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从十来年前就在为我家开车了。”贾怡说。
“刚才他似乎对我们有所误会,那眼神怪怪的。”我笑道。
“深夜男女一同从房里出来,谁看到都很容易误会啦。”贾怡说,“不过我可不管。”
“可他居然没有问什么,这倒也出乎我意料。”我笑道。
“你如果给人家当了十年司机,你就会分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贾怡淡淡地说。
不如怜取眼前人(5)
不如怜取眼前人(5)
31
急救室就在一楼,我们在走廊上远远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安妮。
“安妮。”我喊道。
安妮听到声音,抬起头向这边望过来。
“左老师,是你啊。”她惊喜地喊道,“你怎么……
”
“哈哈,居然真有人喊你老师。”贾怡对我笑道,“瞧你这模样,真做老师了,那算是误人子弟了。”
“你别打击我教书育人的积极性。”我瞪了她一眼说。
“你们怎么过来的?”安妮问道,“这会儿有公车坐吗?”
“安妮,这是贾怡。”我说,“我们是坐她家的车过来的。”
“你好,你叫安妮吧?”贾怡握住她的手说,“左守初提起过你。”
安妮点了点头,很疑惑地望着我们。
晕——看她那眼神,似乎也对我们有所误会了。
“婆婆怎么样了?”贾怡问道。
“一个来小时前刚做完手术,主要是血压太高,心血管出了问题,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贾怡问。
“还不行,医生还没有通知说允许进去。”安妮摇摇头说。
“天啊,这可急死我了。”贾怡跺着脚说。
“贾小姐,谢谢你了。”安妮笑着说,“你是个好心人。”
“应该的,我从小就是黄婆婆带着长大的。”贾怡说。
“什么?”安妮吃了一惊,“你就是她老人家提到过的那位贾家的大小姐?”
贾怡笑着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医生忽然走过来跟安妮说:“现在你可以进去看一下病人了,但是不能太久,也不能喧哗。”
“我们进去吧。”安妮说,“贾小姐,婆婆见到你一定很开心,她时常跟我讲起你的。”
“唉,我欠她老人家太多了。”贾怡叹道。
“不会的,她老人家时常说你自小就很尊敬她。”安妮笑道。
贾怡摇了摇头,凄然一笑。
黄婆婆躺在病床上,比我第一次去做家教时瘦了许多,可以想象这些天病痛对她的折磨。
“婆婆,你看谁来了?”安妮走到她身旁,轻声说。
婆婆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贾怡,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婆婆,是我啊。”贾怡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说。
黄婆婆微微一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讲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三个字:“小……怡……子……”
晕——小姨子?
我听了直想笑,可这当口不是笑的时候,我还是忍住了。
“婆婆,跟你说了多少年了,不要喊我小怡子。”贾怡笑嗔道。
我和安妮两个人离开了房间,贾怡单独在里面陪着黄婆婆。
“左老师……”安妮说道。
“安妮,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左守初。”我笑道,“你老是叫得这么客气,我反而很不习惯。”
“好吧,那我叫你的名字。”安妮笑道,“一听你的名字,不由得仔细一看,才发觉你的左手的确是要粗一点。”
“晕,我自己怎么没察觉。”我苦笑道,“其实你的名字才有特色,很西洋化哪。”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起这个名字。”安妮说,“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连自己的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
“啊?”我不禁大吃一惊,“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嗯。”安妮叹道,“听孤儿院的奶奶说,我一生下来就被遗弃了,有人捡到我,把我送到孤儿院。后来我一直在孤儿院长大,然后去念书,职校毕业后就来蓝家帮忙了。”
她说到这里,眼圈竟微微有些红了。
“对不起,我说话不小心,触到你的伤心事了。”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不要难过……”
“没什么……”她轻轻揉了揉眼睛,抬头笑道,“其实,我现在这样也挺幸福的,是吧?”
“嗯,”我笑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这个我一向很佩服的。”
“其实,刚到蓝家的时候,我也有些看不开。”安妮叹道,“可是,后来婆婆闲暇时跟我讲了一些她的故事,我才知道,比起她来,我的经历根本不算什么苦。”
“嗯,黄婆婆年轻时应该受过很多苦的。”我说。
“她小时候的就不必说了,”安妮道,“四十来岁的时候,她的女儿结婚了,可是婚后不久就和女婿一起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现在有时想起来也会落泪。在女儿失踪后两年,她的丈夫也因病去世了。”
“真是凄惨……”我叹道。
“丈夫去世以后,她就去了贾家帮忙,后来成了贾家的管家,直到前几年转到了蓝家。”
“嗯,贾怡和我说过,说她从小就是婆婆带大的。”我说,“她老人家命苦啊,希望这次能尽快康复。”
“什么?”排骨叫道,“你的意思是整晚你们除了看碟就是去医院,没有发生什么事?”
“晕,去医院看抢救的病人还不算事啊。”我苦笑道。
“我的意思是没有发生那个事?”排骨说。
“没有发生是很正常的。”大虾说,“人家感情都没有完全培养起来,如果发生了反而很荒谬。”
“不和你们说了,我睡觉。”我边说边爬上了床。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排骨说。
“什么?”
“老羊叫你邀请人家来当教练,你和她说了没有?”
“糟了,”我猛地想起,“我都忘了。”
“天啊,你居然忘了?”排骨说,“人家老羊很重视这事的,昨晚还特意过来找我们讨论。”
“这也怪不成左手,”大虾说,“一整晚发生那么多事,这件事哪有可能老惦着?”
“惨了,老羊失望之下肯定要吼了。”排骨说。
“晕,他吼什么?他又不能下场训练。”我说。
“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排骨笑道。
“其实就算说了,贾怡也很可能来不了。”我说,“她现在还在那家医院里陪着那婆婆,刚才那辆车只送了我一个人回来。”
“真是个令人起敬的女孩。”大虾赞道。
“说起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各方面都很不错,”排骨说,“可你竟然不想和她在一起,我真想打你两巴掌让你醒醒神了。”
我转过头去装睡,没有答理他。
“哼哼,无话可说了。”排骨笑道。
“算了,人家现在也很矛盾的,毕竟这段时间喜欢的是梅雅嘛,你不要再给他添压力了。”大虾说,“一切随缘。”
如此一来,白天的课就算全部报销了,我一直昏睡到下午快两点才起来。
从枕头边抄起手机,打给贾怡。
“你有睡觉吗?”我问道。
“上午趴在台上睡了三个钟头。”她答道。
“才睡三个钟?”我叫道,“你可别累垮自己的身体。”
“没事的,小时候我生病时,婆婆也是这样守在我床边的。”她说,“我上午把安妮逼回去睡觉了,那小姑娘才真的是累坏了。蓝家已经多安排了个人手过来照顾婆婆了。”
“那你回店里安心睡觉吧,”我说,“我现在很担心你睡不够。”
“好,就冲你这句话,现在我就准备回去。”她笑道。
“不敢,太赏脸了。”我笑道。
果然四点多走到手机店的时候,贾怡已经回来了。
“我准备去睡了。”她说,“你一会儿是不是要上梅雅的课?”
“对啊,六点钟要上。”我说。
“那你顺便把这把伞还给她吧。”她说道。
晚上回到宿舍时,排骨说:“老羊从傍晚已经来找了你两三次了。”
“不是吧?就为了训练的事?”我问。
“老羊真的对贾怡动情了。”排骨笑道。
“嗯,我从没有见他那么急切地催过人家。”大虾说。
“可贾怡是我们初哥的人啊。”排骨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