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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第13部分(2 / 2)

“不然。”那中年文士略抬了抬眼,“施仲嘉此人颇有些狂才,施存孝因伤致仕,他本可直接荫补,却不肯,自家一路考上去,乡试会试都是第一,春闱更取了探花,彼时刚刚一十六岁,是我朝史上最年轻的探花郎。琼林宴上一曲《文王操》举座惊艳,先帝爱他少年俊美、文采风流,亲封了从六品礼部员外郎,知泉州。这在本朝是绝无仅有的恩宠……”

紫衫人有了些兴趣,略直了直身,截口问道:“他就是那个施桐语?”

“正是。先帝赞他‘清音桐语’,因此人称施桐语。”

紫衫人想了想,又道:“此人我倒也听说过,坊间传说,二姐彼时新寡,父皇有意于他,着公公魏盛探他口风,他回说其母临终遗言只要他择个‘才貌相当’的,父皇听了,摇头笑道:‘才貌相当,这四字说来简单,其实却难,便安阳也输他一段文采。’此事遂罢。可有这一说?”

那中年文士颔首道:“确有此事。这段话自宫中一经传出,一时间沸沸扬扬,朝野上下,还有哪个敢去施家求亲抢婿。后来安阳帝姬再嫁,施仲嘉还是没有娶妻,一路蹉跎至今。”

“除了弹琴,他还有甚么本事?”

“他还有甚么本事,晚生不清楚,晚生只知道,他区区一封信便将隐居民间多年的李傥李继周请到家中。且他丁忧三年期满之时先帝还在位,若自请起复,官复原职不是问题,甚或可以左迁,他却赋闲在家,恰恰躲过了丁未年到壬子年间的五年党祸,只怕,也是早得了甚么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党祸神马的,全是我瞎掰,宋代的皇帝对文人很宽厚,即便是党争,失败的一方也很少掉脑袋,多半发配了事,事后往往还能重新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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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游山 。。。

“你……是甚么人?”

来人没有做声,小步上前,用身子挡住牢中其他人的目光,自袖中掣出了一条小小的皮筒塞入他手中,低声嘱咐道:“小心保重。”

近了,奚吾才发现此人个子比自己略低,身上带着难以遮掩的脂粉香气,声音压得再低也挡不住娇柔之意,竟是个女子!

他还要再问,那女子的手却极快地拂过他的手心,在他指尖眷恋片刻,便转身匆忙出去了。

她的手温热滑软,带着说不尽的柔情,似曾相识。

奚吾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柱子后面,蹙眉思索了片刻,回到墙角坐下。

袖中那个皮筒紧紧贴着他的肌肤,似乎还有余香从袖中丝丝缕缕飘出来。

是福娘。

身形,语音,香气,绝不会错。

她今日来此,是平安郎所遣,还是擅自为之?奚吾不知。

袖中这条皮筒是否又是一个陷阱,奚吾还是不知。

同监牢的另外一个汉子试探着挪了过来,咧开嘴笑出满口黄牙:“刚才那个,是你相好?”

奚吾看他一眼:“要吃饭只管拿去,别的不要说。”

“啧。”那汉子缩了缩脖子,到底是忍不住拖过了篮子,摸出个蒸饼张口就咬。余下两个人也涎着脸凑过来,七手八脚地抢吃。

一人嘴里嚼着一大块肉,含含糊糊地劝奚吾:“就是要砍头,也要做个饱死鬼,你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只怕等不到上堂就先饿死了,黄泉路上也不安稳呐。”

先前那汉子用力捅了捅他,不安地看了一眼奚吾,低声道:“肉也堵不住你嘴!说甚么呢!”

奚吾淡淡一笑,回身面向墙壁躺下,像是怕吵,把袍袖掩在了头脸上,不理他们。

过了几日,府衙那边传来消息,奚吾在狱中旧疾复发,夜半吐血不止,药石不灵,自言在施府中有他惯吃的補心丹可治此疾,太守开恩,派了几个差役来取药回去。

子文着人去奚吾房里找,没有找到,却在他那段时间养病的厢房内寻到了几个匣子,妥妥当当收在个药箱子里,匣子外面有红色封皮,封皮上写着“補心丹”,正是奚吾的手笔。

子文取了最上面一匣子交予差役,其他几个捧回了自家房中,关上门依次拆了细看,连丸药都挨个掰开,却找不到甚么特别之处,只得一股脑又堆了回去。偏偏他又拆坏了个匣子,三匣子的药只得望两个纸匣子里堆,眼见得匣子被撑得变了形,红封皮都撑开了,露出反面浅浅的墨迹来。

子文心中一动,从桌上取了壶热茶,用壶嘴对准了小心烘着,一点点将那个红封皮揭了下来,只见反面写着个“鋪”字。还是奚吾的笔迹,却很淡,仿

18、游山 。。。

佛是很久以前写错的字纸,反过来再用以免浪费。

其他两个揭开的红封皮,反面写的还是这个“鋪”字。

子文托着这几片字纸凝神思索了一会,走到帐子边捉起铃索拽了几下,便安安心心靠在桌边吃茶看书。

到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也不叫掌灯,把小厮们都打发开,独个坐在房中。

卧房里静悄悄的,窗扇被晚风吹得吱呀吱呀微响,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一条人影翻墙过户,轻巧地没入子文房中,半跪在地上低声道:“大官人。”

子文招手叫他过来,轻声吩咐了甚么,那人又无声无息地穿窗走了。翌日凌晨,那人悄悄送了个字条在子文手中,便隐没在晨雾中。

天光大亮时,子文叫了平安郎过来,只说天气好,想出门去走走,要平安郎陪他去西山万寿寺,言语间很是轻松,似乎已将奚吾的事情丢开在一边,不予介怀。

天气确实很好,湛蓝的天仿佛水洗过一般,一丝云彩也没有。子文与平安郎骑马同行,一路上谈天说地,兴致颇为高昂。

子文忽然问道:“你最近,在忙甚么?”

“回叔叔的话,小侄近日寻到了一批极好的苏合香,正想着买下来与叔叔合酒。”

“苏合香酒么……”子文微微怔了怔,“亏你还记得……”

平安郎笑道:“叔叔说这酒好,小侄其实也想尝尝的。这点子私心,叔叔不要怪我。”

子文眯起眼睛望他。

平安郎在太阳下骑了这许久的马,额头鬓角颇有些汗,脸色明艳,鲜活灵动,恍惚间,竟仿佛是那人活生生在面前对他微笑。

“平安,你今年,有十七了罢。”

平安郎回道:“是,小侄已虚度十七载光阴。”

“可有了意中人?”

平安郎的脸刷地红到耳根:“叔叔取笑了。”

“男大当婚,你若有了心仪的女子,也是一件好事,告诉我,我定为你做主。”

平安郎匆忙摆手道:“当真没有。小侄能力不足,镇日里忙这个药材生意便弄得焦头烂额,哪有闲心想这些。“

“那前些日子你去万寿寺做甚么,难道不是求姻缘么?”

平安郎遽然望过去,却见子文神色如常,管自催着马前行,似乎是随口问的。

他笑着答道:“叔叔当真神通广大,连这样小事都瞒不过。没错,小侄是有了心仪之人,也去万寿寺求过姻缘,不想却求了个下下签。解签的长老送我一句‘莫把辰光虚掷了’,小侄想大概与那个女子无缘,遂把这段心事放下了。”

“心仪的是究竟哪个?”

“小侄已不想了,多说无益。”

说话间,西山已在眼前,

18、游山 。。。

二人骑马沿山路曲曲折折向上走。山路难行,对骑手要求极高,子文自小走惯,自然不在话下,平安郎居然也不曾落下多少。子文微笑道:“不想平安郎骑术这样好,只怕弓箭也了得,改日可以随我一同去打猎,试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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