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2)

>我感到她身体也有些颤抖。

苏楠转身走了。

璇璇的脸上想极力露出笑容,她向我走过来,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碰她的手。

“也谢谢你,西门,我们相识的时间虽短,可你是我生命里第一个留下回忆和怀想的人,谢谢你,再见。”

璇璇转身也走了,她把一个明媚但却无奈的笑容留在我的眼底。

我望着两位女孩一前一后离我而去的身影,一阵孤独和惶恐袭上心头。

我知道我走不成了,我得留下来。

因为苏楠那句话。

《说好一言为定》44

临走的时候我把宿舍钥匙交到办公室了,我不能在候车室或者大街上冻一夜。此刻,我去哪儿安身呢?从候车室出来,我在大街上悻悻地溜达,心里荒凉得没着没落,我想找一家宾馆或是旅店住下,明天早上再去台里若无其事地上班。不过有一点我很费解,苏楠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走,她对我彻底失望还是就想把那句话说出来,因为当时是留是走我都没有做出反应,难道苏楠不会或者不肯对我做最后的挽留吗?

想到这些我心里有点不平衡。

我拨通了苏楠的手机。

“喂,谁呀?”手机里苏楠绵软的口音。

“我是西门。”我的舌头有点硬。

“还有事吗?”

“没……没了。”

“那好,回家以后给叔叔阿姨带好!”

我刚想说话,苏楠把手机关了。

我瞬间领略了被人抛弃是一种何等下贱的滋味,我要不是男人,肯定会掩面大哭。

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我曾觉得我是一条嗅觉极为灵敏却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方向的狗,而现在真得成了一条狗,一条地地道道的丧家狗。

这算什么?四大天王吃鼻涕,越活越没出息。

要知道混到这个份上,当初听父母的话去画院做一个吊儿郎当的职业画家多好,谁也不会认识,谁也不会在我心里扎上一根钢刺。我不必为朋友付出情感,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落魄沦丧,成为可怜虫。我不愿意往下想,现在就想找个地方醉一场然后大睡不醒。

想到此,我转身向火车站方向走去。那里餐馆很多,什么风味的菜肴都有,而且找个便宜睡觉的地方易如反掌。

我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手机里传出苏楠慌张的声音。

“西门,你要上哪儿?”

我突然明白了苏楠没有走,她就在我的不远处看着我。原来她并没有对我彻底放弃,而是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么说她是关心我的,也在乎我。

我的心里一酸,眼泪模糊了。

在泪水没有淌下来之前,我把腿迈得更快,嘴里委曲地喊了道:“谁他妈也别管我,我去自杀——”

《说好一言为定》45

因为每次见面都不可避免地想起和提起王林,我继续留在N市以后,很少去找苏楠。

我以为王林的死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一个永远新鲜和剧烈的痛,但是,随着时光流逝,我不得不把对他的怀念深藏心底,脸上显现出一种平静。毕竟活着的人得好好活下去。我想,这也是王林所愿意看到的。但是,对王林的怀念每平静一分,我对他的愧疚便凭添一重。

那段日子里,我昼夜都被复杂的情绪折磨得体无完肤。我经常被梦里他血淋淋的尸体吓醒。我像一个受伤的困兽,在陷井里团团打转,愤怒、焦躁、绝望。

我和苏楠见面多起来是我父母来N市以后。

本来父亲应邀为珠海一个全国性的书法大赛担任评委,母亲说正好来N市看看我。父亲身体不是很好,平时出远门都由母亲陪着,而且总是准备一大包用上或者压根用不上的药物。我平时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总是把王林和苏楠挂在嘴边,所以母亲一下火车就要见他们,说要当面谢谢他们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

我拿出王林的照片,对母亲说王林出车祸死了。母亲惊愕半晌,抚摸着王林的照片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这么早就没了?母亲说着说着哭了,和没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把父母安排到宾馆以后给苏楠打了电话。其实我不想把父母来N市的事告诉她,我怕给她添麻烦。因为她一直不太熟悉酒店的管理工作,加上许多没事找事的职能部门和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整日忙乱得不亦乐乎。

可母亲非要见苏楠,说这闺女没了父母和男朋友,跟前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叫她来娘儿俩说说体己话。

我对苏楠说我父母来了N市,苏楠特别高兴,但一听我说他们住在宾馆里就急了。

苏楠说西门你好浑,“沁园春”有那么多客房,干吗要去花那些冤枉钱?再说你也不能总请假陪着他们,我把他们接到“沁园春”来,反正不用去台里上班了。

我说你在“沁园春”不是更忙吗?

苏楠说你甭管,你在宾馆门前等着,我马上就到。

十分钟以后,苏楠开着他父亲那辆黑色宝马停在我面前。上楼的时候,我怕苏楠见我会想起王林,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嘻笑着问她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苏楠说,大三的时候考的驾照。

我说,这下好了,我也得学学骑马,以后万一发了财省得现学。

苏楠说,那好哇,拜我为师吧!

我笑着说,我最愿意跟你学啦,不但不掏学费,还能享受三陪待遇。

苏楠捅了我一下说,你再胡说我跟你解除师徒关系。

我说,我没有胡说,我要跟你学,你就真得成了三陪啦。

苏楠说,你不正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今天我就问问你怎么成的三陪,不说清楚跟你没完。

我嘻嘻笑着说,你看,你要教我学开车,一得赔着汽油钱,二得赔着饭钱,三还得赔着时间跟我说话,这不是三赔是啥?

我说完哈哈笑着往前跑。

苏楠挥着拳头后面紧追。

到父母住的客房门前,我对苏楠小声说,在我父母面前最好别行凶,不然我母亲看到儿子在N市被女人欺负,非让我回去不可。

苏楠也小声说,这回你要再走,我说什么也不挽留你了。

我说,上次你挽留我了吗?你给了我一个不太深情的拥抱就和我再见了。

苏楠说,我不是在后面偷偷看着你吗?

我说,我要真走呢?

苏楠说,不可能,我知道你不会走。

我说,因为你说的那个理由?

苏楠说,那还不够吗?

我说,够是够,就是你们把我晾在那儿太难受。

苏楠说,活该,你光让我难受啊?

我说,我走让你难受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苏楠脸一红说,你神经病。

《说好一言为定》46(1)

母亲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位女孩儿,眼神顿时柔和下来。母亲轻声说,你就是楠楠吧?

苏楠点着头,嘴里甜甜的一声“阿姨”,把母亲叫得心里一软,攥住她的手再没有松开。

父母住到“沁园春”的当晚,苏楠亲自做了几道菜。整整一个晚上,母亲疼爱地看着苏楠,笑微微的目光始终未从她脸上移开。

苏楠很让我感动,坐在母亲身旁不断帮她夹菜,嘴里“阿姨”叫得简直前仆后继。

母亲拉着苏楠的手疼爱地说:“唉,我这辈子就是命不好,生了这么个儿子,光让我操心受惊了,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要是有楠楠这么个女儿该多好。”

我说:“妈,现在男女都一样,您也甭岐视我,以后有什么知心话跟我说。”

母亲嗔怪地说:“跟你说,你跑到天边这么远的地方,我上哪儿找你?”

我说:“打电话呗,以后我多给你们打电话。”

母亲说:“就你那脾气,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把电话摞了。”

苏楠笑着说:“阿姨,这次来多住些日子,有什么知心话跟我说,什么时候说够了,什么时候再去珠海。”

父亲接口说:“你阿姨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起来没完,等她说够,人家珠海的活动早结束了。”

苏楠说:“从珠海回来接着说呗,您二老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吧!”

我对母亲说:“妈,你看苏楠多好,这是要对咱家实行白吃、白喝、白住的三白政策,跟日本人的三光政策只差一个字。”

母亲嗔怪地说:“给我滚一边去,从小到大没个正形。”

苏楠说:“阿姨,西门这张嘴我早习惯了,他就这样,你不让他胡说八道心里难受。别管他。”

母亲对苏楠说:“楠楠,虹子没有少欺负你吧?他再欺负你,我就替你撕他的嘴。”

我捂着嘴委曲地说:“妈,你成心当着外人大义灭亲啊!”

母亲说:“妈可没把楠楠当外人,这么好的闺女,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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