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是在隔几天放学後来找我的。
教室只剩几个人,天sE渐暗,她站在我的桌边,语气有些犹豫:「那天的事……对不起。」
我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握紧一点。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那张照片流出去的,我只是、只是滑到那边……」她停了一下,像是知道这种辩解多麽苍白,「然後他们有人看到,我也……没拦住。」
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她站在那里几秒钟,然後低声说:「你是不是……其实很在意他?」
我终於抬起头来看她。
停顿了一会儿,我才回,「??没有啊,怎麽可能。」
苏婉容也看着我,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她才问我,「那你在意我吗?」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沈默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着我,神情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接着笑了一下,是那种有点胆怯、有点悲伤的笑。
「我先走了。」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天sE像慢动作一样沉了下来,玻璃窗上映出我的脸,模糊得像是快要看不见。
林予恩一直没来学校。已经两个星期了。
一开始大家还会好奇、窃窃私语,但几天过去,话题就慢慢被新放榜的分数和志愿顺序取代了。
有天午休,阿文来找我吃午餐,他坐到我旁边,边打开便当边问我:「欸,你志愿表怎麽排的?我看你有一半填东华,一半又是台北的大学。」
我撕着x1管,没太多表情地回答:「两个地方都想去,但不确定要去哪里。」
「喔,那也蛮合理的啦。」阿文把荷包蛋戳破,蛋h渗进饭里,「我只要是国立就好,啊後来想一想,东华天气好,又在花莲,生活费应该也b较低,我就跟着填了,这样至少有人一起去。」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喝饮料。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麽,「林予恩好像真的有点状况,我有天经过美术教室,听到他在里面跟老师说什麽。」
我抬起头:「说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快毕业了,就不练了,还把美术教室的钥匙还给老师。」
「钥匙?」我皱了皱眉。
「对啊,那把钥匙只有美术社画技最强的人可以拿,之前都是他在管的嘛。後来我看到他把画都搬空了,整个教室乾乾净净的,像从来没人用过一样。」
我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那种不安不是单纯的焦虑,而是一种像从x口慢慢渗出来的空洞感。
像是你以为还来得及,但事实其实早就错过的那种感觉。
我坐在原地,看着阿文边吃边滑手机的样子,耳边的声音变得很远,教室里有电风扇转动的声音,也有人在笑闹说谁繁星上了东吴,但那些声音像隔着一层厚玻璃。
我脑海里想像那个场景。他说他不想再画了,把画室清空的背影,苦涩得让人说不出话。
然後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们聊梦想的时候,他曾经坐在我身边,对着我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真的去了花莲,我想去找我父亲当年带我去看的海。」
那句话现在像回音一样,不断撞在我耳朵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去花莲,就可以找到他了。
我直觉他不会想要在台北看到我,那麽,花莲是他唯一的选择。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想。也许他不会再理我了;也许他连我的解释都不想听。
但也或许,只要等到毕业,只要在那片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