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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他轻拍少年的头,「我不是要抛弃你,只是觉得那样比较好……」
少年还是不肯松口。
「我说了我不能替你做决定,如果你觉得继续跟着我比较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好吗?」
肩头的疼痛减弱了,他终于松口了。
方子山用受伤的手臂半撑起身体,「你决定了吗?留下?还是和我一起走。」
「我要和你一起走……」江南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地说。
「那就行了,快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哦。」
「对不起……」
「没关系。」方子山拍拍少年的头——还是个爱闹别扭的小孩啊。
*
经过昨晚一番折腾,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方子山觉得有点头晕。大概是因为昨晚咬了他一口吧,一见到他江南就马上低下头。
「江南,你过来。」
少年缓缓地走过去。
「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好吗?」他们的行李本来就少,方子山只是找个机会和他说说话而已。
江南站在他身边,小心摸了一下他受伤的地方。
「你在担心这个?」已经不疼了,早上看过,肩头有很明显的齿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没什么,这点小伤。以前打仗的时候我整条腿都断过呢。」自以为是安慰的话,没想到江南听见后一脸的担忧。
「啊,我们,嗯,去向冷爷他们辞行吧?」
「辞行」二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还真难啊!
一群女子围着他们,七嘴八舌。
「小江南,别走嘛,留下来陪姐姐们玩不奸吗?我们都很爱你的呀。」
「冷爷,您不是说江南会留下来的吗?呜,您骗我们。」
「您就劝劝他留下嘛,方爷。要不,您也留下,别回江南了?」
听见他们要一起离开,冷亦秋的脸就阴沉地可怕,现在更是浑身散发着怒气。看来他真的很在乎江南。
「够了,还有完没完?」
刚才还闹嚷嚷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噤若寒蝉。
「冷爷……」这时候还有谁敢出声?众人回头,只见阿四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冷亦秋面前。
「您不是早就说过,去留自便么?江南不愿留下,您又何苦生气呢?当心气坏身子。」
她又转身对江南说:「你要走,姐姐也不留你,只怕今后再没机会见面,只要你偶尔能想起姐姐就好。」
她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江南:「我知道你爱花,这些都是我心爱的花的种子,等你安定下来,有闲的时间,不妨种一下。养花也是一种乐趣。」
「啊,江南,姐姐我也有东西送你。」
「还有我、还有我!」其余的女子也围过去,献宝似的送江南一些小玩意儿。
「冷爷……」方子山走上前。
冷亦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昨天,我有劝江南,可他不愿意……所以我也没办法……」
「别说了。」冷亦秋摆摆手,「阿四说得对,是我太小气了。江南他有自己的想法……」
「抱歉……我……」
「没事。」冷亦秋笑了一下,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回去的盘缠够吗?不够的话我叫帐房取点给你。」
「不用了,谢谢。一直受您照顾,真是不好意思。」
「呵,不是兄弟吗?兄弟还说这个?路上小心,一路顺风,我就不远送了。」
「嗯。」
还妤,冷亦秋没有生气,方子山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
离开的时候已是巳时末,冷亦秋的夫人们送给江南很多东西,但是江南只收下了阿四给的花种,还惹得她们不高兴呢。
「唔……」方子山伸了一个懒腰,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来京城了吧?天子脚下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繁华一点、人多一点,终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家乡。
经过长乐门没有像别的百姓接受守卫的细细盘查,大概是冷亦秋事先打过招呼吧。
想想冷亦秋,方子山觉得他的确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冷亦秋刚才在大厅的怒吼让他以为自己和江南会走不出冷府。
和那个男人相比自己过于优柔寡断,或许那是有钱人才有的气度吧?或者正是有那样的气度才能拥有如此家产。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有权势、没有财富的平民,无法体会。
但是一件事情方子山有点在意,临别时冷亦秋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话:
「你,不过是比我早一点认识他而已。」
突兀的话,让他想了很久:假如是冷亦秋先遇见江南,江南会跟他走吗?假如自己一个人,能顺利穿过沙漠吗?
「假如」……这两个字实在太虚幻了,人生可没有那么多的「假如」。他笑着把这句话抛在脑后。
*
离开京城是十一月中旬,再怎么拚命赶路,凭他们双脚之力也绝无可能在春节前赶到江南。合家团圆的日子还要在异乡漂泊,方子山多少有点无奈。还好身边有个江南,不会太寂寞。
天越来越冷,昼短夜长,每日天不亮就出发,可是过了申时也不得不停下来找歇脚的地方。而且江南还是孩子,成日赶路对他来说实在辛苦。
十二月中旬他们终于到了唐州。从大漠到京城,再从京城到唐州,回家的路程已经过半,他们离朝思暮想的家乡越来越近。
「过了河,前面就是城门了。」方子山靠在桥栏上休息,前面一片竹林吸引了他的目光。晚霞给竹林镀上一层金光,竹子青翠欲滴、生机勃勃。再看过去,一座古庙掩藏在竹林中。
在寺庙借宿绝对比进城找客栈划算,盘缠越来越少,方子山不得不精打细算——只需要捐一点香火钱就可以住一晚,还有斋饭吃——「江南,今晚我们去寺庙借宿吧!」
少年点点头,跟着他沿着石阶走进竹林。
破旧的庙门紧闭着,寺门上方横刻着「竹林寺」三字,应该是因这片竹林而得名。不确定有没有人,方子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敲响了红漆剥落的大门。
「叩、叩。」敲门声在空寂的林间回荡,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小缝,一只警备的眼睛透过门缝上下打量他们。
「这位大师,我们路过此地,想在贵寺借宿一晚。」
门合上了,「卡」两声后再度打开。
「请进。」
是一个年轻的和尚,约莫二十出头,五官清秀。方子山有些好奇,他这么年轻怎么就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呢?
「谢谢大师,在下方子山,江南人,这是我的弟弟。」为了方便方子山都称江南是他的弟弟。
和尚轻轻点点头:「贫僧法号觉远。请施主随我来。」
寺庙外表破旧,内部也不大,院里几棵古树枝叶茂盛,可见寺庙历史悠久,却不知为何如此破落。经过烟雾袅绕的大雄宝殿,看着威严的佛像,方子山也感到庄严肃穆。他停下脚步,虔诚地在菩萨面前祈祷——祈祷旅途顺利,还有在江南的娘子一切安好。
穿过大殿,方子山有点不安。
寺庙虽小,但只有觉远和尚一人,实在太不寻常。他警惕地四处张望——这年头,冒充和尚打劫的人不是没有。
仿佛感到他的疑惑,走在前方的觉远突然说:「师傅师兄出门化缘,所以庙里只有贫僧一人。」
方子山尴尬地笑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打消顾虑。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二人跟着觉远来到后院厢房,房间不大,收拾得雅致整洁。
「寺里没有多的被子,请两位施主凑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