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3
这变成新的惯例。杰蒙依然在每个夜晚将安格尔拖进老怪物的房间施暴,但现在他白天也会来到地牢强奸少年。
不同之处在于,夜晚的那一次只是纯粹的暴行,而当场景中只有他们两人时,杰蒙会花费更多时间抚摸安格尔的身体,有时候会给少年口交,有时候只是毫无意义地抱着他。
无论如何,在地牢中发生的性行为相对更好接受一些。
安格尔很怀疑老怪物是否知道这些事,如果杰蒙是出于自我意愿前来,这是否意味着……安格尔必须很小心地试探。
“我想要洗个真正的澡。”
又一次性交结束,杰蒙还没穿衣服,赤裸地躺在安格尔身边,玩弄少年的头发。
它们原本是富有光泽的金棕色,在糟糕的监禁和虐待中变得干枯,也留长了一些,再过些日子——安格尔心想,自己会更像一个女孩。
他原本就是偏瘦的体型,这段时间以来体重又下降了,杰蒙的手覆盖在他胸膛时,肯定能感受到清晰的肋骨。
为什么杀手还是那么喜欢抚摸他?
“不是水桶和毛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格尔继续提要求,“是淋浴或浴缸,热腾腾的水,还有浴液香波。”
他一直在尽量保持自己的身体清洁,但缺乏真正的沐浴让安格尔觉得自己始终无法摆脱被性交的味道。
而且杰蒙总是喜欢在他身体深处射精,如果安格尔的确是个女孩,他肯定会怀孕的。
“你能办到吗?”
转过身来,安格尔直视那双缺乏情绪的眼睛。
除了在性高潮中泄露的喘息和闷哼,杰蒙就像真正的机器人,除了执行任务别无想法,但他在安格尔的头发上流连得越久,这个猜想的说服力就越低。
杰蒙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又抱着安格尔躺了几分钟,然后把少年锁牢,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戴上提灯及一切杂物离开地牢。
安格尔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发呆,在腰部及以下的酸疼逐渐缓解,且床铺上另一个人的体温也完全消失后,才伸手摸到那只白兔夜灯,将它打开。
微弱的灯光只够照亮床头。安格尔趴在床上,打开前几天杰蒙给他带来的一本小册子。
它的封面脏旧,内页也有缺损,可能是杀手从哪里捡来的。
这是一本诗集,在安格尔还只是个普通学生的时候,绝对不是他的课外读物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他没有选择。
安格尔读到这样一些句子:
带着狂野、干燥的嘴唇和眼睛,睡觉,醒来,又睡去,吃饭,做爱,并且大笑;
他的头脑中旋转着一个小世界,那儿半死的空虚蜷曲着入睡,像猫,欲望半已冷却地躺在寒冷里;
黑暗中的孩子得不到翅膀,我们知道我们得不到翅膀;
逗留着,在一个用粉笔画在地面的圆圈中,徒劳地等待着一切,这我们知道。
如果不是肯定杰蒙缺乏系统教育,安格尔会猜测他是故意将这本读物留给自己,试图让他产生某种情感共鸣。
几天后,安格尔在睡梦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注视,让他从不安的梦境中惊醒,然后看见杰蒙正站在床边,直直地瞪视着他。
进食和清洁时间,虽然没有钟表,安格尔还是感觉今天杰蒙来得比较早。
慢吞吞拒绝面包的时候,他注意到杰蒙没有带来水桶,冰冷的食物顿时变得更加难以下咽。
或许是他越界了,老怪物决定剥夺他的一项“福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后,杰蒙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抽出一条蒙眼布,将安格尔的眼睛绑好。
这期间少年一直咬着舌尖。他熟悉这套流程,即使已经发生许多次,每次去到老怪物的房间还是让他作呕。
手铐被解开,杰蒙将少年从床上拖下来,拽到身边,和往常一样将他带出地牢。
安格尔从来不知道这是一栋民宅,还是一处废弃的公共设施。他凭黑暗中的感觉记忆路径,知道自己可能被囚禁在地下三四米深,必须穿过曲折的地道,和两扇狭小的活板门。
但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钻出第二扇活板门后,安格尔感觉杰蒙并非将他领向老怪物的房间,而是去往另一个方向。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压低声音想要询问:“你……”
杰蒙迅速用一只大手捂住少年的嘴,并按了按他的喉咙,暗示不许发出声音。
安格尔颤抖着用力点头,只呼吸声依然急促。
不知走了多远,安格尔发现他们还踏上了几级台阶,然后杰蒙停下脚步,推开一扇门,将他抱起来。
失去视野让安格尔幻想出各种危机,但每一声呐喊都被堵在喉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
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硬物时,他还是害怕地呜咽了一声,随后意识到杰蒙是将他放进了一个浴缸。
哦,所以他办到了。他能够为安格尔提供一次真正的沐浴。
跳动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安格尔不安地抿着嘴唇,在杰蒙脱掉他的睡裙时配合动作。
淋漓的水流声,应该是杰蒙打开了淋浴喷头,但安格尔眼前的黑布没有被取掉。
“我想……”
再次被捂住嘴,还有警告性质的低声咆哮。安格尔不再吭声,任由杰蒙手持花洒,将热水浇在自己头上和身上。
一段时间后,杰蒙停下来,在浴缸边走了几步,然后安格尔感觉到一些冰冷的乳液被涂抹在身上。在他试图动作时,杰蒙已经开始按摩他的身体,将牛奶味的浴液推开,揉搓出泡沫。
不能说这些动作具有色情意味,安格尔感觉在自己皮肤上移动的那只手非常平稳。
清洗头发时,他被按在浴缸边跪着,杰蒙的手指在他头发上缓慢按压,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安格尔站起来,让所有泡沫被冲洗干净,虽然不尽如人意,这确实是多日来得到的最接近文明世界的待遇。
杰蒙用毛巾将少年的身体擦干,再让他套上那条女式睡裙。
如果安格尔此时能够看见浴室里的镜子,会发现自己消瘦苍白,金发齐肩,就像一个瘦弱清秀的女孩。
他们再次回到地牢。
安格尔浑身清爽地坐在床上,等待杰蒙将他的蒙眼布解开,然而杀手似乎另有主意。
床垫微妙地下沉时,安格尔瑟缩了一瞬,然后在内心自嘲地发笑,他不应该妄想能逃脱任何一次侵犯。
那条聊以蔽体的衣物被粗鲁地扯掉,少年痛苦地闷哼一声,被推倒在床上,双腿被打开,杀手的身躯挤进来。
杰蒙还没有脱掉衣裤,隔着织物,安格尔能感觉到他的阴茎已经相当坚硬;或许在浴室里就已经勃起了,此时正紧挨着少年的腹股沟摩擦。
那么蒙眼又是为了什么?偶然发现的新癖好吗?下一步会不会是镣铐或捆绑?
正胡思乱想间,安格尔忽然感觉到杰蒙向前倾身压下来,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然后是粗糙的胡茬和干燥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摘掉了面罩……安格尔一时愣神,就已经被杀手堵住嘴唇。
不——这不能够——
安格尔拼尽全力想将身上的男人推开,却被用力扣住手腕,压在头顶上方。而杰蒙继续舔、吮、咬他的嘴唇,在微弱的拒绝中把舌头伸进去。
安格尔动弹不得,只能默默流泪。
他试图回忆丽兹在告别之际留给他的亲吻,但那几乎成为前世记忆,模糊不清,根本无法与当前的掠夺性深吻相对抗。
杰蒙含住他的舌头轻轻吮吸时,过电般的感觉侵袭全身,安格尔小腹抽搐,不可阻抗地呻吟一声。
杀手终于放开安格尔,抬起身体,看着少年在身体兴奋和情感羞耻的矛盾中满脸泛红。他硬得更疼了,需要解决问题。
剥夺视线的同时剥夺掉安格尔仅剩的安全感,他听出杰蒙正在脱衣服,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要是亲吻,千万不要是亲吻……
杰蒙抬起少年的双腿,找到那个熟悉的位置,将手指捅进去,熟练地抽插。
安格尔发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敏感,仅仅是偶尔擦过前列腺的碰触就让他勃起了,而杰蒙肯定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花了更长的时间用手指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停下……拜托了,停下!”
自从最初的恳求无效后,安格尔就再也没有对杀手说过类似的话——直到此时。
杰蒙确实停下来,抽出手指,换上了更粗长的性器。它抵在那个略微张开的入口处,上下滑动几次,在少年猛然吸气的同时闯进去。
痛……还是很痛,安格尔认为他永远无法适应这件事。在他尝试放松身体的时候,杰蒙又靠了过来,抱起他的肩膀,再次强行接吻。
湿漉漉的声音让安格尔头晕目眩。他承认唇舌的交接能够分散一些注意力,同时缓解了下身的疼痛,但它不应该感觉那么好。
甚至,火热胀痛的后穴内也渐渐生出酥麻的快感。
“老天啊……”
少年在喘息的间隙里感叹着。当杰蒙低下头,开始舔吻他的乳头时,安格尔忍不住抬腿夹紧杀手精瘦的腰,手指抓紧他的头发。
杰蒙似乎为此兴奋了,握在安格尔盆骨两侧的手同时用力,肉柱愈发凶狠地抽插,直到少年完全不需要抚摸自己,就射出几缕白丝。
谢天谢地,蒙眼没有成为他们的惯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场异常激烈的性交后,安格尔在自我厌弃中消沉了好几天。他觉得自己在用性爱讨好杰蒙,以换取照顾和优待。
但无论如何,杰蒙在这个领域学习得非常快。在老怪物面前的例行公事依然简单粗暴,但在地牢里,他能够快速挑起安格尔的反应,控制节奏让他们同时抵达高潮,并在事后长时间地拥抱和抚摸安格尔,让他从战栗中恢复过来。
谢天谢地,亲吻没有成为他们的惯例。
这一天杰蒙走进地牢为他送餐之后,没有脱掉衣服,就爬上安格尔的床铺。这不算特别反常,他不是每天都来这里寻求性交。
安格尔往墙壁方向挪了挪,让杀手能够躺在旁边,这张床即使对于杰蒙一个人来说也太狭窄了。
一条手臂绕过安格尔的腰,将他拉进坚硬的胸膛,另一条垫在他肩膀下方。少年无处可逃,唯有闭上眼睛,感受着背后平稳的心跳,等待时间过去。
过了许久。可能太久了一点。安格尔本就缺乏精力,不知不觉间就数着呼吸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杰蒙仍然在他身后,安稳地拥抱着,似乎也进入了睡眠。
安格尔的心跳悄悄加快——这是逃跑的时机吗?
他可以从杰蒙身上摸到解开镣铐的钥匙,离开这张床,离开这间地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获得自由的美妙幻想让安格尔在舌尖尝到铁锈味。但最终,理性回归,他只是微微扭头,看见那张皱巴巴的麻布面罩后,轻轻将手伸过去,勾到面罩边缘。
杰蒙瞬间睁开眼睛,让安格尔吓了一跳:“我不是……”
不等安格尔相处一个好借口,杰蒙已经主动掀开面罩,将它扔到床下,然后捧住少年的脸,将嘴唇压上嘴唇。
安格尔睁大眼睛,在这个距离,他无法看清杰蒙的脸,只能够看见那双相似的绿眼睛。
它们最初是麻木空洞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时候安格尔会捕捉到一些情绪的变化,而此时此刻,它们正燃烧着残酷的占有欲,让少年不寒而栗。
当他们唇间牵连着津液分开时,杰蒙已经恢复正常。安格尔往后缩了缩,用手背擦了擦嘴,才抬头看向杀手。
他也是金发绿眼,只是发色比安格尔更加杂乱,更接近金棕色;或许当安格尔到了杰蒙的年龄,发色也会改变。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是当然的。杰蒙是安格尔血缘上的舅舅,以及兄弟;他和克丽丝长得很像,而安格尔和阿格尼丝也都更像母亲。
如果他们同时站在陌生人面前,可能会被误认为一对父子,这个念头让安格尔不寒而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是老怪物已经厌烦他们的表演,杰蒙将安格尔带往那个房间的频率越来越低。与之相反,逗留在地牢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对安格尔来说有点好处,因为杰蒙会带来提灯,避免他独自深陷漩涡般的黑暗中。
他们并不总在做爱,很多时候杰蒙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安格尔、书写,或者听他随口提起一些过往生活中的琐事。
大多和校园生活有关,老怪物、克丽丝和阿格尼丝的名字总是垂挂在少年的舌尖,但从未吐出。
杰蒙陆续为安格尔带来更多的读物,一本汽车杂志,一本侦探,和一本儿童绘本。但安格尔翻阅最多的还是最初那本诗集,他在最不可能的情境里发现诗歌的趣味。
被明亮的世界所包绕,
必定感到像某种异质的侵入,
一如你脱落的一缕神经进入我,
这围困的轻触被爱和眷顾,
深深束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死亡中或从死亡中逃脱,
从黄色的坚果上瞥见,
从蜂蜡砌成的高塔上注目,
白如奶汁,出自丝丝渗漏的黑暗;
这低垂,一如你将我囚于,
一个网中的世界。
我碰着就碎了,
我碰着几碎了。
然后有一天,安格尔忽然发现,杰蒙在地牢里过夜,直到用精神奕奕的晨勃将他戳醒,杀手依然在安稳地睡眠。
扭头看向那张空白平静的脸,安格尔心下一动,感觉事态正朝着一个不可预料的方向转变。他已经看见危险的信号灯,但并没有掌握方向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杰蒙在少年的注视中醒来,非常自然地就将安格尔搂向自己,让勃起的阴茎挤进光滑的大腿之间。
安格尔任凭他动作,完全没有反抗,只在杰蒙将性器推进身体时哼了一声,掐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怀孕。”
杰蒙用力顶了他一下,像是在说:我知道。
背对杀手,安格尔闭上眼睛,压抑着唇齿间的呻吟,断断续续地道:“如果……如果楼上的老怪物发现这件事……你会……你会杀掉我吗?”
横在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杰蒙深深进入少年的身体,又完全抽出,再用力插进直至触底。这是前所未有的粗暴,安格尔在痛苦中悲鸣痛哭,咬破自己的嘴唇。
杰蒙停下动作,将少年的脑袋掰过来,舔走一丝血迹,然后含住破损的嘴唇满满吸吮,直到安格尔逐渐平静下来,才继续下身的抽送,并伸手抚摸年轻的阴茎。
安格尔先射了一次,杰蒙依旧坚挺。少年眨了眨眼睛,让视野里炫目的白光散去,然后用手肘推了推身后埋头啃咬他肩膀的杀手:“让我起来。”
杰蒙以为他是想要趴着而不是躺着,便松开手臂,留出空间。但少年并没有趴下,而是跨过杀手的身体,一手撑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握住滚烫坚硬的性器,将它塞进因摩擦而灼烧的甬道。
这对安格尔来说很痛,对杰蒙而言,也是前所未见的奇异景象。插入一半尺寸后,安格尔深吸一口气,将另一只手也撑在杰蒙身上,然后沉腰往下坐。
在这个姿势,杰蒙的阴茎能够抵达身体更深处,就像推开了他的脏器。安格尔花了一些时间适应,感觉疼痛没那么难以忍受时,才开始抬腰和下沉。反复这个动作,直到找到最合适的角度,那个已经非常熟悉的阴茎准确地敲打在他的前列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杰蒙没有让体力不支的少年完成所有任务,在确认安格尔已经坐稳后,他握住后者的侧腰,开始猛烈地挺身回应。
“嗯……啊,慢、慢一点……”
安格尔渐渐跟不上杀手的节奏,眼角迸出泪花,从骑手变成乘客。但杰蒙丝毫没有容情,他总是掌握步伐的那一个,在暴风骤雨般的操弄中逼出少年的尖叫声。
在性高潮建立的时刻,安格尔被杀手抱起来,坐在一根尺寸过人的阴茎上,被掐着腰上下颠簸,就像被使用的性玩具。但他还是紧紧搂着杰蒙的肩膀,在浪潮般的快感中抽泣着抵达边缘。
杰蒙低吼着将大量精液射进少年的身体,让它们染白温暖紧致的内壁。不会怀孕,这孩子永远不会怀孕,他们不会有一个后代。念头挥之不去,他让牙齿在消瘦的肩膀留下层叠的痕迹。
安格尔在痛楚中微弱地呻吟,他抱住杀手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你向我保证……”
杰蒙暂停啃咬,看向颤抖不止的少年,发现那双绿眼睛异常明亮。
“你向我保证……”
安格尔的嘴唇破损红肿,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永远不会碰我妹妹……你永远不会碰阿格尼丝。”
在这个时刻,杰蒙的阴茎还没有从他身体里撤出,浓稠的精液也被堵在身体深处,安格尔感觉自己被填满,被占有。但还不够,血脉中的羁绊还在牵扯着他的灵魂,提醒着他地牢外的世界多么自由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我承诺,你永远不会将手伸向阿格尼丝。”
而杰蒙,在漫长的静默后,将少年的脑袋压向自己肩膀,在锐利的疼痛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只要你。”
安格尔颤抖了一下。这承诺与他所要求的并不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对吧?
他品尝着舌尖的血腥味,心想:至少阿格尼丝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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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个奇怪的人。”
暴雨如注,雨刷器已经没有太大意义,视野里全是层层叠叠的土黄色,以及一道蜿蜒的公路灰影。
大约半个小时前,安迪关掉了收音机,但脑海中依然回响着旋律。听说南加州从来不下雨,难道他们没警告过你,不下则已,一下就倾盆如瀑……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拉娜不耐烦地掏出打火机,动静终于引起安迪的注意。
“什么?”
红发女郎夹着香烟,瞪了安迪几秒钟,又朝他吐了个烟圈,才冷淡地道:“我说——前面有个奇怪的人。”
他们已经沿着公路行驶几个小时,沿途只有荒凉的石滩和绵延的山丘,以及倒毙路旁的动物尸体。
当那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安迪确实没有意识到它是个活人。只见灰褐色的幕布上,黑点摇晃闪烁,随着距离缩短,逐渐变大并显形。
那是……搭便车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娜在副驾驶位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随后做出判断:“那是个女孩。”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好像是个疯子。”
在足够近的距离,安迪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孩,穿着白底印花的裙子是向日葵吗?,脖颈上挂着好几串珠子项链。湿漉漉的金棕色卷发搭在肩膀上,但她毫不在意,甚至左右摇晃着身子,仿佛在愉悦哼歌。
与此同时,满脸做梦似的笑容,朝外伸出大拇指请求搭车。
莫名的,安迪并不想停留。也许是因为在这样的天气,独行在公路上单身女郎十分怪异,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
但托尼在此时醒了过来,并很快惊呼出声:“那是个漂亮女孩!”
于是露营车还是停住了。
拉娜稍微摇下车窗,以便听清女孩的话。
她的声音随着雨水飘进来,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兴奋,听起来有些尖细:“……我哥哥没有来接你,你们能载我一程吗?”
安迪看到,女孩头上戴着野花编织的王冠,此时已经被雨水摧毁;她整个人看起来也像是一支被打湿的花束。
“你要去哪里?”拉娜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回家!我家就在前面!”
与女孩对视的瞬间,安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不等他细想,托尼已经强势地挤进前面,笑着与女孩搭话。
“嘿,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
女孩还是那副做梦般的表情,吃吃笑着,灰蓝色的眼睛睁得很大。
“我在找邦迪叔叔,他上午就跑出去了,你们有见过他吗?”
现在,就连拉娜也察觉到问题。她微妙地瞥了托尼一眼,稍稍往后靠,低声道:“这女孩似乎是……”
智力障碍,或者精神障碍。
那双蓝宝石似的眼睛,充满不合时宜的天真和好奇,毫无对陌生人的防备。
不顾其他人沉默的反对,托尼积极邀请被雨淋湿的女孩坐进露营车。
詹妮抱怨着挤到米莉身边,顺手将一床毛毯扔到女孩身上,以免雨水将座垫弄湿。
托尼热心地替她裹好毛毯,顺势将手臂绕到女孩腰后,亲昵地询问:“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妈妈叫我baby,其他人叫我sweetie。”
他们只是几个贫穷的大学生,打算趁这个暑假找点乐子,顺便挣点钱。
托尼是最先提出计划的人。他在学校里颇有名气——因为作弊、偷窃和组织非法聚会等一长串罪行;最要紧的是,他有一辆露营车,还有一台摄影机。
“让我们去黑水湖拍色情片吧!”
根据他的说法,ssher作为电影题材已经稍显过气,但作为色情题材依然吃香。
安迪并没有被托尼说服,但他背负的学生贷款很有说服力。
另外,托尼的现任女友是詹妮,詹妮又是拉娜的朋友,而拉娜总有能耐让他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确定计划后,托尼很快拉起团队,并自荐担任导演和摄影。
安迪算是司机和场务,还要负责一些道具的制作。
除此之外,托尼的两位朋友——卢克和米莉也被招募进来。据说他们在这个领域已经颇有经验,因此卢克将成为这部“黑水湖砍杀色情片”的男主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米莉大概率是女主角,但詹妮和拉娜也都跃跃欲试。托尼的说法是:“女孩tits多多益善!”
一行人怀揣着发财梦,吵吵嚷嚷地上路。
然而没过多久,米莉就开始呕吐。这引起一波关于怀孕的恐慌,但她坚称是外卖的墨西哥菜不干净,然后倒头就睡。
托尼对此很不满意,觉得这是行程不顺的预兆。
而他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安迪就发现另一个致命的问题。
“托尼,你确定这幅地图是准确的吗?”
“当然,我都是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绘制的。”
安迪看着面前简陋的手绘地图,再抬头看向前面不断延伸的公路,顿感不妙。
“托尼,你上次去黑水湖的时候,这条公路已经开始修建了吗?”
事实是,托尼只在八岁那年去黑水湖露营过一次。他压根不知道这些年的基建工程,已经让记忆里的老家面目全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事已至此,一行人不可能就此折返,安迪只好沿着42号公路继续往前开,希望能看到什么路标,将他们引向传闻中的血腥营地。
天知道,时隔多年,它或许早已成为景区。
整整八个小时,沿途风景荒芜,只有连绵起伏的山冈;随着暮色降临,山峦的轮廓越来越像缓慢迁徙的象群。
最开始,众人还兴致勃勃地争论着要不要放弃噱头,随便找个地方开拍;但经历过托尼的怒吼、米莉的呕吐、卢克的抱怨后,车厢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闷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