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末这时才忽然觉得自己本应当不放笙歌跟着离谦走,那时是自己的心跳也有些不正常了。只要一想到自己所亲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笙歌,就会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应当是很不像自己。早已尝试过人事的凤君末,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吻,心脏跳动的速度也能让他感觉牵强,像是要从胸口跳动出来了。
往回走的途中,看见了有些远的地方也站着一个人。穿着紫色长衫,连件厚一点的外套都没穿,就直直地仿佛定在了雪地上,青丝飞舞,衣衫有些凌乱。但是那人似乎都没知觉地还是依旧杵在原地。而后,那人忽然抬手,擦拭着脸部,凤君末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倘若不是笙歌在自己面前往其它方向离开了,自己此时定会将这人和笙歌弄混淆。侧面是在是太过相象了……
凤君末沉思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往回赶……
云纱像是听见了轻微的动静,有着踏雪而过的声响。云纱猜也猜得到时怎么回事,用衣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清泪,双手又僵又被冻得通红,云纱一瞬间又红了眼圈。手指触碰到脸颊上也不比手指高上几度的温度,云纱呆呆地盯着地面看,突然就茫然了……
——
随着厨房的门“啪”的一声打开了,寒风呼作。吾缘也一下子惊得从宫伶身边弹开,待到他看清了来人的面目,这才松了口气。
“凤王爷怎么有闲心到厨房来?”吾缘利索地将宫伶有些敞开的胸口,谨慎地用衣服好好盖住。心里有一阵的不爽,刚才嘴是得到欢愉了,可是身心还没达到那程度……
凤君末快步都到宫伶的面前,问道:“你没叫笙歌去找你吗?”宫伶听后只觉奇怪,疑惑道:“我叫笙歌找我做什么?”明明我前几天就把需要了解的事都了解透彻了,怎么现在来问我。凤君末皱着英气十足的锋眉,直接退出了厨房。
“……他这是怎么了?”吾缘也觉奇怪。宫伶摇头,随后略带埋怨地看了吾缘一眼。吾缘装作没看见,泽而继续熬炉上的草药。
凤君末暗骂自己只要遇上和笙歌有关的事,就会少了自己的那份严谨和细心。离谦找来时就应该和他们一起去的……正在凤君末惆怅时,离谦和笙歌这时就已经回到了这里。
离谦将笙歌送入他的房间,继而就想离开好了。不料衣袖被笙歌抓住了,离谦大喜,这是表示笙歌舍不得自己走?面前的笙歌试探道:“……那个,不是有人要找我吗?”离谦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将笙歌带走,把自己的皇兄给编进去了。离谦听到这不是自己预想的话,不免有些失望。
离谦出了一身的汗,回答说:“……我去瞅瞅好了,你刚回来,先进去坐坐。”未等笙歌回应,就快步离开。笙歌疑惑了,随后乖乖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正想关上房门门,不料一只手将两道门之间的夹缝卡住了,关不上。
离谦将两扇门拉开,这才把自己要交代的事情跟笙歌说完:“还有,以后凤君末对你做那种事,你一定要把他给推开。反应快点……”这句话说得笙歌面红耳赤的,但是他也赶紧点了点头。
……果然,离哥哥见不惯两个大男人亲吻。
离谦把门给笙歌关上,又再次离开了。只留笙歌一人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位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笙歌摸摸自己的嘴唇,就在之前,还有不同于自己的体温,炽热地覆盖在上面,密不透风。
……那个吻。
笙歌再次晕红了脸,那抹红色一直持续蔓延到耳后,直入脖颈……
“怎么?你倒逍遥了。”宫伶给离谦沏上一杯茶,有些调笑道。离谦瞪视了宫伶一眼,缓缓说道:“怎么?你没有和皇叔逍遥?”宫伶瞬时语塞。只得干笑,脑袋里开始想该怎么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
吾缘在一旁心想,离谦倒说对了,那会儿居然被凤君末坏了事……随后吾缘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心里不无仇视离谦——
其实真要这样算下来,罪魁祸首还是不是离谦。
离谦见宫伶干着一张脸,想想自己刚才确实说的有些尴尬了。便自动说起了另一个话题:“这熬药还要皇叔亲自来?不是有个药童吗?”宫伶一听,便知离谦心思,赶紧回答:“这药要看火候的,那药童刚来不久,所以还得靠他亲自来。”离谦边喝茶边点头,四周都是草药的味道,苦涩难闻。想到笙歌那么怕苦的人,每天都要喝两碗,心里就替笙歌感到不平衡了。
……而且怕笙歌吃糖导致牙坏掉,凤君末还严格克制笙歌吃糖的分量。虽说这也是为笙歌好,但是只要一想到此时小心翼翼呵护着笙歌的人不是自己,心里便隐隐发涩。连带般的,离谦喝着手中的茶也越来越不是滋味了,像是这清茶里边也泛着浓浓的苦味。离谦蹙眉,便把茶杯放下了。
看到自己右手拇指,想到今天这个手指的指腹还在笙歌的红唇上擦拭,那柔柔的触感……
瞳孔颜色变深,身体温度也上升。
离谦无奈,出口便说:“我会和笙歌一起回到殇国。”宫伶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平静下来,语气平缓:“国事怎么办?”离谦想了想:“我会交与国师和丞相去处理,至多半个月,我便会带着笙歌一同回去。”
吾缘在一边忽然嗤笑出声:“你就这么肯定陆笙歌会随你一同回去?”以离谦现在的身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不再是泠国的王。
离谦沉默,随后语气坚定地说:“我会让笙歌真正爱上我的,我也想要他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吾缘正想再说什么,但是却突然被宫伶拽住了衣袖。吾缘没有再说话了,他知道宫伶的意思……
离谦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只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这时吾缘才苦笑道:“又是个为情而失去理智的人。陆笙歌不管怎么说,都是殇国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离开故土,从而和他在泠国厮守?”宫伶没有再语。
待到桌上的茶有些冷的差不多了,连热气也渐渐变淡了。
宫伶叹了口气:“……那你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因为我们俩一起做鸵鸟,逃避了。
吾缘沉默,也没有再次开口。宫伶凑近吾缘,用手抓住他的右手:“也罢。”
——
随即灿烂一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
19
第 19 章 回程 。。。
凤君末一时还没找到笙歌,厚厚的雪层之上只留下了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而后看到有一段路程的脚印很集中,就在那一块地上凌乱地排列着,说明他们在此停留了一会儿。而后脚印的方向有了变更,直至小木屋所在之处。凤君末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已经回去了。
凤君末沿着脚印慢慢往回走,途中一直在脑海里想着笙歌脸露薄晕的摸样煞是可爱。他的嘴唇红润又柔软,仿佛上好的绸缎般细腻光滑。在吻上的那一刻间,竟舍不得离开。而后又想到了离谦,以及笙歌呼唤的那一声细细的“离哥哥”。凤君末敛下脸,冷气加重……
似乎是从第一眼见到那人起,自己就已经将他归类为“特别”的存在。
沿着那两排轻重不一的脚印走,直至回到木屋。此时天早已大黑,晚上有着浓重的雾气氤氲,似有似无地将黑成一片的屋子缓慢遮掩。那藏掩在大山深处的小屋,在大片雪地的映衬下空灵且孤寂。凤君末脚下踩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