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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日落之前,两人总算到了一个镇子。这个镇子看着不大,零零落落倒是也五脏俱全,还有一家客栈。

“今日运气好,能投宿。”宁广鹿勒了马,转头道。

宫士诚大爷一样掀帘看了看,道:“虽寒酸了些,也将就吧。”

宁广鹿一听,“噗”的笑出来,“你当你还在宫里当差呢?”说着下了马车,去拍门。

天色不早,宫士诚也下了马车。

开门的是个老头,样子五十多岁了,老眼昏花打量了宁广鹿与宫士诚两人,心里暗道:贵宾。

随即笑脸相迎:“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店里有上好客房。”

宁广鹿推开老人,朝店里瞅了一眼,还算干净。一步迈进店里道:“住店,两间,可有?”

“有有有,自然有。二竹!”老人朝楼上喊道,“有客人来了,做些饭菜去!”

宫士诚心里暗笑,还有人叫这名字的,二猪?

老头抽出腰间抹布利索的擦了一张桌子和凳子,“客官请坐,我这就去泡壶茶来。”说完颠颠的去了。

楼上一个年轻人“噔噔噔”的一路下来,远远看了宫士诚一眼,去了后厨。

老人沏了茶送过来,笑呵呵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客官请用。”

宫士诚低头一看,的确是新茶,味道一般。

忽的就想到那日盛康大喜,他们两人在幕都的酒楼喝酒。那酒楼的茶混黄污浊,自己不想喝,盛康却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原是在试探我的。宫士诚想着,笑了一声。

宁广鹿眼角一挑,“想什么呢?”

“没什么。”宫士诚低下头,“店家,如今幕国国丧……”

“知道知道……”老头连声道,“不准开门营业的,老头子我这不是关着门的嘛。两位赶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权当交个朋友,朋友哪有不帮忙的。”

宁广鹿不禁好笑,这老头脑子转的挺快。

说着话,那“二猪”已做好了几样简单的青菜,牛肉是现成腌制的,直接切了一盘,又送了一壶酒来。然后默不作声的上了楼。

宁广鹿扫了他背影一眼。

老头子道:“让他去给客官把客房可扫干净。咱这地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干净些,包客官住得舒服。”

宫士诚不说什么,拍了宁广鹿脑袋一巴掌,“快吃,吃完了去睡觉,明日还要赶路。”

宁广鹿极为不满道:“知道了!”

老头子无所事事,问宫士诚道:“两位客官是去哪里啊?”

“昆仑。”宁广鹿含着饭道。

宫士诚瞪他一眼,“莫多言,只管吃。”

老头呵呵笑着,“无妨无妨,是我多嘴。客官慢慢吃,我去喂马,把马车牵到后院去。吃完只管上二楼,最西边两间便是客房了。”

宫士诚一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狼吞虎咽吃了饭,桌上的酒一口都没喝。宁广鹿打着饱嗝跟在宫士诚身后上了楼。

西边两间房已收拾出来,被褥都是刚晒干净了的,热水也已经准备好。

宫士诚探头看了看,窗户直接冲着后院,转头道:“你睡吧,我去旁边那间。”

宁广鹿解下背后的刀,搓了搓鼻头,洗洗脸便躺下了。

宫士诚进了客房,脸都不洗,直接躺下。手指摸到胸口的伤,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皇陵。

月挂中天,浑圆皎洁。

盛康在房里坐了良久,回过神来,竟觉出一丝凉意。

小顺子在门外守着,盛康唤他进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皇上,亥时了。”小顺子见盛康脸色不好,只当是还在为仁帝的事情悲痛,便道:“皇上,奴才不会说话,但是还要斗胆劝劝皇上,龙体重要,莫要过分悲怀,伤了身子。”

盛康吐了口气,道:“拿些酒来给我。”

小顺子一愣,吓得脸色惨白,“皇上,这这……”

“去罢,莫声张。”

小顺子哆哆嗦嗦出了门,却见柳无涯站在门外。顿时见了救星般低声道:“皇后娘娘,皇上他……”

柳无涯摆摆手,道:“皇上心里烦闷,喝几口无碍的。”

小顺子脖颈僵硬着点头,忙不迭去了。

柳无涯透着窗户朝里一看,盛康坐在椅上,一手撑着额头,神色疲倦。桌前一盏灯,映得一个侧脸镀了金般华丽,却隐约带着病态的妩媚。

盛康头也不抬,道:“站着不累吗,进来坐。”

柳无涯如蒙大恩,推门进来,平静道:“我看你这几日心神不宁的,那日去鼎元宫,听小顺子说你睡了一天。身上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要找御医看的。”柳无涯软语相告,波澜不惊。见盛康没什么反应,试探道:“是不是那日刺客行刺,吓着了?”

盛康长而浓密的睫毛抖了抖,看向柳无涯,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

柳无涯见盛康这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乖乖闭了嘴。心头却燃了火,宫士诚,一个亡国之子,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朝思暮想食不下咽的。

两人沉默了半晌,小顺子端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了一壶桂花酿,两个酒盅,小心翼翼放到桌上。

盛康扫了一眼,道:“怎就一壶,送一坛过来。”

小顺子眼睛一突,看向柳无涯。

柳无涯神态自若,朝他点点头。

小顺子只好应道:“是。”遂弓着身出门。

柳无涯起身到桌边,纤纤玉指捏着润白酒盅,随手倒了一盅送到盛康眼前,“皇上……”

盛康接过来,凑到唇边,仰头喝下。

尖俏的下巴一仰,一双桃花眼微红,眼角竟然闪着一丝莹亮。

柳无涯黛眉微颦,终于忍不住,道:“盛康,那男人就这么值得你如此颓废?”

盛康手指一滞,旋即笑了,“你怎知道的?柳晋说的?”

“不是,我在御花园看见的。”柳无涯随手又倒了一盅给盛康。

盛康接在手里,却不急着喝,只低头轻嗅。整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柳无涯手腕一抬,坐在桌边,道:“帝王家无非就是这样,成王败寇。先帝是你亲生父亲,都因为皇位被你……这把椅子就是这么有吸引力,血缘在它面前都显得淡了些。”

盛康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柳无涯接着给他斟满,“这是幸也是不幸。宫士诚也是帝王家出来的,虽在民间过了二十年,还是恋恋不舍那把椅子。他绞尽脑汁策划这一出戏,只能说他忍辱负重,倒是情有可原。”

盛康只字不答,只接二连三的喝酒。酒盅太小,换了大碗,小顺子后来送来的一坛桂花酿喝得见了底。

柳无涯还是那波澜不惊的语调,“他好歹也算立了功,拔乐关一战扫清疆兵,保我边界十年安宁。”

看着盛康通红的眼睛,柳无涯心头火辣辣的疼,“盛康,随他去罢。他是劫数,过去了便过去了。”

盛康已醉了,迷茫的看向柳无涯,眼睛里湿漉漉一片。

柳无涯只觉天地皆无,只剩了盛康这个脆弱的眼神。忍不住摸到他脸上,将他拉向自己怀里,抚摸着盛康的头发,轻声道:“随它去罢,我陪着你。我在幕都陪着你,一生,一世。”最后几个字,几近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柳无涯穷极一生的爱,全盘托出,却不知能不能被接受。

盛康不由抚摸到柳无涯背上,抓了一把青丝,手指捻了半晌,突然加力,将她扣在自己怀里,醉眼朦胧,突地起身,三两下褪了她的衣裳。

宫士诚猛地睁开眼,直挺挺坐起身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仿佛还在梦里。

直到伤口隐隐做疼,这才回神,原是个梦。伸手一摸,一头的冷汗。

宫士诚抬头看看天色,不过丑时。

漆黑的房间里,一声轻笑,“做恶梦了?”

宫士诚一惊,瞬时缩腿蜷立,一手撑着床铺,身上爆发出一股杀气。好像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扑出去的猎狼。

宁广鹿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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