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相当平静,最活跃的反而是兵部尚书刘大夏。
这个以顽固守旧著称的老头本就是强硬派,一向主张以强硬手段对谢宏和正德,尤其是在翰林院的惨败以后,刘大夏奚是竭尽全力的驰驱着,希望能够鼓动起所有人支持他的建议,几位阁臣府上的门槛都差点被他踏平了。
固然,谢阁老如今还在养病,刘尚书到底去了没有,去了几次,也没人知道,究竟结果谢大学士对外还是闭门谢客的。不过刘、李二人的府上,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跑了很屡次,只是效果如何,外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虽然阁臣们还没亮相,不过很多朝臣却已经走动了心的。
这些人起谢宏的时候还是一雷轻蔑的脸色和不屑的口气,可实际上,他们心里都在害怕,弹劾、经济封锁、下作手段、甚至廷辩,这些本是无往而晦气的手段都已经用出来了,可全都失败了。
用常规手段打败谢宏?很多人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信心,因此,在恐惧的作用平,刘大夏的提议,就成了这些人心目中的最佳选择。@。@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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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生命不止,内斗不休
第293章生命不止,内斗不休
李府书房。''
李东阳和刘大夏正对面而坐,正中主位上坐着的却是刘健。
“二位阁老,谢宏这jiān佞如今已经lù出爪牙,单是蛊惑君上还不敷,他竟然想惑乱天下人的线人,摆荡我圣贤子弟的根基!是可忍孰不成忍?二位阁老,是该下决断的时候了!”
刘大夏比挂失落的张元祯还要大一岁,可精神头比那个一气就死的老头强多了,他满面红光的怒吼着,语气中尽是jī愤之意。
虽然他有些失态,可两位阁臣却也不怎么在意,刘尚书这副神情和语气,他们这些日子见很多了,哪次上门都是如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刘健面沉如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打量,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若是刘阁老对一项提议坚决否决的话,是不会给提议者留面子的,直接驳斥才是刘阁老的作风。
现在他既然沉吟不语,多半暗示他已经有些动心了,之所以没有立即准许,也许只是因为他还要思虑周全罢了。
李东阳却是眉头深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李大学士这段日子很不顺心,谢宏的折腾固然是原因之一,连刘大夏这样性子粗疏的人都意识到了常春藤书院的意义,他这个以思谋深远而著称的大学士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这其实不是让他沉闷的唯一理由,士林内部的一些杂音也让他很是不满。
很多士人都看出来了,谢宏的这次奔腾,是因为有了唐伯虎的加入。于是,例行对谢宏的呵不消,在谴责谩骂唐伯虎的同时,也有很多人开始寻根究底,到底为什么唐伯虎这样一个大才子会叛变士林,投靠一个弄臣。
这些人多半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大人物都是知道忌讳的,可无知者无畏,这些人很快就探究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李大学士当初的断案和随之而后的压制,这才让唐伯虎投效朝廷无门,只能把一腔热忱和才调贡献给了谢宏。
虽然这些人也不耻唐伯虎的人品,不过因为常春藤书院的成绩,他们却认可了唐伯虎才调,把他归类为了有才无德的那一类人。自然而然的,当初先是免除,然后压制,不让一个大才子出头的李东阳,自然就被归类成了嫉贤妒能的那一类人。
嗯,嫉贤妒能,因而压制后进的权相,这就是士林中新吹起的一股邪风。
李东阳固然冤枉了,固然不满了,当初那件案子他虽然介入了,可不过只是恰逢其事罢了,跟他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弘治十二年可是好光景,那会儿士人们正是纵横无敌的时候,皇上是个好脾气的,并且似乎也认了命,在朝堂上虽然还不完全是言听计从,可只要朝臣们告竣了合议,弘治到最后也一定会认可。
东厂虽然还开着,不过司礼监的王岳却像是一只温顺的老猫,宫里的职司做完了,时不时的还要出宫去阁臣府上应个卯,暗示一下自己的恭顺,顺便汇报一下宫里的情况。
东厂都这样了,锦衣卫就更不消提了,诏狱里面那叫一个冷清,都可以在里面跑马了。锦衣卫?那些年的锦衣卫就是外朝的一条狗,还是家犬!用固然还是要用的,只不过咬谁就不可是皇帝的算了。
按这样一来就天下大吉,平安无事了,可是事情显然不会往那个标的目的成长。
话众君子斗败了皇帝太监之后,拔剑四顾,却是心下茫然,嗯,没有敌手了,这可如何是好?圣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好吧,既然没了敌手,大家就窝里斗吧。
于是,新一轮的朝争开始了。
那场令唐伯虎梦断的泄题案,普通人是看不懂的。
有那明眼的,对朝堂上的局势也了解得深刻些的,能看得出来是礼部的两个shì郎,程敏政和傅瀚的一场斗法,这俩人本就是礼部尚书这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程敏政倒了霉之后,第二年,傅瀚就顺利的登上了礼部尚书的宝座。
而只有身处朝堂之高的人才知道,这后面深条理的斗争是何等的jī烈。
那时执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是闵珪,弹劾程敏政的华昶虽然只是个给事中,可随后策动舆潮的却是都察院的言官,这可不是因为科道言官同气连枝这么简单,就凭一个华昶,怎么可能使得动左都御史?
言官们的弹劾大潮和士林舆情,一向是政争之中的利器,只要顺利策动起来,皇帝多半都得就范,至少在土木堡之后,正德朝之前,这个法例是有效的。
而舆潮的目标只要指向了谁,这个人的下场也是注定的,固然,这也是在正德朝之前才有效,至少正德元年以来的几次舆潮声势都远超畴前,可都没能奈何得了谢宏。
这样的利器,单凭傅瀚一个shì郎怎么可能策动得了?就算是闵珪也不可,除非他筹算不吝一切价格轰轰烈烈这么一次,然后就卷铺盖回家,否则,没有实力派人物的许可,这样的大招他是没资格乱放的。
实际上,这是新势力对旧势力的一场清算,也就是新任首辅刘健对刚离任的首辅徐溥之间的过招,程敏政乃是徐溥的旧部,刘阁老怎么可能让他当上礼部尚书?这可是离内阁最近的位置!
从事后的行赏中可以看得出,冲锋陷阵的闵珪得了奖励,升任刑部尚书;及时投靠刘阁老的傅瀚,如愿以偿的升任礼部尚书;程敏政则是直接罢官去职。
池鱼之灾?笑话,唐伯虎,徐经两个的举人,根本连虾米都算不上,遑论池鱼了。
李东阳乃是次辅,对此固然心知肚明,他深悉明哲保身之道,验卷的时候哪里会多生事端?唐伯虎不是他的儿子,程敏政也不是他的亲信,为了这俩人顶着舆潮硬撼刘健?
怎么可能嘛!刘阁老可不是茹素的,那时枪口也是正热,谁撞上去谁不利,次辅也一样。
至于之后的所谓压制,其实也不是出于李东阳的本意,他甚至对唐伯虎没有任何印象,好吧,不克不及不,李阁老也有错,他验卷的时候甚至连卷纸都没仔细看——已经注定结果的人和事,有需要看那么仔细吗?
可是,他没授意人压制,其实不代表他就不筹算压制,只不过唐伯虎跟他地位差得太远,根本用不到李阁老自己出手罢了。若是唐伯虎真的冒起头来,为了自家的面子和尊严,不得,李阁老也是要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