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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再说的七剑分尸,确也不是虚语!
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容他思索,甚至连想换上口气,都嫌不及,身外七道剑光,无时无刻,不是同时攻到,压力之重,已震得他右臂隐隐发麻。
一个人出手再快,自然没有七个人同时出手的快,这已是到了天赋的限度!
一阵又一阵的金铁交鸣,连续不绝!
如果仔细辨认,这每一阵金铁交鸣之中,必然七声相连,只是太快了,使人好像只听到一声似的。
最奇怪的还是对方七柄又阔又重的长剑,似是磁铁所铸,隐蕴吸力,巨阙剑削铁如泥,何等锋利,居然会削不动他们!
南振岳愈来愈觉形势不妙!
他几次想中途变招,使出师傅的“擎天三式”来,但就是没有机会,对方七柄长剑实在太快了,快得他当真连转个念头的工夫都来不及!
站在七八丈外的布贩子,和马车后面歇脚的一批镖师们,早已瞧得目定口呆!
他们纵然全是龙门帮的香主,但江湖上几曾有过这般声势的搏斗?他们武功纵然不弱,可是早已瞧不清场中人影了,虽然场中八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凝立着没有动过,那是因为八个人已被一层耀眼银光掩没了之故。
病师太倚在车上,南振岳和南中七剑的对话,她自然全听到了。
修罗门的人纵然很少在中原走动,病师太自是听人说过,南振岳独斗南中七剑,一上场,她就以“传音入密”,问过叶蕴如:“南少侠支持得住么?”
叶蕴如只是轻笑道:“大哥不碍事。”
过了一会,病师太闭着眼睛又道:“叶姑娘,战况如何了?”
叶蕴如还是轻松的道:“大哥剑法,不在他们之下哩!”
这可隔了没有多久,叶蕴如口中忽然咦了一声,坐着的身子,突然站起来了!
病师太双目一睁,瞿然道:“情形对南少侠不利吧?”
叶蕴如点点头,还没开口。
但闻森森剑气之中,响起了南中七剑老大的声音说道:“岳小友再不觉悟,悔之晚矣!”
一片银光之中,响起了南振岳的长笑,道:“诸位再不住手,在下说不得也只好孤注一掷了!”
南中七剑怒吼了!
剑光陡转强烈,强烈的程度,几乎使人睁不开眼睛]但就在此时,相距三丈外的马车上,轿帘微微一动,紧接着有几缕嘶嘶破空之声,从轿中射出!
也就在此时,南振岳在七道如山的剑影之下,发出了一声龙吟般的长啸!
剑光进射,腾空而起!
南中七剑使出了绝招——七人七剑同发!
南振岳也使出了绝招——一人七剑同发!
呛、呛、呛、呛……场中连接着响起七声震慑人心的金铁大震!
这阵金铁狂鸣,正好掩盖住了几缕“嘶”“嘶”破空细响。
双方全力一击之下,南中七剑手上剑势,不禁稍微一滞,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但觉手上长剑,突然一震,任你武功最强,再也把握不住!
七柄阔剑在同一时候,化作了七道长虹,脱手飞射出去!
南振岳奋起神威,使出七剑同发,接下南中七剑的凌厉合击,自然也被震得血气翻腾!
但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也顾不得调息运功,猛吸一口真气,左掌迅速上扬,身躯电旋,一记“石破天惊”,朝南中七剑环扫过去!
这是“擎天三式”的第二式,威力何等强盛,一掌出手,“轰”的一声,罡气如迅雷忽发,横扫而出,声势极为骇人!
南中七剑无缘无故的长剑脱手飞出,正感惊愕,陡觉一道奇猛罡风,宛如黄河决口,汹涌而来,不禁又是一惊!
七个人匆忙之间,各自纵身急闪,但见人影纷飞,但还是像断线风筝一般,被吹飞出一两丈远!
总算南中七剑武功极高,顺着风势掠开,并未受伤,但七张老脸已在这一瞬之间,惨白如纸!
他们站在四周,几乎如梦如幻,谁也不敢相信这姓岳的二十来岁年纪,竟有这般高深的武学!
最使人惊奇的,方才震飞自己七人长剑的功夫,极似佛门“弹指神通”,但吹飞自己七人的无形潜力,却又像是道家的“玄门罡气”!
难道这少年人身兼佛道两家之长?他们那里知道长剑是叶蕴如震飞的,她心急南振岳安危,在车中暗暗发出佛门无上神功,多罗叶指,一举从他们手上,击落了七柄长剑,这一点,连南振岳都弄不清楚,还当是自己震飞的呢!
饶他们南中七剑算得上是武林中有数人物,此时也被震住了,怔在那里,作声不得!
那童子慌忙从地上拾起七柄长剑,送与师傅。
南振岳虽知师傅的“擎天三式”,威力极强,但在对方七剑环攻之下,是否有效,原无把握。
此刻眼看一击得手,心头不由大喜,呛的一声,长剑返匣,拱拱手道:“诸位承让了。”
那为首老人面有愧色,拱拱手道:“小友神功盖世,老朽兄弟认输了。”
南振岳经他这么一说,不觉脸上一红,含笑道:“老丈过奖,在下侥幸得很,如论功力,诸位老丈胜过在下甚多!”
为首老人慨然道:“小友胜而不骄,光是这份襟怀,已非常人可及,只是老朽有两点未明之处,不知小友能否赐告?”
南振岳道:“老丈请说。”
为首老人道:“本门修罗七剑累世相传,不得一人兼练,其原因,老朽方才已经说过,那是因七剑同发,必然在这一发之后,全身真气尽散,但小友方才明明连续施为,却是丝毫无损,老朽至感不解,小友能否赐告?”
南振岳听得不期一怔,皱皱眉道:“老丈见讯,在下知无不言,七剑同发,会使真气尽散,在下虽练了不久,但已经使用过几次,都并无感觉,这一点,在下实在说不出道理来。”
为首老人看他神情不像有假,只好点点头,望着南振岳又道:“小友年纪轻轻,身兼佛道两家之长,自是大有来历,不知尊师是谁?”
南振岳肃然道:“家师人称托塔天王,不知老丈可曾听人说过?”
为首老人闻言之后,不禁目露奇光,迅速朝其他六个人望了一眼,拱拱手,大笑道:“小友原来是托塔天王门下,哈哈,先师在日,曾向老朽兄弟提起过托塔天王,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奇人,昔年和先师有一面之缘,老朽等人如果早知小友是王大侠高足,方才也不至于冒渎了。”
说到这里,略微沉吟子一下,又道:“老朽兄弟,初来中原,就折在小友手下,自然无颜再耽下去,但在回山之前,老朽一不情之请,不知小友能否允诺?”
南振岳听他口气: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这就微微一笑道:“只要在下做得到的,在下自当勉为其难。”
为首老人面上飞过一丝笑容,抬目道:“敝派修罗七剑,流入中原,为尊府所得,老朽兄弟又败在小友手下,自无话说,只是这七式剑法,实为本门镇派剑法,不传外人,老朽为了师门,不得不再向小友饶舌。方才小友也曾说过,为了替令尊大人复仇,也许还用得着这七招剑法,老朽既然不能要求小友不使,唯一希望是想请小友除了复仇,尽量少用,不知小友能否俯允?”
南振岳爽朗笑道:“在下所以要这七式剑法,对付仇人,就是因为先父当年,为了这七式剑法,才被桃花女所害。这七式剑法,虽是贵派不传之秘,但也算得是寒家家传剑法,因此在下誓以岳家剑法,自刃仇人,替先父报仇,这就是方才老丈一再解说,在下坚不答应的理由。”
他目光扫了南中七剑一眼,又道:“老丈既然这般说法,在下自当遵命,只要在下手刃妖女之后,就终身不使这套剑法,老丈以为如何?”
为首老人肃然一揖道:“小友一言九鼎,修罗门感激不尽。”
其余六人也朝南振岳连连拱手。
南振岳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重视七式剑法,连忙还礼,口中说道:“不敢!”
为首老人再次拱手道:“老朽兄弟就此别过,小友他日有暇,还望能莅南疆一游,老朽至表欢迎。”
话声一落,转身和六个老人,带了童子飘然而去。
南振岳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形,心想:“今天一战,当真是自己出道以来,第一次遇上最大的凶险炫*。*书^网,要不是及时施展‘擎天三式’,不知如何结局呢?”
不觉长长吁了口气,回到车旁。
叶蕴如掀帘道:“大哥,你为什么答应他们,以后不再使这套剑法了?”
南振岳道:“这套剑法?是他们修罗门的镇派武功,想来是不会错了。”
叶蕴如哼道:“你如果落败了,他们不是要废去你一身武功?你胜了,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终身不用,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南振岳道:“我只要手刃妖妇,大仇得报,这套剑法用不用也就无关重要了。”
病师太低声问道:“姑娘方才一举震飞他们宝剑的,可是弹指神通?”
叶蕴如道:“那是家师从佛经中悟解出来的多罗叶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