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PM。窃语酒吧,龙门。
今夜有小雨,绵密细软的雨丝如同衣衫上的针脚,将无数行色匆匆的路人们那被水雾晕开的身影,紧紧地连缀在一起。霓虹灯箱与街灯的光成朦胧的一团,那星星点点,如同幻影般的五彩的光,映在黝黑地面的水洼上,被谁的匆忙而无情的鞋底一脚踏碎。
窃语酒吧的招牌就在这凄苦的雨夜里,幽幽地在一条偏僻小巷里点亮了。
那简陋而幽暗的小小店面,比店外的狭窄陈陋的街巷更为安静。客人三两成团,散落在店内的各个角落。
有酒杯相碰的脆响,客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还有如同窃语般轻微作响的洗牌声。
然而,在那个赤红如同火焰般的龙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酒吧主人仿佛才睡醒般从吧台后缓缓探出头来。他惺忪的眼睛对着龙门的主人只是一瞥,干枯如同树枝的手掌抬起,向着警惕的客人们轻轻一挥。
时间又在狭小简陋的酒吧内开始流动,窃语声再度响起,此起彼伏。
吧台上那颗散发着腐旧气息的头颅又如同困极般深深埋了下去。
“替魏某向令尊问好。”赤龙向吧台后的人影轻轻颔首。
沙哑的声音吐字含混,似乎是舌头莫名少了一截,“当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门的主人微微一哂,不以为意。他的目光落在店内最靠内的一桌,洗牌的声音再度在那里响起。桌面上散落着卡面奇特的纸牌,酒杯倒了两个,劣质的酒液正顺着桌面木板的裂缝沿着桌脚往下流淌。
侧脸布满黑色结晶的萨卡兹手里拿着牌,在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那双火红的眼睛敏锐地回视过来。
魏彦吾慢步踱了过去。
“桥牌?”
萨卡兹“哼”了一声,“找博士?……他还在和那群黑色雨披的人讨价还价呢。”他将搭在身旁木凳上的长腿一收,拢起手里的纸牌,向着他的牌友说,“喂,萨科塔,下一条规则是什么?”
金发蓝眼的萨科塔面无表情,五官精致冰冷得像一尊人偶,瓷白的面容一半隐在灯光照不亮的阴影里。半分眼神都没有落在今夜出现的不速之客身上,声音生硬平板得如同AI的电子音,“极寒之地的温迪戈是百搭的花色,唯独雾中的母狼与它不能成对。那张也是开始的花色,拿到的人可以只下一半的注。”
“嘿,”一个锐利而年轻的声音应答着,打出雾中母狼的牌,把一块深色的石子丢到桌上,“那我们开始喽。”
赤龙的目光应声从天使与恶魔这对奇怪的组合转到一边身材瘦削,个子略矮的菲林身上。
“……是你。”
年轻的菲林向着面前这位身材高大的赤龙咧开嘴,稍稍突出的吻部露出一口雪白的利齿,“呦,魏总督您居然认识小人……来玩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嘁,别多嘴,庸医。”萨卡兹警告般地踢了下桌脚。桌上仅剩的酒杯摇摇欲坠。
“有什么关系嘛,”菲林拖长了声音,“在博士加入之前,这都只是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啦。”
“无妨,”魏彦吾对此颇感兴趣,“魏某在一旁观战就好。”他拉开一把木椅,在桌边坐了下来,老旧的木椅发出“吱呀”一声。
萨科塔对这番意外的变故毫无反应,仿佛沉浸在牌局之中,自顾自地跟上第二张牌,“苍白骸骨的王储,逆位。鲸落之地迎来了一位新的死者。”
“獠牙的暴君,正位,它在向上升。”
菲林跟出一张极寒之地的温迪戈,“那我这张又怎么说?”
“它的咽喉已经被斩断了,母狼龅出利牙,”萨科塔戴着半指手套,露出的苍白指尖点点第一张牌,“它在无月的雾夜奔走,前爪已经在牌面外了。”
魏彦吾感兴趣地端视着摆放奇特的卡牌,若有所思。
这几个罗德岛的人似乎有自己不停演变的规则,如同占卜的解读暗喻着某些正在涌动的现实。
忽然,他从身后感受一个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他回过头去,博士的身形从阴影中缓慢浮出。他全身一丝皮肤都不露,深色的外套包裹得从头到脚,与黑色雨披的部队颇为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是熏黑的刀,一旦拔出必定见血;博士单薄的身影更像是一抹来自往日的幻影,下一秒便要消散,融入黑暗。
“晚上好,魏总督,”博士将双手塞进外套口袋里,兜帽下的头颅朝着魏彦吾轻轻一点,“很荣幸今晚在窃语酒吧见到您。”
龙回以一个面目颇为狰狞的微笑,“不客气。”
博士又转向桌上的牌局,“……你们已经开始了?”他坐到萨卡兹身边那个空着的木凳上,“那不用重新开局了,继续吧。”
萨科塔湛蓝的双眼静静地凝视了他好几秒,才将手边一摞牌重新洗过,推给他一张。
“不啼的白鸦,正位,”博士轻轻将纸牌放在牌局的左下角,“它被孤独的阴影笼罩住了。”
“烈焰的孪生子,逆位。”萨卡兹将另一张牌拍在白鸦上面,他问端坐在斜对面的萨科塔,“你之前说,骸骨王储是逆位?”
“在鲸落的下方,他们的头颅被悬挂在桅杆上。是,现在我们每人欠你两块源石。”萨科塔一句一答,随后他向博士发出第二张牌。当博士伸出手去接的时候,布满黑鳞的手掌先了他一步,抽出了那张牌。
博士兜帽下的视线定格在赤龙的脸上,“魏总督也想加入这场牌局吗?”
魏彦吾将指间的牌扣在桌上,他微微侧头,在博士的耳边低语,“不想打出这张牌吗,博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一顿。
“……那欢迎加入我们,”博士开口,答非所问,“再发我一张牌,送葬人。”
萨科塔冷冷地看了一眼今夜的不速之客,又向博士推出一张纸牌。
红眸的萨卡兹抬起下巴,“不看看你手里的牌吗,魏彦吾?”
“不急,”龙回答,“还不是我出牌的时候。”
菲林将吻部藏在纸牌背后,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魏总督说的正是,我手里还拿着牌呢。”
阿将纸牌放在正中,正面朝上。无谓正逆位,图案上下对称。深黑的斗篷下是一个透明的人形。
“哈,巴别塔的幽灵,”阿笑嘻嘻地说,“游戏结束了。”
“魏先生,”萨科塔的目光寒冷得像永冻的冰川,“该你出牌了。”
博士又将搁在桌面上的双手塞回了外套口袋,作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漆黑的指骨推出纸牌,轻轻一翻。
“——”
“……”
“……哟。”阿伸长脖子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那张纸牌,“满溢鲜血的圣杯——嘿老板,自从我加入牌局以来,第一次见有人能打出这张牌欸。”
博士耸了下肩,“五十二分之一,概率的游戏。”
“是神明在掷骰子吗,博士?”萨卡兹眯起血色的眼睛,他在笑,他面容的轮廓锐利得像一弯刀刃,笑容也像,“还是你在掷?”
“结果都一样,”博士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他的步伐轻盈,很快就消失在店外的阴影里。
萨科塔收拢纸牌,将它们又装回木盒中,“盈满的圣杯是一场赢家共享的晚宴,魏先生,欢迎你加入我们。”
“您要是不想来,”阿在一旁补充,“那就最好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牌局规则:
其一、由庄家决定牌局起始的花色,与百搭的花色。
其二、一旦打出鬼牌“巴别塔幽灵”即终止游戏。
其三、在鬼牌之后跟出的花色择出最后赢家。
其十、唯有收到博士邀请的人,才能加入牌局。
……
……博士正垂着眼睫。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几乎能在眼下的皮肤上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此时正沾满水渍,濡湿欲滴。
赫拉格稍一低头,便能轻轻含住它,如同含住一片带露的花瓣。唇瓣间衔住的眼睫在微微发颤,薄薄的皮肤下眼珠不安地转动。
博士闭着眼小口地喘息。湿热的吐息喷在将军的颌下。他的双唇也是湿润的,在略嫌昏黄的灯光下晕着莹莹的光泽。
博士正分膝跪坐在这位将军的大腿上,蒙上一层薄汗的身体包裹在赫拉格的深色大衣里,只从挺括的衣领里堪堪露出半颗蒙蒙带汗的头颅,如同一只从父母羽翼下探出脑袋的初生雏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拉格安抚般地又轻轻吻了下他汗湿的前额,掌纹粗糙的手心虚虚地扶住博士的侧腰。
“不急,慢慢来,”他的声音沉静又温和,气息也极为平稳,一如平日,“时间还很充裕。”
博士感受到他吐字时上唇略硬的短须拂过额头的皮肤,有点痒。口鼻间萦绕着温暖的、令人联想到冬日里跳动着的橘红色篝火的气味。或许是这位将军无数次从战火中穿行而过,浸染在每一根毛发上、洗不去的硝烟的味道。正如此时环抱住他身体的臂膀,披覆在他脊背上的衣物,博士从这焚烧般的气味中感知到的是被庇护时的安稳。
……庇护。正如他所求。
博士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再度往身下探出手去。
所有淫靡而湿热的秘密悉数被赫拉格宽大厚实的大衣掩盖起来,唯独一截细白的踝骨和一双蜷起的脚掌从深靛色的衣摆下露了出来,晕着白釉般的柔光。
博士又向前膝行了几步,将腰身抬起,悬在对方腿根上方。衣料簌簌作响,他稍稍弓起脊背,确认着身下的模样。
他的指骨细长,指腹圆润白皙,此时沾满了方才为甬道扩张时分泌的透明粘液。虎口轻轻箍住对方腿间堪堪探出一小段的性器,将指间牵扯成丝的体液挂上去,旋即牵着那条微昂着头的肉蟒,小心翼翼地分开腿下微微充血的肉唇。
花唇也浸在一滩晶莹的体液里,如同蜗牛的腹足般亲昵地贴上造访的客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维持着自己呼吸的节奏,一点一点沉下身体。他此时低垂着眼,衣领上露出的半张侧脸恍如白瓷烧就的雕塑,一丝表情都无,唯独耳尖与耳后泛着绛红,似乎真有几分情动。
赫拉格此时也并未完全情动,如同鹰隼般的淡金色眼眸俯视着,仿佛真的在看着在自己膝上耍闹的孩童一般。
将一柄凶器纳入毫无防备、敏感柔嫩的体内委实令人惊惧,博士不由得抿着唇,生生忍受着穴内肌群与黏膜被寸寸扩张充实的不适感。可那根器物实在是硬度惊人,博士硬着头皮勉强纳入了三分之一,异物感与胀痛在下腹威吓般地突突直跳,他便僵着腰肢再也坐不下身。
博士对于疼痛的耐受程度相当高,哪怕此时下体如同撕裂般阵阵作痛,他戴面具般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情绪不显。下沉的动作也仅仅是稍稍一顿,他闭了下眼稍作休整,便打算继续。
原本只是虚扶在侧腰的手掌忽地收紧,把住他的腰身制住了他的动作。
“……?”
博士抬眼,向上看去,淡茶色的眼睛如同珠石一般不生波澜,实在难以联想到他此时身下的暖穴还含着半截雄性的器物。
于敌于友,似乎他这番冷淡矜持的态度从不曾变化;然而,黎博利那被世事无常磨得锐利的眼睛,却看得穿那层冷漠晶莹的蝉蜕,察觉其下激烈翻涌的、炽热的血液。
柔软温暖的触感又落回博士的眼皮上,黑暗占据了他的视觉,只感觉到硬硬的胡茬擦过他阖上的眼睑。
“罢了,”头顶上传来对方无奈似的笑声,“不勉强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
博士似是不信,反问。他的声线冷冷清清,语调却是又轻又软,仿佛从梦里方醒。
“不骗你,”赫拉格顿了顿,“那都是些气话,不要当真。”
宽大的手掌握住掌下柔韧的腰身,似乎毫不费力地缓缓向上提起。那尚且含吮着猎物的甬道看似恋恋不舍,不情不愿地吐出滚烫硬硕的性器,顺着抽出的动作翻出一圈嫣红的嫩肉。偾凸的筋络刮擦过道道肉褶,那触感既惊又快,博士忍不住低低地哼了一声。
年长的将军如同抱住一只可怜的毛绒玩具,将博士的身体转过,让其背靠着自己。博士身形瘦削纤细,在他的臂弯里倒真如同稚儿一般,摆弄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那胯下的性器在甬道里沾了一身的黏液,此时就势埋进了滚烫柔腻的臀瓣之间,狰狞浑圆的顶端便在尚且闭合的后穴口跃跃欲试,博士虽然看不到,眼前却能浮现出那处令人提心吊胆的景象。
“——”
骏鹰。
狮鹫与骏马结合而成的、本不存在于世的幻想种。
那糅杂了诸多兽性的器物,逞着自己坚硬蛮横的尖端与骨化的内在,正破开那一圈柔韧湿热的黏膜,破开行军的每一处障碍,寸寸往深处进犯,直至占领那片处女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后穴的腺体藏得极深,狡猾地将自己深埋在层峦叠嶂般的褶皱里,然而在骏鹰……类马类狮的性器下却毫无藏身之地,蜷缩成一团的黏膜被完全打开,扩张到几乎半透明。那一点小小的腺体孤零零地,受尽了戳刺。
不过,这也才是开始。
骏鹰的阴茎骨与诸多禽兽绝类,不过一截骨化的海绵体,又是骨外之骨,不曾情动时便暴露在体外。然而剩余的半截却在平日里收在腹腔,唯有兴奋时才会充血勃发,探出体表。
博士的身体两性皆有,却各有不足。女穴生得细窄,虽然他的身量算得上高挑,盆腔的位置却生得太低,赫拉格的性器随便一探,便能重重撞上那一圈敏感的肉环。若是完全情动之时,更是直接贯穿整段甬道,钉进宫口,能在宫内的肉壁上顶出一块可怖的凸起。哪怕如此,仍会有一截茎物留在体外,不得寸进。若想全根吞入,非得用后穴不可。
年长的将军在性事上谨慎又克制,极少失控,将痛感与恐惧把握在最低的程度;尽管如此,那犹如被挑在刑棍上的体验,也绝非是博士愿意回想起的记忆。以赫拉格的脾性,说着让雌穴把自己全数吃进去,确确实实只是句气话。
博士垂着脖颈,口鼻没入深色的衣领里。收拢在如同囚笼又仿佛铠甲般的大衣里的,是赫拉格硝烟似的气息,与博士自己失禁般分泌的体液的腥甜。两道气息彼此相融混杂,融成一股犹如紫烟般的迷醉甜香。
他弓起脊背,两肩微微颤抖,衣摆下的脚掌濡湿一片,受惊般紧紧蜷起。只是其余悉数被遮挡起来,看不分明。半晌,他的身子忽地一跳,立起上身正欲逃离。而他身后的黎博利冷峻的眉目不动,横勒住他的腰腹便是往身下一掼。博士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混杂着隐约的泣音,看样子显然是被入到了深处。
……正在此时,姗姗来迟的主角才推门而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哦呀,老板你怎么不等我们来就开始了?”
博士空茫而晕满水光的视野里忽地出现一只黑红二色的茸茸耳尖,再向下看,从浓黑的鬃毛般的鬓发下,一双如铜铃般的灿金色虹膜上,裂出一道深黑的竖瞳。博士他那隐藏在厚重大衣下的身躯不知正在承受怎样的逗弄,他的反应尤为迟钝,连眼珠的转动都慢了半拍。
“……阿?”
年轻的菲林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又加以指正,“不对不对,发音再拖得长一点,”细长灵动的五指将博士的下半脸从衣领里剥了出来,像捧起一尊珍宝般抬起他泛着潮红,被汗水与涎液濡湿的下颌,菲林将自己深黑色微凉的鼻头蹭上了博士如玉雕般的白皙鼻尖,“再喊一次?”
博士淡茶色的虹膜色彩被扩大的瞳孔压缩得只剩下圆周般细细一圈,那无机质的冷漠眼眸褪成了温和无害的墨玉般的色泽。他抖动着湿漉漉的眼睫,才一张口,还不曾吐出任何话语,便只剩下一声低吟。
深埋体内的骏鹰的性器蛮横无比地抵在那一点小小腺体上,赫拉格仅仅是搂着他的腰腹小幅度地颠弄几下,那裹挟着火花的快意足以扰乱他的神智。
等不到回答的阿眨了下眼睛,灿金色的兽眼忽地眯起。布满细软的雪白毛发的吻部圆润精巧,从中却裂开一口尖利的白牙。鲜红的长舌探出,将博士满腮的汗水与涎液舔得干干净净,就势把自己的涎水抹了他一脸,如同给他裹上了层晶莹的水膜。
这位菲林的面容相比人形,更肖似野兽。突出的吻部上长有深黑的鼻头与裂成三瓣的唇颚,每一寸皮肤均有毛发,就连探出的长舌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角质化倒刺。
“似乎在什么地方正有好事情发生呀,”阿晃了晃绯红而蓬松的长尾,和博士交换了一个黏糊糊的亲吻,“让我看看呗,老板?”博士还来不及回答,阿就笑眯眯地转向他身后的赫拉格,“好不好呀,老爷子?”
年长的黎博利那冷峻而锐利的浅金色眼眸只是一瞥,并不回答。那姿态,不知为何令人能够联想到雄狮面对凑近前来分食猎物的幼崽,默许般的目光。
菲林深知此时究竟是谁才把握着话语权,他那身量未成,劲瘦稍矮的身体如同一只灵活跳脱的幼狮,掀起博士腿间的衣摆,倏地钻了进去。深色的布料厚实,垂坠感极好,待他甫一钻入便簌簌滑落,唯独一截火红而松软的长尾露在外面,欣悦地来回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菲林的夜视能力极佳,昏暗的衣下于他而言明亮一如白昼。博士两腿被分开,膝盖抵在身下的赫拉格大腿外侧,两瓣脂膏般的臀丘挑在一根模样狰狞的性器上,水光淋漓地,几乎要即刻融化开来。他的性器也是兴奋得漉漉往下滴落着液体,嫣红的肉头滑滑溜溜,茎身正随着身后黎博利的颠弄颤颤巍巍地摆动。
“——!”
如同砂纸般粗粝的质感在敏感脆弱的铃口一擦而过,继而裹挟着茎身缠绕舔弄。博士本就因着身后前列腺的顶弄濒临极限,这下火辣的舔弄瞬间让他的思绪与魂灵熔融成一滩粘腻的稠液,要循着浑身的孔窍喷发出去。
那长舌心满意足地将泵出的白浊悉数卷入口中,犹如饮水的猫咪一般,还从喉底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吟声。
阿毫无羞耻之意地将浊液咕咚一声咽下,却依旧觉得喉底干渴难耐。他按捺不住,又细嗅着将吻部向着对方大张的腿心凑近。两颗色素浅淡的囊袋之下是一条微微张开的嫣红花穴,方才吞入过半根成年骏鹰的器物,此时稍稍翕开,晶莹红艳的模样如同白釉上的一点红梅。
如引诱般腥甜气味塞满了阿的口鼻。
布满倒刺的长舌横剖入濡湿泛红的女穴,从顶端勃发的女蒂一直扫到埋入性器的后穴。那舌尖扇动着,轻而易举地挑开软弱的花唇,如同毒蛇般向湿热温暖的巢穴缓缓游入。
仿佛无数细软的毛刷扎入充血的那一管红肉,可怖的瘙痒感席卷过整个下腹,似乎那段敏感柔嫩的腔体的角角落落被舔了个通透。
博士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他缩起身子,扭动着向后躲避,奈何身后的赫拉格不动如山,只是紧紧箍住他的腰腹。他忍耐似的昂起头,后脑死命地抵上将军的锁骨。一点嫣红的舌尖收不回去,露在濡湿的唇瓣外。那如同索吻般的动作,驱使着年长的黎博利俯下头去,衔住了那一点舌尖。
博士剩余的呻吟便被这个安抚般的亲吻吞没了。
两性的高潮彼此叠加,如同无数道电流,带着噼啪作响的电火花,搅动着博士绷成弓弦的神智。他似乎化成一团只知欢愉的媚肉,要将所有的理性循着浑身的孔洞排泄舍弃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博士已然开始涣散的瞳孔里,忽地映进了一双如同火焰般燃烧着的深红眼眸。那眼中透着丝丝疯狂与暴戾,如同一块即将熔融的生铁。
萨卡兹盯了他沉沦在几番高潮中失神的脸,鬼使神差地将手指伸过去,按在那一点饱满湿润的唇珠上。
博士的鼻息粘腻炽热,急促地喷在炎客的手背上。似乎要将泄出来的呻吟抑住,他也不顾面前这是谁的手指,痉挛着的唇舌一张,一口咬住。
炎客却是快他一步,握住他沾满涎液的下颌,又往他无法闭合的口中探进两根手指。他双手握惯刀柄,指腹结着厚厚的茧,只消片刻便被裹上了一层晶莹的粘液。食指与中指一夹,拉出一段柔滑艳红的舌尖。那截软舌挣动着,滑不溜手,几乎要逃开了去。
淡茶色的眼眸此时已经如同一汪黏稠欲滴的蜜浆,博士被扯得有些痛楚,口涎止不住地溢出,求饶似的发出呜呜的低叫。
炎客与博士早年有些龉龃,当年在这位的酷烈狠厉手段下结结实实地吃过一番苦头,又哪能料想到今后能见到他这番柔顺靡艳的模样?今昔几多回忆翻腾交织在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脊椎从脖颈在尾椎都在烧灼般地隐隐发烫。
他拉扯开博士身上如同最后屏障般的大衣,如同剥开一颗日头正好的当季荔枝,露出一身吹弹可破的莹白果肉来。
那泥封酝酿在防水面料底下许久的腥香,便如同一瓶被打破的香水,逃逸般地散布开来,萦绕不去,如同一团吹不散的云雾。那气味在嗅觉灵敏的野兽闻来,腥甜至极,犹如一颗淋满春雨朝露,缀在枝头的果实,内里的果肉长到烂熟甜腻,蓄满了满腔的汁水,只消将外皮一剥,蜜汁便会从果肉之间淅淅沥沥滴落。
一头窄腰红尾的年轻狻猊正趴伏在流淌蜜汁的破口处,将甜果的皮肉嘬得啧啧作响。
炎客冷笑了声,“小奶猫,还吃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灿金色的兽瞳抬了起来,细长的竖瞳炫耀般地回看他。它的长舌还在博士的体内不住翻弄,满面雪白的绒毛与额前深黑的鬃毛水光淋漓,着实是畅饮了一番。
博士在身前身后的颠弄与吮吸两相夹击下,下半身几乎酸麻得失去知觉,后腰突突直跳,腰身只剩下无意识地弹动挣扎。
赫拉格抿起嘴,显然是被他体内痉挛地缠绞的甬道咬得渐入佳境。黎博利提掖起他的腋下,手肘一揽,架起他的膝弯,仿佛要将那埋在肉峦内的腺体顶穿般狠厉地捣弄。
“……啊、啊……”
博士实在是猝不及防,悲鸣了一声。那根类马类狮的性器长度可怖,几乎在他体脂过低的腹腔皮下,碾出一个清晰的阴茎骨骼的形状。
一圈湿红的软肉被飞快地扯出又捣入,失禁般的肠液四溅,被菲林的长舌一一舔去。阿灿金色的眼戏谑般地眯眼,深黑的吻部在囊袋之下精准地找到了一点还藏在花唇里的蒂珠。
——齿列轻轻一合。
“——!”
博士便将浊精断断续续地喷出,溅了身下狻猊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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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缓了数秒,将几近涣散的神智渐渐收拢。阿方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如同宝石般明亮又冰冷的茶色眼眸。博士的两腮晶莹濡湿,眼尾潮红,偏偏俯视的眼神冷冽如经年不化的积雪。狻猊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头火热,仗着自己身量尚小,搭着博士的大腿上就整个人往上爬,恨不得把浑身重量挂上去。
赫拉格猝不及防被压得气息一窒,拧起眉毛。他心知今夜一事已成定局,博士向来下定决心便再不可劝动。他索性长臂一揽,托起博士的膝弯将自己抽离,又将身上两人如同在膝上胡闹的稚儿一般团成一团,抛到身后的床单上。
独占了猎物的小狮子舒舒服服地团在博士身上,火红的长尾在博士的小腿侧不住地晃动拍打。他的身量矮了博士半个头,尚且是个少年模样,腰身劲瘦,仿佛一株犹带青涩的新竹。两耳立起,半个巴掌大的耳廓不时由着他头颅的摆动微微颤动。
博士面无表情地盯了半晌,忽地伸出手,把那黑红交错的耳朵尖尖压下去,按在菲林黑色的发上。
“老板?……很痒啦,不要乱摸。”
阿抗议着,伸手往头上一抓,圈住手腕把博士作乱的手拉开。那耳尖没了压制,刷地又跳着立了起来。博士盯着看,嘴角突然露出一点点极为浅淡的笑意来。那腮边的梨涡转瞬即逝,眨眼之间便看不到了。
菲林才隐隐显出一点轮廓的喉结滚动着,如同一头狮子被搔到了下巴,他舔了舔那块短暂显露过一点梨涡的皮肤,低声地撒着娇,“……老板,我想射到你脸上。”
……
餍足的小狮子把自己留在博士脸上的精液舔得干干净净,那些挂在倒刺上的精絮被他的长舌一卷,送到博士才被磨得红肿的口腔里。它心满意足地交换完这个黏糊糊的亲吻,蹦下床去,缩在一边准备今夜要用到的药剂。
此夜的饕宴才起了个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上的重量刚刚离去,博士便慢悠悠地半坐起来。他浑身蒙着一层汗液与涎液的水膜,仿佛从河蚌中新剖出的湿漉漉的珍珠,昏黄的灯下晕着一层淡淡的温润光泽,只是白皙的腿根落满点点红色的印记,那是方才被菲林一顿放肆嚼咬留下的痕迹,仿佛一方白玉上星星点点的血色瑕疵。
博士神色有些恹恹,喉口和上颚的黏膜被菲林性器上的倒刺刮擦得红肿热辣,着实有些难受。他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柔软的织物触感轻轻地,试探般地熨帖到他的侧脸上。
萨科塔垂着眼,手里捧着一方雪白温暖的手巾,正一点点将他脸上的液体擦去。那毛巾触感极软,犹带着洗净烘干的清香与蓬松。博士身体历经多次高潮,正是倦怠的时候,忍不住眯起眼睛,下颌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
送葬人对此视若不见,只是细细地擦拭着博士犹如裹了层胎衣般的湿润身体,从脸,颈,前胸,腰腹……映出这具雪白胴体的湛蓝虹膜如同一汪静海,无波无澜,不见一丝欲念。他的动作仿佛是在为爱用的枪械保养上油一般,按部就班,细致轻巧。
这风暴之后的宁静稍稍放松了博士紧绷的神经,他不由自主地犯了倦,嘀咕了声便缩起腿,抱着膝盖就要打盹。
萨科塔为他擦去了上半身的粘腻,却因为他蜷起的姿态难以继续,抬起手正要推醒他。
博士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吸平稳,露出半张安宁恬静的睡脸。鼻下一点唇珠饱满嫣红,似是刻意点了胭脂,其实辗转过几个男人的口舌吮吸舔弄,被啃咬得红肿诱人。
送葬人顿了顿,轻轻将自己的食指点在他的唇瓣上。
……软的。
——那是当然。相比拥有十六层角质细胞的其余面部皮肤,唇部只有三到五层,只会更为柔嫩敏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蓝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那块被自己按压而凹陷下去的红润唇珠,眨也不眨。
他的思维一时陷入了僵局。
……锡皮人的皮肤,会是柔软的吗。
锡皮人没有心脏,感受不到周围的情感,丝绸包裹的虚假的心脏里是松软而无用的木屑。
但是锡皮人需要同伴。否则,他的四肢便会因为锈蚀,无人上油而无法动弹。有血有肉的同伴终究会因为恐惧与愤怒离他而去,所以,他需要另一位锡皮人。
他推定,多方观测并确定,他与博士是同类。在同僚们在一场对话中忽然而然一同哄堂大笑时,只有他和博士毫无反应;在同僚们不知为何又一同陷于沉默,气氛凝重时,也只有他和博士毫无触动。
他不会产生幻觉,不会被博士作出的温和柔软的表象迷惑。在清点成袋的铭牌时,在俯首聆听同僚的多舛过往时,在与众人轻声闲谈时——无论博士做出怎样的应答,他的眼睛是没有情绪的。他也是一位锡皮人。
博士犹如机械般条理清晰、有条不紊的行为处事与思维模式,让他倍感熟稔与亲切。
送葬人的回忆里开始混杂了其他的、更为复杂的图像,他成功从中提取了有用的信息。
答案为,肯定。
有一位从不参入牌局,热衷破坏规则的干员,被那个名为阿的菲林称为“自私抠门,不愿意和他人分享自己的财富”,雪境的独裁者。博士淡粉色的唇瓣在那位干员的利齿下非常柔软。尖利的犬齿深深陷入薄薄的表皮里,隐隐有血丝渗出。那一点舌尖被勾缠出来,也是柔软绯红的。随着吮吸啃咬的力道加深,淡粉的唇珠被蹂躏成血一样的嫣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裹在黑色皮料内的手指卡进了那两瓣红润的嘴唇之间,搅动着,把玩一截柔滑的红舌。
伸进一指。
再伸进一指。
那唇瓣便再也合不拢了,仿佛一团温热的海葵,柔柔地滋润着腔内冷硬的皮料,时不时被带出点点滴滴的汁水。咕叽的水声不断,仿佛提醒着在场的人,那团血肉是多么的温热滑腻。
“——”
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以这种性别降生并成长,内因性的性冲动便会偶尔出现,他对此并不陌生。然而,外因性的,却是第一次。
他勃起了。
或许是那一刻他的呼吸乱了一拍,那边的谢拉格贵族动作一顿,微微侧过身。深黑的披风倾落下来,所有的图像便被遮挡得彻彻底底。
他伫立在原地,忽然茅塞顿开。
锡皮之下,他只有一颗木屑揉成的虚假心脏,博士却有一团充实温热的血肉。那团血肉,被冷漠冰凉的锡皮牢牢地包裹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而来的一个拖拽,使博士从短暂的梦乡中惊醒。他睁眼看去,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冰蓝眼眸。
“?”萨科塔冰蓝的眼睛沉静宛如深海,淡金色的睫毛在眼下有层浅淡的投影。送葬人的声音温和有礼,又平淡无波,“博士,你可以再休息片刻。”
“……那可不行。”
断然否决的声音从博士的身后传来。
博士的踝骨细白,犹如一截不堪积雪的梅枝,此时被一只蜜色的手掌掐住,仿佛顷刻便要折断了一般。那五指的指甲深黑,如同利爪几乎要陷入雪白的皮肉里。手掌主人以相当粗暴的力道将博士拽到自己身边,抓住他汗湿的头发,一把将他的头颅拎到面前,如同猎人从捕兽夹上拽下今夜的猎物,还掂量审视着它的斤两多少,又价值几何。
博士下身的浊精与淫液尚未清理,在床单上拖出一道洇开的晶亮湿痕,仿佛蜗牛爬过留下的一道粘液。
博士再度对上了那双赤红色的双眼。暴戾,热烈,一团加热得火红的烙铁。
“睡美人,该起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炎客的嗓音一向如此,低沉冷淡,仿佛一股无声暴沸的岩浆,裹在灰黑色的外壳下有一团炽热熔融的烈焰。
博士的眼睛尚且带着方才睡醒的惺忪迷茫,在湿漉漉的眼睫下觑着他。
炎客的指尖搭上博士赤裸汗湿的大腿,他的指腹粗粝却滚烫。博士仿佛要被那温度灼伤般微微一颤,缩着膝盖想要将腿收回来。
“你躲什么?”炎客五指一张,扣住掌下脂肉丰满的腿根,深黑的指甲在莹白的肌肤上留下几枚月牙形的凹痕。他将脸凑过去,恶声恶气,“你自己定的规则,自己选的人——你躲什么?”
淡茶色的眼睛轻轻一眨,空蒙的睡意如同晨雾般,忽地便消散了。就如同在偷闲小憩时,被他的声音冷不丁地惊醒的模样。
博士的面容莹白如灯下的骨瓷,偏生两颊被谁留下几枚艳红的指印,双唇不正常的红润,像是刻意涂了唇脂。
“不躲,”他淡淡地说,呵出的热气拂过炎客锁骨一侧的皮肤,“取走你应得的筹码,炎客。”
“——”
回答他的是,迎面撞上来的双唇。
骨节分明而粗粝的手掌死死扣着他的后颈,这一个亲吻如同野兽在撕咬着猎物的血肉般,野蛮凶狠。炽热的舌缠络追逐着,仿佛要将从掌下的猎物口中攫取到最柔嫩的那口血肉。
彼此的面颊挤压着,炎客侧脸上的黑色结晶棱角如削,几乎要将博士的面颊划破,留下一道道红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深黑的指尖一拨,便将充血湿润的大小花瓣掰开。蜜色的手腕一递,那团湿红软烂的嫩肉便顺从地吮吸着送进来的两根手指。黏膜受过一顿菲林舌上倒刺的鞭笞,尚且敏感红肿,那手指毫不留情,搅弄着菲林留下的唾液与那腔肠酝酿的一腔淫液,将花穴的一圈红肉勾出又捣进去。
博士尚被叼住一截舌尖,说不出话,只得闷闷地呜呜低叫。
“一嘴的精液味,”萨卡兹咂摸着嘴,仿佛还在回味他口腔里湿热滑腻的触感,“真是淫荡的睡美人。”
萨卡兹的手指如同提溜着一只不听话的家猫般,扣着他后颈的软肉。炽热的唇舌一路向下,从咽喉正中,再到心房附近,然后又是肚脐,吮弄啃咬,留下一路的牙印与涎液。
红眸的萨卡兹额前一对长短不一的墨角,前端尖锐如针,因着他垂首嚼弄的举动在博士柔软脆弱的胸腹上,如刀尖般反复划动,仿佛下一秒便能穿过那层雪白的皮肉,剖出内在温暖柔嫩的血肉脏器来。
他如同一头浑体雪白的鹿,擒在雄狮的两条前肢下,正要被生生破开腹腔,咀嚼舔食满腔柔滑的内脏。双腿胡乱地蹬踹着,徒劳地想要踢开身上的捕食者。
炎客威吓般地叼起肚脐旁一点点软肉,紧了紧牙关。
博士垂目看他,淡茶色的眼睛已经化成一团琥珀色的蜂蜜,一片水光的前胸满是红痕,正急促地起伏着。
“送你一点小礼物,”炎客的指缝掐住那一点滑不溜手的软肉,深黑色的指甲剔弄着,红眼睛的萨卡兹嗓音喑哑不堪,“睡美人。”
炎客身后的长尾生得狰狞,粗细如小指,深黑的表面棱角分明,犹如横生许多分桠的细枝。那一点细如针尖的墨色尾尖,不怀好意地点在他指缝间扣出的那一枚小小肉蒂上。
博士陡然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炎客……!”
红眼睛的恶魔直起脊背,长角的深色阴影投在身下猎物雪白的胸腹上。他扣住那截汗湿粘腻的腿窝,将博士两腿推开,死死地按压在腰际。脂红的腿心便再也隐藏不住,如同沾雨的垂丝海棠,颤巍巍地展开花瓣。
深黑的尾尖先是在红肿勃发的蒂珠狠狠地一鞭,那段如同柳条般的腰肢便如同上钩的白鱼弓起,觳觫不已;
随后如同蛇信般,轻轻戳刺着开始滴液的铃口,又将那截挺立的肉茎拍打得摇头晃脑,不堪凌虐地吐出清液;
时而犹如卷缠住猎物的毒蛇,在那点翘如指腹的肉蒂上缠上两圈,毫不怜惜地向上提起——
“——”
博士发出一声不堪忍受的泣音。
那声音甜腻又悲戚,混杂着疼痛和欢愉,实在勾人至极,更是引得几双冷然旁观的眼睛。阿向来摆弄起他的瓶瓶罐罐便心无旁骛,此时也忍不住从桌上抬起头来,往床上看去。
“喂喂喂,这也太……”
博士显然是受不住这番凌虐般的快感,手肘支起,摆动着腰肢,逃也似的要向身后退去。无奈红眼睛的刀术师那双冷凝如铁的手掌紧紧扣住他的膝弯,如同将他钉死在这方寸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的两腮全是泪水,眼尾嫣红,如同被人用胭脂一抹,晕入鬓发。发丝已经汗湿成一缕一缕,如同蛛网般黏在他的颈后脸侧。
他犹如一捧被掬起的新雪,不堪掌心的热度,融化成一滩清水,顺着指缝点点滴落。
炎客下身的黑色皮裤此时油光水滑,犹如被水洗过一般。他俯下身,指尖轻轻拨开博士侧脸上的发丝,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刚才尿了?我闻到味了。”
博士说不出话,只是呵出一口湿黏的热气。
忽地,他的双肩上传来干燥而温热的触感。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一双玉雕般的手,戴着半指手套,握住了他湿黏的肩头。
“……等、……!”
还不容他将话语吐完,那双手猛地发力,将他向床外侧拽去。腿心那一点肉蒂还在被蛇信般的尾尖死死缠绕着,此时骤然一拉,登时被扯成一线。
博士的腰腹顿时如同被人绷紧的弓弦般痉挛抽搐,精水与淫液再也不受控制地骤然泵出,水声竟奇响无比——半晌才如被子弹击落的白鸟,重重地摔入湿泞不堪的床褥之间。
……
那双手依旧握在他的双肩,执拗无比,直至他汗湿的头颅悬在了床外,被轻轻托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的目光依旧是涣散的,只能隐隐约约感觉有斑驳的光影,投在他的眼前,来回拂动,犹如金色的蝴蝶翕张着纤薄而华丽的鳞翅。
……那是萨科塔的羽翼。
蓝眼的萨科塔轻轻托住他的后脑,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玉石般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不知为何微微出汗,粘了几缕柔软的金色发丝。脊背后那对深黑的羽翼翕张着,些许不寻常的躁动。
然而萨科塔的面容依旧是如同大理石雕像般沉静。冰蓝的双眼与灿金的发丝,不见一丝欲念与情感的面容,仿佛真的是神的代行者。
博士不相信神明,这个世界是属于概率与物质的。然而,他不会否认人对更高维度存在的向往与想象。
圣洁而美丽的天使,似乎真的会是一副模样。高高在上,冰冷、无动于衷地俯瞰人间。
天使的手指很温暖,轻轻抚上博士濡湿的双唇,摩挲两下,将下颌的涎液也轻轻拭去。
——然后,覆有枪茧的拇指捏住了他的下颌骨。
“博士,”冰蓝的眼睛盯着他,眨也不眨,“请张开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博士被快感与高潮反复冲刷的大脑此时真的有些许迟缓,他一怔,竟不知何意。
湛蓝的眼眸颜色似乎深了些许,仿佛在平静的海面下有不可尽览的巨鲸缓缓游过。萨科塔仿佛掩饰它一般,轻轻地闭了下眼。
捏住下颌的手指离开。
天使的双手如同将要扼杀掌下的人般,握住了博士的脖颈。博士悬空的头颅止不住向后仰去,由于倒悬而充血的不适使他不由得闭上双眼。
“博士,”萨科塔再度用平稳冷淡的嗓音呼唤他,“请尽量不要咬到我。”
“……、……!”
蓝眼睛的天使面无表情,额鼻的线条优美高洁,一如教堂的圣使雕像。然而,他的胯下却探出与他面容绝不相衬的丑陋性器,强硬地分开身下那张莹润鲜艳如花瓣的双唇,深深地埋入。
他握持着博士细白纤长的颈子,手指摆弄着,仿佛身下不过是一截无生命的玩具,将对方的喉头向下一压,食管便抻成一道足以直进直出的湿热肉套。
支棱开来的顶端毫不怜惜地挤占走无处安放的软舌,再碾平喉头的小舌,偾凸的筋络刮擦过柔软紧致、求生般痉挛着的咽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博士的咽反射十分强烈,平日里进食时若是吞咽的食物颗粒太大,常常会导致一阵涕泪横流的干呕,只为将异物再吐出来。
然而此时,就连这份平滑肌艰难求生般的抽搐蠕动,不过是徒劳的挣扎,一场敌人的余兴节目。
水光淋漓的前胸急促地起伏着,仿佛被钉死在砧板上的一尾银鱼,因疼痛与窒息而疯狂甩动鱼尾,银鳞映着灯光,一片粼粼的晶亮光点。
博士的脖颈细白,微微垂首时能看到颈后隐隐浮起的骨节阴影。如今这段柔软的脖颈却被牢牢扼在手掌中,仰起的莹白皮肤下是隆起的,仿佛行将胀裂的巨物的轮廓,如同贪婪的蟒蛇急切地想要钻入远小于它身形的温暖巢穴。
突进的器物微微一顿,仿佛在享受喉管求生般急切的裹挟。送葬人的神色依旧不动,呼吸也丝毫不乱,只是前额一层薄汗,将灿金的额发黏住。背后深黑的、恍如破碎的阴影般的羽翼,微微扇动。
他新生的欲念。萦绕不去的困惑。如影随形的幻觉。突然而来的归属感与痴迷感。
这纷杂的一切一切,悉数被博士锡皮下这团温暖的血肉包裹起来。包容的、生机勃勃的、滚烫的——
拇指之下有皮肤的触感,脉搏的跳动,无比的真实。
萨科塔又闭了下眼睛,随即睁开。一个挺身,又将自己的性器埋入到另一个深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段可怖狰狞的凸起一下拱起博士小巧的喉结,最后直直抵在锁骨的凹陷之间。
博士发出无声的悲鸣。他的五指死死扣在送葬人的小臂上,求饶般地抓挠。
——要是我的阴茎再长一点就好了。
行刑者对身下人的挣扎与痛苦毫无感触,毫无同理心地,只是这样想着。
——若是能深深埋进他的胸腔,抵在他搏动的炽热的心脏上就好了。
生殖的本能越过了他,他下意识地挺动腰身,在才开拓出来的软烂腔道内抽弄戳刺。
——若是能触碰到那颗心脏,用肢体的任意部位,抚摸赏玩它就好了。
博士半张脸埋进了他下身淡金色的毛从中,囊袋不停拍打着他的鼻腔,食管中肆虐的性器深深压迫着气管。他艰难地呼吸着,窒息般的痛苦让他止不住地挣扎弹动。
萨科塔无法感知到他的痛苦,正如他无法感知到此刻的思想所包含的意味。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突破彼此的隔阂,更多更多地,触碰到他理想的事物。
博士狂乱挣扎的身姿,犹如一只被扼住咽喉的天鹅,徒劳而拼死地扇动着双翼,却怎么也逃不脱猎人的虎口。胡乱踢蹬的两腿间时而翻出一团湿红的软肉,像是鱼儿鲜红的鳃瓣,翕张着,仿佛作为替代般攫取着生存的氧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炎客注视着,他的红眸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暴戾与欲望作为薪柴,灼烧得喉咙阵阵干渴。他粗喘了几声,按住博士的如同锦缎般的柔韧腰身,伏身压了上去。
兴奋不已的性器悍然一撞,破开滚烫绞死的红肉,直直抵上那一点严防死守的肉环。雌穴内的红肉犹如讨饶般痉挛吮吸着,紧致绞缠得仿佛那根灼热的肉蟒是一株求生的稻草,能够赐予稀缺的氧气。
身下那一截腰身连连弹动,长腿蜷起,膝盖死死地扣在他的侧腰。一股温热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淋在萨卡兹的下腹,将他沟壑分明的小腹浇在油光水滑。竟在双重夹击下再一次失禁了。
赫拉格抿起嘴,向着交缠的三人迈出一步。
“怎么?”来自龙门的客人坐在一角,交叠着双脚,手支着头侧,含着笑意,“你也想去分上一杯羹吗,乌萨斯的将军?”
赫拉格对此类心思诡狡的贵族与政客简直是本能地厌恶,然而他冷硬坚毅的面容上一丝憎恶都不曾显露,唯独有几分戒备从他收紧的背肌与肩胛流露出来。
“……并不。”
他又将脚步收了回来。
博士此时的大脑已经无法理解身下发生了什么,也不曾意识到他与他唯一的救赎擦肩而过。
他犹如一条捕捞入网的河鳗,拧动着湿滑的身躯,却逃不过那根木箸,从泄殖腔捅进,直直贯穿柔嫩的腹腔,将一干脏器自口中捣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胴体所有的感官都开始离他远去,只剩上下两口孔窍,被粗鲁地顶弄戳刺着。他皮肉之下,仿佛只是一截红肿滑腻的腔肠,柔柔地裹挟着前后两根狰狞的性器,在夹击的猛烈拍打下,来回弹动。
“——”
蜂鸣声渐渐占据了他的听觉。就连口中那根性器顶开他的食道,抵着锁骨将一泡白浆灌入时,他半阖着眼,甚至忘了吞咽。
萨科塔捏住他的咽喉,轻轻向下一顺。他下意识喉头一滚,便将精液悉数咽了下去。炎客故技重施,掐着他的脚踝一扯,又再度将他拉回身侧。
送葬人略一迟疑,萨卡兹的刀术师精悍修长的躯体便已经重重地覆压上去。森白的牙齿叼着博士颈上那一圈红肿的勒痕,每一次顶弄都狠厉无比。
雌穴的嫩肉推拒求饶,却敌不住这下下狠厉的重捣,只得化作一截顺从的嫣红肉腔,大口吞咽着。
博士的眼神已然在反复的窒息与绝顶之间涣散,气息渐渐也微弱下去,仿佛下一秒便如晨雾般,在烈阳的炙烤下消散而去。
炎客咬着他的侧颈,唇下是他微弱而真实的脉搏。
这位满手血腥的睡美人,他是希望他醒来,还是不醒来?
不醒来,他可以再自欺欺人当他手里锋利的刀,棋子总希望摆弄自己的棋手无往不利,正如刀希望自己的主人战无不胜,才不使宝刀蒙尘。可他不甘心,背叛与仇恨纠缠着他,犹如附骨之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醒来,他也可以一刀斫下这颗埋有万千计谋与秘密的头颅,回归一个流浪的刀术师,直至死于不知名的敌人之手。他又不够果决,相交的种种锈蚀了他挥下的刀锋。
爱憎颠覆陈杂,逐渐纠缠不清。他说不清楚,但终归是令他舌尖发苦的,喉咙干渴的。
……他开始失控了。
他抬起身下猎物的两腿,对着雌穴尽头的宫口连连重捣,直到那一块嫩肉生受不住,讨饶般地张开小口。毒蛇般的性器见势便狠厉地撞了进去,在那点小巧的胞宫内灌进一泡浓精。
在令人腰眼发酸的射精高潮中,他伸出手,按在博士脖颈那一圈嫣红的勒痕上,渐渐地,收拢手指。
“——炎客。”
冷凝的嗓音与一道寒意顿时袭来。萨卡兹的红眸对上了一对鹰隼般锋利的淡金色眼眸。
他啧了一声,松开了手指。
“喂,”萨卡兹说,“你来看看,他好像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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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大杯内,鲜红而浓稠的血液不断向外溢出。
那张纸牌旋转着,旋转着,正反面交替着,直到细白的手指按倒了它。
“博士,你要学会珍视自己的身体,”苍白瘦弱的人影露出黯淡而温柔的笑容,“这张牌从今天起,被我没收了。”
……暖黄的夕阳,与苍白的笑容。那段记忆恍如一缕轻烟,瞬息便消散无踪。
博士听到有说话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红瓶子和绿瓶子,”阿站在床边,将手掌一摊,献宝似的露出两个小巧的安瓿瓶,笑嘻嘻地问,“选一个呗,老板?”
博士睁开眼来,眼前昏黄的壁灯晕出一圈圆形的光环。他实在是倦怠,懒懒地缩在身后炎客的臂膀里,半阖着眼,神色淡淡,语气也淡,“都一样。”
话音才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改了口,“不,红的。”
“……欸,”阿的耳朵不安般地竖起,语气罕见地迟疑,“确定吗?”
“那就剂量减半,”博士勉强支棱起眼皮,最后还是放弃似的闭上眼,“当量第二天头疼。”
他那截痕迹斑驳的手臂无力地垂在炎客的手肘上,缓缓靠近的注射枪的金属针尖在昏黄的灯下也晕着圆形的光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把那管药剂缓缓推入。
博士湿黏的睫毛轻轻一颤,仿佛扑火飞蛾尚未焚尽的鳞翅,跌在烛台下。
……
萨卡兹感到手臂下那具纤细的身体一颤,逐渐滚烫。下颌忽地传来一阵湿热柔软的触感。他垂眼看去,一截红舌正啪嗒啪嗒舔弄着他的左脸,甚至不惧那深黑的源石结晶划破口舌,莹润温热的唇舌将其一一吮吸舐过,将棱角如削的晶体侍奉得一片晶莹淋漓。
那些源石结晶自皮下破体而出已久,他那片皮肤触感异常迟钝,冷热疼痛都仿佛隔了层厚厚的茧。然而不知为何,那如同温顺的幼犬般怯怯的舔弄,唇舌湿热柔软的触碰如此鲜明,让他不由得心下一颤。
萨卡兹捏住他的下颌,强硬地将他的脸挪开,“……、啧,别乱舔。”
博士淡茶色的眼睛怔怔地看他,眼里一片混沌茫然,不见清明,湿漉漉的眼睫眨了几下,仿佛犯错而心虚般地、小心翼翼地觑着他。
他这副懵懂可怜的模样着实罕见,红眼睛的萨卡兹喉结一滚,凑过脸去,轻轻叼住那一点嫣红的舌尖。唇舌缠搅翻弄之间,那根还埋在一团湿红软肉之间的性器也再度一点一点抬起头来。
下腹的隐秘之处被寸寸撑开的触感实在诡异,博士呜呜地低吟,拧着身子想要挣脱。那团羊脂球般的臀瓣上便挨了毫不留情的一掌,“别乱动。”那方肌肤既白又嫩,登时浮出一个嫣红的掌印来。
炎客扣住他的右手,手指从他粘腻的指缝之间穿过,握住掌心。唯独一根食指,那结有刀茧的指腹轻轻地点在他食指的指甲盖上。
萨卡兹将彼此相叠的手掌牵引向他的身后,蜜色与暖白相叠的手指顺着恍如涓流般的脊柱沟向下,没入凝脂般的臀丘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度失禁般的潮喷将他嫣红如印泥般的臀缝浸得一片湿滑发亮,那两枚手指蹭了满身的黏液,便往后穴里探入,发出一阵滋滋滋的水声。肠穴里暖烘烘的,还含着一泡骏鹰的精水,红艳的穴眼被撑开,那股浊精便从指缝里滴了下来。
在滚烫湿黏的吮吸之中,博士的指腹忽地触到了一块硬物,隔着一层薄薄的肉膜,还在突突地跳动。
“摸摸它,博士。”萨卡兹垂首,低声和他咬耳朵。指下却毫不留情,带着来自另一个主人的食指勾起指节,隔着那层薄壁,抚慰起自己的性器来。
“……、胀……”
博士冷不丁被捏住了肠壁,菊穴里实在是酸胀不已,求饶似的去亲萨卡兹的眼角。那亲吻细细密密的,像是雏鸟新生的茸毛,又软又痒地拍打着他的面颊。
又何止是面颊。那枚浸透了鲜血与硝烟的心脏也在被轻轻地搔挠,痒得令人心口发颤。
“——”
炎客顿时心生烦躁,一下从那截软烂的肉管里抽出手指,十指将滑腻软糯的臀肉抓了满手,向外掰开。那枚尚在吮吸着一指的嫣红菊穴,和身下如蜗牛腹足般裹挟着性器的湿红肉唇,登时从雪团似的臀丘里露了出来。
“喂,萨科塔,”他对面前金发蓝眼的天使抬抬下巴,语气冷淡,“你也来。”
……
今夜的龙门,依旧细雨绵绵。如织的雨丝落在玻璃窗上,聚拢成滴,渐而凝成数股,涓涓流下,“啪”地一声,溅碎在塑料雨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闭的窗内,厚重垂下的帘布的另一侧,此夜的饕宴渐入佳境。
一灯如豆,暗黄黯淡,犹如一盏颠扑不灭的烛火。那一身莹白纤长的皮肉,反而在这黯淡的照明下,晕出明珠般的光泽:或在蜜色的掌下被揉拧出道道青红瘀痕;或在冷白的指下被捏下数枚嫣红的指印;或在漆黑的爪下被掐出几个月牙的凹痕。
清瘦雪白的膝弯搭在一段生有零星几株黑色结晶的蜜色手肘上,正如激流中的一片孤帆般觳觫不已。水光淋漓的臀下艰难地吞吐着两枚狰狞的性器,前后夹攻,皮肉拍打声竟然响亮无比。
两根凶器各为其主,在各自的软烂腔道内,隔着一层薄薄的肉壁便逞凶斗恶,两厢挑衅,时而撕咬对撞,时而你追我赶,将湿软滚烫的巢穴搅得天翻地覆,只能温驯地抽搐吞吐。
金发的天使气息只是微微急促,钢铁似的小臂横勒在他的前胸,玉雕般的白皙五指搭在左胸之下,指尖一点一点,仿佛是痴迷又仿佛是威吓般,描摹着胸腔那颗剧烈搏动的心脏。
身下的性器却毫不斯文,生得颀长无比,长枪似的穿透紧紧裹挟而来的红肉,又将穴口一圈菊纹噎得隐隐发白,随着腰肢连连挺动,翻出一圈红绸般的嫩蕊。
黑发的恶魔吐息却是滚烫的,仿佛沸水之上蒸腾而起的雾气,喷在他的面上颈侧,好像能将那块肌肤灼伤出点点水泡。身前那口花穴已被肏弄得温顺无比,任由那根如烧红的铁杵般的滚烫凶器直进直出。小巧紧致的宫口被肉棱来回勾扯,迫不得已松了口,任它探进胞宫横冲直撞。
博士此时神智已失,懵懵懂懂地被年轻的菲林哄骗着张开双唇,那柄满是倒刺的凶器肏干进了喉管,角质化的尖刺刮痛了他的咽壁。
他被擒住下颌,下身在三重夹击下早已精尿泄了满腿,一截软舌被性器挤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低低的,如同淋湿的幼犬般的哀鸣。
博士的胸腹横贯有数道道可怖的手术缝合疤,衬得这具清瘦莹白的躯体在几双手掌毫不怜惜地把玩下,几乎下一秒便要四分五裂开来——
他如同一捧从枝头跌落下来的新雪,在泥泞的路上反复倾轧,印下无数道灰黑的车辙,最后碾没作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赫拉格一副冷硬如钢铁的心肠,被阿撒兹勒诊所的数年光阴厮磨出几分柔软。他看着这副凌虐般的光景,眼底隐隐有几分不忍来。
他忆起初见时博士的面容,与如今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才登上罗德岛那天,从人事部出来。那时博士才从石棺里苏醒不久,尚不能行走,坐在轮椅里,和那位名为阿米娅的小姑娘一起在甲板上看夕阳。阿米娅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博士侧着脸,淡茶色眼睛神色悒悒,却微微带笑。
那时候,他心想,这是哪一族的孩子,笑起来这样漂亮。
再后来,那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了。再然后,怜悯与同情也消失了;紧接着,愤怒与厌恶的情绪也没有再浮现过。
依旧是那张白瓷般少有表情的脸,浸透了太过死亡与杀戮,将仅存的几分柔软与温情都悉数磨蚀。
他曾在切城,一刀斩下那位逼近博士的复仇者的头颅。猩红的血液泼天而起,如雨点般落在博士的睫毛上。透过血雾,那双淡茶色眼睛苍老又冷漠,毫无生机。它看着自己,又仿佛没在看。他注视着那双眼睛,却又好像看到自己,曾经穿着冰冷的铠甲沐浴鲜血穿行过尸山的场景,曾经身着华服在观众席看同僚们一个个枪决的场景。
那样无机质的目光,仿佛有一位习惯杀戮的恶灵逐渐占据了博士的躯体;或是,他就是渐渐苏醒的恶灵本身。
也是那样的眼神与面容,在博士将一沓纸牌推到自己面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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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格的情绪极少显露于脸上,他的眉头似乎一直都是紧蹙着,略薄的嘴唇使他的嘴角看起来永远紧紧抿起,难有喜色。尽管如此,他依旧能与周遭的人保持相当不错的关系。
博士很好奇其中缘由。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迟钝如他,也能感受到流动在彼此之间的空气凝滞而迟缓,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预兆性的低气压。
赫拉格淡金色的眼眸如同剃刀般锐利而冰冷,那是鹰隼的眼睛。
“我无法理解你此刻愤怒的原因,”博士将桌面上被拍乱的纸牌一一拾起,放回纸盒,“将军,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解释一二。”
赫拉格似是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脱衣服。”
“……?”
这的确是出于博士的意料。他向来鲜少表情的面孔明显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赫拉格都快被他气笑了,“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敢把自己当作牌局的筹码?”
博士对如何推导到这个结论的逻辑毫无头绪。不过这不妨碍他以相当干脆利落的动作脱下衣物,外套,衬衫,长裤,内裤,再一一叠好摞在桌面。
博士的身形修长纤细,一身皮肤不见日光,莹白得仿佛在发着微光。他的面色如常,如同展示一件外物,浑身赤裸地站在黎博利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呢?”
“转过身,背对我。”
……?
博士隐隐有了一股危险的预感,正如同弱小的啮齿动物被捕食者盯上的危机感。他此时看不到身后赫拉格的神情,心里开始有了些许不安。
……极其细微的破风声从脑后传来。
“……唔!嘶。”
膝弯上挨了刀鞘的重重一击,博士双膝一痛,顿时失去了平衡,直直地跪坐下去。髌骨磕在深色的地砖上,冰凉刺骨的疼痛浸了上来。
军靴叩响地砖的声音靠近。
博士只觉脑后一痛。年长的黎博利五指一握,扣住他的头颅便往地砖上一按。即便赫拉格下手刻意收住力道,前额与坚硬的地砖相撞,依旧发出沉闷的一声。博智再也动弹不得,跪伏在地,侧脸被紧紧按在地面,一弯光洁的脊背微微弓起。
“《战俘对待条例》颁布之前,军医能在他们的直肠里发现任何东西。硬币,瓶盖,酒瓶,木棍——”赫拉格的声音冷淡得听不出情绪,“想必博士也听说过棍刑?”
粗糙而坚硬的质感轻轻蹭到了臀缝之间那露出的菊穴,跃跃欲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降斩的刀柄。
“将一人多高的木棍立起,涂上油脂,将战俘挂上去。他们会因为重力渐渐下滑,那根从直肠插入的木棍便会缓缓深入,再深入,穿过他们的肠道,脏腑,胸腔,从口腔里伸出。……就像这样。”
后穴干涩,鲛皮交缠的刀柄又粗糙不已。强行突入将穴口撑得发白欲裂,深深陷下一圈。博士只觉得身后又胀又涩,仿佛下一秒黏膜便会被撕裂,鲜血涌出。他下意识蹭着地砖,想要向前逃离。
然而脑后的力道强硬无比。
“……可我的士兵并不是恶魔。他们是父母的孩子,也是幼子的父母,也会因为战友的牺牲而哭泣。博士,我们会在被无限默许的情形下做出任何无法预测的暴行,所有人都是。你、我,这艘船舰上每一个人。”
威吓的刀柄在黏膜被撕裂前撤开。按在脑后的手掌也收回力道,轻轻揉了揉他的后颈。
“你要想清楚。”
“……?”
博士侧过头,眼尾晕成一片嫣红,只是那如琥珀般的眼睛淡漠无比。他开口,语气竟带着一丝困惑,“……不继续吗?”
嘶。
赫拉格按捺住陡然升腾的怒火,问他,“你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眨了下眼,又眨了下。
“为什么不?”
——啪。
他抄起手边的刀,刀鞘狠狠抽在那白皙湿滑的臀尖。只听一声嘶鸣,雪团似的臀丘登时肿起一条如同篆刻的鲜红阳文般的瘀痕。
暴怒之下他不曾留情,不消片刻那两瓣臀丘便看不出原本颜色,瘀痕相叠交错,又如数道殷红墨迹缓缓晕开,嫣红洇成一片,恍如花团锦簇的重瓣牡丹。
博士实在不堪笞打,身形一矮便趴伏在地。
他湿润的脸颊贴上一张正面朝上的纸牌。卡面上银白纱裙的骨骸回过头来,森白的齿列咧开,眼窝空洞,对他狰狞地微笑。
“……我……”
那一瞬间,如同戴着面具的瓷白面容裂开一线,博士怔怔地盯着纸牌,一动不动,只有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骨骸微笑而空洞的下颚。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与数分钟的冷淡沉着大相径庭,赫拉格不由得叹了口气,像是对待贪玩跌倒在地上的幼儿般,将博士从地上托起来,又将粘在他膝盖与小臂上的纸牌依次揭下,像是清理稚子摔倒时沾上的沙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错了?”黎博利将他淌了满腮的泪水拭去,“你太小看你的干员们了……你受不住的。”
博士的目光仍旧死死停留在那张卡面上的骨骸。
一个遗忘的名字噎住他的咽喉,博士发不出声音。
……
牌局?规则:
——第一张牌决定基调。
“苍白骸骨的王储。”
——第二张牌决定筹码。
“巴别塔的幽灵。”
——第三张牌决定赢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鲜血满溢的圣杯。”
……
“……规则?”雪境的政客挑起眉毛。浅灰色的虹膜如同落雪时分铁灰色的天空,流露出几分嘲弄的神色,“博士分明是在玩弄概率,这盘牌局只是他的沙盘玩具。他也邀请了你?”
他的话语如同云霾般缠住了赫拉格的咽喉,黎博利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你要参加吗?”
“不、我对此无意,”银灰耸耸肩,坚硬的指甲轻轻弹了下手杖,发生细微的清脆声响,意有所指,“无论牌局结果如何,博士只会是唯一的赢家。难道你愿意趴在缎面椅垫上,等他来摸你的脑袋吗,将军?”
银灰的话语让赫拉格的头痛加剧了十倍。
使博士倦怠不适却仍一昧坚持的混乱性事,那如同献祭般向着所有人敞开的身体,那张苍白骸骨的卡面,以及流转在萨卡兹之间的那个传言——
黎博利微微睁大眼睛。有一丝荒唐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
……
无论他的心思如何千回百转,房间一隅的性事仍在继续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夜的主角正跪坐在浅灰色的长毛地毯上,仰首,张开嫣红的双唇,小心翼翼地舔吮着炎客腕上的源石结晶。他的额前鬓边尚沾着点点浊精,更是有一点白浊,缀在鼻尖之下,唇珠之上,摇摇欲坠。再甚者,连探出的那一截红舌上,都还沾着丝丝白色的浊液。
一截莹白纤窄的脊背上青红遍布,热烫无比。脊柱沟更是被沁得湿黏发亮。两枚腰窝落满了牙痕与指印,生生被把玩成了深粉色。
如有实质的目光停留在那道纤直的脊柱沟上,仿佛透过了皮相,要在骨骼里烙下专属的烙印。
博士神智混沌,感官却还算敏锐。他被盯得后背发毛,下意识要往身前的萨卡兹腿边缩。
“……怎么?”
萨卡兹抬眼,他火焰般的眼眸对上了一双金红色的眼睛,其中凝出一道墨色的冰冷竖瞳。
魏彦吾正支着侧脑,脑后雪白的长发与深红的鬓发如同绸缎般,从肩后披散下来。火红的尾鳍轻点着地毯,像是一团跳脱的烈焰。
来自龙门的不速之客。
“……啧。”萨卡兹咋舌。防滑齿密布的马丁靴底在博士赤裸光洁的后背上轻轻一踢,“去那边,博士。”
博士眼底仍是混沌一片,懵懵懂懂。他犹犹豫豫地站起身,向一边龙门的主人走去,其间还时不时回头觑一眼身后的炎客,眼神惴惴不安,仿佛一只被转手卖出的幼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下两口孔窍被喂得太饱,跨步之间穴口的嫩肉嗫嚅着,不时有浑浊不堪的液体成股地沿着修长笔直的腿侧线条往下流淌,一滴一滴,沾湿了脚掌旁的绒毛。
阳茎与阴蒂本是同源,宫中孕育时再缓慢分化成不同的器官。不知为何,在这具身体却两者皆备,殊途同归,沦为他人指下把玩的赏件。
肉蒂先被揉拧,又受鞭笞,此时正如同一颗胭脂色的枣,突棱在两片肉唇之外。
龙的目力相当不错,一眼看到在那颗肉枣根部被那只蓝眼的萨科塔系上一根金色的发丝,让那点蕊珠再也缩不回去。男物也兴奋不已,红润的顶端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之前精尿泻得太多,那一点尿眼竟一时收不回去,还在吐着清液。胸口上两粒乳尖也被系上了两股金色的发丝,不知被吮吸咀嚼了多少次,才染得一身胭脂色,蒙着一层晶亮的唾液,红肿勃发。
龙的目光灼灼,肆意打量着眼前这具全然赤裸,痕迹斑驳的身躯。那身体蹒跚着,就要踉跄地扑在他脚下时,倏地脚步一顿。那朦胧懵懂的琥珀色眼瞳轻轻一眨,如同迷雾散去般,露出本尊那副清冽冰冷的眼神来。
博士匆匆扫了一眼眼前明显兴致勃勃的赤龙,眉头轻轻一蹙,便回头和身后的阿说,“再给……”
赤龙伸手如电,不等他说完便将他提掖起来,塞进身后的高背座椅里。两膝被推开,架至身侧的木质扶手上,腿心那两口饱餐一顿的孔窍不免得大开,色泽犹如一滩融化的红蜡。
魏彦吾脱了手套,黑鳞遍布的手掌轻轻伏在博士此时微微隆起的雪白小腹上。
“不必多此一举,”龙用轻柔的嗓音说,“博士这样,更合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龙的手掌也如同一柄凶器,指骨修长,黑鳞遍布,五指尖利,流转着金属般冰冷而锋利的光泽。此刻正轻轻点在博士柔软雪白的小腹,如同一只饿兽的利爪,随时会暴起,划开掌下猎物羔羊般的肚腹,饱尝里面热烫滑腻的脏器。
掌下的腔体今夜被灌了太多体液,都牢牢地锁在胞宫之内,撑得那一段小腹隆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龙的体表遍是坚硬的黑鳞,然而触感却是灵敏无比。指尖那片柔软脆弱的肌肤,正随着主人沉稳而悠长的呼吸上下起伏。还有那点有规律的脉搏,一跳一跳地,在身下猎物的胸腔里搏动。
某一个瞬间,龙的脑中,如电般闪过一个短暂而荒谬的错觉。
——它仿佛成为了一位父亲,掌下有一个新的生命茁壮生长,它的心跳声甚至在逐渐清晰。
然而,那念头下一个瞬间也如一道风中的轻烟,倏地就散去了。
博士不可能成为他的伴侣,孕育不了他的子嗣。无论他再怎么强大而美丽,龙只会视他为自己的猎物。
——还是一枚已被他人采撷而去的猎物。
赤龙深黑湿冷的吻突轻轻碰了碰博士的鼻尖,一缕火红的鬓发从他流畅而结实的肩背滑落,拂过了左侧那粒红豆般挺立在胸口的乳首。那里已被把玩得呵气可化,敏感无比,仅仅是发梢扫过的瘙痒,就让那块皮肤恨不得被谁含住用力咀嚼几下才好。
“——”
博士发出一声含糊的低吟,挺起上身,便想要将热辣无比的乳尖贴上魏彦吾身上丝滑冰凉的衣料,以求慰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龙却一把将他按回座椅之中,漆黑的指骨向下,捏住那根全然硬挺的男物。指腹上冰冷的细鳞轻轻擦了擦嫣红的肉头,便能听到猎物融化般的喘息。
龙还想听更多。
因此它矮下头颅,湿黏冰冷的长舌裹挟住掌心中脆弱无骨的性器,将其纳入口中。它没有咽反射,深深将肉茎含入,用喉头柔柔地裹弄,再徐徐吐出,猩红粗粝的舌面不住扇打着敏感的顶端。
博士的后腰突突直跳,浑身的热度齐齐涌向下身,然而他的精水早已在漫长性事中射尽,这份临近高潮的快感不吝于折磨。他弓起身,痉挛着的五指握住那根赤色的龙角,下意识想要将腿间那颗红色的龙首拉开。
赤色的龙威吓般地露出惨白的利齿,在根部轻轻摩擦。
“——别、……”
角上传来的推拒的力道顿时消失了。
“真听话,”龙的眼睛眯了下,“送你一个小礼物,罗德岛的博士。”
阿的药剂作用逐渐消失,博士只觉得自己身体沉重不堪,倦怠又麻木,只剩下身下两口孔窍仍在突突地发烫,蠕动着,不知满足地寻找下一位猎物。
在这片空虚的热烫之中,腿心忽如其来地传来一点清凉。那一丝慰藉却如流星般稍纵即逝,仅仅照亮一瞬的黑夜便销声匿迹。那正是龙细鳞遍布的指腹,轻轻挑开了女蒂上缠绕的金发。
那漆黑发亮的指骨裹了层糖浆般晶莹粘腻的体液,捻了捻才得自由的红肿肉蒂。博士的身体贪图那股奇异的冰凉,忍不住轻抬腰身,渴求着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嗤笑了一声。尖利的指甲剥开那枚女蒂,扣出其中的嫩籽,夹在两指之间捻弄着。博士的肉蒂今夜已在数枚指尖之间辗转亵玩,此时任何触碰揉捏都钝钝的,仿佛隔一层茧衣,总是距离甜美酸涩的高潮棋差一招。
两根狰狞可怖的指骨在红烛泪滴般滚烫软嫩的腿心抠弄得肆意粗暴,那一点红蕊被揉捏得软烂,时而夹在指缝之间高高挑起,时而摁入指腹,密密填满黑鳞之间的缝隙,仿佛一把黑剪,肆意挑开牡丹的重瓣,考量着将要裁下哪片花瓣。
博士紧着牙关,口鼻吐出将要融化般的热气,膝弯死死扣在木质扶手上,压出一片红痕,腰身连连颤动,快要抵挡不住这份腻人的甘美与尖锐的痛楚陈杂的情潮。
龙的吻突忽然矮了下去,稍稍咧开,吻边露出一点利齿的闪光。
“……你……、——!”
蕊珠勃发肿胀,毫无防备,被两道獠牙般的尖齿上下一合。尖锐的边缘穿透那粒被无情抠出的嫩籽,如蝮蛇的毒牙般,沁进一丝微毒的龙涎。
“——”
博士脑内一空,仿佛魂灵都被魏彦吾的齿列叼住,如蜜饯般在口舌之中含吮翻弄。他似乎是一盆稻谷,哗地撒上半空。魂灵是轻盈的糠壳,纷纷扬扬,飘飘悠悠;肉体却是雪白饱满的米粒,沉沉地坠入筐中。
博士的腰身一僵,小腹绷起,花穴中一股清液便混杂着团团浊精,淅淅沥沥地溅上了魏彦吾的手腕。
“喜欢吗?”魏彦吾将腕上的浊液悉数擦在博士的侧颈,慢条斯理地说,“看来是很喜欢了。”
那蕊珠登时因那一丝龙涎而肿胀不堪,翘如小指,仅凭魏彦吾的两枚指骨竟然夹它不住。龙笑了一声,拍拍猎物那段瘫软在椅垫上,微微隆起的雪白小腹,“看来博士这几日,怕是穿不得衣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犹在那仿佛足以溺毙他的极乐之中,只是喘息着,不曾答话。眼神也是空蒙涣散的,聚不到一点,仿佛笼上一层月光似的薄雾。
赤色的龙缓慢地眨了下金黄色的瞬膜。它难得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缓缓收拢神智,琥珀般的眼珠缓缓转向它,眸色淡漠如冰雪,眼尾却嫣红如血,仿佛一弯染了鲜血的利刃。
——这便是它最中意的模样了。
猎物愈是强大不饶,征服的欲望愈是炽烈。此为本能,镌入血脉之中的天性——而他尤甚。他没能将这柄凶器收入自己麾下,但至少,在分食之时要狠狠咬上脂肉丰满的一口。
他对自己的天性了如指掌,又无意遏制。他的同族能教养出什么?不过都是慕强的怪物罢了。
赤龙一把揽起他酸软的腰身,不知为何心情颇佳,语气温和地问它的猎物,“博士,剩下这半口龙涎,想不想要?”
博士神色倦极,懒懒地回答,“随你,我看都一样。”
……
若有若无的泣音低了下去,变得轻不可闻,仅有急促而粘腻的喘息声从赤龙的衣下传出。
“……半量果然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不安地抖抖耳朵,耳缘的红色流苏轻轻晃动。有效分子在博士体内代谢得比预估要快上一倍,他心里估算着,指节微微用力,“啵”地一声,掌中另一管红色的安瓿瓶应声而开。
然而,当年轻的狻猊向着低吟的源头才跨出一步,赤色的龙若有所感,侧过头来。如鳄的吻突微微裂开,森白的利齿在唇下无声威吓般地晕出刀刃般的锐光。
“……嘁。”这几个贵族老爷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阿对药剂的估量向来精准,然而他看到博士湿漉眼睫下,空蒙如雾的眼神,甚至连瞳孔都隐隐扩散到了极限。
分明是又摄入了什么致幻的成分。
那虚幻般的目光仅是涣散地在他身上一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便被赤龙披散下来的雪白毛发遮掩住,再也看不到了。
“——”
博士弓起的脊背被抵在暗红色的木质椅背上,精致的雕花在他绢布般的后背烙下纹身般的红痕。他微微仰头,细白的喉间按着一只黑鳞披覆,坚硬冰冷的爪。腰身悬空,他几乎是被身下两根狰狞的、爬行类的性器,如深黑铁桩般钉死在这如囚笼般的座椅之中。
黑鳞裹了层糖浆般的黏液,顶入时鳞片闭合,仿佛捅弄着一团湿热的红蜡,竟然顺畅无比地穿过了死缠而上的黏膜,直直地戳刺入含着一腔浊液的胞宫,游刃有余地搅弄着。
然而抽离时那片片闭合的鳞片微张,仿佛后勾般刮过宫口与黏膜,从两口撑得发白的孔窍内生生拖出一圈湿绸般的红肉。两段腔肠受尽戳弄刮勾,失禁般往外分泌着讨好似的黏液,连带着体内他人的浊精,被鳞片刮出穴外,在臀下的椅垫浸得一片狼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鞭的漆黑龙尾在白绸般的腰身上缠了一圈,寸寸收紧,隔着一层软烂的皮肉,能感受在自己的两根性器在掌下这段湿红的血肉腔体里进进出出,畅快无比。火红而微透的尾鳍如纱般微微晃动着,羽毛般拂过胸口两粒肿立的乳首。
赤色的龙如同拥住自己搜罗而来的珍宝,将身下的人形悉数罩住,唯独一点湿润莹白的足尖,从绯红的衣下露了出来,随着身下挺动的节凑孱弱地晃着。
博士的视野晃晃悠悠,万千光点晕成十字,交织成一片光网,掩去了最后一丝清明。
……
…………
………………
罗德岛。2:45A.M.
军靴声嚓然作响,踏过之处感应灯依次点亮。
博士裹在大衣里,两颊高热般的嫣红,睡得极熟。赫拉格托着他,正要往宿舍走。眼角扫到一尾火红极快地一闪而过。
“……阿?你在那里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转角处先露出一对半掌大的黑红耳朵,抖动着,又探出一对灿金色的眼睛。
“老爷子,你要直接带老板回宿舍吗?……那条龙不知道给他最后喂了什么,以防万一还是去趟医疗室吧?”
赫拉格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呢?”
火红的影子如同一团烈焰般瞬息靠近,又飞快地闪开。
博士蜷起的臂弯里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张纸牌。
“嘿,我偷偷把这张牌换了出来——偶尔一次虽然刺激,也要看看老板的身体撑不撑得住啊,”阿像是做贼般地,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声音便已经数米远,“替我跟老板说一声呀。”
博士双眼紧闭,对此一无所觉。
然而,年长的黎博利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了纸牌不停旋转的景象。
旋转着,等待被谁的手指按倒在桌面上。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牌局规则·其十一:在■■■■在场时,牌局终止。
……
他并非寿命悠长的生物,只是他身上流动的时间的参考系,与这片大陆其余种族不同。
他是一只幽灵,飘荡在每一场动乱与屠杀的背景。直到某一天,一头纯白的恶魔,将他领到一处栖息的墓地。他嗤笑着它口中的理想,但依然愿意成为它的刀。
他与它有过很多约定,大大小小。他记不得太多,他忘却了许多事,以后可能还会忘记更多。
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有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片段。他怀念地、执拗地、甚至忏悔地——
……
“砰,砰,我向你开了枪。”
“砰,砰,你应声而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6:36PM.切城一隅。罗德岛临时据点。
这座城市已经被所有生者背弃。焚烧和熔融的痕迹似乎在这片大地上深深地留下道道抓痕,被大量可燃物和氧气滋养着的火焰,使得贪食腐肉的鸟类只能畏惧地在低空盘旋,迟迟不敢降落,哪怕这片废墟遍布着大量蜷曲的、半生半熟的食物。
除此之外,很难再看到活物出没的迹象了。
昏黄的夕阳奄奄一息地挂在天际,它的面孔被深黑的滚滚浓烟掩去了一半。那仅余的一半,将坠不坠地,还在苟延残喘。
所有人,也都像今日的天边残阳,已经精疲力竭。
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排气扇与空气滤网正在超负荷地工作。可吸入粉尘与毒性气体过高的浓度,让警示红灯不停闪烁,每隔六分钟就会发出极其尖锐的提示电子音。博士最起初还会被那尖锐的蜂鸣声惊得笔尖一颤,不过在习惯这番有规律的噪音污染之后,他批阅和签名的手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效率。
在警报系统第六十二次作出空气质量过低的警示时,它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小狮子一锤子砸到偃旗息鼓,再无声息。
“干得漂亮。”绿发的鬼低头擦拭着盾牌上的灰烬与血污,赞了一声。
“……希望被你打坏的只是警报系统,”塞雷娅不赞同地看了狮子一眼,后者拄着锤子对这道严厉的目光不痛不痒,只是耸了耸肩,“没有滤清系统,粉尘窒息只是一刻钟的事情。”
对此置身事外的博士扫了一眼通讯,将文件一收,淡淡地说,“他们归队了。”
营帐出入口的气密舱传来充气的声响,舱门随后被向外打开。木料、石块与塑料焚烧的气味被一时形成的负压吸了进来。可以说是恶臭的味道让博士喉头一阵发痒,他捂住口鼻咳了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博士。”
赫拉格侧身从打开的门缝中挤了进来,反手扣上了舱门,将气密舱又迅速地抽回真空。
年长的将军满身落满焚烧造成的灰烬,银白的头发与长尾沾染了灰黑色污垢,结成一缕一缕的、黑灰参杂的凄惨模样。他的站姿依旧是数十年军旅生涯打造的挺拔笔直,然而博士却能隐隐看出其中的几分疲惫,
“尸体已经清点完毕,博士。”赫拉格说,他腰间的刀鞘擦过墙壁,发出轻微的声响,“清扫战场的干员在包围圈外百米处发现了最后一名敌人的身体……正如我们所料。”
博士点了点头,低头在合约条目的最后一项上画上一个小勾。
“风向会在数分钟后转为西南,之后地火会替我们清理这片战区,”博士收拢好所有的文件,将纸张的边缘在桌面上码放整齐,收进了防水的密封袋中,“我们将在六分钟后返回罗德岛。”
灾难的羽翼再一次挥动,骤然间猛烈起来的西南风将火势瞬间催化。浓烟一时间被吹散了,露出夕阳沉入地平线一半的身影。塑料与木料被焚烧的恶臭中,又混入了新的味道。蛋白质和油脂燃烧的气息被风送了过来。
刻俄柏嗅了嗅,抽了抽鼻头,她抬头看向身边准备登船的博士,问,“刻俄柏闻到好香好香的味道,今天后勤的哥哥姐姐们准备了烤肉大餐吗?”
博士停下了脚步,他回忆了一下,今日菜单上并没有炙烤类的菜品。他正要开口否定时,赫拉格的回答抢先一步。
“……是的,”年长的将军表情有些不自然,“有的,孩子。”
刻俄柏欢呼了一声,径直越过了博士,噔噔蹬跑上了登船的舷梯,一瞬间就没了踪影。博士疑惑地看向赫拉格,缓慢地眨了下眼,又将面孔转了回去。过于冗杂与繁重的思索耗尽了今日所有的脑力,低血糖般的晕眩在频频妨碍他的思维。他决定放弃进一步的探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安抚已经疲倦到突突直跳的神经,博士默默地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块备用的方糖,迅速地剥开糖纸,将它丢进嘴里。直白简单的糖分使他大脑的晕眩稍稍缓解。
“——你的内心有太多不必要的怜悯了,将军。”
年轻的雪豹将手肘支在甲板边缘的栏杆上,他与他的鹰、两双浅灰色的眼眸向下俯视。黄昏时分温暖却黯淡的色调,衬得他此时笑容有些冷酷。
赫拉格眯起眼睛,他的神情冷峻,声音却沉稳平淡,将不悦隐藏得十分完美,“见识过足够多的血腥再说这种话吧,年轻人。”
“——”
像是要打破两人仿佛一触即发的氛围,博士咔啦一声咬碎了还未完全融化的糖块。莫氏硬度为5.5的牙釉质和3.5的单晶蔗糖注1彼此撞击破碎,发出的噪音意外地突兀。
来自浅灰与金黄的两双眼睛的视线,同时停留在博士的身上。博士浑若不觉,只是自顾自地迈着舷梯的台阶。在迈上甲板的那一刻,博士听到了鸟类振翅的声音。他的右肩在下一秒陡然一沉。
转过头时,他的目光正好对上鹰灰色锐利的眼瞳。它的利爪透过肩上的衣物,使博士感受一阵轻微的刺痛。鹰微微侧头,盯着他,眨了眨白色的瞬膜。银灰色的长羽油光水滑,在夕阳的色调下晕着一层暖黄色的光晕。博士突然想伸手去摸一摸。
“——丹增。”
随着主人的呼唤,博士的肩膀瞬间一轻。他的目光随着丹增灰白色的尾羽,落在了鹰的主人身上。
“多谢你的支援,银灰先生。”博士说。他的语气太过平淡,让这句赞美生硬得像是一句嘲讽。谢拉格的贵族却不以为意,他用轻柔的声音回答,“不客气,博士。等价交换而已,一如既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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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PM.罗德岛特殊无菌舱室。
暖黄色的夕阳在微微泛起波澜的海面上,洒上点点碎金。罗德岛驶入了暖流的水域,天空宽阔而高远,有无数海鸟盘旋鸣叫。偶尔有几只选择在船体上稍加休整,梳理羽毛,毫不畏惧身边来来去去忙碌的干员。这是从无菌舱室三层密封的透明舷窗内可以看到的景色。
少年瘦小的身影缩在病床上,透明的隔离舱内是无数双处于休眠状态的机械臂。
“第六次检查的结果如何?”
医疗干员站在无菌舱室外,摇摇头,“免疫系统已经完全崩溃了。器官细胞不停癌变,在免疫系统的攻击下持续凋亡。”
“然后呢?”
“很快他会开始呕吐,排出所有的器官碎片为止。无菌环境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了。”
蓝眼的萨科塔以细微的动作颔首,将得到的结论迅速而流畅地整理为短讯,发送给如今仍滞留在陆地上的博士。随后他在身侧的显示屏上录入指纹和瞳孔,中枢认证通过了他的权限,通往访客室的自动门向两侧滑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今天不会来了吗?”
“博士在切城,”萨科塔回答说,冰蓝的虹膜似乎能冻结所有情绪,“博士将今日的内容委托于我完成。”
……他?医疗干员露出狐疑的表情,又不敢开口质疑。他的声音和PRTS电子音朗读又有什么区别?“对讲装置的收音位置在右手边,”医疗干员最后咽回所有的质疑,她一向对博士的决定深信不疑。她最后对蓝眼的萨科塔叮嘱,“时长不要超过三十分钟。”
“——你好。”
送葬人冷淡地寒暄着,点开博士传输过来的文档。病床上的少年转过头来,看到他的面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送葬人恍若不觉,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般,平淡地说,“今天的读本名为《乞力马扎罗的雪》。”
“——乞力马扎罗山海拔5885米,长年积雪,被当地人称为上帝之殿。而在西南峰侧,有一具风干僵硬的豹子遗骸。豹子如何攀爬到这个高度,又在那里寻找什么,至今没有人给出解释。”
送葬人在朗读的间隙,不着痕迹地观察病床上的少年。他的五官和毛色,符合生存在雪线之上的菲林分支的特征。大地上流传的传记日志常常歌颂这一族的神秘坚韧与美丽。然而,正如虚幻而美丽之物往往短暂,他们一向人丁稀少,甚至开始逐渐消亡。
送葬人不知道博士为什么会挑选这本书,他也不知道在此之前博士会向这个病入膏肓的少年讲述怎样的故事。他并不关心,也无法理解。也许这正是博士委托他的原因。
注:牙釉质的莫氏硬度数据来自;单晶蔗糖的莫氏硬度数据来自h1994,137,304-308.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12:30AM.罗德岛。
今晚理应是一个平静美好的夜晚。
饱满明亮的圆月,洒下清冷的光辉,风平浪静的海面折射着粼粼的莹白的碎光。如果在是和平盛世,在今夜的月光下破开深黑水面的巨轮的前甲板上,应会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月夜宴会……吧?
将博士从无法控制的发散思维里唤回的,是十二点半的钟声。短针指向天堂,长针指向炼狱。黑色的数字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深夜里忙碌的孤独的人类。
“……”
博士从目光从钟面上转回,用手掌按了按肘边整齐叠放起来,剩余的作战报告。纸张的厚度略大于他拇指的长度。在明月西沉之前悉数批阅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隐隐胀痛的前额和不时发散的思维宣告着这个惨痛的现实。
博士用食指的关节扣了扣自己的眉心,骨骼敲击的声音在颅内沉闷地回响。他直起背,长时间弯曲的脊椎骨节咔咔作响。
他在脑内迅速梳理了下今夜的待办事项,从那叠厚厚的作战报告下抽出那个装有下次危机合约的合作协议的文件袋。他草草地翻阅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让前额处的胀痛加剧了至少十倍。
距离与喀兰的商谈还有三个小时。短短三个小时,凭借他此时的精力能否看完这份协议内容……犹未可知。
他回想起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那可不是此时昏昏沉沉的大脑可以应付的对象。
“……、唔,合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理论上理智合剂的服用间隔大于六小时较为安全。估算着上次服用的时间和自己身体的代谢能力,博士打开了书桌边的暗格。原本整整齐齐摆满空间的药剂瓶如今仅剩下最后一支。猩红色的液体被密封保存在安瓶中,在桌灯的光线下反射着相当可疑的光芒。
有效分子的体内代谢速率在研发初期便经历过多次优化,在服用的几个呼吸之后,博士便感受到非常明显的体温上升。指尖开始有轻微的震颤。
药效一如既往的显着和迅速。
他揉揉发僵的脖颈,看向舷窗外。三个小时后,将会有一架飞行器划过这片墨黑的天空,降落在甲板的滑翔跑道上。
……那位的耐心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吧。博士猜想着,今夜会是他向自己龅出獠牙的时候吗。
墨黑的天空中明月的光芒太过炫目,与之相比,星辰的光亮已经难以用肉眼观测到。
他回过头,将桌灯调亮,又翻开了合作的协议文件。
有一瞬间划过的疑惑,却由于优先级的缘故被搁置一旁。
……先前那批理智合剂的质感有那么黏稠吗?
——这是博士今天犯的第一个错误。
时钟的指针自顾自地周转着。淡黄的圆月,渐渐沉入西侧棉絮般的云层里。细微的翻页声和纸张与笔的摩擦声,与时钟的滴答声,在这间小小的书房内絮语般地作响。当博士合上最后一份报告时,时针已经走过了数字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呼。”他轻轻地吁一口气。
过度兴奋的心脏依旧以远高于平均静息心率的频率跳动着。指尖的皮肤都能感受到那一阵一阵急速的搏动。大脑十分疲惫,肉体却反常的兴奋。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短时间摄入过多的理智合剂往往会导致此类情况。医疗部门的研发科还需要进一步的努力。在原料的配比上或许可以……
“嘶。”
过劳的大脑在博士企图进行深入的思考时,以撕裂般的疼痛发出抗议。思考不得不中止。这次后遗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后脑像是被大力鼓入压缩气体,下一秒就要四散爆裂般剧烈地疼痛。
“为、为何会……”
连推测原因的思考都在加剧这种膨胀的痛楚。
理性被疼痛逼迫到边缘,万头攒动的五色光点如同晕开的污渍,瞬间占据了全部视野。摇晃而模糊的视线里,舱室亮色的灯光飞速向前方划过。蜂鸣声响起,尖锐的嗡鸣仿佛在穿透颅骨般在神经之间游走。博士看见自己的右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般,向上探去。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曾握住。
博士……看不到世界了。
***
今夜的确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洒落在绵延起伏的沙丘上的银色月光,在沉默前行的钢铁巨物的表皮上镀了一层朦胧而黯淡的光晕。夜行种族们依然在各个舱室穿梭,24小时不会停工的机械仪表发出规律的运作声响。沙漠的晚风泛着凉意却不刺骨。
深夜的访客穿行过甲板。硬质的皮靴后跟敲击着地面的钢板,一秒一响的脚步声中有规律地交杂有第三种金属叩击的声响。
振翅声响起。
灰白的鹰敛起羽翼,栖在甲板一侧的栏杆上,夜风轻轻拂起它浅灰的长羽。它用弯曲的喙梳理着飞行时拂乱的胸羽。来客停下正要迈入舱室的脚步,回过头来。极淡的笑意划过他略薄的嘴唇,就隐没在甲板并不尽职的照明造就的阴影里。
“你也中意今晚的月光?”他说,“那就在甲板上歇息吧。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
与来客相似的浅灰色眼睛映在舷窗的玻璃上。
舱室内的照明实在太过明亮,透明的玻璃上只能看到舱室内两人纤毫毕现的倒影。墨黑的夜空和昏暗的甲板被这片光亮的影像完全掩盖。实在看不清是否有飞行器划过的迹象。
然而,远在故乡的神祗在她的脑内低语着。
——他来了。
“他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微妙地切合了她心中所想。她回过头去。
身形高大的黎博利站在她的斜后方,倚靠在舱室内的门边。淡金色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银白的长发与尾鬃在灯下有金属般亮泽的光芒。
沾染的灰烬与血迹容易洗去,浸淫的硝烟气息却难以散去。他的身上有战火与死亡的气味。在这方逼仄的舱室,挥发四溢的气味分子萦绕在她的口鼻,这让她感到十分紧张。
“我不明白,”她皱起眉毛,下意识将手探向腰际,“你在这里,也是博士的指示吗?”
“别碰你的摇铃,”年长的黎博利淡金色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般盯着她的右手,眉心的皱纹仿佛刀刻上去一般,沉声警告她,“别做傻事,小姑娘。”
她抿起嘴唇,“我什么都不会做。——但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带来了博士的疑惑,”赫拉格说,他的眼睛仍旧紧盯着她的右手,哪怕那手掌只是虚握着,空无一物,“以及……一些担忧。”
初雪摊开手掌,她的手心全是粘腻的冷汗,“圣山的冰雪认得它的子民,”她露出冷然的微笑,“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骏鹰的眼睛眨了一下,“好吧。那么,我们得到的来自喀兰的回应格外强硬。这不是对待一个除了身上的贵族血液一无是处的逃犯的态度。”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们要问的问题。”
初雪露出疲倦的表情,“我想不出。他甚至不是另外两族的姻亲,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被写入名单里……”她抱住上臂,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也许那位只想在朝拜道上洒满鲜血,挑衅圣山的权威……那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场屠杀。”
“不流血的政权更易会被载入光辉的史册,”赫拉格用冷淡的语调回答她,“然而只有维多利亚人成功了,高卢的王权消失在历史里,伊比利亚变成了一块谁也不想接手的烂摊子。很明显,你的兄长同样没有足够的才能。反而,他似乎希望屠杀进行得公开而彻底。”
初雪对赫拉格口中的所谓兄长毫无反应。
凡是一个嗅觉灵敏的种族都嗅得出罗德岛的三位雪境的菲林生于同一对父母。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谁想要那样的兄长?背离信仰的异教徒,投机客,独裁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她可笑人生的一堂残酷的课程。
“维多利亚——”初雪盯着玻璃倒影上浅灰色的眼睛,那象征着某种荣耀的颜色如今已经开始让她感受窒息和自我厌恶,她喃喃地问,“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将她最为熟悉的人变成了另一个全然陌生的模样。
……或者只是,她从未看清过他的本性?
“……很令人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初雪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赫拉格的目光没有一丝情绪,或许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掩盖起来,这是当他开始谈论乌萨斯历史时的下意识的习惯,“在乌萨斯,政权更替往往意味着九成以上的旧贵族会上绞刑架,无论年龄和性别。这片大陆其他的地方大致也会是这样。你们的政敌似乎犯了一个基本的错误。”
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攫住她的心脏,她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般僵住了,片刻才用干涩的声音回答,“是蔓珠院。神圣的血脉不可断绝。”
这个回答看来出乎赫拉格的意料。有极为明显的惊讶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初雪竟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一丝柔和。
……为什么?
“神祗的宠爱,”赫拉格叹了一口气,“对于凡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幸事。”
“无论结局如何,”初雪闭上眼睛,她将脊背蜷了起来,“请向博士传达我的感谢。喀兰圣山的祝福将会永远伴随他。”
她的心态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
身后那位来自乌萨斯的将领,他身上那硝烟般的气息开始使她回忆起冬日里摇曳着橘红火焰的壁炉。那回不去的静谧时光,如一盏孤独的小小烛火,正在圣山的暴风雪中颠扑不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3:35AM.罗德岛。
脚步声从长廊的一头响起。皮靴冷硬的脚步声,在这空荡寂静的走廊中,制造出轻微的回响。感应灯应声依次亮起,又目送着来客的身影悄然熄灭。红外摄像头追踪着深夜访客的身影,沉默地转动关节,又在目标走出拍摄范围后,悄无声息地复位。
非生物们静静地观测今夜发生的一切。
在这段狭窄的走廊尽头,有一间依旧亮着灯的房间。明亮的灯光从门缝之间透出来,在黑暗的地面与墙面上投下一个弯折的亮黄色长方形轮廓。那光亮在黑暗中实在是过于耀眼,适应了黑暗的瞳孔在看到它的一瞬间骤然收缩。来客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抚平手套袖口的褶皱,屈指敲了敲门。骨节与门板隔着皮料,叩击发出沉闷的声音,在这如死的寂静里却异常响亮。
然而门内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他等待了三秒,再次敲了敲门。回应他的只有室温调节仪器工作时轻微的噪音。银白色的发间,雪白的耳朵不易察觉地抖动一下,深黑的耳尖随后戒备地伏低。访客抿了抿唇,放轻呼吸。
他推开了门。
温暖的、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咖啡的香气,然而堆满分门别类的档案夹的书桌前空无一人,原本码放整齐的文件纸张像是被人狠狠推搡一把,洒得遍地都是。他收紧肩背的肌肉,悄无声息地迈进了房门,没有一点脚步声。浅灰色的眼睛中,黑色瞳孔细如针尖,视线转过桌椅和黑色沙发,最后停留在一个仰面倒在地上的身影。
“……博士?”
***
在嘈杂的噪声轰鸣中,博士敏锐地听到了风铃作响的声音。金属与金属撞击的声响清脆明亮,沁人心脾。他的意识不知从哪道深渊里盘旋着,以令人憎恶的速度缓慢爬上来。
“……我的选择太少。”少女的声音响起来,“我已经与那里休戚相关,再不可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听见自己机械平板的回答,“我知道。”
一位瘦弱的菲林少年被她从身后推了出来。他的眼睛很亮,神情却很拘谨,不安地飞快看了博士一眼,又将视线逃逸一般转回地面。
长毛种的菲林,落雪的天空般浅灰色的眼睛,银色与黑色圆斑交替的毛色,拟似覆有积雪的黑色山岩。
——是一位血统纯正的雪境贵族子嗣。
“他已经疯了。他本应该是我们的保护者。”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风雪之中那场屠杀在她的脑内留下道道抓痕,“他的处决名单有整整三页长,圣山的朝拜道上洒满了鲜血,而我,只来得及带出这一个。”
“这个孩子不会有过去,也不会有名字,博士,”她轻声地请求,“能把他留下吗?”
“劝你三思,博士。”杜宾的神情冰冷,她转向面前的来客,“你在逼迫罗德岛站队。罗德岛不可能和盘踞一地的军阀抗衡。”
脑内的风铃声音越来越响亮,清脆得像是无数块浮冰彼此碰撞。博士听到自己的声带发出的嗓音,像是人工合成的电子音一样冷淡,“罗德岛不会拒绝一位走投无路的雇员的请求,雇员背景也不在录用考核条目之中。”
“博士!”
博士向身边发出不赞同声音的杜宾轻轻颔首安抚,将视线转回前方。他说,“你们的行踪在那位的眼线之下无从隐藏,一旦罗德岛提供庇护,喀兰定会向我方施压。我需要足够的筹码。”
“你想要什么,博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需要一个和蔓珠院内部交流的渠道。……一点小麻烦,让那位一时分身乏术。”
少女浅灰色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之色显而易见。
“——”
少女开口回答。
而他的世界却在褪色,一片一片地崩塌碎裂。她的面容和声音渐渐模糊。博士的意识像是真空仓内的空气,一丝一丝被抽离出去。他像是被这段记忆排斥着,被扔回了现实中。
一双通红的眼睛出现在他茫然睁开的双眼里。他听见安赛尔惊喜地呼喊着同僚,“华法琳老师,博士醒了!”
***
4:12AM.罗德岛诊疗室。
白发的血魔的目光从体征检测器上移开,侧头看向今晚的病号,挑起一边的眉毛,“三级神经中毒反应——如果再晚十分钟,你那引以为傲的大脑就彻底罢工了。”
博士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能自由活动?今晚还有会面。”
华法琳点点屏幕,触摸屏上连续地弹出几个黑底绿字的窗口。她看着屏幕嗯嗯点头,如数家珍般地回答,“安赛尔替你洗了胃,推了一管解毒剂和两管镇定剂。五分钟后还有250毫升的静脉输液,”她露出在深夜的诊疗室里格外令人胆寒的笑容,“今晚你就别想从这里踏出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博士面无表情地反驳,“不要随便添加额外的项目,诊治报告没有写静脉输液这一项。我看得到。”
“有什么差别?”华法琳啪的一声关掉泄了底的报告窗口,“两管镇定剂之后你还想站起来?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过夜。”她看了一眼屏幕后上方的时间,“凌晨三点半的会面?真是诡异的日程。”
“我的日程一向如此。”
华法琳正要再说些什么,她的通讯装置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接下来我要去化验室一趟,”血魔完短讯,在静谧的夜里露出人畜无害却可怖的微笑,“你最好祈祷凌晨把大半个医疗部门吵醒的是什么有趣的新成分。”
你可是一个夜行种族。博士回以毫无兴趣的冷漠眼神。
血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冰冷的月光从床侧的舷窗投下,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个正方形的白亮光斑。博士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身边仪器工作的白噪音。他盯着正上方的天花板,缓慢地眨动眼睛。思维在药物的作用下凝固,游走在神经之间的信号似乎被静静地沉淀下来。博士什么都没有想。记忆的碎片从深处向上片片浮起,然而他毫无抓取察看的力气。视野中开始充斥大量噪点,所有事物刻意地将细节都藏进了阴影里。
两眼眨动的频率越来越慢。就在他的意识要再度沉湎在破碎的回忆片段时,床边的黑暗里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月色下没有一丝温度,像是虚幻的剪影。
“我能坐下吗,博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应答。博士感觉到右手一侧的床沿凹陷下去。他勉强支起眼皮。朦朦胧胧之中,有人背朝自己,在床边安静地坐下。微微弓起的后背与宽阔流畅的肩线,令人联想到优雅而凶狠的掠食动物。
“现在不是你我会谈的最佳时机,”雪豹轻声说,“我想?”
“取决于商谈的内容,银灰先生。”博士将睡姿变为侧躺,露在枕头外的半张脸朝向这位深夜的访客,淡茶色的眼珠湿润明亮,“如果你不拘泥于形式上的、嗯,一些礼数的话。”
银灰稍稍侧过头,黑色瞳仁在黯淡的光线下扩散放大,那无端令人畏惧的浅灰色虹膜仅剩下外围细细一圈,这显得他的表情十分柔和。
“那便好。”他的声音低沉温和,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似乎能莹莹发亮。博士听到他的话语从头顶上方传来,“喀兰的暴风雪已经停歇了。”
博士眨着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慢吞吞地说,“祝贺你。”他搓搓输液后冰凉的小臂,将冷冰冰的手肘垫在侧颈下,同时将身体紧紧蜷缩起来,维持开始流失的体温。然后他闭上眼睛,问,“那么,爱好和平与中立的小小罗德岛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博士难得的幽默使得谢拉格的贵族轻轻地笑了一声。露在柔软的枕头之外的头颅上方感受到了轻柔而谨慎的碰触。或许镇定剂的缘故,博士觉得银灰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在这之前,我先能坐下吗,博士?”
“你已经坐下了。”
博士露在薄被外的右肩感受到对方暗示般的力道。他就势往床铺的内侧挪了一挪,有点不情愿地让出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捂暖的区域。骤然而至的寒冷促使他把身体蜷得更紧。紧贴枕头的左耳听到了床垫承受了另一个成年人体重后发出的轻微呻吟,还有床单与衣料摩擦的细碎噪音。
在那之后,完全出乎意料地,博士那如同婴儿般紧紧蜷缩起来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包裹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深沉的梦境中有雪松的香气。雪白的野兽心满意足地,将今夜的猎物叼回了自己的巢穴。温血动物的体温是令人忘却忧愁与明日的温柔乡。
……隐隐约约听到了鸟类振翅的声音。
“博士,早上好。今日的待办事项三十四项,未读通讯共计六十二条。”
P.R.T.S的机械音使博士从安稳的睡梦中醒来。
博士抱住柔软的被褥,闭着眼睛,慢腾腾地坐起身来。他将过于沉重的头颅疲惫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勉强撑开一只眼睛,朝床头的屏幕看去。晶蓝的显示屏上全是待阅的感叹号。
他仿佛被刺痛般,迅速又把眼睛闭上,闷声说,“先播放最新的语音留言。”
“四分三十三秒前,干员史都华德的留言:
“博士,恢复得怎么样?”
扬声器中传出年轻雪狐的声音。他的嗓音清脆又温软,令人联想起一株新生的嫩竹,“根据喀兰贸易人员的行程安排,今天的会议最晚能推迟到十点三十分开始,协议的初稿我们已经和他们大致敲定完毕,博士在开会之前记得看呀?”
博士眯着眼睛点开附件,拖住文档的滚动条,一滑到底,五十多页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符让他的后脑勺阵阵抽痛,被压榨过度的大脑还在无声地抗议。
他缓慢地眨动着沉重的眼皮,沉默了数秒,慢悠悠地俯下身,闭着眼睛伸长手臂往床铺下掏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定凝胶这类药剂每位干员都有一定配额,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用到。博士的消耗量远远多于自己的配额,为此他特意在自己舱房里存了一整箱从各个干员处搜罗而来多余的镇定剂。
当然,这并不被医疗部门允许,也不符合医嘱。
博士的手探空了。
“……?”
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卧室。
空气中浮动着雪松醇清冷而深沉的气息。
掌下衾被的触感十分陌生,那独特的织染手法与花纹被谢拉格的手艺人们奉为不传之秘,这种布料一向只供给雪境之上的贵族。
答案呼之欲出。
博士揉了揉额角,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并成功找到了自己的鞋子。
这位雪境的贵族极少在罗德岛留宿,但这并不妨碍他忠诚的护卫将他的房间布置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博士对着壁上纹样与织法都相当精妙的织锦端详数秒,目光又扫过桌边那一套野莓纹样的金边茶具,最后停留在书桌正中摆放的那一页写满字迹的纸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何具有价值的文件都不会被那位盟友存放在罗德岛的舱房,正如他自己也极少在这间舱房内留宿。
那张大大方方摆放在书桌正中的纸张的存在,就显得分外刻意。
博士走过去,将那张薄薄的、有点泛潮的纸张拿了起来。
纸张的一侧泛着毛边,像是从装订好的手册里裁下来的一页。一列列书写着的是谢拉格的语言,博士并不精通,只能大概知道这是一份列满人名的名单。几乎所有的人名都被粗细深浅不一的删除线划去,由此似乎便能知晓他们的结局。
也许是承载了过多的生命,纸张似乎变得沉重了。
“……嗯?”
名单的右侧靠下,是一个仅存的,尚未被划去的名字。正好是博士不认识的单词,他并不知道发音。
然而他认得出旁边的批注,那个维多利亚花式变体书写成的通用语单词。流畅而圆滑的笔迹连伦蒂尼姆最严格的书法老师都难以对此吹毛求疵。
那是银灰的笔迹。在那位幸存者名字的旁边,无声地宣告般地、沉默地威吓般地,写上了罗德岛的单词。
博士嘲笑般地一哂,将纸张放回了桌面。
他向舷窗外看去,厚重的乌云密密地积压在天际,那是迫近的暴风雨。博士感到一阵压抑,仿佛所在的舱房被巨人握在掌中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认定这是风暴来临之前过低的气压导致的。
他从盟友的舱房内推门,走了出去。
罗德岛会在中午时分停港躲避风暴,喀兰的人员也将在那时离船登岸。下一次危机合约的合作协议,必须要在那之前最终敲定,并两方通过签字才行。
***
三根镇定凝胶棒,一杯烟熏味浓重的正山小种外加十二块方糖,让博士成功度过了协议文件的痛苦时光。
过多的文字与数字使得他的前额隐隐发胀,风暴来临的低气压更加加重了这份不适。阴沉的天空照进来的光线冰冷而刺眼,为了隔绝这份不必要的刺激,博士拉上兜帽,垂头匆匆走向会议室。
曲折的长廊空无一人,多数干员都在为罗德岛将要到来的入港靠岸而忙碌着。博士在沉默的廊道内穿行,迎接与目送他的只有安静冷漠的感应摄像头。
他转过三个弯,爬过两段楼梯,在最后一个几近直角的转弯处和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人撞在一起。两人都闷哼一声,但只有博士因为这份冲击而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也许是我的质量比较轻的缘故?
质量更重的人一把握住博士的上臂,扶住他仍在后倒的身体。
“……多谢,将军,”博士勉强稳住身体,透过兜帽的阴影看到了来人的面容,“我可能有些睡眠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长的黎博利银白的胡须下那线条冷峻的嘴唇紧紧抿着,淡金色的瞳孔如同锁定住猎物般盯着面前的博士,“博士……怎么是你,博士?”
“当然是我,”博士不明就里,他调出今日的行程窗口,将显示屏翻过朝向赫拉格,“十点三十分与喀兰贸易的第二次关于危机合约会谈,我还有两分钟。”
赫拉格松开手,缓缓直起身,“……喀兰贸易?他们还没有离开?”
生于极寒的乌萨斯黎博利身量极高,他习惯性保持笔直的背脊使得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高大。如同附骨之疽的血腥与背叛缠绕着这位年长的军人,然而它们也同样滋养着他,使他看起来比实际上更为年轻。
博士为了能够直视他的眼睛,不得不仰起头来,“是的。……昨晚是有一些变数。”
俯视的淡金色的眼睛眨了下,那一闪而过的白影是灰白的瞬膜或是苍白的眼皮,博士看不太清。
“气味,对于很多种族而言,是与语言和动作同样高效的交流方式,”赫拉格隐晦地劝告,“尽量避免在谈判桌上施加给你的同僚们错误的导向和额外的压力,博士。”
“我什么都没有闻到,”博士问,“我的身上有什么气味?”
“……”
——是相隔数米远,让一位嗅觉灵敏的黎博利生生将他错认为他人的、存在感那样强烈的气息。
赫拉格思及博士沾染这一身气息的缘由,表情变得相当冷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等不到回答的博士又问了一声,“我还有三十二秒。”
赫拉格退开一步,“先披上这个吧,博士。”
“……?!”
一件仍带着体温的外衣劈头罩了下来。过于宽大的尺寸将博士从头到脚遮盖得严严实实,他甚至看不清面前的道路。
赫拉格再度俯下身,迅速地替他整理形容,紧紧扣上外衣的拉扣。
“祝你会谈顺利,博士。”
P.R.T.S在这短短的三十秒之间不停地用尖锐的蜂鸣提醒着会议的时间。博士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再度提问的余裕。他仅仅向一边的赫拉格点点头,又匆匆走向了会议室。
赫拉格目送着他的背影。手指轻轻弹了弹刀柄。
在战场上,军人们会采用一切能够取得胜利的战术。而狡猾的政客们,并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那个应该端坐在会议室的银色的身影,此刻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年长的黎博利深深皱起眉毛,露出克制而嫌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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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暴来得太急。
天色阴沉无比。室内光线在光洁冰凉的会议桌上映出点点惨白的反光。
会议室内这场利益分配的拉锯战你来我往,已经进行到对于小数点后两位的讨论。博士支着耳朵勉强听了个大概,实在是兴趣缺缺,慢腾腾地将半张脸缩进身上明显过大的外衣的立领里,明目张胆地浑水摸鱼起来。
待办事项依旧是鲜红的99+,他一心二用,处理了个把小时,至今连个具体数字都还未显示出来。
微弱的责任心驱使他再次收拢思绪,听了五分钟。然而余光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轻而易举地转移走了他的注意力。
那银白色的尾尖搭在深黑色的地砖上,映出一弯浅灰色的倒影。圆润而蓬松的尾尖悄无声息地立起,再放下,轻点着地面,十分惬意。
一点、一点、又是一点。
尾尖的主人神色不动,十指交叠扣在膝上,听得专注,看似毫不费力。似乎感知到来自旁边的视线,银白发间的右耳敏锐地转向博士的方向。
动耳肌早已退化的博士收回了视线,心下有几分羡慕。
此时,指下的通讯装置轻轻一震,他低头看向最新送达的讯息,呼吸不由得一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病人颅压与体温异常,将采用备用急救方案。姑息终期应对疗法已征得监护人同意。
一旁的银灰何等敏锐,“博士可有急事?”
一时,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博士的身上。
“医疗部门的急报,”博士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迅速收拢桌上的文件,他转头问道,“……我去一趟?”
银灰颔首致意,十分通情达理地回答,“当然,毕竟人命攸关。博士不必在此为些蝇头小利蹉跎时间。”
“那好,”博士应得干脆利落,“你们继续,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