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寒的呼唤,门外那两人皆为一惊,想立即冲进屋里,许是太过着急,两人并排堵在门口,相持不让。
叶景元冷冷地瞪了莫秦煜一眼,莫秦煜同时恶狠狠地回瞪他,活像两个在抢宝贝的顽皮稚童。
不过,叶景元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只要他振动一下肩膀,莫秦煜便占了下风。
“寒儿!”首先冲进屋内的叶景元直奔凌寒床头,他虽是性子凉薄之人,可在见到凌寒苏醒之时,内心还是无比喜悦的。
而莫秦煜却是在门口腹诽他卑鄙,居然使用武功令他寸步难行。
“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事了?”感觉有叶景元在身边,凌寒顿时恢复了不少精神,她看着景元,苍白的脸上尽显困惑。
叶景元凝视她,低声道:“莫秦煜来了。”
“嗯?”凌寒一脸茫然,随后将视线投向外面,果真瞧见莫秦煜一脸狼狈地站在门口,而他此刻正深情地看着凌寒。
凌寒顿感尴尬,淡淡收回了目光,复又面朝景元,问:“他怎么来了?”
闻言,叶景元猛然想起手里抓着的白色布偶,举了起来,一掌将布偶震碎,乱如飞花,缓缓飘落,而白色碎布之中,参着一缕黑丝,叶景元摊开手掌,将其接住,说:“如按秋少棠所说,这便是降头的来源。”
凌寒惊愕,不知道一个普通的布偶竟能害人。
“究竟是谁想要害我?”凌寒颤声问他,心中隐有不安。
“这是我在府中竹林发现的,知道有人欲加害于你,便立即前来,想确定你是否平安无事。”莫秦煜缓步靠近凌寒,将酒醒后的记忆一一道出。
“你说这东西来自太尉府?”叶景元皱眉,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莫秦煜微微颔首,可他始终无法相信,太尉府里居然有人想要害她,“寒儿,你想想,当日在太尉府中,可有与人结下仇怨?”莫秦煜顿时沉住气,问她。
凌寒闻声沉思,想起了当日与清风闲逛太尉府,去了一处名为“子衿枫院”的地方,那时候,清风千叮万嘱,莫要靠近,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难道是因为她靠近了那处禁地,才会在之后灾祸连连?
凌寒把想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叶景元仍是阴沉着脸,倒是莫秦煜颇为惊讶,“那院子自我有记忆以来,便一直是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清风能够提醒你想必并无害你之心。”
“我知道,若是清风想要害我,又何必等我出府之后,在太尉府有的是机会。”而且,若是太尉想让人铲除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不会叫人察觉,所以凌寒觉得此事和清风无关。
“那在太尉府发现这个布偶又作何解释?”叶景元冷冷发问。
“据我所知,这布匹是府中女眷所有,初步判定,该是女子缝制,而害寒儿之人想必是个女的。”这会儿,莫秦煜减去了几分平日的暴躁,反倒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慢慢分析。
“这布匹乃是皇上御赐的蚕丝绫,只有府中有身份的人才有,我记得我娘当时拿了一匹,大娘也有一匹,不过大娘金枝玉叶,不懂针黹,便把蚕丝绫送给了我娘。”
“莫不是你娘嫌布匹太多,拿来做布偶害人了吧?”叶景元冷眼瞥向莫秦煜,尽是危险。
莫秦煜闻言气急,立即维护道:“我娘虽为人任性,却从未刁难任何人,更不会存有歹心企图害人!”
凌寒忽然想起曾在太尉府与莫秦煜的娘亲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叶景元瞧凌寒低头不语,似有沉思,顿时对此起疑,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之前在太尉府与二夫人有过一些误会,她当时把我当成是太尉藏在府里的狐狸精,我们有过一些争执,但是后来由珍珠化解了,说我是她姐姐,我瞧她相信了,后来也没再刁难我,应该不会掉过头来害我才是。”
叶景元细细听着,微微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复又看向莫秦煜问:“那你夫人可有蚕丝绫?”
夫人……莫秦煜微微一愣,才想到叶景元口中的“夫人”是指珍珠,他自嘲地笑笑,点了点头。
叶景元若有所思,低头沉默,此刻,他似乎发现了一些问题,更是懊悔方才冲动之下震碎了布偶,倘若还是完好的,些许能够看出是出自谁手。
叶景元看着那一堆碎布,莫秦煜看着凌寒,凌寒低头思考谁会害自己,昏暗的屋内,三人之间,顿时沉默。
而就在此时,走火入魔的珍珠冲进了凌寒的院子,她打伤了上前阻拦的丁管家、安顺以及府中一干人等,直奔凌寒房间。
听到惨叫声,三人顿时回过神,莫秦煜率先冲到门口,叶景元紧跟其后,他们并肩站在门口,顿时北风灌入,不知何时,屋外又扬起了大雪,这天,分明早已入了春。
只见一女子站在落雪之中,披头散发,发丝随风飞起,周围散发出鬼魅般的气息,让人不禁发寒。叶景元面色一冷,问:“来者何人?”
女子轻笑,笑声森冷,如严寒的北风,更加令人背脊发凉,“把郭凌寒交出来!”她猛然抬起头,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冷艳逼人地直视前方两人,眼底闪着红光,面目狰狞。
站在门口的两人顿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早已疯狂的女子,她,是郭珍珠?
“怎么回事?”凌寒听到动静,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走火入魔的珍珠一看到凌寒现身,面露凶狠,冲身想要杀她。
这时,叶景元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想要害她的人是郭珍珠!他顺手将凌寒推给莫秦煜,“保护好她,这里交给我。”
说时,叶景元挡下了郭珍珠的攻击,郭珍珠咬牙,“让开!”随即面露狠状,欲冲进屋内,直取凌寒性命。
叶景元与其周旋再三,虽说对方是女子,可也不曾丝毫让步,反而在她胸口击了一掌,郭珍珠吃痛之下,倒退一步,口吐鲜血。
凌寒依偎在莫秦煜身边见此情景,满脸惊愕,双脚发软,莫秦煜接住她,尚未回神,与她感同身受。
怎么会是珍珠?那个武功高强,浑身戾气的女子怎会是当初那个病弱易倒、乖巧温顺的珍珠?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寒看着屋外的打斗,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问话。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莫秦煜仿佛同样弄不清状况,只知道屋外的疯子想要伤害他手里的女子。
叶景元惊讶珍珠是从何处学来的邪门功夫,招招毒辣,他虽能挡下,但对方受了伤始终不罢休,好似不达目的,便要与他一直纠缠到天亮。
雪越下越大,双眼被风雪挡住,叶景元迷蒙着,一时看不清对方,而珍珠趁此升起双臂,聚集掌力,将落下的白雪全数收入掌中攻向叶景元。
“不要!”凌寒见景元有危险,心底猛地一惊,推开莫秦煜,奔向门外,莫秦煜猝不及防,任由她挣脱自己。
凌寒正要挡到景元身前,只见珍珠眸色一闪,飞身向前,顿时,鲜红的血与苍白的雪融为一体,触目惊心。
叶景元愣住,莫秦煜石化,凌寒瞪大双眼,三人不明白状况。
而珍珠,她收住气势,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不会再受你控制……我不能让你伤害姐姐……”
“你……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能替你杀了她……”
“不……你这个恶魔……我不会让你得手……”
“你好好地呆在里面……这时候为何要跑出来……”
“……”
三个人不明白珍珠怎么了,只见她蜷缩在地上自言自语,好似自己在和自己打架,极为痛苦,凌寒大惊,欲去扶珍珠,却被景元一把拉住,“她可能是练功走火入魔,此刻你不能靠近。”
凌寒被叶景元抓着,动弹不得,只有痛苦地看着珍珠痛苦。她试着去问珍珠,究竟发生了何事,可珍珠对她话充而未闻,一直在与自己的心魔作斗争。
而此刻,阿云和苏沁雪以及桑泠正巧赶回来,看到安顺和丁管家还有一批家丁昏倒在地上,便知里面情况不妙,立即冲向了梅苑。
只见珍珠痛苦地倒在地上,似已被他们制服,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姐姐!”阿云见凌寒没事,立即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泪流满面。
“阿云?”凌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