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的,脚尖踢到一个硬实的东西,我想是床前的脚塌吧,却在这时太后的声音正正应实了我所想的,“咳咳……那是脚塌,过来坐到哀家床上来。”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比刚才更加急促微弱了些,我只得应了声“是”,抬脚上了脚塌依她的意思浅坐在床沿边儿上。刚刚落定做好,就听见外边有人吵嚷着,心下不好为这个倒霉的惋惜起来。可仔细一听自己就笑了,竟然是雪儿那丫头。
“禾娅嬷嬷,让雪儿进去嘛,黄祖母想雪儿了哦!”雪儿娇腻腻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后听了也是笑着咳嗽了几声道:“这孩子……咳咳……你给爱新觉罗家生的两个孩子倒是出奇的聪慧,招人疼……咳咳咳……可惜……咳咳咳咳咳……”说道这儿话就断了,我不知道太后那可惜二字后面还有什么话,话到了这儿太后便是一直咳嗽着,我只好摸索着替她捶捶后背以缓解这样的症状。一时间屋里只有太后的咳嗽声最清晰,至于屋外雪儿的声音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了,只隐约能听见只言片语的,大概后面好像还在说什么,总之应该是嬷嬷阻住她的话,一眨眼的功夫就听到了禾娅嬷嬷无奈的叫喊声:“雪格格,雪格格,你太后和你额娘正说体己话儿,不让进人,雪格格最乖巧,最……哎!雪格格……”禾娅嬷嬷话音还没落音,我怀里就多了一个人,正是刚刚在门外吵闹的雪儿。
也就是在我怀里停了一秒钟,雪儿立刻离开我的怀抱,安慰着太后道:“皇祖母,雪儿来给皇祖母捶背,皇祖母舒坦点儿没有。”
雪儿言语听得出来的关切,我虽然看不见太后的表情,可还是从那还不间断的咳嗽声里能听出来些许笑音,怕还是有宽慰在里面吧,看来雪儿的到来让太后受用。
一时间我竟然像个外人一样的呆坐在一边,知道太后咳嗽声不在,雪儿才又出声道:“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泰安康!”
“嗯,好好,哀家的雪丫头哎,来……咳咳,祖母看看。”
“祖母想雪儿么?”雪儿撒娇的问着
“呵呵……怎的不想?咳咳咳,只是皇祖母身上不好,咳咳,不过做梦也没忘了雪丫头,咳咳咳咳咳……成了下去吧,祖母和你额娘有话说,去外间儿,那热着你爱喝的□呢……咳咳……”
“那雪儿去外间了哦,祖母要捶背记得叫雪儿!”
一个轻吻在话音落后按在我的脸颊上,随后雪儿一阵轻风似的没了声音。
“咳咳咳,咳咳,看看多好的丫头,哀家舍不得啊,咳咳……”太后的话又开始断断续续起来,等到咳嗽声停止才又道:“哀家这次怕是过不去这门槛儿了,咳咳咳咳咳,妙格儿……咳咳咳咳咳……”
“是,我在。”
“哀家知道你在,咳咳,咳咳咳咳咳……哀家曾想,这次走了带你也一起去”我吃惊的“啊……”了一声,本能的想快些离开她身边,身随意动,片刻没有停留的意念就想站起来,可却被太后捉住了双手,“不,不,我不要……放开,放开!”我使劲儿的挣扎想摆脱她的手,却在这时,她塞进我手中一个冰凉的瓷瓶后道:“昨天就叫人把药放在枕头下想着今天给你……可,咳咳咳……”
惊疑的攥住手中的瓷瓶,甩开太后的手,“不,不!我还有雪儿!还有瑞儿!不,我不要跟你走!”想转身逃开这里,却被脚下的脚塌给绊倒,摸爬着站起来,电光雷闪之间,我突然意识到太后能隐忍这么多年原本就是真的在等在忍,不是放任我的存在,她是在等一个这样好的时机,好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带我走,她一直认为我是不该存在这里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叫喊声引来了外间的雪儿,就听雪儿大声喊道:“皇祖母!皇祖母!您昨天不是说这药是,是治头痛的么?!皇祖母,我要额娘,要额娘!”
末的,怀中多了哭泣的不成声的雪儿。她一遍抽噎的哭诉着“要额娘!要额娘!”一边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有人进来想拉开她起来,她也不松手反是抱得更紧些,哭得也更厉害。听着周围的气息是进来了不少的人,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咳咳,雪丫头……”太后断断续续的说着,“皇祖母,咳咳,皇祖母改主意了,若不是雪丫头今天来,皇祖母,咳咳咳,皇祖母是真要带你额娘走了,可惜皇祖母舍不得让雪丫头和瑞哥儿受罪,来,来,咳咳咳咳咳,让皇祖母在好好看看,咳咳咳咳咳……来……来……”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是不断的叫着雪儿。
雪儿松开手,哭着跑开,“皇祖母,雪儿,雪儿,要……要额娘,也要祖母……”
“好乖的雪丫头……”
“皇祖母!”
“太后!”
“太后!”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丙戌,皇太后崩,康熙帝颁遗诰,上服衰割辫,移居别宫。
一时间关于太后和我的传闻更家风雨满城,但多是不堪入耳的,我想,终于有了契机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箫默之死(一)
太后的逝去给康熙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而同时太后死前有要我陪葬的消息也不径而走,一时间我和箫默被光明正大的联系在一起了,这还是头一回这样的被联系在一起。
让我总觉得事情要有大的变化了……
这些天的日子让我终生难忘,因为那种被许多人指责和逼迫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的无助和软弱。
这让我突然想起宫里那些嫔妃,她们有着足可以抵挡一阵子的家族关系,在现在的我看来这正是我缺少的,如若我有个像德妃那样殷实的家族力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出处小心着。最近时常想着就这样的情况来说康熙若是多多权衡一下再盘桓上些时日恐怕也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几天我的生活一团糟,各处的声音不管出于各种的目的都拉到太后这句“陪葬”上来讲,其中也包括原本朝上红极正好的箫默。
“为人臣者自当尽忠”这句话搁在现下这种情况下真是让那些心思老统的大臣们用得淋漓尽致啊,我不得不这样感叹。话是箫默昨天过来说的,说我在这深宫里不方便,眼睛也看不见,现在的时局也更是不方便我频繁的出现,他自然会是时不时的过来送些当下的最新消息。康熙最近来的也是频繁,甚至达到一天几次的过来,每每总是在说“朕必定保你没事”。其实即使他们不来我也有消息的来源,月草就是个包打听,宫女太监之间的嚼舌头总是能反映出现在情况最真实的一面。
“月草,把柜子里的蜜饯替我拿来。”我淡淡的吩咐着。接着一个不大的瓷罐放在手上,熟悉的打开盖子放到桌子上,伸手从罐子里拿了个梅子放在嘴里,再抬抬手示意月草说说今天她从那些宫女太监那里又听到了什么。
“姑娘每次都是这样,像是在听戏似的,左手茶碗右手零嘴儿的。”看来月草有些埋怨了,我呵呵笑着说:“你家姑娘我看不见,只能凭着你这张笑嘴说了,那还不快点的唱来?”
一双手及时的拍着我的后背,“得得得,您还是别在笑了,待会儿要是呛到了小方子他们又该说我了呢。”递上茶杯让我抿上一口,月草才说道:“听德柱儿说,今天大殿上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气呢,说后宫不干政,说子继任起就已经立了不殉葬的立法,皇上还把那些大臣们上的密折都扔在大殿上了,呼啦啦的,跪了好些个大人,德柱儿说当时他都吓的跪下了。噢,对了,德柱儿还说,皇上说了'你们这些上密折的,朕并不是老得昏庸了,你们在想些什么朕自然知道,如今这样,你们还想把宝压在谁的身上',成了,姑娘歇歇吧,待会儿等到了晌午雪格格就要来请安了,兴许瑞阿哥也会过来,我听着今天教骑射的师傅纳妾不来教习了。”说着,我听见身后就是一阵整(www。3uww。com)理床铺的声音,这个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