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璘雪走出屋子的消息,自然有商部的属下第一时间传递过来。
清渊挥挥手让来报信的下属回去再探,心里却有莫名欣喜涌上:那呆子闭关这许久,该是想到什么好法子才肯出了那屋子。一时间他只顾得上期待纪璘雪讨他欢喜的法子,甚至刻意整了整衣衫,优雅的斜倚在美人榻上,只等着那傻子送上门来。
纪璘雪果然乖乖出现在他面前。
清渊压住心里的欢喜,面色还是冷淡。只看得随侍的属下都一阵胆寒:清渊这几日对谁都是和风细雨,唯独对纪璘雪一副冷淡模样。不由得开始猜测这纪璘雪是不是欠了自家主子一大笔银子没还。
清渊没出声,等着这剑客先开口。
哪知道纪璘雪也是个呆的,只低眉顺眼的站到一边去,那模样,倒是比小厮更像小厮了。
清渊伸手抚了抚鬓角散落的发丝,掩住了嘴边忍不住溢出的一抹笑。
这傻子,怕是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好厚着脸皮玩这一手死皮赖脸了罢。
可是,被赖着的某人却是一点厌烦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纪璘雪这不声不响的站在自己身边,倒也不烦,甚至,还有点顺眼。
纪璘雪不说话,清渊自然也不开口,任由他站着,自己只做着手头的事。
说是做事,清渊不过手里捏着一支笔,在宣纸上乱涂乱画而已。眼睛时不时瞟纪璘雪一眼,借着垂下来的发丝遮掩,竟没有被纪璘雪发现他的偷看。
纪璘雪老老实实站着,眼睛也不乱看,直愣愣瞅着脚下的地面。专心致志的程度让清渊一度怀疑那地下是不是埋有什么奇珍异宝,值得他这样目不转睛。
这样一个看地面一个偷看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侍从进来回报庄里来了客人。
清渊收了心神,从榻上起身,衣衫略略有些凌乱,吩咐了一声请来人到书房里稍等片刻,便要随着过去。
走过纪璘雪身边的时候,冷不防纪璘雪伸出手,动作还有些僵硬的替他整了整月白色的长衫,抚平了褶皱,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似地解释一句:“既然要见客人,衣衫不整总是不好。”
清渊湖蓝色眼眸轻轻眯起来。
一边的下属顿时冷汗直冒。
这,这,当今的太子爷,哪里有人敢这样大不敬,伸手碰他的衣裳,还用这样不客气的语气?
纪璘雪缩回手,目光就又垂了下去。
清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竟然没有再言语什么,只是步履优雅的走远了。
纪璘雪老老实实的呆着。
清渊那边事宜都交代妥当,来人就告退了。
清渊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翡翠玲珑杯,想起纪璘雪抬手整理自己衣裳的模样,心里是三分喜三分惊三分怒,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
三分喜,是为纪璘雪的主动亲近。三分惊,是为纪璘雪行为的讶然。三分怒,则是为纪璘雪的不敬。
这都好理解,可是,还余下那一分,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清渊一向了解自己,可是现在,居然有些看不穿自己的心了。
时候已到午时,有随侍轻声问他是否用膳。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随即就有精致菜色端上桌来。
清渊拿着象牙著,似有似无的在菜肴上轻点,却不见夹菜入口。
沉吟了约莫半盏茶时间,他放下筷,嘴角挑起一缕笑容,眼珠忽然发出一点亮光来。
吩咐把菜撤下,清渊负手往纪璘雪所在的“醉卧”房里来。
纪璘雪果然还站着,位置与他离开前并无丝毫挪动。
清渊故意在进门前弄出些声响,就见纪璘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目光下懦懦叫了一声:“清渊。”
清渊也不应答,自顾自走进来,仿佛目不斜视一般。
半卧在美人榻上,旁边的香炉袅袅的青烟有些模糊了他的容颜。
清渊挥了挥手,房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余他们两人,静默相对。
这次,清渊大方直白的看着纪璘雪,只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纪璘雪不自在了,清渊就舒服了。
纪璘雪的模样落在清渊眼里,带些可怜兮兮的表情竟然带着些诱惑的意味。
清渊锐利的目光变回柔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想我消气?”
纪璘雪忙不迭点头。
清渊挑起嘴角,露出艳丽的笑容来:“记得上次你走之前,我说过什么吗?”
纪璘雪犹豫了一下。
记得自然是记得,那话冰冷刺人,怎么会忘。
见他犹豫,清渊笑的更畅快:“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纪璘雪踟蹰半晌,答了一句:“我,我只觉得,想回来。”
话音未落,就见那脖颈,有些可疑的红色弥漫开来。
这下轮到清渊怔了一下。
随即,有喜悦蓦然冲进胸膛。
清渊还是笑,只是这笑容显得更艳丽,更诱人。
“你过来。”清渊微微眯起双眼,含笑说。
纪璘雪依言靠过来。
随即有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耳边有温热鼻息掠过:“既然如此,那就做些能让我开心的事,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献身”
床是一种,嗯,很暧昧的东西。
现在,纪璘雪和清渊就一起躺在这个很暧昧的东西上。
但是……纪璘雪还是满脑袋浆糊。
清渊这算是……被他□了?
可是……清渊的目光明明清朗的很,哪里有一点意乱情迷的迹象。
清渊玩味的看着纪璘雪。
纪璘雪身体笔直,倒像是挺尸一样,虽说那张清俊的脸上局促的红色还没退去,但是无论怎么看,也不会让人有欲望。
清渊几乎要笑出声来。
作弄这江湖人,实在是有趣的很。
纪璘雪听见清渊的那一声笑,更是火上浇油——那张脸,红的更是彻底。
清渊存了逗弄他的心思,将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贴在纪璘雪通红的脸颊上。
纪璘雪死命闭着眼,只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