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赌懵穑磕阋彩潜荒懵韪铣隼吹穆穑俊?br />
啊——嗯——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这么问问而已。你不告诉我你妈的事就不告诉好了。我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个个都沉默是金。告诉你吧,我们开出租车的看人都很准——昨天晚上城东有一家珠宝店被打劫了,今天报纸上都登了,在社会新闻版第12页——是……你吧?你不用回答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用说不用说,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那种酷弊了的人,你会杀人吗,你杀过人没有?是不是那样——一手弹吉他,一手将左轮手枪在手心里转个圈,就是那样,哒哒,哒哒——哇!你别说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那就是我有一个超级秘密的愿望……
格斯墨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师傅,你是不是枪战片看多了,你是个电影发烧友吗?
——说完这句话,格斯墨就嘎嘎嘎笑翻了。笑得手里的袋子也跟着他叮当叮当地响。格斯墨一路上都一个人走着,自从离开那个热爱盖房子的人以后,格斯墨一直怀着一点点的惆怅。这一点点惆怅导致格斯墨暂时变成了一个比较沉默而略带忧郁的人。又因为天气开始炎热,格斯墨的喉咙正在上火,这一发出声音来,格斯墨的笑声就嘎嘎嘎的,就像一把破椅子边摇边响。
爆炸头显然被这破椅子一样的笑声吓了一跳,连他的车子都禁不住在高速公路上跳了几跳,还连拐了好几个“之”字型出来。爆炸头在车子跳起来的时候,不禁兴奋起来,激动中他大声地喊,喂,杀手有你这么笑的吗?啊,啊?
爆炸头说话的时候,他的车子正在拐出第五个“之”字,“砰!”——后面一辆小型货车为了躲避前方车子的不规则路线,向右边一扭,撞在了公路边的防护栏上。紧跟着,又是一声,“砰!”——又一辆小车追尾了。紧接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撞过来,一场严重的连环车祸就在格斯墨和爆炸头的身后发生了——有人断手,有人断脚,有人擦破了一点点皮,有人很生气,有人在骂街,有人在哭,有人看见前面堵车了,干脆把旅行冰箱里的冰冻啤酒开了两瓶,一瓶自己喝,一瓶递给旁边车上与他一起被堵住的陌生人,那陌生人又递过一只烟来,于是两人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发现他们曾经在同一个网页论坛上对过话,还进过同一家商业广场,买过同一个牌子的衣服,喜欢听同样的唱片,憎恨同样类型的老板,幻想去同样的地方旅行,聊着聊着他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地址,并且约好下一次去喝茶的时间和地点,由于这次世故后来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但是爆炸头还在继续往前开着车,他头也不回地说,杀手,后面怎么这么吵呢,他妈的,比我的发动机还吵!喂,杀手,你在笑什么?
格斯墨笑得肚子都痛了,他放下手里的袋子,笑得前仰后翻。嘎嘎嘎,破嗓子很响亮。
格斯墨笑的时候他手里的袋子就翻了过来,由于车身的颠簸,一些红色和绿色的小石头从袋子里钻了出来,一些银币也跟着掉了出来,就滚在爆炸头的驾驶座内,东一个西一个,满座位都是,花花绿绿,银光闪闪。
爆炸头嘀咕,我说是吧,你这把干得不错,发大财了吧,把我的眼睛都晃花了。
说吧,我们到哪里去?爆炸头问格斯墨。
我可不想到哪里去。格斯墨回答。
你才不用对我谦虚呐!爆炸头对格斯墨的回答表示宽容。爆炸头摇晃着他满脑袋的乱头发,顺便空出一只手来将挡住眼睛的一缕头发抹向一边。爆炸头说,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带你逃得远远的,要多远就多远,你看我们就要——爆炸头边说边加大了油门,车子快速前进,真的跟飞一样了——就要亡命天涯!
我其实很想睡一觉。格斯墨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啊——我想睡一觉,你别吵啊。
嘿——你,你现在还不跑路那你要干嘛,难道你真的不要命吗?
爆炸头扭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格斯墨,然后在CD盒里翻了翻,最后找出一张CD来,塞进播放器里,一把外国老男人的老嗓子低沉地唱起来,爆炸头问格斯墨: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歌吧,啊?
格斯墨茫然地看着他,连眼神也混沌了。
——什么,不知道啊?告诉你吧,这就是《天生杀人狂》的主题曲,最适合我们现在这个时候——
去你妈的杀人狂,我可不是干这行的……格斯墨迷迷糊糊地抗议道,格斯墨就要睡着了。
不杀人,那就越货!
去你妈的,你才越货!
那么……爆炸头从座位上拾起一粒红色石头,石头在正午的阳光下烁烁生光,折射出几十道以上的灿烂光芒——这是什么?
石头。
哪里来的石头?
买的。
哪里有这样的石头卖,你不要骗我,虽然我书读得不多……
真的,我从山上买的。
你买来干什么?
八 爆炸头的愿望(3)
我也不知道。人家要卖,我就买了。
那这是什么石头?
我不知道,就是有颜色的,石头,你喜欢你拿去好了……格斯墨口齿不清了。
嘿,爆炸头不罢不休,我看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何况这里还有一大堆呐,虽然我书读得少,你也甭想骗我,嘿,嘿,嘿嘿……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格斯墨一直走在公路上,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多少公里的路。现在这个爆炸头正没完没了地提问题,问得格斯墨上下眼皮老打架,打得格斯墨面部都要抽筋了。格斯墨心想,这个男人的废话真多哦,简直跟居委会的老娘们差不多。
精神困倦加上面部抽筋的格斯墨往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这下好了,格斯墨摸到一把黄氏哑声丸,就在爆炸头张着大嘴一个劲嘿嘿嘿的时候,格斯墨将这些黄氏哑声丸塞到他嘴巴里去了。
警察们开着车鸣着警笛从后面呼啸追来的时候,爆炸头的嘴巴一直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看起来就跟一条断了水源的大金鱼一样,不同的是这条大金鱼的头上顶了个刨花头。
爆炸头眼见后面有一连串的警车在追逐自己,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冲熟睡的格斯墨和倒后镜里的警车翻了翻白眼(一个表示赞赏,针对他心目中的杀手。一个表示鄙视,针对追逐他的警察们)。翻了好几个白眼。不用担心,这几个白眼你是看不见的,因为人家爆炸头的眼睛一直藏在很黑很黑的墨镜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