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念了个诀,一整套琉璃茶具摆在了桌案上。
喝着白虎亲手泡上的茶水,青龙只觉得整个吼间舒服的一塌糊涂。这个看上去笨手笨脚的白虎,泡起茶来倒真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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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当头,皎洁月光,点点繁星。一盏微弱的灯火,散发着自己不算强大的光芒,给在黑暗中寸步难行的人一个方向。
茅屋的房顶,躺着的白虎,坐着的青龙。
静静的看着无垠的天际,感受晚风的吹拂,倾听林间的虫鸣,细闻风中夹带的花香。
“真快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青龙望着一轮明月,感慨道。
“是啊,我睡了会觉的功夫,这孩子都长的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得亏没出什么意外,不然老君一定要在我耳边唠叨死了。”白虎枕着自己的双臂,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蜷起来的腿上,游荡游荡的看着青龙的侧脸。
刚毅的线条,尖尖的下巴,挺直的鼻梁,似笑非笑的眼睛,光洁的额头。这个自己梦里常常见得到的影子,如今就在这,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怎的越发觉得离自己遥不可及了呢?
白虎悲哀的想,我是不是老了。只有老了,才会有事没事的忆往事追华年,感叹命运,唏嘘造化。
他只是不肯承认,那种叫做思念的东西,会在自己的心里,扎根盘踞,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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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的人在天涯,碰不到摸不到,很难受。念着的人在眼前,碰不到摸不到,更难受。
天上的星,地上的人。谁偷看着谁的脸,谁又爱慕者谁的心。
清爽的晚风将一天的劳累吹的七零八落,分外舒坦。
许久没有这么忙碌过家务的白虎,看着眼前的面容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快要数不清几个的时候,迷迷糊糊进入了此次下凡的第一个梦乡。
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白虎不舍的看着那张好看的脸暗想,这世上要是真有和这人一模一样的人,那该多好。
可惜,只此一人,别无分号。唯一的这个还是个神仙。
是个无情的神仙。
这“无情”两个字一出口,白虎舒心的翻了个身,继续在屋顶吹着夜风,沐浴着柔和的月光。
青龙将要解下外袍的手一顿,将那两个字在嘴里来回的咀嚼,无情?
谁?一个神仙,要情做什么?既不能稳固仙根,也不能提升术法,实在是个百无益处的一件事情。
对于无求无欲惯了的青龙星君而言,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或苍劲或俊秀,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脊背,默默的收回自己解衣衫的手。
今夜的小风还真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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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悠悠的爬上屋顶,唤醒大地间的各色生灵。
小院外面的竹林本就生的翠绿鲜嫩,被早上晶莹的露珠儿一点缀,更加的惹人怜爱。
细细的腰身枝横错脉的喃喃低语,叶尖挂着一滴两滴清澈透明的空色水珠,娇羞的模样像极了情人间的两小无猜的情景。间隙间自由生长的各色野花,无名野草,陆陆续续的伸了伸懒腰,打起精神迎接这早上的晨光。
青龙星君对凡间的执着,不甚浓厚。
如若不是有个什么任务交与自己,或者是被某人生拉硬扯到底拽下来,即使是千年万年的不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历劫的那些凡尘过往,早已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对于凡间,没有任何的留恋。
每逢下来,不是自己办公事就是来帮别人办公事。吃喝住行一应都有旁人打点,自己不用操半分闲心。
这花公费的差事,哪能从山里的小屋凑合,自然是最豪华的酒店客栈,最美丽的舞娘绣阁,最动听的小曲鸟鸣。
这清幽寂静的山里小屋,青龙星君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指望它能好过自己九霄天上的青龙殿。
不过,却是让青龙住的很舒服。
小屋不大,五脏俱全。尤其是白虎带来的那些随身的家伙,什么茶具啊,杯碟啊,书籍啊的,很合青龙平日里的喜好,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感觉。
甚至于,青龙昨夜瞥见那个搁在桌角的包袱布里,还裹着一副水晶棋盘,是自己送给朱雀过生辰,朱雀又转送给白虎的那副上好棋具。念及白虎在屋顶睡的香甜,真想拉起来杀上几局。
当真是面面俱到,这个白虎,下凡下的到真有那么几分像凡人了。
收起剑锋,青龙将碧青剑cha回剑鞘,仔细的将剑穗一绺一绺的梳顺,又一点一点的将宝剑里里外外的用丝滑的白绸缎擦拭干净,映照出自己精神颇好的面容。
铺了三床锦被的床铺,比之青龙殿的云床,相差无几,让睡在上面的青龙一觉就睡到了晨光微露,星稀天明。
活动完筋骨,想起白虎还在屋顶睡的正欢,犹豫要不要叫他起来做饭,或者自己去包袱里看看他有没有带够补气养元的仙丹。
额头的发丝才刚刚上扬,屋顶的一个圆鼓隆冬的东西就顺着屋檐的坡度滚了下来。
早起来的空气有些过于清新,早起来的温度有些过于适宜,早起来的晨光有些过于明亮,导致了早起来的青龙大脑有些过于的跟不上节奏,抱白虎的手还没伸直,已经毫不客气的摔倒了地上。
青龙保持着张开的两只手,拥抱着一怀的空气,看一眼在自己脚边龇牙咧嘴的白虎,没有言语。
“你故意的吧,昨日就让我摔下来,今日也这般。怎么,看我不顺眼啊,看我不顺眼就回去啊,回去找你的仙女宫娥去,从这跟着我看我笑话,诚心气我是不是?”白虎扶着险些摔断的老腰,有些怒气。
“诚心气你?我倒是诚心的请教你,是谁非要爬屋顶,是谁非要睡的屋顶,是谁好端端的砸到我脚边的?这么生气的样子,倒是很像昨日匆匆离去的那位爷,莫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圆满的?无处发泄?”青龙接过话,戏谑的盯着脸色有些惨白的白虎。
衣服上沾了好些的黄土,不知道有没有带洗衣服的东西。。。青龙想到白虎说不定会拿出一块凡人洗衣服的捶板,只觉得眉角又在不住的跳跃。
☆、戏本子 (四)
芳华居的老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嫁过一次人,仍旧用着自己初为人妇的名号,璃砂。
二十一年前,她是芳华居的头牌,如今,她的儿子,青出于蓝,年仅十七岁,还没接过客,已经成了招揽生意的金字招牌。比之那时他娘风华正茂的年纪还要早了两年。
不少达官贵人,早早的就盯上了那个还是干净身子的少年,跃跃欲试。
站在昔日听书听的正过瘾的门口,白虎颠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向坐落有致的内厅。
厅还是那个厅,台子还是那个台子,说书人吗,年轻了不少。
“怎么,不进去吗?”青龙看着观望半天没有动作的白虎,催促他前行。
白虎爱听书,这他是知道的。
“罢了,人都换了,听起来就没意思了。我们换一家吧。”转身朝着街边的一个包子铺走去,好久没吃这汁多肉少的美味了。
青龙正要跟上,只觉得眼上方掉下一个不明物体,直直冲着白虎的脑袋砸去。
脑子里还没有想明白,手已经一把接住。
白虎也被那声惊呼惊到,抬头间,上方的物体已经被青龙一个打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