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寒收拾完残局,并不打算理睬他。她将金创药交给徐掌柜,与他擦身而过。受到冷落的莫秦煜气从心来,“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你也算是客?”小凌寒睥睨着他道,“我倒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刁钻的客人!”一想到他先前做的事,小凌寒就怒火中烧。
“你!”莫秦煜恶狠狠地指着她,小凌寒回瞪他,不甘示弱。莫秦煜自知理亏在先,于是收回手指握拳垂下,“明轩,我们走!”
“不、送!”小凌寒咬牙道,恨不得他们赶紧离开,最好再也不要出现!莫秦煜挥袖转身,脚步一跨出门槛,而朱明轩始终站在门内,徘徊不去,看着小凌寒欲言又止,小凌寒知他还惦念着先前的事,但她答应了阿善,绝不透露一丝一毫有关阿善的行踪!只好狠下心说道:“阿善和他爹去了京城做生意,大概一年后才会回来。”
“京城?何时的事情?”
“去年秋末。”
“那你刚才说阿善的菜……竟是我听错了?”朱明轩仍抱着一丝希望问她。
“这个世上又不只一个阿善,只是巧合罢了。”
“原来如此。”他低吟道。
“有缘自会相见。”小凌寒意味深长地说道。
“明轩,走吧!”是啊,朱明轩,听你表弟的话,赶紧走吧!我快编不下去啦!小凌寒心底叫嚣着。难得与那个疯子也有想法一致的时候。
“那好,郭姑娘,改日再见。”书生就是书生,临别时还不忘作揖。小凌寒挥了挥手,说了句“好,改日再见”,实则是并不情愿。
待人走远,小凌寒回到楼里,转身便发现阿善正躲在隐处,叹口气走到她跟前,问道:“后悔没去见他么?”
阿善摇头。
小凌寒问道:“你这般偷眼瞧他,怎就不觉得难受?”
阿善深情款款道:“虽说难受不假,可也甚是甜蜜,知道他也念着我,这就够了。”
“我算是见识到你们之间的情意了!你不会怪我骗他你去了京城吧?”
“怎会?我还真怕你说漏了嘴!”
“我已经十分小心了,难道你不怕他去京城找你?”小凌寒略微担忧道。
“京城之大,他又怎会找到我?”
“也是,朱明轩不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个小傻子帮人治伤却惹来冷眼,你说你傻不傻!”阿善顺了自己心意,这下又来逗弄小凌寒。小凌寒一想到那个少年,不禁心寒道:“我只想着救人为自己赎罪,顾不得那么多。”
“所以说你傻咯,我猜你准是和安顺待久了才会如此!”
“咦?你们在说我么?”安顺出现在她二人之间,着实吓人一跳。
“不,我们在说凌寒这个傻丫头,救人还不得待见,哈哈!”阿善捂嘴笑道,笑声媚人。
“原来是在说西村的景元啊!”安顺恍然大悟道。
“他就是西村的景元!?”小凌寒与阿善双双惊讶道。
安顺愣愣地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俩。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而小凌寒的探知欲相当浓烈。原来他就是西村的景元!
究竟谁是西村的景元?好像他的名头来之不小。在杭州城里,无人不知西村住着一个名叫“景元”的少年,听说在他出生之时,天际遍布红光,为不祥之兆,而他的母亲更是妖孽所化,他们母子二人受尽世人白眼。
小凌寒也曾听闻这样的故事,但她并不恐惧,反而一直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够遇到真人。而这一天,就在白日里实现了,她不是在做梦,致使这一夜兴奋得难以入眠……
凌寒如梦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章 西村
'更新时间' 2011…04…04 19:23:14 '字数' 3524
丘启朝庆丰十二年,三月十四。
三月十五的前一日,酒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兴隆。楼内人声鼎沸,无不谈论着今年郭夫子预计招收多少学子。往年,“载贤书院”招收素来不过半百,大家估摸着今年依旧如此。不知是否成为了一种习俗,每到这个时候,城里的人总爱聚集于云凤楼高谈阔论,甚至还会投注赌博,倘若郭夫子破例招收过半百,即为胜者,年年依旧,从未有人在此胜过。都说赌博的心态乃投机取巧居多,故而越是不如意,这人啊,便越往上头上心。这不,大伙儿又聚在了一块儿。
“来来来,买定离手!红色为招收过半百,黑色如往年一样!”一身着深灰色粗布衣裳的男子手持竹牌,看似庄家,话一出口,周围人头攒动,纷纷下注。
“我买红色!”
“我也买红色!”
“我买黑色!”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庄家迅速接过他们手中的银子,以竹牌作为交换。竹牌分为红黑二色,分别代表他们买下的赌注,即为筹码,一旦取胜,日后便可凭借牌子去掌柜那边领取奖赏。为何要去掌柜那处领取?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所以长话短说,只因云凤楼正是这场赌局的主办方,而将赌局设在酒楼的法子正是此楼的老板娘郭凌寒之意!这丫头做生意都做到自己爹的头上了,幸而郭夫子宠着她,并未深究。
这样一来,小凌寒便可趁着招收学子之际,引来更多的客人,横财一笔,怎可不赚?
话到此处,大堂里赌局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在柜台的小凌寒早已观察许久,肥肥的小手时不时从兜里取出瓜子嗑着,水汪汪的大眼时而眯成一条缝,笑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安顺插话道:“大小姐,今年夫子可会多招?”小凌寒砸吧着小嘴,迟疑道:“嗯……这很难说,以爹爹的脾性,不出意外的话,一般不会多招。”
安顺惊道:“啊?那大小姐还让他们下注!不是明摆着糊弄他们么!”
小凌寒摆手道:“不,安顺,这怎么叫糊弄?赌博本就存在风险,凡事讲求一个情愿,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岂是在欺骗他们?再说了,人心难测,事有多变,讲不定今年爹爹大发慈悲又会多收一两个学子,到那时,你的想法也就变了。”
安顺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小凌寒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道:“权当是娱乐,大家开心便好。”
“嗯!”安顺眸色一闪,咧嘴笑了。顿了顿,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今日一早,又有人送了鱼来。”
小凌寒回过神,吐出口中的瓜子壳握在手上,讶异道:“这回可知来人是谁?”
安顺摇头。小凌寒心头疑惑重重,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连续四日有人匿名送鱼到云凤楼来,每次都不见身影,只是在开业之时,见到后院门口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