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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想让这倒塌,把所有人都埋了吗?!”风里怒道。

空云落才停了,他看向曲谙,曲谙不省人事地躺着,浑身湿透,嘴里流血。他便过去,手贴了贴曲谙的颈侧,还有微弱的跳动。

方怀璧的血止不住,心脏被穿破,他没有活命的可能。

“少……主。”方怀璧哑声说。

风里愣了,“老方?”

方怀璧的眼里已经在涣散,他笑了笑,“属下在。”

“你、你怎么……是真心的么?”风里眼眶微红。

“是我无能,我不想做个……断手的废人。”方怀璧断断续续道,“所以我才……答应、他们,但却被他们欺……骗,少主。我无意与你作对,我只想……跟随你……”

方怀璧口中涌出血液,已是垂危之际。

“别说了,我带你出去,会好的。”风里扶起他。

方怀璧却按住风里的手,“少主,我大限……已至,就让我已死赎罪……庄、庄主,还请你善待少主,他行事乖张多……变,心却是向着山庄……此事与他……无关……”

方怀璧再无力气,手从风里的手背上滑落,死去了。

风里怔然地看着他,仿佛入定般。

空云落将曲谙横抱起来,旁边的生死别离似乎与他无关,他走向门口。

“你杀了他。”风里木然道。

空云落置若罔闻,自顾自走了。

一切归于平静后。

空云落被风里抛下之处,圣君走了出来,弯腰捡起了血滩中的一粒东西。

指甲盖大小,浑圆黑金,泛着暗哑的光。

“得到此物,倒也不错。”

曲谙的意识像一颗小火苗,被清风缓缓地吹,终于缓缓壮大,颤巍地燃烧了起来。

感官在苏醒。

嘴巴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一颗药丸渡了进来,接着嘴上的东西离开,很快又重新压上来,这次是水。

曲谙下意识吞咽,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空云落感受到了回应,起身一看,曲谙眼皮在用力,是醒来的前兆。

曲谙努力睁开了眼睛,光线又刺得他再度闭上,很快光被挡住了,他才再睁眼,适应了好一会儿,发现是一只修长,略显单薄的手掌在为他遮光。

“他醒了?曲谙!”

曲谙听到了连宵的声音。

下一刻连宵便挤进他眼前,激动地看着他,“你终于醒了,你可知自己睡了多久?”

“多久?”曲谙便问。

“整整半个月!”连宵道。

曲谙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昏睡对他而言是一种恩赐,那时候犹如被无数种酷刑折磨的痛苦,他后怕十足。

稍微回想起来,曲谙都一阵心悸,脸色苍白。

连宵忙给他把脉。

曲谙这时,才看到了为他遮光的人。

空云落面无表情,垂眸望他,眼底无波,且清冷。

“你……”曲谙忽然全明白了,“吃解药了?”

空云落没答,起身往外走。

曲谙不知发生过什么,只觉得空云落态度冷淡,似乎在反感自己,刚醒过来心情开了个不好的头。

连宵为他把了脉,说没有大碍了。

曲谙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竟是在马车上,他试着回忆昏迷前的事,他们分明因为剌觅的死而被抓进的地牢,可为何会在这里?

看他困惑的神情,连宵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答道:“十日前,我们便动身离开疆宜,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空庄主复原罢?如今已达成,自然要回去了。”

“回去……”曲谙喃喃,是回西平镇么?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还是挺了过来。回头看这一路,刹那遥远如梦。

回去之后,他该何去何从?不再有洛洛的陪伴,他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怅然若失。

连宵又把曲谙昏睡是发生的事告诉与他,方怀璧死了,风里也消失不见,圣君逃匿,空云落的存在让噬蛊宗不敢再囚困他们,于是他们顺利离开,现已走出了一千里。

“居然走了那么远。”曲谙道。

“好了,你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曲谙感受了下,摇了摇头,笑道:“真奇怪,我明明睡了那么久,却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

听到这话,连宵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了?”曲谙不解。

“没什么。”连宵干笑道。

这时段千玿从车帘探头进来,“曲谙,醒了?”

“段先生。”曲谙冲他一笑,“对了,你的身体如何了?”

“好了。”段千玿道。

“躺了好久,腰都麻了。”曲谙说,“连宵,可否扶我坐起来?”

连宵便弯腰要扶,空云落却回来了,连宵见状,识趣地退开,“我力气不大,怕又把你摔了,空庄主来罢。”

空云落瞥了他一眼,又看曲谙。

曲谙只能低声下气道:“空先生,麻烦你搭把手,把我扶起来坐会儿。”

空云落仿佛屈尊降贵,神色淡淡的把曲谙抱了起来,让他靠着柔软的壁垫坐着。

曲谙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和宽阔结实的胸膛,莫名有些难为情,低着头不看他。

连宵悄悄出去和段千玿坐一起,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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