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兰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长天只是其中的一式。这套剑法共有四式,名字叫做‘藤王四斩’……”
话说到这里,子虞对于那套剑法的兴趣已经远远大过那把剑的兴趣。那毕竟是自己母亲的剑法呀!而且他也切身的体会过长天剑法的威力。这样一式就有如此的威力,那么如果四式合用会有怎样的威力呢?思考之间,自己所流露出的企盼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想法。可兰抿嘴一笑,问道:“你想不想学呢?”
子虞刚刚被夜风吹凉的脸又热了起来,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其实要说起来就算子虞承认这个想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让可兰猜中自己的想法有点别扭。看着子虞滑稽的表情可兰忍不住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又让子虞心神荡漾了几分。
“教你。为什么不呢?”可兰侧身走开了几步,拔出了佩在腰间的细身剑,又道:“乖侄儿,看好了,你姨娘变个戏法给你看看。”
说着她吟唱了很长的一段咒文,细身剑上流光溢彩,四散之下,周围有三棵树发出了嘎啦啦声响,扭曲活动起来,最后树木形体崩坏,化成了三个人的样子。
子虞定睛一看,正是那天追逐可兰,后来和他交手的三个“山贼”!
看来自己曾经真的是和三个幻象动了手了。子虞苦笑一声,却听得可兰已经变得严肃的声音传来:“藤王四斩,共有四式,乃落霞,孤鹜,秋水,长天!两两相合,威力无穷。乃取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句。现在我就同这三个人同施剑招,你可要看清楚了!”
话音一落,四条身影同时窜起,手中长剑泛开剑花,战在一处。子虞看得明白,其中一人使用的剑招正式自己的长天,可兰与之配合的剑招,则是自己在梦境中见过的,那么应该是秋水。另二人对应的那么就该是落霞和孤鹜了。
剑招纷乱繁华,但作为一个行家,子虞惊叹着看出了里面蕴含的巨大威力。藤王四斩招式之间颇有相近,但细分之下不同之处却是繁多,而且配合的剑招之间弥补也是天衣无缝。如果这些剑招配合上气忍,那简直就是无坚不摧了。作为一个自幼练剑的剑客,再加上已经有了长天的基础,相比较前几天同孙元学习八阵元术时候费劲,现在领悟眼前这看似繁杂的剑招明显要省力多了。
一套剑招结束,三个幻术化成的人化作粉末消失在空气中。可兰笑吟吟的俏身而立,问道:“你记住了多少?”
子虞一笑,掣出长剑,剑尖轻悠悠的在夜空中翕动。他道:“那就请姨……请小姐指点了。”说着一纵身,剑华泛起,落霞剑招已然击出!
可兰也笑着以同样的落霞剑招对应。子虞不愧是剑术的天才,仅仅一遍浏览就已经记下了落霞剑式的概要。虽然其中还有一些小的不足,通过可兰的即时示范也弥补得差不多了。三遍以后,落霞一式已经全部到位,于是子虞剑锋一转,又以孤鹜同可兰演练起来。
因为没有使用精神力量催动气刃,所以剑招演练消耗并不大。子虞同可兰一口气将藤王四斩都练了一个遍,最后又很默契的练起了双剑配合。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熟悉而亲密的感觉又一次在子虞心中涌起。剑招的纠缠,如胶似漆。他能感受到身边可兰所散发的淡淡清香如丝如缕的刺激着他的嗅觉。异样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涌动,他有些害羞的想起了曾经在梦中的的话语:
“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真的是这样吗?这究竟是他母亲传给他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感觉呢?
子虞思绪游走,恍惚之间正施展刚刚学会的秋水一式,剑招出错,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可兰惊呼一声,放掉手中细身剑,一伸手揽住了子虞,自己却也因为站姿不佳被子虞带着倒向地面。所幸子虞反应敏捷,双手向后支住了地面。而可兰则因为惯性仅仅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刻二人离得如此之近!彼此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心跳加速起来,都感觉到胸口在被一下下的撞击!
都眯了一下眼睛,都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炽热!
夜风袭来,一阵凉。
子虞的两手都撑着地面,但是可兰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何时圈住了子虞,呼吸沉重起来。可兰秀丽的容颜在眼前,而且越来越近!
梦耶?非耶?
那张脸仿佛有一种吸力,让子虞的脸在木然之间朝她凑去。越来越近……子虞已经看不清可兰的容颜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倏的,一丝清明冲进了子虞的脑海。萧寒气场赫然暴涨,“不!”他惊呼一声,抽出一只手推开了可兰,然后迅速的起来,整了整衣衫,对还坐在地上,一脸错愕的可兰行了欠身礼道:“姨娘,请原谅晚辈无礼。”说着,还不等可兰有何反应,就匆匆的反身走了。
可兰没有挽留。她已经看出来子虞这样的行为是害怕自己会改变主意。她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飘落在凄凉的夜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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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射雕
更新时间:2006…11…9 22:36:00 字数:4181
横七竖八的尸体布满了狭窄的谷地。
这里是群山间的一条通道,刚刚发生的一场大战让这里一片狼藉。没有一个活口,跳动的残火和满地的尸体向着苍天描述着一幅惨绝人寰的场景。六合大陆上各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数年,愈演愈烈。覃天帝国在晋元和兆达联军进攻之下已经灭国,而沧州唇亡齿寒,做着濒死的挣扎。这个谷地是覃天通往沧州的一条要道之一,沧州的军队同兆达的军队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虽然沧州军作为防守一方,事先在这里设下了埋伏,然而完善的侦探和周全的防备让兆达军在遭到沧州军的袭击之后并没有落到下风。双方鏖战了两个时辰之后,以沧州军的落败退却告终。兆达军则一路追杀了过去,深入沧州境内,却抛下了这满地的尸体。
一个黑影在尚未散去的硝烟中隐隐出现——他骑着一匹马,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黑布斗篷,兜帽遮住了他的整个头部,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他一直走到战场中央停下,看到满地的尸体,兜帽阴影下的嘴角不免翘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嚄的滚鞍下马,从背后取下了一根手杖。
这根手杖只有半人来长,而且杖身扭曲虬节,颇为丑陋。但杖顶上镶嵌的一颗珠子大而圆润,并且有赤,皂,白,黄,青五色异彩转换流光,分外惹人注目。他站立在一片尸体之中,嘴里似在念着什么。手杖顶端的珠子光芒更盛了,而五色的光芒逐渐汇成了一种金色,充满了邪恶的意味。
周围空无一人的沙场上,忽然显现了一个青黑色的人影,但仅仅只是一瞬,人影便化作了一道青气,倏的一下钻入那金光大盛的珠子里去了。很快,人影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青气也愈来愈多,最后竟然形成了如风暴般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央则是那颗金光璀璨的巨大圆珠。一时间整个沙场上空阴风恻恻,万魂恸哭,无数的青气向着那颗珠子扑去。那匹马仿佛也承受不了这万魂带来的巨大压力,四肢蜷曲匍匐在地上,马头也紧紧的挨着地面。而那持杖之人却显得十分兴奋,虽然他的身体也在不住地战栗,但是他高举着法杖的手却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松动,兜帽之下隐约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双眼,凶狠异常。
良久之后,最后一丝青气被珠子吸收,四周恢复了平静,珠子上的金光黯淡了下来,又被五色流光所代替,只是这流光显得比最开始更亮了几分。那人也颓然跪倒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也是耗力过剧。然而他看起来十分得意刚才所为,竟兀自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忽的,就像遭到电亟一般,他猛地一僵,握住手杖的手也变得更紧,死命的支撑住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按住胸口,仿佛要按住心脏不让它跳出来一般。
“啊……啊啊……”他断断续续的呻吟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最后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是,伟大的神,我这就来……这就来……”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艰难的爬上马背,用杖子狠顶了一下马腿。那马嘶鸣了一声,撒开腿径直往南奔了过去。
蜿蜒的山路上,一行人正在急匆匆地赶路。山间入秋的凉风刮在人们的脸上,让他们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人们的靴子才在泥沙的路面,咯吱作响,一路留下的脚印,迤逦延绵,记录着他们走过的路程。队伍之中,一个绿色长发的女子还牵着一匹马。这匹马的毛色是纯净的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