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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郁瑾的车是宝蓝色的,确实有些张扬。孩子逐渐长大,是非价值观也渐渐成型,男孩子能独立也是好事。
于是,颜习语和林执商量以后,林执便给儿子买了一辆自行车。这辆自行车其实也很张扬,只不过是低调的张扬,如果不是对品牌有研究的人,看不出它的档次。
林颜敖看到这辆自行车的时候,不满地问:“为什么没有后座?”没有后座,念羽妹妹坐哪里?
林执问:“你要骑车带念羽?”
“当然了!”他和念羽妹妹是一体的!他无视爸爸略带深意的眼神,又问:“为什么没有车筐?”没有车筐,念羽妹妹和他的书包放哪里?
显然,念羽妹妹是林颜敖考虑的第一要素。只不过照他这么要求,这俩自行车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林执都不忍心看了,这跟普通的自行车还有区别吗?男生骑这种车,一点都不酷炫。
然而,林颜敖可满意了。有了这俩自行车,他每天早上从家里骑到念羽妹妹家,然后念羽妹妹坐在他的后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两人一路乘着风到学校,比坐在郁阿姨的车里自在舒服得多。
可是,他还没得意几天,就被打击了,打击他的对象正是他的念羽妹妹。
许念羽放学时,忽然对他说:“颜敖哥哥,我还是让我妈妈开车送我上学吧。”
林颜敖蹙了蹙眉:“怎么了?”
许念羽嘟着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不管林颜敖如何追问,她都不开口,末了只能违心地胡诌了个理由:“我不喜欢自行车。”
“……”
林颜敖生着闷气回到家里,一声不吭。
颜习语奇怪儿子陡然变化的态度,连声问他怎么了。
林颜敖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只说:“妈妈,我想一个人静静。”便回了房间,还锁上了门。
“……”颜习语被儿子嫌弃了,林执在一旁看杂志,她凑过去,“你也关心关心儿子,行吗?他情绪不太对劲。”
林执翻了页,漫不经心地说:“青春期的男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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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羽吃晚饭时难得安静,只低头扒饭。少了她清脆如铃的声音,整个家里都变得安静起来,郁瑾很不习惯,“念羽,怎么不说话?”
她的小嘴又瘪下去几分,抬眸瞥妈妈一眼又心虚地立刻埋头。
郁瑾虽然看上去似乎是粗线条,但其实心思细腻,看女儿这副样子,就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才意识到,女儿长大了、敏感了,有心事会一个人闷在心里,不与她分享了。
于是,郁瑾委屈了,低叹了一口气,声音几乎带着哽咽,演得逼真,“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告诉妈妈,那么妈妈也不会追问。”
天真的许念羽被妈妈瞬间泫然欲泣的神情吓到了,忙不迭地回应:“妈妈,我告诉你。”
郁瑾表情一秒转变,乐呵呵地说:“好,快说快说。”
许念羽:“……”
原来,早在她和林颜敖一起上下学时,就被周围同学猜测他们是不是关系匪浅。
今天,林颜敖骑着新车,她坐在后座,紧紧抱住他的腰。到了学校,许念羽发现女生们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下课时,班里有位女生八卦地问:“许念羽,你和林颜敖是不是早恋了?”
早恋……许念羽默默地消化着这个词,她摇了摇头,早恋是要被老师喊家长的。她只是和林颜敖相处惯了,跟早恋没有关系,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清楚,“我和颜敖哥哥一起长大,我是他妹妹。”
谁知,那女生眼神立刻放光,“那你可以帮我转交情书吗?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写。”
“……”许念羽皱着眉头纠结了起来,早恋难道不是不好的事情吗?
女生将情书递到她手里,“念羽,我的幸福就拜托你啦。”
她捏了捏手中粉红色的信纸,问:“你喜欢颜敖哥哥?”
女生理所当然地说:“林颜敖又高又帅,哪个女生不花痴?”
“……”不知道为什么,许念羽忽然觉得手上的情书很烫手,最后她犹豫之下还是没将情书转交给林颜敖,她觉得自己好坏。明明答应了别人,却没做到。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她便向林颜敖提出以后不和他一起上学了。“早恋”这两个词,徘徊在她心上,久久不能散去。
郁瑾静静地听女儿说完,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女儿的作法不就正是当年的她吗?那时,很多女生找她向许韦慕递情书,她不动声色地收下,又不动声色地转身丢掉。
郁瑾得意的想,智商果然是会遗传的!
作为一个妈妈,她倒不是很在意女儿早恋这件事,毕竟如果对象是林颜敖,那么两家人都是乐观其成的,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郁瑾认为,她和许韦慕之所以蹉跎了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彼此都太不主动了,到了女儿这里,得换一种方法,才能柳暗花明。
“念羽,明天上学时,你把同学托你转交的情书递给林颜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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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颜敖根本没搭理过她。即使是同桌,他也不看她一眼,一整天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许念羽心急了,这是林颜敖第一次和她冷战,他的态度真的好冷。她的余光瞥向他的侧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
两个人都还是不会处事的孩子,冷战的方式也很幼稚。譬如说现在——许念羽有意主动搭话,便对林颜敖说:“颜敖哥哥,我找不到尺子了,借我把尺子。”
为了不让自己的口气显得生硬,她依旧使用“颜敖哥哥”这个称呼,从小到大,从来没变过的称呼。即使在别人听来,会有些肉麻。
林颜敖正低头做着数学题,左手握着尺子,却不发一词,似乎没听见,又似乎当作没听见。
许念羽又稍微提高了音量:“林颜敖,借我把尺子。”
这回叫的是“林颜敖”,彰显着她此刻的情绪,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冻结成冰。
后桌的男生见这情形,便戳了戳许念羽的后背,“许念羽,我把尺子借给你。”
出于礼貌,许念羽只能暂时压制住情绪,回头和他搭话。
男生正在笔袋里翻找,林颜敖什么也没说,只将尺子扔在了许念羽桌上,他的动作又大,像是借机发泄火气一样,铁尺接触到桌面,发出令人浑身一缩的声响。
于是,许念羽也傲娇了,对后座的男生甜甜地道了声:“谢谢。”便转身将林颜敖的尺子扔回给他,冷冷地说:“我借到尺子了,不需要你。”
不知是哪一句话刺激到林颜敖了,他起身的幅度大到椅子都往后退了几步,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双手撑着桌子,但什么都没说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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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林颜敖迅速地收拾好书包,完全没有等许念羽的意思。他刚走到门口,许念羽想起还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叫住他,“你等一下,我有东西交给你。”
林颜敖这才停下来,许念羽磨磨蹭蹭的,等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她才收拾好书包走向门边,手上还拿着一张粉红色的信纸。
许念羽慢吞吞地说:“这是……交给你的。”
她的表情扭捏,还低着头别开视线不看他,林颜敖将她手里的信纸接过去,看了几行——
“林颜敖,你好!我是胡欢,我很喜欢你……”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在她递信纸的那一刻,他居然会以为那是她亲手写的情书。
很好,非常好,她竟然帮别的女生递起情书来了。
林颜敖哼笑了一声:“胡欢?”胡欢是谁?没印象。
许念羽看着他的表情,却读不懂他的心情,“她让我转交给你,如果你……”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做,那我以后就不会帮其他同学给你递情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