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君王。”宸羽向着宫千聿一拱手,在一旁恭敬站立。
“宸羽,如今形势,你有何想法?”宫千聿鲜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他却着实不想武断下了结论,利害关系他自然晓得,只是……
宸羽此刻倒也不加遮掩,将自己的想法尽数托出,“君王,宸羽以为,现下的形势强攻绝非良策,形势虽已明了,但是对外还算安宁。此刻若是突来强攻,一来恐怕君无默依势挑起更大的波动,二来怕压境强敌趁虚而入。”
宫千聿略微点了点头,但是没说话,似乎等待宸羽的下文。数日以来,为了稳妥起见,内外一切形势,他们都没有避讳宸羽,宸羽这番话,头脑倒也清晰。
宸羽见宫千聿没有任何表示,继而继续说道:“公主培养的死神,不仅擅长协作,单枪匹马下,更可称之为杀手。宸羽有个提议,可先派遣部分死神潜入离都,进则可以先入宫中查探情形,如有可能,先下手为强。退则可以里应外合,届时可以在尽可能避免大范围冲突的情况下,尽快解决此事。”
最完美的女子 (2)
一番话虽然没有长篇大论,但是却尽显手中的优势,翎手下的死神,聚则是强悍的军队,散则各各都是犀利暗器。再加上两方分析下,拿下离都,在宸羽口中,似乎并非难事。
然而,令宫千聿感到意外的,并不仅仅是翎手下的死神强悍如斯,而是宸羽只是翎身边一个贴身侍卫,居然也有如此分析,虽不是什么精湛的谋略,但是分析得如此清晰,也不是一个寻常侍卫就该有的了。
突然,宫千聿心底冒起一丝狐疑,这宸羽……真的是侍卫吗?
没等宫千聿发话,宸羽又自动请缨道:“君王大可放心死神的能力,虽然天资上有些许差距,但是公主手下的死神,绝非 常(炫…书…网)理可以评断。如今死神唯一欠缺的,就是对离都内部并不熟悉,还请君王示下,派遣一部分人与死神一同潜入离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宫千聿内心已经开始动摇的时候,宸羽要求死神先前行动,并且才能方面崭露头角,已经让他微微有些提防。然而,宸羽又要求将宫千聿手中所剩无多的兵马再分出去一部分,宫千聿就算再是君子,再有爱才之心,他如若不加以提防,那他这个君王真就是撞大运来的了。
“这些都是北堂翎教你的?”宫千聿说话向来淡然无波,此刻纵然心中万般起伏,面上也无丝毫异色。
宸羽听言,微微挺起了胸膛,面带骄傲说道:“死神乃是公主一手训练,宸羽跟随公主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也仅仅学到些皮毛而已。等君王日后见到公主,必有更加惊异之处。”
“北堂翎师从何人?”宫千聿一边问着,一边低头,揉了揉额头。他究竟是错怪良才还是妇人之仁?想当初,他见君无默乃是人才,破格提拔他,如今确实给自己留下了祸患。而如今……
“这个……”宸羽脸上渐露犯难之色,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君王还请见谅,宸羽自公主五岁起陪伴身侧,也曾受过公主之师教导,但是公主诸多良策与奇思妙想,宸羽确实不知从何处学来。只能说,公主似乎真的得天独厚,天赋异禀。”
一方面是宫千聿仍旧有些摇摆不定,而另一方面,宸羽似乎并未看出什么。宸羽能见着宫千聿的机会并不多,如此的大好良机,宸羽算是把握了,一个劲儿的替翎说好话,其意图,不言自明。
营帐内变得悄然无声,居然能听见偶尔油灯火芯噼啪炸响的声音。
宸羽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宫千聿,不多言,静等宫千聿再有别的疑问。
“宸羽,为离殇立下汗马功劳,可有要求?”宫千聿突然问出一句,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此刻宁可宸羽回答要求加官进爵,而不是所谓的忠心耿耿。
最完美的女子 (3)
然而,宸羽向来的耿直却在这个时候表露无遗,一拱手向着宫千聿庄重的说道:“君王,宸羽此次前来,是公主的命令,宸羽只是听令行事,功劳不敢说,要求更是无从提起。”
“那么……”宫千聿略微迟疑了一下,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看错宸羽,宸羽着实是个耿直忠诚之人,但是放在现如今……可惜了……
宫千聿的话音未落,只见宸羽扑通一声跪倒,诚恳说道:“君王还请放心,君王乃是公主命定之人,宸羽既忠于公主,同样忠于君王,此誓绝无异心。如若君王有所顾虑,还请示下,宸羽定万死不辞。”宸羽虽然十年来只是张罗翎的衣食住行,但是也并非普通的仆人,宫千聿对他一番笼络,他若是听不出来,可就真的愚钝了,也枉费了跟在翎身边多年的耳濡目染。
一席中肯的话,生生将宫千聿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信,还是不信,只在宫千聿一念之间。
“北堂翎是个什么样的人?”宫千聿突然想知道,在宸羽心中,北堂翎究竟是什么样,值得他放弃高官厚禄,还句句都向着她说话。
“公主是宸羽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简简单单一句,倾尽肺腑之言。最完美的女子,宸羽从小到大,虽见过的女子并不多,但是他能比较的出来,公主绝对是特殊的,比之其她的女子,不知强过多少倍,甚至别的女子,根本不能跟公主相比较。
“最完美的女子……”宫千聿轻声琢磨着宸羽的形容,最完美……“如何为最完美,说来听听。”宫千聿难得有了件感兴趣的事,左右也耽搁不了大事,他想知道,这个能勾动他心弦的三个字,从何而来。
“我从公主五岁起就陪伴在公主身侧……”
两人在帐内几乎聊到了深夜,宸羽竭尽所能,将翎从小到大,糗事荒唐事也好,丰功伟绩也好,几乎说了个遍,其间添油加料那是自然,但是翎本身就非比寻常人,宸羽一番叙述,着实将翎大半的人生描绘的淋漓尽致。宫千聿虽是有意问出,到了最后,也听得兴味盎然,甚至偶有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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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宫千聿的紧张与忙碌,涅天和翎倒是悠哉悠哉的一路向东,莫兰家族在整个极北陆的最东方,临海坐落,本属梵羽国境内,但是,多年来,梵羽国对莫兰家族已经不是竟让三分这么简单,很多莫兰家族要做的事却不方便出头,都是梵羽国代为执行。
路途遥远,涅天又一直走的漫不经心,翎也渐渐放下一颗紧绷着的心。再加上,她发现涅天真是个够随性的家伙,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地道的弑天君王,真的会以为他是冒牌的,他就连玄承烨那点王爷的架子也没有。
完完全全的散漫随性不说,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似乎在他眼里,万事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似乎天大的事,到了他那里,就是鸡毛蒜皮。
但是要说没心没肺,又不尽然。
一句话,心比海深,翎虽然没看出什么,但是这深,已经扎入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盯着我看也看不出什么,有话就说,这些天来你在琢磨什么?”策马在前方悠然而走的涅天突然开口道。
做我的女人 (1)
翎微微一惊,收回一直打量着涅天的目光,就算涅天从来未回过头,居然也察觉到了,最近的自己,是不是太反常了?微微尴尬一笑开口道:“没琢磨什么。”
“跟我在一起很不自在?”涅天没有回头,语气也是稀松平常,仿佛只是闲聊一般。
“没有。”翎利落回答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不自在?自在吗?她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涅天与她实在不是一路人,他……高的不仅仅是地位,还有……所有。
“走吧,带你见过莫兰家族族长,你就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突然扔下一句话,涅天猛地赶马,如箭一般冲向前方,丝毫没有了连日来的悠然。
涅天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翎微微一愣,下意识也一同赶马追了上去,看着前方涅天一头飞扬的长发,墨黑色的衣襟随风飘起,似乎如加急赶路一般。翎不由得思索刚才寥寥几言,她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才对,为什么感觉到涅天在生气呢?
跟着涅天狂奔了整整一个下午,根本没有注意到错过了村落客栈,直到明月当空,夜风已经凉了下来,两匹马几乎跑得脱力,马身上的汗,几乎打湿了翎的裤脚,直到两匹马实在跑不动了,前方的涅天才终于停了下来。
翎就算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