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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啸军中立刻又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看到敌兵狼狈退回城中,李啸军中,无论是战兵还是家属工匠,人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欢笑。
三名担任技术指导的葡萄牙人,给那些中国炮手们,一个个送去热烈的拥抱。
“上帝啊,希望我们不得已的杀戮,能得到仁慈的主的宽恕与原谅。”拂朗亚兰达喃喃感慨。
“亚兰达,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相信我,你会得到上帝的原谅的,”赵杰走过来,向拂朗亚兰达投来一个灿烂的微笑。
只有李啸脸色平静如铁,他扭头东望,全部的心思,都在张行猛的突袭队身上。
东边,一里多的路程外,张行猛“吁”地一声,勒住了座骑的马缰。
此时,张行猛和手下的骑兵,已能遥遥看清对面阵形散乱大步前来的敌兵。
这是安东卫右千户韩佑的军队,在韩佑的带领下,他们一直在慌忙赶路,浑然不知自已即将到来的命运。
张行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全体骑兵听令,一齐摆成楔形突击阵!”张行猛昂然下令。
一只一百多人的骑兵突击楔形阵很快摆好,楔尖,是20名盔甲武器最精良的重甲骑兵,黄策的护骑队,楔身,是上官云杰的铁甲突骑队,楔尾,是身着棉甲机动灵活的哨骑队。
骑兵整好队形时,三队枪兵也均已齐步跑了过来。
“全军突击!杀啊!”张行猛挥刀大吼。
“杀啊!”
“杀啊!”
“杀啊!”
作为楔形阵的最尖头,护骑队长黄策一马当先,手中骑枪枪尖闪着冷白色的光芒,直直地向着对面滚滚前行的敌兵中,一名身着明艳山纹甲,头戴八瓣明盔的敌将冲去!
“敌将,纳命来!”黄策一声怒吼,手中骑枪挺跃如龙,一道笔直的寒光闪过,在这名将领的护卫家丁反应过来之前,黄策手中的锋锐骑枪,以眼睛看不清的速度,将这名将领的前胸深深地扎了个透穿!
黄策随即松手弃枪,以免因冲力过大,松手不及将自已胳膊扭脱臼。
这名将领胸口与后背立刻大量喷血,胸口带着那杆浸满鲜血的骑枪的他,双眼翻白,喉咙里咯咯连声,随着嘴中一大口鲜血吐出,翻身摔下马来。
安东卫右千户韩佑,一招未发,即死于黄策枪下。
弃枪的黄策,随即抽出骑刀,借着马匹依然疾速前冲的巨大势能,对周围的敌兵大砍大杀。
“不能死啊韩千户!”韩佑的家丁队发出连声的悲鸣,只是很快,他们的叫唤立刻被隆隆的马蹄声与喊杀声所淹没。
全体骑兵组成的楔形阵,踩踏出一条笔直宽大的血路,在敌兵的连声惨叫中,从整个韩佑的军队中直透而出!
至少有近300名敌兵在这次骑兵的突击中,非死即伤。
突击的骑兵方透阵而过,甲乙丙三队枪兵已是高声呐喊着,挺枪向混乱不堪的右千户所敌兵冲来!
与此同时,骑兵的楔形阵的楔尖,又掉过头来,向正慌忙迎击李啸枪兵的敌军背后冲去!
右千户所的敌兵立刻崩溃了。
这些久疏战阵,气喘吁吁赶到战场上来的卫所军兵,在主将突然阵亡的情况下,如何经得起李啸军这样凌厉凶狠的突然攻击。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十来分钟后,屠杀结束,敌兵死尸遍地,流满战场的鲜血,将坚硬的冻土浸润成令人心惊的暗红色,踩上去,十分地粘软沾靴。
右千户所敌兵全军覆灭,只有二十多名逃得最快的骑兵,在突袭大队长张行猛遗憾的眼神中,消失在东边的尽头。
而李啸军中,只有5名骑兵和5名枪兵死亡,另外有10多人受了轻伤。
“全军听令,不得打扫战场,即刻返回本阵!”张行猛冷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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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碑廓破袭战(二)
张行猛下令后,全军立刻回返。
黄策纵马经过右千户韩佑时,探手从已死得冰冷梆硬的韩佑胸口抽回骑枪,心下却颇为遗憾地想:“可惜啊,这厮穿得一身好盔甲,却没时间剥下。”
不打扫战场,即速退回本阵,是李啸的战前安排。
只有充分利用敌兵不能协同一致,打好时间差,才是李啸军得以死中求活觅得得生机的根本。
浓眉英目的李啸,一脸欣喜地看着张行猛率着整个突袭大队从东而返。
李啸军没有打扫战场,但战死的十名战兵尸体却被带回,绝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是李啸军的核心原则。
张行猛率队回来,十分得意地报告东路敌兵全军覆灭的消息,李啸军中顿时又是欢声阵阵。
“我命令!枪兵甲乙丙三人归队护卫,张行猛率所有骑兵,所有盾兵,枪兵丁队和戊队,还有横行队,一齐前往迎击北路敌兵,务毕尽快将其击溃!”李啸随即再下命令。
“得令!”
看着张啸率着各类兵种,铁流滚滚向北而去。李啸心下十分欣然。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
东路敌军被彻底歼灭,那么接下来,现在距自已二里多路的北路敌兵自然是下一个消灭的对象。
李啸的思虑还不仅于此,他望着西北方向二里开外的那一座三十多米高光秃秃的小丘陵,暗暗地咬了咬牙。
这座无名小丘陵,才是李啸的真正作战目标。
李啸的计划是,在最有战斗力,人数众多的南路敌兵赶来之前,全军撤往这座小丘陵,方可保住人数众多的家属工匠,以及军中好不容易积攒的粮草银两。
当然,必须在消灭北路敌兵后,李啸全军才能安全撤到这座西北方向的小丘陵上。
李啸估计,南路敌兵现在离自已至少还有六里多路,自已要抓紧时间后撤。
在张行猛率队向北行进后,李啸下令,红夷大炮继续向碑廓百户所的城墙轰击,以威慑碑廓百户所的王铭世部不敢出城追击。
一枚又一枚乌黑的10斤炮弹,狠狠地砸在碑廓百户所的东面城墙上。东面城墙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大可怕的孔洞,并以这些孔洞为中心,弥漫开蛛网般的粗大裂缝。
守在城墙上的敌兵人人脸色惨白,股战欲慄。
甚至有4名敌兵被从城墙上直接震下来,当下摔得血肉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李啸军要攻城了吗?
不会吧?他们的军力才这么点,竟然敢攻城?!
“你们这群蠢货!速将城墙上的火炮转移下来,别让敌兵轰坏了!”一脸涨红的王铭世,气急败坏地指挥那些恐惧发愣的士兵。
在敌兵手忙脚乱地将城墙上的火炮扛下城墙之时,李啸一声冷笑,下达了全军撤往那座小丘陵的命令。
此时,张行猛的突袭大队,早已消失在视野之外。
李啸仔细掐准时间,现在撤往小丘陵的话,最多一个时辰,全部的家属与辎重都可搬上山了,而此时,张行猛应该已消灭了北路敌兵,便可直接上山与全军汇合。
另外,他在心下估算,这一个时辰之内,一直保持严整阵型的南路敌兵,最多只能到达自已现在的位置。
碑廓百户所的敌兵好不容易才把火炮全部从东面城墙上搬下来,却惊讶地发现李啸军已经撤退了一里多远。
“大人,我们要不要出城追击?”一个家丁小心翼翼地问双眉紧锁的王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