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2)

“吱——”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

我和苏楠隐在桌子后面,看不清来人。

我担心被那人看到我们搂抱的情景,干脆没有应声。我想,他见屋里没人可能就会走开。

哪知他非但没走,反而向这边走来,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我疑惑地抬头,正和那人的目光相撞。

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璇璇!

她怎么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此时,我双膝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浑身无力的苏楠。

“你……你怎么来这儿?”我感到非常意外,因为我今天没有约她,而且也没有告诉她我来了“沁园春”。

璇璇看清我的脸,眼神之中瞬间流淌过惊异、惶恐和愤怒,拿电话的手一松,听筒掉下来。

“你们……无耻!”

说完,夺门而出。

《说好一言为定》82

夜里和璇璇打了无数次电话。璇璇拒绝接听。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她妈妈,我说明天上午无论如何让璇璇到电视台来一趟,一切便可知晓。

第二天早晨,我第一个到办公室。我等白忠。我克制不住情绪,浑身有些抖。同事们都到了,白忠最后一个走进来。他瞄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

“白忠,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同事们被我极为阴森的语调吓了一跳,疑惑不解地看看我,又看看白忠。

“我……我怎么了,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白忠极力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坦然一笑。

“可我和你有话说,你出来一下。”我说着走到门口站住,回头看他的反应。

白忠坐着未动。

我的心突然停止跳动,迈腿向他走去。

我走到白忠面前,盯着他苍白的脸说:“你出不出去?”

白忠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着说:“我干吗跟你出去?”

我再也控制不住愤怒,咬着牙说:“那好,咱们就在这儿说!”

说着,我一把捋住他的脖领,劈手给他一记漂亮的耳光。

那声音脆极了,像一根木棍被拦腰折断。

“啊,你敢打人——”白忠向上一窜,双手向我脸上抓来。

我觉得和他撕扯在一起是件非常丢人的事,再说凭我的身手,他也到不了我的近前。还未等他的手抓过来,他的肚子早已挨了一拳。白忠的肚子领教过我的拳头,他应当知道厉害。白忠哼都没哼,被我打得仰面朝天。

同事们惊呆了,张子和小华齐声对我说:“西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白忠说:“你们问他!”

白忠额上渗着汗珠,呲着牙痛苦地说:“你凭什么打我,我什么也没干!”

我阴森森地说:“姓白的,今天你他妈不说清楚,我灭你个万劫不复!”

我话音未落,璇璇推门进来。

璇璇看出屋里的气氛不对,淡淡地说:“西门,你干吗打架?”

从她的口气里听出,她仍然生我的气。

我心火正旺,回头冷冷地说:“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就让你明白明白!”

就在我回头对璇璇说话的时候,白忠已从地上窜过来,手里攥了一把水果刀。

“嚓——”那是一个快速撕开布帛的声音。

我觉得右臂一凉,肘弯处裂开一道光滑的缝隙。

《说好一言为定》83(1)

那道缝隙好漂亮,简直是个完美无缺的缺口。它斜卧在我的肌肤之上,右拳稍一用力便快乐地绽开。我清晰地看到了皮肤之下新鲜的肌肉和黄色脂肪。那道伤口一寸多长,很深。

璇璇看到那道伤口,吓呆了。我的右拳松驰下来,伤口自然抿合,里面渗出两滴鲜红的血珠,像关闭眼帘时的泪水,晶莹剔透。

我的脸上浮出灿烂无比的笑意。

我看着眼中露着凶光的白忠,静静地说:“白忠,这才像条汉子,这样咱俩玩着才有意思。”

我话还未说完,右脚早把他手中的水果刀踢飞,接着又向他的脑袋踢去。

我的旅游鞋很厚,但仍能感觉到脚面触到他柔软的耳朵时的那份快意。白忠一声惨叫,捂着头趴在地上。说实话,我看到这个不堪一击的二尾子趴在地上哀嚎的时候,才真正像一头雄狮一样暴怒。我弯腰从地上抓起他瘦得跟狗一样的身体举过头顶,狠命向墙边的档案柜摔去。

“咣——”

白忠借助我的力量来了一次自由落体。同事们怕事情闹大,想关上门,但是晚了,其他部室的人都已站在门口瞧热闹。我被小华拦腰抱住。

小华惊慌地说:“西门,别打了,你看你的胳膊,血都止不住了。”

我扭头看看右臂,伤口血流如注,疼痛一片片向全身扩散。璇璇找来一条毛巾,用牙咬着替我扎住。

她早被我的暴怒吓坏,哆哆嗦嗦地说:“西门,你这是干什么,快去医院吧,我好害怕!”

有人想把摔在地上的白忠拉起来,我低声吼道:“谁也别动,谁动我跟谁急,我今天非要看看他能经得起我摔几次!”

那些人被我震住,谁也不敢动。

我对白忠说:“白忠,你想跟我道歉还是想让我把你摔死?”

白忠眼里充满了怨毒,有气无力地说:“西门,你别得意,我发誓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恶狠狠地说:“我后悔?我他妈现在就让你死——”说着,又向他扑去。

“你疯了——”突然,我耳边响起苏楠的声音。我心里一惊,看到苏楠横身挡在面前。

“苏楠,你来得正好,我要他当着我的面向你道歉,不然,我今天让他死!”

苏楠对我横眉冷目:“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我以为苏楠怕我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所以恶言相向,好让我稳住情绪。

我说:“苏楠,我心里清楚在干什么,我让他为昨天的事后悔,负责!”

苏楠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忠,淡淡地对我说:“他根本没做什么,负什么责?”

我心里一震,觉得苏楠甚是奇怪,诧异地说:“苏楠,你的话我怎么不懂?”

苏楠冷冷地说:“你懂与不懂又怎么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纯粹多管闲事!”

我被她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惊讶地说:“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清醒吗?”

苏楠不屑地说:“你说呢?”

苏楠的神情和语气让我想不通。我愣在当场。

苏楠见我呆若木鸡,居然转身拉起倒在地上白忠。

她十分关切地说:“你没事吧?我们走!”

白忠也有些惊诧,但脸上很快浮起一丝笑意。

我简直把肺气炸,跨步挡在门口。

苏楠冷冷地说:“你干什么?”

我气极败坏地吼道:“我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苏楠说:“我的事有必要和你说吗?”

我说:“你不说清就别走!”

苏楠喝道:“让开!”

我咬着牙说:“不!”

“让开!”

“不!”

“啪——”

苏楠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

我眼前星光闪烁,像陷进一个冰冷刺骨却波光粼粼的深潭。那波光很美很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泪水流下来。

我笑了。笑容天真无邪。我的心像悬了千年万年,突然被一记耳光打落,掉在地上。那是一种轻松。那是一种释然的幸福。

《说好一言为定》83(2)

我沉默了片刻,用轻的只有苏楠才能听到的声音,柔声说:“苏楠,咱俩……完了!”

我看都没看她的表情,转身向门口走,但是忽然觉得这样一句柔软无力的话,绝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所以脚步戛然停住。我背对着她,不知道想干什么,大脑一片轰响。我被突然袭来的压抑憋得快要窒息,感觉心脏瞬间即将崩裂。我想贪婪地呼吸。我想让胸膛炸开。我闭上眼睛,双手颤抖着抓住上衣两个下摆,然后拼尽全力撕开。

“嚓——”一声裂帛,钮扣四散纷飞。

钮扣落地时溅出的绝妙声响,像一首凄美歌曲的前奏。声音散尽,我的耳朵听到了冷得能够结霜的声音。

“苏楠,咱们恩……断……义……绝……”

《说好一言为定》84(1)

一整天我都在街上闲逛。我心里流淌着轻松之后的快意。尽管那种快意多少有些苍凉,甚至有些负罪的感伤,但是,我的心没了牵挂。我可以不再背负另一个人的生命,可以不再考虑我的生命是不是违背了我对朋友的承诺。王林,这个在我心里永远温暖和疼痛的名字,从那刻起,从苏楠打我那记耳光起,只属于我自己了。对王林来说,我依然可以为他活着。对苏楠来说,我为谁活着已和她无关。

N市,对我来说是一个短暂的梦。从一个美丽的幻想开始。从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不管它给我心里留下过什么,我都可以不再去想。我能把记忆尘封起来,就像把一件东西埋入地下或者沉入水底,只是它给我身上留的伤痕永生不能磨灭,我不甘心。

右臂肘弯处那道一寸长的伤口缝了三针。

这是我的耻辱。

我在高中读书的时候,学校组织全校男生考空军飞行员,结果只有少数人过了前四关。我们班的男生只有我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疤,尽管我被抡得晕头转向以后把东和南说错,我却仍以全身肌肤保持原装而自豪。而今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理睬和在乎苏楠。不管她以后发生什么事,不管她打我那记耳光出于什么目的,不管她心里是否有苦衷,总之,一切都成为过去。

我甚至不会再去报复白忠。不管他如何得意,不管他对我如何憎恨,不管他对我如何在工作中刁难和压制,对我来说只是以后闲暇时的笑柄。

因为我离开N市的念头,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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