悠悠,青枝噗呲作响,马儿静静卧于树旁。

微凸的月亮被树枝分割成碎片,清风抵不住烤肉的诱惑,在火堆旁盘旋。

橙黄油滴欲坠不缀,捉弄着摆弄柴火的人。

徐钰一火棍将油滴燎落,才看向靠树休息的魏景行。

“一会儿就好了!”

魏景行看向一旁的陶锅,“添把柴,我想喝汤。”

“明儿过城镇买点菌子,下次做个菌子吊野鸡汤。”徐钰嘀咕。

见他不像白日里那般焦躁,魏景行笑道:“怎的,不逃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将柴火拢好,起身去树下,靠着魏景行仰躺后长叹一声道:“唉,原本覆试结束三五日放榜,当然不用急着往回赶,谁能想到今次是当堂张榜呢!”

他这新鲜出炉的案首,不早早跑就得被州城这些世家分着“吃了”!

他倒是不怕喝酒,就是万一被设计,看了谁家衣衫不整的闺秀,或是眼睁睁看着人大家小姐落水,他要不要救?

看了就得负责,不要说什么他已经成亲,那些个世家有的是拉拢人的手段,威逼手段更是不缺。

“你说,我去如厕解个手,进门前还好好的进门后里面一声尖叫,我能说得清么?”

听他说书般设想各种跑路不及时的后果,魏景行勾着唇角附和,“可不是,进去前是解手,出来后就是佳人相伴!”

徐钰见他说话不中听,伸手拧他一把,“还有万一路过什么石桥水亭,水里恰好有人在蹦跶喊救命,我救还是不救?”

不救,难道还能眼睁睁看人淹死不成?

明知是计,还得救人,此后的剧情·····

“都老掉牙了,写成话本都没人看的那种!就是不知王伯他们如何了?”徐钰有些担心。

“放心吧,即便他们追上也不会如何,你,”魏景行上上下下扫描徐钰,末了风轻云淡道:“还不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咦—徐钰呲牙,握拳要给他来几下,“我现在已经是案首了!”还是有点分量哒!

没成想,魏景行收回目光,袖手懒洋洋道:“也就够我出去耀武扬威而已!”

“岂止啊,我还没考中你都敢跟世家子杠,现在不得对着县令知府叫嚣了!”徐钰意味深长。

魏景行笑意一顿,望着摇头晃脑的火苗不接话。

树下陷入沉默,好似察觉到气氛有异,篝火的嚣张气焰也有所收敛。

这厢,“餐风露宿”的两人吃了香喷喷的烤鸡,喝了鸡汤,靠着大树草草入睡。

驿站内,两位镖师的“日子”却是不差。

难得要了中等房,还叫了一桌菜,就着小酒吃着小菜,再一想想东家大手笔给的赏喜银,两人美滋滋。

次日,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时,皆是云里雾里。

王镖师采棉花般挪到门前,拉开门栓,“还早啊······”见是不认识的人,清醒了大半。

门外的几位小厮纷纷递上请帖,“家主请案首回城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镖师茫然回头,没看到人,才反应过来,同伴在另一屋。

旁边屋子的门被拉开,醉惺惺的声音传来,“我们小东家,昨日就快马加鞭回家报喜讯去啦,你们来晚了。”

几位小厮没想到他们大清早出城竟是没追上,纷纷变脸,不过想着主家的吩咐,忍着火气拱手告辞。

目送几人出驿站,王镖师挠了挠胡子,道:“洗漱吧,带点干粮咱们也上路。”

心下却是咂摸,小东家昨日那情形,恐怕不是急着回家报喜讯,而是躲着这些人。

徐钰确实在躲人,路过城镇都不停留,只吃饭买了些补给,又是出城一路狂奔。

以至于后头追赶的人愣是连追两天没见到人影,不得不放弃,原路返回。

王镖师也长了个心眼,遇到村子就进村修整,还真让他与寻人这伙错过。

淮南县,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雨,远山蒙雾,近水飘烟。

徐钰、魏景行很是狼狈。

两人头戴竹笠,身披油布,衣角鞋子早已湿了,马身上满是泥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魏景行脸色发白,徐钰担忧道:“要不先去庄爷爷家给你扎几针?”

“快回家,我没事儿。”魏景行现在只想快快到家躺床上休息,大腿根疼得厉害,估计磨破皮了。

徐钰摸着他微凉的手,渡了些内力感觉身子回暖,道:“那就回,骑马快。”

阴雨天的村子,很是安静。

晴日下地劳作的人们,赶着下雨休息,村里不闻人声。

两人拐入村道时,沿路人家养的狗叫了起来,还能听见主家的呵斥。

“这天气,路不好走,也不知阿钰、景行······”正念叨俩孩子的魏良突然一顿,起身咬牙道:“我看这两皮小子是欠收拾。”

温子书见他出门,想到刚才的气话,也跟着起身,“我去烧水,你出门接孩子。”

雨天赶路,也不知湿成什么样儿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徐钰缩了缩脖子,完了,魏叔叔生气了,隔这远他都感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仰着笑脸,双脚一夹马腹,快走几步上前,

“父亲,我现在是案首家的夫郎了!”

徐钰低头捂脸,心中疯狂呐喊:现在回家了,不用再宣誓主权了,真的不用了!

闻言,魏良心中大喜,不过看两人狼狈的样子,还是冷脸,“即便高兴也不用大雨天赶路,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病了如何是好?”

“父亲,也就今日我们赶路,昨儿都是与雨停才走的。”魏景行跳下马,膝盖一软直接扑倒。

魏良上前扶住人,“还嘴硬,快进去。”

对上徐钰笑得好不大声,“好好好,案首好,阿钰快下马进屋洗漱换衣服,想吃什么······”

魏景行站在门里,回望门外轻轻热热热的两人,撇嘴道:“爹你看,父亲还真是势利眼。”

“谁让你不听话的!”温子书笑嗔,“快来灶房烤火,热水还得一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家这两孩子,别看阿钰在外笑脸对人,说一不二的却是景行,要是他不依,哪能雨天赶路,说不得就是阿钰没拗过他,两人这才湿漉漉回家。

西屋里间,热气缭绕,燃了两盏油灯还不大亮,水声哗啦。

魏景行将脖子以下全泡在热水中,喟叹道:“我今儿能洗上热水澡,托你的福啊!”

屏风外同样泡澡的徐钰闻言笑道:“没挨揍,是托你的福。”

“托你的!”

“托你的托你的”

······

两人隔着屏风斗嘴,气不过的魏景行撩水泼过屏风。

凉水兜头洒落,徐钰仰头看着身后屏风,湿痕在烛光下很是显眼,提醒道:“这屏风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温叔叔新绣的。”

魏景行转头看去,见富贵牡丹花团锦簇,呐呐道:“不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新屏风,今儿这顿揍,托谁福也没用!

父亲心疼爹,不让他做绣活,若是家里的绣品被弄坏,那后果······

魏景行条件反射摸上屁股,触手温润,红了脸,蛮不讲理道:“我不管,父亲要问起,你就说你不小心弄湿的。”

徐钰失笑,摇头道:“快洗,别淋雨赶路没事儿,洗个澡还风寒。”

两人洗漱完换上干净的家常服出屋子,正堂灯火通明,桌上已经摆上碗盘。

未免热气跑走,盘子上都盖了大碗,不过热气还是循着缝隙溜了出来,满室肴香。

吃饭的间隙,徐钰说起州城行。

讲到临时去州城,歉意道:“也不知怎的得罪了知府大人,府试张榜后,知府大人设宴招待榜上有名的同科,却是未给我下帖,本想着避开他们免得多生是非就提前离城,半道上觉得时间太紧凑,直接转道去了州城。”

魏良神色莫名,给俩孩子夹菜,“多吃点,出去跑了一圈都瘦了。”

“府城的事儿已经传回来了,你呀,也别放在心上,‘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1,日后此类事只多不少,只在你自己如何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哂笑,“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呢,州城那些人更恐怖。”

“是呀,覆试当天放榜,出了贡院就收拾行李出城回家,他避那些人如蛇蝎呢!”魏景行端着碗,似笑非笑看着徐钰,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温子书正要斥他,却听夫君问道:“覆试当天就张榜了?”

“是呀,徐钰说在号房就唱名了,秀才榜应该下午也贴出来了吧。”

魏良眼神一暗,与温子书对视,道:“大概是新规定吧,也不一定要过个三五日再张榜。”

魏景行今日的话尤为多,从州城的大世家讲到锡老太爷暴毙,“那锡家,就是三水镇张家巴结的大户,不过现在是巴结不成了,锡老太爷一死,锡家其他人估计没人再想着找人。”

想到学正大人,徐钰好奇道:“魏叔叔,不是说学正大人当年上任时都年过五旬了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啊。”

“干干瘦瘦的老头子都那样。”魏良失笑。

“不是老头,看着就跟······”徐钰琢磨,用筷子比划道:“跟魏叔叔你刮了胡子的年纪差不多。”

什么叫刮了胡子的年纪?魏良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是温子书笑道:“你刮了胡子是显得年轻,现在看着跟上了年纪的土匪头子一般。”

魏景行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手上却是夹菜吃饭,主打一个不插嘴只看戏。

魏良摸着硬茬茬的胡子沉思,“没听说学正换任啊?”

来往淮南县的商队何其多,总有从州城过的,想打听州城的消息毫不费力。

下雨前刚有商队路过,只听说五月节州城致仕回乡的锡老太爷过世,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呀!

“那新学正大人看着面相如何?”

魏景行摇头,“我从未见过,再说若是新学正,人走街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认识。”

除了那些消息灵通的大家族,寻常人家哪能知晓新上任的学正大人长什么样儿?

“不过······”他沉吟后道:“贡院门口的守卫看着不像州城的府兵。”

徐钰惊讶,那些护卫不都一个样儿吗,哪就不像州城的府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撇嘴,“跟他们比,城门的守卫就跟软脚虾一样,软啪啪只会仗势欺人。”

徐钰仔细回忆,精气神确实不一样。

“我估计呀,今年梁州院试,上榜的世家子弟估计没多少人。”魏景行老神在在掏出帕子擦嘴。

这话,徐钰却是听得茫然,“为何?”

“若是学正大人换了,贡院守卫也换了,考场还没抓到作弊的,直至覆试结束,州城世家都没动静,只能说他们早就知晓学正换任的消息,且换的很突然,以至于他们来不及布局。”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学正能换贡院守卫,那定是下了死令不准里应外合帮人舞弊,否则,那郑家公子不会那样恼怒。”

徐钰:······郑公子恼怒不该是你把人惹毛,人等着成绩出来看笑话结果愿望落空么!

一家四口,围着饭桌分析州城的局势,不过,一大家子没什么见识,也只是胡乱猜测。

见两孩子已经扯到锡老太爷病逝,锡家势力倒台,他的对头们派人来梁州清算锡家势力······魏良挥手赶人,“快回屋歇息,等雨晴了就办席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家有真正的秀才公了,还是案首,当然得好好办酒席庆贺!

是夜,徐钰魏景行头对头分析,两人一致认为锡家倒台了,学正是锡家对头党派的官员,是来为清算锡家势力打前站的。

说着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紧紧握住对双方的手。

徐钰咬牙,从嘴缝里吐字,“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魏景行连连点头。

此时,两人心中只一念头:说不得,锡老太爷暴毙就是学正大人干得!

如此涉及官场党派斗争、世家后宅秘辛的消息,也太劲爆了有木有!

两政界小菜鸟,幻想了一出内里的风云诡谲。

甚至徐钰觉得,原来政治斗争距离他如此之近,暗自感慨长见识了!

第69章

虽天气不大好,雨水断断续续好似没个头,可长柳村村民的心,却是火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里出了个真正的秀才公,谁不兴奋?谁不激动?就连里正,都恨不能亲自跑淮南县一趟,去看看县衙门口张贴的喜榜。

甚至因着雨天,衙役没来村里送喜报,里正很是有些遗憾!

毕竟衙役送喜报不同,一路吹吹打打,多热闹啊!

最关键啊,这样一来,周围村里不就都知晓他们村里出了个名副其实的秀才公么!

如是想着,里正越发觉得遗憾,在屋里转悠时,忽然计上心头。

“老婆子,去年冬帮我做的那身新衣呢,帮我找找。

不过一刻钟,里正一身新衣,甚至脚上是还没沾过土的千层底新鞋,站在上房屋檐下喊人,“老大,老四,陪我去县里。”

范梁出自家厢房,疑惑道:“爹,去县里作甚?天晴了二弟就回来了。”

“不找你二弟,快套牛车,你跟老四送我去县里。”里正神采奕奕,恨不能现在就飞出门。

范柏不大想去,嘟嘟囔囔出门,皱眉看着屋檐不断滴落的雨水道:“让阿俊陪你去,我腿疼。”

里正咬牙,“你就懒吧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俊被他四叔从炕上拽起来时,还以为天亮了吃早饭,“感觉还没睡天就亮了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多大了,不说媳妇,连个夫郎都没有,你羞不羞!”范柏拍了侄子脊背一巴掌,嫌弃道:“陪你爷去县里”

“我倒是想成亲,四叔你又不找媒人给我说!”范俊跳下炕嘟囔。

“下着雨,我爷去县里作甚?”

里正去县里作甚,当然是显摆呀!

不过,他不是给县里人显摆。

试想,儿子孙子赶着牛车,他往车上那么一坐,新衣新鞋一穿,沿路看见的人不得问一声。

哈哈,到时候他就这样说:“哎呀,老哥,你是不知道,我们村的啊钰,哎,就是秀才公,他现在是案首了,只是这天下雨衙役没来报喜,我亲自去县里瞅瞅。”

嘿嘿,别村的那些个老东西还不得羡慕死!

看着他爷乐呵呵满面春风,好似案首不是徐钰是他一般,范俊干笑:“爷爷,就算我和大伯送你去,路上肯定也没人,雨这大,大家伙儿都在屋睡觉呢!”

套好牛车停到前院柴棚下,进屋来扶人的范梁听这话,转头又出了门,站在廊檐下听屋里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没静几息,传来他爹的吼声,“让你走你就走,怎这多废话哩。”再说,他能不知道路边没人,可万一有人呢,一路上碰见一个人也就够了!

范俊被他爷骂的狗血淋头。

要不是换了新衣服,里正高低得抽出门板后的笤帚给孙子几下,没半点眼力劲儿!

范俊一脸苦色,村里都是土路,连下好几天雨,稀的跟那啥一样,踩上面泥糊直接没过鞋面。

大伯年纪也大了,他总不能坐车板赶车让大伯牵牛吧。

转出小道进入大道,范俊已经出了一身汗,可是,牛车还没出村子不说,他爷还总念叨他慢。

看着泥水横流遍地鞋印的村道,范俊回头苦脸道:“爷,等天晴吧,路不好走,这还没出村呢!”

里正憋气。

见他憋红了脸,范俊连忙道:“走走走,别骂了,我这就走。”

将拴在牛脖颈项圈上的缰绳搭在肩膀,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

看着烟囱冒烟的院子,范俊眼睛一亮,埋头苦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钰、阿钰,走,去县里看喜榜。”

徐钰听着喊声出门,确认声音是从院外传来,还夹杂着低低的呵斥声,他往院子走去开门。

此时,里正坐在车上呵斥催促:“快走,我们自己去,阿钰从州城回来的能不知道喜榜,快走。”

范俊偏不,在泥地里跳脚大喊,“阿钰,阿钰,走去看喜榜。”

急得里正夺过大儿子手中的鞭子抽他,“让你快走,聋了啊!”

徐钰开门,就见披着油布的里正挥舞鞭子抽人,被抽打的范俊在泥地左闪右躲,泥浆乱溅。

“里正爷爷,范大伯,你们这是······”

“嘿嘿没甚,我要去县里找你二伯,他俩送我去呢。”里正收回鞭子笑着解释。

范俊却是大嗓门道:“才不是,我爷爷要去县里看喜榜,阿钰走咱们一道。”

见范俊鞋子脏的看不出原样,挽起的裤脚满是泥点,腿脖子也被泥水染的如同枯枝,徐钰哪能不知他心思,憋笑道:“里正爷爷,下雨路不好走,我们回来时有一处滑坡了,满路的泥,牛车肯定过不去,魏叔叔刚好说找您问问办席面的事儿,不如家来,刚好我们在煮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听煮茶,里正有些心动,只是,心里依旧惦记着显摆······

范俊却是二话不说,直接牵着牛往院门处走,“阿钰,给我打盆水冲冲鞋,没的脏了你家地。”

听孙子说话这么难听,里正甩他一鞭子,“不去县里了,你把牛牵回去。”

“别啊,爷爷你回家也坐牛车吧,这新鞋新衣服你舍得踩泥地?”

徐钰这才注意到,里正还真一身新。

魏良出门来,扶着人进屋,道:“牛先牵柴棚下,回去的路也不好走,有牛车方便些。”

就这样,原本想显摆炫耀自家村子出了个案首的里正,被扶进屋喝茶。

范俊边冲脚上的泥边抱怨,“不就想给其他村子显摆么,就非得挑着下雨的时候,又不是不见天晴了!”将他爷的老底掀了对穿。

徐钰笑道:“天晴了衙役会来送喜报的。”

“会来吗,那都过多少天了?”报喜不就讲究个快么!

“会。”魏景行斩钉截铁,那些衙役走一趟,不费事儿还能拿红封,再晚也会送!

范俊耸着鼻子,顾不上问为何,道:“你家在煮什么,好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蒸盆子,晌午在我家吃。”徐钰热情邀请。

范俊已经十六,又不是小孩子总觉得别人家饭好吃,不大好意思道:“我回家吃吧,让我爷尝尝你的手艺。”

“做的多,够吃。”

正堂,炉子红彤彤,桌上茶鼎白烟袅袅,茶香幽幽。

虽说不上名堂,但里正也觉得这茶味儿不一般,乐呵呵道:“以前煮茶都放葱姜,自打在你家喝过清茶,总觉得茶羹味儿不大好。”

“茶羹有药效,清茶就喝个茶味儿。”魏良帮两人斟茶。

三人坐在矮几前,悠闲品茶。

“子书呢?”没见温子书,里正问道。

“他身子不舒坦,里屋睡着呢。”

“唉,雨下这多天,又冷了不少,可得注意。”里正搓着膝盖忧愁道:“中秋过了还下,得耽搁秋耕了。”

“看这天色,还得下几日。”范梁呐呐,不过想到他爹来的正事,打起精神道:“阿钰这次中案首,咱们县多少年来头一遭,可得好好大办。”

闻言,魏良眉开眼笑,“可不是,亲家说他家办,可阿钰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乡试殿试呢,我就想着两家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正沉吟,手掌搓着膝盖没说话,约莫过了五息的功夫,才道:“合办也成,不过阿钰考中案首,全村都沾光,村里也该出份力。”

魏良不想与村里人牵扯太多,倒不是担心村里人沾光,笑道:“阿钰能考出来乡亲们也没少出力,合该是我们感谢大家才是,出不出力的,太见外了。”

村长没说话,笑着端起茶盏慢慢啜饮。

晌午,魏良留三人在家吃饭。

里正不愿意,执意要回去。

徐钰边摆放吃饭的大圆桌,边假装发愁道:“里正爷爷,二伯是我老师,我这考出来该感谢老师,给老师备些什么礼才好?”

“不用备,哪就要备礼了,你自来聪慧······”里正说话的功夫,就见孙子端着陶锅进来。

范俊见他爷背手站着,大伯在一旁扶着,徐钰已经开始摆饭桌,笑道:“刚好,爷爷大伯,阿钰做了蒸盆子,可香了,咱们今儿也尝尝。”

听这话里正脸黑了,瞪着他,“回家吃。”

范俊端着陶锅失声道:“这会儿回去,也就剩泔水了吧,我奶知道咱们去县城能留饭?”

怕他一个不小心丢了锅,徐钰赶忙摆上竹垫,“俊哥,放这放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俊端过去放下,一把掀开盖子,“爷爷你闻闻,多香啊,阿钰说是州城的特色呢!”

蒸盆子需要用海货,县里都没得卖,今儿吃魏家做的,也算尝过州城的特色啦!

里正黑着脸不说话,使劲儿瞪人

魏良恰好扶了温子书出来,笑道:“阿钰准备的多,叔你就留下一块儿吃吧,再说这会儿回去,婶子估计没留饭。”

“是呀,下着雨路还不好走,待下晌雨停了再回吧。”温子书附和。

在几人的合力劝说下,里正黑着脸答应留下。

不过,却是对着自家孙子恶声恶气道:“你别上桌。”都十五六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见着别人喝水就走不动道儿!

不让他上桌,那是不可能的,范俊占了距离他爷最远、自认为最安全的座椅。

右边是新晋案首,左边是待人温柔的温叔叔。

他自觉座位稳妥,殊不知魏景行已经瞪了他好几眼。

以往,他爹和徐钰中间,是他的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饭桌上,其乐融融。

就是······

范俊边扒饭边瞅魏景行,他觉得,自打阿钰考中案首,这人的话都多了不少。

看,就像现在,不是说州城的缹茄子得几百文,就是吹鱼脯多好吃·····

出去一趟,光是吃啦!不然怎知晓这多吃食,还说的头头是道?

“那缹茄子是什么啊,好吃吗?”

“好吃!”魏景行见鱼儿上钩,挑眉道:“就是茄子做的一道吃食,要说觉,还得是府城的文昌楼,那里面······”

见他故作高深吸引范俊注意,徐钰低头憋笑。

范俊越发好奇,连忙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鲤跃龙门、步步高升、青云直上、银练浮光,光听这菜名,就知晓有多好吃了吧!”说着,魏景行还作出嘴馋的模样,“那滋味,啧啧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咕咚”一声,范俊咽下口水,顾不上别人看来的眼神,瞪大眼睛道:“还能比这蒸盆子更好吃?”

魏景行摇头,“没法比。”

“咳嗯~”

范俊还要再追问,被咳嗽声打断,对上他爷不善的眼神,缩着脖子低头吃饭。

下晌,雨停了,屋檐偶尔滴落一滴水珠,天空黑云丝丝缕缕,随意勾勒出风的形状。

刚抬头时,还在远处,转身说个话的功夫再看去时,已经飘到头顶当空。

目送牛车走远,上坡后拐入村道,魏景行笑着拍拍衣袖,背手悠哉进院门。

范俊却是惨喽!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跑进厢房,就被他爷拿着鞭子抽了。

范俊缩在上房廊檐角落,辩解道:“是阿钰留我们吃饭啊,又不是我硬要吃。”

“还敢说,老脸都被你丢光了!”里正挥舞鞭子抽打孙子,想到孙子那嘴馋样儿就觉得没脸见魏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看范俊在爷爷面前怂唧唧还挨了打,对上堂弟、侄子侄女们,那叫一个嘚瑟。

“州城啊,一道茄子做的菜就得几百文······”

“没见过世面!几百文怎就贵了?文昌楼,知道吗?”

“那可是府城大酒楼,文昌星君保佑呢,里面的菜都很文气,听听,鲤跃龙门、步步高升,还有······”

“对,银练浮光,听听这名儿,猜猜多少钱一盘!”

“嘁二十文你想屁吃呢,得二两银子!”

“哇,那你吃过吗?”

“我没吃过,我阿钰叔/阿钰哥吃过,他考秀才时吃的,你还不知道吧,我阿钰叔/阿钰哥考中案首啦!”

如是这般,被自家堂兄/六叔秀了一脸的范家小辈们,在天晴后又给自己的小伙伴们秀了一回。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变成吃了文昌楼的菜就能中案首!

有外村人打听到里正处,里正听闻后哭笑不得,“哪就那样神,阿钰中案首是人灵光念书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对面之人羡慕的眼神,心里得意极了,虽他没能显摆成,孙子重孙却帮了他大忙。

没见这老东西都快嫉妒哭了!

第70章

连日阴雨终于转晴,家家户户忙碌起来。

晒被褥,洗刷脏衣脏鞋,准备过中秋,点菘菜萝卜,还要准备秋耕······

遂,徐钰中案首的庆贺宴,只摆了一天的流水席,桌椅就摆在徐家院外的大路上。

院子也摆了几桌,专门留作招待亲戚的。

村里村外来吃席的,都坐院外的桌上。

倒不是徐家轻视邻里,着实是院子摆不开。

流水席,来了就坐,坐满一桌开席,来客吃完就走,桌子摆在院外也没人挑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徐魏两家早先就放出话来不收礼,好些人觉得面上实在过不去,吃席当日就带了些寻常物什,或一篓鸡蛋,或一只老母鸡,二尺红布······

来人见大家皆如此,松了口气,同时庆幸自己带礼了,也觉得自在些,与相熟之人同坐一桌等着上菜开席。

徐钰在院内招待同科,虽与这些人可能只考试时见了一面,可落在明面上依然是同科。

他没想到这些人会来,不过来了也就来了,拿出茶点招待寒暄。

“淮南县城西吴家赠青瓷莲花尊两盏!”

“淮南县城东唐家赠玉如意一柄!”

“淮南县威远镖局赠东山良田六亩!”

“淮南县霓裳坊赠南街铺子一间!”

······

突然响起唱礼声,院里院外俱是一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微微皱眉,拱手歉笑道:“几位学兄暂且吃茶,学弟失陪一下······”

“哎徐兄,无需理会,他们上完礼就走,且来的都是各家管事,哪需咱们亲自出面招待!”有人笑道。

“可我家与······并无来往。”徐钰疑惑。

“无妨,不过是县里那几家寻个面子情罢了,凡咱们县榜上有名设宴庆贺的同科都收到了,徐兄不必见怪。”

不过一瞬,徐钰就明白其中关窍,见同科们习以为常,也没放在心上。

院外吃席的乡亲却是惊呆了,张大嘴巴瞪眼看着县里大户人家的管事大张旗鼓的来,放下礼,挥挥衣袖席都不吃又离开。

“那,城西吴家,不就是县里大粮行东家······”

“啧啧啧,科举当官就是不一样!”

“呀那莲花尊什么的看着也就那样,倒是那玉如意,打眼一看都贵!”

“你说这秀才公真成了秀才公,就有人送礼送铺子的,以后还不得送媳妇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瞎说,人两家自小的娃娃亲,都成亲多少年了。”

“这可说不准,是成亲了,可事儿还没办么!”

······

因着县里大户特意遣人来送礼,张口就是玉如意、良田铺子的,徐魏两家的亲事再度被乡里人提起。

以往,准确地说,徐魏两家结亲之时,魏家势强,是徐家攀着魏家。

可现在,明眼人都知不一样了!

人徐钰都考中案首了,现在年岁还小,以后再考考,不得考出个举人老爷,说不得还能当进士老爷哩!

没见人读书多灵光,十三岁的案首,淮南县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

随着秋耕农忙开始,有关徐魏两家的流言没消停不说,反倒愈传愈离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甚至,有人问道了魏景行脸上。

“跟秀才公的亲事如何了?”

“什么时候办事儿啊,还没圆房吧?”

······

甚至,有邻村那地痞子当面叫嚣:“案首不要你啦!”

对此,心情好的时候魏景行应付一两句,若是心情不佳,则置若罔闻。

在县城忙碌人情交际的徐钰,自是不知晓这些。

之前送豪礼的几家,他必须得走动,不为别的,就为了将礼还回去,还不能伤人面子。

当然,这还礼也有讲究。

不然,一个不慎弄巧成拙就会落个恃才傲物轻视乡邻的恶名,于日后不利。

范栋知晓这位堪称天才的弟子的心思后,很是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就要还回去,如此往来,皆是惯例!”

县里吴、唐之流,说是大户,那也仅仅是在淮南县。

现今的徐家,可非农门这般简单,一只脚已经踏入仕宦门族了。

那些人家也就想着趁早结个善缘,若是能有一二分的面子情,日后说不得能帮上自家大忙!

其中道理,徐钰并非不懂,只是,他不想受制于人,即便是一二分的面子情。

坚持道:“现在送礼,不过就是想着日后有事时我能给予助力,可以他们的家世,即便我现在是秀才也帮不了什么,只能说他们所图甚多,我不想为日后埋下祸根。”

那些人所求,无非是等他高中后或是以权谋私,或是官商勾结,这些都不是他能做到的,所以,有些礼没必要收,即便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收!

见他执意要还礼,范栋斟酌后答应,且陪他一道。

说是还礼,实则是退礼,好在中秋在即,送节礼的由头还是很好用的!

别看当日是管事亲自往徐家送礼,可轮到他们收案首老爷的中秋礼时,却是做不得主。

因此,徐钰有幸与各家主事之人得见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晓他此举很是另类,无人理解,徐钰姿态放得极低,恭敬又谦谨:“出身淮南县,日后不论科举能走多远,都不会忘记祖籍,亦不会忘记求学科举路上对小子帮助良多的乡亲,日后若能高中,定不忘初心,感恩故土,回馈乡亲。”

如此说辞,即便有些家主觉得他不识抬举,也没再多为难,毕竟,就如他自己所言,淮南县是祖籍,根子永远在这里。

在县城跑了三天,才将礼还完。

徐钰头一次觉得,伏低做小是这般难!

他是不好面子的人啊,怎现在······天晓得多想跟这些人吼一句,“我们又不认识,没必要来往。”

范栋见他无精打采,宽慰道:“世事如此,你要做的就是合群!”

“弟子知晓,只是事发突然······”

即便回到家,徐钰依然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些惆怅茫然。

“景行,你说要不我不考乡试了,一辈子当个秀才也挺好。”

魏景行哑然,见他松垮垮坐在椅子上,没半点精神气,温言道:“怎么,敲退堂鼓还要赶早啊?”

下次乡试在三年后,怎就这般没志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烦人得很!”徐钰叹气,脑袋靠在椅背上望着顶棚,“我感觉我把控不住。”

倒不是把控不住自己,就是担心别人设计挖坑,到时候栽了跟头,还不如知足常乐,就当个乡里秀才公!

“县里那些人,还大户呢,狗大户吧,闻着味儿就黏上来,现在我还只是秀才,日后考中举人进士,那还了得!”

听他将县里大户比作狗,魏景行失笑,起身过去,弯腰与人对视,“这些才哪到哪,何况收了也没什么,反正是他们巴着你,日后你乡试殿试高中,但凡表露半分不喜,他们都不敢凑上来。”

对上深棕色瞳孔,徐钰有一瞬不适。

魏景行的气质很清冷,尤其是他不喜多言,不大熟悉的人都会觉得他孤高清傲,但细看,却是明眸善睐,眼里蕴藏了璀璨星河。

徐钰愣怔后微微转头,移开视线,道:“总感觉收了他们的礼就很······”

“心虚!”魏景行笑道,“他们给入仕之人送礼攀关系都不心虚,你虚什么?”

徐钰无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魏景行伸手,掌心从徐钰脖颈与椅背之间的空隙穿过,贴着乌发将人扶起,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徐钰都能感觉到魏景行呼吸间薄热的气息燎着他脸颊,越发不自在,却又不能显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能僵硬着身子,维持歪头的姿势看向他处。

魏景行岂能不知他心思,眉开眼笑,故意凑近了道:“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日后啊,还有送美人的呢!”

从窗户看来,两人耳鬓厮磨,好不亲密。

温子书摇头失笑,默默回了前院。

徐钰却觉得耳朵爆炸了,耳垂在燃烧,伸手推人,“干嘛,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作甚?”

还送美人什么的,听着他更心虚了!

万一日后被设个美人计,他着了道,岂不是要戴上“负心汉”的帽子了?

他可是最痛恨这种人。

见他耳朵红的透光,推推搡搡没有力气一样,魏景行心下好笑,明明武艺高强,要真想拒绝,一掌能把自己扇飞,眼下这般作态,倒像似欲拒还迎!

坏心眼地一笑,伸舌头作怪后,快速离身,装作无事还顺便倒打一耙,“怎么了嘛,我说的是事实,看你这反应,倒像是心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心、心虚······徐钰炸毛,“我可从来没这么想,倒是你,若是遇见合心意的跟我说,我出面解除咱两的婚约。”定不让你受牵连就是。

魏景行:······定定看着他半响,微微启唇,“放心吧,我要找见肯定跟你说。”

书房内气氛骤变,原本的暧昧湿热瞬间变的干吧!

徐钰没说话,坐正低头翻书。

因着此一出,连续三日,两人皆未交流。

尤其是魏景行,日日垮着个脸,彷佛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徐钰看着饭桌上炖鸡块,心里越发烦躁。

这人心里不舒坦,不开口说,就去后院折腾,兔子早被折腾的只剩兔笼,现在又开始折腾鸡。

明明很饿,对着一桌没事,他却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饭后收拾完灶房,直接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秋耕已经进入尾声,田间地头的农人忙着收拾田埂。

苍翠远山不知不觉间染上绯红橙黄,一道道,一湾湾,如油彩洒落山间。

漫步于山道上,徐钰心下焦躁,看路边的野菊都不大顺眼,随手拽下一株,甩打着野草枯枝,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西风寥寥,林间簌簌,等他回神,人已经站在半山腰处。

眺望山脚,长柳村的轮廓未变,浅色黛瓦的屋子却是多了不少,看来夏收结束又有不少人家盖了新屋。

山风路过,调皮地撩起他的青衫,衣摆翻飞间,凉风趁机钻入。

徐钰扯了扯衣衫,继续上行。

还未到山顶,西风却是越发嚣张,在耳边呼啸,在远处叫嚣,他不由眯眼。

千年前,荀子道:“跂高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

可他自己,现在还没到山顶,却是已经抵不住西风,待他日真正登顶,面临的可不止寒风,他能不忘初心坚持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再说一句······”

“我说就说又不是我一人啊—”

“你打我,刘树,你就会仗着跟秀才公关系好仗势欺人······”

第71章

······

循着吵架声,徐钰快步走去,还未拐过山道的拐角,就看到一群少年打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刘树,拳打脚踢,胳膊挥出了风火轮的效果,嘴里还叫嚷着。

“我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你说清楚。”

“敢污蔑我师父,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

徐钰喊一声,没见回应,快步上前,从外围拉人。

察觉周围碍手碍脚的人没了,刘树心中一喜,抓住对方胳膊一个过肩摔,正要压在身下打时,笑脸僵住。

徐钰双手抱臂,静静站一旁看着他。

“师、师父,”刘树干笑着收回扬起的拳头,将手藏在身后道:“我没惹事儿。”

话了,觉得没说服力,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人道:“是他先说你和师娘坏话的,师父,他坏你名声,我,我才出手的。”

话音越往后越低,明显气弱。

徐钰上前,准备拉地上的人起身,那少年却是瑟缩一下自己翻身爬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我说的,别,别的人都,都这么说。”

夏日被晒黑的肤色还未恢复,说话吭哧吭哧,脸色更是黑中泛红,很是局促。

徐钰转头看向刘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却是抬头看天,看树,看远处,唯独不看人

徐钰环视其他人。

见状,柳箭缩着脖子往身旁人的后背躲。

而他旁边的刘壮,甩胳膊肘躲开拉他的人,低头又是挠脖子又是抠衣服。

其他徐钰不大认识的人,纷纷低头。

见此,徐钰被气笑,点名道:“刘强哥,你来说。”

刘强挠头,低头时瞪弟弟一眼,再抬头却是满脸堆笑,“阿钰,你别放在心上,就是别村那些见不得咱们好的眼热又嫉妒,这才乱说的。”

他们长柳村人,谁家不知晓徐魏两家的亲事不会再变的,不说两家长辈如何,只徐钰,就不是那样的人。

村里同他们年纪相差不多的小子,以往都跟着人徐钰、魏景行识字学算术,魏景行虽不大理人,可徐钰为人,却是没得挑。

村外那些说嘴的,就是眼馋嫉妒长柳村出了个真正的秀才公,还是案首的秀才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到现在还在打哈哈,徐钰眯眼,冷冷道:“好久没见里正爷爷了·······”

闻言,周围凡长柳村的少年纷纷变脸。

这几年,里正越发注重村里名声,但凡谁家孩子有那地痞流氓的性子,里正就亲自去家里,不说告状后得挨一顿打,他们最怕里正要带他们回去同吃同住,那日子······

更何况现在村里出个了案首,里正更是注重村子风评,前几日他们几个在河里光着膀子捞鱼,都被念叨了一通。

刘树也遭不住里正的贴身教导,连忙道:“师父,真的没什么,就是别的村传你,你······”

那些话,他一个外人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那些个二傻子怎就觉得是真的呢?

眼一闭,心一狠,他大声道:“说你现在是案首,日后会中举中进士,肯定瞧不上师娘,说······”你会休了师娘娶个大美人儿!

见他停了,徐钰咬牙,话音顺着唇缝溜了出来,“继续啊!”

刘树睁一只眼偷瞧,见他师父硬忍着火气,想想师父发怒的后果,他承担不起,闭眼道:”说你会休了师娘娶个大美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

很好!!!

徐钰转头四看,路边背篓零散,竟是没一个趁手工具,不过山路边沿的小树枝······

见他气呼呼去折手腕粗的小树,打架的一群人一哄而散,当然,逃跑之前不忘找出自己的背篓拿走。

一群人呼啦啦往山下跑,边跑边嚎:“不是我们说的啊,是我们听别人说的啊······”

嗷嗷的呼喊声传至山下,引得村里人纳闷,往山上看来。

徐钰拿到趁手且又直又长的树棍时,山道上早已不见人影,只风声在耳边呼啸,像在嘲笑他。

想到这几日顿顿不是鸭肉就是鸡肉,魏景行跟他置气······徐钰扇了自己一巴掌!

刘树等人一溜烟跑下山,刘壮不放心,回头看向山上道:“阿钰不会有事儿吧!”

刘树只管闷头走路,道:“先担心你自己吧,我觉得我们有事儿!”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柳村参与此次山上斗殴的少年皆有此疑惑,毕竟徐钰在他们心中,是言出必行的君子。

既然答应说了就不找里正,那定是不会找的。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少年们就后悔了!

徐钰下山,先是去了里正家,倒是没说别的,只是请人出面澄清,徐魏两家亲事已成事实,再则,若魏景行不开口,亲事不会有变故。

此外,还请里正帮忙问问,流言在哪个村传得最凶。

他这番举动,里正定得问个一二三四。

“是不是有人到你面前嚼舌根啦?”他早就发话,村里不能传这些话,且说村里大家都知根知底,哪会如此瞎传?

徐钰只道上山听别人提了一嘴。

里正是老,可不糊涂,出了门在村里转悠,不到一刻钟就知晓从山上下来的人有谁。

这不,挨家挨户去问,被里正问上门,少年们只以为他知晓了,没再隐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原委道来。

谁知,里正听闻后斥责他们冲动不说,还被罚去面壁思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面壁思过可不是在自家。

当几个小子在里正家院外碰头时,皆以为是对方先出卖了同伙,大吵一架,吵得脸红脖子粗才发现被诈,只得乖乖顺墙根站着。

最惨的当属刘树。

其他人是里正家院子罚站思过,他则要帮师父跑腿。

“师父,我······”刘树很是为难,这要让他爹娘知晓,他不得断条胳膊折条腿啊!

“快去!”徐钰脸色很臭。

刘树缩着脖子跑远,“我爹娘要知晓后打我,师父你可得给我求情啊!”

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关于徐钰、魏景行的新流言飘到了长柳村。

“刘树仗势欺人在山上揍别村人,被秀才公知晓后两人闹掰啦”

“别看秀才公入赘,在魏家可能耐啦,魏家哥儿都要听他的,是个一说不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秀才公顿顿要吃肉,魏家哥儿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家人面面相觑,当然,现在也只有三人。

顾流风笑道:“爹娘,肯定是瞎说的,三弟和景行如何别人不知我们自己人哪能不知!”

白氏咬牙,“小树这孩子抽哪门子风,不行,我得去问问。”

徐有林沉着脸,道:“估计满仓和弟妹不知道呢,等等吧,看阿钰回来不。”

徐钰,他当然是没回自家了。

这次,他要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徐魏两家婚事的主动权究竟在谁手中。

刘满仓听到传闻时,第一反应是谁打着他儿子的名义传瞎话,当知道就是儿子亲口说的,怒道:“不可能。”

虽嘴硬,心里却是打鼓,丢下地里活计急匆匆回家。

刘氏见他回来还欣喜,“今儿倒是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什么快,小树呢?”

“啊,方才跟阿钰出去了。”

刘满仓丢下锄头,气呼呼道:“两人吵架了?”

“没······吧!”刘氏迟疑,毕竟阿钰出门时脸色不好,自己儿子也是满脸不情愿。

见妻子神色,再一想传言,刘满仓咬牙道:“这死孩子,闹别扭就闹别扭,瞎传什么。”

“到底怎么了?”刘氏追问。

得知传言,她也咬牙,抽下围裙道:“走,去找找。”

当两人满村找人的时候,刘树已经在未来岳丈家说的口干舌燥。

何清微微张嘴,听他口若悬河道了好一出是非。

还是关于案首徐钰和夫郎魏家哥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何家听了好些八卦的少年孩子涌出院子,嘻嘻哈哈跑远,新的流言继续向远方扩散。

“你······”

见何清神色,刘树捂嘴一笑,招收叫人。

待人凑近了才低低道:“放心,是师父让我这样说的,你别说出去。”

何清满脸一言难尽,呐呐道:“为何来我家······”说,这让外人不得连着他家一起骂么!

刘树叹气,“我也不想,可······”站起身气哄哄道:“这些瞎话就是最先从顾家庄传的,我倒是想去我外公家说,只怕一开口我舅舅就先揍我了。”

“这次,我定要看看是谁背后作祟!”

哼,定是那顾长风,刘树暗暗道,要不是他,自己当众吃屎!

当徐钰知晓流言各村都有传,但传他不要魏景行的话最早是从顾家庄传出,而且,最开始并非一个人这样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村里人好传是非,但,大都是偶然间的一传二,二传三,集中在一个时间点传同一个谣言,这要是背后没人指使,谁相信?

介于此结果,他第一时间也想到了顾家,毕竟顾流风看不惯他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嫉妒他想毁了他也正常。

可······是否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

“没必要这般大张旗鼓,让外人还以为咱家······”魏良劝道。

徐钰气哄哄道:“不行,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在村里有脑子的人都不多,哪还有什么智者。”等谣言自己平息是不可能的,只会越传越离谱,且为日后留下隐患。

现在只这些流言,魏景行已经生闷气,若是不从根上杜绝,他很担心哪日魏景行悄无声息断了他们两人的婚约。

毕竟,婚书还没写,连个法律保障有没有。

他可不想哪天家里人去楼空,只剩下魏景行留下的解除婚约关系的手书。

第72章

徐钰自以为对魏景行很了解,毕竟两人互为竹马,相伴多年。

殊不知,多年后每每想起今时今日,都懊恼自己轻狂,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刘树,在未来岳丈家各种传谣,甚至晚上都不敢回自家,死缠烂打往舅舅家过夜。

如此不过两日,还真让他碰见了“有心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虽油头粉面一身痞性,可很是面生。

刘树可以确信,十里八乡的混子油子就没他不认识的。

即便如此,被人暗戳戳叫到顾家庄晒场的麦草垛背后时,他还是装出个很好奇的样子,“兄弟,怎么说?”

“你就是刘树?”此人很是不信,耸着眉毛斜睨人。

“嗤~”刘树嗤笑,转身就走。

见他这样,黄毛信了大半,毕竟他早就打听到刘树曾经被还不是案首的秀才公收为弟子,两人关系极好。

一把拽住人,胳膊顺势揽住人肩膀,“哥俩天下第一好般”赔笑道:“看看,看看,刘哥就是不一样,这气度,除了我刘哥别人没得。”

刘树撂下他胳膊,驻足瞪人道:“有事说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是定亲的人,要洁身自好为我家阿清守身如玉。”

这······和秀才公关系好的人都这么神经吗?

黄毛打心底发问,可惜,他只敢心下嘀咕,面儿上却是笑道:“是是是,我刘哥就得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

刘树不耐烦了,冷脸道:“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说说说,这就说我的好哥哥哎!”黄毛拉住人袖子,探头往外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附近没人,回头讨好道:“哥,你跟那秀才公关系恁好,怎就闹掰了?”

一脸向往道:“跟着秀才公混多好啊,出去倍有面儿不说,日后等秀才公高中当官,说不得也能混个衙差当当······”

刘树嘴角抽搐,看智障一样盯着人,嗤笑道:“想屁吃呢!”继而愤怒道:“再说人都自己做官了,哪能顾得上别人,且说咱们这些穷狗土包子,人认识你是谁!”

见他恼怒,黄毛心里大喜:看来传言果真不假,这人真跟秀才公闹掰了。

嘴上却将心比心宽慰道:“哎老哥,咱们穷是穷,也没甚见识,可该有的志气还是有的,哪就要那样被人作践哦。”

“看刘哥你也是有本事的人,咱们县谁人不知啊,也就是早早定亲了,若不然媒人都能将你家门槛踩断。”说着还用胳膊肘杵人,好似关系很是亲近。

刘树心里哂笑,面上依旧不忿,“嘁,我可算是看透了,这世上多的是用人朝前不用时靠后的势利眼。”

见这人附和点头,他拉着人胳膊语重心长道:“咱们呐,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老弟,记住哥哥的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咱们自己吧。”

“再说咱有手有脚,还能将日子过得糊涂不成!”

“是哩,是这个理。”黄毛附和,眼珠一转凑近了道:“不过秀才公这人,我也听说······”话未出口却是撇嘴摇头。

刘树见到关键处话题却有中断的风险,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可不是,傲的很!”

心里却是嘀咕:师父,弟子可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望你老人家知晓后不要计较,冒犯了冒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念叨着,又来了句更狠的,“舔他屁股还不如去官道做买卖来得实在!”

黄毛努力憋笑,低头咬唇后,再抬头却好奇道:“听说他跟范里正关系极好,你们村里正又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你说他这县试成绩······”

艹蛋的玩意!

刘树笑眯眯盯着他,心里暗骂,竟然敢攀扯他师父舞弊,简直是太看得起里正,也太小瞧他师父了。

里正爷爷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还不是村里往村道上摆摊的人多。

为了不被降为商户,里正爷爷每年给县太爷塞钱打点,村里出摊的人家给里正交一成收入,不就是为了让里正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

“这我倒是不知,哎兄弟你哪儿听来的?”

黄毛警惕,干笑道:“我也是在集上听得,说得人多了去了。”

呸,还多了去了,刘树暗啐,主动揽住人脖子,凑头道:“兄弟,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来钱门道,别藏着掖着啊。”

“都是兄弟,有钱大家一起赚!”

黄毛冷汗涔涔,倒是最后一句话,令他心里一松,还以为被发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见刘树神色诚恳又急切,他呐呐道:“也,也没甚没路。”

刘树一脸“你哄鬼吧”的表情,松开胳膊道:“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不想带我就直说。”

······

“所以,后续如何了?”魏景行看着醉醺醺的人问道。

“后,后续如何?”刘树脸蛋红的像猴屁股,迷蒙着双眼,痴笑道:“我就拉着他往镇上去喝酒,灌醉了我就回来了啊!”

魏景行咬牙,啊你个头啊!

“嘿嘿嘿,那个大傻子,全都跟我说了。”说着刘树站起身,摇摇晃晃指着黑漆漆的门外,“那,那顾长风那厮,这次可得,好,好生感谢我!”

这话很是奇怪,徐钰好奇道:“为何?”

“嘁,他家干得那些事儿黄,黄毛都跟我说,说了。”刘树大着舌头得意道:“这,这次,是那黄,黄牙人,要整,整师父你,他,他老顾家,就、就是替罪羊。”

他大着舌头,说话断断续续,听得徐钰难受,“算了,你休息吧,明儿再说。”

一听可以休息,刘树立马歪倒在椅子上,不过还是坚持道:“我,我不回去,回、回去得被我,我爹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回去~呵嗯~”昏睡之前,刘树还惦记着不能回家,回家就得挨揍。

魏景行不知晓黄牙人,徐钰却是有些印象。

无他,见人那次是他穿来的第二天。

可是,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次日,刘树醒来时很是茫然,屋顶既不是自家的,也不是舅舅家,他这是······十几息的功夫,才回过神,坐起身挠头。

徐钰听到厢房动静来敲门,“头疼不疼?”

“还好,就是肚子不舒服。”刘树抱着肚子打着哈欠出门,被眼光刺得直眯眼。

想到打探到的消息,神采奕奕道:“师父,都知道是黄牙人在后面做鬼,咱什么时候去找回场子?”

徐钰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刘树不乐意,再这么下去,师父师娘没怎么地,倒是他自己,小腿不保啊!

打蛇打七寸,徐钰在等一个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家,院落格局与去年大为不同。

见原本他和他娘的屋子被二房三房瓜分,顾流风心里毫无波动。

倒是顾老头,见他多看了几眼,抠着烟锅里的烟灰,道:“给家里几个小的住,你跟你娘回来了还是你们的。”

“无事,逢年过节饭桌上有我娘一个位儿就成!”

顾流风将篮子放在供桌上,里面有变蛋,宰好的鸡,还有一条猪肉。

“爷爷也知道我们家人少活多,虽找了帮工地里活计还没完,公爹想着以往都是夫君来,今年夫君出远门,就让我家来帮忙······”

“你都成亲了,顾着婆家就成,家里忙得开。”

听顾老头如此说,顾流风也没再虚情假意奉承,转了话头笑道:“说来也是巧,三弟知晓我今儿回家托我打听点事儿。”

见他爷看来,顾流风直接道:“爷爷估摸也听说了,因着三弟中案首,好些人乱传他和魏家亲事不成了,自家人如何自家人知晓,可外人偏乱传恼人的很。”

“三弟也很恼火,打听了下,竟是问到了咱家,爷爷,那三水镇的黄牙人和咱家有甚官司,怎就顶着咱家的名儿在外乱说哩?”

顾老头正往烟锅里塞烟叶,闻言一顿,掀起眼皮道:“三水镇黄牙人,怎的就顶着咱家名头行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弟都查清楚了,就是黄牙人着他侄子黄毛来乱传,那黄毛逢人就说他是从咱家听来的消息。”

“一派胡言!”顾老头耷拉着眼皮低低呵斥。

顾流风也不在意,笑道:“亏得三弟行事周全,要是那没脑子的,估计早都打上家门了。”

这次回娘家,午饭吃得尤为早。

甚至,顾流风都没来及得帮灶。

吃过饭就被催着回家。

他也不啰嗦,反正话带到就成。

至于后续如何,无非就是陈芝麻烂糜子的旧账,总归跟他没关系,他也懒得管。

哼,也不知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是谁?

了了三弟托付的事儿,顾流风一身轻回长柳村。

顾家却是翻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房三房的人聚在上房正堂对峙。

顾长风没想到竟然会被黄牙人反将一局,暗地里咬碎了后槽牙,面上却是振振有词,“定是上次那事儿没成,黄牙人记恨在心。”

“当时答应的好好,没想到却是个奸诈的,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顾青河脸色铁青,徐钰已经是正经的秀才公,还是案首,有着流风嫁去徐家这层亲戚关系,他还想着多走动走动,指望人带带儿子。

不求跟人秀才公一样的年纪就过童子试,二三十的岁数考中秀才也成啊!

现在这出,要是不搞清楚谁在背后做鬼,他哪有脸开口求人。

“走,去三水镇问个清楚。”顾青河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他姓黄的说话当放屁呢,当初前前后后塞了恁多银子,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变,真当咱顾家好欺负了?”

小一辈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誓要讨回公道。

顾老头蹲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烟,待屋里安静下来,才道:“成,老二老三,你们带着长风去问问,流风现在已经是徐家人了,他姓黄的要是识相,也该表示表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知晓顾家有人往县城方向去时,哼着小曲回家。

“景行,走,我们去县里。”

“有眉目了?”魏景行挑眉。

“那是自然,走。”

顾家人不知,他们到三水镇才下驴车,对面茶楼二层就有人隔窗看着他们。

徐钰、魏景行、刘树、庄仁泽对视,刘树率先嚷嚷:“我倒是对三水镇不陌生,可顾家人都认识我,不大好跟踪。”

遂,三人目光齐齐投向庄仁泽。

“我是来凑热闹的,又不是来给你们当牛马······”

“三年后乡试,我说服庄爷爷,咱们一道去州城。”

徐钰话刚落,就见原本坐在对面的人已经风一般跑下楼。

第73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熟透的柿子你挨我挤,挂在枝头很是喜人,柿叶开始泛红。

黄牙人悠哉地坐在摇椅上剔牙,屋檐下鸟笼里的黄雀啾啾叫着,想吸引主人的注意。

敲门声响起时,黄牙人以为是侄子回来了,着帮工的婆子去开门。

“你们······找谁啊?”

顾长风一把推开挡路的婆子,进院门看到柿树下的人,大声道:“黄牙人,当初不是说好财货两清,怎的现在出尔反尔,栽赃我家?”

黄牙人微微挑眉,不理虚张声势的毛头小子,看向他身后之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老弟,火气这大,是······”

顾青河冷冷道:“你侄子顶着我家名头在外诋毁徐钰,是你教唆的吧!”

“呀!”黄牙人故作惊讶,坐直身子道:“有这事儿,我不知道啊,黄毛这都出去······”掐着手指,惊讶道:“得七八天了,我都没见到人影。”

正午还没过,家家户户吃过饭的时间,只这一小会儿,黄家左邻右舍都出门看来。

顾青河不想多掰扯,说多了只会让人看笑话,自家名声不能坏。

“当初你瞧上我们村何家哥儿,想将人送去张老爷家攀关系,知晓我们与何家有亲,便找上门来。”他指着侄子道:“我这侄子年岁小不懂事,被你几句话忽悠的晕头转向,闹到最后,我家与何家亲事没成,你又诬赖我们说话不算话耽误你给张老爷送人,为此,我家前前后后给了你不下百两,最后一次我爹来时就定好,三十两银子一笔勾销,你也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想火气越大,顾青河指着黄牙人怒道:“谁成想你竟是个不知足的,当初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让你侄子挑拨我家与徐钰的关系,真当我们顾家没人了!”

院外围观的人看热闹的同时,眉眼官司打到飞起,窃窃私语互通消息,竟是比院内还热闹,没人察觉不远处的巷子拐角处,多了四个脑袋。

见顾家这是打算撕破脸,黄牙人也不装了,悠悠躺回去,“你们顾家有什么人?一堆吃里扒外窝里横的废物,怎的,我侄子做的事儿就要按在我头上?”

“先问问你这侄子,背着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顾青河看向顾长风,顾青山却是挡在儿子身前,大声道:“挑拨离间,上次蛊惑我家长风不够,现在还想诋毁名声不成?”

黄牙人起身,嗤笑道:“我诋毁他?”

“我用的着吗?”踱步走近,冷脸道:“你自己的种能不知道他什么德性,跟我在这装大尾巴狼。”

“识相的就从我家滚出去,要是不想走,那今儿就别走了。”

黄牙人语气森森,加之近几年开始蓄胡,满脸凶相。

顾青河不依不饶,“你得把话说清楚,没得你得罪秀才公让我们背骂名······”

见从院门处探头探脑的人越发多,黄牙人不耐烦掰扯,“呵,你们这骂名背的不冤,我这次奔着得罪秀才公的下场出手,就是你这好侄子花钱找我办事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院子一静,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除进门时叫嚣其余时候皆安静的顾长风身上。

顾长风冷汗涔涔,指着黄牙人目眦欲裂,含糊其辞道:“你别污蔑人,我们的事早就两清了。”

······

院内吵得不可开交,徐钰一行人却是安静。

“要不要出面。”庄仁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还早!”徐钰想等里面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再进去。

庄仁泽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催促道:“进吧进吧,现在看热闹的人多。”

刘树却是担心,“这黄牙人跟张家关系匪浅,万一张家来人······”

“不会!”庄仁泽很是肯定。

徐钰定定看着他。

见状,庄仁泽尬笑道:“老爷子是张老爷的座上宾,他们两家关系再好,知晓我在这,张家就不会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老爷曾经为了求子,问医求药多年,这事徐钰倒是知晓,只是没想到张老爷还在仁济堂问诊过。

如此一来,这事儿更好办了。

几人躲在巷子拐角处,伸头远远看向黄家门口,此时的造型,只能说一串脑袋自高向低挂在墙壁上。

见围在院门口的人呼啦啦往外散,刘树连忙缩头。

连带的,上面的庄仁泽、徐钰、魏景行皆收回脑袋。

可惜,顾长风已经看见。

“完了完了,肯定看见了。”刘树懊恼。

徐钰拍拍衣襟,淡定道:“看见就看见了,走。”

就这样,被黄牙人拎着斧头赶出院子的顾家一行人又被徐钰等人堵在了巷子里,距离黄家院门不远不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长风率先撇清干系,“造谣的是黄牙人的侄子,跟我家没关系。”

徐钰冷哼一声,看向提着斧头站在门槛里的黄牙人,道:“我还年幼时,你来我家要抢我二哥,说是张老爷相中了我二哥。”

“彼时我虽年幼,但也知晓张老爷是讲讲究人,婚嫁之事向来讲求你情我愿,又怎会去强抢男童?所以当场揭穿你的谎言,没想到却是因此得罪于你。”

见黄牙人脸色铁青,他明知事实不是这样,却是有口难开,这小子给他挖坑呢,一个不慎就得罪了张家。

观他不上当,徐钰拉着魏景行道:“我和魏景行的亲事自幼就定好,且我入赘多年,算下来我们成亲已经有六个年头,你也不必造谣离间我们。”

他环视围观众人,铿锵有力道:“我们的婚事不会有变,这世间陪我共白首之人,只能是魏景行。”

“若非他,我宁愿孤寡一生!”

······

巷子寂静无声,只街上的叫卖声传来。

黄牙人向门外啐了一口,狠狠道:“你们的事儿,何故来我家门前说道?”

“我只想告诉你,若是对我记恨在心,朝我来,若是再敢拿我和魏景行的亲事做筏子,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这话,很是不客气。

凑热闹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不断。

倒是庄仁泽,凑到顾家人面前,明知故问道:“你们跟他家是亲戚?”

顾长风低头不语,其他人也是略显局促。

毕竟刘树在场,当年算计何清的事儿,虽当时跟他没关系,可现在两人已经定亲了。

刘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道:“你们家还真是······得亏流风哥早早嫁给我大郎哥了。”

在顾长风愤怒的眼神中,他幸灾乐祸道:“我看顾晞风也不用上学了,就你家这名声,范二伯哪敢出学馆保状啊!”

这话,可谓是一石二鸟。

即讽刺了顾长风学识不行,与科举无缘,又挑拨了顾家二房三房的关系。

果不其然,顾青山、顾青河两人当即变了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牙人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况且他还被徐钰当众挤兑了一回,这场子就得在顾家人身上找回来,冷笑道:“你怕是不知晓,顾家这小子曾经掏钱让我办你家。”

“啊······”巷子一片哗然。

若是以往,徐家、魏家还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村里富户,可那也是长柳村、灵山镇,在三水镇根本就说不上话。

可现在,徐钰已经是案首,有功名在身。

若是还有人想找他家麻烦······不,整个淮南县,能且敢找他家麻烦的估计也就县太爷吧!

一般人家,哪会有这胆?

如此一想,众人看顾家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人都有胆子找徐案首麻烦,搞他们这些人不得跟踩蚂蚁一样轻松!

顾长风狠狠瞪黄牙人一眼,绕过庄仁泽往外走。

围观的人如潮水般自动往后退,给人空出一条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看向黄牙人,“我知道黄毛所为皆是你授意,这次,暂且就这样,没有下次。”

四人出巷子时,庄仁泽很是不甘心,“就这样?”

这就算啦?那他千里迢迢从灵山镇到淮南县城再转战三水镇,凑了个什么热闹?

凑了个寂寞吧!

刘树也不甘心,低低道:“师父,要不我们晚上套麻袋······”

徐钰呵斥他,“君子行事当端方坦荡······”

路过之人闻此言,纷纷点头。

几人打道回府,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在县城逗留了几日。

天气一日更比一日冷,徐钰打算买些布料棉花,给家里人做冬装。

刘树现在也是定亲的人了,与未来岳家要走动起来,跟着一起置办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成群结伙在县城晃悠,凡有些特色的食肆都被他们光顾过。

“州城的烤肉比咱们县的如何?”庄仁泽夹了一片烤肉问道。

徐钰却是无暇顾及他问话,站起身探头看向窗外,“景行,你看那人是不是······”

魏景行看去时,就见熟悉的脸孔消失在人群中,道:“是的,你没看错。”

庄仁泽、刘树好奇,纷纷起身探头看去,“谁啊?”

“府城遇见的一个人。”

“很熟吗?叫来一起。”

徐钰摇头,“不熟。”

刘树利落坐回原位,“不熟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吃肉吃肉,再不吃凉了。”

虽只一面之缘,但徐钰还是将人放在了心上,毕竟,那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及至回家,新的冬装做好,身上也早已换了夹衣,徐钰还是时不时琢磨一番那人身份。

深秋的阳光,早已疲惫不堪,打在脸上毫无温度,倒是北风,已经开始叫嚣。

清晨,薄霜覆地,呼吸间白气飘散,徐钰站在只剩枝干的桃树下练剑。

魏良起了个大早堆粪,干了一早的活儿热出了一身汗,回家时脱了夹袄只着短打。

他挑着扁担的身影消失在甬道上时,徐钰却顿住。

看着甬道好半响,提着剑回屋。

都要跨过门槛进西屋,抬起的脚顿住。

他要如何与魏景行说?

难道直接说:在府城遇见的那人跟你父亲的气质相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魏家的秘密,想必他也是不知晓的。

或许,那人曾经做过大户人家的护院也说不定,毕竟,那体魄气质,绝非寻常人。

“你在看什么?”

庄仁泽热的满头大汗,进屋直接拎起茶壶对嘴喝,清茶入喉,解渴又舒爽,他舒服喟叹,见徐钰站在窗前眺望,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看一位老熟人。”

“谁呀?”庄仁泽凑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车夫挥舞鞭子吆喝着让路,街边小贩卖力叫卖。

人头攒动,俯瞰像移动的小人儿。

没看到熟悉的人啊,庄仁泽伸长脖子向下看。

徐钰按回他脑袋,“别看了,你不认识。”

这三年来,他始终没忘记那个人,没想到,才来州城竟然又碰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偶遇,还是特意?

第74章

承安二十年兰月,州下增府改制后的第一次乡试在即,梁州州城南郑很是热闹。

各大客栈、附带客房的酒楼皆是人满为患,被各地学子占据。

过了县试的秀才们来参加乡试,家资颇丰、还未过县试的童生则是来观榜。

徐钰自然是来参加乡试,至于庄仁泽,来游历顺道磨炼医术,当然,他能来州城也是徐钰兑现当初在三水镇的诺言。

两人探头朝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庄仁泽没看出个所以然,转身背靠窗,调侃道:“哎,咱虽然昨天才来,但乐子可是一点都没少啊!”

徐钰挑眉,“怎么说?”

“哎呀~”庄仁泽在客房内转悠看布局,摸着酸木枝屏风颇为得意道:“你一直不告诉我景行为何不来,今儿出门一趟,我算是知道了。”

也不知这两人三年前来州城搞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闹得全州城的人······也不对,应该是全州城的店家都害怕。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让州城的人闻风丧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挠鼻尖,顾左右而言他,“也没做甚,可能是州城的人没见到那么小就成亲的吧!”

庄仁泽瞪大眼睛,忽而疾步走来凑近。

圆乎乎的笑脸在眼前放大,徐钰不自在地后仰。

庄仁泽确认这人是耳朵红了后,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都渗出泪水。

“你,你······”他指人的手都在颤抖,实在忍不住,抱住肚子蹲地上笑。

笑够了才抬头道:“你竟然会害羞,啊哈哈哈······”

徐钰满头黑线,不过这几年可能是近墨者黑,他已经得了一些魏景行的真传,毒舌道:“你个单身狗,懂个甚!”

原本蹲在地上乐不可支的庄仁泽起身,拍了拍衣襟,背手肃脸道:“吾乃传世名医赛神农,尔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能懂吾之志向!”

“呕——”徐钰装作干呕的样子,表示恶心。

魏景行的毒舌仅限于言语刺激,庄仁泽的毒舌却是有行动加持,见他这作态,直接伸右手,高深又热心道:“观公子面黄干呕,莫不是有孕在身?老夫精通岐黄之术,相遇即是缘,老夫帮公子把把脉吧。”

说话的同时,手已经伸到徐钰面前,差点摸上脉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打掉他的手,“说话也不嫌风大,小心闪了舌头。”

“嘿,州城人皆言淮南县徐秀才的夫郎可是好大威风,早在院试还未开始前就叫嚣自己的夫君是秀才公,照你俩这如胶似漆样儿,迟早的事儿。”

好吧,话题回转,徐钰不大愿意深层次讨论这个问题,问道:“州城风景如何?”

“景致一般般,倒是风土人情很是有趣呢!”庄仁泽阴阳怪气道,徐钰不乐意说,他偏就要提,“我猜景行不来,定是不想被当猴子围观吧!”

毕竟两人当年留下的传说太多,以至于他今日出去,有人竟是误以为他是徐钰新欢。

“你敢相信,有那小二在我面前卖乖,说什么你前头那个一看就不是好的云云,还夸我一脸福相。”

“那人说的时候我没表情,只听着,临走前才告诉他我是你朋友,他的脸哟,啊哈哈哈哈我好险没笑死在外头。”

想起出门的各种乐子,庄仁泽就想笑,不过,被误以为徐钰的新欢,也不是没苦恼。

就像那杨家、郑家公子,很明显是魏景行招惹了人,现在他躲在村里不来,自己倒是挨了好些讥讽。

“倒是没怎么见到锡家人,看来锡家自老太爷过世,真的大不如前了。”说这话时,庄仁泽还有些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倒茶的徐钰心中一动,“你怎么知晓的这般清楚?”

庄仁泽满脸随意,”我家老爷子对州城的事儿很是关注,我跟着听了不少,不过说起来······”他沉吟道:“当年先锡老太爷过世,你们恰好在州城,都不知道?”

“知道倒是知道,此后锡家如何倒是不大清楚。”徐钰摇头。

“多出去走走就知晓了。”想到他现在最主要的是乡试,庄仁泽改口道:“算了,你还是先看书吧,等考完试再逛也不迟。”

徐钰未置可否。

“哎呀,好好考,考出个名堂好给景行耀武扬威,不然,你回家得睡地铺喽!”庄仁泽一脸幸灾乐祸。

徐钰定定看着百无聊赖缩进椅子中把玩茶盏盖子的人,突然坐正身子,严肃道:“我突然发现个事儿!”

在庄仁泽诧异好奇的眼神中,严肃道:“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客气,连哥都不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庄仁泽一脸不屑,“不就比我早来这世上几年,看看这幅嘴脸,知道的说是我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爷呢!”

“哎!”徐钰从善如流答应。

“嘁~”庄仁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起身道:“魏景行的举人老爷夫君,好好看书吧,州城等着看你笑话的人不少呢。”

临出门前,他突然回头道:“我觉得你眼睛不大好,要不给你下点决明子煮茶喝?”

“不需要,我眼睛好的很。”

“有马青云那样的朋友还敢说自己眼神好,可真自信!”

马青云,一个不大熟的名字!

徐钰疑惑,“你今儿见到人了?”

“没,看了一出大戏。”

徐钰不用猜都知道那人是如何编排他的,毕竟当年知府宴请同科单单没请他,只这一件事儿,就够那些人说道一辈子了!

不过想到在家不来陪考的魏景行,他垂眸看着茶盏,唇角不自觉勾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独有偶,魏景行也在想他,不过耳边更为聒噪就是了。

桃叶沙沙作响,粉白的桃子藏于其中若隐若现,树下躺椅吱呦作响。

左看,是粉嫩嫩的大桃子,又看是深红色桃尖尖,刘树眼馋,翻了个身,对着矮桌旁的人道:“师娘,你真不担心吗?”

不等人回应,自顾自道:“我都担心的睡不好吃不下,师父这要是没上榜,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觉得不大吉利,连忙拍自己嘴巴,“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师父一定榜上有名。”

魏景行实在被念叨烦了,抬头道:“你要太闲了来帮我抄抄。”

刘树头摇得似拨浪鼓,“我那狗刨的字儿,没得坏了你跟师父的名声,还是算了吧!”

因着徐钰淮南县百年来头一位案首的名头很能拿的出手,而且县里追捧他的人也多,范氏学堂为了激励学子,以他的书本作为奖励。

最初,徐钰曾经用过的旧书够用,现在,凡奖励的案首亲笔做注的书都是量产。

因魏景行的字迹与他相仿,便成了范氏学堂奖品的第二生产力!

这不,正主往州城去参加秋闱,魏景行便主动帮他抄书做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间门道,外人不知晓,但作为第一亲传弟子自封的刘树,却是知晓。

当然,他也没少出力,四处帮忙宣传当年师父在考中案首前如何用工,只这些书就有两架子。

所以,好好学吧!

学好不一定能考上案首,但没案首的书在手,一定是没学好!

因着他这一出宣传,范氏学堂每年都用同样的书作奖励,竟是无人怀疑有假。

“那让我耳朵歇会儿吧!”魏景行淡淡道。

刘树轻扇自己嘴巴,表示知道了。

可他,自来是个闲不住的,尤其是嘴。

这安静了没一刻钟,又忍不住念叨:“师娘,这次师父回来,考不考中的你两的亲事都得办吧!”

当年那成亲,关键在冲喜,仪式什么的都不大正式,再说两人也未拜堂,当然不能作数啦!

对于当年他师父和师娘成亲当日的事儿,刘树是不大知晓的,当时他还在舅舅家,等他回来才知晓两人已经成亲了,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师娘,”他坐起身,兴致勃勃道:“你还记得不,当年你和师父关系可好了,后来也不知为何吵架拌嘴,你一把将师父推河里了,当初还是我舅舅把师父捞上来的呢。”

魏景行笔尖一顿,墨汁坠落,好好的一页抄文就此作废,他搁笔后活动手腕,“当年的事儿我记不大清了,你和你舅舅当初就在河边?”

“不是,我外婆想我,我舅舅背我去他家抄近路从河边走,远远看见你推了一把,也是凑巧吧!”刘树伸长脖子好奇道:“不过师娘,师父如何惹你了?”

那时两人的关系要好的不得了,他还记得村里孩子都不愿和师娘玩,还经常欺负他,倒是师父,一点都不嫌弃,还耐心的不成!

唉,魏景行怅然,长叹一口气,仰头望天。

当年啊,久远的如同上一世一般,他是为何推徐钰呢?

当初从商船跳下,冰凉的河水裹缠全身,他心中只一个念头。

“若有来生,定报此仇!”

只是不知为何,一睁眼便回到年幼时。

才睁眼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直接将人推到河里。

六岁的徐钰与二十五岁的徐钰,只拥有相同的姓名,当他看到脸庞稚嫩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仇人,第一反应当然是报仇雪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没想到这人福大命大竟是没死。

天知道听到徐钰高热不退人事不省的消息时,他有多高兴,恨不得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

当初就是跑去确认时,晕倒在路边昏迷,等他再醒过来时,却是这人竟然要给他冲喜。

彼时,他恶毒的想,是当时将人杀死报前世之仇,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静静等日后毁掉这人最在意的东西,让他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自己,愤懑阴郁,满腔仇恨,大概是手刃仇人的心态作祟,他对徐钰尤为关注,这才发现此徐钰非彼徐钰。

这人与那人完全不同,可谓是两个极端!

不过,有些人,注定是半路旅人!

第75章

“三儿,看这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瘦小干瘪的掌心,静静躺着一个灰绿色的毛桃,而面前的小男孩,眼睛亮得像星星。

魏三很不喜欢酸,他知道,徐钰也不喜欢,可对上星辰般的眼睛,他舍不得拒绝。

他希望,那里永远有光,永远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所有人抬头时一眼便能看到!

山上的野果并不好吃,可能好吃的都被大人早早采摘了吧。

魏三握了握掌心,他甚至能感觉到细细的桃毛刺戳掌心,对上期待的眼神,低头抬手。

酸涩在舌尖蔓延,甚至他感觉到微苦微辣,可······

只剩桃核时,魏三感觉舌尖被蛰到麻木,他捏着桃核看了看,面前早已没了男孩。

他看了看长长的村道,握着桃核回家,清洗后仔细晾在窗台上。

卧房靠床最近的小抽屉里,有一木匣的“宝贝”!

河湾里随处可见的小石头,晒干的桃核杏核,小小的四方油纸,野鸡的羽毛······

虽然村里孩子不与他玩,虽然他们经常叫他小傻子小哑巴,可他从不放在心上。

只因他有自己的珍宝,才不稀罕与那些人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小木匣里的宝贝,他玩一天都不会无聊!

还有,他的阿钰哥哥······

虽然父亲和爹爹经常担忧地看着他,但魏三觉得,有阿钰哥哥在,他的日后定是无忧的。

阿钰哥哥聪明又能干,在村里没人不喜欢他,不像自己,每每想到此,魏三就会生出些气馁。

阿钰哥哥那般优秀,他是不是······有些不大般配?

山上的林子绿了又黄,家里的稻田又多了几亩,屋檐下的燕子窝也多了,魏三有了自己的心事。

他不再乐意出门找阿钰哥哥,而是更喜欢坐在廊檐下看着泥巢里的小燕子。

他觉得心中的疑问燕子能知晓,因为他每每忧虑犯愁坐在廊檐下时,燕子都看着他啾啾叫。

“阿钰哥哥会不会嫌弃我?”

“啾啾啾、啾啾啾······”

“阿钰哥哥进学堂了,也不知快活不快活?”

“啾啾啾、啾啾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日后帮不上阿钰哥哥,会不会连累人?”

······

每次看到燕子啾啾啾好不热闹,魏三便觉得,他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阿钰哥哥说在学堂念书,下午又饿又累,可能是晌午没吃饱,燕子你说是不是?

我的零用多,我在家用不着,给阿钰哥哥吧,这样阿钰哥哥晌午就能在食肆吃,下午就不饿不累啦!

父亲从州城带糕点回来,今儿傍晚我去村口等阿钰哥哥,拿给他尝尝。

今日晌午爹爹做了烧鸡,可惜阿钰哥哥不在家,等休沐日叫阿钰哥哥来家吃饭······

“三儿,我,我可能没法读书了!”

看着低落的人,魏三很是心痛,他的阿钰哥哥生来就是秀才公,日后还要做举人进士,不读书可怎么成?

魏三着急地拉着人衣袖比划,可惜,他的阿钰哥哥沉浸在伤心中。

徐伯伯病重他知晓,父亲还拿钱给徐伯伯请大夫,可惜,听爹爹和父亲聊天,徐伯伯累坏了身体,得修养,可阿钰哥哥家的银钱都给阿钰哥哥拿去念书了······

看着父亲的神色,魏三有些害怕,可,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帮助阿钰哥哥的办法,他固执地盯着纸上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儿,父亲知晓你想帮阿钰,可······”

“咱家现在出手直接给银钱,阿钰要不要写借条,若是写,日后你两要如何相处?若是不写,上百两的银钱······”

“成亲?现在成亲,你日后就会成为阿钰被耻笑的借口,你俩,很难长久!”父亲和爹爹语重心长,忧心忡忡。

魏三记不清当时他如何奋笔疾书,在纸上与父亲辩驳,可他依然记得,肚子饿到反酸水浑身没力气,浑浑噩噩的感觉。

那是父亲不同意他和阿钰哥哥的亲事,第一次罚他,他为了赌气,不,他是为了帮阿钰哥哥能继续读书,没有低头认错。

且绝食抗议,饿到起不来床。

终于,父亲没能拗过他,答应可以定亲。

他听到父亲同意,高兴极了,想抱抱父亲,可惜身体软绵绵抬胳膊都吃力。

定亲那天,很是热闹,全村的人都来吃席,可惜天公不作美,阴沉沉,山雨欲来。

村里的孩子背后偷偷嘲笑他傻,他只当没听到。

后来听村里叔伯们聊天,才知晓他饿晕过去后,缠绵病榻多日的徐伯伯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他跟阿钰哥哥定亲,日后阿钰哥哥又能继续上学读书了。

傍晚,宾客散去,父亲和爹爹在院子忙碌,他和阿钰哥哥坐在西屋休息。

风儿从门缝偷偷溜进来,惹得烛火摇摆不定,光影明灭间,坐在桌边的阿钰哥哥心事重重。

不过阿钰哥哥生的真好看,比他还好看,魏三看入了迷。

“三儿”

他醒神时,阿钰哥哥正转头看来,脸藏在黑暗中,眼里的星星也看不大清。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此后,凡下学休沐时间,阿钰哥哥都在陪他。

魏三快活极了,五六年的光景好似一晃眼就过去。

他和阿钰哥哥成亲,虽阿钰哥哥下场没能过童子试,可镇上县里的人都赞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成亲后的日子,与以往没变化,却又好像变了。

阿钰哥哥陪他的时间少了,也不要他去县里接,以往休沐回家会带木簪、陶俑回家,现在也不大买这些东西了。

好在他已经长大成亲,不再是贪玩的小孩子,没有就没有吧!

好景不长,有了心烦恼。

也不知是幼时体弱生病太多,还是天生弱症,成亲两三年了,他还没能给阿钰哥哥添个儿女。

他回家找父亲和爹爹,去县里让庄爷爷诊脉,庄爷爷说他身子无碍,是儿女缘分未到。

阿钰哥哥也说不着急,等日后有了功名,生出的儿女更尊贵!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这样的,因为得知他去县城诊脉调理身子,阿钰哥哥并不欢喜。

他看到阿钰哥哥眼里闪过恼怒后又是惊喜,可能,阿钰哥哥不喜欢他自作主张吧!

“恭喜徐相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及冠之年便考中秀才,徐老爷少年英才,只是可惜了。”

“徐相公这般品貌,非池中之物,日后定是能人······”

鞭炮声贺喜声交织,魏三只觉头疼欲裂,去往府城州城的一幕幕,冬天里凉的刺骨的冰水泡了好几大盆的衣物,饭桌上的野菜被打翻油灯滚落在地······

“白瞎了徐秀才那玉一般的人!”

“可不是,有这夫郎简直是丢脸死了!”

“徐相公就是太正直,依他才学,最次也得配个县里的闺秀······”

指责声、嘲讽声充斥在耳边漫无边际,嘈杂又寒冷,魏三牙齿都在打斗,奋力向前跑,可那些声音如影随形。

“他又哑又傻,你难道要跟个傻子计较吗?”

天籁之音突然降临,魏三感觉脑海清明,可入耳的话却是如冰锥,刺耳又剜心。

变故好似在一夜之间,疼他的父亲和爹爹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清冷的大堂竟是无一人来吊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际灰蒙蒙,好像,定亲时天色也是这般。

哀乐高亢凄凉,纸钱一片片从眼前飘零,魏三浑浑噩噩,混迹在送葬队伍中不知去往何方。

“老天为何要如此不公,我徐钰要大才有大才,要远见有远见,偏偏为何要出生在没钱没权的农户?可你,又哑又蠢的傻子,生来衣食无忧,家资雄厚,为何老天要这般愚弄人?”

“我恨你,因为你,外面那些人嘲笑我贪财软弱,说我认钱作爹,哈哈哈哈,都是因为你,若是没有你,我定会有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如花似玉的娇妻作伴,儿女绕膝······”

“反正你给不了我助力,不如再为我贡献一次,魏三,你不是喜欢我喜欢的死心塌地吗,不如为了我卖了自己吧·····”

徐钰,你的嘴脸还真是丑陋啊!

魏景行从被中探出手搭在额头,方才梦中的一幕幕,竟是如此清晰。

也不知是昨日下晌忆及前世,还是这几日太过忧虑,昨日夜间竟是在梦中过完那短暂不堪、窝囊又凄惨的一生。

想到前世定亲时黑云压山阴沉至极的天色,哈哈哈哈连老天都在警示那人非良配,他却是一心只知欢喜!

梦中那人,心机深沉两面三刀,与那远在州城之人,根本就不配相提并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也叫徐钰,可他,会亲自下厨分担爹爹的家务,知晓徐家不易帮忙谋划生计,感恩于爹和父亲的仁义,会在他生辰前早早准备礼物,甚至当日下厨做一桌精美的菜肴。

带着他认字读书,不厌其烦地教导他学说话,从不嫌弃他是哑巴,替他出头永远挡在他身前······

甚至,在童子试中案首后,没有半分嫌弃这门亲事,知晓有人嘲讽他,找到幕后元凶,当众表明心意不说,夜间偷偷带他翻墙去揍人,只为让他解气。

胸怀天下,只因父亲和爹爹一直希望他能学有所成庇护自己一生,他觉得只有抱上皇帝的大腿,才能真正的庇护家人,再则才是理想抱负!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会成才,成朝之栋梁,成天下人敬仰的徐大官人。

唯独,成不了我魏景行的枕边人,老鬼,你可教我如何是好?

第76章

魏景行一连好几日神色恹恹,连着抄书也被搁置了。

魏良只以为他后悔闹性子没能去州城,难得调侃,笑道:“是你自己不去的,阿钰回来可不能怪人。”

温子书在一旁亦是笑眯了眼,“是哩,你自己不要去的,迁怒人可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父亲和爹联合调侃,魏景行依旧闲闲散散窝在雕花圈椅中,不过看着眉开眼笑的两人心中一动。

“我去了才是碍眼呢!”

魏良眉毛一抖,随即笑道:“阿钰可不是胡来的人,你别多想。”

“他不胡来不代表别人不想啊!”魏景行意味深长,道:“若是今次中举,说一句少年天才也不为过,比香饽饽还诱人!”

尤其是那些世家,说不得早已备了千百种法子招揽人了!

“前日里碰着里正爷爷,还问我我们婚事如何!”魏景行眉头微拢,低头垂眸,端得是一个犹豫惆怅,不舍和为难。

温子书柔声道:“这有何难,总归你们年纪也到了,我跟你父亲与你公婆商量,等阿钰回来就办酒席!”

魏景行愣愣看着门外,良久,怅然道:“但愿不会生变故吧!”

温子书与丈夫对视,眼中神色只两人能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夜,魏景行趴在桌边用锥子挑弄着灯芯,烛火被他捉弄得不耐烦,左摇右晃躲避。

魏良进西间,看到的就是自家哥儿趴在桌边孤寂的背影,无奈摇头。

“可是有心事?”

魏景行摇头,人却是趴在桌上没起身,待侧面落下阴影,道:“父亲,还不休息?”

魏良心道他哪能睡得着,没见夫郎又是掐又是踹,赶他来关心孩子么!

“你······可是对阿钰······”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魏良斟酌道:“不大喜欢?”

若直接说不喜欢,他是没看出来,幼时阿钰做什么都带着景行,景行也粘他,甚至早几年都不喜阿钰找别人玩,连带与人说句话都要生气。

可要说喜欢,为何今日言辞间对婚事好似有推诿之意?

魏良头次觉得,他老了,不大懂现在年轻人的心思!

魏景行下巴枕着手背摇头,呐呐道:“以往吧,我觉得我们没什么不同,我不过就是哥儿身没法参加科举罢了,功课又不比他差,可今次乡试之后,只怕我们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子莫如父!

外人只知自家哥儿寡言喜静,听这话只以为是愧疚配不上阿钰,魏良却是知晓,他家孩子,那心眼啊,比马蜂窝还多。

索性他过来时亦是打定主意开诚布公地谈,也就没含糊,直接道:“你不想跟阿钰成亲了?”

魏景行没应话,指甲轻划蜡烛烛身,口是心非道:“哪能啊,香饽饽我也想尝尝什么滋味呢!”

这话说得······魏良低低呵斥,“好好说话。”

“我不和他成亲,不得全天下人都骂我傻了!”

见他还是扯这些有的没的,魏良没了脾气,“外人如何想不重要,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自己怎么想。”

他怎么想啊?

魏景行改抠桌面,眼神顺着榆木纹理漫游,十几息后才道:“他以后走的是仕途官道,咱家给不了助力,我也不想一生都活在猜忌中。”

“可依你才学······”魏良泄气,一个哥儿,再有才学又如何,考不了科举做不了官,还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你才学,日后恐很难找到可以辩经讨论家计之人。”

不说辩论古籍经典,只家计这一项,估计都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说到一起的人。

见父亲没反对,魏景行来了精神,坐正身姿道:“不用讨论,我日后找个落魄书生让他入赘,有孩子了你和爹教导着······”

魏良深深看着他,直盯的人心虚。

魏景行摸着鼻子道:“好吧,若是能遇见品性不错的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言外之意,就不留子去父了!

“你又如何知晓人品性不错?自小一道长大的阿钰,你都没信心携手一生!”

魏景行不耐烦了,嘟囔道:“那要怎么办?等日后人大家闺秀逼上门来要我让贤?还是与一院子的哥儿姐儿争风吃醋?”

听他越说越没边儿,魏良抬手,却是舍不得拍下。

魏景行主动伸头过去,“打吧打吧,把我打迷糊好跟徐钰稀里糊涂成亲。”

进门前打好的腹稿就像个笑话,魏良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为父却觉得你过于杞人忧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暂且不说别的,就阿钰的品性你都信不过,那这世间,早已无人能入你眼。与其找个成亲前不大熟悉成亲后不过尔尔之人,糊弄将就过完一生,倒不如跟阿钰试试,试着相信他,或者且走且看。”

“如阿钰这般钟灵毓秀之人,很多人终其一生也难遇见,眼下这般人物就你在身边,就该与你共度一生,你当真舍得错过?”

“我和你爹也不是非逼着你和阿钰成亲,阿钰入赘冲喜却是事实,你若要和离,至少想个他会接受的理由。”

其余的话,魏良没多说,家里两个孩子一个赛一个聪慧,智多近妖,哪需要他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况且依眼下实情,太过直白倒像是在逼迫。

当夜,魏景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确实如父亲所言,如老鬼这般人物,错过注定遗憾终身。

可他不想连累人,亦不想等到针尖对麦芒的地步再决裂。

如果日后的结局注定是分开,不如尽早!不如在情深之前,不如在彼此都能潇洒放手的年岁。

即便这份潇洒是佯装,即使会撕心裂肺,总比日后恨之入骨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州城客栈内,徐钰却是一夜好眠,晨起精神抖擞,在床上吐气纳息后洗漱,末了下楼在大堂吃早饭。

正准备开吃时,庄仁泽摸了过来,“哥,吃完有事儿不?”

徐钰捏馒头的手一顿,“闯祸了?”有事相求才叫哥的德行,哪会轻易喊他哥!

“看哥你这话说的,比我年长,叫哥应该的。”庄仁泽笑着递过小竹匾,里面是客栈提供的早食——馒头包子。

徐钰斜眼撇他,“看你那心虚样儿。”

好吧,被看穿了庄仁泽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凑头过去,“我昨儿跟着孔牙人瞎逛,看了一处铺子,你陪我去瞅瞅,要是行我就下手,租出去以后收租金每年也有进项不是!”

“你才多大就想着置产,小心别被忽悠了。”徐钰提醒道。

“这不找哥你帮我掌眼么。”庄仁泽笑得很是谄媚。

对,落在徐钰眼里就是谄媚,他皱眉道:“你虚岁才十二,就算置产也落不到你名下,看了也是白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庄仁泽失落,“可那个铺子真心好,地段好价钱还不高。”我不能置产你能啊!

这明眼一看就是占大便宜的事儿,通常都是坑,不过徐钰心下一转,问道:“不是逛街么,怎又去看铺子?”

“就路过,我见大好的地段铺子竟然关门,顺嘴问了一句,孔牙人就带我进去看了看,说是他帮忙出手的,能从中说和降价······”庄仁泽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甚至是低头拉过竹匾捏了馒头堵嘴。

他其实心里也是怀疑的,怎么刚好就有个好铺子等着他,只是看过之后,他觉得问题不大,这才来说的。

反正那些人终归是要送的,那个小铺子实在算不得什么贵重物,收了也好免麻烦!

徐钰没好气,“日后这种事儿少做,那些人今儿能拐弯抹角,明儿就能直接亮刀威胁。”

不过为了表明心意,他还是打算去一趟。

毕竟距离乡试还有几日,何况开考后他在贡院庄仁泽却是在客栈,不一次性解决,那些人说不得又使别的手段,防不胜防。

铺子确实地段儿好,就是面积不大,估计不到四十平,价格堪称实惠,若是入手,就是捡了大便宜。

徐钰没进门,只在门口处看了看,转身对着行人往来的大街,淡淡道:“劳孔牙人帮在下捎个口信,若是有心结交,乡试结束约个时间于广源酒楼一叙,若是别个缘由,小子自认没到那种地步,所以,若是有他因,且等乡试结束再论。”

孔牙人流露出淡淡的尴尬,不过他迎来送往多了,自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坦诚道:“徐相公,也非我贪财,只那人找上来点明这铺子要卖予你,且······我也是实在没法拒绝。”

“不过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孔牙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徐钰摇着扇子转眸,看向对面茶楼。

那人丝毫不意外,甚至举杯示意。

“走,去见见不大熟的故人。”

庄仁泽屁颠屁颠跟上,“谁呀谁呀,你在州城还能结交到朋友?”

这话,徐钰很是不爱听。那口吻,好似他是瘟神谁结交谁倒霉,上二楼的间隙说道:“我怎就不能结交了?”

庄仁泽自觉失言,笑道:“谁这么大胆不怕被你家醋坛子找麻烦?”

见徐钰眼神能刀人,嚷嚷道:“我说的是大实话······”

两人说话的间隙,已经走到桌前。

庄仁泽还未注意,徐钰却是拱手:“好久不见!”

“哈哈哈久不曾见,再相逢徐相公已是案首了!”那人朗笑道,在庄仁泽看去时,笑声一顿,定定看着人道:“这位小兄弟是?”

“我弟弟!”徐钰不废话。

庄仁泽愣愣转头,见一向笑脸迎人的徐钰冷脸,也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大对,乖乖闭嘴挨着徐钰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竟是一点都不觉尴尬,笑道:“某猜是世交家的弟弟吧,看着很是有些眼熟呢!”

徐钰正色道:“先生觉得眼熟也不为过,毕竟我们三番五次相遇,想必,是先生有意为之,钰斗胆一问,先生可是有事?”

“非也,某与徐相公自西城一别,今日乃第二次相见。”

第77章

磥砢笑看面前少年,见其眉眼沉稳,神态自若,貌容如春后青笋,器宇却不属于黄山之松,心下不由再次感叹。

徐钰手指轻点腿面,思绪飞转间粲然一笑,摇头道:“西城初遇之时,小子还称不上相公!”

“哈哈哈,”磥砢朗笑,挑眉道:“秋闱在即,你又着青衿戴章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知晓你是个秀才吧!”

说罢摇头,端起茶盏亲嗅。

只是这姿态,不像品茗嗅茶香,倒更像······火光电石之间,徐钰至于桌下的手陡然握紧。

旋即,他抬手抱拳,“小子不才,淮南县长柳村人士徐钰,上科童子试侥幸得中来州城参加今次秋闱,与先生再见极是荣幸,小子斗胆敢问先生大名。”

磥砢垂眸,褐色茶羹于瓷白茶盏中透出些红褐色,竟是有些许血的影子,他瞬间失了兴致,放下茶盏道:“磥砢。”

徐钰微微一愣,笑言:“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圣人乃才德兼备者,二者俱无乃愚者,君子德高一等,小人卓才情,何以为大才?”

徐钰淡淡一笑,道:“庾子嵩目和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1。”

茶桌前针落可闻,倒显得周围茶客的交谈嘈杂了些。

庄仁泽抿唇低头,至于腿上的手仅仅握拳,努力压抑鼓掌叫好的冲动。

这波交锋,可谓是龙争虎斗,虽这位自称磥砢的大······叔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可徐钰丝毫不落下风,有来有往,甚至,隐隐高出一筹。

能取名磥砢之人,又怎会是一般的俗世庸人!

寻常人家期望子弟有才干能作为,充其量定名栋或梁,连用都有自傲之嫌,又怎会直接取可做栋梁的磥砢二字?

故,名磥砢者,不是取名之人傲于子弟才华,就是饱含期许!

磥砢挑眉定定瞅着隔桌而坐的少年,半响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置茶盏后咂嘴环视四周,道:“你自幼读书,又有良师教导,我且问你,‘士之生世,入则事父,出则事君;事父尚于荣幸,事君贵兴国。2’何解?”

此句出自曹子建奏疏《求自试表》,徐钰当然知道,只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街渐狭,路人愈矮,叫卖随风起,呼声自云间。

窗口的少年俯瞰隐入人流的高大背影,沉默无声蔓延。

庄仁泽眉头紧皱,挠着下巴喃喃:“他为何要强调自己的姓氏?”再说,徐钰的回答也没问题啊,至少在他看来没任何问题。

“‘若是无青云之志,高堂膝下扮彩衣’,你说得真好,若是胸有大才志在天下,科举入仕谏君王,是谓有才;如果身无所长彩衣娱亲堂前尽孝,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有才之人。”

庄仁泽竖起大拇指称赞。

徐钰却是心头疑云重重,“你说,他对我们有恶意吗?”

“啊?”庄仁泽挠头,此时街上早已不见那人背影,“没有吧,反正我是没感觉到什么恶意。”

“就是······”他沉吟道:“姓魏就姓魏,干嘛神戳戳地告诉我们,姓魏很了不起吗,天下姓魏的人多了去了。”

是呀,天下姓魏的人多了去了,徐钰哂笑,可······

“啊”庄仁泽突然瞪大眼睛,“他该不会是魏伯伯的家人吧!”

要不然,为何强调自己姓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一掌呼在他脸上,挡住惊讶的嘴脸,无奈道:“他哪里长得像魏叔叔了,你还是自己多喝点决明子吧!”

“那为何······”

徐钰回到桌前,端起早已凉了的茶盏,端起一饮而尽,招收叫小二,“小二,结账。”

出茶楼时,庄仁泽嘟囔:“我还是给你做点药丸带着吧,你这在州城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得亏我跟来了。”

徐钰笑着摇头。

有没有恶意,今次秋闱自会见分晓!

魏磥砢出了酒楼融入人潮,随着人流涌动前行,察觉周围无异拐入巷子,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出现在北城区,悄无声息进了一座寻常小院。

灰扑扑的鸽子越过墙头飞远,山楂树上的喜鹊喳喳叫着欢送。

回到客栈,徐钰很是不放心,写了一封信。

倒是庄仁泽,丝毫不受影响,直接去往西市逛夜市,回来后特意来他房中念叨,“缹茄子没你做的好吃,不过牛家鱼鲊确实不错······”

闻着他身上酒香,徐钰道:“你喝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吃了酒酿圆子。”

庄仁泽一顿胡吃海塞,夜里起来好几次,及至次日徐钰等他吃饭不见人找来时,已是脸色惨白,像涂了粉。

徐钰这个气哟,扇着小炉子念叨:“让你悠着点,就是不听,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门了。”

“别啊哥,我知道错了。”庄仁泽缩床上可怜兮兮道。

徐钰知晓,这种威胁对他没什么用,只挑痛处戳,不客气道:“还自诩赛神农,我看你暂且别对外说学医了,我觉得有点丢脸!”

“你,你丢什么脸,我才丢脸好不好。”庄仁泽苦兮兮道:“定是来州城水土不服!”

呵,徐钰直接被气笑,“谁来州城大半个月了才水土不服?全大魏也就你一人吧!”

在说都未走出梁州,有个屁的水土不服!

因为吃夜市没节制,导致吃坏肚子卧床两日,庄仁泽想着给他阿钰哥做点解毒药丸,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秋闱入贡院当天,顶着黄巴巴的脸,撑着站久了就打抖的腿,坚持要亲自送人进贡院。

徐钰见他虚弱的风一吹就要倒,皱眉道:“你歇着吧,我自己去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可以,送送你吧,别人都有人送。”你一个人,怪可怜的!

客栈住的参考秀才多,这个时间点都往贡院去,无一不是书童小厮作陪。

也就徐钰,孤零零一个。

庄仁泽实在不忍心他哥一人去,坚持着要帮忙提考篮。

“好在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希望后面不要下雨。”

徐钰未置可否,见贡院门口前人越发多,担心他被挤倒,催促道:“你回吧,我自己过去排队。”

见人依依不舍,叮嘱道:“记得去镖局看看有没有书信啊。”

“知道了!”庄仁泽抽抽鼻子,觉得不说点吉祥话不应景,道:“哥,你好好考,我明年能不能去京城靠你了。”

这吉祥话,可以不说!

徐钰拎着考篮去排队,对着人群中有过几面之缘的同科颔首。

庄仁泽站在远处的路边看着人搜身检查后进了贡院,才拖着两条抖得跟筛子一样的腿回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底咕哝:也不知什么毛病,家里又不是买不起人,竟是连个书童小厮都不配,若不然,他还能心安理得躺着不起哩!

刚来州城时,即便不熟悉,他也能整日在外晃荡。

现在,徐钰进贡院,按说更能自在地闲逛,庄仁泽却打不起精神,虽病已经痊愈两日。

在屋里待得心烦,又不想出门,他如行尸走肉办掉着胳膊垂头下楼。

惹得客栈小二以为他生病了,咋咋呼呼要抬他去医馆。

“我没病!”庄仁泽拍着衣襟嫌弃,就算是州城,那大夫能有他医术好?

就一个痢疾,竟是给他下了二两黄连,他闻着药味就知道那老头子坑他们药钱。

“上两盘点心,再来一壶茶。”

小二为难道:“庄公子,现在还没到饭点,点心正在做······”

庄仁泽咬牙看向窗外,要不是担心徐钰,要不是外面日头晒······“那就算了,我在这儿坐一坐总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成成成,您坐,您坐。”

庄仁泽坐在大堂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懒洋洋趴桌上看着门外。

远远看到熟悉的马车熟悉的人,不敢置信地擦眼角。

他是被眼屎糊了眼看不清人,还是暑热眩晕了,怎的就看见刘树赶着魏家马车?

刘树既要拽缰绳看路,还要左顾右盼赏景,好不忙碌,嘴里嚷嚷着“师娘,师父现在肯定在贡院,咱们找个客栈先住下再打听庄公子的落脚地儿。”

“不用,直接往悦来客栈走。”魏景行透过车窗看着左侧街道,淡淡道。

“好嘞。”刘树欢呼一声,赶着马加速,“不过师娘,你是怎么知道师父一定就在悦来客栈的?”

魏景行收回视线闭目养神,懒得搭理这话痨。

从还没进城门就一路叨叨个不停,很土包子好不好,也太给徐钰丢脸了!

“刘树!”

循着叫声看去,见手舞足蹈的人,刘树惊喜,赶着马儿加速,到人跟前道:“庄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仁泽指着身后的客栈,“我们就住这儿啊,你怎么来了?魏景行呢?”

他正问着话,魏景行已经掀车帘出来。

路过之人就见一白衣胜雪的公子利落跳下马车,长身玉立,乌发轻舞,及至看清容颜时,纷纷惊诧,或掩嘴低低惊呼,或交头接耳称赞。

魏景行仰头看客栈牌匾,如玉侧颜引来一阵吸气声。

见状,刘树得意极了,心底却是嘀咕:这州城的人真是少见多怪!

大声道:“庄公子,你可知悦来客栈如何走,我们要去悦来客栈找我师父。”

庄仁泽捂脸,恨不能不认识这人。

魏景行轻笑道:“你可少说点话吧,你师父人还没出贡院,脸面让你丢光了。”

刘树顺着他视线看去,见牌匾上四个醒目大字“悦来客栈”,脸“唰”一下爆红,却是佯装镇定,“噢,原来到了,师娘你先进去,我拉马车到后院去。”

一旁早就候着的客栈小厮连忙接过缰绳,“客官,您这边走。”

见他跟着小厮去往后院马厩,庄仁泽凑过去,调侃道:“还以为你怕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淡淡挑眉,“怎的,州城出了吃人的怪物?”

嘁,庄仁泽夺过他手中折扇,啪一声抖开,“论给徐钰丢脸,谁能比得过你呀,举人老爷家的魏夫郎。”

魏景行笑着拱手,谦虚道:“惭愧惭愧,家夫还在贡院,能否中举还不得而知呢!”

我······庄仁泽语结,定定看着魏景行,忽而抬头去看日头,见正当头顶,道:“天也没下红雨,日头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你魏景行怎就知晓谦虚啦?

第78章

魏景行不搭理他,直接进客栈。

小二上前,热情地招呼。

见小二极力推荐上房,庄仁泽折扇轻摇迈着方步上前,凉凉道:“别费功夫了,他是徐相公的夫郎,你说他住哪间上房?”

小二的笑意僵在脸上,不过,他虽知晓这庄公子与已经进贡院的徐相公交好,但,客栈有客栈的规矩。

“公子,客人不在店内,我们不得随意进入客人房间,不过徐相公屋子旁边的客房恰好空着,您暂且住着。”见柜台后的管事微微颔首,小二更是热情,笑道:“您放心,待徐相公出贡院,小的就给您挪过去,您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也没为难人,颔首同意。

至于刘树,自然是跟庄仁泽挤一个屋子啦。

庄仁泽坐在一边,见刘树整理包袱,埋怨道:“不是我说,你师娘也忒抠门了。”他这间是徐钰掏的房费,没想到魏景行也是个抠的,竟然让刘树跟他挤一屋。

刘树只抿唇笑,不应话。

他现在是夹在中间,既不能背后蛐蛐师娘,也不能得罪同住一屋的庄公子,不然万一被赶出去,不得自己掏房费!

来时他就打定主意,这一趟州城行,见识肯定是要涨,但银钱,能不花就不花。

待刘树收拾好,估摸着魏景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庄仁泽过去找人说话。

“也不知道你来,徐钰还给你写信呢!”

正眺望街景的魏景行转头看来,“怎么突然写信?”

庄仁泽摇头,撇嘴道:“也不是突然,我们遇见了一个人,估计······”说到此他突然犹豫。

若是那人真跟魏伯伯有关系,是不是由自家人告知比较稳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踌躇,魏景行皱眉道:“见到谁了?”

“徐钰说是之前府试在西城见过,你当时一道应该有印象吧!”庄仁泽沉吟,“感觉不像读书人,但说话却很有学识。”

闻此言,魏景行脑海瞬间闪现出一个人影,“是不是感觉像江湖人士?”

“哦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庄仁泽见他有印象,来了兴致,手舞足蹈道:“你是不知道,两人交锋,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电闪雷鸣。”

说道兴起处,他咋舌道:“你也是有福哦,徐钰真不是一般人。”

刘树听得心潮澎湃,闻言附和道:“那可不是,我师父本来就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哩,道士给批的命!

当然,这些年他也精通些端水技能,补充道:“当然,我师娘人好眼光好,也就我师父勉强能般配!”

这臭脚捧得,不当佞臣屈才了!

庄仁泽作呕吐样儿嫌弃,末了,幸灾乐祸道:“我担心那人使坏,徐钰却说等秋闱结束再说,我看他对徐钰很感兴趣,你两的亲事,玄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魏景行摇头,想到那人曾经看他的眼神,道:“他对我更感兴趣!”

见他不放在心上,庄仁泽轻笑,心道:可不是,说不得是你亲亲叔伯么,最好还在老家给你定了一门亲,看你还嚣张不?

“又在蛐蛐我呢!”

“怎么可能!”庄仁泽不自觉拔高音量,“我是觉得磥砢肯定有蹊跷。”

“磥砢?”

“嗯,就是那个人啊!”

魏景行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乌金西坠,夜色苍茫,各家店铺门前挂起灯笼,华光点点,犹如星河坠落人间。

三人出客栈,往西城的夜市去。

庄仁泽本不打算去,他都来州城好些天了,哪里没逛过?

可是,魏景行这厮,对着刘树左一句“城西烤肉好吃”,右一句“有一种吃食叫鱼脯那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虽然都吃过,但口水还是不争气得往上冒。

魏景行悠悠前行,不时看看左右街边的店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子视察铺子呢!

庄仁泽受不了他这慢悠悠的劲儿,调侃道:“怎的,哪家铺子房契上写了你名儿?”

正睁大眼睛涨见识的刘树凑过去,笑道:“现在是没有,以后就有啦。”

他可是知晓,师娘怀揣巨款,来州城就是置办产业的,当然,置办产业是顺便,主要还是接他师父出贡院。

魏景行不理两人,自顾自看。

庄仁泽却是个闲不住的,在一旁叨叨:“你看再多也不可能是你的,走吧快走吧。”主要他也嫉妒,有心想置办点私产,可惜只衙门过户一关到他这里就过不了。

“你知道这州城的铺子多贵不,且说好的铺面也挨不到你,还不如让徐钰想办法呢。”

“别看了,这州城铺子你又买不起······”

“我能!”

“啊~”庄仁泽语结,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又摸摸额头,“你刚说什么我没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师娘能买得起,这次来州城就是看铺子宅子的。”刘树乐淘淘,天知道他憋得有多难受。

“你······真来置办铺面宅子?”庄仁泽不大相信。

魏景行未置可否,望着前方人声喧嚣灯火通明之处,道:“夜市到了。”

刘树大喜,“师娘你说的那些我要通通尝一遍。”

一旁的庄仁泽凉凉道:”吃吧吃吧,不过吃之前先给我三两银钱。”

刘树惊诧,“你也没带盘缠?”

魏景行也以为他没银钱,拿出荷包掏了一角碎银。

哪想庄仁泽接过后大手一挥,“吃吧,尽情吃吧,这三两银钱就是你两的诊费了。”

“我们又没生病······”刘树嘟囔。

庄仁泽理直气壮道:“现在没生病不代表明日不生病,我这是未雨绸缪!”

认识又不是一年两年,魏景行瞬间猜到他心思,直接抬脚踹人屁股上,“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吃坏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头次来州城,吃了那个鱼脯都没事儿呢!

没想到被揭穿,庄仁泽神色讪讪,摸着鼻子道:“我这不是没注意么!”

哼~魏景行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夜晚的清风已经带上凉意,夜市却是一片火热。

短打赤膊的商贩高声吆喝,锦衣华服的公子们成群结伙,着青衿的少年们更是举杯高歌。

“真热闹啊!”刘树赞叹。

见不得他土包子样儿,庄仁泽将一个包子塞他嘴里,“吃你的吧!”

三人从夜市出来回客栈时,街上已是夜深人静。

好在客栈知晓有客人还未归来,留了小二在大堂等候。

庄仁泽打着哈欠,“明儿要是起不来,记得找我。”

魏景行连个眼风都未给,直接上楼进自己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仁泽不忿,“你说他这什么态度?”他还不是好心!

“师娘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刘树笑着推开客房门,回头对小二道:“来两桶热水,一桶给魏公子一桶送我们这儿来。”

两人洗漱的功夫,庄仁泽又开始编排,“你还真是势利眼,住在我的房子,单给魏景行叫一桶热水。”

“挂我师父账上了,我没带银钱。”

见刘树搪塞自己,庄仁泽计上心头。

贡院门口,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秋闱结束,眼看贡院开门,各家小厮书童挤在门前等待迎接自家公子/少爷/老爷。

魏景行、庄仁泽、刘树亦如是,只是,三人心情大不相同。

魏景行期待之余很是感慨:梁州,只怕真是要出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了!

庄仁泽却是嘟嘟囔囔埋怨刘树,“没志气”,“胆小如鼠”,“畏畏缩缩成不了大事”······

刘树盯着贡院大门,无声念叨:快点开快点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提着考篮随着人流往大门处走,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同科,庆幸他自己身体好。

考试期间,晕倒被衙役抬走的学子不在少数,大部分人吊着一口气撑到考试结束。

别看现在还能走动,只怕出了大门见到家人,一步都挪不了。

“少爷”

“公子”

······

果不其然,随着大门打开,尖叫声此起彼伏,维持秩序的衙役差点顶不住。

“往后往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靠后等靠后等······”

看着自家公子/少爷脚步虚浮双目无神,头发乱糟糟,好些小厮书童差点哭出来。

刘树在人群中又蹦又跳,“师父这里······”

徐钰早看见了,只是,大家都脚步虚浮,他要挤过去保准挤倒人发生踩踏事件,只能耐着性子随着大部队一步一步往外挪。

倒是魏景行,见他姿态闲逸眼神清正,笑道:“武艺没白练。”

恰好徐钰走过来,闻言道:“回去得给魏叔叔补份拜师礼!”

魏景行能来,他自是高兴,顾不得衣服脏,拉着人手道:“走,我们回客栈。”

魏景行笑着回望,“好回客栈。”

两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却有煞风景的声儿传来。

“哎呀,哎呀呀,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些。”庄仁泽抬手捂眼睛,摇头晃脑怪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手指缝大的能插秧,刘树坏笑道:“庄公子,没捂严实,我帮你。”

被拆台,庄仁泽当然要算账了,追着人打。

刘树凑过来夺过徐钰手中的考篮,告状道:“师父,庄公子忽悠我买好多东西挂你账上,我没上当。”

庄仁泽神色大变,拉着人往外挤,“你污蔑人,证据呢,拿出你的证据。”

“有师娘给我作证呢!”刘树理直气壮。

“你······有本事今晚你别进我屋子。”庄仁泽气结。

“不进就不进。”刘树向远处等着拉客的车夫招手,不理会庄仁泽,回头喊道:“师父有车。”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刘树率先跳下车给车夫结钱,还额外多给了五文。

庄仁泽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没带银钱么!”

“几十文铜板,哪算得了银钱。”刘树拍拍衣袖,抬手扶人,“师父,你慢点,我跟小二交代了,这会儿估计热水已经送到客房,上去就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姿态,比衙内跟前的狗腿子还狗腿子,庄仁泽很是不齿。

待徐钰魏景行相携进客栈,他一把拉住刘树,咬牙切齿道:“今晚别想进我屋。”

刘树摇头,“我不稀罕!”

嘿嘿,师父都从贡院出来,哪舍得师娘独守空房哦,他现在就上楼帮师娘收拾行李,待师娘搬去师父客房,那间屋子可不就是他的了么!

见他屁颠屁颠跑前跑后张罗,庄仁泽嗤笑,晚上有你求我的时候!

可惜,吃完饭,还不到午时,徐钰就拉着魏景行回房收拾行李。

刘树亦是喜滋滋收拾自己的东西。

庄仁泽这才反应过来,“你,奸诈!”

刘树吐着舌头,临走前好心提醒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我师父交代吧,小心我师父下次出门不带你。”

“滚吧,狗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较于他两的剑拔弩张,另一边的两人却是含情脉脉你侬我侬!

徐钰笑眯眯看着收拾衣物的魏景行,挪过去拉住人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就不想我么?”

魏景行直起腰身,含笑看着他。

徐钰突然有些害羞,热意开始在脸颊蔓延。

第79章

两人是竹马,也是夫妻!

虽“夫妻”只有名无实,可在知晓两家亲事缘由的外人眼中,两人般配又登对,往后日子定是和和美美!

可徐钰却是知晓,魏景行于他,并无多少感情。

寻常表现出来的黏人、闹性子,不过是习惯了他的陪伴包容,以及别扭的性格作祟。

甚至,他心中隐隐觉得,魏景行是在演绎,演绎着占有欲,演绎对这门亲事的看重,让魏叔叔温叔叔甚至他爹娘都觉得,自己是这门亲事中的“感情付出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往,他偶尔会暗自得意,虽是入赘,可他是两人感情的主导者,毕竟,魏景行很怕他“被抢走”。

可自从县试之后,徐钰再也没这种想法。

尤其是近两年,随着到成亲的年纪,他和魏景行的亲事不断被人提起,徐钰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外人传言:他这个案首看不上魏景行了!

毕竟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日后乡试中举求娶名门闺秀亦是不在话下。

初时,他误以为魏景行气闷,就是因这种传言。

可那夜,在三水镇······

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此后的无数个夜晚,徐钰都不禁疑惑。

怎会有人眼神淡漠薄凉至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神鬼不惊的漠然,漫无边际的寒凉······那是只有饱尝人生凄苦看透人世变幻才有的淡漠泰然,徐钰两世为人第一次见。

可现在,魏景行眼含笑意,虽不言不语,可只唇角的弧度眼里的柔情,就能将人包裹直至融化。

徐钰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感觉脸颊的热度开始向全身蔓延。

他调转视线,看着简洁的屋子慌不择言,“这间屋子不错啊,哈哈向阳又临街。”

话落惊觉犯了蠢,加之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宛如一只无形的柔荑,挑逗又勾人,实在捱不住,徐钰落荒而逃。

“我给你腾个柜子放衣服。”丢下这句话,徐钰逃出屋子,还没松口气,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师父,师娘收拾好啦!”刘树后退几步堪堪站稳,兴奋地抱着包袱越过他往屋里看。

可惜,头还没伸进门框,就被拽离。

徐钰将人扯到一旁,皱眉道:“你来作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换屋子啊!”刘树很是理所当然,还举起手里包袱,“师娘同你住,这屋子就我住啦,不然跟庄公子总挤一屋不方便。”

话罢却是疑惑,“师父,你不帮师娘收拾行李?”

徐钰脸上透出一丝尴尬,故作镇定道:“我回房收拾柜子给你师娘放衣服。”

见他背手进屋子,刘树更疑惑,跟上道:“师父,你不是说给师娘收拾柜子么,怎又来师娘房里啊?”

徐钰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

桌边,魏景行已经收拾妥当,笑看两人道:“我收拾好了。”

徐钰故意忽视他的眼神,瞪一眼刘树,没好气道:“我帮你师娘拿东西,有意见?”

刘树头摇得像拨浪鼓。

回到隔壁,屋中只他们两人,徐钰破罐子破摔,拉开衣柜帮魏景行归置衣服,絮叨道:“反正也赶不上中秋了,咱们就在州城多待几日,过了中秋再回。”

“······你是不知道,小庄吃夜市拉肚子卧床三日哈哈哈······”

魏景行坐在床边,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静静听着絮叨,偶尔回应一两声。

在徐钰收拾完衣柜,洗手煮茶时,他才温声道:“可累?要不要躺着歇会儿?”

听这话,徐钰第一反应是扭头看窗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午的阳光有些微微刺眼,街上行人渐少,人声低迷。

见他这动作,魏景行被气笑,没好气道:“想什么呢?贡院待九天不累?”

好吧,徐钰承认他自己想多了,找补道:“还好,晚上歇吧,咱两说说话。”

魏景行又瞪他一眼。

这一眼,似嗔似责,徐钰心痒痒,很是有些心猿意马。

“小庄说又碰见那人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徐钰却瞬间知晓话意,正色道:“是的,而且,还给我设圈套故意引我上钩。”

说罢,将孔牙人设局引庄仁泽的事儿道来,“当我看到对面茶楼上是他,我就猜到指使孔牙人的就是他。”

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你如何确定就是他?”

徐钰帮忙斟茶,给自己斟满落座后才道:“从我出现在那,就有人在暗中观察,且丝毫不怕暴露。”

“你不知道,我看过去时,他一点都不意外,而且,看样子就是在等我。”

见魏景行垂眸沉思,徐钰凑头过去,低低道:“咱们从三水镇回来时,明明就在县里见过他,他却说从西城一别再未见过,这明显是撒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魏景行犹豫,“我们那次也只是看到他背影,万一他真没看见我们呢?”

徐钰一把抓住他置于桌上的手,慎重道:“你日后要出门跟我说,我陪你。”放任你一个人出去,被骗了可如何是好?

再说那次,他可以肯定,魏磥砢看他们了,不然,他哪能发现这人竟是在淮南县。

魏景行见他把自己当傻白甜,也不介意,反倒笑着调侃:“怎么?做举人老爷规矩这般严,还不能允夫郎独自出门?”

若是被别人打趣,徐钰或插诨打科或明褒暗贬地还回去,可到魏景行这里,尤其是眉眼含笑柔情万般的魏景行,他着实有些按耐不住。

不过窗户大开,望去就是街对面酒楼,甚至他都能影影绰绰看见二楼雅间的食客,更遑论别人看他们,若是搂搂抱抱被人瞧了去,又是满城流言。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那些人将一切加在魏景行身上,指摘品性。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徐钰微微侧身,用身子挡住窗外来的视线,摸了摸握着的芊手,抬至唇边于手背落下轻吻。

“哪能啊,今次中举,我成举人老爷,你不就是举人老爷的夫郎么,你家老爷我担心你被人哄骗了去。”

魏景行耳尖发热,尤其手背的温度,透骨蚀心,令他有些坐立难安,抽手威胁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再这般不陪你了啊。”

难得见他难为情,徐钰顺杆子往上爬,凑过去笑问:“哪般?是这般还是这般?”问着话,温热的唇瓣却落在魏景行手背掌心,翻来覆去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扭过头不去看他,道:“就这般,你坐好说话。”

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气急败坏,出口的话音儿微微颤抖起伏不定,尾音上扬却又气息不稳,反倒像在撒娇。

见他如白瓷般的脸颊遍布云霞,徐钰爱意自心起,“恶向胆边生”,飞速凑头过去,蜻蜓点水般撩动嫣红“云霞”,在“云霞”还未能反应过来时已经远去。

屋子安静的只剩心跳声,街上人语偶尔跃进窗户,估摸受不了黏腻绵软的气氛,不过一瞬就消失。

魏景行侧头看向窗外,耳朵红的透光,在乌发映衬下宛如血玉。

徐钰抱着茶盏,偷瞄一眼人又快速低头,留杯底静卧两排整齐的贝齿浅摇微漾。

几十息的功夫,屋内的空气好似变得稀薄,徐钰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偷瞄一眼身子僵硬的魏景行,深吸几口气,压抑雀跃的心情,故作镇定道:“家里可还好?”

“还,还行。”魏景行干巴巴回应。

眼看暧昧又夹杂恼怒的气氛不见缓解,徐钰顾不上兴奋,连忙凑过去道歉:“是我孟浪,你要气不过打我吧,莫要自己生闷气。”

察觉一团火热凑过来,魏景行往外挪了挪,椅子只占了一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见他不理人,甚至还远离他,抓起人手打自己,“你打我,你打我,不要生气不要······”

“我没生气。”魏景行抽回手放在腿上,觉得此举刻意地像躲避,又抬手去端茶盏。

徐钰可怜巴巴道:“你撒谎,你明明就生气了。”

魏景行无奈,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借着微凉的茶水消解心里的燥意,转头直视人,“我没撒谎,没生气。”

唇瓣沾着水.渍,嫣.红无比,娇.艳.欲.滴,鬼使神差般,徐钰的眼神挪不开了。

若是······

察觉他目光,魏景行连忙抬手捂嘴后仰,“你干唔?”

徐钰挠头,笑道:“没想干嘛,就是······”

见他好似有正事,魏景行犹豫着收回手,却依旧警惕,“怎么了?”

“这里有东西。”徐钰说着贴上去,还坏心眼地······

“你!”魏景行一把推开人,捂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作怪的······两瓣红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贴贴,还吮吸了一下,温温软软,甜甜q弹,徐钰心中的小鹿已经不是乱撞,而是撒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有茶叶。”

魏景行不敢置信地看向茶盏。

才怪,茶杯中都不见茶渣,他唇上又怎会有茶叶?

徐钰才不管他信不信,连忙转移话题,“我觉得那魏磥砢有些怪怪的。”

“能有你怪?”魏景行白他一眼,顺势,倒打一耙。

果不其然,徐钰炸毛,“我哪里怪了,我早都想这样了。”

微微皱眉,埋怨道:“要不是这两年你不喜我挨着······”嘟嘟嘴,“哪能留到今日?”

话说他虽然已经成亲十一年,可到现在还是童子鸡哩,就是初吻,也才是刚刚潦潦草草送出去。

如是作想,徐钰越发觉得亏了,哭丧着脸叫屈:“不行,方才不正式,我要正式点,要有仪式感。”

理直气壮的人瞬间变得哭唧唧,魏景行:······谁家好人亲亲要有仪式感?

第80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见魏景行满脸蒙圈,外加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顺势“得寸进尺”,哭诉着蹭过去,“你是不是相信了外人那些话?你是不是觉得外人比你还了解我?”

魏景行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蹭到跟前,从质疑变成指责乃至扣帽子。

徐钰一想到面前这人宁可相信外人,不肯将真心交予自幼一起长大的自己,悲从心来,“你不相信我是真心的,不相信我能从一而终,你······我,我在你这里就是一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小人!”

若是只最后一句,魏景行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可面对“不能从一而终”这话,他着实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正琢磨说辞,不想徐钰彻底炸毛。

“你看,你心虚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甭管以前有没有,此时此刻,定得是没有啊!

魏景行挺腰大声道:“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说着眯眼,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吧?”

徐钰趁势挤坐在空出来的椅子上,开始掰手指算账,“以前还很好,这两年你不喜我亲近,就是觉得我靠不住想换个夫君呗。”

“还有,只我们两人时,你都冷冷淡淡,若是有外人在就很体贴顺从,你,在给他们演戏!”

见魏景行要反驳,徐钰恶狠狠道:“你敢说没有?那为何我来州城前一晚要将我踢下床?”

“呃······”魏景行彻底语结,他没想到这人竟是都知晓且能忍到现在,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爹说,没成亲前不可以圆房!”

这下,换徐钰无语凝噎,想了又想,委屈兮兮道:“贴贴也不行吗?”

温叔叔担心他俩坏了身子能理解,可是,贴贴应该没关系吧!

魏景行愣怔,迟疑道:“应,应该可······”

话还未说完,徐钰已经贴上去,环搂着不甚健硕的腰身,下巴贴在他肩膀上,低低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似心满意足后的低喃喟叹,又像求而不得后终于圆满的委屈。

一瞬间,魏景行心软软的,就像细水静流漫过沙地,虽砂砾微动分毫,却柔软了一方天地。

他微微侧头看着肩膀上的头颅,皂角清香幽幽浅浅,白皙的额头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撩动人的心弦。

他,也才是个少年啊!

不论前世如何,今生,这人也才是个少年啊,还是少年秀才,两旬之后说不得就是少年举人,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可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抬手,揽住靠肩之人,温声道:“别瞎想。”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

虽是客栈提供的被子,但徐钰早已铺用大半个月有余,被窝里满是皂角清香,细嗅,甚至有些许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气息。

魏景行脸颊微动,蹭得面前的衣服微微扯动。

察觉到胸前动静,徐钰低头,下巴抵着他头顶,低低道:“睡不着?”

“没。”魏景行应完话觉得有点傻气,埋怨道:“床有点小。”

徐钰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掉下去,搂紧怀中人往里挤了挤。

魏景行:······他想说的是有点挤啊!

窗外打更声渐行渐远,留一室安逸静谧······

月色皎洁,天地间万物皆被镀了一层银灰,偶尔传来得一两声狗吠增添了一丝人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魏景行迷迷瞪瞪坐起身,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咕哝,“干嘛?”

徐钰拿着衣服帮他穿,低低道:“虚,小点儿声。”

魏景行任由他套上衣服,下床落地,才发现不对,嘟囔:“也不点个蜡烛,衣服都穿反了。”

徐钰不理会,帮他系好腰带,搂住人往窗边走。

月色下街道安静,远处木楼风灯闪烁,像星火坠落人间。

提醒道:“别出声。”话罢,抱住人掠下窗户轻轻落地,拉着人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魏景行前瞻后顾,月色静静躺在街上,石板路透着凉意,迷糊道:“作甚去?”

徐钰只带着人前行,眼看距灯火熠熠的高楼越发近,却拉着人拐入巷子。

两人贴墙而立,半空明月想窥得行踪,只看到个半露的靴履。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远处传来喧哗声,魏景行竖起耳朵细听。

“我、我还有钱,再、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牡丹,牡丹······”

“黄爷,今儿天已晚,您明日再来吧!”

“是呀黄爷,您醉了,待明儿歇好再来也不迟······”

“歇什么歇,我没醉······”黄牙人迷蒙着眼睛盯着喧嚣热闹的屋内,酒气冲天,说话颠三倒四。

两位打手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架着人往黄家的巷子口走,劝道:“不急不急,黄爷,小的送您回去。”

“我、不······”黄牙人大着舌头挣扎。

“行行行,黄爷不需要小的送,是小的硬要送。”

“不、不······”

“好好好,黄爷依您,小的们不送了。”两人扶着醉眼朦胧的黄牙人拐进巷子,将人靠在墙上,只亲热的声音传来,“那黄爷您慢走,今晚歇好明儿再来。”

“好、好你······”

见黄牙人歪歪斜斜靠墙抬手指人,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回了赌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脚步声远去,徐钰慢悠悠晃过去。

心中恼怒奈何口齿不清的黄牙人还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呵斥,就见眼前出现白日里去他家院外闹事的人,嗤笑:“怎,怎的······”

徐钰一掌劈下去,见人软倒在地,拎着袍子往黄家拽。

魏景行袖手,慢悠悠跟在后头,走过一段路微微俯身细看,见黄牙人后背并未完全贴地,笑着摇头。

“景行,景行······”

魏景行睁眼。

徐钰见他醒了,担忧道:“做噩梦了?”

魏景行环视,见门缝透进光来,摇头道:“没,几时了?”

“辰正,还早再睡会儿吧。”

见徐钰已经穿戴整齐,且发迹微湿,魏景行拥着被子坐起身,“我想吃馄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想都没想应道:“好,我去买,别的还想吃什么?”

他走后,魏景行拥着被子发呆。

昨夜入梦,竟是又回到当初在三水镇情形。

那夜,徐钰带他去找黄牙人算账。

将黄牙人拖回家,在徐钰的“百般问候”下,黄牙人叫苦不能。

最后,挣扎着跌下炕,跪在地上求饶。

一向不喜跪拜尤其是别人跪拜他的徐钰,负手而立,冷冷道:“坏我亲事者,本不该就此轻易放过,何况诽谤秀才乃是大罪,若不是我夫郎求情,你今日······”

“是是是,小人知错。”

彻底酒醒满头大汗的黄牙人调转方向,跪在他面前感恩戴德,甚至此后逢人就夸他跟徐钰乃天作之合。

那夜的徐钰,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徐钰,拿出匕首在黄牙人面前比划那一刻,是真的想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牙人也是被此前的刺穴激醒,那个怂货痛哭流涕认错,方才躲过一劫。

徐钰,想放手,也是不易啊!

“阿嚏~阿嚏~”

徐钰打着喷嚏进门,恰逢刘树、庄仁泽坐在大堂等早食,两人见他手里提着篮子,对视一眼迎过去。

徐钰早早将篮子藏在身后,警惕道:“作甚?”

“你这就没意思了!”庄仁泽挡在过道,侧头往他身后的篮子看,“买了什么,我瞧瞧。”

刘树抱着肚子卖惨,“师父,客栈早食还得一会儿。”

庄仁泽跟着点头。

见两人都捂着肚子,徐钰紧紧抱住篮子,道:“那你们等会儿再吃。”避开拦路的两人,小心翼翼上楼。

庄仁泽不忿道:“知道的是他抱着个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抱着什么心头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赞同点头,“可不是,师娘就是师父的心头宝,师娘的早食自然也是心头宝!”

庄仁泽不敢置信,“你······”脑子没问题吧,现在是咱两吃不上早食哎。

刘树回座位,自顾自道:“换做是我给阿清买的早食,也舍不得给别人分呢。”

“噗~”庄仁泽“吐血”倒在桌上,“你们师徒二人没得救,就算我是赛神农。”

刘树满脸同情,摇头道:“日后这样,你可是很难成亲呢!”又抠搜又不大体贴人,谁跟谁倒霉啊!

“嘁”,庄仁泽不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日后要娶京城的闺秀,才不要同哥儿成亲呢。”

心气这般高,老庄大夫有生之年还能四世同堂吗?

刘树替远在淮南县的老庄大夫担心了几息,不过······“你瞧不上哥儿?”

“我不是瞧不上,就是吧,我身边的哥儿就没一个好人!”庄仁泽很是犯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虽然接触的哥儿不多,但环视四周,一个赛一个有心计。

瞅着对面刘树,提醒道:“那魏景行就不说了,你家那何清也不是省油的灯!”

魏景行的心多黑啊,可在徐钰眼里,他的景行是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善,那狗腿谄媚样儿,真真没眼看。

与他相比,何清就是一只羊,不过这羊也不简单,不然如何将刘树拿捏的死死?

至于顾流风,没点能耐能成亲三年无所出还牢牢掌管徐家账簿?

“你说说,这三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当然,最不省油的还属魏景行。”

庄仁泽简直有道不尽的苦水,想到魏景行过往坑他无数次,气恼道:“你是不知道,那人在徐钰面前就一副任君做主的模样,背过人······”

“背过人如何?”

刘树又是尴尬挠头,又是挤眉弄眼使眼色,可惜,庄仁泽沉浸在揭穿魏景行真面目的快感中,斩钉截铁道:“背着人心狠手辣!”

话落,还拍着桌子找认同,“你小时候也没被他少坑,你说是不是!”

徐钰端着木盘,凉凉道:“心狠手辣之人的食物可不能吃,吃了就变得心狠手辣了。”

庄仁泽猛然转头,再回头死死瞪着刘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的话音从嘴缝溜出来,“早给你提醒,自己笨怪谁。”

庄仁泽瞪他一眼,再回头却是满脸笑意,“嘿嘿嘿,那是我们熟,景行哥哥跟我们开玩笑呢。”

见徐钰已经转身准备上楼,起身奔过去拦住,“再说景行哥哥多大度啊,肯定不会介意的。”说着话就要接过徐钰手中的木盘。

胖乎乎的包子不说,他已经闻到稀饭的味道,香甜的很。

徐钰抬高胳膊避开,“魏景行心狠手辣,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庄仁泽又蹦又跳,可惜他比徐钰小四五岁呢,而且徐钰这身量,在淮南县数一数二,他岂能够到?

拽着人衣袖撒娇,“我知道错了,阿钰哥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突然,后背凉飕飕,庄仁泽顺着徐钰的眼神转头看去。

魏景行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看来。

庄仁泽瞬间泄气,背后蛐蛐人被魏景行当场抓包,得了,他自求多福就行了,早食什么的可以不用吃。

毕竟,不吃饿着肚子,待魏景行找茬时,说不定能彻底晕倒躲过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将盘子递向刘树,对魏景行笑道:“快回屋吃,馄饨不吃泡散了。”

魏景行点了点护栏转身回屋。

徐钰带着早食回屋,问过他后挑了几个包子,留下一碗馄饨一碗稀饭又下楼,他以为是在下面吃,没成想是给庄仁泽刘树送。

看到桌上冒着白气的包子,魏景行眉眼舒展,往水盆边净手。

倒是楼下的庄仁泽,心心念念的早食摆上桌,却食不下咽。

“我完了!”

刘树吃着包子点头,可不是,敢当着师父面蛐蛐师娘,你不完谁完。

因着此一出,饭后出门时,庄仁泽窝在客房不出去。

“你们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魏景行嗤笑,“怕了就直说。”

“啪—”门被拉开,庄仁泽拍拍衣襟,“谁怕了,州城街上的青砖都快被我踩烂了,要不是看你初来州城我才不出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翻了个白眼,拉着徐钰率先下楼。

刘树在后面悄悄提醒,“三年前我师娘就陪同师父来过州城了。”

第81章

望着相携逛街的背影,庄仁泽很是不屑,不就早早成亲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刘树却是与他不同,乐颠颠跑前跑后,又是帮腔询问铺子营生,又是帮忙提东西,好不殷勤。

“狗腿子!”庄仁泽不齿。

与上次同逛州城不同,今次,徐钰牢牢牵着魏景行的手,魏景行倒是有些不大情愿。

青砖长街未变,行人依旧熙攘,路边铺子林立,各色酒旗迎风招展,好似与三年前无异。

几人晃悠悠走着,徐钰偶尔与过路秀才点头示意。

作为同科,不论以往是否相熟、私交好坏,面子情总是有的,更何况秋闱已经结束,不过两旬就出榜,此时交恶乃是蠢举。

因此,即便只见过几面,知晓有这么个人,在街上遇见亦是会问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一次见徐钰与人问好,待人走过,魏景行轻笑,“你的人缘,倒是比上次强多了。”

庄仁泽趁机表功,“那不是上次有你在么,今次陪考的人可是我。”

魏景行翻了个白眼,徐钰倒是帮忙解释:“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若你不跋扈些,那些人早就邀我参加诗会酒会了。”

院试之时,魏景行在城门口就落下恶名,来自乡下的土包子,还是嚣张跋扈无知傲慢的土包子,自然而然让州城各路势力轻视。

后续接连在外“惹是生非”坐实恶名,让想拉拢他的世家观望,这一来二去,竟是让他在进贡院前平安无事。

可谓是用心良苦,徐钰都知晓。

庄仁泽见他又护上,不屑撇嘴。

倒是刘树,咋咋呼呼道:“师父你此前跟我说的好些铺子都不见了啊!”

想当初师父考中案首,他可是缠着人讲了好多府城州城的景致,只是,这州城主街的铺子与师父所言不大一样哩。

徐钰摇头,笑道:“我也是来州城才知晓,新任刺史大人很是有一手,当初来上任,三把火烧了州城世家三成势力,其中就包括田产铺子,现在街上好些铺子已经易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人都知晓,他所说的易主是背后势力变了。

倒是魏景行赞赏般点头,欣慰道:“如此说来,新任刺史倒是为民办事。”

徐钰未说话,新任刺史为不为民他不知晓,但一定是为君办事,他自打来州城,虽出门次数少,但听到的小道消息却是不少。

悦来客栈新开张不久,住店落脚不仅有优惠,小二还待人热情,因此很多小商队都选在这里歇脚。

大客栈有固定的大镖局大商队,不稀罕他们这些散商,去了也被轻视,倒不如在悦来客栈落脚,实惠还自在。

这些人在大堂用餐时,聊天南地北的景致,聊一路见识,互通消息,一来二去之下,徐钰听到了不少消息。

自打三年前州城突然空降新学正李大人,主持院试,将贡院看得苍蝇都飞不进。

当年,秀才试张榜后,梁州在榜秀才不足往年四成,其中,世家子弟更是少了一半。

这个结果虽然各世家早已预料到,但看到榜单后依然恼火。

不过,没等他们行动,就有来自长安城的巡查御史将前刺史大人捉拿下狱,又相继查处发落了几个中等世家。

一时之间,州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免当出头鸟,各大世家皆缩头不动。

反正铁打的世家流水的刺史,查处就查处,不过损失些小势力,待巡查御史回长安,新任刺史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各大世家皆如此作想,一时不察,竟是给了新任刺史立威扎根的时间。

待巡查御史离开时,各大世家准备采用老法子“先礼后兵”拿下刺史大人,才发现,自家势力或多或少被削减了些,私下一查,竟是发现各家皆如此。

几家家主同聚一堂,商议此事,通气交底后发现,刺史大人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站稳脚跟。

各家皆有私心,又不甘于人后,共聚一堂没商议出个结果不说,还新起龌龊。

以至后续分散拉拢刺史时,才发现是块硬骨头,谁都没拿下,谁也拿不下,至于联合抗衡,也只得了个与刺史大人堪堪打平的结果。

当下局面,还是刺史大人主动避让,不再锋芒毕露,与各大世家保持和平的结果。

刘树咋舌,“这刺史大人后台肯定很硬!”不然哪能跟地头蛇打个平手,这地头蛇还不止一只。

庄仁泽嗤笑,“不过是狼换虎而已,日久见人心。”

徐钰却不这般认为,他私下猜测,新任刺史康大人,背后极有可能是朝中高官,甚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路边茶摊客人寥寥无几,他拉着魏景行进去,招呼摊主来壶清茶。

茶水上桌,摊主自去忙碌后,徐钰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康刺史当年去长安参加会试时,偶然得帝师看重,得其指点迷津,因此在会试中大放异彩,就是殿试亦是出尽风头,得圣上钦点,终成寒门状元。”

“嘶—”刘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牛,那找他拜师的人不得踏破他家门槛啊!”

想他师父中案首后,县城好些人家提重礼拜访,就为了让自家子弟能跟着他师父学习,这帝师大人指点、圣上钦点的寒门状元,得多受人欢迎啊!

庄仁泽难得赞美人,道:“难为你跟着你师父还长了些脑子。”都能想到这么深,不过,也只能想这么深了!

他可是听闻帝师很得圣上尊重,甚至太子殿下时常都去问政,这是不是就说明,帝师本身就是圣上的人?

而得他指点的康刺史,自然而然亦是圣上的亲信?

见徐钰与魏景行对视,庄仁泽不耐烦打断,“哎哎哎,我说你两有话就直说,别打眉眼官司。”

魏景行垂眸,端起茶盏道:“如你所想。”

听这话,庄仁泽立马来了精神,趴在桌上凑头过去,“那我们去找刺史大人如何,我打听打听他有没有隐疾,若是有就给他去治病,若是没有,就让徐钰拜他为师,这样我们也能抱上大腿。”他日后去京城进太医署,岂不是事半功倍。

魏景行没好气道:“小心太医署门框没摸到,先得罪一箩筐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不得他泼凉水,庄仁泽气闷,慷慨陈词:“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家徐钰出身农户,学识不差,人品也还行,肯定能入那康大人的眼,即便无法拜师,能攀上交情,日后也是受益匪浅。”

“咳嗯~”徐钰清嗓子打算他,在魏景行能吃人的眼神中硬着头皮低低道:“我觉得,你还是去打听刺史大人是否有隐疾比较靠谱。”

四人在街边茶棚八卦了一回州城的刺史康大人,学正李大人,又分析了一通州城当下的势力,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

往酒楼用餐时,徐钰碰见几个同科,带着三人去见礼,顺势介绍了一番。

几人的眼神落在三人身上,各有异色。

对魏景行是好奇打量,看刘树时就有些轻薄鄙视,倒是礼遇了庄仁泽一回。

不过,庄仁泽可不领这份情,在雅间低低道:“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咒他们考不中举人。”

刘树茫然,“他们有看不起你?”继而惊诧道:“这州城看不起人竟是邀人同桌吃饭,还真是奇怪。”

心中本还有些窝火的魏景行听他这样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没好气道:“你个傻子。”

庄仁泽拍着衣袖咋舌,“就你这样,也难怪他们觉得你师父眼睛有毛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些人鄙视刘树,不过是觉得身为秀才,收徒再不如何,也得对自己有助力,而刘树,能有什么助力?

轻视魏景行却是来自优越感,觉得自己日后功成名就娶个大家闺秀都不为过,自然看不起哥儿。

这些人呐,还真是人模狗样!

如是作想,庄仁泽就觉得,徐钰还真是不错。

不会轻看低看任何人,不会势利眼地结交只对自己有帮助的人,这种人,日后也不会因自己高居庙堂而鄙薄市井屠狗辈。

人生有这样一位挚友,也还算不错啦!

因着此一出,用饭时,庄仁泽主动给徐钰敬酒。

“你还喝酒?”徐钰见伸过来的酒盅皱眉。

“就这一杯。”庄仁泽举起酒盅示意,“要不是为了给你敬酒,我才不喝呢。”

得,这是他的荣幸,徐钰端起酒盅回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仁泽一饮而尽,豪气道:“放心吧,即便你入不了康大人的眼,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徐钰警惕道:“我不会去攀交情,你要走门路自己想办法。”

“知道了知道了。”庄仁泽不耐烦地嘟囔:“本也没打算靠你。”

只是,他心有宏愿,却无通天之门。

打听了两天,跟城中小乞丐都交上朋友,却是还没打听到康大人是否有隐疾。

这厢,徐钰知晓魏景行带了银钱出来,帮着购置了靠近官学的一座宅子,还买了一间铺面。

刚在衙门过了契书,两人就收到家中来信。

“家中有事,速归!”

六个字,四人却像火烧屁股,连夜收拾行李。

大清早赶在第一波出城门,不过两刻钟,被人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家主人有请。”

第82章

虽早已看见候在官道旁的人,但在其开口时,徐钰还是犹豫了。

若是只他和魏景行两人,驾着马车冲过去便是,即使人追赶拦截,以他的武功也能保两人全身而退。

可现在庄仁泽和刘树的马车就在后面,他不能弃之不顾。

遂在人开口之前,已经拽着缰绳减速,待人抬手行礼,马车恰好停驻。

太阳懒洋洋趴在山头,好似昨晚熬了夜,精神不大好。

来人却不一样,虽是寻常短打装束,可周身气势,一看就知是练家子,且是见过血的。

徐钰还在斟酌如何开口,魏景行却是抚着袖口打量人,而后问道:“敢问阁下家主何许人也?”

壮汉只后退一步,抬手示意两人下车,并不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顺着他抬手的方向看去,密林中隐约可见车架。

刘树赶着马车疯狂挥舞鞭子,可惜,驾车技术到底不如徐钰老练,不过几十息脸车尾都瞧不见。

而庄仁泽在车内被颠得五脏六腑差点移位,强烈要求慢点,因此两人的马车落后了一大截。

待两人赶上来,看到停在路边的马车,刘树惊喜,“师父在等我们呢,驾”

马儿飞蹿,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追上停驻的马车。

“师父师父,我们来了。”与马车擦肩而过时,刘树兴奋呼喊。

徐钰、魏景行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架着马车呼啸而过,扬起一片土尘。

魏景行皱眉挥袖,扇走面前的扬尘。

徐钰尬笑道:“见笑了,请。”

他们两人在壮汉的带领下往丛林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中草地上,一儒士模样的男子持扇燃炉,青烟袅袅中,好似闲云野鹤的神仙一般。

护卫分散于四周,警戒在十步开外,且带路壮汉也不再前行,徐钰拉着魏景行上前。

于三步远之外站定,捏了捏掌心的手,才行礼问好:“小子徐钰,见过刺史大人。”

魏景行惊诧后亦是行礼,不过他未出声。

康刺史微微挑眉,却未抬头,沉声道:“何以见得我就是刺史大人?”

徐钰笑答:“大人的护卫皆是行伍出身,梁州能配备此等护卫者,非刺史大人莫属。”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好眼力。”康刺史朗笑,道:“过来坐吧。”

徐钰迟疑后近前,跪坐在茶炉一侧,魏景行紧随其后。

康刺史多看了他几眼,收回目光后别有深意道:“徐贤弟倒是有福!”

徐钰不自觉摸额头,谦虚道:“大人谬赞了,学生还未入仕,当不得大人一声贤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他已经考中进士步入官场,与康大人平辈论倒也还说得过去,可现在他连个举人都不是,这声“贤弟”还当真受不起。

康刺史笑着摇头,道:“若是今次秋闱有所获,明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双喜临门,我不过是提前跟贤弟道一声喜罢了。”

这厢闲聊外加品茗,和乐融融,倒是架着马车冲过去的刘树,不确定道:“刚才,我师父他们在跟人说话?”

捂着额头爬出车厢的庄仁泽听到这话,直接伸手拧上他的腰,咬牙道:“你个憨憨,还不赶紧停车,他们有危险。”

“啊哦”,刘树扭着身子猛拽缰绳,“吁—”

马儿骤停,前蹄高高扬起,马车猛地一抖,歪歪扭扭停在路中央。

“唔啊咳咳咳”庄仁泽差点被颠下车,上半身悬在车辕外咳嗽。

刘树拽着他腰带庆幸,还好没掉下去,见庄仁泽脸色通红,心虚道:“你干嘛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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