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2 / 2)

钵多罗想了想,说:“每次都是说说而已,我想他不会责怪我们的。”庚炎这口是心非的性子,他这段日子领教了不少,已算得上是深有体会。

赤目子神色微变,见钵多罗说到仲古天尊的神情,心里突地一跳,好似有梗纠结着,怎么也打不开……她怎么觉得钵多罗提起庚炎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也更自然了,很开心似的……

“对了,钵多罗,你眉心怎么会多了一颗红痣?”赤目子注视了钵多罗良久,突然想起从魔界回来之后,钵多罗身上一处明显的不同。

钵多罗抬手,修长的指尖微微触了触眉心,若有所思了许久,才略微沉声道:“这痣……我之前便是有的,现在,不过是回来了。”

这话说得有些隐晦,赤目子听完后,忍不住细细思量而去,摸那花中的深意,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等下再来看你。”见赤目子安静下来,钵多罗以为她又困了,便笑着对赤目子说,随之起身站了起来。

赤目子一听,猛地抬起头来,本想留钵多罗,可这一动,脑袋立刻又晕晕乎乎起来,她迫不得已又顺势落回了被褥间。

钵多罗扶她躺好,道:“我去去就回,不要逞强,”说着,替赤目子掖了掖被角,“若是想早日离开这里,你得先快快好起来。”

赤目子实在是昏得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她只得点了点头,叮嘱钵多罗一定不要再忘了来看她。

等钵多罗离开后,赤目子忽而才意识到,不知为何,今日的混沌好似比之前更为安静了。连一直以来悉心照料她的水墨童子,也不知去了何处,直到此时都未出现。

迷迷糊糊睡过去以后,半梦半醒间,赤目子感到自己好似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看到两一个一模一样的钵多罗,一个微笑着抚着她的头,像很久以前在优罗钵界一样,那时的钵多罗好奇而又安静地听着她讲着凡间的故事。另一个虽是一样的脸,眉心却多了一颗红色的细痣,他站在很远的梨树后看着他们,嘴角扬着微微的笑意,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别扭。

可是,就在她抬起头时,面前的钵多罗竟变成了那个眉心有红痣的钵多罗,另一个不知去了哪儿,消失得无影无踪。赤目子忽而感到心慌意乱,她正想问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有红痣的钵多罗却对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要回来了,应是要走了吧。

赤目子感到莫名其妙,一下惊醒了过来,一抚额角,满头大汗。

想睡却再也睡不着,赤目子从床上坐起来,向窗外望去,外面水墨的天也换成深重的夜,水墨化作的勾月挂在天际,隐隐撒下一片月光。

此时的脑袋也不像白天那么昏沉了,她想了想,终是下床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看去。

“吱嘎……”

虽是水墨画作的木门,打开时,却仍旧会发出细微的声响。

庭院里弥漫着一层浓雾,栩栩如生绽放的茶花在雾中若隐若现,赤目子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迷人的花香,似乎混合着一股淡雅的墨香。

夜色下,四处是无边无际的寂静,不知怎么的,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蛊惑,赤目子踏出去,走进了庭院中的浓雾深处。

她不停地向前走着,雾很浓,不论她如何追逐着雾中隐隐约约的茶花,却发现始终和那些美丽而诱人的花朵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鼻间总能嗅到茶花淡雅的香气。

不久,赤目子发现,自己意料之中的迷路了。

四周再看不见只能见着轮廓的茶花,脚下的路也好似变了,原本还走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此刻却成了缀着雾气的细细草坪。

“呃……”

她忽而听到一声极为甜腻的低吟,就好似幼猫在夜里妖媚香艳的浅浅叫唤。

赤目子心底震了一震,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她伫在原地久久不动,额角莫名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面前的雾气却不知什么时候竟渐渐散了开来。

一簇开得正茂的茶花在月光下显得娇艳欲滴,即使是水墨画作,色彩极为单一简陋,却像极了真的茶花,娇柔的花瓣上还挂着几滴欲坠不坠的水珠。

“啊……”

又是一声极为压抑的低吟,听清的一瞬间,赤目子的脸色瞬时煞白,她四肢颤巍巍地走到茂盛的茶花后,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花丛中,两个交叠的人影极尽缠绵地交叠在一起,月白的柔光洒在两人身上,加之四处萦绕的雾气,如同铺上了一层细碎而又朦脓的荧光。

仔细瞧去,那发出甜腻声音的竟是个男子,容貌是平凡的,此刻却因脸上泛着的一抹酡红,好似一只浸了甜酒的蜜饯。那男子身下还覆了一个人,两只手紧握着男子两只露在外面的修长的腿,微微拉开着,好似在男子皱在腰间的衣物下,无声无息地做着什么,却令那男子的腿偶尔轻微打着颤儿,连脖颈也猛然绷直成了一条优美柔弱的曲线,嘴里更是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赤目子紧紧捂住嘴巴,浑身猛烈颤抖起来,两眼瞬时通红,惊恐万分地看着那闭眼沉醉的男子。

那男子一头极长的乌发覆盖在曲线优美的背脊上,露出的半截双臂美艳却又苍白。原本洁白的衣物,松垮地散开着,凌乱地搭在两条雪白的手臂上,一片光衤果的胸膛上,两颗茱萸桃红而又粉嫩。他圆润白皙的肩头停了一滴雾珠,清风一动,那闪烁着珍珠光泽的雾珠,便沿着锁骨缓慢地爬到了茱萸之上,引人遐想,诱人啃食。

等到男子身下的人缓缓抬起头来时,露出一张俊美得世间罕有的男性脸孔,更是令赤目子脸色惨白。

那男人正伸出半个舌尖,从男子的小腹仔细而又情|色地向上舔|弄轻吮,偶尔会印下一个亲吻,轻轻用牙齿撕咬一下那苍白的皮肤。当落在男子挺立的茱萸上时,灵窍的舌尖上下拨弄起来,使得已位于他身下的男子猛地抓住他宽厚的肩背,指甲缓慢地划出几条淡淡的红痕,就连双腿也无意识地收了起来,紧紧地贴在男人的腰间。

不知那男人滑进男子衣底里的手做了什么,使得男子立刻压抑的尖叫了一声,连原本的音调都变了。

赤目子被这一声低吟惊得一下回过了神来,浑身冷汗淋淋,而发红的眼角却早已满是泪痕,一双赤墨色的眸子中是深深的难以置信和痛不欲生。

她再也忍不住,不顾刚有好转的腿,起身疯狂地往回跑去。

……

钵多罗待在庚炎房中整整一个下午,几乎心力交瘁。

云楚虽然寄宿在了那副画卷中,但她似乎并不知如何借物幻成人形,他便陪着她尝试借物幻形,哪知这一尝试却成了无底洞。不知到底是云楚太过虚弱,还是她资质太差,无论用尽各种办法,这小妮子竟连一支毛笔都幻不出来,还总是弄出些奇形怪状的什物,钵多罗见一次便倍受打击一次,简直哭笑不得。

直到几乎快放弃的时候,破天荒的云楚终是勉强化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虽然仔细看,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且还是男性的外貌,不过能幻成形体却也是好的。

较为有趣的是,云楚竟连声音也变作了男子的,恍然一瞧一听,竟像是重新转世轮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钵多罗瞧了她片刻,莫名觉得,云楚的样子和那画中的背影有些相似,思忖了一下便有些了然了。

恐怕是受画卷影响,屡试屡败的云楚才能突然幻化成功。

接着,云楚又让钵多罗替她改了名字,说是就当做自己从头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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