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孩子一张纯真的脸这才觉察出些不对劲,拧了拧眉头,“李将军认得我们啊,军营里的许多人都认得我们,可以让他们来认。”
陈越摆摆手,身后的人将这一队人马齐齐围住,颇有些不讲情面道:“如今,城防是由我们苍翎卫负责的,我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一排高大的铁甲冷面拥围上前,队伍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就被吓哭了。
而那个一身紫衣的孩子却像是个小大人,一边安抚其他被吓哭的孩子,一边冲上前跟面前这些躲在铁甲之下不讲情面的人理论。
“凭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灵啊胃啊的,你看着面生,万一你才是奸细呢?”
阿蛮低喝道:“放肆,你这刁民怎么同中郎将说话的?”
他们从前在京城中,老百姓见到他们不是处处躲让,便是笑脸相迎,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待遇。
“呸!”紫衣也不是好欺负的,直直一口唾沫啐到了陈越跟前,“本事没多少,架子倒是摆得挺大。”
陈越最听不得被人瞧不起的话,原本还在一旁揣着手若无其事的观望,骤然破防,气得双目赤红,“你说什么,我们可是朝廷军。”
“朝廷军怎么了?真有本事怎么不去前线战场?只会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来人!把这些刁民都给我扣下!”
陈越忍无可忍,手下的士兵齐齐抄起了兵刃,连恐带吓将一行人全部押解。
紫衣被按着双臂跪在地上,却仍旧满脸不服气地喊着,“我们就是歌簕关的原住民,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陈越居高临下望着她,底气十足轻蔑道:“你们歌簕关的人,畏畏缩缩躲在重歌城里,如今我们朝廷军前来救助你们,就算是抢下了城池,你们也不配住。”
“呸,口口声声朝廷军,我们罹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安稳高居,哪里知道我们家破人亡的感受?什么狗屁朝廷军?不过都是些草包!”
“把他们都给我押了!”陈越咬着牙,越听越气,额角青筋暴起,“疑似敌军奸细,立斩!”
他一声令下,苍翎卫已然动手,一时间,哭声震天。
“住手!”
忽而一道清冷且充满威严的声音制止了这场动乱。
梁怀夕脸色苍白,因为走得太急,忍不住闷咳了几声。
“中郎将不过问主将擅作决断,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陈越丝毫不将梁怀夕放在眼中,傲慢地仰着头,“主将在战,城防归我管。王爷这是要多管闲事?”
等到咳嗽平喘,梁怀夕轻声冷笑,“遇事不决不知查证,反倒随意斩杀普通百姓。口口声声朝廷军,可这桩桩件件都是在给朝廷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