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光亮的金子弹上,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狰狞如兽的模样,他连俯身吻吻她,都怕自己可怕的大牙会划伤她。
怎能忍受?!
“唔……”
语环抚着头,睁眼想要看清眼前一切时,只觉得一抹黑影倏地划过眼帘,待她视线清晰后,面前只剩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自己正靠在一颗茂密的大树下,几米外,一条银亮的小溪,波光鳞鳞,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
似乎,之前那一场恶梦般的遭遇,从不曾发生。
可是,身上的伤痕分明可见。
“呀……”
“嫂子,您别动,你可能脱臼了!”
“郎帅,你……你救了我?”
郎帅别开了眼,低头察看伤势,“是。我给小古打电话,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就断线了。幸好我之前在她手机那里安了个追踪器……”
听着郎帅的解释,语环心底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的目光落在了脚边的一个黑色大坑上,拨不回。
她不是没有感觉,之前落下屋顶时,她被救了,那个抱着她的人,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绝不是眼前的男子。
可是举目四望,似乎再无他人。
她抿了抿唇,没有立即问出口。
突然,他们后方仓库的方向,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绝非人类。
语环一怔,挣扎着要站起身,忙问,“那里,好像是仓库。郎帅,小古怎么样了?你带我去看看她。”
郎帅扶住人,却没往那方向走,忙道,“嫂子,您放心,小古已经没事儿了。她说多亏了你救她,不然她早就……”
一声惨叫又传来,语环更捺不住,要往那方向去。
郎帅忙压住她,“嫂子,危险哪,那里还有歹徒。我们出来找你们的时候,已经报了警。现在估计警察已经跟那些绑匪交上火了,咱们等安全了再过去。”
语环直直看着郎帅,问,“我记得,小古的手机还没及打就被她扔出去砸流氓了。我报警时拨错了号,接通的是卫东侯的手机。他没来吗?”
女子犀利的眼神,让郎帅一下噎住。
语环推开郎帅的手,固执地朝声源处冲了回去。
也许,这样做有些傻。
好不容易逃出险境,干嘛还要回去?
明明说了分手,怎么还要回头?
可是——
她忍不住。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
她想要去一探究竟!
那个熟悉的气息,是不是真的属于那个人。
这一刻,还光着脚、流着血的女子,大步奔走在树林间,根本听不到身后人的呼叫。
卫东侯,那是不是你?
为什么每一次,在我以为我们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时候,你就会突然冒出来?
你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可恶,撩拨了别人,就拍拍屁股走得一干二净?
乔语环,你这个笨蛋,你干嘛还要去追这个混蛋男人!
找到他,你要怎么办?
……
不管骂了自己多少次,可就是停不下。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知道不对、不可以,还是要去做。
拨开重重茂叶,前方终于豁然开朗,一道身影从仓库内窜出。
她已控制不住大叫,“卫东侯,你给我出来!你别给我藏头缩尾的,就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
然而,那道窜出的身影停了下来,手上抬着特种作战枪,脸上画着绿油油的迷彩,面目却是全然陌生,从未见过。
紧跟着,数个同样着装的特种兵聚扰而来,手上都提着一两个想要跑掉的流氓混混。最后,一个形貌格外高壮的中年军官提着光头老大过来,一把将人扔进了人堆里。
中年军官看向语环,浓厉的剑眉高高一挑,那股硬朗的军人气势让人肃然起敬。
他扯起唇角,似乎就算是一个笑容,扬声道,“你就是东子心心念念的小媳妇环环吧!受惊了吗?有没有伤到哪里?尽管说。这些臭流氓竟敢仗着人多,欺负你们两个弱女子,今儿要让本大王碰上,还是欺负咱们战士的军嫂,绝不能轻饶了!”
众兵齐声怒喝,“欺负军嫂,绝不轻饶!”
刹时吓得一堆流氓混混,痛哭流涕,叩头求饶,其中不少已经被打得连娘也不认识了,又一轮拳脚招呼下来。
如果语环认真看看,就会发现,之前欺负过她的那位光头老大,已经软成了泥,被打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口气了。
语环被这声势给震了一震,立即上前,“你好,我叫乔语环。请问,卫东侯,没在这里吗?”
中年军官目光微闪,道,“没有。他现在医院,你没去看他?”
那目光太直太亮,让语环刚刚鼓起的劲儿,一下就没了。
乔语环,你又犯傻了吧!
那应该是错觉,他明明还在医院,相隔数十里,他怎么可能跑来救你,还那么刚刚好?
可
为什么呢?
心里这么放不下,舍不得……
正文 70。剪不断,理还乱
70。剪不断,理还乱
警察局
天色已黯,十泉镇上向来最为清闲的派出所,竟然出奇的热闹,比起大过年时紧急出勤抓小偷被一群市民围观,今儿个派出所内外不大的堂子,竟然停满了国内最新式军用越野车数辆。
以及,一架军用轻型直升机,端端地降在了派出所大楼的空旷屋顶。
惹得附近街巷的小老百姓们频频探望,这正好又赶上吃晚饭的时间,不少人端着碗筷,一家老少地聚在派出所外,对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一干身着特种兵装备的人指指点点。
与此同时,最令围观群众人议论个不停的,就是从派出所小院里,不时传出的痛苦哀嚎,并愤怒咒骂声。
众人都想瞧个真章,可惜被院里那一排背手而立的迷彩绿高大身影给挡了个结实。
“臭王八蛋,敢欺负本姑娘,叫你们欺负弱女子,我踢死你们,混蛋,畜牲,我揍死丫的,打打打——”
在兵哥哥们刻意围起来的圈子里,一个身形瘦小纤细的姑娘,正对着地上那群抱头蹲地的流氓混混,拳打脚踢,诅咒叫骂,各种发泄,使劲报复。
当然,这姑娘就是刚刚恢复了人气儿的雷小古同学,她现在身上还穿着郎帅的迷彩作训服,从头包到脚。脚上也不知打哪儿蹬了一双过大的黑色牛皮靴,厚厚的黑色橡胶皮底子直往混混们身上招呼,就像踩小蚂蚁,那叫一个过瘾啊!
市刑侦大队队长陈易洋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受害者疯狂报复施害者的激烈画面儿。
出于职业本能,陈易洋上前想要喝止。
但刚走几步,就被屋里跑来迎接的派出所所长截住了。
所长摇头叹气地直说不好意思,一出恶性绑架兼强爆未遂案,惊动了市里的同志,实在有愧,没有管理好地方治安云云。
这一派官腔打得很是时候,等陈易洋回头时,爆怒小女人已经被一个穿着绿背心,同样着迷彩裤打扮的军人半抱半哄地带走了。
陈易洋拧眉,沉声问,“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这些特种兵怎么会在这儿?”
所长一脸难色,请陈易洋进办公室详谈。
刚抬步,就看到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肩头别着一朵将花的中年军官,那一身磊落强硬的军人气质,让陈易洋不由精神为之一震。
“大王!”
“阿洋,呵,刚才我才给你的老政委通过电话,说市里会派个熟人来帮忙处理。没想到是你这小子,不错啊!都混成高级警司了,不愧是咱的兵。”
突然碰到自己的老队长,陈易洋心里也十分激动,他立即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眼底微微荡过一抹波光。
在所长殷情的招呼下,中青两代人说笑着走进了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大门时,所长看了看院子里一个个全副武装,依然站得直挺挺的特种兵们,一块心头大石总算放了一半。
话说,这起恶意绑架强爆未遂案,行凶者如此之多,竟然还发生在那片富人别墅区附近,其性质可谓恶劣之极,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他这辈子就再没希望提干晋升,离开这个小镇儿了。
别墅区的人虽没受到什么侵害,但距离那么近,教那些富甲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