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徐宝被吓得屁滚尿流跑回家,请的鬼大夫!
这简直是,撒谎都不打草稿。
眼看村道上人多了起来,徐钰不想丢脸,道:“奶,说多错多,我大伯母到底是个什么样儿请庄大夫来一趟就知,你和大伯家什么意思我心知肚明,再不进屋,我就把张大夫和老王头都请来,顺道请里正爷爷做个见证。”
第53章
周氏其实是心虚的,奈何架不住大儿子的恳求,这才跑一趟,只是,她没想到,三儿子能当面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这些年她一直不待见的孙子会直接戳穿。
相比于周氏心里的弯弯绕绕,徐宝就直接得多,甚至被揭穿后丝毫没有羞愧,挤开徐钰往院门处走去。
示意妻子去扶人,徐有林道:“大郎,你先带流风去你大伯家。”
这一闹,回去吃完早饭再去又是话柄,他不想自家被看笑话。
老娘老爹不为他这个做儿子的着想,可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徐钰笑着拱手给邻居解释,“我大伯母不舒坦,爷奶觉得是席面的问题,大家可有不舒服?”
见端着饭碗的人纷纷摇头,他拍着脑袋懊恼道:“看我,想必这不舒服不是一时半会能显现出来的,是这,午时大家来我家,让庄大夫把把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没什么,大嫂子估计是昨儿荤腥吃多,回家喝凉水才往后跑。”刘氏接过话头帮忙解围。
“还真是,昨儿老徐家的席面油水足,一不小心吃多了,半夜我起来灌了一大碗水呢!”
见大家并未觉得是席面的问题,徐有林上前,“家里要请大夫,庄大夫难得来一次,大家伙都来把把脉,有病治病,没病安心。”
这厢,徐钰和他爹忙着善后,那厢,魏景行见徐宝进院,抬手拍了拍衣袖转身紧随其后。
徐宝大摇大摆进三叔家的院子,左右张望,见墙根下做席面的大灶还没拆,心里冷哼,他今儿不好好敲一笔,对不起大清早出门被吓。
“坏事做多了容易招脏东西哦~”
突然,阴森森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徐宝连忙转头,见是魏景行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有毛病,别离这近。”
他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人,这些个哥儿男不男女不女,看着都恶心!
魏景行没错过他眼中的厌恶,冷了脸,道:“我家的钱不在徐钰手里,你要多少得跟我谈。”说着看向通往后院的甬道。
徐宝心中一喜,原来徐钰在魏家过得这么不如意,徐钰不如意他就舒坦,打量魏景行后,突然凑近,挑眉道:“每天被秀才公伺候着端茶倒洗脚水,是不是特舒坦?”
魏景行微微挑眉,却是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这样,徐宝心中越发肯定徐钰过得惨,丢了木叉搓手道:“成,跟你谈就跟你谈,不过我不会看在徐钰的面子上······”
话未尽,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魏景行率先往后院走去。
他为人一向冷淡,再说徐宝也怵他,毫不在意没回应。
只要能拿到钱,看魏景行的冷脸不是事儿,屁颠屁颠跟上。
白氏扶着婆婆进正堂,再出来时,只看到个转入墙角的背影。
心下纳闷,跟了过去。
“唔~嗯,嗯嗯、嗯······”
还未走到拐角处,便听到断断续续的闷哼声儿,心下一惊,担心自家人,连忙加快脚步。
只是,刚转过墙角就呆住。
刚转过墙角,魏景行就止步,在徐宝撞上来的一瞬解了人的腰带挥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宝还没反应过来就眼花缭乱,不过几息,嘴便被缠住。
他本就胖,腰带还得留出一节打结,在嘴上缠了三圈还剩很长一大截。
魏景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住他胳膊反扭。
绑了人直接抬脚揣在腿窝,在人面朝墙扑倒后,拳打脚踢,一样都不落下。
白氏见到的就是嘴巴被腰带缠住,双手被绑的徐宝正缩在墙角挨揍。
见自家人没吃亏,她拍着胸口顺气,还没开口,就听到院门处的声音。
拍了拍衣襟,转身往走出,罢了,自家孩子没事儿就成。
只是侄子,肥头大耳吃点皮肉苦没啥!
“当家的,娘在正堂,你快去劝劝。”说着给儿子示意。
可惜徐钰一心想着如何整治贪心的奶奶,没注意到他娘快眨瞎的眼睛,径直往正堂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丈夫儿子都进屋,白氏回头看了看后院方向,抬脚跟上。
魏景行早就察觉有人来,想到现在徐家都是自己人,便没管只顾揍人。
累得喘气了才停手,掏出帕子擦拭手指。
在徐宝愤恨的眼神中淡淡道:“若我没记错,当年我成亲你娘就闹过吧,这笔账我一直记着呢!”
徐宝:······先是一愣,继而是恼怒,眼里的神色毫不掩饰。
屁话,当年你就是个傻子,还是个高热昏迷的傻子,接亲都没来,记个屁的记······
魏景行自然懂他的眼神,嫌弃地看了看帕子,捏成一团虚虚握着,抬头望天道:“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你们一家坐在我家院子吃席时,我就和徐钰趴在窗户上看,知道徐钰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说,你们都是坏人,让我离远些,还说,你要是敢骂我他敲掉你大牙。”
徐宝艰难地仰头,可惜依旧看不清魏景行神色,只是听他话音带笑意,连忙挣扎,“唔嗯嗯嗯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于他想说的话,魏景行都不用猜,低头如看蝼蚁般盯着挣扎的人,“这些年你家安生了不少,不过是因为徐钰给的钱够多,这次想讹一笔应该是给你说亲用吧。”
哼,看不起哥儿想聘个女子,就这肥头大耳的猪样不得出两番三番甚至更多的聘礼才成,不然哪家女子愿意。
虽说现在女子比十几年前多了不少,可依旧是珍贵人儿。
“你说,我要是放话你得罪了魏家,谁家女子愿意嫁你?”
徐宝急得连连摇头,眼里憋出泪水。
他没有,这纯属诬陷!
魏景行嫌弃地转眼,这长相真是辣眼睛,“出去知道如何说吗?”
徐宝连连点头,甚至觉得不够诚意挣扎着换了双膝跪地的姿势,就差磕头了。
“记住,你若还想成亲······”魏景行脚尖碾了碾地面。
徐宝连连点头,恨不能以头抢地,心中后悔不已。
早知道这恶神在,他就不来了,反正有他奶一个人也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儿也是倒霉,清早出门撞鬼,现在又遇见煞神,可真是不宜出行。
他永远都忘不掉,两年前在晒场麦草垛后面见到的情景。
天晓得他不想去学堂,早上出门就往晒场去,骗他爹娘去学堂实则躲在麦草垛后面睡大觉。怎么一睁眼就看到不远处这人跟煞神一样拎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兔子正剥皮,“撕拉”声跟剥人皮简直无二样。
尤其是这人转头看来的眼神,徐宝觉,估计话本中练功走火入魔的人大概就那样,无神又嗜血,冰冷又恐怖。
想到此,愣生生打了寒颤。
两人回正堂时,气氛冷得瘆人。
徐钰背手站在供桌前看着墙上的春耕图,他爹徐有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定定望着地面,白氏站在其后。
至于周氏,坐在供桌旁的椅子上,一手扶额呻吟,还不忘瞄向一旁的饭桌。
徐宝不想一辈子打光棍,他尤其不喜欢哥儿,想传宗接代就得娶女子,名声可不能坏。
魏家在附近的人缘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有徐钰这个帮手,好些人家的孩子都在两人跟前认字学算术。
若是真被魏景行这煞神传出他家得罪魏家,那十里八乡有女儿的人家都会躲着他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家里供不起孩子去学堂,可以跟徐钰魏景行免费认字!
“奶,我们回。”
周氏一愣,没想到乖孙会说出这话,忙给人使眼色。
徐宝自然懂,可是,他现在不想要钱,只想离开煞神魏景行的视线,直接上前拽人。
周氏还想挣扎,可惜她一个土埋到脖子根的老太太,力气哪能比得上十四五的壮小伙,尤其还是徐宝这胖小伙。
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拽出屋门,连跑带颠才赶上脚步没摔倒。
出了院门,见四处无人,低低道:“乖宝儿,还没拿到钱呢!”空手回去,这一趟岂不白跑了?
徐宝摇头,只想赶快回家。
徐钰目送两人出院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眼前突然出现一团东西。
看着揉成一团的帕子,他纳闷,“怎么,捡到谁的帕子了?”
魏景行嫌弃道:“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看都没细看,直接拿过塞自己袖袋。
自家人说脏了那就是脏了,即便上面没有任何脏东西!
此时,饭菜已经凉了大半,徐钰看着天色道:“娘,把菜搭蒸笼遛一遛,我们先吃。”
大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不过去大伯家之前应该会给魏叔叔捎话去县城请大夫,他们吃完去大伯家把人换回来。
令徐钰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去大伯家,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四口人正吃着回锅馏过的早饭,里正来了。
徐茂和顾流风一左一右扶着人进屋,徐有林赶忙起身让座,白氏去灶房取碗筷。
“有林啊,你大嫂被猪油蒙心了,不关老王头和席面的事儿。”里正还未落座,就急急解释。
老王头可是镇上出了名的老把式,请他做席面很是体面,若是得罪这人,长柳村的所有人家以后都别想请人做席面了。
李氏敢拿席面吃坏肚子说事儿,说小了是讹小叔子家的钱,往大了说那就是指认老王头的席面不干净砸人招牌。
这事儿不能成,要成了就是全村与老王头结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早他听家里重孙说这事儿,就猜到这婆子又闹幺蛾子,果不其然,装样儿都装不像。
他去徐有森家,别说煎药的炉子,连个药渣子都没看到,家里地上泼水撒灰胡乱扫一扫,装出一副往后跑没来得及的埋汰样,真是没眼看。
徐有森还犟嘴,要不是看在徐宝那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地上后悔,他今儿真要把这一家子赶出村。
别人不知晓,他却是清楚,徐家魏家要带全村干一笔大的,那变蛋,村里其他人是昨儿才吃,他家可是中秋时就吃过了。
第54章
待到晌午,看到徐家招待老王头的排场,里正就知道,这次,他又押对了!
中午,徐钰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红焖兔肉、甜皮吮指鸭、酱香排骨、松鼠桂鱼。
要不是时间紧,他还想做道粉蒸肉来着。
其实昨日席面上的菜备的充分,还有三桌菜完全没动过,因此,用昨日未上桌的菜招待也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徐家如此大动干戈,重新整治了一桌招待老王头的菜式,可见其诚意不一般。
除了徐魏两家自己人,再就是庄大夫、老王头和里正。
徐有林举杯,惭愧道:“家里私事累老哥你专门跑一趟,还差点坏了名声,是我的不是。”
老王头早在魏良上门时就知晓缘由,他是恼那混账婆娘满嘴胡诌,对徐有林家却是没多大气。
主要也是魏良出面请人,说辞自然偏颇自家人,何况依他跟亲家在乡里的名声,先入为主之下,徐有森家就是祸头头啦!
老王头很给面子的举杯,笑道:“谁家还没个糟心事了,跑这一趟也无碍,不然哪能吃到你家这席面。”
桌上除了徐钰做的大菜,也有他娘的拿手菜,到底是农家常见的,不比徐钰的几道大菜显眼。
王老头细细品尝着,招待他的席面不一定要多油多肉,今儿徐家这席面很得他心,尤其这几道新菜式。
兔肉虽是常见的红焖,但嫩滑鲜香,这眼看着入冬,镇上大户人家办喜事的多,到时候有请他掌勺的,这道菜倒是可以添上去。
不为别的,一道时令荤菜也给主家长脸不是!
倒是这鸭子和鱼,庖艺有几分大厨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筷尖指着翘起的酸甜口鱼赞叹道:“一直都知道你家有个会读书的,却是不知道还有好庖艺的,这鱼做得可不一般。”
听他这口吻,徐茂神思一动,笑看弟弟,“我这弟弟呀,好吃嘴,看了书上的只言片语或是在官道上听过往商队闲聊,回来就自个琢磨,这几道菜都是他琢磨出来的。”
魏良也帮腔,不过却是先暗责自家孩子,“我家这个,自小就体弱,饭食挑的很,阿钰也是没办法,就琢磨书上提到吃食,老哥你别见怪,以后来往多了,就知道我家这个有多挑嘴了。”
魏景行神色淡淡,稳稳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自己的小碗才笑道:“让伯父见笑了,我也没那么挑”
心里却是冷哼,明明是贪图自家菜谱,还拐着弯想收徒,算盘打得可真响!
老王头一听是徐钰做的菜,歇了心思,只笑着吃菜。
若是别人,他还能收为徒弟,徐家三小子那可是秀才公!
用完饭,徐钰给老王头塞了一篓子皮蛋,“伯父,您交际多,这玩意不贵重也就吃个新奇,若是镇上有人想吃,您尽管着人来取。”
闻言,老王头笑得更开怀,也不推拒,接过篮子道:“徐老弟好福气。”
送走老王头,里正也要回家,魏良想送人回去,里正摆手,“你忙你的吧,两步路,我转悠着就回去了。”
徐魏两家明显是要商量事儿,他就不打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也给他提了一篓子皮蛋,里正推拒,“之前送的还没吃玩呢!”其实早吃完了,家里孩子多,一人一个都分不过来。
徐钰笑道:“里正爷爷您就提着吧,不然下晌我还要亲自跑一趟的。”
里正已经近古稀之年,虽身子骨看着还硬朗,可背已经佝偻下来,一手拄拐杖,一手提着竹篓,慢悠悠走在村道上。
路边杨树上的黄叶在寒风里簌簌作响,几片叶子支撑不住晃悠悠飘落。
徐钰感慨道:“长柳村有里正爷爷这样的里正,也是福气!”
“可不是,相比于考科举,掌勺大厨也有福气呢!”
毕竟,参加科举不一定考中,可掌勺大厨却不一样,就照某人现在的水准,绝对能出去接活,现成的挣钱的手艺。
徐钰斜睨魏景行,“你是觉得我读书不大成,还是为人鼠目寸光?”
魏景行操着手幽幽道:“我是觉得世家大族太难搞,你的大腿不够粗!”
“嘁,你就等着瞧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进正堂,他爹、魏叔叔温叔叔、庄大夫和他大哥都在,探头道:“我娘和流风哥呢?”
“灶房呢。”徐有林道。
徐钰耸耸鼻子,“我看王大伯是懂我意思的,家里的变蛋不多了,若是遇见镇上谁家来买肯定不够,还是要多做些备着。”
庄大夫悠悠道:“今儿给我装一百个,回去家里走礼。”
一、一百个,徐钰瞪大眼睛,半响道:“庄爷爷,给您装二三十个自己吃,送礼什么的等过年吧!”
他家,估计也就剩二百多个了。
庄大夫抚须,笑道:“一百个,明儿给你送五百个蛋来。”
徐钰犹豫,家里再做皮蛋也是要出去买······
“看你小气的,给你庄爷爷装吧,老王头那边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徐有林道。
“那爹你明儿走街串巷去收鸡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就要去收,放出话咱家收鸡蛋,想卖的人家就会送来。”
······
徐钰见正堂没他说话的份儿,出门去灶房帮忙。
末了,去厢房看正在腌制的皮蛋时,顾流风跟上。
魏景行习惯性抬脚,见状,调转方向去正堂。
“三弟,”顾流风着实难以启齿,才嫁过来,这就想着娘家······
见他哼哧哼哧憋不出半句话,徐钰疑惑道:“流风哥,怎么啦?”
他大哥可是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是不可能给委屈受的,那这纠结样儿是······
顾流风咬了咬嘴唇,盯着地面道:“我知道轻重,就是,我想让我娘多养些鸡,日后鸡蛋卖给咱家,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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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拍着脑门,道:“大哥没跟你说啊?”
“说什么?”
见顾流风比自己还茫然,徐钰抿唇憋笑,道:“其实这个做法简单的很,给伯母也没事儿,就是伯母养的鸡下的蛋她能自己做主吗?”
以前顾流风还能出面,现在,回顾家都是客,哪还能在顾老头面前说上话。
见顾流风为难,徐钰突然看向窗外,坏心眼道:“大哥有事儿瞒着你呢,今晚你得好好逼问,我也是不小心听到了一点,但不确定。”
他挑着眉毛,一副“弟弟是为你好”的神情。
顾流风却是不大相信,大郎哥能瞒他什么,再说才刚成亲,不知道家里一些事情有可原!
徐钰可是很乐意给大哥挖坑呢,拍着胸膛撺掇道:“流风哥你相信弟弟我,你今晚逼问肯定能知道,不过别跟大哥说是我说的啊,不然大哥得揍我。”
给春风得意的大哥挖了个坑,徐钰很是兴奋,而且他笃定大哥一定不会知道是他走漏消息。
结果,第二日就被追得满村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幸的是,他身体素质好,大哥没追上,没挨打。
不幸的是,村里人都见识了他被大哥拎着棍子追的场景。
以至于到年底了,村里孩子见他了还是刮脸羞羞:秀才公哥哥干坏事儿被追着揍啦!
徐钰很是气闷,嘟囔道:“流风哥也太不讲义气了,我给他透漏消息竟然出卖我。”
天地良心,顾流风完全未说一个字。
那日晚上,徐茂见夫郎支支吾吾,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是他不知道的,还没等回答就自顾自说起想让母亲多养鸡的打算。
徐茂笑道:“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再说这世上娘最亲的人也就你了,索性就让娘搬过来,你要实在觉得没面子不想住家里,就住前头范三伯家的老院子,那个院儿屋子少前院后院都宽敞,还在村子中央,娘一个人住也不用担心。”
“你想陪娘了,咱们就去小住,到时候后院养鸡前院种菜,我都看好了,院子租了十年······”
徐茂话还未说完,就见新婚夫郎眼泪啪啪往下掉,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抬着大掌帮忙擦眼泪,无奈道:“可真是个小哭包哦!”
顾流风扑在他怀里,无声流泪,爹在世时,他们大房日子还是不错的,可这三年,也就徐家表明有意结亲,他和娘的日子才有所好转。
即便如此,她娘养鸡卖绣活的钱,还得给爷奶交六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三弟说的,他娘养的鸡,却自己做不了主!
“好了,后儿回门时跟娘商量商量,那边屋子院子都收拾好了,娘只要带着常用的东西就成。”徐茂抚摸着怀中人的脊背,温声道。
“那,你跟我娘说。”顾流风知晓,他开口他娘肯定不会答应。
“我说,可不能哭了,再哭眼睛肿了回头娘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说罢,徐茂突然道:“是不是阿钰给你说什么了?”
不然,怎会莫名其妙问起是不是有事儿隐瞒,流风不是这般没分寸的人!
顾流风一僵,从他怀里退出来擦着眼镜道:“三弟没跟我说什么,我就是觉得咱们都成亲了······”
察觉不对,抬头对上笑盈盈的眼神,扭头钻进被窝,“我睡了。”
心里却是默默道歉:三弟,对不住了,不是我没瞒住,是你大哥太奸诈!
过年回家拜年时,徐钰收了大嫂顾流风的红包,还不乐意道:“流风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前脚跟你报信儿后脚就出卖弟弟,可得给个大红包补偿补偿。”
这话还是当着他大哥的面说的,结果可行而知,大过年的被追着蹿出院门。
要不是大过年不幸打孩子,徐茂高低得让弟弟知道什么叫长兄如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可是高兴了,将以往徐钰嘟囔他的话还了回去,“你说你是不是皮痒,非得大哥揍你一顿才舒坦?”
第55章
承安十六年的新年,于徐钰而言是短暂的。
无他,二月童子试开考,他要去淮南县参加考试。
时下讲究出了正月过完年,因此,年节最兴走亲访友。
徐钰却是早早结束所有社交活动,对外声称备考。
天气阴沉沉,书房内却暖融融。
炭火红通通,炉边还放了几个核桃,炙烤之下早已裂口,一室静谧,偶尔木炭炸开响起一两声噼啪。
魏景行端着茶具推门,一眼就看到书蒙脸躺在矮榻上的人。
他进屋关门,定定站了几息才轻步过去。
“噼啪”、“咔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迷迷瞪瞪醒来,转头往声响处看去。
书自脸上滑落,他抬胳膊轻巧接住,这才看到火炉边的身影。
昏黄的烛光里,魏景行正在捏核桃,两个核桃握在掌心,微微使劲,噼啪一声,至少一个裂开。
“几时了?”
“还早呢!”
徐钰松一口气,翻身侧躺看着魏景行,正要说话,就听他说道:“也就酉正刚过而已!”
“啊~酉正了~”徐钰惊呼起身。
天色昏暗,窗外黑漆漆,他摸着额头看向魏景行,“我睡了多久?”
魏景行看着慌乱的人,优哉游哉竖起食指,道:“若要从我进书房算起,也就一个时辰。”
两个小时,好像也不是很长,徐钰心道,不过见他这神色,试探道:“你进来之前我睡多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不应该问你自己么!”
“啊~”徐钰呻吟一声歪倒,“怎么不叫醒我?”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晌午的菜味儿重,他俩来书房不过两刻钟,魏景行就嚷嚷口渴要围炉煮茶。
魏景行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坐在榻上,想着反正围炉煮茶,在木榻上看书也一样,可······
魏景行眼里闪过笑意,起身走来伸手。
徐钰盯着伸到面前的手不想动,好半响才搭上被拽起来,问道:“吃完饭了?”
“还没呢,等你。”
饭桌上,徐钰不大精神,主要睡的时间太长,懒洋洋没胃口。
魏良笑道:“在家也没事儿,阿钰你去县城吧,跟县里的学子切磋切磋。”
徐钰看向魏景行。
魏景行自顾自吃饭,不接话茬。
夜间,只两人时,徐钰问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又不考试,去作甚?”
徐钰沉默良久,侧身看着魏景行笑道:“陪我呀,不然我想你想得分心考不好怎么办?”
魏景行瞪了他一眼,缩缩脖子,拽拽被子,闭眼酝酿睡意。
虽黑暗中不大看得清他的动作,但徐钰却是能想象得道,伸手探出自己被子钻入魏景行被窝,精准地抓住虚虚半握至于身侧的手,道:“陪我去好不好,好久都没见小庄了,看看他的医术如何了。”
当夜,魏景行虽未给准话,但徐钰默认他答应了。
盖因他的提议魏景行并没出言反对,所以默认答应!
次日,吃过早饭徐钰就开始收拾行李,最关键的是户籍,以及里正联合乡里德高望重者出具的切结书和学堂的保状。
这些都是报名时要用的,至关重要。
时下,民间读书人少之又少,“同科互结,本地廪生出结作保”是州城、京城学子参加县试时需要出具的,一般小地方的学子只需乡人的切结书和学堂保状。
徐钰了解后才知晓,小地方读书人如凤毛麟角,更何论廪生,大魏这才修改律法,“同科互结廪生作保”与“乡人切结、学馆保状”并行,让农门弟子有机会参考。
刘树来时,魏家人虽多,气氛却称不上友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他,一向和睦的徐魏两家因争送考名额,僵持不下。
徐茂坚持要去,他亲弟弟下场,家里如何能不去人陪着?
魏良也想当送考人,事关自家哥儿后半生的幸福,如何能不重视?
难得徐钰和魏景行不谋而合,觉得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两人赶着马车自去就成。
反正去淮南县也是住庄家,人身安全、饭食什么的完全不用操心。
这不,三方互不相让,僵持下来。
“师父,什么时候去县里啊?”刘树大喇喇进院门嚷嚷。
徐钰眼睛一亮,道:“明儿就出发,你有事儿没?”
刘树摇头晃脑进来,也没管其他人,直接凑到徐钰面前嬉皮笑脸道:“没事儿,不过要是师父您需要打下手的,看看弟子如何?”
其实他心里清楚,有师娘在,即便师父需要打下手也轮不到他,因此,没抱希望。
殊不知,此言正中徐钰下怀,笑道:“成啊,刚好你练练赶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瞪大眼睛,愣怔后欢喜道:“真的带我去?不是诓我?”
徐钰笑着点头。
此时,刘树后知后觉察觉不对劲儿,尤其是他后背凉飕飕。
环视屋内,这才发现徐家人也在,连忙笑着问候。
对上大郎哥阴嗖嗖且怀疑的眼神,心下纳闷:大郎哥这眼神,难道是初二去顾家不大顺?
徐钰一锤定音,“大哥,开春你要北上去看二哥,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趁着现在好好陪陪流风哥。”
“魏叔叔,你要陪我们去,温叔叔一人在家不合适,就让刘树陪着我们,再说就住在庄爷爷家,没什么可担心的。”
刘树这才明了,连忙竖掌保证:“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将师父师娘安全送到庄家。”
“是要安全送到县衙。”顾流风补充道。
“是是是,安全送到县衙,无关之人休想靠近师父半步。”刘树从善如流改口。
虽家中长辈不大放心,但徐钰却是毫无负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刘树,很是兴奋,坐在车辕上手握缰绳蓄势待发。
辞别长辈,魏景行操着手准备上车,就见他满面红光,眼神坚定的宛如英勇赴死。
“坐这,你会赶马车吗?”
正幻想自己娴熟御马,马车风驰电掣,快而平稳的奔驰在去往淮南县的官道上,突然被兜头一盆凉水。
刘树愣愣回神摇头,往一旁挪了挪,兴奋道:“师父说让我练习,路上肯定教我。”
见他有眼色却不多,魏景行嫌弃道:“进去!”
“啊~哦······”刘树环视一圈,不情不愿挪进马车。
乡亲们都来送行,魏家门口的大路上热闹极了,大家都围着师父说吉祥话,想象一下马车驶出,那场面,大抵就是万众瞩目吧,刘树心想。
说不得,等会儿里正爷爷也要叮嘱他几句,那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感受不了几回,可惜,师娘在他在这里积威甚重,他不敢反抗!
马车微微一晃,连带窗帘摇摆,刘树心下一喜,果断拉开车帘,探头出去向众人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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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脑袋嗡嗡作响,见里正身后众人眼神热切,连忙道:“里正爷爷,伯伯叔叔们,我走了,你们快回吧,外面冷。”
说罢作揖行礼,不待众人回应转身跳上车坐在魏景行身边,大声道:“等我回来!”
只是,无人应他,都在讨伐刘树。
“小树,你坐车里干甚?”
“刘树,快下来”
······
徐钰心道:怪道古时师父出门都喜欢带弟子,有弟子就是好,关键时刻能扛事!
刘树的笑意却是将在脸上,挥舞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啊—”突然,马车一颠疾驰出去,他一个后仰跌坐在车厢。
听着车厢里的动静,徐钰道:“坐稳了。”
他要快快出村,再不走,乡亲们还能拉着他叮嘱半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驶出村子,穿过灵山镇,平稳地走在通往淮南县的官道上时,刘树拉开门帘探头兴奋道:“师父,官道上没人,正好你教我赶车······”
话还未说完,脑袋就被魏景行强塞了回去,“回来的时候学,这会儿学万一车翻了······”
“呸呸呸”,刘树连呸三声,探头道:“师娘,你就不能盼师父点好?”
翻车什么的多晦气啊,他可是保证要将师父安全送到庄家,不对,是安全送到县衙的。
这些年他跟着师父认字学算术,虽没学到多少考科举的学问,可那些话本志怪可是没少看,狐狸精勾引书生误人科举、学子相互勾心斗角······
哼,别管是哪路牛鬼蛇神,休想靠近师父半分。
师父考中,他可就是正儿八经秀才公的正经弟子,还是首席大弟子呢!
想想日后师父要是再收弟子,得尊称他为大师兄,刘树就兴奋地直搓手,恨不能明儿县试后儿乡试,大后天徐钰就能参加殿试。
三人到淮南县时,午正已过。
寻了一家食肆,饱餐一顿之后才往庄家去,庄家的宅子在医馆后面。
仁济堂是庄家开设的医馆,说来也只是庄家三进大宅中一进西厢后墙开门建成。
通常往庄家来,都是穿过医馆往正院去,这次,徐钰却赶着马车去了后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后街巷子走,虽路远,却是庄家正经大门。
小厮开门见到徐钰魏景行,笑着拆门槛,“老太爷念叨好几日了,公子可算是来了。”
徐钰笑应,“这可不,我做梦都是庄爷爷在惦记我,你们家少爷呢?”
小厮笑意一顿,低低道:“两位公子跟我家少爷交好,可得好好劝劝少爷。”
闻此言,徐钰、魏景行对视一眼,赶马车进院门。
掀开门帘探头来看的刘树却是一头雾水,甚至,心下很是惊奇。
知晓淮南县庄家与魏家来往多,皆因他师娘小时候身体不好,却是不知师父师娘与庄家小公子还这般要好。
摩挲着下巴,刘树心中暗道:一定要好好表现,绝不给师父师娘丢脸!
马车被小厮接手卸车,徐钰魏景行跟在管家身后往正院去。
刘树不时回头看马车,犹豫后大声道:“师父,弟子帮忙卸车,一会儿再去找您。”车上可不止有给庄家的礼,还有师父的文房四宝,万一被庄家下人弄坏······
徐钰转头看他,魏景行却道:“不用,先跟我们去见长辈。”
三人进正院,绕过照壁率先看到站在墙角犹如柱子一样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夺目,实非少年有仙人之姿引人注目,而是偌大的院子摆满架子,晒草药的竹匾都在架子上,唯有少年蹲着马步双手举竹匾晒草药,一看就知是被罚站。
第56章
说庄仁泽是少年,不过是因他个头高,脸却是嫩得很。
其实年纪也不大,才九岁。
听着屋里的动静,撇撇嘴,头顶的竹匾摇摇晃晃,廊檐下的小厮看得心惊胆战。
“庄爷爷,小庄又如何惹您生气啦,小庄还小,您······”
庄大夫摆手,“屋子早就收拾好了,让小庄带你们去。”
徐钰、魏景行、刘树三人出正堂,就见方才还在墙根下的人已经站在屋檐下。
刘树打量人,自以为很隐蔽,却不想人直接跳到他面前。
“你家这书童看着有些笨笨的。”庄仁泽拦在刘树面前道。
徐钰笑着解释:“别闹,这是邻居家的哥哥叫刘树,跟着我认了几年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自己也挺着胸膛,为自己正名,“我是师父的大弟子。”
“嘁”,庄仁泽哂笑,双手抱胸趾高气昂道:“你竟然敢做当大师兄的梦,还真是······”
魏景行伸手,揪住他后颈处的衣领往后扯,“说说吧,你又想干什么了。”
庄仁泽撇嘴,将三人往客院带,边走边踢路边围药铺的栅栏,“我想当御医,祖父不允。”
闻言,刘树瞪大眼睛看着走在前面的皮小子,很是想问问哪来的自信。
徐钰、魏景行却是一点都不意外,主要也是两人见多不怪。
庄仁泽,庄大夫独子的独子,还是他爹庄九禾人到中年才得来的儿子,在庄家可谓是金疙瘩!
于医道,天赋极佳,只是为人很是跳脱,想一出是一出。
六岁时就觉得“赛华佗”这一名号俗气又不够霸气,大言不惭日后要当赛神农!
也不知他如何忽悠的,街坊邻居家的同龄小孩纷纷跪拜于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个场景哟······徐钰有幸见过一次,他很是怀疑庄家祖上是方士,不然这小人儿怎么就这么能忽悠呢!
去岁,也不知看了什么话本,竟然吵着要出游,访名山大川寻仙草神药。
将他爹庄九禾气得哟,又下了一次狠手,庄仁泽在床上趴了半个月才能下地活动。
介于以往的“丰功伟绩奇思妙想”,徐钰、魏景行听他说想当御医,竟然觉得这想法很是平平无奇。
甚至,有些不符合庄仁泽的格调!
毕竟这人年岁不大,但在出人意料一途,很是有些“伟名”!
“你不是立志日后要走遍大魏的名山大川么,怎么又换了志向?”徐钰问道。
庄仁泽回头,瞅着他很是不忿,“你都还没下场呢就得了个秀才公的名声,我学医半生,竟是连个小神医的名头都没混到,世人也是瞎了眼。”
徐钰:······你小子才九岁,就半辈子过去啦,这一辈子是不是有些短?
“噗嗤~”刘树连忙捂嘴,却是于事无补。
庄仁泽翻着白眼,“想笑就笑吧,你个乌鸦!”
刘树挠着脑袋道:“我要是小麻雀,你不得成小蚂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仁泽一脸神奇,“你竟然知道。”
说罢看向徐钰越加不忿,“你连弟子都有了,我出师之日还遥遥无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景行不客气道:“人不大,心倒是野得很。”
说话的功夫,客院近在眼前。
庄家的小厮恭敬道:“少爷,两位公子的东西已经搬进去,可要小的搭手收拾?”
庄仁泽挥手,示意小厮下去。
客院正房三间,还带有西厢,东边是小小的花圃,还未移栽草药,光秃秃一片。
“刚好你俩睡东间,西间给这位大弟子仁兄,西厢收拾收拾当书房吧。”庄仁泽人小鬼大,安排的头头是道。
徐钰也没反驳,见东西都摆在正堂地上,开始收拾给庄家的礼。
见状,刘树搭手帮忙,魏景行却是仰靠在椅背上闲闲看着。
庄仁泽拽了椅子坐旁边,长吁短叹,“祖父为何就不同意我当御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道是怕我太出彩英年早逝?”
“长安城杏林世家不少,出彩弟子应该也不少,我去了也没那么招眼吧!”
“嘶,你们说是不是我祖父在长安有死对头,我爹说我家之前在长安住······”
徐钰心下一动,看向他笑道:“你家不是祖上就在淮南县么,怎么会跑去长安城住?”
“怎么不会,我之前听我爹提起过,是我爹失言让我听了去,我再追问,他却是不肯多说。”庄仁泽啃着指甲道。
见他这样,徐钰无奈道:“你要是饿了吃糕点吧。”
想到面前啃指甲的人以后要当医生,徐钰觉得,他日后生病,得好好劝自己一回才能接受这人的医治。
庄仁泽改啃为抠,道:“我不饿,就是这指甲拉人我忍不住想啃平。”
“哎阿钰哥,你聪明帮弟弟我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
“当然是合计祖父为何不同意我当御医啊!”庄仁泽瞪大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直起腰身,“这御医是你家祖传的,你祖父答应你就能当得上?”
庄仁泽鼓嘴憋气,“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徐钰摊手,“我觉得你想的有点多!”
暂且不说医术如何,小小年纪,心却大得很,最会想,且想得很美!
“怎么就想得有点多?我这不从长计议,未雨绸缪么!”庄仁泽很是不服气。
“你要当御医,你得先考入太医署吧,你知道这太医署如何才能考进去不?你知道考太医署需要会哪些医术不?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太医署不······”
“停停停,我祖父都不让我考,想这些有什么用。”
魏景行转头,“你祖父允许你考,你就能考得上?”
庄仁泽瘫倒在椅子上,“你两是来气我的吧!”一个赛一个的嘴毒。
“不是气你,是帮你认清现实。”
现实什么的,庄仁泽暂且不想认清,他就想知道为何祖父不允他当太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问题,外人无法解答。
不过见徐钰日日早起温书,他暂且歇了磨人的心思,倒是每日陪人一道学习。
庄家客院西厢内,徐钰温习四书五经,庄仁泽看医书,连带魏景行、刘树都在“用功”,话本看得不亦乐乎。
县署公告考期后,徐钰早早去礼房报名。
距离考试日子越近,他越放松,甚至一改往日早起看书的习惯,睡懒觉不说,白日里还出门游玩,连带刘树都将淮南县好些不曾去过的地方逛了个遍。
庄大夫实在看不下去,勒令他不准出门。
魏景行自是陪着徐钰,庄仁泽却和刘树打成一片,每日都出门逛街。
两人趁着逛街,将参考的学子打听了个遍,每日回来给徐钰汇报“军情”。
诸如“三水镇张家出了个神童,是今次廪生的重要人选”、“汉王镇的李学子没有学馆保状,但有互结具结,具结还是府城的秀才公老爷给出的”······
考前,徐钰虽未出门,但关于同科学子的各种小道消息却是没少听,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淮南县哪里是穷乡僻壤,简直就是卧虎藏龙。
一个从未听说过名头的李学子竟然都能有府城廪生老爷开具的具结,徐钰心有戚戚,倒不是担心别人考过他,而是担心这县试里面有猫腻,连累他。
见他为此焦虑不安,魏景行安慰道:“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也不想想,即便是科举舞弊,哪能算到他一个农门出身且还入赘的穷小子身上?
“我这不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
“别想了。”魏景行抬手按在他脑门上,盯着他的眼睛道:“若真是科举舞弊,日后被揭发,你只两个结局。”
徐钰愣愣看着他,“什,什么结局?”
“要么位居高位,要么英年早逝。”
徐钰炸毛,“不可能,我是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命!”他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炮灰,再不济也能安全脱身,最多就是没功名的白身而已。
“那你还担心什么?”
也是噢,徐钰咬唇细思,他考科举的目标很简单,抱住皇帝的大腿当个好官。既圆了徐魏两家人的期盼,也算是不负众望,没成为第二个仲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设这次县试真有问题,要么他被刷下来,待后年再战,要是他能考中,那就乡试、会试一路走。
日后被揭发时,他要么是皇帝的肱股之臣,要么被世家打压的隐姓埋名······
徐钰抚了抚衣袖,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徐钰乃天选之人,仕途怎么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
抱着如是想法,徐钰踏入了县衙。
大魏的科举很是苦逼,县试就在县衙的校场考,考桌椅子都得参考学子自己带,连考四日,每日的午饭也得自带。
二月的天虽已开化,可吹过的风依然刮脸。
徐钰和同科一众二十余人,坐在寒风中埋头苦写奋笔疾书。
为了避免成为被打的出头之鸟,他愣是磨磨唧唧捱到下午考试结束,同众人一道离场。
带进去的午饭必须经过检查,糕点馒头都得掰碎,更别说稀粥放到中午早凉了,喝下去保不准会拉肚子。
因此,徐钰的午饭都是点心渣渣。
连吃四天,他恨不能连做饭的热锅吞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场考完出县衙,招呼门外等候的魏景行、庄仁泽、刘树以及庄家小厮去吃饭。
“走,去吃饭,快饿死了。”
一行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截住,
“你就是徐钰!”
第57章
徐钰看着挡路的人,一群神兽在心中奔腾而过。
“我是徐钰。”所以,有何贵干?
他是言简意赅,可那眼神落在张公子及其狗腿子的眼中却是明晃晃的挑衅!
张公子有心想刺几句,奈何无从下手。
从第一天进考场时,他就知道徐钰此人,私下更是想了上百种法子嘲讽。
可惜,事到临头,人在眼前,他却词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识暂且不论,只看长相,此人还真无可挑剔,甚至气度比之自己都不落下成。
见张公子将视线移到旁边,徐钰右移半步,挡住人,道:“张公子可是有事?”
自以为拿捏到徐钰的短处,张公子不理会问话,嘲笑道:“这就是你那入赘冲喜救活的短命鬼夫郎,看着也不如何呀!”
徐钰冷脸,不客气道:“要是没事儿,就请让开,好狗不挡道。”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你一个入赘之人还有脸参加科举,丢死个人。”张公子抚着衣袖挑眉,“在淮南县丢人就算了,还打算日后到府城州城甚至长安去丢人,你可算了吧!”
成功见徐钰变脸,他洋洋得意,环视周围大声道:“你自己丢人就算了,何故连累大家,日后淮南县的乡亲还要不要出远门?要不要介绍自己的祖籍了?”
徐钰右脚点地,估摸着用多大力道将人踹出去,不重伤人却能丢个大脸。
正要抬脚,身后传来喊声,“谁在聚众闹事?”
见衙役气势汹汹跑来,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张公子看了看衙役,讥讽道:“劝你还是回家做你的小白脸等着吃绝户吧!”说罢转身,领着狗腿子大摇大摆离开。
徐钰眯眼,正要说话,衙役已经赶上来驱赶,“散开散开,闹事也不看看地界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拽着徐钰往主街走,刘树笑着给领头的衙役塞了一个荷包,“大哥巡逻辛苦了,我们没闹事,就是说了几句话,这就走这就走。”
衙役难得给了个好脸色,挥手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抓人了啊。”
一行人哪还有心情去酒楼吃大餐,尤其是徐钰,只恨自己犹豫不决没能给那猪头一脚。
魏景行见他气呼呼,凉凉道:“这才哪到哪,以后这样的话还是轻的呢!”
徐钰呲牙,“要不是我现在势弱,高低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不是势弱,你是俊杰。”最是识时务!
刘树追上来,嘟囔道:“那张公子不是张家旁支么,咋恁大架子比张元宝的儿子还牛气哩?”
“就张元宝那傻儿子,是个人都能比他牛气。”庄仁泽不屑道。
徐钰却是多多少少能猜到这个张公子的心思,他与张家的梁子早在他刚来那年就结下了,这位出身张家旁支却在族中地位独特的张公子,大概是想表态。
三水镇的张元宝张老爷,也不知是年轻时坏事做多糟了报应,生的哥儿好好的,唯一的独苗苗儿子却是个傻帽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家偌大家业以后要如何,还是个未知数,有些人却已经在绸缪了!
这位张公子,哼,学问深浅暂且不知,心计却是有的,没见临走前还要挑拨一番。
因着张公子无故发疯坏了兴致,几人只得回庄家。
庄夫子在街口溜达,见人回来,惊讶后高兴道:“不是说去酒楼么,这快就回来了?”搬着考桌座椅回家的小厮带话,他还以为几人要喝酒到半夜呢!
庄仁泽晦气道:“祖父您可别提了,半道遇见狗没了兴致,只能回家。”
扶着庄夫子回家的间隙,徐钰简单解释了一下,“叨扰了这久终于考完了,明儿中午叫几桌席面,算是感谢宴,庄爷爷您可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庄夫子乐呵呵抚须,道:“家里厨娘手艺也好,不用叫酒楼的席面,你日后花钱的地儿还多着呢。”
话虽如此,但次日席面送来时,他还是喝了几杯,肉眼可见的高兴。
饭后拉着徐钰絮叨,“阿钰啊,你可一定要争气,等着看你和景行笑话的人不少哩,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徐钰很是纳闷,回到客院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后世博物馆中的铜镜,经千年岁月侵蚀早已无法照人,因此,很多人误以为铜镜照人都是模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际非也,铜镜打磨得光滑无比,人影立现,连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脸如银盘,飞眉入鬓,眼含星辰,唇如施脂,看面相,着实有些陈世美的潜质。
徐钰不得不承认,他的颜值,很是不能让人放心,倒不是花心脸,而是长得不是一般的俊,太招蜂引蝶了!
想到日后可能会有很多烂桃花,他心里一哽,暗暗发誓:我绝不做陈世美!
倒是魏景行,见他沉醉于自己的美貌中,调侃道:“怎的,沉醉于自己的美貌不能自拔啦?”
徐钰转头,就见懒懒靠在椅背上的人眉开眼笑,仔细端详后道:“与一般人比我是有点姿色,可在你面前,显然就是一副凡夫俗子相了!”
两人从淮南县回到长柳村时,受到了热烈欢迎。
乡亲们夹道欢迎,这架势,徐钰都觉得,他不是参加县试,而是乡试已中。
好在魏良知晓还有两场考试,拿出早就备好的糖块瓜子分给众人,表示自家孩子需要休息,待考中秀才的时候办大席请大家一道乐呵乐呵。
院外闹哄哄,魏家人也不少。
老里正、范栋连带徐家的人都在,好在大家都在话家常,并未拉着徐钰问东问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主动提起县试,“同科有二十多人,考题有释经义、断句、补句,不是很难。”
范栋抚须,不时点头,不过还是勉励道:“四月府试,八月院试,勿要松心,争取今年考中。”
这位弟子,他着实没有什么可教的,不过,有师徒之名也不错了!
白氏对儿子的考试很是放心,在魏家吃完午饭回家时,拉着儿子悄悄叮嘱道:“阿钰,你念书有出息可不能忘本啊,你魏叔叔温叔叔供你读书,日后可不能嫌弃景行不好。”虽自家这几年也给儿子银钱,可头几年读书吃用都是魏家出呢。
见他娘一脸郑重,徐钰再次纳闷,合着他就长了一张忘恩负义的脸呗!
不然,为什么亲娘都担心他始乱终弃背信弃义呢?
终于回家,徐钰自在不少,下午早早吃完晚饭烧了一大锅热水。
泡了澡狠搓了一回,穿着干净的里衣躺在暖呼呼的床上舒服喟叹,“哎呀,还是自家舒服!”
庄家也不差,两家关系亲近他也不会不自在,可终究是客居,不能太随意。
魏景行洗漱完趿拉着鞋吧嗒吧嗒跑出来,蹦上床钻被窝,凉手直冲徐钰心窝。
被冰的一激灵,徐钰握住冰手捂在胸口,双腿自然而然夹住钻进来的冰脚,纳闷道:“你是不是体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为什么每次洗完澡都是手脚冰凉?
魏景行:······有没有可能是他洗漱完在盥洗间待太久?有没有可能是他火气没男孩子旺?
对上他无语的眼神,徐钰笑道:“你还是得练武功。”内力多好啊,听着玄乎,实际上也玄乎,但很好用,不仅能助跑助跳,热了运行一周降降温,凉了运行一周暖暖身,堪称最强外挂!
“娘跟你说了什么?”
徐钰愣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魏景行提示道:“下午娘回家时拉着你在后面念叨了一路。”
徐钰失笑,看着他道:“你猜猜。”
“好好考试?”
徐钰摇头。
“这段时间仔细温书?”
继续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有压力?”
徐钰还是摇头。
魏景行急了,抽手道:“不想说就算了。”
徐钰紧紧握住掌心的手,道:“娘担心我日后科举高中抛弃糟糠呢!”
魏景行神色微霁,不过还是挣扎着想抽回手。
徐钰凑近他,额头顶额头,笑道:“你说说,我哪里长得像喜新厌旧背信弃义的人,怎么人人都觉得我要踹了你似的?”
魏景行嘟囔:“哪哪都像!”
徐钰松手,改为伸胳膊钻入魏景行被子搂住人腰,笑道:“那你说说,你哪里长得像糟糠了?”
人人要像他这般的颜色还能成为糟糠,那大魏估计追捧的是以丑为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魏景行一掌盖在他脸上,推拒着挨过来的人,“谁知道呢,京城的大家闺秀多的是,以后你高中瞧上你也不是没可能。”
“那万一有人先一步瞧上你了呢?”
“要是没你好看,那我肯定是瞧不上的。”
“是不?这么说来,日后有比我好看的人要瞧上你,你就准备蹬了我呗!”
“我可没说这话哦,别给我乱扣帽子。”
······
这夜,两人的卧谈,终究还是歪楼到人品,以至于徐钰梦中不是他被魏景行踹掉另嫁,就是有人困住他不让他找魏景行。
次日,两人都蔫哒哒,精神头不是很好。
饭桌上,温子书见两人吃饭无精打采,心下担忧,两孩子还小,圆房得成年后。
府试在四月,且现在县试成绩还未出,徐钰不着急备考,准备帮家里忙活春耕。
他大哥春耕结束就要北上,还得给二哥准备些东西。
刘树来时,徐钰正犯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父,顾家庄有牛跌田里摔死,牛是老牛,肉不嫩,炖汤喝还是可以的,你别嫌弃。”
看着刘树手里提着的牛腿,徐钰眼睛一亮,“谁家的牛,牛皮还在不?”
刘树很是纳闷,牛皮那玩意,处理麻烦不说,做出来的皮衣味道还大,他师父要牛皮作甚?
徐钰却是兴奋地直搓手,到了牛主人家,不仅高价买了牛皮,还将剩下的牛肉全包。
“师父,现在天越来越热,这牛肉放不住。”刘树赶着车马,却是操着车厢里牛肉的心。
“放心吧,要不是杀牛犯法,我还想再买一头牛来吃肉哩。”
牛肉是老,做烤肉什么的不大成,但适合做肉干,至于牛皮,给二哥做个简易皮铠甲护身。
为了做肉干,徐钰还将后院的兔子宰了好几只。
魏景行给他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要不是鸭肉腥气太重,他还想宰几只鸭子来做肉干呢!
三月中旬,徐钰和魏景行前往府城,同行的还有准备北上去往边关的徐茂。
黄莺飞檐下,老牛卧水中。
和风拂细柳,春芳醉游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官道上商队、车队络绎不绝,马铃声悠悠飘远。
春风融融,花香阵阵,即使坐车辕上赶车,还是忍不住犯困。
徐钰努力睁大不太受控制的眼睛,悠悠地晃一下鞭子。
魏景行爬出马车,就见他忍不住想闭眼睛,“我赶车你进去眯会儿。”
“不用,到驿站咱们就停下歇一宿。”徐钰摇头,坐正身子摇头晃脑醒神。
徐茂骑马赶上来时,就见两人肩靠肩坐在车辕上无精打采,道:“阿钰,快些走,镖师说今晚可能下雨。”
一听有雨,徐钰抬头望天。
“听镖师们的,他们时常在外行走,最会看天气。”魏景行道。
“好嘞,坐稳了。”徐钰一甩缰绳,喝道:“驾~”
两匹马蹿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让两人差点摔下来。
徐茂无奈摇头,不过还是返回后面的车队吆喝着让镖师加速。
此次去边关,带的东西多,他专门请了镖师,到府城给弟弟留两位护身,其余的都跟他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赶慢赶,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驿站,只是,看到驿站的普通客房,徐钰脸直接绿了。
黑乎乎的被子床单,逼仄的放着尿桶的洗手间,还有那凹凸不平的桌子,就这环境,八十文一晚。
魏景行站在窗口道:“就一晚,你忍忍。”
徐钰鼓嘴:我又没洁癖,要忍的人是你吧!
魏景行将被子放在早就不见原漆的椅子上,拿出家里带来的床单薄被,“这床被子拿给镖师。”
镖师住大通铺,徐茂和镖师同住,便于看车上的货物。
徐钰过去时,众人正用油布包车。
西天黑沉沉,驿站燃起了油灯烛火,大通铺的屋子面对马棚,各家马车板车就在马棚旁边的草棚下。
闹哄哄一片,其中还有书生装扮的人。
徐钰本就长相出挑,满身的书生气,虽穿着寻常布衫,却有风流贵气之姿。
刚进院子,就引来泰半人的注意。
经镖师提醒,徐茂环视一圈后走向弟弟,“阿钰,有事儿让小二传个话就是。”说着拉人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还转头往车棚处看,“就几步路的事儿。”
见他还兴致盎然,徐茂很是无奈,到无人处才低低提醒道:“你,我倒是不担心,留景行一人待着不安全。”
徐钰张大嘴巴,语结道:“外,外面,这么乱?”
“倒也不是,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没错。”对上弟弟澄澈的眼神,徐茂实在不好跟弟弟说有些人出门在外为了省钱······
好吧,徐钰又不是没见识的愣头青,瞬间就明白,将被子递过去,“大哥,这被子我们用不到。”
徐茂接过被子,催促道:“快回去,有什么事儿给小二两个铜板让帮忙跑腿,你别离景行太远。
徐茂急匆匆回客房,进了屋子关门后摸着额头道:“你没事儿吧?”
魏景行摇头,愣愣道:“怎么了?”
徐钰长舒一口气,插上门到桌子前坐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咱两都没出过远门,在外小心些。”
说罢后悔道:“早知道就让大人陪着来了,到府城大哥北上,就剩咱两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是还有两个镖师么!”
“哎,希望镖师到关键时刻顶用吧!”徐钰叹气。
魏景行皱眉,“到底怎么了?”
徐钰摇头,见魏景行要发火,凑头过去低低道:“大哥说有些人出门在外为了盘缠会······”说着点了点下巴,一切尽在不言中。
魏景行满脸淡然,“我们又不差钱。”当然就不用干那种事了。
有些人,尤其是家境一般的学子,盘缠紧凑就会在路途中服侍商队的管事,甚至是驿站的驿丞、驿卒,换住宿伙食,运气好些还能得赏钱。
徐钰惊讶,“你也没出过远门,怎么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魏景行轻嗤,“有脑子的人想想也知道。”
徐钰:······“所以我是没脑子的人咯!”
“那可不?”
徐钰磨牙,低低道:“没脑子的人能县试考第一?”
魏景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蠢货堆里拔尖,你还骄傲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直接伸手,给人一个脑瓜崩,“反正出门在外你必须小心,一定一定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要是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凭他的武功,轻松脱身还是很容易滴!
夜半时分,窗外淅淅沥沥。
寒意袭来,徐钰搂住身边的人,扯着薄被将两人裹好,运行内力被窝暖烘烘,他蹭了蹭旁边柔软的脸颊,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咚咚的走路声不间断地响起,徐钰睁眼。
窗外灰蒙蒙,不时有火光闪烁。
商队早起出发,都是点着火把,一则照明,二则驱赶还未褪去的某些“东西”。
两人叫小二送来热水,正洗漱时响起敲门声。
“阿钰,是我。”
听着是大哥的声音,徐钰连忙去开门。
徐茂抱了被子,肩上还挂了褡裢。
“收拾好没?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咱们去村里买些吃食。”
车队出发时,看着坐在他大哥马车上的人,徐钰意外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茂低低道:“也是去府城参加府试的,刚好顺路一道,你跟景行先走。”
梁州州城位于南郑,新设的府城于西城,徐钰一行到达府城时,已是月末,农人已经换上单衣。
徐茂本打算帮着弟弟定好客栈后出发,因着捎了同路的西乡学子马青云,未免人尴尬,刚入城就与弟弟道别。
徐钰虽不清楚缘由,却也没多问,只道:“大哥,一路小心,到了驿站就写信。”
这是他们早就约好的,府试结束前的书信都寄往西城驿站,府试结束后书信直接送往淮南县。
“知道了,你俩小心,客栈不清净,让王伯带着你俩找个宅子。”
闻言,一旁安抚马儿的魏景行微微挑眉。
目送车队走远,徐钰拱手跟一旁的学子行礼,“学兄,就此别过。”
马青云回礼,背着书篓往主街去。
徐钰回头与两位镖师商量。
王镖师握拳道:“小东家放心,东家已经吩咐过找个僻静且离府衙近的宅子,我们对西城熟,找个单劈出来带灶房的小院不成问题。”
徐钰一直琢磨着马青云,他大哥明明捎人上路,却从不要他和人去搭讪,甚至有意无意隔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如猫抓,可惜忙糟糟找院子,一直没顾得上问。
待小院定下交了房费,收拾屋子的间隙,徐钰才找了机会打听。
王镖师满脸为难,道:“小东家,眼看就要开考,你得沉下心看书。”
“我不知道缘由沉不下心。”徐钰一本正经。
第58章
见小东家如此执着,王镖师生不如死,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出去买菜了。
魏景行拍打着衣袖进门,见两人僵持,眼神微不可见的在王镖师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王镖师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捏紧裤子,东家明理和善,小东家也宽厚,就是这小东家的夫郎,貌相文文弱弱,可盯着人看时,眼神总是凉飕飕。
“王伯,说说吧,我也想听听。”
王镖师恨不能跪地上,东家明确交代,不能将马学子的事儿说给俩小的听,可现在······
因着弟弟自小就盼着念书,早先因着家穷,弟弟的求学之路可谓是难上加难,因此现在虽发家了,但徐茂对读书人尤其是贫苦人家的读书人,格外多了一份怜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为别的,就想着若自家没发迹,没魏家鼎力相助,弟弟也能遇见惜才之人拉一把。
因此,车队在驿站修整时,对同住大通铺的学子给了些照顾。
也就分了点干粮,买来的热水让人自取自用,这点小事,在他看来真没什么。
有人相助,马青云自是感激,就着徐家额外添的油灯看书时,见徐茂竟还识字,特意聊了几句。
一来二去之下,徐茂也就知晓他来自西乡县,二月县试名列前茅,家里咬牙借了银钱做盘缠让他来府城一试。
顺道说了自家情况,尤其介绍了三弟,想着同为读书人,两人肯定说得来。
只是,到午夜时分,徐茂彻底歇了让人跟弟弟相交的心思。
驿站大通铺是炕,冬日里会添柴烧炕,但床铺费也贵,一人三十文,其他三季,都是二十五文。
按说开春后夜间也不会多冷,更何况,这些人挤在一个炕上,一人一条被子,再如何也不会冻着。
未免镖师们晚上动手动脚,徐茂专门将靠墙的位置留给马青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马青云夜半会钻到他被窝,要给他······
出门在外,最忌沉睡,何况徐茂还有些拳脚功夫,即使歇息也极为警惕。
被子刚动,眼睛还未睁,已经握住伸来的胳膊一扭。
“啊~”
一炕的镖师被一声惨叫惊醒。
点油灯后就见徐茂坐在炕头,马学子抱着胳膊缩在墙角处,“我,我冷,想拉徐大哥你的被子······”
王镖师清楚地看见,东家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他走镖多年,也算有些见识,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为什么要拒绝?
他不是很理解东家,却也开口帮忙解围,主动邀请马学子换床位,免得两人尴尬。
徐茂没允,只是这次熄灯后,暗暗警告马青云安分些。
当然,这些王镖师是不知道的,他只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猜测娓娓道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瞪大眼睛,马学兄竟然勾引他大哥!
不对,是马学兄主动献身,可是,为什么呀?
“我猜可能是半夜下雨马学子冷,见东家有两床被子起了心思。”王镖师说着自己的猜测。
魏景行挥手,示意他去忙,待王镖师出了正堂,说道:“别想了,你俩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同科之情,那是考中之后才有的,自然是为日后同朝为官相互照应,否则,就只能是对手!
徐钰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难怪大哥临时改变计划,还特意点明让我们租个院子。”
是担心马学兄缠上他吧,毕竟因为半夜天冷,为了一床被子就出卖自己的人,底线太低,不值得深交。
不过想到大哥出门一趟,有这么一段不大光彩的桃花史,徐钰坏笑道:“大哥惨了,这个黑历史必须得给封口费。”
不然,他就去告状,嘿嘿,现在有的是人治大哥!
已经出了梁州地界的徐茂,连打三个喷嚏。
他揉着鼻尖琢磨,末了心中暗喜,定是流风在思念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城作为梁州新设的府城,繁华自是不在话下。
找好未来一个月要住的小院安定下来,徐钰才有心思和魏景行游逛。
第一次见到堪称繁华的古代城市,他很是新奇,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学子文人最喜聚会的酒楼——文昌楼。
只看这店名,就能知道学子们为何喜欢在这里聚会了。
也不知是为了响应“文昌”二字,还是酒楼东家喜好风雅,文昌楼设立了多种文雅活动,填诗作对,破解残局,诗会辩经、当筵歌诗······吸引文人墨客聚于一堂,或高歌吟诵,或阐经辩义。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拔得头筹得到那百两润笔?”
魏景行转头,定定看着身边之人。
徐钰一袭青绸长衫,腰挂羊脂玉佩,手持水墨竹扇,乌发用青幞束起,端得是风流儒雅。
只可惜年岁小,身量不是很高,折了几分雅姿。
见魏景行看过来,他扬起脖子摇扇,等着人回应。
“小心枪打出头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收扇敲打掌心,迈着方步往文昌楼方向去,“罢了罢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暂且让一让府城的学子吧!”
魏景行无语望天,既打定主意当低调的“俊杰”,又何必穿的如此打眼?
两人到文昌楼时,诗会已经开始。
没请帖,按说两人只能坐在外围角落,徐钰却是不愿,砸了一锭银子,得了一个拼桌的机会。
同桌之人看着年纪较大,应该过了而立之年吧,徐钰不是很确定,看样子也不是读书人,倒像行走江湖的武师。
“小友,坐吧,勿要拘谨!”
徐钰拱手道谢后拉着魏景行落座,兴致勃勃看向靠墙的高台。
墙壁上挂了好些对联,甚至还有墨画,一群学子围在一起不知讨论什么。
徐钰低声问道:“兄台,他们是?”
“都是参加今次府试的,准备文斗。”同桌之人笑着解释,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
徐钰警惕,这人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好奇,甚至,看向魏景行时······他伸手在桌下握住魏景行的手,歪头靠过去亲昵道:“想吃什么,我叫小二来点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小鹿般环视四周,兴奋道:“我也不知道,头一次来府城,要不然叫小二来问问。”
见两人如此,知是鲜少出门的富家子弟,同桌之人解释:“只你们两人,若想吃鱼,一道鲤跃龙门便足矣,若想吃其他的,步步高升、青云直上、银练浮光就不错。”
听着菜名,徐钰哑然,与魏景行默默对视,两人眼里皆是怀疑。
菜名附庸风雅到这种地步,能好吃吗?
“喏,此乃步步高升,此乃青云直上。”同桌之人筷尖指着桌上的盘子,“此一道二位小友该是知晓的,春风十里。”
徐钰、魏景行齐齐瞪大眼睛盯着那盘凉拌绿菜,若是没看错,里面是荠荠菜吧!
谁家好人给一盘凉拌野菜取名春风十里呀?
两人不约而同暗自腹诽,不同的是,魏景行觉得文昌楼的东家也忒会舔读书人了。
而徐钰感慨的是,若是再过几百年樊川居士出生入仕,调任监察御史离开扬州回长安时,是否还会留下“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1的遗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竟,早于他临别吟诵百年之前,春风十里是一道凉拌野菜!
徐钰还凑头过去细看,待看清步步高升、青云直上是何菜后,只觉得一群神兽自眼前奔腾而过。
腌制的猪蹄切块,摆成斜坡状,美其名曰步步高升。
而青云直上就更离谱,徐钰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那道笋汤哪里青云之相。
出门在外,又是来考试,魏景行不想出岔子,也不想落同桌之人的面子,毕竟他两的座位还是人好意出让,道:“那就来个鲤跃龙门和银练浮光吧,兄台也尝尝,感谢兄台允位之恩。”
徐钰没有异议,招手叫来小二点菜。
待小二离开后,嘀咕道:“鲤跃龙门就算了,我倒要看看银练浮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高台上已经开始飞花传令,当然,此时还不叫飞花传令,而是当筵歌诗。
酒楼小二在高台架桌上菜,学子们分坐两桌传递酒盏,待鼓声停止,酒盏在谁手中,谁就要喝酒吟诗。
若是做不出,或是成诗不得半数学子的认可,则被罚下桌。
“这诗词评判标准不一,如何能定胜负?”徐钰不解。
恰好小二上菜,听到此话笑道:“客官一看就是头次来咱们府城,我们文昌楼有专门的坐馆儒生,他们的评判定能让在座的各位心服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却是无暇顾及他说什么,只盯着盘子看,这······不就是米皮么!
留坝县的米皮最负盛名,当然,淮南县的人也吃,基本都是自家做,夏日有些人家隔个三五日就做一回,于徐钰魏景行而言,完全不是什么新奇吃食。
“所以,这就是银练浮光?”
小二热情道:“可不是么,客官您瞧,这莹润透光的米皮是不是像月光一样?”
“呵,呵呵······”徐钰回以尬笑。
气氛有些尴尬,同桌之人扔出一角碎银,“行了,你去忙吧。”
小二接过碎银,点头哈腰笑着离开。
徐钰撇嘴,还没下筷就已经觉得文昌楼这顿饭吃亏了。
魏景行更直接,嘟囔道:“以后再不来文昌楼吃饭了。”
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一盘米皮,二两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坑,忒坑!
无独有偶,徐钰心里也在暗骂:专坑文人的黑店!
第59章
鲤跃龙门上桌时,徐钰、魏景行齐齐深觉,这是最正常的菜式。
毕竟在文昌楼,能从菜名知晓主要用料的菜式,真不多。
“多谢兄台允我们同坐,可否共饮一杯?”徐钰端着酒盏一本正经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邀人品赏珍稀佳酿呢!
同桌之人亲眼看着他拉着小二打听一刻钟之后,选了味儿最淡的果子酒,此刻见他小小年纪偏又装出一副大人样,硬撑着走文人儒雅的路子,憋笑道:“小兄弟盛情,某却之不恭。”
说罢端起酒盏与人碰杯,目光扫过对面的哥儿时,却是一愣。
魏景行也被徐钰的做派逗笑,抬袖掩嘴,眉眼间的笑意却恣意流淌。
徐钰察觉他动静,胳膊肘微微一抬,拐人一记,喝酒后,捏起筷子帮忙夹菜。
同桌之人端着酒盏定定看着他俩,这一细看,才发现两人着实不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衣衫虽非名贵布料,却也不便宜,可见家资颇丰。容貌不俗,气度也非比寻常,不似小地方出生,至于用餐礼仪·······
好吧,用餐礼仪什么的,没眼看。
徐钰、魏景行对着死贵无比的两道菜大吃特吃,还时不时凑头点评一二。
尤其是徐钰,他对厨灶之事知之甚多,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草鱼做的不错,鲜的很。”
草鱼腥味重,单清蒸,一个不慎就是满盘腥气。
可文昌楼这名曰鲤跃龙门的清蒸草鱼,腥味很淡,可见有独特的料理法子。
魏景行却是不大认同,遗憾道:“这得三斤吧,用茱萸烩更入味。”
“烩鱼,倒是头一次听说。”同桌之人好奇。
“就是鱼肉切片后加茱萸花椒煮,吃起来麻麻辣辣的。”徐钰解释道,别人不知晓,他却是懂,家里做水煮鱼就叫烩鱼。
想当初,魏景行见他煮鱼片还嘲笑糟蹋东西来着,等水煮鱼上桌,一吃一个不吱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桌之人看向高台,问道:“看你也是读书人,不去扬名吗?”
翰林文斗其实与江湖比武一个道理,终归都是为了名扬天下。
长安学子更是热衷于参加各种文会诗会,为的不就是博个才子名头,让朝廷大员甚至是圣上太子知晓自己的才名么。
府试在即,参考的学子来自西城府辖下各县,借此机会展示学识扬名的同时,还能结交有志之士。
试问,哪个读书人不想广交英才?
看着闹哄哄的高台,徐钰摇头,“才学疏浅,就不去丢人现眼啦。”
同桌之人笑着摇头,见二人只吃他们自己点的菜,暗自点头,虽他没坏心,但出门在外又是参考学子,谨慎总不会错。
饱腹的同时,围观了一众学子慷慨激昂地吟诗,徐钰觉得,这顿饭,好像也没那么亏。
毕竟,既见识了广受大魏王朝文人追捧的当筵歌诗这一雅致的酒令活动,又对同科有了些许了解,一举两得。
当筵歌诗还没结束,两人就辞别同桌之人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站在街头,回望高大宏伟的文昌楼,徐钰思量道:“有没有觉得,邀请我们同坐之人,有些奇怪?”
魏景行抽过他手中的扇子,“扇冒风有你好受的!”
徐钰双手握拳做举铁态,“我怎么可能生病,这么强壮!”
魏景行拉着他回家,“好啦,该见识的都见识了,回吧!”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徐钰歪歪扭扭靠在他身上,好像没骨头似的,将人硬生生从路边挤到墙根下。
“估计是没见过土包子穿金装吧!”魏景行推他站正。
两人你来我往,挤来推去,往巷子深处走。
徐钰笑:“这不是为了装门面么!”若不然,他们可能连文昌楼角落里的位置都排不到。
没见他们才去时,门口一堆学子排队等位,而小二直接穿过人群请他俩进去么。
在他给出银锭要求有个靠里的位置时,小二虽为难却也积极帮忙询问。
说来,同桌之人本不打算拼坐的,徐钰看见那人在小二询问时很不耐烦,只是经小二劝说看到他俩时才改变了主意。
难道是······徐钰摸着脸颊道:“难道是看咱两长得招人喜欢?”那人看年纪,叫声叔叔也不为过,与人称兄道弟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出门在外得稳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关注点是不是错了?”魏景行皱眉。
那人是有些奇怪,可看样子既不像参加府试,也不是送考,估计也就一面之缘,何须在意,反而是那坐在高台之上的马学子才更值得关注吧!
非是他瞧不起马青云的出身,只是,出身乡野连盘缠都是乡邻所借,去文昌楼长见识也就罢了,是如何与那些出身富贵的子弟同坐一桌饮酒高歌?
盛行百年的门第之见,何时变得如此好跨越了?
依着此前倒贴他大哥的行为,徐钰不由往歪处想。
见他神色迷离,魏景行一折扇抽过去。
“啪~”
徐钰捂住脑袋委屈,“我这会儿没招惹你吧!”
“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1”
徐钰委屈,“我知道。”他也没做什么吧,就想了想而已。
“现在是这样想,日后见着人,岂不是神色间难免带上审视?”这很容易得罪人,且依马青云处事,难免招人记恨于心。
难得见魏景行这般严肃,徐钰笑着凑过去,“知道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神色刚缓和,就听这人欠揍道:“对我这般上心,可真是感动啊!”
“哈哈哈哈,踢不到~打不着~”
嚣张的挑衅响彻整个巷子,清风悄悄溜进来看热闹,逗得墙头红桃摇曳。
少年追赶打闹的身影跑远,桃花悠悠飘落肩头,不过一瞬,地上只留一簇碎瓣。
县试能得头名,出乎徐钰的意料,毕竟淮南县手眼可通天的人家不少,还有个张公子虎视眈眈。
事后复盘,他在人前称赞“县令大人公正不阿”,人后却是自得“咱得学识在那摆着呢,长眼睛的人都能分出好孬吧”!
可现在,眼看府试在即,却是对名次没多大信心。
一则府城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二则好些家中父祖出仕为官的本籍学子回乡参考,这些人不容小觑。
徐钰有心找些府试模拟题来做,可惜,府城五家书局都没这类资料。
买了好几本家中没有的游记志怪,徐钰甚至还翻到一本破旧泛黄的茶经。
”你说,我要不要考完府试将题目整理成书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题集,历来都是最抢手的复习资料!
魏景行眉眼都未抬,“出卖考题死罪!”
啊???徐钰摸了摸脖子,看向门外,“往年已经用过的考题也不能卖?”
魏景行无奈,放下手中杂书,指着书桌道:“你的位置在那。”不温四书五经跑来看什么杂书,还要不要考试了?
徐钰呐呐无言,乖乖回书桌前。
只是,人进了考场依然惦记真题集,答卷的同时不忘分析府试题型,出考场第一时间往回赶。
他得把原题写下来。
三场考试,尤其是最后一场连考两天,难为他还能记住考题。
魏景行见他精神抖擞,还以为答得不错,结果,人刚进门就直奔书桌。
徐钰将最后一场策论的试题默完,才有功夫解决个人问题。
首先是要热水洗澡,号房发的被子又潮又脏,虽只住一晚,可他感觉身上出奇的痒,咕哝道:“府衙的被子是不是有虱子?我今天身上痒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后移三步,“不应该吧,那你快泡澡。”
坐在浴桶中,徐钰喟叹后道:“你是不知道,那被子黑漆漆硬邦邦,里面棉花估计都结块了。”
“幸亏我穿了旧衣服,要是有虱子扔了也不心疼。”
魏景行捏着丝瓜络往旁边挪了挪,远离扔在地上的衣服。
徐钰察觉,回头笑道:“得亏你不用去考,号房里虫子多灰还大,吃的饭米还是夹生······”
放榜当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出门往茶楼去。
按说去文昌楼更合适,既有同科学子,还有府城的秀才儒生,既能探讨学问,还能结交良师益友。
只可惜,两人被文昌楼的物价伤得太深,打定主意不再光顾。
选了一家位于街口且离府衙较近的茶馆,上二楼时,好巧不巧碰到熟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脚步一顿,很想转头下楼。
“好巧,徐兄若是不弃,不妨同坐。”马青云神色自若地打招呼。
“好巧。”徐钰微微一僵,回道:“好呀,打扰马兄了。”
在二人落座之际,马青云已经招手叫小二添茶具。
茶鼎咕嘟咕嘟沸腾,旁边还放着小碟,徐钰心里大为后悔。
大魏盛行煮茶,只是,单煮茶叶味儿淡,因此,富贵人家都是以佐料配之。
甜口可佐以石蜜、大枣、桂圆、苡仁;此外,加蕃荷菜薄荷、香荽、桔皮等煮成有异香的茶水,甚至花椒、生姜、茱萸也能入茶。
徐钰头一次在魏家见到煮茶如煮粥,直接惊呆,他着实喝不惯,后来就只煮清茶喝。
以至于现在魏家,基本都是以清茶为主。
见徐钰多留意了佐料几眼,马青云问道:“徐兄喜喝哪种口味,要不要加些蕃荷?”
文人都喜蕃荷煮茶,只是蕃荷贵,他自己喝都没舍得点。
徐钰连连摆手,薄荷多贵啊,再说绿油油宛如菜汤的茶水他真不喜欢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茶水煮好,徐钰握着茶盏暖手,魏景行倒是品得有滋有味,惹得马青云多看了几眼。
“那日文昌楼,徐兄怎不上台?”
“我不大会作诗,上去也是丢丑。”徐钰干笑着回话。
“文昌楼东家祖籍在留坝,与我家祖上有些交集,他日有机会给徐兄引荐。”
徐钰一惊,举杯示意,“多谢马兄,我年岁小,徐兄还是叫我徐钰吧。”心里却是嘀咕:难怪一盘米皮就定价二两,合着是给家乡特产抬身价呢!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看得出,都在极力避免冷场。
府衙方向传来击鼓声,三人齐齐往窗外看去。
有那手脚灵活的小子已经在街上飞奔,看样子是去给在榜的学子报喜得赏钱。
马青云起身告辞:“徐兄,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很是突然,徐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迟疑道:“啊-哦好好,下次聊。”
行至楼梯口时,马青云突然转身,道:“我知徐兄看不起我,只是······”看清两人动作,笑着摇头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他们之间,终是难成莫逆!
说不得,自己今日的推心置腹,只会是日后的笑柄。
第60章
徐钰和魏景行面面相觑,甚至还维持着端茶盏的姿势。
只是,茶盏下面是盛茶渣的小木桶。
“他这是······”徐钰收回手将茶盏放下,起身探头看窗外楼下。
魏景行更直接,招手示意小二收拾桌面,重新上茶鼎,还只要了茶叶,佐料一样都没点。
马青云出茶馆,步履匆忙,看着很是着急。
“这是······”徐钰见他拐入主街,“去文昌楼了?”
魏景行袖手靠在窗边,淡淡道:“放榜当日,凡在文昌楼接到喜榜的学子能得一笔不菲的赏银。”
徐钰转头,定定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疑惑,茫然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我只是想看看嫉妒的嘴脸出现在你身上是哪种模样!”
嘶—魏景行咬牙,终究是没忍住,给人一拳。
软软的拳头砸在肩膀处,说是打,也就比挠痒痒力道重一点点而已。
徐钰捉住乱捶的小手,笑得见牙不见眼,“谁家酒楼资助学子是打赏啊,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会嫉妒他?”魏景行挣扎抽手,“我要是能参加科举,他文昌楼就得准备百两纹银的盘缠。”
文昌楼东家很会做买卖,借着给中榜学子资助盘缠的名义,吸引参考学子去文昌楼等喜报,既能维持文昌楼的名声,又借机拉拢学子,这一石二鸟之计可谓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魏景行挣扎着,没能挣脱钳制不说还开始喘气,坐着的人却是稳如泰山,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坐在徐钰怀里。
徐钰先是一愣,继而作出一副登徒子样儿,右手揽在人腰上,左手食指轻点魏景行下巴,笑得流里流气。
“谁家小夫郎长得如此招人疼,来,让哥哥亲香亲香。”
魏景行握拳捶他胸口,正要笑骂几句,突然察觉不对,转头就对上惊诧、好奇,甚至还在憋笑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
徐钰:······
好不容易打听到淮南县中榜学子徐钰所在地,特意赶来送喜报的狗蛋:······
“狗哥,狗哥,作甚哩,徐老爷不在上面吗?”楼下正在楼梯口往上张望的同伴低声道。
狗蛋摇了摇头清醒,回头瞪同伴一眼,挤着笑脸上前,“徐老爷,恭喜恭喜,您榜上有名,排第三哩!”
魏景行赶忙从徐钰腿上跳下来,尴尬的满脸通红,又是拍衣服又是顺头发,落在外人眼中,妥妥的与外男调情被抓包后慌乱到手足无措。
徐钰也就尴尬一瞬,在魏景行跳开时已经恢复如常,闻言起身笑道:“多谢多谢,有劳兄台专门跑一趟。”说着从袖袋中掏出早就备好的碎银递过去。
“应该的应该的,多谢徐老爷,预祝徐老爷院试旗开得胜。”狗蛋接过喜钱,贺喜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出道。
见楼梯口处一少年探头探脑,徐钰招收,“多谢多谢,你也有。”
毛蛋挠着脑袋上前,看看他狗哥,再看看笑意盈盈的徐老爷,干笑着解释:“我跟狗哥一伙儿的,不用给不用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位······”徐钰迟疑道:“苟兄弟,这是你弟弟?”
狗蛋给毛蛋一脚,笑道:“是我弟弟,徐老爷我们一伙儿的,喜钱不用再给了。”说完拽起兄弟胳膊,连拉带拽将人拖下楼。
依依不舍的毛蛋见徐老爷伸手,心下可惜,那碎银得有二两吧!
眼看到一楼,他不舍道:“狗哥,我看徐老爷想给的,他都伸手了。”
“臭毛蛋,你懂个屁!”狗蛋啐他一口,又一掌拍在人后脑勺,“还有,我姓王,不姓狗。”
毛蛋摸着后脑勺嘟囔,“这不是叫习惯了么,你恁着急作甚?”
再磨蹭几下,那二两喜钱不得到手了!
“个没眼力劲儿的,没看徐老爷正忙着么!”想到上楼时见到的情形,狗蛋搔着下巴怪笑:“这徐老爷看着年岁不大,花样倒是多。”
毛蛋一脸兴奋:“什么花样,什么花······”
“咳嗯~咳嗯~”
狗蛋、毛蛋对视一眼,僵硬着不敢回头。
徐钰见两人僵住,伸手道:“喏,毛蛋兄,你的喜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毛蛋正要转头,却被好哥们一把拽住,风一般狂奔出茶馆。
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被撞得差点仰倒,望着两人背影呵斥,“冒冒失失成何体统,撞到客人怎么办?”
此时,恰好又有小子冲进来,一进门环视后对上徐钰、魏景行,直奔过来,噗通跪地上就道喜:“徐老爷大喜,您过府试啦。”
徐钰连忙扶起人,这动不动就跪地磕头的习惯,他真是无福消受。
刚好方才的喜钱还在掌心,顺手塞给了这位小乞儿。
得了喜钱,小乞儿利落起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向外跑去。
而徐钰,被大厅为数不多的茶客包围,各种贺喜恭维。
他和魏景行出茶馆时,额头皆有薄汗!
“徐老爷,恭喜恭喜。”魏景行拱手笑着祝贺。
徐钰拱手回礼,“同喜同喜!”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往租赁的小院去。
也该收拾东西回家啦,院试在八月,下一次出行的目的地就是南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殊不知,关于他俩的传言,已经在茶馆传开。
“那就是徐钰徐老爷,看着年岁不大唉!”
“可不是,不说及冠,这成亲也有些早吧!”
“可那位······”有老者满面难色,羞于启齿。
“是哥儿,应该是徐老爷的书童吧?”
有人摇头,“看着不像。”谁家书童的衣裳跟主子是同一种布料?且观那哥儿与徐老爷亲密无间,说不得······
如是作想的人不在少数,相互对视碰上好友的眼神,瞬间又移开。
”啊哈哈哈,年轻人,还是有才学的年轻人,风流些不是事儿。”
“嗯,有道理,再说那徐老爷生的那般俊俏,多几个通房也正常。”
“啊哈哈哈,就是不知这淮南县人皆如徐老爷这般·····雅致,还是只这徐老爷雅致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还未回到小院,关于他带着通房来参加府试的传言已经飘到文昌楼。
文昌楼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中榜的学子相互道贺,或是约着八月院试一道去往州城,或是举杯高歌,还有那须发皆白的童生跪在文昌楼大堂正壁前跪拜,感谢文昌帝君保佑!
也不知谁先听来说起,一时之间,各桌皆是窃窃私语,交好的学子们相互之间挤眉弄眼。
“哎马兄,听闻你是跟徐钰一同进城,今早还一道喝茶,可是熟络的很?”
马青云摇头,“并不熟悉,只是来府城中途偶遇,他大哥载了我一程。”
“哦这么说来,你跟他大哥熟喽,他家是什么行当,看着也不富裕啊,怎的就早早有通房哥儿了?”
闻言,马青云哑然,想到徐茂曾经提起他弟弟有夫郎陪同,不过······“我并不清楚他的家世,进府城后他大哥就带着车队北上,听说是去看望北关当兵的二弟。”
同桌之人纷纷挑眉,有人嘴快道:“徐钰该不会是用他二哥的军饷来读书考科举吧!”
如果真是这样,带着通房哥儿来府城参加府试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哥儿是作甚的?不就是端茶倒水服侍人的么,带出来充门面也无可厚非!
“你们是不知道,这徐钰,还是风流君子呢!”有人神秘兮兮道,引得其他人争相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兄离开茶馆后,那徐钰和他的通房哥儿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听说报喜的人上去时,两人正搂在一起亲嘴儿呢!”
“啊,真的假的······”
文昌楼一片哗然。
府试排名第三,院试不出意外定是榜上有名,日后妥妥的秀才老爷。
哥儿这种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坏了自己名声······
瞬间,文昌楼在场的学子皆将徐钰从结交名单中划去,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好色之徒,不交也罢!
午正未过,西城半城百姓已经知晓今年府试第三名的淮南县徐钰徐老爷,是个风流人儿。
年岁不大,那档子事儿却是看重的很,带着俊美的通房哥儿一道来考试不说,喜报还未接到两人就打情骂俏,还是在街边茶馆。
这人啊······啧啧啧,沉溺于美色之人,终是难成大事!
“······你说什么?”狗蛋先是茫然,继而炸毛,揪住毛蛋的衣领面目狰狞道:“谁他么乱传的,这不是害咱两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毛蛋疑惑,“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又不是我们说的。”
狗蛋一把甩开他,没好气道:“多用用你的猪脑子,当时送喜报的时候,茶馆二楼也就两三桌,离得还远,说来就你我二人······”
不对,直视徐老爷打情骂俏的就他自己一人,毛蛋当时在楼下。
嘶~狗蛋倒抽一口冷气,不得了啊不得了,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乱传的啊?
苦恼抓头,这是要他命啊,那徐老爷知道有人乱传,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他一个街头小混混,哪里敢得罪未来的秀才老爷啊······
“真是天要亡我!”
狗蛋仰天怒吼,看得毛蛋一愣一愣!
不行,他必须得行动,不能任人宰割,狗蛋指使道:“去,打听清楚徐老爷在哪个客栈落脚。”
毛蛋发动自己的小弟们,全城打听徐钰的落脚之处时,徐家租住的小院,烟囱青烟袅袅。
榜上有名,虽不是头名,但也在前三,徐钰很是满足,家有喜事当然得庆祝一番啦!
回家的中途,两人改道去往草市,买了鲜菜鲜肉,返回时,又将渔夫仅剩的两条小草鱼包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很想吃松鼠桂鱼,可惜做工复杂,今儿还有外人,只得退而求其次。
“都烩了吧,让王伯他们也尝尝。”
徐钰自是无异议,倒是两位镖师,见小东家又下厨,一人劈柴一人出门买水。
小东家也不知是年岁小还是怎的,好吃嘴的很。
打从心底说,做的饭食确实好吃,就是费水费柴火。
这小院儿又没井,只能叫水夫来送水。
王镖师打开院门出去时,见巷子不远处一小子溜溜达达往出走,只以为是行走的路人,没在意。
可是当他带着水夫回来时,老远就看见人趴在院门上偷窥。
不动声色帮水夫推车,低低提醒道:“别出声,就当往别家去。”
听见巷子的响动,狗蛋吓一跳,回头见是水夫,没当回事儿,继续趴门缝上瞧。
待身后的响动越来越近时,转身看去,想看看水夫往哪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转头不要紧,一转头吓一跳!
看清水车旁边的人,连忙拔腿往巷子深处跑。
可惜,他再快也不及有点拳脚功夫的镖师,何况还有水夫帮忙拦人。
王镖师揪住“小贼”的衣领,右手握着小贼的右手一拉一扭,咔嚓一声,惨叫响彻深巷。
“嗷~”狗蛋惨叫着顺着扭胳膊的力道软倒,哭道:“我,我没干什么。”
“你个贼娃子,没干什么趴我家门上作甚?”王镖师不理会痛哭流涕的人,提着衣领将人往自家院子提。
徐钰也听到了惨叫声,他正忙得脚后跟不沾地,魏景行倒是蹿出院子看热闹。
这一瞧,哎哟,直接乐出来。
瞧见”熟人”,狗蛋好似看见了救难救苦的观世音,伸着左手道:“这位老爷,我不是偷东西,我是来找徐老爷的。”
“胡说!”王镖师大喝一声,将人丢在院子审问:“说,谁派你来的,准备下毒还是放火?”
有些名次靠后的童生,担心自己院试不能过,就早早朝名次靠前的同科下黑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才刚放榜,就有人找上门,王镖师很难不怀疑是有人想谋害小东家。
“我真不是。”狗蛋用完好的左手拍地,哭得稀里哗啦,完全不像十六七的大小伙。
徐钰听见响动,有心想出门瞧瞧,实在是手上忙不开,只得大声道:“景行,谁啊,怎么了?”
魏景行瞅着委屈巴巴的人,道:“起来,不是要见徐老爷么,走吧。”
狗蛋站在灶房门口,看着烟气缭绕中的人影,很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镖师推他一把,恶狠狠道:“见我们小东家作甚,还不快说。”
徐钰忙里偷闲抬头看去,见是他,迟疑道:“苟兄弟?”
“我,我不姓狗,我姓王。”王狗蛋期期艾艾上前。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高马大的王镖师拦住。
看着凶神恶煞的汉子,狗蛋噗通一声跪地上求饶:“徐老爷,真不是我乱传的,我也不知为什么就······”
灶房里的三人满头雾水,院中往水缸添水的两人亦是齐齐停手,好奇地探头往屋内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上前,打量跪地语无伦次之人后道:“外面都是些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嘎—”正闷头哭诉解释的人一哽,抬头看去。
见三脸茫然,狗蛋试探道:“徐老爷,您真不知道?”
王镖师脚尖碾地,大有“再废话吃老子一脚”的架势。
狗蛋连忙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道来,末了心有戚戚道:“徐老爷,您相信我,真不是我传的。”
徐钰将扑腾挣扎的成人巴掌大的草鱼扔菜墩子上,手起刀落,活蹦乱跳的鱼儿瞬间没了动静。
狗蛋就见飞刀残影,只鱼鳞簌簌而落,打了个抖,直觉一个不妙,那杀鱼的刀就能落在他脖子上。
缩着脖子跪在一边,心下琢磨该如何让人相信。
处理完两条鱼,得了大半碗鱼片,徐钰将刀扎在菜墩上,放调料腌鱼肉的间隙,笑道:“那是谁传的?”
狗蛋闭眼咬牙,徐老爷只是来府城考试,日后来不来二趟都不好说,可他是要在府城过活的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本想着糊弄过去,现在看来,还得是供出人才能脱身。
见他脸上汗如雨下,魏景行袖手坐在烧火墩上,幽幽道:“呵还说不是你······”
“真不是我。”狗蛋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说说是谁?”
见他闭口不谈,魏景行握住一婴儿手臂粗细的柴棍“啪”一声折断,塞进灶膛,阴阳怪气道:“这徐老爷看着年岁不大,花样倒是多。”
狗蛋心虚地缩脖子,这是他的原话,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这下是彻底说不清了。
他臊眉耷眼,左手还摸了摸后颈,这徐老爷的通······额同伴,看着瘦弱,折断那柴棍竟是毫不费力,他,他的狗命今儿还有得救吗?
来之前是想着给人解释清楚不闹误会,现在,狗蛋心里只一个念想,保狗命要紧,他还没光宗耀祖传宗接代呢,狗命不能折在这儿!
徐钰拿出铁勺,倒入大半勺素油递过去,“帮我烧油。”
魏景行不接,袖手起身拍打衣服,那做派,比之大爷的区别也就是大爷翘腿坐正堂,他在灶房。
徐钰无奈摇头,笑着坐烧火凳墩上,自己烧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状,狗蛋直接瘫在地上,心里已经将乱传是非之人的祖宗问候了八百遍。
一个个眼瞎嘴毒,这哪是通房哟,徐老爷是人通房还差不多,谁家通房敢给主子撂脸子啊?谁家主子亲手烧火做饭呀?
将勺子架在灶膛的柴火上,徐钰才道:“王兄弟,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郎,我们已成亲多年。”
狗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接下来的话,更是砸得他晕头转向。
“淮南县距离府城远,你们可能都不大知道,我是入赘魏家,那年我六岁······”
狗蛋是扶着门框出来的,心里直接骂娘,“麻蛋,个个自诩读书人有见识,有见识个屁,人那是正经夫夫。”
握拳时,掌心被扎,他抬手看着碎银,复又欣喜,“也算是没白来。”不仅洗清嫌疑还得了赏银,他被那起子传瞎话的老东西气到的心得到了抚慰。
只是······摸着虽已经扭正但感觉不大好的右胳膊,狗蛋心里再次问候祖宗。
这群老东西,怎么还不入土呢?不上山他们这帮混混吃不了席也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祸害他,亏得徐老爷深明大义,不然,就只他在茶馆说得那话······
狗蛋摇头晃脑出巷子,琢磨着如何给老东西一些“礼物”,也向徐老爷表表心,毕竟能面不红耳不赤说出自己入赘的人,肯定不一般!
趁着现在人还未发迹表忠心拉关系,说不得日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家饭桌上,气氛却不大好。
尤其是魏景行,脸黑的能当墨用。
徐钰给他夹菜,“别气啦,王兄答应帮我们解释······”
“有屁用!”魏景行晦气道:“还府城呢,一个个比土包子还没见识!”
参加府试带着夫郎怎么啦?
大魏哪条律法规定夫郎不能陪夫君考试啦?
真是少见多怪!
现在传他是通房,王狗蛋解释后立马能换成徐钰吃软发,解不解释有何用,总归是见不得他们好呗!
魏景行恼火至极,将筷子拍桌上,起身道:“这群没见识还碎嘴子的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徐钰哑然,这······这些年,他头一次见魏景行如此真心实意的恼怒,真是天下红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是说以往魏景行不生气,只是以往他都憋在心里,不是杀鸡宰兔,就是背后暗戳戳使坏,今儿还是第一次明晃晃气恼到想直接揍人。
“好啦好啦,他们说我就说我吧,我才不怕被说呢,又不会掉肉!”徐钰起身拍着他脊背,拉人坐下,温声道:“说说也好,免得有人想给我做媒。”
他可是从没有当陈世美的心哦,那些觊觎他的人也别来沾边!
见他不温不怒,一点都不伤心,魏景行更气,瞪人怒道:“没骨气,咱们是小地方来的就能由人这样欺负?府城还有没有王法?”
这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徐钰挠脸,“那······我们半夜去传流言的人家扮鬼报仇?”
“噗~”见他满脸认真,魏景行被逗笑,拿起筷子道:“罢了罢了,不跟一帮老东西一般见识,吃饭吃饭。”
再不吃,这一大桌菜要凉了。
徐钰暗暗擦汗,心里嘀咕:没想到这人竟是对名分这么看重,日后出门在外,他还是先给别人介绍清楚为好,免得又无事生非。
府城这帮老掉牙的老登也是闲得慌,喝个茶的功夫也能八卦到他身上,真是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还是一帮没了牙的老奇葩!
第61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打算收拾行礼早早回家,因着流言一事,归期推迟。
无他,这一茬在魏景行这里很是过不去。
当天下晌,一个人出去了一趟。
徐钰本打算陪同,被无情拒绝。
有心想暗自跟着,可两人同吃同住五六年,对方一个眼神都能秒懂,岂能不知对方心思!
魏景行站在院子门口,头都未回,“不准跟着。”
只四个字,徐钰彻底歇了跟踪的心思,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警告。
若是答应不跟却食言,后果并非指责翻脸,而是信任坍塌。
他趴着门框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要干什么我陪你。”言外之意,你做任何事我都不阻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魏景行回头笑道:“晚上我要吃团子,芝麻馅儿的。”
“好、好吧!”徐钰失望,但听他说想吃元宵,心里的担忧去了些。
这个时代,吃元宵的人不多,皆因糯米稀罕,寻常人家也只是正月十五买几个元宵煮一锅,一家人分食。
目送魏景行的背影消失在巷子转角,徐钰追出院子,看了看,索性直接出门。
元宵要用糯米粉,他得出去买些,也不知这西城有没有专卖元宵的铺子。
魏景行回来时,夕辉满院,甜香诱人。
就着熟悉的香甜深吸一口气,抬脚往灶房去。
徐钰正咬开一颗元宵尝,即便很是小心,还是被烫得斯哈,哈着气倒腾口中的元宵,一转头就对上笑盈盈的眼睛。
将勺子递过去,边斯哈边道:“嘶,尝,一个。”
为了配元宵吃,他特意买了一罐酒糟,锅中碎米上下起伏,圆滚滚的团子聚在锅边你推我挤好不热闹。
魏景行净手后捞起一颗,吹了吹,刚咬下去就皱眉看着半锅团子。
徐钰凑过去一看,笑道:“府城有专卖团子的,我买了些尝尝他们的馅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皱眉吃完,拿了小碗给自己捞。
见他舀起元宵左看右看,不满意的又扔回锅里,徐钰调侃:“你干脆脱了鞋跳进去挑。”
魏景行冷哼,将勺子递过去。
徐钰乖乖接过勺子帮人挑,这人也不知什么毛病,喜欢吃元宵却是不喜欢吃外面买的。
他边挑边絮叨:“买回来的有豆沙馅儿,要不要尝一颗?”
“不要!”
晚饭,主食就是酒糟团子,配菜很丰富。
从食肆带回来的米皮,还有府城的特色吃食——酱肉,凉拌干菜。
吃着香甜的芝麻馅元宵,徐钰不由想念花生馅,“还有一种豆类做团子馅儿也好吃,可惜现在吃不到。”
“为何?”
“那种豆子现在应该在海······边哪个山旮旯吧。”
魏景行眉眼未动,“以后见不着面的吃食就不要说了,又吃不到,尽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叭,不说就不说。
见魏景行对他偶尔莫名其妙的言行习以为常,徐钰心底的警惕防线不断降低,看着对眉眼清俊之人,好奇道:“下晌干嘛去了,不能跟我说吗?”
“就出去转了转。”
嘁,徐钰才不信,不过他也没刨根问底,“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明日或者后日退房回家。”
“不回去了!”
“啊—”徐钰惊诧,“不回家?留在府城作甚?再说魏叔叔温叔叔我爹娘他们都惦记着我们呢!”
“我们不回家,直接去州城,明儿就出发。”魏景行神色清淡的好似在说明早吃馒头。
徐钰不解,“为什么要这早去州城啊?”
“我想去看看。”魏景行慢条斯理擦着嘴角,道:“回家用十天半个月,在家待不了多久又要出发往州城去,还不如直接去州城,院试结束再回家。”
徐钰不大乐意,主要担心家里人担忧,道:“可我想回家看看。”
“再说咱们的路引只到府城,而且我们要去州城也得先给家里送信吧!”
魏景行早就准备好,“路引办好了,信今晚写明儿就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去办路引啦,可我现在不想去州城。”徐钰惊讶后依然坚持。
两人因着行程产生分歧,晚上的卧谈会都取消了。
徐钰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结果,大清早魏景行比他醒的还早,窗外灰蒙蒙,天色都未彻底亮就起床。
“啊,我不要去州城,我要回家。”他在床上撒泼打滚。
魏景行不理他,直接将打包好的行礼提出屋子,院里叮铃哐啷。
徐钰趴窗户上看时,见两位镖师正在往马车上装行李,大惊:“怎么都走啊?”
“小东家,魏公子说直接去州城,早饭都在外面吃呢。”王镖师挠头道。
虽然他是东家请的护卫,东家在时他听东家的,东家不在,小东家与魏公子之间,他听魏公子的。
倒不是他看碟下菜,而是小东家与魏公子之间,着实难评。
虽小东家是主子,可魏公子一个冷眼,小东家就像被猫叼了舌头,最后做主的还是魏公子,如此一来,他何必多此一举听小东家的瞎跑白干!
魏景行很是着急,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收拾妥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色大亮之时,马车驶出小院。
徐钰敲响隔壁人家的院门,那是他们的房东一家。
距离契书上所定的交房时日还有几天,徐钰没扯皮,直接还了钥匙,房东查看院子后放行。
沉睡一夜的府城还未彻底苏醒,街上行人寥寥,倒是巷子里车轱辘声不断。
夜香夫拉着大木桶挨家挨户收夜香,水夫推着水车送水,车架吱呦吱呦的呻吟着。
徐钰牵着缰绳,魏景行坐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马鞭,两位镖师骑马跟在车旁。
一看就知是远行之人,街上的人都习以为常。
出门采买的婆子小厮,整晚混在花街柳巷才准备回家的醉汉,还有那挑着担急匆匆往草市去的菜农······与马车擦肩而过。
远远见文昌楼大门紧闭,魏景行心中舒了一口气,却还是祈祷着不要碰见认识的人。
眼看就要路过,他正准备松一口气,“吱呀一声,文昌楼的正门被打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余光瞥见不算熟的人,魏景行挥舞马鞭,可惜,马儿还没来得及加速,徐钰已经扯住缰绳。
无他,马青云正从文昌楼出来,正和他打招呼呢。
“徐兄,你这是······”
马车停下,魏景行闭眼,不过一瞬睁眼转头回道:“回乡,学兄可要一起?”
马青云笑着摇头,“我暂且不回。”说罢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诧异道:“哎,知府大人今日于文昌楼宴请中榜学子,马兄难道没接到宴帖?”
闻言,魏景行暗暗咬牙,徐钰却是愣怔,待看清他眼中的幸灾乐祸,淡笑道:“并无,我还要赶路,就此别过。”说罢拱手拜别。
不等人回应,牵住缰绳一甩,长喝“驾~”
马儿复又前行,不过两息,道貌岸然之人彻底消失在余光的视野之中。
马青云望着远去的马车哂笑,嗤,看你还能骄傲到几时!
“马公子,可是要出门?”正准备擦门窗的小二见马童生站在门口处挡住路,不由出声问道。
马青云脸上哂笑落下,回头淡漠道:“并不,今日知府大人设宴,门窗座椅都擦干净些,勿要怠慢了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出门站在台阶下审视牌匾,小二们面面相觑,一人抬起抹布示意后,几人才散开自去忙碌。
待楼下洒扫结束,往楼上雅间时,有人低低道:“牛气个锤子,要不是东家看重,哪轮到他吆五喝六。”
“噤声,好好干活就是。”另一人提醒道。
其他人虽未说话,心思想来也是一样的,对那位耀武扬威的马学子并不是很待见。
知府设宴,文昌楼上至东家下至小二皆是战战兢兢,唯恐招待不周。
而被邀请的学子们亦是奉命惟谨,早早就到达酒楼等待知府大人驾临。
宴会定于午正开席,巳时学子们就已经陆陆续续到达。
而文昌楼临近的茶馆食肆亦是人满为患。
隔窗望着街上步履匆匆的学子,有老者感慨:“今次这科童生老爷也是幸运哦,若是往年,哪能有这多人上榜。”
读书非易事,笔墨纸砚书籍贵暂且不说,有些书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更何论州城大家族子弟个个出身名门,家学渊源不说,还拜大儒名士为师。
往年府试院试皆在州城考,榜上泰半是州城大家子弟,能入榜的地方学子寥若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年却是不同,新设府城,只梁州就分设三府,地方学子于府城参考,少了州城世家子弟竞争,榜上出身寻常的学子与以往比多了一番不止。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也不知我们这位鲜少出府衙的知府大人何等英姿,入城上任当日,我竟是没看到。”
“老夫倒是有幸远远见过一面。”另一老者抚须浅笑,望着同桌之人促狭道:“比老兄你更显精神矍铄!”
“哈哈,老夫已经是土埋到脖子根的人,哪能跟知府大人相提并论。”
茶馆内哄笑一堂。
不过,在座之人皆知晓,他们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知府大人有些年纪了!
无独有偶,这厢,徐钰也在好奇知府大人。
只是,他的关注点却是不一样。
出了西城往南郑去的官道,可并行四辆寻常马车,路面夯得非常紧实,甚至有些地方因长期踩踏磨得锃亮。
远山苍翠,官道蜿蜒,一辆马车疾驰前行,穿梭在树荫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方知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徐钰喃喃,好似自言自语,又似发问。
一旁眯眼小憩的魏景行睁眼,望着前方道:“怎么,还惦记着知府的宴席呢?”
徐钰撇嘴不屑,“我又不是没吃过好席面!”哪就为了那一顿饭巴巴的念着!
“我也不知,不过想来趾高气昂、踩低捧高、刚愎自负是差不离的。”
“你怎么知道就差不离了,又没见过人?”徐钰笑。
“哼!”魏景行冷哼,听风就是雨的人,不过尔尔!
不给自己身旁这人送宴帖,不就是听信传言觉得没必要,亦或是打心底瞧不起,不想见罢了!
只是,身为一府之主,耳食不化,想来也是难堪大任。
见他气闷,徐钰宽慰道:“别气了,不请就不请,请了我还不想去呢。”
要是请他,他定是要带魏景行一道,彼时,那些所谓的同科不是调笑就是挪耶,他自己倒是能插诨打科,可哪就能让魏景行受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不去,别人又觉得他恃才傲物,都敢落知府大人的面子,恐怕又是满城风雨。
所以,没请才好呢!
他只是好奇,知府大人是单单没请他,还是也有其他人跟他一样?
他淡然自若,魏景行心里却是已经将那马青云骂了八百回。
本来他还没想着早早去州城,得知知府大人设宴,联想到自家这位“带通房”的参考学子没收到请帖,就已经明白知府大人的心思。
轻视是一回事儿,更重要的当着今次所有参考学子的面明晃晃表示自己对徐钰的不喜,这就难免让其他人多想。
同科是竞争对手,亦是未来官场的人脉,而一城之主明确表示对下辖地方某位学子的厌恶,那这学子于同科这一块的人脉关系基本是断了。
徐钰,只怕还不知晓其中深意呢!
魏景行心下可惜,这人是当官的料,若能入仕为官,定能造福一方百姓,日后说不得是朝中肱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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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没能听到身边人说话,徐钰余光瞥去,见人低沉,期盼道:“也不知州城有什么特色,方不方便带回家?”
闻言,马车旁的王镖师笑说:“有,州城一家锅盔很是有名,久放不坏,我们走镖路过州城都会去买,只是很少买到。”
“其他的呢?”
“吃食还有蒸盆子、浆水面、吊罐肉······”
徐钰可谓是一路吸溜着口水行至州城。
南郑在前朝时期就是州城,虽本地好些世家已将家族势力转移至长安,可留下的旁支庶出依然是本地的地头蛇。
临进城前,徐钰做了详细的计划,还特意叮嘱小心谨慎低调行事。
只是,在进城门那一刻,他的所有计划都化为泡影。
州城城防很是严格,凡外来者,查户籍路引不说,还仔细盘缠车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城门口排队的车队宛如长龙。
见魏景行烦躁不已,徐钰爬进马车帮忙扇风,“快了快了,再有两刻钟就能进城,进去我们直接去客栈。”
魏景行这几日身子不舒坦,又逢天气越发炎热,心情暴躁的很。
徐钰体谅他,也心疼他大热天陪自己出远门,但是身子不舒坦这事儿,确实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仔细照顾,力求妥帖。
魏景行坐起身,掀开车帘看了看,靠在车壁上发呆。
待马车再次摇晃时,出了车厢。
徐钰也没在意,只稳稳拽着缰绳,以防惊马翻车。
眼看检查到自己,徐钰转头道:“拿户籍给守卫哥哥们。”
魏景行双手环胸不理会他,皱眉满脸不耐烦道:“有什么好查的,你一个来参加院试的童生老爷还能是逃犯贼子不成?”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城门处全场一静,众人哑然后便是疑惑惊奇,这是谁家的二愣子,竟是敢呛城门守卫?
徐钰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站岗士兵的长枪已经搭在他脖子上。
王镖师心里暗暗叫苦,忙不迭地牵马上前解释,“守卫大人,我家公子来参加八月的院试,此前从未出过我们淮南县,不知晓州城的规矩,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说着满脸堆笑地递上自己的钱袋,“扰大人办差是我们的不是,我家公子年少不知事,还望大人不要计较。”
守卫士兵不为所动,检查户籍路引的士兵却是挑眉道:“你家公子亲自赶车?”明摆着不信。
王镖师苦着脸解释:“东家是农户,用不起小厮仆妇,我俩还是东家担心公子赶考路上不安全才请的镖师,大人您看这是我们的户籍路引。”
魏景行仰着头用鼻孔看人,在护卫看来时还特意冷哼一声。
徐钰敢保证,护卫大哥要是没听到就是聋子,未免再生事端,他将人推进马车。
自己拿了户籍路引,舔着笑脸跳下马车递过去,“大人,我弟弟不懂事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赔不是,我是参加今科院试的学子徐钰,祖籍西城府淮南县长柳村,这是我跟弟弟的户籍路引,您看看”
护卫哂笑着抽过他手里的户籍路引,见路引是从西城府到州城,不怀好意道:“怎地,考完府试迫不及待想当秀才老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子不才,榜上有名,也是想着早点来见识见识州城的风光,这才在府城办了路引。”徐钰继续赔笑。
见他态度不错,守卫将户籍路引丢了过去,“小子,提醒你一句,州城可不是你们村那巴掌大的地儿,街上丢一个铜板砸中十人,有七个就是你们惹不起的。”
徐钰接住丢来的东西,赔笑道:“是是是,多谢大人提醒。”
见他还不恼,守卫来了兴致,“你倒还是不错,就是你这弟弟,你们不是一家吧?”姓氏都不一样。
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魏景行怒目而视,大声道:“我夫君现在是童生,日后是秀才老爷、举人老爷。”满脸“尔等贱民不配与我说话”的高傲,看着很是欠揍!
“嗤!”守卫冷笑着挥手示意放行。
徐钰连忙跳上马车,因着他们,城门口已经出现拥堵,再不走就得挨骂了。
一行人进城门,徐钰对王镖师道:“王伯,你的钱袋有多少钱,到客栈我补给你。”
“到客栈再说,只是······”王镖师满面难色,若是寻常住客栈倒是没什么。小东家和魏公子住上等客房或中等客房,他们住大通铺,不会有问题。
可现在······他回望城门处,赶马往前走了几步低低道:“别看城门护卫官不大,可都是有关系的人,今儿得罪他们,咱们住店保不齐没人敢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徐钰张大嘴巴,伸头看城门口处,那些守卫还在检查,不敢相信道:“他们这么牛?”
王镖师点头,岂止是牛,说不定家里就有在朝为官的人呢!
“那我们怎么办?”徐钰抓了抓手,“租院子住?”
“只能如此。”看着小东家稚嫩的脸庞,王镖师没忍心说实话。
照他们这情形,好院子能租到也住不长久,大概最后只能住北城。
租院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的,再说,守卫们想找他们麻烦也得下班后,徐钰想找个客栈先住一晚。
没走几步,就被一人拦住。
“客官远道而来,可是要住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没说话,看向王镖师。
王镖师打马上前,下马拱手道:“是的,我家公子要参加八月的院试得长住,兄弟这边可有合适的住处?”
牙人拱手回礼后,伸胳膊示意,“若是不嫌弃,几位赏脸到这边茶棚歇一歇,是住客栈还是租小院,我给几位合计合计。”
“行,兄弟如何称呼······”王镖师与牙人寒暄上。
“这是牙人,州城来往的人多,好些牙人会在城门口揽活,这种帮我们牵线定客栈可以挣脚钱,若是咱们租他牵线的院子,那牙佣可就高了!”
徐钰转头,看着给他解释的魏景行道:“刚才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心情不好。”
见他不想多说,徐钰没再追问,大街上人来人往,住宿还没定下,不是问话的时候。
倒是与牙人商量好上前来请示的王镖师,闻言暗道:心情不好就拿守卫撒气啊,公子你可真会挑事儿呢!”
“小东家,那位是至诚牙行的孔牙人,我们若是住客栈,他能帮着介绍实惠的,我们不用出牙佣,若是租院子,他手里有房源,我们可以直接去看。”
徐钰挠了挠下巴,抬头看天色后道:“茶棚不去了,找个实惠些的食肆,我们边吃边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四人风尘仆仆,神色皆不大精神,孔牙人就近选了临街的小面馆,汤面干面都有,顶饱还实惠。
坐在面馆等上菜,见牙人与王镖师相谈甚欢,徐钰暗自感慨:大魏王朝的中介经济发展的还真不赖!
王镖师瞅了瞅邻桌的徐钰,给孔牙人续茶后斟酌道:“孔老弟,你看,有这么个事儿,你帮老哥合计合计”
孔牙人接过茶,朗笑道:“王兄客气了,咱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您尽管开口。”
得知几人方才进城门时得罪了守卫,孔牙人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早知道······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今儿好不容易开张,却是个棘手活计!
第62章
孔牙人沉吟后,问道:“缘何与城门守卫起冲突?”
王镖师笑着摇头,看向徐钰身旁的魏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察觉,回头瞪人一眼,还对着孔牙人冷哼,傲气的很。
见状,王镖师苦笑。
孔牙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给出个理解同情的眼神,举茶盏示意。
面食上桌后,徐钰帮魏景行拌好才递过去,“你先吃,吃不完我吃。”
见他还掏出帕子帮忙擦筷子,孔牙人心里暗自摇头,觉得今儿这单买卖不大成。
没成想,饭后徐钰直接问他手里的房源。
徐钰根本没想住客栈,一则他们住的时间长,三四个月,住客栈自己做个吃食都不方便,再说这都已经得罪了守卫,若是人真找上门,在自家院子好解决。
孔牙人斟酌后将手里合适的房源一一介绍,“一个小院独门独户,租金贵,每月得三两五百文,不过院子整齐,水井马棚都有,距离贡院就一条街,离州城书院也近。”
“还有一家,不是独院,只三间厢房出租,到时候做饭什么的可用主家灶房,这个屋子与上一个在一条巷子。”
“其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他介绍,徐钰就知道,这孔牙人经手的买卖定不会少。
看这介绍的院子,知晓他们是来参加院试的,最先介绍的都是离贡院近的,其余几个虽距离贡院有些距离,但价格实惠,房间数量也符合他们人数。
给的选项这般充足,想不从他手里租房都难!
徐钰与魏景行对视后道:“方便看房不?”
“方便方便,若是客官心里没个准头,咱们就从距离贡院最近的那几处看起。”孔牙人殷勤道,他着实是没想到这行人还真准备看房。
不是他自吹自擂,就他介绍的这几处,若这行人真想租房,总有一处能让他们满意。
徐钰只看了三处,不是他不想看,而是剩下的没必要再跑。
最好的院子就是最先介绍的,也是最先看的,独门独户小院,正房三间东厢房三间,马棚柴棚在西面,院子还有一棵桂花树,树下就是水井。
原本是州城书院夫子一家在住,夫子年纪大了,辞任回乡,房子空下来。
孔牙人见他对第一个院子很满意,道:“那院子文昌运旺,老夫子的孙子今年头次参见童子试,县试得了头名,若不是他年岁小,老夫子也不会拦着孙子不让参加府试院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没接话,看着人来人往的州城大街,笑道:“那个院子我确实满意,不过我家是农户,这租金,······”
孔牙人只笑着点头,却是不接话。
徐钰直接道:“是这,若是你能从中帮忙说项,租金降到三两,我额外补你五百文牙佣。”
孔牙人依然不接话茬,只道:“那房子位置好,再过个把月租金还得涨。”
再过一两个月,参加院试的学子来州城,这租金可不得涨么!
魏景行上前,不耐烦道:“先找个客栈落脚,院子慢慢找,我累了。”
徐钰对孔牙人歉意一笑,拉着魏景行往马车处走,“你先上马车坐着等,我们快谈好了。”
“找房子又不急,明日后日找不行非得今日找?”魏景行气恼。
孔牙人见徐钰好声好气安慰人,将人塞进马车,主动上前道:“是这,我与屋主打交道好些年头了,他为人我清楚,倘无意外租金能降,至于降多少我却是拿不准,不如几位先行回小院歇息,我走一趟问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满脸歉意,却也感激道:“麻烦你走这一趟了,我让王伯跟着,若是可以,今儿定下来,我陪着我家这位先行去客栈歇息。”
最后,还是王镖师跟着孔牙人走。
徐钰趁机塞给他一个荷包,眼神示意,若是可以直接签契。
“王伯,我们先往主街走走,到时候你来主街找我们。”魏景行掀开车帘道。
目送马车走远,孔牙人笑道:“你家这位小主子着实气派,看着不像农户出身。”
“唉,那是小东家的夫郎,平日里不这样的,今日也不知为何······”王镖师也是很无奈,总觉得今儿魏公子好像被下了降头!
“估计是见你的小东家要考秀才,高兴的吧。”孔牙人道,心里却是嘀咕:说不得就是小人得志耀武扬威呢!
只是,这院试还没考呢,就这般张扬······他摇着头,小地方小门小户出身就是没见识。
如是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带着人往牙行去。
且说徐钰魏景行,到主街找了一家茶楼,坐在临窗的位置喝茶。
此时,午时刚过,正是茶楼冷清之际。
徐钰点了茶叶红枣石蜜,对小二道:“茶鼎就用客人惯用的甜口茶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好嘞,您二位稍等。”小二朗声应话后利落下楼。
见魏景行眉头轻拢,神色蔫哒哒,徐钰安慰道:“喝点红枣石蜜茶应该会好点,要不明儿找个大夫给你开几幅中药?”
话落,就迎来魏景行一记大白眼,“我不渴苦不拉几的药。”
“好好好,我喝我喝。”徐钰赔笑。
魏景行趴在桌上看向窗外的天空,心里很是惆怅。
这么傻,以后在官场上还不得被坑死啊!
徐钰不知他在担心自己,只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待茶具上来,急忙着手煮茶。
闻了闻茶鼎,没闻到煮过花椒大葱等的异味,笑问:“你家可有茶点?”
“有有有,看客官您想吃······”
徐钰又加了两道点心,咸口的芝麻饼和微甜的雪花酥。
只是,茶点才上桌,甚至茶都还没沸,王镖师的身影就出现在街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坐直身子,探头看了看,喜滋滋道:”看来王伯定好院子了。”
徐钰探头看去,见人脚步轻盈左右四看,连忙挥手。
王镖师看清窗口挥手的人,笑着握拳示意。
租契签好了,他们有落脚之处了!
最关键的是,未免日后守卫找麻烦逼房东赶他们走,他使了个心眼,在契书上加了一句,“承租期内,屋主不得毁约,否则返还全部租金且赔偿租客五成租金。”
孔牙人当然知晓他为何要多添加这一句,未免屋主生气,笑着调侃:“你们这是被赶怕了啊,我们州城人很讲信用,与那些眼皮子浅不讲理的人可不一样。”
“罢了罢了,就这一次,看你把我陈哥想成什么人了,日后你们家公子来乡试再租这院子,可不能这么签了啊!”
撮合着两人签字画押,心里却是摇头,这小地方来的还真是······
城门守卫要想找人麻烦,尤其是参考学子的麻烦,何须费工夫从屋主处下手。
只街上行走,就有上百种法子让你不能参加考试。
不过,那小夫郎也太傲气了些,早早吃点苦头认清现实总比日后栽大跟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是作想,孔牙人便没提醒,签字画押后同两人一道出门,他还要赶在下衙前去户司书吏处登记,登记后,这单牙佣就能装入他口袋了。
王镖师为着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还向徐钰表功。
徐钰当然高兴,查看契书后,招呼道:“王伯坐下吃茶,吃完我们就回去。”
魏景行心里却是哂笑,那牙人岂能不知王伯此举深意,不过,于他的计划并无影响。
在州城有了落脚处,了了一桩心事,连吃茶都多了份悠闲,四人在茶楼消磨了一个时辰。
下晌到小院收拾行李,赶在太阳落山前收拾妥当。
徐钰惊觉忘记买菜,看着天色道:“要不出去买点带回来吃?”
“州城有夜市,我要逛夜市。”
徐钰讶然,“州城有夜市?你怎么知道?”
魏景行在衣柜翻找,只声音传出,“听说的啊,王伯不是说他们来州城经常晚上去西市吃烤肉么。”
徐钰挠耳朵,王伯是说过,不过当吃他忙着流口水,没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魏景行翻出从未穿过硬被温叔叔塞包袱里的锦衫,无奈挠头,“逛个夜市,没必要换衣服!”
尤其是这锦衫乃华锦所缝,流光潋滟,放在村里,那就是花里胡哨,在州城虽不显眼,可晚上穿着逛夜市,堪比行走的荧光灯!
他不想引人注目啊,今天在城门口已经够高调了。
魏景行非是不听,且不只他自己换,也要求徐钰换。
两人出门时,正在柴棚马棚忙碌的两位镖师惊讶瞪眼,“小东家,你们这是······”
打扮的如此显眼,是去准备逛花楼吗?
哪有逛花楼待夫郎的?
并非两人想歪,而是他们在外护镖,若是主顾这般打扮夜间出门,那必是游画舫上花楼。
“我们去夜市逛逛,忙完了你们在附近找个食肆吃饭,晚上我们带烤肉回来。”
目送两人手拉手出门,两位镖师久久没能回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乖乖,小东家和魏公子真像神仙座下的仙童!”
“就是魏公子这几日脾气不大好,活似吃了炮杖。”
“阿嚏~阿嚏~”魏景行连打两个喷嚏,揉着鼻尖左顾右盼。
徐钰担心道:“是不是刚才换衣服风寒了,要不我们买点吃食回去吧,明晚再逛。”
“我哪有风寒,不过是被风呛到而已,快走。”魏景行不耐烦他婆婆妈妈,抓住人手往西市方向跑。
“慢点慢点,小心撞到人。”
西市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各种香味交织。
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
徐钰早忘了穿得太花哨的羞耻,拉着魏景行穿梭在人群中。
两人停留最多的就是吃食摊子,待找见烤肉摊时,兴奋地直欢呼。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入了有心之人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3章
时下烤肉并非叫烤肉,名曰脯炙、腩炙。
而且外面卖的烤肉多为烤丸子,烤扦也不是独扦,而是双扦叉,鸡肉、鸭肉、猪肉等剁成肉泥,和葱白碎、盐、豉油、花椒粉、茱萸粉等,搓成大肉丸串好。
羊肉、鹿肉等会切片烤,也有烤羊肝、猪肝。
两人循着香味找到的烤肉摊,不如说是烤肉店,临街的空地上一边摆桌椅,一边是长方形大炭盆,店门大敞,不时有食客进出。
伙计们拿着大大的双扦叉,不时翻面,路人甚至都能瞧见肉丸上欲掉不掉的油珠。
徐钰闻了闻,道:“这个肉丸大的很,估计吃一两个就撑了。”
“那我们先吃别的。”魏景行从善如流。
两人吃了八和齑ji,喝了热乎乎的莼菜汤,甚至,徐钰见到了形若寿司的吃食。
“那是什么?”
魏景行顺着他的示意看去,笑道:“那是鱼鲊zha。”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好奇,“也不知什么味儿,要不尝尝?”
魏景行不大想吃,这是南边的吃食,淮南县都见不到,他也是前世跟随徐钰去府城才吃过一回,只是那味道,他着实不大习惯,而且吃完容易往后跑。
徐钰却是迫不得已,拉着人走过去,人还未走近先闻到一股腌制食物特有的酸味。
“小兄弟来一份,西城牛家鱼鲊,很是有名的。”摊主热情招呼。
徐钰凑近看,才发现外面包裹的菜叶是荷叶,道:“这一份多少钱?”
“八文,小兄弟来一份就够了。”
八文,不算便宜,毕竟一碗素面也才十二文。
徐钰买了两份,见魏景行摇头不接,他干脆自己坐在摊子旁边的小杌子上吃。
只一口,便瞪大眼睛,闻着有发酵后的酸味,吃着却是鲜咸中微微带甜,鱼骨酥软,因着以荷叶包裹,又带有淡淡荷香。
“来尝尝,好吃的。”
魏景行见他缩在小小的杌子上两颊鼓鼓,如松鼠一般,笑道:“我要吃了你别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虎头蛇尾的一句,徐钰不大明白,笑着起身,“你不吃才会后悔呢,真的好吃。”
魏景行笑着接过他咬了两口的鱼鲊,心里感慨:但愿今晚无事!
徐钰拿着另一个鱼鲊,“老伯,这个帮我用油纸包一下,带回去吃。”
摊主乐呵呵接过,手上忙碌着,不忘同徐钰搭话,“我就说好吃吧,咱家在这西市卖了二十多年了,就没见人说过不好吃的。”
夜色笼罩大地,西市却是灯火熠熠。
徐钰拎着油纸包,踮脚望了望还没逛过的长街,道:“回吧,明晚再来。”
魏景行没有异议,不过坚持要去买烤肉。
出了西市,街上行人渐少,很是安静。
突然,魏景行回头看向西市方向,压低嗓音神秘道:“有没有感觉?”
徐钰茫然,转身回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街上行人寥寥,步履匆匆,有人挑灯,昏暗中不见人身只孤灯飘远,凄凉中透漏出诡异。
“什么感觉?”
魏景行袖手,长叹一声道:“西市跟街上比,一个像人间,一个是地狱!”
啊·····
这什么比喻,街上也就人少了点,安静了些,哪就要这样形容,再说大晚上的,瘆得慌!
“走走走回吧,什么破比较,再磨蹭回去烤肉凉啦。”徐钰右手拽着回头继续赶路,左手的油纸包垂在半空晃悠。
巷子静悄悄,衬得敲门声很是响亮。
徐钰去灶房将烤肉丸、烤肝切片,分装两盘,大份给王镖师他们,小盘则端到上房。
魏景行已经脱了外衫只着里衣,盘腿坐在矮榻上,头发亦是乱糟糟。
见徐钰进屋,闹腾道:“我要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瞪他,平时喝酒也就算了,这几日身子本就不舒坦,喝哪门子酒!
“我给你煮点红枣茶吧,喝红枣茶对身体好。”
“不要,我就要喝酒。”魏景行将矮榻捶得咚咚作响,声调都拔高了一大截。
“想喝也没酒啊,咱家哪有酒?”徐钰放下盘子无奈道:“王伯他们的烈酒你喝不喝?”
那可是干辣,烧心灼肺,不似他们平日里喝的果子酒,酸甜可口!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喝酒。”魏景行摇头,甚至抬脚将矮几上的书踢到地上。
“你到底闹哪样?”
“我要喝酒。”
“家里没酒,现在酒肆也打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不管,我就要喝酒,快点。”
“好好好,快点,我快点,上次买的酒糟还有,给你煮点酒糟汤如何?”
“快点!”
不过几息,小院灶房亮起烛光,烟囱飘出白烟。
吃了烤肉,喝了酒糟汤,徐钰又伺候着魏景行洗漱完帮忙擦干头发,自己才去洗漱。
待两人齐齐躺在床上时,已是月上中天。
徐钰抱住魏景行低低道:“放心,人早走了。”
魏景行已经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用小指揩掉眼角的泪,悄咪咪搓在徐钰里衣上,低低道:“睡吧,困死我了。”
徐钰装作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帮忙掖了掖被子。听人呼吸平缓,才有心思琢磨今天的事。
其实原本他没发现有人跟踪,是魏景行说街道像地狱时,跟踪他们的人泄了气息他才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回家非要闹着喝酒,这出是何意!
迷迷瞪瞪之际,徐钰突然惊醒,脑海一片清明,半响后,微微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的睡颜。
鱼鲊,淮南县根本就没有,而他,也是第一次来州城。
且说,那句“我要吃了你别后悔”,又是何意?
嗡~嗡~嗡~
睡梦中的人探出胳膊不耐烦地挠了挠脸,嗡鸣声依然在耳畔,魏景行胡乱挥手后转身,钻入味道熟悉暖意浓浓的怀中。
徐钰指尖一弹,气流飞出,出来觅食嗡鸣的蚊子瞬间没了动静。
望着埋脸入他怀中的人,徐钰微微一笑,罢了,不就是个小吃食么,兴许听路人说的吧!
后面几日,徐钰很是警惕。
既然城门守卫都已经派人摸到他们住处,想来距离秋后算账也不远了,毕竟是他们得罪人在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旬已过,非是未等到闹事之人,日子还颇为清净。
白日里,徐钰拉着魏景行逛书局画楼,晚上看书下棋,甚至两人还来了一场枕头大战。
以魏景行压着他,将枕头打的棉花都飞出来才作罢!
如此安逸,徐钰甚至都怀疑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
五月节渐进,街上飘起粽香。
虽出门在外,但节日还是要过的,徐钰打算先看看街上卖的发糕粽子如何。
若是寻常,他就买料自己做。
翻过历本,见有三日就到五月节,徐钰打算出门采买,只是·····
“历本上说‘诸事不宜’哎!”
魏景行接过历本细看,见“宜:破屋祭祀治病馀事勿取坏垣;忌:诸事不宜”,道:“没事儿,我们又不走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以往家里做的咸粽念念不忘,“也不知州城有没有杬子卖?”
“那得大酒楼才有吧。”
入主街,徐钰将折扇搭在额前遮阳,遥望远处的地标性建筑——广源楼!
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听说东家是州城一顶一的地头蛇,家里老太爷曾经官居二品,即便现在,家里还有几房儿孙依然在朝为官,很是显赫。
“要不我们去广源楼,若是他家有杬子做的菜,我们买了单拎出杬子包粽子。”
魏景行摇头,“算了,广源楼的菜肯定贵!”若是以往,他定是要去的,可现在······
带的盘缠不多了,还没收到家里的来信,也不知父亲和爹何时送信和盘缠来,还是节省点好。
见他明明想吃,却又拒绝,徐钰心下一动,知晓是担心银钱,笑道:“走吧,盘缠还有呢,我把这些年攒的钱带了大半,不用发愁。”
魏景行瞅着他不大相信,这人攒了多少钱他能不知道?再说这些时日买书也花用了不少······
“走走走,刚好去广源楼长长见识。”徐钰从背后推着他往广源楼方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儿不去,先去镖局。”魏景行抱住路边的树嚷嚷。
“去镖局作甚,就算家里来信,你能知晓是哪个镖局?”
“就去威远镖局,父亲他们送信定会找威远镖局。”
拗不过魏景行,徐钰只得陪人去。
州城的威远镖局就是气派,三层楼,牌匾都是烫金。
两个土包子站在台阶上将人家牌匾看了又看,尤其是魏景行,恨不能将上面的金粉扣下来融了当钱用。
看得太入神,以至于差点撞上出门的人。
“抱歉抱歉。”见年纪比他们稍长的小伙子险些跌到,徐钰连忙扶住人道歉。
“无,无事。”小伙子摇头又摆手,而后绕过两人匆匆跑走。
徐钰拉着魏景行,“我们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州城的威远镖局,接待的小二都是文士模样的人。
魏景行从怀中掏出书信,“送往淮南县威远镖局,大概几日能到?”
徐钰看着信封,心道:该不会是向家里哭穷要钱吧!
文士不卑不亢道:“若是加急,一旬可到,镖银三十两,若是寻常,镖银六百文,得一个月。”
见信封上的信印眼熟,接过仔细瞧,半响朗笑道:“好巧不巧,有二位的书信,正是从淮南县来。”
徐钰、魏景行对视,眼里皆是惊喜。
拿到书信,见是父亲的信印,魏景行道:“正是家父送来的家书。”
徐钰注意力却是在文士手中的信上,抿唇后笑道:“既然有家书送来,我们就先不送信回去了。”
“送吧送吧,不用加急就行。”魏景行却是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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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认命地付镖银。
刚跨出镖局大门,魏景行低低道:“肯定有银票。”
他已经摸到啦,若只是书信,可不会这么厚且硬!
徐钰回头看向门内,“那还送信回去干嘛?”
“给父亲他们报平安呐!”魏景行将信封塞怀中,搓着手道:“走,去广源楼。”
这摩拳擦掌准备大肆挥霍一番的架势,看得徐钰直摇头。
“其实我会做的咸口粽很多,也不一定就要用杬子。”
时人做咸鸭蛋要用杬木煮出的汁水,所以将咸鸭蛋叫杬子!
“我就要吃杬子的。”见他磨蹭,魏景行拽人。
此情此景,两刻钟之前就上演过,不过不同的是,抱柱不走之人换成了徐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家菜肯定很贵,你忘了文昌楼是怎么坑我们钱的?”徐钰抱住镖局门前的栓马桩“忆往昔”。
府城文昌楼那死贵的“大餐”,每每想起他就心痛!
如那盘二两银子的米皮大餐,他是再也不想吃了。
吃过一次那是被坑,若是上赶着吃第二次,那绝对是脑子有坑!
“我们这次不点新奇的菜,就吃常见的。”魏景行又拉又拽,气不过双手抱胸冷脸,“再不走我生气了!”
“今日诸事不宜,能收到家里来信已经是意外之喜······”徐钰还想劝说,魏景行已经转身先行。
他只得小跑追上,“物极必反,小心倒霉!”
“只要你不乌鸦嘴就没事儿!”
······
少年的身影虽已远去,斗嘴的声音却被路过的清风携来!
第64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广源楼,很是直白,广进财源么!
徐钰心中嘀咕,跟在魏景行身后进门时,打定主意只点有咸鸭蛋的菜,若是没咸鸭蛋,就点个最便宜的。
魏景行却是不同,昂首挺胸,纸扇轻摇,对上热情的小二,骄矜淡漠。
大堂内的食客,或是不经意瞥见,或余光扫过,纷纷转头看来。
面对众人视线,他稳稳摇着扇子往楼梯口去。
徐钰抬袖半遮面,快走几步拉住人道:“就坐大厅。”
见他即使这般还要坐大厅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魏景行心下轻笑,环视后指向空桌,“你要坐那?”
空桌不多,且都集中在楼梯旁,坐那里,得吃多少上下楼之人带起的灰尘!
徐钰看着没人愿意坐的空位,咬牙道:“就坐那。”去楼上包间,又得多花钱。
魏景行很是嫌弃,即使小二当面将桌椅又擦了一遍,他还是磨磨蹭蹭不愿就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直接问道:“可有杬子?”
“有,咱们广源楼的杬子配香蕈粥吃最是合适。”
徐钰还想多问几句,结果魏景行望着柜台方向道:“蒸盆子,鱼脯、缹fou茄子、同心合蜜,再加个杬子,杬子不用切。”
小二不确定道:“杬子不切?”
“对,不用切。”
得了确切的回话,小二捏着布巾,心不在焉往后厨去。
心下却是嘀咕:谁家吃杬子不切,再说他们酒楼的杬子都是切块摆盘,要是不切······客人不得都知晓他们三个杬子卖二百文?
徐钰见广源楼小二连茶水都不给他们倒,撇撇嘴自己动手,庆幸没上包间。
这广源楼,以后也不来了!
魏景行端起茶盏细品,无视周围投来的目光,端得是淡然自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缩着脖子转头四看,等看向他们这边的食客收回目光,挪了挪屁股,靠近人压低声音道:“这广源楼还真是楼如其名。”
不是饭点,客人也这多,啧啧啧,得多挣钱啊!
魏景行挑眉,“如何说?”
“当然是广进财源啦,你看这一楼也就剩旁边这两桌空着了,楼上还不知有多少······”傻帽来给人送钱呢!
“咳~嗯~”
听他如此解释广源楼字号,魏景行被呛到,放下茶盏拍打衣襟。
徐钰连忙帮人拍背,很是好奇,“这茶水很好喝吗?”
这都能被呛到,得多好喝!”
见人缓过来,他自己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末了咂巴嘴,喃喃:“也没有很好喝啊!”甚至有淡淡的花椒胡姜味儿!
魏景行颇是无语,收起帕子道:“‘川广自源,成人在始’。”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徐钰茫然,看着他,所以······
这下换魏景行遮面,凑头过去低低解释:“前朝张华的励志诗!”
徐钰:······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他们,挠脸道:“东家还是个文化人儿!”
前来准备请示的小二:······南郑谁人不知他们广源楼的东家是锡老太爷的亲侄子,要知晓锡老太爷致仕前可是尚书都省左仆射,那可是二品实权高官!
见小二神色难以形容,徐钰低头装鹌鹑。
魏景行看过去。
小二一激灵,赔笑道:“客官,咱们的杬子是烹制后才上桌的,二位客官要整杬子可是想用作他处?”说着端起茶壶帮忙续茶。
魏景行冷脸,正要说话,身后传来呵斥。
“个不懂事儿的,自去忙。”管事笑着上前,呵退小二,换上笑脸拱手道:“二位公子是头次来咱们广源楼吧,咱家蒸盆子鱼脯闻名全州城,两位先用着,至于这杬子,包三个整的给二位带回去,算是小店对二位公子初次光临的赠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微微挑眉,魏景行却是摇头,“无功不受禄,不如管事做主,我们以菜价买三个杬子如何?”
“公子见外了,”见小二上菜,管事道:“二位公子暂且先行用食,这蒸盆子就得趁热。”
魏景行骄矜点头,见管事亲自帮忙盛汤,客气道:“我们自己来。”
小二、管事都离开后,徐钰拿起勺子,搅拌蒸盆子,见里面还有鱿鱼须,惊奇道:“还有海货。”
“那是自然,柔鱼是蒸盆子汤鲜的关键。”魏景行捏着筷子,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大陶碗。
徐钰陡然一惊,幸亏他没说鱿鱼,大魏竟是将鱿鱼叫柔鱼。
汤着实鲜美,鸡肉紧实却不柴,猪蹄微微粘牙有嚼劲,蛋皮肉饺、木耳、海菜······
难怪王镖师他们心心念念,着实好吃,就是有些贵。
徐钰啃着猪蹄如是想。
广源楼的菜单挂在柜台后的墙上,雕工精细的紫檀木,标明了菜名和价格
只这一道蒸盆子就得三两,徐钰微微摇头,比起文昌楼的米皮价格还算公道,就是海鲜有点少。
只鱿鱼须和海带,若是有鲍鱼海参什么的,应该更美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点了四道菜,徐钰最是好奇的却是同心合蜜
没办法,不论是缹茄子还是鱼脯,菜名就带了原材料,即便做出花样也是大差不差,就是这同心合蜜,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别又是另一道“银练浮光”!
见小二端着木盘往这边来,徐钰放下勺子抬头看。
小二心惊胆战,唱名的声音微微颤抖,“同心合蜜,二位请慢用。”还以为这土包子有吩咐,结果菜都上桌还不见有动静,他连忙溜走。
徐钰却是盯着白瓷盘里的藕片石化,这······蜂蜜腌制的藕片,能好吃吗?
魏景行见他只盯着瞧不动筷,帮忙夹了一片放入碗中,道:“尝尝,这玉节可不多见。”
徐钰夹起藕片闻了闻,“甜的,石蜜味儿。”
“玉节充石蜜,蒸出来的。”
徐钰听他解释咬了一口,藕片依然保留了生脆的口感,蜜香浓郁,余韵却是浅淡藕香。
点头认可道:“还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糖蜜稀缺的朝代,确实称得上佳肴。
菜贵,量着实也大,即便两人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依然吃撑了。
徐钰摸着肚子看着狼藉的碗盘感慨,“好吃,尤其是这个鱼脯,要不是离家太远,带些回去也值当!”
”回去自家做也成,何必这么麻烦。”魏景行卷帕塞入袖袋,起身道:“走,散步回去刚好消食。”
结账时,徐钰这个心疼呀!
两人这一餐,足足花了六两多银子。
依照这消费水平,也不知以后当官的工资够不够花,嘀咕道:“也不知做官俸禄高不高?”
“行啦,别心疼了,我们又不是天天来吃。”魏景行笑着牵起他的手,道:“杬子有了,回家也该包粽子了。”
徐钰摇头,被拉着往出走时还回头看菜单,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人开酒楼,他肚子里可是有一堆菜谱呢!
“哎~”
“对不住对不住······”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徐钰连忙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扶住老者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广源楼管事已经奔出。
“老太爷,您怎一个人来了?”也不带个小厮,这要半路······
老者盯着魏景行看了又看,回道:“无事。”末了才看向管事,“怎的,这广源楼我不能来了?”
“哪里哪里,瞧老太爷您说的,”管事的老脸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弯腰躬身抬着胳膊。
老者手搭在他胳膊上,慢慢踱步进门。
徐钰望着两人背影,摸了摸鼻子,拽着魏景行离开。
走出大老远,还回头看,总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却说这厢锡老太爷进广源楼直接上楼进雅间,落座后望着窗外长街道:“方才那两位少年是何人?”
管事斟茶后敬上,毕恭毕敬道:“是来参加院试的学子,估摸着今儿来长见识,毕竟咱们广源楼在州城是独一份儿的。”
锡老太爷轻笑,“哪儿的人士?”
“这······小的却是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着茂儿去查查,那位扶我的少年总觉有些面熟。”
“是,您今儿吃点什么?”
······
魏景行直觉怪异,尤其是那位老者看他的眼神,意外,不敢相信,甚至最后隐隐的激动,虽神色不大明显,可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却在颤抖。
广源楼东家的亲爹早就过世,那位老者到底是何身份?
“这广源楼啊,开了得有四五十年吧!”王镖师回忆道,“当年我爹走镖的时候,有一次来州城,恰巧碰见大酒楼开业,舞狮队游街,东家着人沿街发白面发糕,我爹跟几位叔伯挤着领了好几块。”
“后来才听州城的人说,那酒楼是锡家的,当时锡家有位官老爷在长安升官了,给大家伙发发糕寓意步步高升。”
魏景行沉思,“那位官老爷是······”
“啊,就是现在的锡老太爷,你们不来州城不大知晓,这锡家啊,祖上就是州城的富户,锡老太爷还有位亲兄弟,不过那位弟弟过继给旁支一位叔叔,就是广源楼的东家。”
想到锡家这些年的事儿,王镖师摇头,“他家啊,奇事多着呢,那锡老太爷当年在长安可是呼风唤雨,前年致仕回乡,听说圣上不愿意的,最后留不住只能放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过他家也乱着,这锡老爷一回来就寻人,说是早年丢失的孩子,闹得州城不安生不说,咱们那儿三水镇张老爷还给帮忙呢,也不知现在找没找到人。”
出灶房恰巧听到这话的徐钰惊诧,“王伯,张家要攀关系的就是锡家啊!”
“是哩,你们也知道张家那事儿?”王镖师眼神在徐钰、魏景行身上来回流转,恍然大悟道:“也是,你两这模样张家肯定想借你们攀关系哩。”
徐钰却是与魏景行对视,问道:“那这锡家真是丢孩子了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真丢了,那些被找来认亲的现在都还留在锡家呢!”
王镖师拌好草料,端至马棚,回来洗手时低低道:“也不怪那些人挤破头给张家送孩子,这些认亲的留在锡家也算享福了。”
徐钰微微摇头,享福,谁知道呢,别来祸害自家就成。
不过,锡家确认这些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为何还要留着?
“人那家大业大,留着当仆人也是穿绸衣吃白馍哩!”
夜间,徐钰、魏景行就着从王镖师那里听来的传闻,对锡家进行了深度分析全面猜测,结果,没得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不想,五月节刚过没几日,却是天降惊雷!
第6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月节,吃粽子,佩香包,插艾草,亲戚好友间还要送粽子发糕走动一二。
虽今年的五月节在州城过,但徐钰没有马虎。
家里不仅包了豆沙馅儿、蜜枣馅儿、咸鸭蛋馅的粽子,还在外面买了香包和发糕,至于艾草,去城外山上自己采的。
因此,即便只他跟魏景行俩亲人,外加两位镖师,但当天的仪式还是有模有样。
时人很是看重五月节,整个州城都喜气洋洋,即便正日子已过,全城百姓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
站在街上深吸一口气,依然能嗅到艾草淡淡的苦辛味儿。
这日,天色还尚未亮,一声夏雷震醒全城九成九之人。
电闪雷鸣之下,暴雨骤降。
雨滴成串,砸在屋顶,噼啪声响不停。
不过片刻,即使在屋内,都已经能嗅到泥土味。
风声雨声狗吠声,声声入耳,窗户被风吹得微微震动。
知晓此时拉窗帘什么都看不见,徐钰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身旁的魏景行要跟着起,将人压下去用被子捂好,“好好躺着,我看看院子积水没。”
昏暗中,魏景行眨巴着眼睛,担心道:“这房子,结实吧?”
“放心,房梁结实,就是有些瓦片估计得坏。”
徐钰拉开上房大门,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要不是他下盘稳,都能被吹倒。
廊檐下已经彻底被打湿,甚至门扇都湿了一半。
院子有轻微积水,徐钰踮脚看了看,正犹豫要不要进屋穿好衣服去捅出水口,厢房门被拉开。
“快穿衣服,小心着凉。”王镖师已经戴上斗笠,往马棚跑时喊道:“快进屋,不然我跟东家告状。”
“院子会不会被淹?”徐钰望着墙根处的积水皱眉。
“放心,这雨下不了多少,也就急。”
镖师经年在外,看天气是必不能少的技能,王镖师很是肯定这场雨下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不过两刻钟,雨势渐小,天色大亮。
及至太阳半露时,下过雨的地面踩上去已经不会沾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后空气清晰,天也不热,徐钰决定去外面吃早饭。
四个人就在巷子口的食肆落座。
也不知是骤雨打乱众人做饭的计划,还是雨后初霁晨光普照的景色吸引人,出来吃早饭的人竟是尤为多。
要了四碗汤面,徐钰又去隔壁包子店点了包子,顺带买了一盘凉拌猪耳朵。
等饭的间隙,街上穿着孝服头绑白布的人步履匆匆,甚至很是慌张,有认识的食客低低道:“那是锡家小厮吧!”
“还真是,这,锡家有白事?”
这厢,食客们早饭还没吃完,州城泰半人家已经收到锡家的孝信。
经各家下人管事口口相传,徐钰等人吃完早饭时消息已经传到街上——锡老太爷过世!
依着锡老太爷古稀之年的岁数,过世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由哪传出,锡老太爷乃马上风死在了小妾的肚皮上!
按说锡家那样传承百年比大魏王朝年纪都大的高门大户,该是规矩森严,下人口紧,这种消息自不能是从内宅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坏就坏在今日出门吃早餐的人多,流言一传十十传百,至徐钰这等与锡家没什么关系的平头百姓时,听到的就是如此离奇的死因。
一来二去之下,锡家老太爷暴病而亡,竟是在州城掀起轩然大波。
那可是锡家老太爷,南郑响当当的长寿之人!
一夜暴毙,怎么想都觉得不大真实,且死因好似还不大光彩。
毕竟前几日,还有人亲眼看见锡老太爷往广源楼去呢!
一时之间,酒馆茶楼,关于锡老太爷、锡家的各种传闻小道消息漫天乱飞。
甚至,有说书人瞅中机会开了专场,专讲锡家的家族史。
徐钰和魏景行借着外出游玩,吃了好些瓜。
两人白日吃瓜,夜间躺被窝里还像模像样分析,毕竟锡老太爷过世一事,太过突然。
加之那日的电闪雷鸣暴雨骤降,不得不令人怀疑是不是锡老太爷的死另有其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对锡家的认识皆来自道听途说,自是分析不出什么,不过想着说书人慷慨激昂地讲人祖上功绩,不由感慨锡家不愧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
祖上只是略有家资的小地主,出了一代很会做买卖的家主,用三十年的时间将家族从小康之家带入南郑富户行列。
后辈儿孙中,虽读书不大行,但经商天赋绝对没断了传承,甚至意识到虽家产颇丰但总势弱于仕人,立志要培养读书人入仕为官,很舍得为书籍古玩花钱。
前朝时期,砸重金买门路,终于将嫡支弟子送入朝堂。
自此,锡氏一族分宗,主家历代传族长之位,且不经商,其余旁支自成一宗,主管庶务买卖。
虽明面上分家,但私下关系,不用想也知晓是何等亲近。
及至本朝,主家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且因从龙之功,在朝堂的势力快速扩张。
到锡老太爷入仕,基本是平步青云,不惑之年已经入中书省,及至致仕,官居二品左仆射。
其家族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
现在,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一夜之间消亡,可谓是令人唏嘘。
徐钰感慨:“锡老太爷这一辈子,也就在入土这一件事儿上不大光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传得那般难听,还牵扯到桃色事件,有种晚节不保的意味。
“不一定,就听来的消息,他家事儿多着呢!”魏景行闷声道。
毕竟,再如何家大业大,都不及当官带来的好处。
主支与旁支说是互帮互助,说不得也暗中较劲儿呢,毕竟谁也不想世世代代给别人当钱袋子啊!
还有,锡老太爷这一房内部估计也不大安稳。
徐钰翻了身,面对魏景行一侧,说道:“我觉着锡老太爷可能还真是自然死亡。”
毕竟年龄恁大,都七十多了,在古代绝对算的上高寿。
魏景行伸手弹被子玩,笑道:“这可说不定,前几日我们不是还打了个照面,人都能从自家走到广源楼,什么病能一夜要命?”
徐钰心道:心血管疾病。
“罢了,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明日不出门了,在家看书吧。”
次日,两人果真没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出去往茶棚吃茶闲聊的王镖师,回家时脸色臭的很。
进门见两人在桂花树下的水井旁支桌看书,骂骂咧咧道:“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乱传,竟然说小东家你以色事人,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徐钰从书中抬头,看着气哄哄的人,道:“现在大家不是都在关注锡家么?”
如他们这等从村里来的土包子竟也成关注焦点,州城的人民是有多闲多喜欢八卦?
“哎,别提了!”王镖师摇头,拎着小杌子坐在两人旁边,低低道:“那锡家可见是手眼通天的,以往只听人说,今儿算是真正亲眼见到了。”
说着话,他不忘回头往门口方向看,很是不放心。
起身去关了院门,将小杌子又挪近了些,才低低道:“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衙门竟是出动衙役,禁止百姓说锡家闲话,有那说书人正在酒楼说得起兴,竟是被衙役抓走下大狱了。”
王镖师拍着膝盖,也不知是为说书人担忧,还是紧张于锡家的势力。
“所以,闲下来的州城人就开始啵得我了?”徐钰很是不理解。
州城地头蛇又不是只锡家一家,除了锡家还有杨家、郑家、马家呢,这些人家的八卦都够说一年了,何苦关注他一个土包子?
王镖师明显看懂了他的眼神,摸着膝盖望天,呐呐道:“估计怕被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柿子尽捡软的捏!
魏景行放下书,手肘撑桌,掌心托头,四平八稳道:“除了这还有没有别的?”
“有,可······”正要说“可多了”,想到那些传言的正主就是问话之人,王镖师含蓄道:“反正关于你俩的传言挺多,还很难听。”
徐钰不相信,“能比传锡老太爷马上风死在小妾肚皮上还难听?”
“不、不相上下!”王镖师结巴。
未免得罪小东家、魏公子,他以给马拌饲料为由去往马棚下,不掺和两人的私聊。
徐钰搔着下巴喃喃:“我以色事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依咱俩的年龄······”
魏景行见他不抗拒,眼里闪过笑意,道:“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哎哟!
徐钰惊讶,见他还接话,倾身凑过去,两人鼻尖就差碰到一起。
魏景行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却愣是没后仰躲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见他不上当,故意道:“你觉得咱两之间,到底是谁以色事人?”
他要才学有才学,要武力值有武力值,日后还有功名加身,嘿嘿嘿······
魏景行抬手,食指隔在两人之间,但因距离太近,就像搭在徐钰嘴唇上。
一字一句道:“自然是我以色事人,毕竟徐老爷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环身。”
调戏不成,反被将一军。
见咫尺之人眼含笑意,甚至眉尾挑起,明显是在挑衅,徐钰突然“恶向胆边生”,伸出舌头舔唇边手指,低低道:“有你这朵食人花足矣!”
准备往水井边来打水的王镖师很是着急,忍不住咳嗽。
“咳嗯~咳嗯~”
面贴面的两人立马分开,一人佯装无事拿起书,一人抬头看天,甚至伸手到后背挠痒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东家,魏公子,不是我要碍眼,马槽该添水了我要打水。”
王镖师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佯装无事硬撑的两人齐刷刷红了脸。
尤其是徐钰,不比魏景行脸皮厚,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去买菜。”
说罢,一溜烟蹿出院子。
魏景行望着院门方向,唇角勾起弧度。
自知坏事的王镖师提着水桶大踏步进马棚,打定主意,不等到院子没人他不出棚。
第66章
徐钰很是怀疑,他是哪根筋出问头了,不然怎么就突然想去“调戏”魏景行呢?
关键是,还被反调戏!
不过,想他两世为人,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不就被反将一军么!
如此这般,一人自诩见过大世面,一人胜在脸皮厚,再碰面,竟是皆如无事发生。
以至于最愧疚难安之人竟成了王镖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两人神色如常,一如既往同进同出,王镖师感慨:还是年轻人大胆,哪像他们这些老东西,当年给心上人送个小玩意都得避着人。
徐钰对于州城关于他的传言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魏景行,尤为上心。
且专门叮嘱道:“你别分心,好好温书,待院试结束,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听此言,徐钰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家孩子长大了,不仅知道体贴人,还能担事儿了!
因此,就放任魏景行出门,当初进城时城门口发生的一幕,他是忘得一干二净。
魏景行每日出门,饭点准时回家,偶人还会带外面的饭食回来。
昂首挺胸出门,喜气洋洋归家,好似就出去游玩一般。
可怜每日跟着他出门的王镖师,心惊胆战,恨不能八月一眨眼就到,院试结束他连夜护送两位祖宗回淮南县。
对于小东家这位夫郎,初时他只以为是不喜说话,性子怯弱,后来,他觉得人虽清冷些霸道些,心地却是不错。
及至来州城,他再次痛恨自己有眼无珠!
只城门口那次,只以为是意外,却不想这几日,简直是大跌眼球。
就魏公子做的这桩桩件件,放寻常人身上,早被吓死,不对,寻常人根本就没这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镖师永远都忘不了,魏景行在就茶馆冲撞州城公子哥,大肆叫嚣自己的夫君是秀才老爷的场景。
那场景,他都不想承认那个狂妄至极看着却很蠢的人是魏公子!
魏公子绝不会如此蠢!
后面几日,他变得平静,及至现在,已经麻木。
只要魏公子不捅破天,自己就熬着吧,熬到八月,熬到院试结束。
其实魏景行这几日也没作甚,不过是初入酒楼茶馆的频次高了些。
且每次都是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现在,州城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酒馆茶楼的小二,皆知晓有个土包子特难伺候。
那土包子,没见识不说,拿着秀才当官家,还耀武扬威真是蠢到没救了。
甚至被魏景行以“端来煮茶的水不干净”“菜摆盘少了一角是不是被偷吃”、“应话声儿过大吓到他”······等等诸如此类奇葩由头刁难过的小二皆向自家管事哭诉,能不能将此人列入拒接客人。
蛮不讲理,忒难伺候!
管事倒是也想,可是,这土包子竟然有点学识,他能说出一个不招待的理由,人就能挑出十个毛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头来竟是坏了自家口碑,还令其他客人同行看了笑话。
就这样,短短五日,魏景行稳坐州城最难伺候客人宝座。
要说仗势欺人,为难店小二也就罢了,可他哪来的勇气跟州城一众公子哥儿叫板呐!
真是奇也怪哉,现在乡下的土包子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啦!
如是作想的人不止一两位,与魏景行起过冲突的公子哥们恨不能当众暴打他。
可是,这小子奸的很,扬言谁要收拾他就是嫉妒他夫君的才学,想让他夫君分心这次院试好落榜!
州城多少豪门大户,后辈子孙何其多,今次参加童子试的人数也不少!
试问,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人话柄!
更何况这小子得罪的不止自己一人,总有人会比自己着急。
大家皆如是作想,竟是让魏景行如鱼得水,在州城那叫一个肆意妄为!
今儿讥讽郑家小子人丑,明儿嚷嚷自家夫君才学天下第一无人能敌,顺势嘲讽马公子做的诗是一堆垃圾······
出身州城地头蛇家族的一众公子哥,除了锡家,无人“生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很忙,忙着将新买的书籍转化为科举的资本,忙着备战院试。
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因魏景行每日出门,无人打扰他,竟觉得效率尤为高。
“王伯,放心,我没事儿!”
见王镖师有一脸同情的站在马棚下看向自己,徐钰抬头安慰道。
他的身体,熬几个通宵都没问题,更何况现在每日能睡九个小时。
王镖师干笑,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在马棚转悠,他要如何说才能不让魏公子起疑?
再不告诉小东家,明日出门估计得有人怀疑小东家府试、县试是作弊通过的,可要告诉······
想到魏公子那阴冷绝情的眼神,王镖师毫不怀疑,魏景行能灭他满门!
谁家十二三的小子喜欢凌迟公鸡兔子啊!
那手段,那笑容,嘶,王镖师打了个抖,心里对小东家的同情如汉江水滔滔不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难怪小东家唯魏公子的命是从,不从不行啊!
还有,都是谁瞎传当初徐魏两家结亲是徐家看上魏家的银钱,就魏公子那模样,谁敢惦记他家的财产啊?
不要命啦!
听到院子的动静,王镖师借着清理马棚微微侧头看去。
魏景行端着凉茶的,放在小桌上,道:“歇歇再看。”
“不用,就剩一点就看完了!”徐钰头也不抬道。
这州城书局的书就是多,竟是让他淘到一本杂记,作者是谁已经无从考据,可内容却属实精彩。
不仅分析了大魏当前的社会形式,还将几大世家的势力做了分析,对于徐钰这个政治小白来说,无疑是最佳课外资料。
这东西,现在没用,但日后入朝当官肯定用得上。
魏景行见他认真,一屁股坐在矮桌边,仰头望天,良久喃喃道:“以后乡试,我就不陪你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只以为他是觉得没意思,笑道:“乡试还有三年呢,怎么,这一次陪考就不耐烦啦?”
“乡试,我跟着你恐怕是累赘!”
徐钰抬头眯眼,“又出去听了什么话?”
“哈哈,放心,没人说你坏话。”魏景行朗笑着给人一个脑瓜崩,“好好看出吧,徐老爷!”
若是“徐老爷”是出自别人之后,徐钰还觉得是对他读书人身份的敬称,可要出自面前之人的口,他莫名觉得“老”字尤为刺耳。
“也就比你大一岁,也没有很老吧!”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魏景行鼓足友而言他,“徐小郎,夏衫该做好了,明日去取可好?”
次日,吃过早饭趁着日头不晒,两人出门。
只是,许是就不出门,徐钰莫名觉得沿路好些人有意无意看他们。
与几位少年擦肩而过时,他耍了个心眼,倒数三秒猛然回头,果不其然,几人慌乱回头装作无事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魏景行转头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他,诚恳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概是你太俊了。”
徐钰拐他一胳膊肘,继续前行,“街上学子多了,看来今年过县试府试的人果真不少。”
“呵”,魏景行轻笑,“院试啊,能参见的人定不会多。”
州城这些大户,怎可能放任自家子弟挤独木桥。
两人刚进绣坊大门,管事就从柜台后面出来,笑的很是热情,甚至,徐钰觉得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位就是徐相公吧,好生俊俏,魏公子好福气。”
魏景行不说话,只自顾摇扇。
魏景行拱手,“管事过誉了,我们定的衣衫可好了?”
“好了好了,您二位这边请。”
回家的路上,徐钰感慨:“绣坊管事这般热情,可见是从我们这里挣到大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这服务态度,笑的哟,要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还,恐怕还真会当自己是流落民间的皇子王爷呢!
州城的夏日,较之长柳村热不少,三伏天,徐钰和魏景行基本不出门,连往镖局去送信取信都是王镖师在跑腿。
大哥徐茂突然出现在院门口时,徐钰已经,继而飞奔出院子,“大哥你回来了。”
“早回来了。”徐茂一把抱住奔来的弟弟,嗔责道:“倒是你,府试结束连家都不回。”
“跑来跑去麻烦,这不眼看院试了院试结束我就回。”徐钰兴奋的又蹦又跳。
北上一趟,徐茂更显壮硕,微黑的脸孔满是北方烈日狂风留下的印记。
“大哥,二哥怎么样,你一路可还顺利?”
“小东家,进屋说进屋说。”帮忙牵马车进院的王镖师提醒道。
徐钰拉着大哥进门,“也是,先喝点水。”
见小院齐整,屋子凉爽,徐茂放心了不少,“怎不见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买凉羹了,回来正好大哥你也尝尝,消消暑。”
“你也不看着点,景行不能吃太凉的,容易伤身子。”徐茂皱眉。
“大哥宽心,我就尝两口没多吃,都是徐钰吃了。”
徐钰:······看着提小陶罐进屋的魏景行眼里飞刀子。
果不其然,闻此言,徐茂看向弟弟的眼神更不认同,“你也不小了,顾忌着点身子,别让景行操心。”
哈?他让魏景行操心?是他操心魏景行吧!
魏景行殷切地分凉羹,还打听北上的情形,知晓徐二哥一切都好,还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做派,看得徐钰一愣一愣。
这人,是谁附身了还是转性了,抽得哪门子风?
这做派,与小媳妇回娘家告新婿状如出一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7章
徐茂是回家后才知晓弟弟府试结束并未归家,而是直接去了州城,这才又急急赶来州城,在家都没待几日。
不为别的,弟弟和魏景行两个十二三的少年,又是头次出门,别说爹娘他们,就是他自己也很是不放心。
虽然有两位镖师跟着,可出门在外,镖师也只能护住不被抢劫。
即便看到了两人往家中送的平安信,徐茂也很是着急。
倒是魏家,却是不见着急。
他只以为是魏叔叔温叔叔相信弟弟的武艺,也没多想,一路风雨兼程。
只是,刚进州城,就觉得不大好。
不为别的,只茶棚喝茶歇脚打听小院在哪个城区的功夫,竟是听了好些流言,他也不知是气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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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行站在院门口,挥手目送两人的背影在巷子口消失,才转身进门。
一进门就对上担心又难安的眼神,笑道:“放心,即便有事也牵连不到你。”
王镖师强撑笑脸,心里的焦灼却是只有他自己知晓!
却说这边,徐茂带着弟弟拐出巷子,就近找了一家茶馆拐了进去。
徐钰回头看着铺满夕阳的街道,茫然道:“不是买东西吗?”
“买东西不急,倒是你,这些时日在州城过得如何?”
见小二进前,徐茂挥手制止弟弟,“只上清茶就好。”
待小二离开,环视四周后才低低道:“怎么州城关于你和景行的传言恁多?”
“大哥,那都是他们瞎传,不影响,估计是见我们来自乡下的土包子,看不起我们。”徐钰摆手,根本就未将传言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徐茂心里一松,弟弟不在意就好,他向来有主意,既然不在意此事,那自己就没必要插手了。
两人都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能办婚宴,没必要因着自己插手坏了两人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是作想,徐茂便没再多说,待茶具上桌,也不煮茶喝了,茶叶直接打包带走。
布坊、银楼、金器玉店、打铁铺······
徐钰逛得晕头转向,尤其是看到大哥大手笔地采买。
买的东西太多,徐茂直接找挑夫。
看着两个挑夫满满两担东西,徐钰低低道:“大哥,你这是在哪发横财了?”
话落,迎来的就是一个脑瓜崩!
“瞎说什么,咱家可不干那些个影响你读书科举的事儿。”见他还委屈上了,徐茂解释道:“北上时带的变蛋多,路上给一些商队卖了些,到了边关,没想到那玩意北关人很是喜欢,有好些铺子跟我定货,待秋收后我还要北上一次,这次要带咱们县上的商队去。”
“哪家商队,靠不靠谱啊?”徐钰担心。
“放心,那家商队可靠,就庄大夫家隔壁的闫家,庄叔也去采买药材。”
徐钰点头,不过······“大哥,流风哥呢,你这才成亲连着出院门······”
“唉,你流风哥现在忙着呢,没空担心我。”说这话时,徐茂很是惆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间他大哥不自觉流露出的淡淡的忧伤,徐钰捂嘴偷笑:此刻的大哥,很是闺中怨妇了有木有!
两人进巷子,远远就看见院门处的灯笼。
见灯笼走来,徐钰快走几步道:“在屋里等就成,外边黑漆漆······”
徐茂都没看清人,听弟弟说话,才知是魏景行。
徐钰嗔责后,接过灯笼,拉住魏景行的手,在前面带路。
想到下午的收获,低低跟人炫耀。
听两人嘀咕,徐茂竟是有些羡慕。
他也想,可惜,他家流风现在忙着搞家业呢!
进屋见徐钰神色无异,甚至心思都在买来的东西上,魏景行微微挑眉,心里却是再次大赞老鬼的品性。
这般还能如无事人一样,这心胸,这气度······
徐茂购置的东西多,见着合适的也没忘了魏景行那一份,不过徐钰厚着脸皮将功劳据为己有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这块玉好看吧,还有个巧用呢。”他轻轻一扭,金丝箍住的圆玉分成两半,炫耀道:“咱两一人一半,好看吧,我瞧上让大哥买的。”
“这徽墨闻着可香了你闻闻······”
晚饭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徐钰却拉着魏景行各种“显摆”,各种邀功。
将书房木榻改为临时床铺,孤枕难眠的徐茂听着东间窃窃私语,叽叽咕咕低笑,心里更羡慕了,甚至隐隐生出些嫉妒。
以前倒也就算了,他没成亲,可现在他都成亲了啊,为何还要忍受孤枕难眠的痛苦?
因着着实受不了相思之苦,亦或者是受不了弟弟和魏景行这对“有情人”时时在眼前晃悠,在州城待了不过五日,徐茂就启程回乡。
用他的话说,“既无事,我就回了,家里活计还多。”
想着大哥秋收后还要出远门,徐钰也想让他多陪陪流风哥,毕竟新婚头一年,让人独守空房很不好。
遂,并未挽留,顺带还添置了些礼物,让大哥帮忙带回家。
“大哥,院试考完我就回家,若是可以,跟商队商量商量晚几日出发,一定等我回去。”
徐茂摸着马鬃,笑道:“好,不过你也别急着赶路,安安稳稳到家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送马车走远,徐钰喃喃:“大哥今年也太累了。”
北上两次,身体哪能吃得消!
“放心吧,这次带商队去应该是跟北关那边交接,日后可以直接托商队给二哥捎东西。”魏景行安慰道。
“其实,我是想去北关的!”徐钰无意识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魏景行惊讶,“家里不允吧!”他还以为是不太放心闫家商队,想亲眼看看。
“就是因为知道不允,才让大哥晚几日出发,我试试看能不能······”
“别想了,不说我爹和父亲,你爹娘第一个就不同意。”
哪能让读书科举的儿子出远门,还是去乱糟糟的北关,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断送了全家的前程。
徐钰也知晓,惆怅道:“试试看吧,万一成了呢!”
魏景行没说话,心里却是不大认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过徐钰也没多少时日纠结如何说服家里人去北关,暑热还未褪去,州城的热闹较之以往更甚。
参加院试的学子纷纷赶来,南郑客栈酒楼日日爆满。
徐钰减少出门次数,就是买菜之类必须出门的活计,都是交给王镖师。
西城府来参考的学子不少,知府宴请上榜学子却未邀请他,想来已经在同科中传得五花八门,他何必出门听那些冷嘲热讽。
再说州城各大家族应该要行动了,世家门阀把控朝堂,并不仅仅是于朝中拉帮结派排斥异己。
因着他“宅”起来,导致西城府的童生们很是失望,尤其以马青云为最!
不过,他们也有了新乐子——听州城各大店家的小二埋怨魏景行难伺候。
也不知是两人的乐子太有趣,还是小二太义愤填膺,亦或是有些学子听得太入迷,短短几日,好些学子意外受伤。
在酒楼凑热闹的学子,不是茶鼎不小心被撞翻烫到,或是小二手不稳汤盆直接撒了······
还有人因和同窗吃酒太晚,回客栈时不小心摔了,崴脚,胳膊骨折······
总归,出意外的学子极多。
以至于院试开考当日,贡院门口的气氛很是低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他,因受伤无法参考的学子早早来,眼睁睁看着同科受检后一一进贡院,心中的悔意怨念在这一刻爆发。
排队等检查的空隙,徐钰抬头,。
清晨灰蒙蒙,远不像往日东天大亮。
这一看就是天气不大好,好似要下雨。
看着后面长长的队伍,他庆幸来得早,进去应该能分个不错的号房。
倒是有那被魏景行呛过的杨家的公子哥,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队伍中,心里暗骂:马家/郑家也太没用了。
殊不知,马甲/郑家的公子哥亦是如此想法,觉得杨家不行!
几方人心里虽已经破口大骂,面上却还装出个和睦交好的样儿,隔着人群相□□头示意。
如此这般,又是迷惑了对方,纷纷觉得对方这姿态定是准备了大招。
毕竟,在考卷、排名上“做文章”,更隐秘不是!
徐钰对此一无所知,他心中只惦记着别下雨,别分到臭号靠近茅房的号房。
院试考两场,正诗两文一诗,覆试一文一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不知晓院试成绩出的会如此快。
覆试结束,甚至当场就出了成绩。
当来自长安的考官大人拿起长案排在第一的试卷宣读籍贯姓名时,徐钰惊喜地跳起。
贡院外,魏景行等来的就是满面喜色之人。
“景行,我中了,还是头名!”徐钰又蹦又跳,砚台在书篮中哐当作响。
“恭喜!”魏景行发自内心的恭喜,走过这一步,日后的路也许会越来越难,但好在已经迈过一个坎儿。
徐钰拉住他的手,急急道:“快回,收拾东西我们明儿就回家,我爹娘他们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要是速度快,还能走在送喜榜的衙役前面。
两人正准备回小院,一道刺耳且不中听的话斜刺出来!
“徐钰,倒是真没看出来,你这软蛋土包子竟是能得案首!”
第68章
郑家公子本想当众给新晋案首点颜色瞧瞧,毕竟他此时心里窝火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这几个月来,那土包子疯子哥儿当众下了他们多少次面子,给了多少难堪,可那几家呢,现在覆试都结束了,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说其他几家,就是他堂兄也没动手。
当初几人进城,在城门口那死出,堂兄可是在家发了好大的火,誓要几人好看,现在却是······
徐钰挡在魏景行身前,正要说话,却见郑公子被堂弟拖走。
正试结束后,他对同科学子尤其是州城学子,不能说非常了解,但至少见面能叫上名儿了,见准备找茬儿的人被拽走,连忙拉着魏景行快步离开人群。
此时正值覆试结束,且谁也没想到,学正大人竟是考完当堂就排名放榜,贡院门口异常拥挤。
中榜者喜极而泣,或是仰天长啸或是跪地大哭;落榜者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保不齐哪一刻就会爆发,殃及池鱼。
所以,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回到小院,徐钰连忙招呼两位镖师收拾行李,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两位镖师虽不大理解,却因小东家发话,只能照做。
不过两刻钟,马车已经拐入主街往城门方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公子被堂弟拽走时,很是气愤,“干嘛,考前不让动手,现在考完了还不允我说几句话了?”
郑小公子将堂哥拽到自家马车上,吩咐车夫回府,听喧闹声远去,才低低道:“你以为我大哥不想动手?”
近些时日,州城很是不太平。
当然,寻常人家自是无所察觉,只知道看乐子罢了!
可郑家在州城号称郑半城,州城主街一半的铺子是他们郑家产业不说,城外好几个山头都是他家名下的,良田千倾都是说少了。
若不是锡家在朝中势力太强,他们哪需避其锋芒!
可是,五月节刚过,一股外来势力涌入州城。
若不是他爹察觉锡老太爷暴毙身亡过于蹊跷,留了个心眼,这股势力还不知能潜伏多久呢!
只是······
“你以为大哥为何忍下那口气,不过是我爹交代,咱们不能当出头鸟,反正他得罪的又不止咱府上,看看其他几家动向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小公子摇头,“现在看来其他几家也有此意,这才让那厮钻了空子,只是······”
“以往覆试后至少也得三日才张榜,今次却是蹊跷!”
听闻子侄道来的贡院情形,郑家家主抚须沉吟道:“看来要变天了!”
不过一瞬,问道:“号房是如何唱榜的?”
郑小公子瞪大眼睛,惊声道:“不好,刺史大人只怕有危险!”
贡院内,击鼓鸣锣停笔后,衙役挨行收取考卷。
彼时,学正大人正在看第一行被收上去的试卷,也不知刺史大人说了什么,学正大人似笑非笑环视全场。
不巧,他与学正对视,那一眼,他当时只觉是学正大人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之下的好奇,毕竟现在这位学正是院试开考前三日突然换任新来的。
可现在想来,郑小公子后背一身冷汗,“爹,只怕学正大人并不想今日就张榜,是刺史大人在给我们传递消息。”
地方来的学子不清楚,他们这些世家嫡传子弟却是在进考场前就知晓,今次院试,与以往大为不同!
进贡院检查时并未出岔子,不过是各家知晓当日凌晨时原本已经定好的号房守卫皆被替换,且各家无人能打通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介于此,想到才上任的学正,各家放弃原来的准备,静观其变。
因此,正试期间各家都未收到贡院内消息,正试结束隔两日才是覆试,此期间,刺史府内里无任何消息传出不说,还守卫森严,想暗中打探消息的几家派去的人皆没回来。
“爹,学正大人控制了全场,案首就是他选出来的,原本没打算今日张榜,是刺史大人走过去看时,学正大人宣读了案首,而且,这次中榜名单是学正一人定夺。”
郑小公子此话一出,郑家议事堂一片寂静。
不过三息,郑家主沉声道:“无妨,长安的消息再有两日就能传来,若是圣上要换新刺史,想来应该已经定下,咱们等消息见机行事便是。”
看着小儿子和侄子,安慰道:“放宽心,今年未上榜后年再考就是,你俩还小呢!”
如此安慰自家子侄的人家不在少数,待几位家主派人去案首租住的小院送请帖时,皆是扑空!
此时,徐钰快马加鞭,力求赶在天黑前到下一个村子落脚。
以往放榜都是覆试后隔三五日,今儿却是当堂放榜,再不走,可就被各大世家拉去喝酒,喝着喝着就得多出个师父、义父或是岳父来!
魏景行坐在车厢内,两手撑在车壁努力维持整体不晃,可是,马车颠簸的越发厉害。
“停,停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一鞭子挥回去,大声道:“你再忍忍,到下个村子我们就休息!”
话刚落,马车内“咚”一声。
魏景行扑倒在马车里,绿着脸往出爬,头探出帘子道:“让,让王伯,他,他们赶,马车,我、我们骑马。”
“吁——”
夕阳半露,官道早已没了阳光,甚至在茂林遮挡下显得幽幽暗暗,突然响起的一声长喝,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片刻后,两匹马扬尘而去。
王镖师抬手扇灰尘,呐呐道:“这也忒心急了吧,就算赶回去报喜······”
“我孙子要是能考个案首,我跑的比他们还快。”
听同伴如此说,王镖师一想也是,道:“也对,上车吧,咱两又不用报喜,到下个驿站就休息吧。”
“驿站多贵,咱两加着车棚费得五十文呢!”
“嘿,你可真是,小东家都考中案首了,回去东家给得喜银能少?哪就要操心这五十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马后,徐钰魏景行驰马飞奔,到村落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村道上都不见人影。
远山处的亮光一点点消失,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飞过。
徐钰放缓速度,望着绵延伸远的官道,道:“我们买点干粮,今晚露营吧!”
“买个小铁锅,煮水喝。”
农家用的都是大铁锅,小锅基本是陶锅,寻遍整个村子都没找到小铁锅,只得买了一个陶锅。
两人扬鞭,马儿蹿出,身后的村落渐渐隐藏在黑暗中。
天色太黑,点着火把还是看不太清路,徐钰才叫停,“就在这儿歇脚!”
将路边树下的杂草清理后,王镖师他们准备雨天骑行挡雨用的油布派上用场,铺陈后,徐钰捡了干柴燃起篝火。
这个时间点,林子里的野物都休息了,要说有,那估计也只有狼,成群结队出行,没必要为了一顿饭招惹它们。
徐钰不想招惹大型猛兽,捏着路边一块巴掌大的石片飞身进林子,找了杂草多的地儿窜上树,挥手间石片碎成好几块飞射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一瞬,林间响起一片咕咕嘎嘎声儿。
徐钰出林子时,手里提了三只野鸡。
火苗悠悠,青枝噗呲作响,马儿静静卧于树旁。
微凸的月亮被树枝分割成碎片,清风抵不住烤肉的诱惑,在火堆旁盘旋。
橙黄油滴欲坠不缀,捉弄着摆弄柴火的人。
徐钰一火棍将油滴燎落,才看向靠树休息的魏景行。
“一会儿就好了!”
魏景行看向一旁的陶锅,“添把柴,我想喝汤。”
“明儿过城镇买点菌子,下次做个菌子吊野鸡汤。”徐钰嘀咕。
见他不像白日里那般焦躁,魏景行笑道:“怎的,不逃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将柴火拢好,起身去树下,靠着魏景行仰躺后长叹一声道:“唉,原本覆试结束三五日放榜,当然不用急着往回赶,谁能想到今次是当堂张榜呢!”
他这新鲜出炉的案首,不早早跑就得被州城这些世家分着“吃了”!
他倒是不怕喝酒,就是万一被设计,看了谁家衣衫不整的闺秀,或是眼睁睁看着人大家小姐落水,他要不要救?
看了就得负责,不要说什么他已经成亲,那些个世家有的是拉拢人的手段,威逼手段更是不缺。
“你说,我去如厕解个手,进门前还好好的进门后里面一声尖叫,我能说得清么?”
听他说书般设想各种跑路不及时的后果,魏景行勾着唇角附和,“可不是,进去前是解手,出来后就是佳人相伴!”
徐钰见他说话不中听,伸手拧他一把,“还有万一路过什么石桥水亭,水里恰好有人在蹦跶喊救命,我救还是不救?”
不救,难道还能眼睁睁看人淹死不成?
明知是计,还得救人,此后的剧情·····
“都老掉牙了,写成话本都没人看的那种!就是不知王伯他们如何了?”徐钰有些担心。
“放心吧,即便他们追上也不会如何,你,”魏景行上上下下扫描徐钰,末了风轻云淡道:“还不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咦—徐钰呲牙,握拳要给他来几下,“我现在已经是案首了!”还是有点分量哒!
没成想,魏景行收回目光,袖手懒洋洋道:“也就够我出去耀武扬威而已!”
“岂止啊,我还没考中你都敢跟世家子杠,现在不得对着县令知府叫嚣了!”徐钰意味深长。
魏景行笑意一顿,望着摇头晃脑的火苗不接话。
树下陷入沉默,好似察觉到气氛有异,篝火的嚣张气焰也有所收敛。
这厢,“餐风露宿”的两人吃了香喷喷的烤鸡,喝了鸡汤,靠着大树草草入睡。
驿站内,两位镖师的“日子”却是不差。
难得要了中等房,还叫了一桌菜,就着小酒吃着小菜,再一想想东家大手笔给的赏喜银,两人美滋滋。
次日,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时,皆是云里雾里。
王镖师采棉花般挪到门前,拉开门栓,“还早啊······”见是不认识的人,清醒了大半。
门外的几位小厮纷纷递上请帖,“家主请案首回城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镖师茫然回头,没看到人,才反应过来,同伴在另一屋。
旁边屋子的门被拉开,醉惺惺的声音传来,“我们小东家,昨日就快马加鞭回家报喜讯去啦,你们来晚了。”
几位小厮没想到他们大清早出城竟是没追上,纷纷变脸,不过想着主家的吩咐,忍着火气拱手告辞。
目送几人出驿站,王镖师挠了挠胡子,道:“洗漱吧,带点干粮咱们也上路。”
心下却是咂摸,小东家昨日那情形,恐怕不是急着回家报喜讯,而是躲着这些人。
徐钰确实在躲人,路过城镇都不停留,只吃饭买了些补给,又是出城一路狂奔。
以至于后头追赶的人愣是连追两天没见到人影,不得不放弃,原路返回。
王镖师也长了个心眼,遇到村子就进村修整,还真让他与寻人这伙错过。
淮南县,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雨,远山蒙雾,近水飘烟。
徐钰、魏景行很是狼狈。
两人头戴竹笠,身披油布,衣角鞋子早已湿了,马身上满是泥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魏景行脸色发白,徐钰担忧道:“要不先去庄爷爷家给你扎几针?”
“快回家,我没事儿。”魏景行现在只想快快到家躺床上休息,大腿根疼得厉害,估计磨破皮了。
徐钰摸着他微凉的手,渡了些内力感觉身子回暖,道:“那就回,骑马快。”
阴雨天的村子,很是安静。
晴日下地劳作的人们,赶着下雨休息,村里不闻人声。
两人拐入村道时,沿路人家养的狗叫了起来,还能听见主家的呵斥。
“这天气,路不好走,也不知阿钰、景行······”正念叨俩孩子的魏良突然一顿,起身咬牙道:“我看这两皮小子是欠收拾。”
温子书见他出门,想到刚才的气话,也跟着起身,“我去烧水,你出门接孩子。”
雨天赶路,也不知湿成什么样儿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徐钰缩了缩脖子,完了,魏叔叔生气了,隔这远他都感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仰着笑脸,双脚一夹马腹,快走几步上前,
“父亲,我现在是案首家的夫郎了!”
徐钰低头捂脸,心中疯狂呐喊:现在回家了,不用再宣誓主权了,真的不用了!
闻言,魏良心中大喜,不过看两人狼狈的样子,还是冷脸,“即便高兴也不用大雨天赶路,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病了如何是好?”
“父亲,也就今日我们赶路,昨儿都是与雨停才走的。”魏景行跳下马,膝盖一软直接扑倒。
魏良上前扶住人,“还嘴硬,快进去。”
对上徐钰笑得好不大声,“好好好,案首好,阿钰快下马进屋洗漱换衣服,想吃什么······”
魏景行站在门里,回望门外轻轻热热热的两人,撇嘴道:“爹你看,父亲还真是势利眼。”
“谁让你不听话的!”温子书笑嗔,“快来灶房烤火,热水还得一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家这两孩子,别看阿钰在外笑脸对人,说一不二的却是景行,要是他不依,哪能雨天赶路,说不得就是阿钰没拗过他,两人这才湿漉漉回家。
西屋里间,热气缭绕,燃了两盏油灯还不大亮,水声哗啦。
魏景行将脖子以下全泡在热水中,喟叹道:“我今儿能洗上热水澡,托你的福啊!”
屏风外同样泡澡的徐钰闻言笑道:“没挨揍,是托你的福。”
“托你的!”
“托你的托你的”
······
两人隔着屏风斗嘴,气不过的魏景行撩水泼过屏风。
凉水兜头洒落,徐钰仰头看着身后屏风,湿痕在烛光下很是显眼,提醒道:“这屏风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温叔叔新绣的。”
魏景行转头看去,见富贵牡丹花团锦簇,呐呐道:“不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新屏风,今儿这顿揍,托谁福也没用!
父亲心疼爹,不让他做绣活,若是家里的绣品被弄坏,那后果······
魏景行条件反射摸上屁股,触手温润,红了脸,蛮不讲理道:“我不管,父亲要问起,你就说你不小心弄湿的。”
徐钰失笑,摇头道:“快洗,别淋雨赶路没事儿,洗个澡还风寒。”
两人洗漱完换上干净的家常服出屋子,正堂灯火通明,桌上已经摆上碗盘。
未免热气跑走,盘子上都盖了大碗,不过热气还是循着缝隙溜了出来,满室肴香。
吃饭的间隙,徐钰说起州城行。
讲到临时去州城,歉意道:“也不知怎的得罪了知府大人,府试张榜后,知府大人设宴招待榜上有名的同科,却是未给我下帖,本想着避开他们免得多生是非就提前离城,半道上觉得时间太紧凑,直接转道去了州城。”
魏良神色莫名,给俩孩子夹菜,“多吃点,出去跑了一圈都瘦了。”
“府城的事儿已经传回来了,你呀,也别放在心上,‘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1,日后此类事只多不少,只在你自己如何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哂笑,“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呢,州城那些人更恐怖。”
“是呀,覆试当天放榜,出了贡院就收拾行李出城回家,他避那些人如蛇蝎呢!”魏景行端着碗,似笑非笑看着徐钰,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温子书正要斥他,却听夫君问道:“覆试当天就张榜了?”
“是呀,徐钰说在号房就唱名了,秀才榜应该下午也贴出来了吧。”
魏良眼神一暗,与温子书对视,道:“大概是新规定吧,也不一定要过个三五日再张榜。”
魏景行今日的话尤为多,从州城的大世家讲到锡老太爷暴毙,“那锡家,就是三水镇张家巴结的大户,不过现在是巴结不成了,锡老太爷一死,锡家其他人估计没人再想着找人。”
想到学正大人,徐钰好奇道:“魏叔叔,不是说学正大人当年上任时都年过五旬了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啊。”
“干干瘦瘦的老头子都那样。”魏良失笑。
“不是老头,看着就跟······”徐钰琢磨,用筷子比划道:“跟魏叔叔你刮了胡子的年纪差不多。”
什么叫刮了胡子的年纪?魏良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是温子书笑道:“你刮了胡子是显得年轻,现在看着跟上了年纪的土匪头子一般。”
魏景行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手上却是夹菜吃饭,主打一个不插嘴只看戏。
魏良摸着硬茬茬的胡子沉思,“没听说学正换任啊?”
来往淮南县的商队何其多,总有从州城过的,想打听州城的消息毫不费力。
下雨前刚有商队路过,只听说五月节州城致仕回乡的锡老太爷过世,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呀!
“那新学正大人看着面相如何?”
魏景行摇头,“我从未见过,再说若是新学正,人走街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认识。”
除了那些消息灵通的大家族,寻常人家哪能知晓新上任的学正大人长什么样儿?
“不过······”他沉吟后道:“贡院门口的守卫看着不像州城的府兵。”
徐钰惊讶,那些护卫不都一个样儿吗,哪就不像州城的府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景行撇嘴,“跟他们比,城门的守卫就跟软脚虾一样,软啪啪只会仗势欺人。”
徐钰仔细回忆,精气神确实不一样。
“我估计呀,今年梁州院试,上榜的世家子弟估计没多少人。”魏景行老神在在掏出帕子擦嘴。
这话,徐钰却是听得茫然,“为何?”
“若是学正大人换了,贡院守卫也换了,考场还没抓到作弊的,直至覆试结束,州城世家都没动静,只能说他们早就知晓学正换任的消息,且换的很突然,以至于他们来不及布局。”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学正能换贡院守卫,那定是下了死令不准里应外合帮人舞弊,否则,那郑家公子不会那样恼怒。”
徐钰:······郑公子恼怒不该是你把人惹毛,人等着成绩出来看笑话结果愿望落空么!
一家四口,围着饭桌分析州城的局势,不过,一大家子没什么见识,也只是胡乱猜测。
见两孩子已经扯到锡老太爷病逝,锡家势力倒台,他的对头们派人来梁州清算锡家势力······魏良挥手赶人,“快回屋歇息,等雨晴了就办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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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徐钰魏景行头对头分析,两人一致认为锡家倒台了,学正是锡家对头党派的官员,是来为清算锡家势力打前站的。
说着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紧紧握住对双方的手。
徐钰咬牙,从嘴缝里吐字,“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魏景行连连点头。
此时,两人心中只一念头:说不得,锡老太爷暴毙就是学正大人干得!
如此涉及官场党派斗争、世家后宅秘辛的消息,也太劲爆了有木有!
两政界小菜鸟,幻想了一出内里的风云诡谲。
甚至徐钰觉得,原来政治斗争距离他如此之近,暗自感慨长见识了!
第69章
虽天气不大好,雨水断断续续好似没个头,可长柳村村民的心,却是火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里出了个真正的秀才公,谁不兴奋?谁不激动?就连里正,都恨不能亲自跑淮南县一趟,去看看县衙门口张贴的喜榜。
甚至因着雨天,衙役没来村里送喜报,里正很是有些遗憾!
毕竟衙役送喜报不同,一路吹吹打打,多热闹啊!
最关键啊,这样一来,周围村里不就都知晓他们村里出了个名副其实的秀才公么!
如是想着,里正越发觉得遗憾,在屋里转悠时,忽然计上心头。
“老婆子,去年冬帮我做的那身新衣呢,帮我找找。
不过一刻钟,里正一身新衣,甚至脚上是还没沾过土的千层底新鞋,站在上房屋檐下喊人,“老大,老四,陪我去县里。”
范梁出自家厢房,疑惑道:“爹,去县里作甚?天晴了二弟就回来了。”
“不找你二弟,快套牛车,你跟老四送我去县里。”里正神采奕奕,恨不能现在就飞出门。
范柏不大想去,嘟嘟囔囔出门,皱眉看着屋檐不断滴落的雨水道:“让阿俊陪你去,我腿疼。”
里正咬牙,“你就懒吧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俊被他四叔从炕上拽起来时,还以为天亮了吃早饭,“感觉还没睡天就亮了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多大了,不说媳妇,连个夫郎都没有,你羞不羞!”范柏拍了侄子脊背一巴掌,嫌弃道:“陪你爷去县里”
“我倒是想成亲,四叔你又不找媒人给我说!”范俊跳下炕嘟囔。
“下着雨,我爷去县里作甚?”
里正去县里作甚,当然是显摆呀!
不过,他不是给县里人显摆。
试想,儿子孙子赶着牛车,他往车上那么一坐,新衣新鞋一穿,沿路看见的人不得问一声。
哈哈,到时候他就这样说:“哎呀,老哥,你是不知道,我们村的啊钰,哎,就是秀才公,他现在是案首了,只是这天下雨衙役没来报喜,我亲自去县里瞅瞅。”
嘿嘿,别村的那些个老东西还不得羡慕死!
看着他爷乐呵呵满面春风,好似案首不是徐钰是他一般,范俊干笑:“爷爷,就算我和大伯送你去,路上肯定也没人,雨这大,大家伙儿都在屋睡觉呢!”
套好牛车停到前院柴棚下,进屋来扶人的范梁听这话,转头又出了门,站在廊檐下听屋里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没静几息,传来他爹的吼声,“让你走你就走,怎这多废话哩。”再说,他能不知道路边没人,可万一有人呢,一路上碰见一个人也就够了!
范俊被他爷骂的狗血淋头。
要不是换了新衣服,里正高低得抽出门板后的笤帚给孙子几下,没半点眼力劲儿!
范俊一脸苦色,村里都是土路,连下好几天雨,稀的跟那啥一样,踩上面泥糊直接没过鞋面。
大伯年纪也大了,他总不能坐车板赶车让大伯牵牛吧。
转出小道进入大道,范俊已经出了一身汗,可是,牛车还没出村子不说,他爷还总念叨他慢。
看着泥水横流遍地鞋印的村道,范俊回头苦脸道:“爷,等天晴吧,路不好走,这还没出村呢!”
里正憋气。
见他憋红了脸,范俊连忙道:“走走走,别骂了,我这就走。”
将拴在牛脖颈项圈上的缰绳搭在肩膀,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
看着烟囱冒烟的院子,范俊眼睛一亮,埋头苦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钰、阿钰,走,去县里看喜榜。”
徐钰听着喊声出门,确认声音是从院外传来,还夹杂着低低的呵斥声,他往院子走去开门。
此时,里正坐在车上呵斥催促:“快走,我们自己去,阿钰从州城回来的能不知道喜榜,快走。”
范俊偏不,在泥地里跳脚大喊,“阿钰,阿钰,走去看喜榜。”
急得里正夺过大儿子手中的鞭子抽他,“让你快走,聋了啊!”
徐钰开门,就见披着油布的里正挥舞鞭子抽人,被抽打的范俊在泥地左闪右躲,泥浆乱溅。
“里正爷爷,范大伯,你们这是······”
“嘿嘿没甚,我要去县里找你二伯,他俩送我去呢。”里正收回鞭子笑着解释。
范俊却是大嗓门道:“才不是,我爷爷要去县里看喜榜,阿钰走咱们一道。”
见范俊鞋子脏的看不出原样,挽起的裤脚满是泥点,腿脖子也被泥水染的如同枯枝,徐钰哪能不知他心思,憋笑道:“里正爷爷,下雨路不好走,我们回来时有一处滑坡了,满路的泥,牛车肯定过不去,魏叔叔刚好说找您问问办席面的事儿,不如家来,刚好我们在煮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听煮茶,里正有些心动,只是,心里依旧惦记着显摆······
范俊却是二话不说,直接牵着牛往院门处走,“阿钰,给我打盆水冲冲鞋,没的脏了你家地。”
听孙子说话这么难听,里正甩他一鞭子,“不去县里了,你把牛牵回去。”
“别啊,爷爷你回家也坐牛车吧,这新鞋新衣服你舍得踩泥地?”
徐钰这才注意到,里正还真一身新。
魏良出门来,扶着人进屋,道:“牛先牵柴棚下,回去的路也不好走,有牛车方便些。”
就这样,原本想显摆炫耀自家村子出了个案首的里正,被扶进屋喝茶。
范俊边冲脚上的泥边抱怨,“不就想给其他村子显摆么,就非得挑着下雨的时候,又不是不见天晴了!”将他爷的老底掀了对穿。
徐钰笑道:“天晴了衙役会来送喜报的。”
“会来吗,那都过多少天了?”报喜不就讲究个快么!
“会。”魏景行斩钉截铁,那些衙役走一趟,不费事儿还能拿红封,再晚也会送!
范俊耸着鼻子,顾不上问为何,道:“你家在煮什么,好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蒸盆子,晌午在我家吃。”徐钰热情邀请。
范俊已经十六,又不是小孩子总觉得别人家饭好吃,不大好意思道:“我回家吃吧,让我爷尝尝你的手艺。”
“做的多,够吃。”
正堂,炉子红彤彤,桌上茶鼎白烟袅袅,茶香幽幽。
虽说不上名堂,但里正也觉得这茶味儿不一般,乐呵呵道:“以前煮茶都放葱姜,自打在你家喝过清茶,总觉得茶羹味儿不大好。”
“茶羹有药效,清茶就喝个茶味儿。”魏良帮两人斟茶。
三人坐在矮几前,悠闲品茶。
“子书呢?”没见温子书,里正问道。
“他身子不舒坦,里屋睡着呢。”
“唉,雨下这多天,又冷了不少,可得注意。”里正搓着膝盖忧愁道:“中秋过了还下,得耽搁秋耕了。”
“看这天色,还得下几日。”范梁呐呐,不过想到他爹来的正事,打起精神道:“阿钰这次中案首,咱们县多少年来头一遭,可得好好大办。”
闻言,魏良眉开眼笑,“可不是,亲家说他家办,可阿钰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乡试殿试呢,我就想着两家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正沉吟,手掌搓着膝盖没说话,约莫过了五息的功夫,才道:“合办也成,不过阿钰考中案首,全村都沾光,村里也该出份力。”
魏良不想与村里人牵扯太多,倒不是担心村里人沾光,笑道:“阿钰能考出来乡亲们也没少出力,合该是我们感谢大家才是,出不出力的,太见外了。”
村长没说话,笑着端起茶盏慢慢啜饮。
晌午,魏良留三人在家吃饭。
里正不愿意,执意要回去。
徐钰边摆放吃饭的大圆桌,边假装发愁道:“里正爷爷,二伯是我老师,我这考出来该感谢老师,给老师备些什么礼才好?”
“不用备,哪就要备礼了,你自来聪慧······”里正说话的功夫,就见孙子端着陶锅进来。
范俊见他爷背手站着,大伯在一旁扶着,徐钰已经开始摆饭桌,笑道:“刚好,爷爷大伯,阿钰做了蒸盆子,可香了,咱们今儿也尝尝。”
听这话里正脸黑了,瞪着他,“回家吃。”
范俊端着陶锅失声道:“这会儿回去,也就剩泔水了吧,我奶知道咱们去县城能留饭?”
怕他一个不小心丢了锅,徐钰赶忙摆上竹垫,“俊哥,放这放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俊端过去放下,一把掀开盖子,“爷爷你闻闻,多香啊,阿钰说是州城的特色呢!”
蒸盆子需要用海货,县里都没得卖,今儿吃魏家做的,也算尝过州城的特色啦!
里正黑着脸不说话,使劲儿瞪人
魏良恰好扶了温子书出来,笑道:“阿钰准备的多,叔你就留下一块儿吃吧,再说这会儿回去,婶子估计没留饭。”
“是呀,下着雨路还不好走,待下晌雨停了再回吧。”温子书附和。
在几人的合力劝说下,里正黑着脸答应留下。
不过,却是对着自家孙子恶声恶气道:“你别上桌。”都十五六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见着别人喝水就走不动道儿!
不让他上桌,那是不可能的,范俊占了距离他爷最远、自认为最安全的座椅。
右边是新晋案首,左边是待人温柔的温叔叔。
他自觉座位稳妥,殊不知魏景行已经瞪了他好几眼。
以往,他爹和徐钰中间,是他的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饭桌上,其乐融融。
就是······
范俊边扒饭边瞅魏景行,他觉得,自打阿钰考中案首,这人的话都多了不少。
看,就像现在,不是说州城的缹茄子得几百文,就是吹鱼脯多好吃·····
出去一趟,光是吃啦!不然怎知晓这多吃食,还说的头头是道?
“那缹茄子是什么啊,好吃吗?”
“好吃!”魏景行见鱼儿上钩,挑眉道:“就是茄子做的一道吃食,要说觉,还得是府城的文昌楼,那里面······”
见他故作高深吸引范俊注意,徐钰低头憋笑。
范俊越发好奇,连忙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鲤跃龙门、步步高升、青云直上、银练浮光,光听这菜名,就知晓有多好吃了吧!”说着,魏景行还作出嘴馋的模样,“那滋味,啧啧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咕咚”一声,范俊咽下口水,顾不上别人看来的眼神,瞪大眼睛道:“还能比这蒸盆子更好吃?”
魏景行摇头,“没法比。”
“咳嗯~”
范俊还要再追问,被咳嗽声打断,对上他爷不善的眼神,缩着脖子低头吃饭。
下晌,雨停了,屋檐偶尔滴落一滴水珠,天空黑云丝丝缕缕,随意勾勒出风的形状。
刚抬头时,还在远处,转身说个话的功夫再看去时,已经飘到头顶当空。
目送牛车走远,上坡后拐入村道,魏景行笑着拍拍衣袖,背手悠哉进院门。
范俊却是惨喽!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跑进厢房,就被他爷拿着鞭子抽了。
范俊缩在上房廊檐角落,辩解道:“是阿钰留我们吃饭啊,又不是我硬要吃。”
“还敢说,老脸都被你丢光了!”里正挥舞鞭子抽打孙子,想到孙子那嘴馋样儿就觉得没脸见魏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看范俊在爷爷面前怂唧唧还挨了打,对上堂弟、侄子侄女们,那叫一个嘚瑟。
“州城啊,一道茄子做的菜就得几百文······”
“没见过世面!几百文怎就贵了?文昌楼,知道吗?”
“那可是府城大酒楼,文昌星君保佑呢,里面的菜都很文气,听听,鲤跃龙门、步步高升,还有······”
“对,银练浮光,听听这名儿,猜猜多少钱一盘!”
“嘁二十文你想屁吃呢,得二两银子!”
“哇,那你吃过吗?”
“我没吃过,我阿钰叔/阿钰哥吃过,他考秀才时吃的,你还不知道吧,我阿钰叔/阿钰哥考中案首啦!”
如是这般,被自家堂兄/六叔秀了一脸的范家小辈们,在天晴后又给自己的小伙伴们秀了一回。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变成吃了文昌楼的菜就能中案首!
有外村人打听到里正处,里正听闻后哭笑不得,“哪就那样神,阿钰中案首是人灵光念书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对面之人羡慕的眼神,心里得意极了,虽他没能显摆成,孙子重孙却帮了他大忙。
没见这老东西都快嫉妒哭了!
第70章
连日阴雨终于转晴,家家户户忙碌起来。
晒被褥,洗刷脏衣脏鞋,准备过中秋,点菘菜萝卜,还要准备秋耕······
遂,徐钰中案首的庆贺宴,只摆了一天的流水席,桌椅就摆在徐家院外的大路上。
院子也摆了几桌,专门留作招待亲戚的。
村里村外来吃席的,都坐院外的桌上。
倒不是徐家轻视邻里,着实是院子摆不开。
流水席,来了就坐,坐满一桌开席,来客吃完就走,桌子摆在院外也没人挑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徐魏两家早先就放出话来不收礼,好些人觉得面上实在过不去,吃席当日就带了些寻常物什,或一篓鸡蛋,或一只老母鸡,二尺红布······
来人见大家皆如此,松了口气,同时庆幸自己带礼了,也觉得自在些,与相熟之人同坐一桌等着上菜开席。
徐钰在院内招待同科,虽与这些人可能只考试时见了一面,可落在明面上依然是同科。
他没想到这些人会来,不过来了也就来了,拿出茶点招待寒暄。
“淮南县城西吴家赠青瓷莲花尊两盏!”
“淮南县城东唐家赠玉如意一柄!”
“淮南县威远镖局赠东山良田六亩!”
“淮南县霓裳坊赠南街铺子一间!”
······
突然响起唱礼声,院里院外俱是一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微微皱眉,拱手歉笑道:“几位学兄暂且吃茶,学弟失陪一下······”
“哎徐兄,无需理会,他们上完礼就走,且来的都是各家管事,哪需咱们亲自出面招待!”有人笑道。
“可我家与······并无来往。”徐钰疑惑。
“无妨,不过是县里那几家寻个面子情罢了,凡咱们县榜上有名设宴庆贺的同科都收到了,徐兄不必见怪。”
不过一瞬,徐钰就明白其中关窍,见同科们习以为常,也没放在心上。
院外吃席的乡亲却是惊呆了,张大嘴巴瞪眼看着县里大户人家的管事大张旗鼓的来,放下礼,挥挥衣袖席都不吃又离开。
“那,城西吴家,不就是县里大粮行东家······”
“啧啧啧,科举当官就是不一样!”
“呀那莲花尊什么的看着也就那样,倒是那玉如意,打眼一看都贵!”
“你说这秀才公真成了秀才公,就有人送礼送铺子的,以后还不得送媳妇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瞎说,人两家自小的娃娃亲,都成亲多少年了。”
“这可说不准,是成亲了,可事儿还没办么!”
······
因着县里大户特意遣人来送礼,张口就是玉如意、良田铺子的,徐魏两家的亲事再度被乡里人提起。
以往,准确地说,徐魏两家结亲之时,魏家势强,是徐家攀着魏家。
可现在,明眼人都知不一样了!
人徐钰都考中案首了,现在年岁还小,以后再考考,不得考出个举人老爷,说不得还能当进士老爷哩!
没见人读书多灵光,十三岁的案首,淮南县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
随着秋耕农忙开始,有关徐魏两家的流言没消停不说,反倒愈传愈离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甚至,有人问道了魏景行脸上。
“跟秀才公的亲事如何了?”
“什么时候办事儿啊,还没圆房吧?”
······
甚至,有邻村那地痞子当面叫嚣:“案首不要你啦!”
对此,心情好的时候魏景行应付一两句,若是心情不佳,则置若罔闻。
在县城忙碌人情交际的徐钰,自是不知晓这些。
之前送豪礼的几家,他必须得走动,不为别的,就为了将礼还回去,还不能伤人面子。
当然,这还礼也有讲究。
不然,一个不慎弄巧成拙就会落个恃才傲物轻视乡邻的恶名,于日后不利。
范栋知晓这位堪称天才的弟子的心思后,很是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就要还回去,如此往来,皆是惯例!”
县里吴、唐之流,说是大户,那也仅仅是在淮南县。
现今的徐家,可非农门这般简单,一只脚已经踏入仕宦门族了。
那些人家也就想着趁早结个善缘,若是能有一二分的面子情,日后说不得能帮上自家大忙!
其中道理,徐钰并非不懂,只是,他不想受制于人,即便是一二分的面子情。
坚持道:“现在送礼,不过就是想着日后有事时我能给予助力,可以他们的家世,即便我现在是秀才也帮不了什么,只能说他们所图甚多,我不想为日后埋下祸根。”
那些人所求,无非是等他高中后或是以权谋私,或是官商勾结,这些都不是他能做到的,所以,有些礼没必要收,即便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收!
见他执意要还礼,范栋斟酌后答应,且陪他一道。
说是还礼,实则是退礼,好在中秋在即,送节礼的由头还是很好用的!
别看当日是管事亲自往徐家送礼,可轮到他们收案首老爷的中秋礼时,却是做不得主。
因此,徐钰有幸与各家主事之人得见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晓他此举很是另类,无人理解,徐钰姿态放得极低,恭敬又谦谨:“出身淮南县,日后不论科举能走多远,都不会忘记祖籍,亦不会忘记求学科举路上对小子帮助良多的乡亲,日后若能高中,定不忘初心,感恩故土,回馈乡亲。”
如此说辞,即便有些家主觉得他不识抬举,也没再多为难,毕竟,就如他自己所言,淮南县是祖籍,根子永远在这里。
在县城跑了三天,才将礼还完。
徐钰头一次觉得,伏低做小是这般难!
他是不好面子的人啊,怎现在······天晓得多想跟这些人吼一句,“我们又不认识,没必要来往。”
范栋见他无精打采,宽慰道:“世事如此,你要做的就是合群!”
“弟子知晓,只是事发突然······”
即便回到家,徐钰依然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些惆怅茫然。
“景行,你说要不我不考乡试了,一辈子当个秀才也挺好。”
魏景行哑然,见他松垮垮坐在椅子上,没半点精神气,温言道:“怎么,敲退堂鼓还要赶早啊?”
下次乡试在三年后,怎就这般没志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烦人得很!”徐钰叹气,脑袋靠在椅背上望着顶棚,“我感觉我把控不住。”
倒不是把控不住自己,就是担心别人设计挖坑,到时候栽了跟头,还不如知足常乐,就当个乡里秀才公!
“县里那些人,还大户呢,狗大户吧,闻着味儿就黏上来,现在我还只是秀才,日后考中举人进士,那还了得!”
听他将县里大户比作狗,魏景行失笑,起身过去,弯腰与人对视,“这些才哪到哪,何况收了也没什么,反正是他们巴着你,日后你乡试殿试高中,但凡表露半分不喜,他们都不敢凑上来。”
对上深棕色瞳孔,徐钰有一瞬不适。
魏景行的气质很清冷,尤其是他不喜多言,不大熟悉的人都会觉得他孤高清傲,但细看,却是明眸善睐,眼里蕴藏了璀璨星河。
徐钰愣怔后微微转头,移开视线,道:“总感觉收了他们的礼就很······”
“心虚!”魏景行笑道,“他们给入仕之人送礼攀关系都不心虚,你虚什么?”
徐钰无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魏景行伸手,掌心从徐钰脖颈与椅背之间的空隙穿过,贴着乌发将人扶起,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徐钰都能感觉到魏景行呼吸间薄热的气息燎着他脸颊,越发不自在,却又不能显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能僵硬着身子,维持歪头的姿势看向他处。
魏景行岂能不知他心思,眉开眼笑,故意凑近了道:“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日后啊,还有送美人的呢!”
从窗户看来,两人耳鬓厮磨,好不亲密。
温子书摇头失笑,默默回了前院。
徐钰却觉得耳朵爆炸了,耳垂在燃烧,伸手推人,“干嘛,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作甚?”
还送美人什么的,听着他更心虚了!
万一日后被设个美人计,他着了道,岂不是要戴上“负心汉”的帽子了?
他可是最痛恨这种人。
见他耳朵红的透光,推推搡搡没有力气一样,魏景行心下好笑,明明武艺高强,要真想拒绝,一掌能把自己扇飞,眼下这般作态,倒像似欲拒还迎!
坏心眼地一笑,伸舌头作怪后,快速离身,装作无事还顺便倒打一耙,“怎么了嘛,我说的是事实,看你这反应,倒像是心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心、心虚······徐钰炸毛,“我可从来没这么想,倒是你,若是遇见合心意的跟我说,我出面解除咱两的婚约。”定不让你受牵连就是。
魏景行:······定定看着他半响,微微启唇,“放心吧,我要找见肯定跟你说。”
书房内气氛骤变,原本的暧昧湿热瞬间变的干吧!
徐钰没说话,坐正低头翻书。
因着此一出,连续三日,两人皆未交流。
尤其是魏景行,日日垮着个脸,彷佛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徐钰看着饭桌上炖鸡块,心里越发烦躁。
这人心里不舒坦,不开口说,就去后院折腾,兔子早被折腾的只剩兔笼,现在又开始折腾鸡。
明明很饿,对着一桌没事,他却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饭后收拾完灶房,直接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秋耕已经进入尾声,田间地头的农人忙着收拾田埂。
苍翠远山不知不觉间染上绯红橙黄,一道道,一湾湾,如油彩洒落山间。
漫步于山道上,徐钰心下焦躁,看路边的野菊都不大顺眼,随手拽下一株,甩打着野草枯枝,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西风寥寥,林间簌簌,等他回神,人已经站在半山腰处。
眺望山脚,长柳村的轮廓未变,浅色黛瓦的屋子却是多了不少,看来夏收结束又有不少人家盖了新屋。
山风路过,调皮地撩起他的青衫,衣摆翻飞间,凉风趁机钻入。
徐钰扯了扯衣衫,继续上行。
还未到山顶,西风却是越发嚣张,在耳边呼啸,在远处叫嚣,他不由眯眼。
千年前,荀子道:“跂高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
可他自己,现在还没到山顶,却是已经抵不住西风,待他日真正登顶,面临的可不止寒风,他能不忘初心坚持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再说一句······”
“我说就说又不是我一人啊—”
“你打我,刘树,你就会仗着跟秀才公关系好仗势欺人······”
第71章
······
循着吵架声,徐钰快步走去,还未拐过山道的拐角,就看到一群少年打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刘树,拳打脚踢,胳膊挥出了风火轮的效果,嘴里还叫嚷着。
“我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你说清楚。”
“敢污蔑我师父,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
徐钰喊一声,没见回应,快步上前,从外围拉人。
察觉周围碍手碍脚的人没了,刘树心中一喜,抓住对方胳膊一个过肩摔,正要压在身下打时,笑脸僵住。
徐钰双手抱臂,静静站一旁看着他。
“师、师父,”刘树干笑着收回扬起的拳头,将手藏在身后道:“我没惹事儿。”
话了,觉得没说服力,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人道:“是他先说你和师娘坏话的,师父,他坏你名声,我,我才出手的。”
话音越往后越低,明显气弱。
徐钰上前,准备拉地上的人起身,那少年却是瑟缩一下自己翻身爬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我说的,别,别的人都,都这么说。”
夏日被晒黑的肤色还未恢复,说话吭哧吭哧,脸色更是黑中泛红,很是局促。
徐钰转头看向刘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却是抬头看天,看树,看远处,唯独不看人
徐钰环视其他人。
见状,柳箭缩着脖子往身旁人的后背躲。
而他旁边的刘壮,甩胳膊肘躲开拉他的人,低头又是挠脖子又是抠衣服。
其他徐钰不大认识的人,纷纷低头。
见此,徐钰被气笑,点名道:“刘强哥,你来说。”
刘强挠头,低头时瞪弟弟一眼,再抬头却是满脸堆笑,“阿钰,你别放在心上,就是别村那些见不得咱们好的眼热又嫉妒,这才乱说的。”
他们长柳村人,谁家不知晓徐魏两家的亲事不会再变的,不说两家长辈如何,只徐钰,就不是那样的人。
村里同他们年纪相差不多的小子,以往都跟着人徐钰、魏景行识字学算术,魏景行虽不大理人,可徐钰为人,却是没得挑。
村外那些说嘴的,就是眼馋嫉妒长柳村出了个真正的秀才公,还是案首的秀才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到现在还在打哈哈,徐钰眯眼,冷冷道:“好久没见里正爷爷了·······”
闻言,周围凡长柳村的少年纷纷变脸。
这几年,里正越发注重村里名声,但凡谁家孩子有那地痞流氓的性子,里正就亲自去家里,不说告状后得挨一顿打,他们最怕里正要带他们回去同吃同住,那日子······
更何况现在村里出个了案首,里正更是注重村子风评,前几日他们几个在河里光着膀子捞鱼,都被念叨了一通。
刘树也遭不住里正的贴身教导,连忙道:“师父,真的没什么,就是别的村传你,你······”
那些话,他一个外人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那些个二傻子怎就觉得是真的呢?
眼一闭,心一狠,他大声道:“说你现在是案首,日后会中举中进士,肯定瞧不上师娘,说······”你会休了师娘娶个大美人儿!
见他停了,徐钰咬牙,话音顺着唇缝溜了出来,“继续啊!”
刘树睁一只眼偷瞧,见他师父硬忍着火气,想想师父发怒的后果,他承担不起,闭眼道:”说你会休了师娘娶个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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