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烟雨迷蒙的景色,她顿了顿脚步,脑中似乎闪过了最后一次见到尚瑜时他的表情,她猜到他会来南方,但结果,她还是没能遇上他。
心里有股淡淡的失落一直消逝不去,就如眼前的天空。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暗暗道:“你也该放下了,去采药吧。”
这时,达达的马蹄从背后狂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大喝道:“快闪开”
蓝希环本能地闪到了一边,却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一名骑士与一辆四匹马拉的大马车从她身后疾驰而来,骑士与车夫神情急切,似有重大事故。
其中有两个骑士,竟似在哪儿见过,她苦思冥想,就是想不起是谁,这段时间她去过太多地方,见过太多人,似乎每个面孔都似曾相识,却又不认识。
马匹从她身边踏过,溅起路上的积水,带着泥泞洒在她的裙角上,她向来爱干净,拿罗帕低首轻轻掸了掸上面的污迹,适逢闻到车中有股异味,不禁脱口而出,“及早准备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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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101 草菅人命
骑士没留心,径直打马飞奔,倒是马车中的人无意听到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心中一动,出声唤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骑士愣了愣,勒马回首瞧了瞧,路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一时也抓不准是谁,遂行礼道:“世子先回府静养,这小事……”
车中之人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上气不接下气地补了一句,“是个女人,你现在就去。”
马车行驶甚快,骑士领命回头寻找时,蓝希环却抄近路从青石板小巷里穿过去了,他只能无功而返。
慢慢走了两条街,前面出现一个气势恢宏的大门,门上有一个牌匾,匾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郡南王府”。
水墨城以南是郡南王的地盘,想不到它的根就扎在这里。蓝希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不管走到哪儿都能遇上朝廷人马。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猛然敞开,一个侍卫拿着一张红色的求医榜,往门侧一贴,像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一群骑士蜂拥而出,有序地四下散开,神情着急,那两名骑士竟又在其中。她怔怔地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蓦然醒悟过来,他们是睿王府的骑士由于那两骑士是后来才补上旋风二十四骑的,她虽然见过,但不熟悉。只是,这两人是尚瑜的人,车中之人,莫非是尚瑜?
她顿时冷泠泠地打了一个寒颤,可一想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突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死了更好,这样她就不用伤心了。
可是,如果他死了……他死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街上很空荡,一排绿树整齐地望着她的怯懦,检阅她的失落。她抬首望了望眼前的大门,忽而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我到底在想什么?人命关天我怎么能因为这些小事儿放弃一个人的生命?”
主意打定,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郡南王府门前,来不及揭下榜单,便急道:“我是大夫,让我进去”
侍卫怀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挥挥手:“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蓝希环恼道:“你们要怎样才相信?”
侍卫火了,“再在这里吵,我就把你扔出去”
蓝希环无奈,眼角余光见到那张榜,伸手便揭下来,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我是大夫,让我进去”
侍卫刚要说什么,那群骑士又去而复返,带着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个个提着药箱,急匆匆从她身边经过。
蓝希环一眼就瞧见其中一个是源安堂的大夫,她前一天刚好去过源安堂,见过他,虽然他在南方的名声不错,但医术各方面,比不上药王谷任何一个丫鬟家丁。
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小儿科大夫而已。她不禁又想到在马车经过时闻到的那股异样的腥味,他能救吗?
她非去不可
她不再理会那狐假虎威的侍卫,提着箱子跟在那群大夫的身后,进了门。
亭台楼阁一层层的入了眼帘,处处透露着不经意的精致。蓝希环不看园林的构造,也不欣赏山石亭窗的错落,却很喜欢那悠长的走廊,有种睿王府长廊的感觉。
很快,大夫们便被请到了一个叫钰贝轩的地方,门前清幽别致,门前列站着十来个侍卫,个个伸长脖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看到大夫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蓝希环心中纳罕,这些人个个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莫非是里面是什么重大人物?她心中更加笃定是尚瑜,但周围的人却什么也不说,也不行动,她顿时大急,再这样拖下去,迟早会毒入心脏,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心下想时,一个中年男人在侍卫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衣着富贵华丽,但急赤白脸的,似乎非常焦虑。他四下扫了一眼,什么也不说,便让人把前面那些白胡子的大夫请了进去。
对于她,却看都没看一眼。
蓝希环不假思索,提着箱子便往门里冲,突然身后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她慌忙地侧身,足下一点,斜退出几步。
“把她拿下”
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只见那中年男人冷冷地盯着她,脸色阴沉得可怕:“是你下的毒?”
这话一出,众人便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说话。蓝希环先《炫》是一愣,扫了周《书》围一眼,才发现自己《网》实在不像一个大夫,此时混在大夫群中,难怪他会误会。
这个人,估计就是郡南王吧。蓝希环很快就笑了:“你好像没有中毒。”
众人见她对郡南王如此无礼,都不进倒抽了一口冷气。附近的侍卫见她语出无状,立刻上来抢她的箱子,另外则向她身后靠近,想要活擒她。
她对抓自己的人不怎么在意,却心疼地叫了一声:“别碰我箱子。”
话音刚落,拿了她箱子的侍卫突然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像从腹部里吼出来一样,整个郡南王王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赫然变色。
郡南王脸色一变:“果然是你下的毒”他手一挥,“活擒她,逼她拿出解药。”
众侍卫刷地拔出配剑,便把她围困在中央,蓝希环不屑地耸耸肩,轻轻推开他的剑,捡回箱子,用罗帕扫了扫灰尘,神情淡然,仿佛那个可怕的声音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郡南王也没心情理会下人的哀嚎,双眼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了她一遍,沉声道:“解药”
蓝希环见他神情如此紧张,反而松了口气,像郡南王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断然不会为一个同僚如此失态;而且尚瑜的两个骑士站得比较远,似乎是不愿意干涉郡南王府的事情一般;眼前的钰贝轩门里门内根本没有一个是尚瑜的人。
这说明里面中毒的人可能是尚瑜的相识,但不是尚瑜。思及此,她悠然笑道:“不是我下的,我没有解药。”
被毒过一次之后,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搜身,尤其是耳边还有哀号声,他们都吓得面如土色,生怕郡南王要他们搜身,情不自禁地回退了几步。
郡南王气得脸色直扭曲:“那你为何要擅闯王府?”
蓝希环无辜地摆摆手:“想偷窥同行。”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钰贝轩的门开了,一群大夫冷汗泠泠走出来,见到郡南王,战战兢兢地跪下叩首,“草民无能,请王爷恕罪。”
郡南王火冒三丈,却又没处出气:“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给他陪葬”
蓝希环浅浅一笑,吐出四个字:“暴戾恣睢。”
郡南王往前一步,冷冷道:“不想死就交出解药。”
蓝希环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我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