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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冷峻邪魅的容颜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真正的笑意,独孤傲在床边坐下,静静地打量对方的睡颜。
◇◆◇FANJIAN◇◆◇
宇文逸云醒来时,天色已黑,一盏灯烛昏黄的光在室内闪烁、摇曳不定。他微微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有些失神地看着陌生的床帐,细细的开始回想。
之前我还在批覆一封关于奏请通关许可的摺子,然后……然后就,没印象了。看来我是不小心睡着了吧……但是即使如此,醒来也应该是在书房内,而不是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吧?
“这里是……哪里?”声音有些暗哑,这是休息不好的后遗症。
“我的卧房。”
低沉的声音从烛光的力向传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宇文逸云看见了手握奏摺,斜倚在窗边躺椅上的独孤傲。
“你睡得还真久。”
独孤傲的语气中少了平时总是带着些微讽刺的习惯,甚至染上了一点打趣的意味,宇文逸云对于他的转变,一时间无法适应,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熟睡到被人移动也不知道的程度的这个事实,让他忍不住觉得有些窘迫。
“老实回答我,你有几天没有休息了?”离开躺椅,独孤傲走向坐在床铺上的人。
几天?在心里默算一下,宇文逸云回答:“四天。”
堆积的事情很多,又出了有人夜袭王府的意外。所以他这些日子以来休息了几次,用一只手来数都绰绰有余,而独孤傲在听了他的回答之后,黑眸开始危险的眯起。
“你这个人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吗?”
一听,宇文逸云为独孤傲的态度哑然失笑。
这个人在生气?他在气什么呢?我受他命令要代理事务,自然应当竭尽心力,怎么他见了不高兴就算了,甚至还生起气来?
“我没事的,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宇文逸云微微笑,四下寻找着他的轮椅,“我的……”
“我不许你下次再这么操劳自己,听清楚了吗?我、不、许!”
事情那么多,根本不会有处理完的一天,明知如此还要这样拼命,那就是在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所以,不能原谅!
独孤傲抓紧宇文逸云的手,让对方直视他。
宇文逸云眼神迷茫的看着独孤傲,他感觉得出来独孤傲是真的在关心他。
这个高高在上,似乎谁也不在乎的男人,此刻却在认真的关心着我,说不受触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缓缓闭上眼脸,再睁开。“我听清了,我会记住的。”宇文逸云微笑着承诺。
一听,独孤傲这才不甚满意的松开手,哼了一声,跟着,宇文逸云的视线随着他松开手的动作,凝固了。
“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凭那些家伙又怎么要得了我的命。”独孤傲笑得倡狂,要不是宇文逸云提醒,他压根忘了受伤这回事。
闻言,宇文逸云的眼睛染上了担忧,“不包扎不行,你之前还中过毒吧?”他拉住独孤傲的手,卷起对方的衣袖仔细观察,那道狰狞的刀口,旁边还残留着淡淡的紫色,是曾经中毒的标志,“我去找药……
急着要下床,却忘了自己行动不便,宇文逸云险些跌倒,见状,伸出手把宇文逸云扶住,独孤傲受不了的开口:“我自己动手,你再睡一会吧,反正现在剩下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一把将对方塞进锦被中,独孤傲起身去拿药。
“昨夜抓到的人全部都关在地下囚室里,我派了专人看守,食物之类也是严格盘查,你稍后可以提审他们。”没有反抗,宇文逸云神智清明的汇报着必要的事情,“另外,前些日子……”
“我会去问别人,你现在给我闭嘴休息。”
一把捂住对方的嘴,独孤傲难得的耐心彻底用光,所以,宇文逸云只好配合的不再开口。良久,等独孤傲正准备起身离开,继续去处理事务时,宇文逸云轻声问了一句:“我留在这里的话,晚上你要在哪休息?”
话音方落,那张俊酷的脸忽然凑到了宇文逸云的跟前,邪魅一笑。
“你如果再不安静的话,我就和你同床共寝吧!”
便是这句话让宇文逸云彻底服从,不再多说什么,独孤傲平时就已经很喜怒无常,这次回来更是如此。
确实是累了,不想再为了一些无谓的事情消耗精力。宇文逸云感激的接受独孤傲这份难得的体贴,而当独孤傲看着他闭上眼睛之后,刚才还带着些暖意的眼神,瞬间冷冽异常。
“刘德,把昨夜的犯人们都给我带到刑房去,我要亲自审问。”
对着门外低声吩咐,独孤傲眼里压抑己久的怒意,此刻终于毫无掩饰的剧烈翻腾,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大胆,竟然敢到他的地盘上惹事!
※※凡◇间◆独◇家◆制◇作※※
雷王府的刑房位于宅邸底下极深的地方,在这里用刑,不管犯人叫得如何惨烈也不会惊动地上的任何人。
独孤傲换了一身便服以后,走进地底,一股腥风带着皮肤烧焦的气息扑面而来,刘德和负责行刑的官员已经在那里久侯多时,见他来到,纷纷行礼;在王座上坐下,独孤傲一挥手,免去众人的礼节,伸手接过刘德等人的审问结果,他顺口问了一句:“都招供了些什么?”
底下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低头不语,而独孤傲也没有说话,任由不安在这个刑房内蔓延,终于,他冷哼一声,把手中的奏摺砸到桌上。
“我要你们何用?”
听出独孤傲语气里暗含的意思,刘德慌忙的为同僚们求情。
“王爷,大家已经试过各种办法,但是贼人实在太过顽固,所以才会……”
“你闭嘴,我还没有追究你竟然让人闯进王府、火烧庭院的过错,你倒还有胆替别人求起情来了?”
一句话堵死刘德的帮腔,死寂重新降临。
“把那些囚犯都带上来,我给他们试试这次秦无回从南溟带来的“礼物”,那么多人里面,我就不信没一个招供的!”眼中怒火不加掩饰的倾泻,独孤傲露出嗜血的笑容。
难道真的是他对这些人姑息太久了,所以敌人就觉得可以爬到我的头撒野不成?
笑话!我今天便会证明,独孤傲依然是独孤傲,对于敢于冒犯我的人,绝不手软!
秦无回送给独孤傲的是南溟特产的一种毒药。毒不致死,但是却会让人宁可咬舌自尽,因为那种名叫“百虫”的毒性就如其名一般,服下之后,中毒者会觉得好像全身都有成百上千的毒虫在他的皮肤下蠕动啃咬,剧痛难忍,偏偏头脑又越发清醒,想借昏迷逃过这种痛楚都不可能;在南溟,这是常常用在间谍和叛徒身上逼供用的药。
刑房里面烛影斑驳,仿佛群魔乱舞一般,独孤傲充耳不闻周围的哀号乞求声,悠闲的喝着茶,不到一烛香的时间,底下立刻有人拼命点头,表示愿意招供。
见状,示意手下点燃可以缓解毒性的香,独孤傲用一手支颚,听着对方的颤声交代。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派自己来的人是谁?”貌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独孤傲低声问。
“是、是的……”
“叩”的一声,独孤傲把茶杯放回桌面,顿时杯身粉碎,吓得刚刚从剧痛中逃脱出来的众人都是一阵心惊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