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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2 / 2)

同月,盛康朱笔批了杨代的折子,幕国重兵二十万,逼近祁国。

四月,李虹以幕国兵伐扰民为由,征调祁国军队,准备开战。

同月,李诸现身,召集前朝太傅等人密谋夺回本就属于他的皇位。

七月,又一年的骄阳似火,李诸率军冲破宫门,直逼昭华殿。李虹在后宫自刎。

一年而已,祁国三朝更迭,大势已去。

宫士诚在慌乱中进宫,一路摸着寻到囚禁李弱的冷宫。

冷宫门前没有灯笼,黑黢黢一片,脚下杂草丛生,门上朱漆斑驳,好一派的落寞萧条。宫士诚伸手去推门,却抹了一手的灰尘。

这个院子不算大,只种了一棵柳树,院里倒是干净整洁的多。房屋显然是年久失修,屋檐似乎都不整齐了。一间屋里闪着不算亮的灯光,摇摇曳曳,说不尽的辛酸。

宫士诚走上前,附在窗外听了听,里面人声嘶哑,伴着咳嗽,想必是李弱了。

当日囚他时,李虹大赦丽妃陪着他,另一个女声,应该就是丽妃了。

只听李弱咳了两声,道:“时候不早了,今日餐饭怎还未送来?”

丽妃轻笑一声,道:“这还哪有点的,哪日不是拖拖踏踏才来。皇上莫急,再等等罢。”

“亏你还叫我声皇上,若不是你在这里,我早就饿死了。”

“皇上切莫这样说,是臣妾托了皇上洪福才活着的。”

李弱又咳道:“罢了罢了,你这针线都做了一天了,歇歇罢。灯也不亮,莫伤了眼,明日再做。”

丽妃悉悉索索的收拾了,道:“臣妾遵旨。”

李弱似是自嘲般笑了声。

丽妃又问:“我去端些茶水来喝?”

李弱道:“算了,你且在这里就好,我又不渴。”

李弱的声音显得苍老又无奈,想想也是,最悲凉不过曾经位高权重,而今日已是过眼云烟。

丽妃忽道:“皇上,昨日钱嬷嬷偷着送了两颗桃来,我浸在井里了。餐饭还不知什么时候来,我去拿来吃罢。”说罢,不等李弱答复,便抬脚往门外走。

宫士诚脸一偏,伸手从身后抽出佩刀,转眼看向门口,丽妃刚把门拉开,银光一闪,冰冷刀身已在喉前。

丽妃失声尖叫,倚到了门上,“哗啦”一声,这门板竟掉了。丽妃倒退着踉跄几步,坐到地上。

里面李弱的声音传来,带着急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宫士诚背对月光,整张脸藏在阴影里,只盯着丽妃。

丽妃不过三十岁年纪,未施脂粉,脸色蜡黄,头发随意挽着,眼里透着惊恐,哆嗦着看向宫士诚。过了片刻,丽妃回过神来,道:“这里是冷宫,你若想刺杀什么人,定是走错门路了。”

宫士诚咧嘴一笑,“里面的可是李弱?”

丽妃一怔,转而惊恐又愤怒道:“谁让你来的?是李虹那个混蛋?那个不孝子,来日定遭天打雷劈!”

宫士诚眼皮一抬,扬扬下巴道:“不关你事,你若是安分,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你若想杀皇上,那便先杀了我!”丽妃起身,竟看不出害怕。

宫士诚淡然,一个掌刀砍到她劲旁,丽妃随即软塌塌倒下了。

进到里间,一股霉味充斥,宫士诚不禁皱眉。

只见了一个土炕,破席上躺着头发花白的李弱。桌上一盏菜油灯,闪闪呼呼,映着李弱了然的神情。

见了宫士诚,李弱显然愣了一下,皱眉想了半晌,似是想不起来,便不理睬了。只问:“你把她杀了?”

宫士诚道:“你想我杀了她?”

李弱道:“她在这里陪我吃苦受罪,不过一个女人,成不得大气,你放她一条性命吧。”言罢,闷咳了两声。

宫士诚不答话。

李弱喘了半晌,复又道:“是李虹让你来的?我早就料到今日了。”

宫士诚垂眼冷笑道:“李虹现在恐怕已死了,李诸率兵进宫,要夺位。”

李弱惊讶之余,自嘲道:“那便是李诸让你来的?”

宫士诚摇头。

李弱疑惑道:“也不是?”转而开玩笑道:“难不成你是为前朝旧事来的?”

宫士诚咧嘴一笑,“可不就是前朝旧事。”脸上虽不见什么表情,一双眼睛里却已洪波滔天,一字一顿道:“我,姓宫,是宫玉的儿子。”

刹那间,李弱脸色顿暗,面如土灰,浊眼里已有了见鬼般的神情,不可置信到忘了咳喘的地步。

怪不得看着眼熟,眉眼里像是故人,却怎也想不起来。原是宫玉的儿子。

李弱不禁想仰天长叹,天意啊。

宫士诚刀身还闪着光,手背上青筋毕现,咬牙看着李弱。“拜你所赐,我苟且偷生了二十年,终回了故土,却是为你而来。”

李弱不愧为一代君王,曾经也在马背上手执刀剑驰骋过,也在龙椅上俯瞰过,人间喜乐也尝过,时至今日,落魄也有美人陪,回头看看,一生不枉,没有白活。死于仇人之手,总比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好听得多。

李弱长吁口气,似是终于放了心。

宫士诚此时却不知除了自报家门外还能说些什么,只看着李弱情绪起伏,不发一言。

李弱叹道:“是我杀了你爹你娘,死不足惜。当今谁当皇帝也不关我事了。我只求你一件事。”

宫士诚眼睛一眯,不置可否。

李弱道:“留丽妃一命罢。”语气着实诚恳,带着哀求。

宫士诚抬头看看月亮,终于扬刀。

待李诸处理完宫里的破事,才想起李弱这人,立刻派太监去查看,却被告知,李弱已被杀。

李诸不是脑袋精明的人,虽也疑惑是谁杀的,但好歹是死了,省了一桩心事。自己拿着玉玺,天一亮便上位,谁都不怕了。

宫士诚施施然到了昭华殿,给李诸行礼叩首,叫了一声“皇上”。

李诸喜形于色,忙道:“快快请起,若不是有先生帮忙联系,我也没有今日。等明日我登基,便封先生为镇国公,永不夺爵。”

时候虽不早了,昭华殿里还坐着不少当年的太子党,太傅排位第一,冷眼看看宫士诚,不答话。

宫士诚笑道:“皇上为了子民,只想与祁国和平修好,卑职不过是个送信的,不敢受封。只要皇上答应在位期间不发兵对幕,那便是卑职最大的功劳。”

李诸道:“自然自然,明日我便下诏书,并且亲自写信与幕王。”

宫士诚道:“那便是好,时候不早,皇上想必还有要事商议,卑职告退。”

李诸派太监一路送到住处,且不提。

回到住处,宫士诚莫名的想念盛康。已快一年未见了,他怎样了,是不是还那么瘦。那个人想起事情来不分昼夜的。

总想着盛康的那一双眼睛,萃若寒星,冷中带暖。

宫士诚摸到胸口,手里捏了半块玉佩,带着体温,唇角浮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盛康,再过几日,我就能见你了。

李诸登基显得急切而且简单。加上先皇逝去,这次的登基大典显得着实滑稽,一边是喜气洋洋,一边还停着棺木。

宫士诚看着惨不忍睹的一幕,心想,来日定要让史官把这一刻抹掉。祁国何时已沦落至如此不堪。

登基大典结束,安安稳稳葬了先皇,时日过去十几天,幕国重兵却不见撤。

李诸这才疑惑,想起来去问宫士诚。派太监去宫士诚住所去一看,早已人走楼空。

李诸开始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与大臣商议了半晌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乐观猜测,怕是幕国皇帝圣旨未到罢,再等些时日。

是夜,李诸搂着妃子入寝,睡到半夜,一把冰凉的刀贴到了后背上。

李诸猛然惊醒,只觉身上滑腻一片,血腥之气顿时涌来。尚未张口喊,对方已先发话:“闭嘴,不然割了你舌头。”

李诸伸手一摸,床褥之上,湿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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