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好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加重,呼吸也停住了。
“……意须……走了……”
“什么叫走了?”有热气涌上鼻子,被我避了回去,急急的问,我要清楚,我一定要清楚,不是,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就是……”玻璃的声音哽咽,“不在了……”
脑袋就这样轰然炸开。
到了宁波的时候是傍晚,夕阳如血,心里的滴血。坐在车站发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到了宁波该去哪里。即便我对它充满了感情,它与我而言还是陌生的城市。
我对它的认知只在于它是意须生长的城市,还有,意须喜欢的北轮港……
北轮港?……或许……该去看看……
的士在夜幕下无声的滑行,夜幕似葬礼的挽布。
我近乎的贪婪的巴在车窗上向外看,猜测哪里曾经布下他的足迹,哪有曾经有过他的欢笑,哪里曾经有他羡慕的看着其他孩子奔跑的目光……
难怪他从不上体育课,难怪他身上总是带着药,难怪他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到了北轮港才知道,原来港口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的,我被拦在了门外。
没有求人。我捧着围巾眼神空洞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在门口呆坐了两天。
看门人终于受不了的来询问我到底想怎样。
两天的滴水未尽让我喉咙干枯,我沙哑的告诉:“我,只想看看。”
黄色的海,远的地方慢慢变淡,于灰色的天连成一线。
风很大,很冷。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将脸埋进了围巾,说什么有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为什么我会觉得孤单的只剩一个人……
回杭州才知道自己错过了送烂烂去巴黎的机会。
小套的信箱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牛皮信封。进房之后打开,看见里面那个白色的信封和熟悉的字,心格的停了2秒。
信封下躺着一张小纸条,是烂烂的留言:“他让我这时候给你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怀的是怎样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撕开信封的手一直在发抖。
“尽欢”,先跳进眼帘的两个字,果然,是给我的信……
尽欢:@
你是什么时候看见这封信呢,冬天,春天,夏天,还是秋天?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要哭,那只是我的身体需要休息了,我依然在你的身边。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大一的时候,你象一个精灵跳着到我面前问我的生日然后很得意的笑着对我说:“我比你大,要叫姐姐。”的时候,我的心,就悄悄跑进了一个身影。
可是我的身体,就象一个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劣质定时炸弹,不敢爱不能爱不忍爱,每次看见你和其他男生说话都是煎熬,多想可以拥着你的肩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大学里,或者说生命里最大的遗憾,没能带你去哈根达斯,即便那只是广告毫无实质意义,我也想让你感觉到我的爱啊……
大三的生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次。
你的初吻,是我的。你的回应甚至让我错以为你是喜欢我的,那天太多的开心,让我终于决定表白,呵,天意吧,按错了号码。烂烂接了之后,想再打给你,又舍不得打扰你休息,谁知道,第二天,就变天了,当我看见你手上不再带着我给的戒指,我就知道,我又一次被你从身边推离。
你问我是不是表白失败,确实是,太失败了,不是对烂烂,是对你,一直,就只有你。
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每天的第一历阳光是我爱你,第一滴拥抱大地的雨是我爱你,第一颗出现在夜幕的星是我爱你,每天碰到的第一个微笑是我爱你,甚至每天你碰到的第一个红灯,第一场堵车都是我爱你,所有最初的最初,都是我爱你啊。
我知道我自私,不该说这些让你困扰,但是我不要你忘了我,我要你一辈子记着我,即便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直想带着你织的围巾走,据说这样可以预约来生,不知道上帝分不分清手编和商店货品。
别了,我的爱。第二次这样叫你。虽然在心里已经不只叫了千遍万遍。
不要难过。你要把我的生命也好好的活了。
PS:注意身体,舍不得你再发烧,那天在你寝室下站了一夜,呵。
永远,都最爱你的我。
Part6
“小韩,你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做了一个早上了。”苏在经过我身边去倒水的时候说了声。苏是我的领导,很精明能干,一个女人在一个日资企业里做到这样的位置,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用了,我想吃饭前把它做好。”我脸上挂着笑,终于我也学会了用脑子控制表情而不是情绪。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我说我会如此热爱工作,我大概只会大笑三声,从此拿他当疯子看。世事难料大抵如此吧。
我爱上了工作让我满脑五号字的感觉,以前喜欢头脑空空的神游,现在却无比惧怕。
曾经看过一句话:在以后日子的某个角落,当我们拾起漂流到面前的那个记忆的瓶子的时候,不要因了它的冰冷的体温而惧于碰触。
我想我无法把他远远的抛在了时光的隧道里。
那天,我从箱底拿出珍藏的戒指和一只傻傻的陶手,戴上戒指,将陶手放在床前的几上。
之后一直在昏睡,迷迷糊糊有些知觉,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的。
是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了我。
房内依然是黑沉的,看了下手机屏幕,16点,便宜货市场掏来的挡光帘布还是有它的效用在的。
“谁啊?等一下。”我边冲外面答话边扶了扶脑袋,好重,睡眠失衡,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都会是件让人难受的事情,特别在心里空空,躯壳飘飘的状态下,更显得脑袋沉了不少。。追魂似的敲门终于在我答话后止住。
随便的套上睡衣,拖着鞋子跑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时候楞了楞,马上就绽了笑颜给他:“小冕,今天没课?”强制扯开的笑容拉到脑皮的神经,感觉头更是涨痛的厉害。
“我去你公司了,他们说你没上班。”丁冕双手插在裤袋中,眉心微微地蹙起,他的刘海不再放任披下,而是三七分的梳到旁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啊!我请假了。”我拍了拍脑门,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返身往洗手间走,牙没刷,脸没洗,头没梳,估计看上去有点象贞子吧。
他却似乎很不满我这样对他的敷衍,一把抓住了我,然后扳回我的身子,用一种担忧加谴责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我平静的微笑,耐心的对小孩子说话。
“尽欢!”他大吼一声,然后语调沉了下来,“我担心你。”他的话语里有很露骨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