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士 > > 梦回大明十二年 > 第3部分

第3部分(2 / 2)

她不甘心,于是努力劝说姐夫裕王给他谋了裕王府的侍讲职位。裕王一听张居正的名字,便答应了嫣儿的要求。可他进了王府,依旧是闲散依旧,终日饮酒,无欲无求。

人们都说张先生是个闲散世外客。裕王敬重张先生,却从不来找他。只有嫣儿相信,张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三年不鸣,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

如今,她为了他又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她渴望从他眼中读到一点怜惜,却徒劳无获。

嫣儿看着自己的脚尖,平静的问道,“先生,你寻到那个你要找的人了么?”

“找到了,可也许,还不算找到……”张居正背过身去,声音中有空寂与怅然,修长的手指划过身旁月季的枝蔓,却有一丝鲜红刺目。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嫣儿努力克制住心中伤痛,低声道,“那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吧。不然如何能让先生舍弃一切,苦苦寻找她三年了。”张居正沉思良久,悄然叹息道,“她的美,是一种动人。”嫣儿低头,笑中有一丝苦涩,“先生从不肯告诉嫣儿那人是谁,难道不愿让嫣儿帮你去找么?”

“你要走的路,是一条很苦的路。”他说道,“就不用去操心我的事了。”

青衫身影飘然走远,只遗嫣儿在月下痴痴的等望。

8。墙里秋千墙外道(1)

几个府中内侍此刻正站在凤花和春兰的住处,为首的王管家约莫二十余岁,正是段王妃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此时他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坐在窗边的春兰和凤花,说道,“二位姐姐多有得罪,咱家来此有些公干,请二位再次稍候。””说着摆手道,“你们去里面看看,仔细查检是否有违例的物件。”几个内侍得令进屋去翻检,不一会儿房中穿来箱笼倒地的声音。

春兰心中怨怒,说道,“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这可临近老太太的园子,惊扰到老太太可有你的好处?”“春兰姐少安毋躁,”王管家嬉皮笑脸的说道,“府中膳房昨日少了几个番柿,王妃娘娘动了怒,责令查出是谁大胆私吞了贡品。咱家才敢来惊扰。”春兰毕竟是老太太身边有头脸的丫头,王管家也不敢轻易得罪。春兰听他言辞稍和,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却见身边的凤花白了脸。

几个内侍此时从房中抄检出来,皆摇头道,“未曾找到赃物。”

春兰冷笑道,“这你们可满意了?”

“如此叨扰姐姐了。”王管家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绣花香囊,道,“这个香囊是寒食之后,厨子在膳房找到的。王妃娘娘吩咐咱家来各房查检,一定要找出府中的内贼是谁,看有人是否认得这是谁的物件?”

凤花本在强自镇定,看到香囊,心中一紧,这正是来这个世界后春兰送给自己的那个香囊,一直拴在腰间分外珍爱,这两日不知何故找不到了,却原来是那天落在了膳房中。“你认得这个么?”王管家猛然对着凤花发问,词锋有几分咄咄逼人。凤花咬牙横下心,摇头道,“从未见过。”春兰从旁神情复杂的看了凤花一眼,亦摇摇头,“我也未曾见过。”

王管家收起香囊,嘴角多了一份玩味的笑,说道,“没见过那就好。走,咱去别的房问问。”说着带着人欲出去,走到门口,忽而回过头来,低声对凤花道,“希望咱不要再回来见面了。”说罢,哈哈一笑,带着众人竟自去了。

凤花整理着房中一片狼藉,听到旁边各院亦是鸡飞狗跳了整夜,心知这一夜府中老小被折腾的够呛,心中更是愧疚。春兰一言不发的收拾着东西,只是眉头紧锁,却亦未问半字。

到了天明的时候,春兰要去老太太房中当值,临走时握了握凤花的手,嘱咐了一句“多加小心”。凤花心神不定的等,到了晌午的时候,果然有了结果。这次却是段王妃亲自来到了凤花房中,王管家随侍在侧,带的内侍更多了几名,手中都提着长棍。段王妃看到凤花,将手中香囊掷在地上,厉声道,“大胆的贱婢,有多人举报见你带过这个香囊,还敢狡辩不认得这个?”

“我……”凤花心中惶恐,不曾想到寒食节去膳房偷偷下碗面,竟然惹出这许多麻烦。段王妃厌恶道,“贱婢作死,连宫中赏赐的证物也敢偷,这次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用再审,王文,你将这贱婢重打四十大板,关到后院去,不许给饭给水……”

凤花已然听不清王妃后面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有两个人把自己架到外面的长凳上,一个小内侍把一块软软的木头塞进自己嘴里,轻声道,“凤花姐,你咬着这个吧。今日王爷不在府中,王妃知道了昨天的事,任谁也救不了……”话音未落,便见段王妃红色的衣裙飘了出来。

内侍高高的举起长木板,又重重的落下,一下,两下……鲜红的血渗透凤花薄薄的衣衫,顺着长凳脚流到地上,不多时,地上便窨红了一片。起初凤花还能默数着板子打了几下,到了后来意识陷入模糊,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失去了痛觉,隐约听到打板子的内侍仍然一五一十的数着次数,眼中一角鲜红的衣裙格外鲜艳……

远处,青色衣衫在假山后一隐而过。

春兰正在伺候老太太用午膳,忽然有个丫头传膳时,悄悄往她掌心塞了一张纸条。春兰不动声色,背过身时打开一看,却是潦草的四个字,“凤花有难。”

裕王此时正在京西玉泉山的回龙寺中与一老者对弈,晌午的阳光正好,照在棋盘上点点耀金。

“少湖先生这步棋虽妙,却不一定能杀出小王布下的截阵。”年轻的裕王笑着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老者望着棋局,细思苦想良久,脸上忽而浮现一点笑容,“几日不见,王爷棋力大进,步子愈发周密了。这一子恰如王爷得了叔大,如虎添翼。此人在王爷麾下,不动声色,眼见半壁江山都在掌握中。这局棋老夫不是对手。”

“叔大是个人才。”裕王脸上浮现的笑容转瞬即逝,“只是还不能为我所用。”

“心结难解,”老者叹道,“王爷需要假以时日……”

忽然有一小侍卫匆匆奔进来,手中擒着一只信鸽。

“少湖先生见笑了。”裕王抱歉的向对面的老者致歉。

“京中瞬息万变,王爷事务繁忙,何须向老夫致歉。”那老者抚着长须哈哈而笑,伸手在棋盘上又布一子,“这局棋,老夫只能做些苟延了。”

裕王从信鸽脚下绑着的竹筒中取出一张纸条,读后却是截然变色。站起身道,“先生,这盘棋算是小王输了,择日再与先生弈战。”说着牵了马,只向山下奔去。

老者拾起裕王掉在地上的纸条看了看,望着他策马疾奔的背影,摇摇头乱了棋局,叹道,“本该是泰山崩定不变色的帝王之相,怎能为了儿女情长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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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柴房中,房门紧锁着。满身血痕的女子躺在地上,看上去似乎已没有呼吸。

春兰跪在老太太房中,苦苦哀求道,“老太太,求您发发慈悲,去救救凤花吧。”老太太拈着佛珠,坐在榻上,面对春兰的苦求充耳不闻,仿佛入定了一般。身旁的丫头婆子都给春兰递着眼色,示意她别再哭求下去。

春兰眼见无望,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含泪泣道,“老太太,春兰伺候您多年,早已别无它念。只求老太太这次能救了凤花,春兰愿永不离开老太太身边,生生世世伺候您。”说着拿起桌边的剪子,便铰自己的头发。古代女子,头发最是珍贵,铰发便有立誓不嫁之意。唬得旁边众人赶紧去拉春兰,纷纷劝慰,却见春兰的三尺青丝,飘飘扬扬的洒落在地,已是被铰去不少。

老太太睁目,叹道,“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拧性。这件事,我救不了那孩子。”

“老太太,求您慈悲。”春兰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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