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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手机、还有手表、钱包,甚至一支派克钢笔。最后他们给了我一张20万的欠条,说是我欠他们的,要我在两天之内偿还。

天已经全黑的时候,我落寞的走出写字间,保安头子淫荡的笑着问候:“又加班啊苏总!美女们走的可真早,也不陪陪您。”我笑了笑。出去了。转身又回来,掏出一包完整的软中华——我唯一的家当。“有火吗?”我一边儿拆烟一边儿问。保安头子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我把一包烟递给他,“点上!”他抽出一根,想把烟递回来。我说你留着吧,我的娘子军公司没少麻烦你们这群小伙子,我也只有这一包烟了。在他明白之前,我转身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工作五年。我的兜里比毕业时还干净。

20万,今天之前是个小数目,现在不同了。我想着怎么筹钱,不知不觉走到了火车站。我仰头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大楼,我知道我不能回家去,否则我的父母也将受到连累。我只有离开这里,我得逃。

我走进售票大厅,准备一个陌生的城市去,走得越远越好。可我翻遍所有口袋,只有二十几块零钱,勉强够到大连的一张慢车硬座。

大连距离沈阳只有400公里,我却一次没去过。唯一动过一次念头,中途汽车爆胎,我险些丧命。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去大连。难道我的生命在冥冥之中就已经被安排好了?7个小时后我终于随着摇晃的列车来到大连。

这是一天的清晨,不算喧嚣,却也忙碌着。淡淡的雾,淡淡的腥味。我没心情理会街边的景物,我只是饿。手里的几个钢蹦,买了一个面包,在街边几下塞到嘴里。想活下去,我必须工作。我问街边卖报的老太太哪有劳务市场。老太太看我穿的不像民工,还戴着金丝边的眼镜,问我是不是要找人干活。告诉我坐15路到终点,那就有。我谢过以后,翻遍衣兜,只有9个一毛钱的硬币。我选择了一个人比较多的时机,混乱中将9毛投进投币箱。

我的体格做不了力工,我的做菜水平当不了厨师,我不会木工、不会瓦工、不会电焊,连家政也做不了,因为他们都要中年妇女才行。直到天黑,人走干净了,我也没有工作。我饿,还有比饿更难受的内心煎熬。我想到了死。

去投海吧。既然到大连来了,就去投海吧。死在海里,还能感受到大海的博大和宽广。可是我不知道海在哪。我一个人在夜幕下走着。有目标,却不知道目标在哪,盲目地走着。大连少有笔直的街道,没有方向感。一直到天蒙蒙亮,我也没找到海的影子。我感觉我在绕圈子,我感觉我根本就没走出多远。我开始迷茫了。

第四章 从民工到白领

当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我走到了一个水产市场。我看见一个人在卸车,满车的保温箱。卸几个,往店里搬几个。我问他用不用帮忙?

他很诧异。“你穿这样帮我?”

我问他能雇我吗?我帮你卸车搬货。

他想了想说,你要是想干也行。反正原来那个伙计也走了。一个月给500,每天早上来卸货。其他时间不管。我问他我住哪?

他又迷惑了,问我,你没家吗?然后又自顾自地说,有家就不问住哪了。“前边有个小区,里面有一天5块钱的床位,你去看看吧,都是民工住的。

从这天早上开始,我变成了民工。每天可以拿到10块钱,月底再给我剩下的200。这样一干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后我花3块钱买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到了海边。一口气半瓶酒下去,我哭了。我曾经开着宝马,带着十二个美女去见客户,喝2000元一瓶的五粮液。我也曾经挽着未婚妻的手参加冷餐会,品尝着法国空运而来刚刚发布的红酒,我也曾与韩子玉一起在酒吧品尝着各式的美酒。而现在,我只能喝3块钱一瓶的劣质高度酒。我想着我的过去,却不敢想我的未来。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晕头转向。耳边是海浪的轰响和潮水退去时在沙砾上留下的沙沙声。我一口气喝干净了瓶中的最后一滴酒,把空酒瓶远远的甩进大海——那与漆黑的天浑然一体的大海,听见声响,却看不见浪花和涟漪。

今天是我28岁的生日。我仰天长啸。然后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实在不想年迈的父母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电话通了,我说我在外地出差。母亲说,儿啊,我们都知道你公司的事了。我说我人没事,不欠钱,在外地一个朋友这,准备东山再起呢。父亲说,早不让你做生意就是不听。我笑了笑说,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然后我要我的毕业证号、学位证号、英语八级证号——我仅有的三个证。然后我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不忍心再和父母说些什么。

我一直在海边坐到天亮,然后根据电线杆子上办证的电话,见到了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残疾人。我说我办三个证。他嘲笑我,就你这样的,一身民工打扮,有证也没人信啊。我说信不信不要你来管。要多少钱?但是我只有400。办证的思考了一下,400不够。转身我就要走,他拉住我问,怎么走了?我说我只有400,给了你,我一分钱都没有了。那人犹豫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于是我把证号、姓名和所有的要求给了他。他很震惊,说你从哪搞到这么全的信息,你和我一起干吧。我很平静地说,这都是我自己的,只是,我把他们都丢了。

又干了两个月,我买了套过得去的衣服。我每天都买报纸,留意着每个招聘广告。带着我打印很粗糙的简历,四处参加招聘会。我也经常去网吧,在网上搜寻着机会。离开沈阳的时候,驾驶证还带在身上,于是我听收音机,希望能开夜班出租车。终于在我做搬运工第五个月的一天,我找到工作了,一家外贸公司让我去做业务员,就是跑腿打杂之类的工作。取送样品、取送各种单证、到工厂去跟进度、到仓库去贴唛头、到堆场去监装,这都将是我的工作。

他们仔细检查了我的证件,到处核对,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告诉我,英语八级在大连多如牛毛,而且,这是一座属于日语和韩语的城市,英语不吃香,所以三个月的实习期只能给我1000元的工资,转正了,也就1500元。我很无奈,过去这都不够我一个月的汽油钱,但是现在我很需要。

我依旧住在5块钱一晚的床铺上,依旧闻着刺鼻的臭汗味和听着各样的打鼾声。一个28岁的老新人、一个毕业就当领导的新人、一个当过民工的新人。我曾经和沉沉睡着的他们一样卖苦力,但是我不会再和他们继续一样下去。

我突然想起这个月我已经干了28天,还有两天,我还有220块钱的收入。于是向公司提出,一个星期以后上班。公司准了。

220块钱对于我来说,依然是巨大的财富,我不能放弃。但是这次出于贪财的选择,竟然给我的生活带来离我巨大的变化。

第五章 又见白衣少女

像最近五个月的每个清晨一样,这个清晨,我准时出现在水产市场,也许是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我第一次笑着搬起了箱子。

不远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让我突然感到窒息。但是我想不是的。这样的清晨,只有中年的家庭主妇和老年的大妈才会为了稍微便宜而新鲜的海鲜来到这里。年轻的主妇们,宁愿在超市里挥霍着。何况这个身影根本不可能属于大连,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继续搬起箱子,放在肩膀上,转身。我的眼睛里出现了那个白皙的面孔,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还像12年前那样的青春和靓丽。少了一分年少的青涩,多了一分成熟的妩媚。

我转过身去,我没有忘记我肩上重重的箱子。即便是当年开着宝马的苏总,也没胆量去找她,何况现在的苏南。我没有资格。还好她没看见我,她不会想到我在这里。

当我将最后一个箱子放在地上的时候,我感到了轻松,我找到了新的开始。老板拿出210块钱说,最后的工资,小苏。干的好好的怎么不干了?5个月,你是我这里干的最久的伙计。我干笑一下,揣起钱准备走。面前竟然是丁小小。

她眼里擎着泪花,手里装满海鲜的黑色塑料袋慢慢的从指尖滑过,摔在地上。一只虾夸张且不合时宜的跳动了几下。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一切都静止了。良久,我笑了一下:“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来大连了?”

“你不是在沈阳吗?怎么在大连?”她反问。

“一言难尽啊。”我故作轻松的感慨着,“东西都掉了!你买的海鲜不行啊,一看你就是外行……”丁小小拉起我,直接向市场外走去。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僵硬的跟在身后。

“我就住旁边,我换件衣服去吧。”我试着建议丁小小。她没搭理我,拉着我走到一辆绿色的甲壳虫旁。

“上车!”这是命令,我听出来了。

“不怕弄脏了你的车?”看着她严肃的目光,开了一句有些苦涩的玩笑,还是灰溜溜地钻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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