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军人满是刀茧的掌心抵在博士赤裸汗湿的右肩,遍布细小伤痕的五指如鹰隼般攫紧,在削瘦的肩头留下形状分明的鲜红指印。
博士沁满汗珠的滚烫额头枕在自己的小臂,急促的吐息濡湿了肘下的床单。满是潮气的布料反复地磨蹭着他两肘与膝盖的皮肤。
赫拉格正以强硬的姿态支配着他的感官与肉体。
在骏鹰绝对的体格优势下,博士被迫摆出一副趴卧求欢的姿态。他的肩颈被赫拉格的左手死死按在枕上,一截过分窄薄的雪白腰身则被军人骨节粗大的手掌拎起,在次次雷霆手段般的挺动耸撞之下,如同一尾银带鱼般求饶似的扭拧摆动。
骏鹰的性器如同钝刺般深深埋入他的下腹,粗鲁而不加克制的力道仿佛裹挟着某种情绪。博士毫不抵抗,如同献祭般敞开身体,将其全然接受,任由身后的耸动将自己的躯体拍打颠簸得如同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孤舟。莹白的臀尖在骏鹰耻骨反复迅速地拍击下,染了一层红脂般晕出一片嫣红。
那根狰狞可怖,兽性未褪的异族性器在臀瓣之间悍然进出搅弄,依仗着自己已然骨化的蛮横内在,生生将崎岖窄滑的肉道捣弄形变,直至软烂湿热的腔肠沦落成一段热情温顺的肉套,恋恋不舍地亲吻着性器表面尚未退化的角质钝刺。
他们没有亲吻与爱抚,更是不曾交谈。
在这场仅仅充斥着肉欲的性爱中,博士尽其所能地攫取着他所渴求的快乐。他不知羞耻地摇晃腰肢,发出不加克制的低吟。
骤雨般狠厉的捣弄是他的视野不住晃荡,床头的显示屏化为一片片亮白的光晕。博士被强硬地剥夺了视觉,他仅能在将要他溺毙的欢愉中不住地想象着身后的赫拉格的表情。
那双冷峻的、淡金色的眼睛会不会浮现出情欲的热度?……那张轮廓冷硬,严肃而令人敬畏的面容上,会不会露出沉溺性爱的苦闷神情?
博士滑腻的掌心抚上自己悬空的小腹。仿佛行将胀裂的腹腔下,巨物的粗肥尖端压迫着他的脏器,如同擂鼓般隔着一层软肉急促地顶弄着他的手掌,好似下一秒就要破开纤薄莹白的皮肉,将他的小腹操弄个对穿。
“……这么深……”
博士竟没有一丝惧意,夸赞般地喟叹着。
他知道身后这位冷静自持的乌萨斯军人已然完全情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糅杂着狮与马特征的异族性器,除却半截骨化的海绵体,平日里收入腹腔的另外半截也在此时兴奋地探出,尽根没入了博士臀丘间的肉穴。叠嶂般的嫩肉被无情地撑开,藏于其中的腺体孤零零地被剥了出来,饱受了一番茎身上倒刺的刮擦捻弄。
赫拉格默然无语,掐住身下觳觫低吟的湿滑胴体,如器物般调整着操弄的角度。
滚圆的尖端深深埋入直肠的尽头,随后毫不餍足、蛮横地继续探入,只将曲折柔嫩的乙状结肠掼成新的软烂肉套。军人坚实的小腹不断欺进,直到肉体相碰,将那两片柔软浑圆的臀丘击打出一道肉浪——
“啪!”
“……好厉害、将军……”
发出不假思索地呻吟声的同时,博士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自己肉体和思绪存在的异常。
不同寻常的渴求与兴奋,本应畏惧、几近凌辱的欢媾——
……不够、还不够。
要趁着那疼痛还未到来之前……
博士将手掌继续向身下探去,他揉捏了几下腿间兴奋勃起的性器,过多的前列腺高潮拔高了快感的阙值,意料之中的快意并不曾到来。他低喘几声,细白的指尖只得再度向下,从一片泥泞的肉蚌之间剥出那一点嫣红勃发的蕊豆。触电般的酥麻使他的腰身不由一跳,死死蜷起了脚背。
骤然痉挛内缩的肉道绞缠得赫拉格呼吸一滞,他拧着眉头,想要将博士成瘾般自我抚慰的手掌拉开。然而他只听到身下的人一声细弱的哀鸣,却是博士三指捏住自己的肉蒂,自虐般地一掐——
便有一股细细的水液,沿着博士细白的小臂流至手肘,再淅淅沥沥地在床单上洇开。
博士……失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铁灰色的天空下,飞旋的雪粒与沉重的雨滴将这座城市蒙上一层冰冷粘腻的湿雾。裹挟着冰晶的雨点落在破败城墙上的长铁钉上,那些高高在上的铁钉早已锈迹斑斑,融化的雨水中溶入淡淡的锈色,落在龟裂遍布的石砖上,再缓缓渗入地下。
正如血滴——从曾经被高高悬挂在城墙上,那些被铁钉刺穿而缓缓死去的血肉上滴落的血液与体液一般。鲜血与雨水,缓缓渗入地下;幸存者的仇恨与痛楚,也会这么轻易地沉入地底吗?
曾与哀嚎声交织的是秃鹫与乌鸦的鸣叫。城民们牵着幼童的手,他们的瞳孔毫不畏惧地注视着同族在风中晃动的残骸,与基因和血脉一同传承下去的是,是经年累年的仇恨记忆,与曾为自由之民的骄傲。
然而数年之后加害者们又沦为受害者……乌萨斯的军队在这座城市只留下了血腥的抓痕。人烟断绝的城墙外徘徊着只有与阴影相伴的野犬,獠牙龅出,唾液从暗红色长舌边缘滴落。它们的身躯曾经因为过剩的饕宴而肥硕,如今又因为缺少猎物而变得枯瘦。泛着血丝的黄色眼睛似乎浓缩了几个世纪的死亡与贫困,贪婪而怨毒地眈视每一个经过的造访者。
赫拉格用手背抹去由于仰头而从雨衣兜帽边缘落下的雨滴。记忆中似乎浸润有酒精与芳香酯的雨水如今在舌尖留下的是铁锈般的金属余味。
今日雨雪交加,靠近城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狭小如同老旧橱柜的小商铺张开一个个黑黢黢的窗口,阴影中隐藏着商贩阴沉的眼。他们如同蛰伏在地穴内的毒蛇,沉默地注视着这个路过的乌萨斯军人。
地砖破碎不堪,路面遍布水洼,行走的泥泞能够飞溅到膝盖之上。浑浊的泥水在地面凹陷处滚滚流过,冲出无数陶瓷的碎片。
当脚下那些破碎的地砖终于完全消失,只余下被踩踏成污黑的泥沙小径,与道旁无人问津的薄薄积雪时,赫拉格知道自己已经拐入了这座城市的边缘。在一口枯井左转,绕过只余他半身高的矮墙残垣,面前的远处有一株落尽了树叶的椴树。老树的枝干虬结扭曲,像从地下挣扎向上的幽灵群般,奋力抓向铁灰色的天空。
树下静静伫立一袭身着靛青色雨披的人影,听到军靴踏过泥泞的咕叽水声,朝这边抬起头来。极轻的机括声隐藏在风雪的呼声之中,然而骏鹰敏锐的听觉依旧能够将它分辨出来。
“博士,”赫拉格在他预估的弩箭射程之外停下脚步,掀开兜帽,露出骏鹰特征金黄色耳羽,“久等了。”
博士朝身后挥挥手,向走近的将军微微颔首,“晚上好,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铁灰色的天空尽管阴沉,却与温热带的住民常识中的黑夜绝不相关。白夜,这个风雪凛冽的孤城迎来不会有夜色笼罩的时节。
赫拉格再度将雨披的兜帽戴上,抹了一把脸上融化的雪粒,“我看到了三位狙击干员。远超寻常的阵容,是不是?”
博士转过身,示意身后的将军跟上。“四位,”他慢腾腾地纠正,“办事处的力量还来不及渗透到这一带。”
赫拉格的步伐一顿,“还有一位?”
博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极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曾经乌萨斯将领,“这里对乌萨斯人并不友善。”
赫拉格听到远远的高处传来雨点落在金属上的细小声响,那是负责警戒的狙击干员跟随着两人,向目的地转移。一股寒意自他的尾椎袭上,仿佛不可知的黑暗从某处无法防备的角落向他猛扑过来。颈后是如针扎般刺痛的杀意,脑海中仿佛沸腾般鼓泡起一个一个令人作呕的彩色圆斑。然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只听见轻轻的“噗嗤”一声,远远的像是有什么柔软的物体摔落在泥泞之中。踩踏着水洼的脚步声靠近,又拖拽着什么迅速远离。
博士似乎对远处发生的杀戮一无所知,寒暄似的问道,“您的旅途是否顺利,将军?”
“相当平静,”赫拉格平稳地回答,“那位干员的工作量似乎并不小。”
乌萨斯与这座城市的仇恨从未消失,结出的恶果嗅着他的过往,如同苍蝇般闻风而来。流出的鲜血就要用等量的鲜血来偿还。每一具悬挂在铁钉上的乌萨斯士兵,对应着每一个在城池踏破后被屠杀的城民。加害者与受害者的头衔在两位世仇之间不停交替。累世的仇恨让每一位进入城池的乌萨斯人随时面临着被术法刺穿喉咙的威胁。
博士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不过他似乎笑了一声,“他其实是一名刺客。”
“那么他作为守卫同样出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向他转述这句称赞的,将军。”
两人从泥泞的小径又转回铺有地砖的道路,绕道进入了城市的中心区。道旁的房屋从简陋的遮蓬与木栅逐渐向结实的石制建筑过渡,甚至零星出现了风格粗犷的雕刻装饰。这种典型的乌萨斯旧时流行样式,揭示着这片无主之地曾是乌萨斯帝国广阔的领土一隅。
夹杂雪粒的风呼啸而过,如同无形的手掌拉扯着沾满雨雪的厚重雨披,将行人推搡到道路两边。赫拉格依稀还能回想起这条在那时被染得血红的长街,血液沿着地砖的缝隙流淌,画出规则的网格状纹路。乌萨斯人从这座城市内被清理出去,而他们深爱的父亲——皇帝——对此不闻不问。这里成为一个官僚们的垃圾桶,埋葬了热爱着自己将领的士兵们……和军魂。
……哈。都是些禁止被提及的旧时记忆。赫拉格在心底冷笑一声。
博士毫无迟疑的脚步停在长街第六个路口处。比身旁的矮屋略高一些的石墙逼仄出一道深深的窄巷。石墙的阴影掩去本就黯淡的日光,投在石砖上狭长的三角光亮指向一团黑雾般的小巷尽头。
“我与这里的管理者知会一声,”博士侧过身,向身边的乌萨斯人颔首,“还请将军在这等候片刻。”
赫拉格露出一丝笑容,笑意浅淡得几乎如同自嘲,“并不友善?”
博士顿了顿,补充了自己先前的说法,“平均程度上。”
***
因为狭管效应而成倍加剧的寒风带来小巷深处的气味,皮革,篝火与生者的酸臭混杂成一股并不令人愉悦的复合气息,在雨雪的重重冲刷下,依旧能够被等候在巷口的骏鹰感知到。
风雨声极大削弱他的听觉,逸散的气味分子也因为夹杂的雨雪,变得更加难以捕捉。在令人心情烦躁的雨雪声中,他嗅到牛油蜡烛焚烧时,独有的油脂变质的臭味,伴随着沉重而迟缓的步伐,向自己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微的咔啦声从高台的某一处传来。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雪粒织成的白幕之后缓缓浮出,身上的灰黑色斗篷磨损严重,从起了毛边的布料下探出一只枯瘦的手,皮包骨头的腕上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篓。
赫拉格皱起眉毛,他估算这对方将要走过的路径,向着巷内退了两步。
那衰老如同一串枯骨般的身影挪动着,步履艰难。
“……烧完了,快烧完了,”老妪的声音嘶哑衰弱,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说得颠三倒四,“一百三十二支蜡烛,一百三十二条灵魂,一个年头,一支蜡烛……”她操着一口语调奇特的当地方言,如同咒语般,伴随着风雪飘来。
“……陪伴着老太婆,冷冰冰的子子孙孙,”她的视力似乎严重老化,对前方路边身形高大的乌萨斯军人视而不见,只是低喃着,在雨雪中仿佛不堪重负地蠕动,“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
她太脆弱了,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原地碎成一滩白骨。赫拉格没有动,和高处的狙击手们一样,他选择不动声色地观察。怜悯和仁慈是他花了很久才习得的美德,只可惜派上用场的时机寥寥无几。这位历经过无数残酷的军人希望今日能有它们的用武之地。
牛油蜡烛焚烧的味道愈发浓重了。
赫拉格站立在巷口,俯视着这位身高还不到他肘高的耄耋老妪。她腕上的竹篓里放着十来块灰白的石头和五节燃尽的蜡烛头。
……不,那并不是石头。而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熟悉的瘆人寒意再度从阴影处席卷过来,赫拉格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双浑浊不堪的眼,那眼睛毫无神采,却在对视的那刻亮得可怖,干涩的喉底滚出浑浊沙哑、满含憎恶的咒骂,“滚出我们的土地,乌萨斯的狗!”
“——”
就在老妪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两道相隔极短的破空声便从高处传来。两支弩箭分别贯穿了她的口腔与咽喉,惯性将那具羸弱干枯的身体向街道的另一边远远抛出,随后传来金属与砖石撞击的尖锐噪音,反衬得那具肉体坠地的声音格外细弱。极为微弱的踩踏过水洼的脚步声与推拽声紧随其后。
赫拉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将半出鞘的刀推回鞘内。
“久等了,将军。”仿佛踩着闹剧结束的绝佳时点,博士深色的身影从窄巷的阴影中浮出,他用力地嗅了嗅周遭潮湿冰冷的空气,蜡烛?”
“一个老迈的术师,”赫拉格说,“力量已经差不多干涸了。”
博士“唔”了一声,看向地面上那个被打翻的竹篓,灰白的骨殖与蜡烛头散了一地,滚满了地上的泥泞,“她说了什么?”
“她在数数,一百三十三。”
博士又“唔”了一声,“一百三十三,她收集的灵魂吗?”他走到尸体坠落的地点,那里只剩下一滩血泊和被箭头击碎的砖石,“我需要检查一下尸体。……傀影?”
对于骏鹰而言已经是极为微弱的脚步声,在博士耳中与静谧无异。因此黑色的菲林在他的侧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一如他的名字。他的手里拎着失去气息的老术师,如同拎着一口松垮的布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地一声,布袋被丢在地上。
老妪的口腔与咽喉只剩下两个红褐色的空洞,弩箭已经被狙击手回收。血迹顺着她的皱纹覆盖了半张脸,逐渐被雨点稀释,晕开。她浑浊涣散的眼睛似乎依旧看着天空。
赫拉格俯下身,阖上那双不甘的眼睛。他用刀鞘挑开破旧的斗篷,露出她藏在布料下的另一只手,干柴的手死死攥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牛油蜡烛,燃起的烛火奇迹般地没有熄灭,在风雪之中颤颤巍巍。
狩猎外来者的灵魂,点燃蜡烛,会想到有一天被他人狩猎吗?
“她的术法媒介不是话语,”博士摇摇头,“是蜡烛。”他蹲下身,想要更仔细地看看那点顽强的,据说是用灵魂点亮的烛火。然而他还未伸出手,那点烛火“嗤”地一声,倏然熄灭。
“一百三十四。”
博士听见了一道嘶哑的笑声。来自脚底的阴影攫住了他,攀援而上,像噬人的巨蟒紧紧缠绕住他的躯体,肋骨发出抗议般的咔咔声响。
他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他晃了晃头,那一瞬的晕眩便如同错觉般消失了。
博士最后看了一眼死去术师的尸体,转过身,“回据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他的梦中,一位身着靛青色雨披的外乡人形单影只地站在破败的城墙下。数百个将死的城民被悬在铁钉上,秃鹫与乌鸦盘旋着,络绎不绝地从他们洞开的腹腔里啄出内脏的碎片。野狗的喉底发出低吟,它们在焦灼地等待着一场盛宴。
落日如同一轮烧红的铜盘从远处干枯的枝桠之间西坠。枝桠之间架着无数枯草筑成的鸟巢。枯死的矮树林没有绿叶树冠,然而如同椭圆叶片般的无数鸟巢缀在枝头,在龟裂的地面投下枝叶繁盛般的憧憧树影。
他不知步行了多久才抵达此处,脚底如同被火焰炙烤般疼痛。最为不幸的是,他似乎迷路了。
野狗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气息,狺狺迎吠。它们摇晃着尾巴,营养过剩而黑亮的皮毛映着远处火焰的暖光,唾液沿着嫣红的舌尖滴落,深黄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永远不知餍足的饥饿。它们垂首嗅着地面,不约而同地向他靠拢。
他的身影太过单薄,黑压压聚拢而来的犬群如同一道激流,将如同细枝般的人影冲击得摇摇欲坠。湿黏冰冷的舌面围着赤裸的脚踝打转,锋利如刀刃的犬齿深深陷入小腿的肌理。五六只野犬的吻部拱进了雨披的下摆,敏锐地叼住脂肉丰腴的大腿。
痛觉并没有如约传来。因此他仍旧思考着。他注视着远处形成群落的鸟巢,食腐的飞鸟在腐肉与鸟巢之间反复折返,如同哺育幼鸟般将衔着的血肉带回巢穴。巢穴里并没有幼鸟嗷嗷待哺的长得极开的喙,唯有一尊气息奄奄的烛台,烛火微弱,颠扑不灭。
其中到底有什么寓意。他一动不动,忘我地思索着。
雨披之下的躯体是全然赤裸的。他误入这片禁忌之地如同一个毫无防护的婴儿。野狗发现了他肉体的秘密,粗糙的长舌在他的腿根打转,撕裂猎物的利齿充满情色暗示地叼住了腿间软垂的器官。更有一只将吻部埋入温暖的臀丘间,微凉的鼻窦在微微湿润的狭缝之间来回试探。
粗糙发硬的肉垫与尖锐的利爪按在后腰上,逐渐向上攀附。
……如果这些烛台才是牛油蜡烛里被狩猎的灵魂最后的归处,那么等待它们究竟是什么呢?当食腐鸟将那些尸体分食殆尽,鸟巢内的烛火里,静静燃烧的灵魂会重回另一个世界吗?
事不关己地,他静静地思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之间视野里的落日被一道黑影遮住了。犬群里最为高大健壮的黑犬人立起来,后肢蹬起,有力的前肢猛踏在他的两肩,大张的口朝着他的喉管袭来。
如同一个冲锋的信号,周围的黑犬接二连三,扑上他的身体。
他如同洪流里一株纤弱的芦苇,瞬间被黑色的兽群淹没了。
***
黑猫将自己蜷成一团黑绒绒的毛球,精疲力竭地缩在博士的后颈处。它那两条细长的黑尾巴并不像寻常那样绕过身躯,安稳地摆放在脸侧,而是向前舒展,横搭在博士细白的侧颈上。
博士陷入沉睡,颈侧皮肤依着呼吸而起伏,是沉静平稳的频率。他的鼻息微微拂过油亮的黑色毛发,黑猫发出惬意无忧的喉鸣音。
平静的夜晚——都是假象。
黑色的菲林如同浮雕般从房间的阴影里浮出,悄无声息地走进沉睡的人的枕边。黑猫静静睁开碧色的眼,冲着来者懒懒地打个哈欠,前爪轻轻踩了踩肉垫下柔软的枕头,轻盈地从床铺上跃下,身影只是一晃,便藏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傀影垂下眼,如同宣誓效忠的骑士般,在床侧单膝跪了下来。覆有黑色手套的右手圈住沉睡的人的手腕,抬起,黑色的菲林便像期待着爱抚的猫咪般,将自己的侧颈向那只无力虚握的手掌凑近。
“咔啦”一声,颈上的装置被解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菲林修长的脖颈上,有如同荆棘般破皮而出的黑色晶体,由着呼吸时胸腔的起伏,折射着一闪一闪的光亮,似乎也存在着生命,随着宿主一同呼吸。
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在达成目的后松开对方的手掌。反而,他将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拉进,贴在自己的咽喉处。
寄生于黑夜的菲林眷恋着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他在喉底低鸣着,闭上眼睛。
——黑夜的歌声便随之响起。
“……嘶。”
捕捉到二楼传来的音符时,偏头痛也随之而来。自从如同逃离般从军中退下来,这种宿疾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这位乌萨斯的将军了。胀裂般的疼痛与挥之不去的灰暗记忆,就像往日的鬼魅,寄生在他的颅骨之下,再难分离。
……逃兵。你是一个逃兵。
“不好受?”正与一边待命的医疗干员小声交谈的黑色萨卡兹回过头来,“听觉太过敏锐似乎也是种烦恼?”
赫拉格向这位萨卡兹医师微微颔首,“见笑了。”
闪灵走过来,手掌轻轻贴在将军的右侧脑,“希望能缓解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拉格闭了下眼,低声道谢。
萨卡兹医师将手收了回来,“心怀悔恨与愧疚的人无法忍受傀影的歌声,”她抬头看向二楼,露出了略带苦涩的微笑,“果然……”她没有说下去。
“博士比我们走得更远,”赫拉格说,“这不是坏事。尚且,”他抿了下嘴唇,下巴绷紧,“倘若博士与我们一样,傀影的歌声怎么把他带回来?”
“但愿吧。”萨卡兹医师闭上了眼睛,她的侧脸很虔诚,似乎在祷告。
萨卡兹存在信仰吗?他认为这个种族甚至不存在忠诚这个概念。赢得他们的服从,似乎只需要恐惧。那个可疑的刀术师进一步加深他这一偏见。活到他这个年纪,偏见开始变得根深蒂固,转变它们太过耗费精力,不值得。
室外的风雪依旧凛冽,昏暗阴沉的天空模糊了外乡人对时刻的判断。长夜才过去一半。零星的音符穿透了门墙,空气微微振动。后脑隐隐作痛。
赫拉格站起身。闪灵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
“我去室外。”
萨卡兹医师了然地点点头,“请注意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作为临时据点的老旧酒馆,赫拉格凭着记忆走回了那条深深窄巷的入口。那个高墙投下的光影面积丝毫没有变化,这里的居民对时间的概念并不清晰,似乎他们的人生是以半年为基本单位的。
半年的白昼与半年的黑夜。
狭管效应加剧了空气的流动,赫拉格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老旧、陈腐和衰败的杂质将原本的气味稀释数倍,然而裹挟其中的本质不会改变。他迈进深巷的阴影里。
小巷地面的淤泥湿软,皮靴踏入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雪粒打着旋,如同碎石般击打在他的雨衣上。猛烈的风拉扯着他的衣摆。这种风速下,过低的气压会使呼吸变得困难费力。
这并未对赫拉格造成多大的困扰。骏鹰的鼻腔和胸腔高度适应冰冷凛冽的寒风。它们生来就应该在风雪凛冽的云层之下飞驰。
深巷的尽头仍旧掩盖在黑雾般的阴影里,两侧三人高的砖墙逼仄出一线铁灰色的天空,向着远处延伸。赫拉格脚步一顿,确认了气味的确来源于深巷的尽头。他的左手拇指抵在刀锷下,继续向前。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叫住他。
“这里并不欢迎你,将军。”
赫拉格皱着眉,沉声说,“我记得你的气味和声音。那时候你在第六队,你是一名中士。”他再度迈出脚步,“为什么躲藏在阴影里?不敢见我吗?”
那声音低声咆哮,“不敢见我们的应该是你!”他深深吸气,嗓音干涩喑哑,“别叫我中士,第六队已经不在了,”他发出嘲讽的笑声,“如果进城的时候抬头看看,你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没烂完的制服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