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凑到她的脸边,轻轻地吻了吻她那如玉耳垂,钟离伊微微一颤,轻哼一声,“皇上……”
独孤冽狡猾地将她转过来,落入眼中的是一个朴素如村姑的脸上飞红的女子。
“怎么,朕赐你的东西,你都不喜欢?”
独孤冽有些迷惑,之前赐她的,钟离伊皆会佩戴,只是这一次赐的,好象都没见她戴上,连绾发的发簪也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银簪子。
钟离伊摇首,“不是,奴婢都喜欢,只是有一玉锷奴婢不一小心摔着了,花了一些,所以留着。”
“那还有其他的呢?”
独孤冽脸色微微一变,放开了钟离伊,钟离伊脸上呈现为难之色,她垂下螓首,温婉地答道,“其实……皇上将嫔妃才有资格佩戴的首物给奴婢,奴婢那天真的好高兴,一不小心,将那串红玛瑙弄散了……”
独孤冽的脸色更为难看。
他略冷地看着钟离伊。
钟离伊亦怔在原地,这些话,其实是她故意这样说的,如妃曾说过,那些东西,都是他曾爱过的露儿佩戴的饰物,如今她故意一试,看独孤冽有何反应。
她缓缓地抬起水眸,却见独孤冽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瞬间,又仿佛变得异常陌生。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他脸上布满阴霾,口气也是冷冷的。
刚刚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如云烟消散,钟离伊心一紧,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原来,他的确没有忘记那个女子。
165:试探3(3更)
她只不过“不小心”弄出一点小事来,那串红玛瑙,是她故意用剪子剪断了那陈旧的红丝,将十四颗红玛瑙都收在锦盒里,但的确没有受到一点损坏。
她,只想试试如妃的话是真是假。
或者钟离伊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固执,用这种笨方法来试探独孤冽。
然而,好奇之心,强烈的求知之心,还是让她如此做了。
“皇上……奴婢只是不小心而已。那红玛瑙的红丝太陈旧了,奴婢还没戴到手中,就断了。”
钟离伊淡淡地道,那看着他的双眸;清如淡水,薄薄的樱唇紧紧地抿着,她的五官就如那些淡然的山水画,看着自然,舒服,只是那一抹安静的冷傲,又是哪个女子,才拥有如此高傲又冷冽的气质?
独孤冽静静地看着她,藏着钟离伊看不透的复杂的神色。
看来,如妃所言的,并非虚假。
然,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他为何还要将它们赏赐给她?难道她当真,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独孤冽脸上风云变幻,“让朕去看看吧!”
他说罢,就朝外面而去,钟离伊呆了一下子才回过神,连忙跟了出去,独孤冽让张公公找来红绳送到正苑那边,一路上,二人皆保持沉默。
钟离伊喜悦的心一落千丈,原本以来他的心全在自己的身上,处处以她为重,就连江山亦不及她,然,她或者真如如妃所言,只是替身而已。
来到正苑中,钟离伊让云香将锦盒取出,张公公亦送来了红线,独孤冽这个一代帝王,就坐在榻上,将锦盒里散的红玛瑙,一颗颗地串了起来。
他表情凝重而冷漠,手亦微微颤抖,钟离伊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十四颗红玛瑙,一颗颗地串入了红线中,光华润泽,却刺得钟离伊的双眼极痛。
她看着他一颗颗地串好,仿佛用了许久许久,他才将红线打结,剪掉了多余的红线,慎重地放回到锦盒中。
独孤冽神色略有些苍凉,他抬目看着钟离伊,“以后,要小心。”
钟离伊颔首,“奴婢遵命。”
短短的时间内,二人又仿佛如陌生人一般。
云香在一边亦大气不敢出,大苑中的沉闷气氛叫人难受,日光斜斜而入,独孤冽捧起锦盒,淡然地对钟离伊道,“朕累了,入内歇息,不要让人打扰朕。”
钟离伊略怔了一下,淑妃之案破后,他待她亲密如故,在哪里都要她陪同,这还是第一次要求一个人独处呢。
“奴婢遵命。”
独孤冽已不待她应,率先入了内苑了。
张公公望着那晃动的珠帘,走到钟离伊身边小声道,“钟姑娘,您是不是和皇上说了一些什么?”
钟离伊摇首,她自然不想让张公公知道得太多,“没有,皇上问起奴婢为何不佩戴他赏赐的饰物,奴婢因不小心将红玛瑙的线弄断了,故而不戴。皇上听后……就来到苑中了。”
张公公愣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微微晃动的珠帘,“钟姑娘呀,以后对皇上赏赐的东西,都要格外小心呀。那可是皇上的心爱之物。”
连张公公都如此说来,钟离伊极其难受,但还是笑笑,“张公公,为何这样说呢?奴婢……以为是一般的嫔妃用的饰物而已。”
张公公笑意深沉,“皇上将心爱之物赐之钟姑娘,就表明钟姑娘值其所爱。”
这只是借口罢。
钟离伊淡淡一笑,“奴婢谨记公公教诲。”
166:试探4
张公公扯了几句便退下了,云香倒是迷惑地看着张公公的背影,“主子,奴婢也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之间变成那样?”
钟离伊有些疲倦地坐到榻上躺下,她不能到里面打扰独孤冽。
“云香,我也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吧。”
云香轻应了一声,取过一张薄薄的被褥为钟离伊盖上,立在一边,又不由得为主子担心,皇上不可能无端端变成那样,所以定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呀。
午时,独孤冽等人到苑外为楚商凌送行。
楚商凌带着额艳若桃的小蝶,朝独孤冽淡淡告别,华美马车在到来之时,他方淡淡地扫了钟离伊一眼,脸上有着一如往常的冷漠。
他转过身上了马车,众侍卫亦上马,李萧不由得回眸,略有些遗憾地望着钟离伊,只是轻轻的一扫,便掉过马头,缓缓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李萧为楚商凌完成了几件事,当然,他本着为钟离伊打探消息、护她周全的情况下完成的,然而,楚商凌自然没有兑现给他的承诺。
他,又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和独孤冽撕破脸皮去抢钟离伊呢?是以,只能带走小蝶,留下钟离伊,为其完成下毒之事。
楚商凌满怀信心,钟离伊乃为他过门正妻,自然会从一而终。等她回国,改名换姓,谁又知道她曾是独孤冽的女人?
阳光利辣,照得钟离伊全身都暖暖的,独孤冽不待楚商凌的马车走远,人已然转身,朝苑内而去。
看得出,之前的那一件事,让他对钟离伊冷漠了。
钟离伊静静地立在那里,一时间,竟然寻不着任何焦距,直到云香轻唤她几声,钟离伊方才回过神。
独孤冽和李略等人已然走远。
剩下关尚在和两名侍卫立在一边,钟离伊望着不远处的那片大海,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却发生了极多的事,令其有些无所适从。
“钟姑娘。”
关尚在轻轻地唤道。
他的侍卫倒亦知趣,连忙退下,云香亦默默转身到一边去。
“关将军,奴婢在此谢过关将军的滴水之恩,奴婢将终生没齿难忘,来日若有机会回报将军,奴婢定不辱命。”
钟离伊浅浅一笑,朝其福了福身。
关尚在木讷的脸倒有几分和悦之气,“钟姑娘勿客气,姑娘乃是皇上的人,末将不辞劳苦,亦要为钟姑娘清清冤情,分解忧愁。”
钟离伊仍然浅笑,艳阳之光落在一侧的大树上,剪下碎碎暗影落于其颜,风微拂,暗影摇曳,其姿颜更生几分娇俏。
“关大将军,奴婢……只是一名手机无分的侍候皇上的婢女,让将军如此劳师动众,奴婢实是感激不尽。只是……奴婢人微力薄,只怕来日,亦无法报答将军的大恩,是以,这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