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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听,更迷糊了,然而,见如妃神色如此庄重,便冷声说道,“继续往下说,如妃勿忧心,若如妃为了皇上好,哀家定然会保全如妃的安然。”
太后亦是郑重地道,弯腰将如妃扶了起来,“告诉哀家,到底……皇后娘娘还有哪个身份?”
到底是什么,值得如妃如此庄重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如妃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太后的双眸,忧虑从那水眸盈盈透出,“皇后娘娘真正的身份,乃为昭国前朝公主、昭国的敏仪皇后钟离伊!”
太后听罢,怔在那里,如妃所道来的,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什么,只是,太后虽然不是掌政之人,然而其他国家的基本大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如妃娘娘,据哀家所知,昭国前朝公主的确为初明皇的敏仪皇后,只是敏仪皇后早在去年之时病薨了,虽然皇后娘娘和敏仪皇后的名字大致相同……”
“太后娘娘,臣妾所闻之事,请太后娘娘暗中察访,方会真相大白!臣妾恳请太后娘娘,不要让皇后娘娘的单纯外表所欺骗了!”
如妃急急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亦得知洛海之事吧?以前瑖国和昭国乃为盟国,可是这一次后二国关系却暗中恶化,太后娘娘亦有所察觉,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暗中搞鬼!她欲利用皇上来打击初明皇,以报灭门之恨,太后娘娘一定不要让皇后娘娘奸计得逞。并且,任其放肆,只会损害瑖国和昭国之间的利益,如今皇上亦明了皇后娘娘的身份,是以,才会对她如此冷漠!”
太后怔怔地看着那满眼“关切”的如妃,细细回想一下,的确如此。
自从册后之后,独孤冽就没有再召钟离伊侍寝了,连大婚之夜,也没有在椒房殿过夜。
并且,独孤冽一转眼之间就宠容妃,实是让人无法理解,但若如妃所言句句属实,独孤冽对钟离伊冷漠就有足够的理由了。
“如妃,此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太后脸色亦严肃起来,独孤冽是她的命根子,虽然他再也没有叫她一声母后,然而,若谁要伤害独孤冽,她真的是不会允许的。
“不瞒太后,是臣妾去找皇上之时,亲耳听到的,故而才大胆地来转告太后。皇上爱皇后心切,不仅仅册一个敌国皇后为敌,还纵容她在深宫中挑衅皇上和他国之关的关系。臣妾其实最怕的,就是皇上不仅仅被利用,还被无意中伤害……”
如妃斗着胆子,低声说道。
太后听罢,脸色煞白。
她也算是个有权的人,宫中的很多暗卫、太监等等都忠心于她,她要去调查,大可以调查出个究竟来。
所以,如妃没有必要骗她的。
太后冷冷地坐在那里,怪不得独孤冽这段时间对钟离伊如此冷漠,反应亦是怪异无比,宠了容妃,也不理会苦苦哀求见一面的钟离伊。
并且,为何会册钟离伊为后,他亦是想给她一个机会吧?
“看来……哀家真的看错人了,没料到伊儿竟然会是这种人……不过哀家也要有明确的证据,方作下定论,如妃,你暂时不要将此消息传出去,皇上也没有大肆地宣告天下,是因为他想给皇后娘娘一个机会。皇上的苦心,我们要尊重他,等到哀家查明真相,再看看皇后、皇上会有什么行动……”
太后深思熟虑,毕竟她也不想和独孤冽闹得更僵了。
如妃一一称是,她能向上爬,如今只有靠太后了,只要除掉了钟离伊,那么,皇后之位,也有希望了。
如妃离开后,太后立刻找来了人暗中到昭国查访钟离伊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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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苑内,总管另苑里,关尚在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着午时之险,眉头渐渐地皱起来。
他救下了钟离伊的那一刻,终于明白,那其实是皇上 的一个圈套。
怪不得皇后娘娘有着那种表情,失落,绝望,他曾以为钟离伊是被吓坏了。
不过细细一想,那四个刺客有着那么惊人的武功,对御花园轻车熟路,还不是因为是皇宫里的人吗?
他们连面也不蒙,看起来,应该是一般不出现于人前面的暗卫。
皇后娘娘,是真心爱皇上的。
她这段时间来,不停地求见皇上,可是皇上为何不见她?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尚在想得不明不白,但心空空荡荡的,他和皇后,不管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失落之余关尚在摸出了钟离伊两次赏他的银票。
钱不多,但是,他真的没舍得用,一直留在身上。
如今,一张张地展开,仿佛寻找她的痕迹。
当所有的银票都摆在桌面上的时候,关尚在眼前一亮,直直地盯着那银票上的折痕。
皇后娘娘不愧是聪明人。
那银票上的折痕,乃是一个字,于是所有的银票联系起来,第一次赏他的银票是那么几个字:谢谢将军厚爱,但请以后不必再护着奴婢了。
第二次,则是:将军厚爱,皇上已疑,请勿再接近本宫,谢谢将军的心意。
两次无声胜有声的暗言,不经他人之口,准确地表达了钟离伊的想法。
毕竟和皇上有关,所以不便通过第三人,而是自己利用了这些折痕,表达了出来。
原来,皇后娘娘一早就不让他接近她了,这是对皇上何等的忠诚?即使娘娘对他没有一点丁的欢喜之心,却还是要敬之远之,她为了皇上,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皇上 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关尚在越想越难受,看着桌面上的银票,真有一种想撕碎的冲动,然而摸到了手中,又不舍得,将她赐的东西,从此毁灭。
他疲倦地闭上双目。
就这样吧,暂时不要再接近她了,虽然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起码,是她的愿望,他亦不希望钟离伊一直失宠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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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后第八天。
水榭之上,钟离伊没精打采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云香一大早就为她梳洗好,现在据说独孤冽还在龙殿里,拒绝了上朝。
也不知他到底为何了,不过上不上朝,对于独孤冽来说还是家常饭。
他,仿佛回到了没有钟离伊的日子。
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容妃。
“主子,听说皇上又会于午时和容妃到亭中用膳,现在就可以动身了。”云香急急跑来,这几日,乃是她通风报信,一心指望她能复得宠。
只是钟离伊知道,自从那一次被独孤冽试探之后,他,不可能再信她了。
可是她仍然需要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这一次,她不得不再厚着脸皮去见他。
钟离伊望着镜中那张绝 色倾城的脸,脸色虽然有些憔悴,但却亦难掩那绝代风华。
“主子,其实您要比容妃好看多了,不仅仅有气质,到底是眼神也清澈了许多。”云香笑笑,努力让她的主子快乐一些。
钟离伊浅浅一笑,她就算笑,亦有一股难掩的忧伤,云香拧拧眉,最终没敢说什么。
钟离伊站起来,“云香,本宫知道你为我好,我会记着的,在我的身边也可能只有你和贤妃真心待我了。”
她说完,披了披风,朝外面缓缓而去。
云香跟于后面,望着钟离伊那纤瘦的背影,她的主子那种清绝而空灵、冷傲中又不乏温柔的女子,是男子见了,都会心动,所以一直对女人没兴趣的皇上也动心了。
只是,为何突然对主子那么冷漠,云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问也问不出个究竟来。
这一次,钟离伊是在龙殿前面截住了独孤冽。
独孤冽亦是和容妃并肩而出,见到钟离伊,独孤冽双目冷冷眯了起来,一股疏离之气息扑面而来。
他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钟离伊,侧着身子冷冷走过去,轮廓在偌大的花伞下略有一种暗冷,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的俊逸,然而,他的身上,那一股强大的冷气,让钟离伊的心一紧。
“皇上!”钟离伊鼓起勇气,叫住了独孤冽。
独孤冽回眸,冷冷地看着钟离伊,容妃破例地朝钟离伊福福身行了个礼,只要独孤冽在身边,她还是一温顺女子,不如昨日于亭中那么带刺。
是手段高明的女子,都善于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