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刚路过果园,顺手就···”智久大方地扯下一大半递给我,我不客气地收下,吃得津津有味
。
“来了,来了!”智久拍拍我,指指不远处的石桌那儿。
我吐了籽,顺目望去,艳裳后面跟着翎。艳裳优雅地翘腿坐下,翎则面对面站着。嘿,这两人搞什么,
最近还真形影不离。
“令羽喜欢茶么?”艳裳微微仰头,笑着问。
这次没穿斗篷!我抓紧时机一睹芳容,可惜··太远,看不清···隐约就是一头妖娆美丽的红色长发
及腰,灵动惑人,身体曲线,行云流水般曼妙,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和大美人温和的气质,对比明
显。说不上什么不好,就是有些心机过深的寒气,让人有些畏惧。
“嗯。茶香宜人,茶韵悠长,很是喜欢。”翎细腻柔美的嗓音,融入空气,沐人耳畔。
“志同道合,难得难得。令羽,你坐下。”
“长司,我有事相求,不敢并坐。”翎微微颔首道。
“叫我艳裳就好。”艳裳拿起一只橙黄的橘子,放鼻尖嗅嗅,一边剥一边悠哉道,“才欠我一个人情,
怎么,又要欠第二个么?”
听艳裳这话,怕是知道翎所求之事,也算是隐晦地拒绝了。
翎含笑看着艳裳,恍若不知其意思,很温柔地点了下头:“令羽不才,麻烦艳裳了。”
“我倒是好奇了,你和那仁公子不过数面之缘,怎会如此帮他?”艳裳挑了下眉,嘴角弯成异样的弧度
,一双漆黑星眸盯着手头的橘子,不咸不淡地问。
帮我?不好!大美人不经意就太关心梨和我了,这样身份岂不是很招疑么?
“情投意合。”翎答得简单而坦荡。
艳裳应声蹙了下眉,但表情变化只是稍纵即逝,抬起头,玩味地睨着翎,将手头的橘肉一掰为二,递过
去问道:“那幽梨公子··呢?”
梨和落樱宫的关系,像艳裳这般消息灵通的主,不会不知道。若不是亲眼撞到冒牌的翎宫主,恐怕此刻
艳裳就已经毫不犹豫地挑破了令羽的身份,那样,后果着实不堪设想。我心里不禁替翎担心起来。
“慕其傲骨。”翎接过橘瓣,一派自然,莞尔笑道,“有劳,谢谢。”
“令羽,傲骨没什么可值得羡慕的。”艳裳将一囊橘瓣塞入嘴中,微微侧头,手托着下巴道,“听说过
,越硬的东西,越容易被折断么?你这样的性子,没什么不好。”
“艳裳可是柔态其外,傲气其中?”翎显然是在试探了,但语气把握得恰当好处,没什么突兀的感觉。
艳裳双眸微眯,似笑非笑,慢慢起身,踱步到翎身边,伸出食指关节顶起翎的下巴,暧昧地笑道:“和
我亲近些,自然就知道了。”
翎眨了眨美眸,回敬了一个淡然笑颜:“我知道,艳裳是好人。”
又来了··大美人的无坏人论。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只小绵羊和一只大灰狼的对决。
“色鬼艳裳哥哥。”智久低声诘责了句。
“嗯。”我赞成地点点头。改装后的翎他都看上了,要是大美人显出原貌的话,额···
“花心大萝卜。夜夜轮换漂亮姐姐俊俏哥哥,手下也要纠缠,况且这个长得也不算极美··”智久见我
赞同,又补充了几句。
“额··”艳裳原来是如此花心放荡的人啊!嗯,要劝戒大美人不要陷下去!不过··大美人对谁不都
是一样好,哪有什么陷不陷的问题?估计是我多想了。
对于翎的话,艳裳愣了一下,便哧哧笑起来:“你可知什么叫表里不一?”
“嗯··”翎想了下,缓缓道,“虽然有些人做的事不好,但本意并非如此··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为什么我的理解是有些人虽然表面在做好事,其实心里盘算着私利?难道我心思比较阴晦?
艳裳紧紧盯着翎褐色的晶亮眸子许久,才颇有深意地笑道:“我要做不好的事了,你要相信我本意并不
坏。”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艳裳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吻上了翎的唇,刹那,我算是懂了。
“仁仁,非礼勿视。”智久小小的手掌挡在我眼前。
“少儿不宜。”我移开智久的手,大掌往他眼前一遮,他大半个脸就看不见了。
智久扭动身子反抗,搞得花花草草细碎作响。
我怕被发现,一急,把智久整个儿往怀里一裹,拍拍他的背,低声道:“乖~别闹。”
智久倒是听话,在我怀里真不动了,低喃了句:“久久乖的。”
我再看过去,两人已经分开。艳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面带媚笑睨着翎。翎用手指摸了摸唇瓣,淡
淡道:“下次别开这样的玩笑了。”语气波澜不惊,略带着点羞赧。
“令羽看似温和,实则是很无情的人呢。”艳裳修长的指尖触了触翎的眼睑,疏密的长睫毛因此微颤,
“我爱死你这双温柔渗水的美丽褐眸了。”
翎的无情如何说才好呢··我觉得艳裳说得不错,翎对每个人都温柔,没有例外的话,就和对每一个人
漠然,相差不大了。无情,指的是无特殊之情吧。
翎有些疑惑地看着艳裳,许久才憋出一句话:“过奖。”
“别人的无情伤人,你的无情真是伤人心了。”艳裳弹了下翎的额头,话锋一转,“要我留下仁公子,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欠一欠二无什么区别,令羽总是欠你人情了,艳裳有什么要求,说好了,力所能及定不推却。”
“我的要求是凡事你不可对我说假话。”
“可以。”翎点头应下。
艳裳从袖里抖出一颗金色药丸,递到翎面前。
“这··”
“吞下这个后,你若说假话,苦头自己担着。”艳裳不知何时出手,就想点翎的穴,却被翎巧妙地避开
,两人的速度都快得肉眼难分。
艳裳看着翎,难得不笑了,眼神难辨。
“我答应了便不会骗你。”翎叹了口气,接过药丸,干脆地抛入嘴里咽下,一气呵成。然后苦笑着说,
“非要用这般方法么··”
恍恍惚惚,我看到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心头闷得要爆炸了,我不止连累梨,还脱翎下水,可一切阻
止不及,现在已无回转的余地。
艳裳笑着伸出手,将翎披在脸颊的秀发拢到耳后,说道:“这世上没什么绝对的东西,防备之举,是必
要的。”
翎退了一步,躲开艳裳的触碰,难得不是笑脸迎人,只是淡淡道:“令羽,先退下了。”
“不急。说不定仁公子已经知道自己无需离开了呢?”艳裳说着,有意无意地往我这儿瞥了一眼,我被
他的眼神扫得几乎石化。他早就知道我在了?
翎仓惶地环顾,我借假山躲开了,他没有看到。
“放心,我说话从来算数。即便他已离开,我也会派人将他召回。”艳裳敲敲石桌,笑道,“没什么事
了,可以一起坐下品茶了吧?”
翎终是没再好意思拒绝,优雅落座,随意拨弄杯盖,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低头,却见智久已经在我怀里熟睡,着实无奈,只得背起他,循着来的路,摸索出去。
路到中途,遇上了修竹,他行色匆匆。
“修竹!”我唤他,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背上的智久,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