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是见识过皇帝暴劣起来是何模样,不禁为永祎王捏了把汗,却也只敢躲得远些再远些。
梁怀夕岿然不动,波澜不惊道;“前线战事危急,陛下还是先下令出征吧。”
的确,当务之急必须要先定外乱,无论梁怀琛有多么的不情愿让沈家再重获兵权,却也不得不下旨。
“沈自炡沈西炀,率沈家军镇东守西,务必退敌。”
蛮荒夷人和瀛海水寇并不强盛,向来都是相联合的,一人带兵前往足以。
若是换做以往,沈家父子三人绰绰有余,可如今沈东绛身残,再无将领可以赴北抵御外敌。
梁怀琛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强压怒意,“还有哪位将军自请率军前往北疆?”
不出所料,一片寂然。
“朝廷养你们都是废物吗?!”新换的茶盏再次被愤怒地砸在地上。
半晌寂静之后,终于有了声响,“臣有一人举荐。”
梁怀琛甚至都没听清是谁说的话,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说!”
“沈家独女,沈南迦。”
举荐之人,正是梁怀夕。
此言一出,方才还安静如鸡的朝臣们顿时间哗然起来,宛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中句句讥讽。
“沈南迦?莫不是之前的那位平津侯夫人?听说风评不佳啊。”
“能混迹在军营里的能是什么知道检点的人?兵鲁子家里养出来的女儿也是有辱斯文。”
“……”
这些人说的声音并不大,却收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寒意瞬间如鬼魅般攀上脊梁。
“王爷莫不是糊涂了,女儿身怎可上战场。”
梁怀夕收回视线,冷然道:“是诸位忘了,她曾代父出征,平定了北疆之乱。”
“那也不可!”否定之人比比皆是,“自古从未有女子领兵的先例,岂不是要叫人看笑话。”
一群男人比不上一个女子能上战场带兵打仗,也不知道看的是谁的笑话。
梁怀夕心中嗤笑,不愿与他们多费口舌,“那便由陛下决定吧,是任用这些在京中养尊处优的无用将领呢,还是提拔彰显过才能的人呢。”
梁怀琛冷冷地看这一切,此刻才算明白,原来梁怀夕费尽心机不惜暴露自己持有虎符之事,竟是为了给沈南迦铺路。
他勾着唇角,笑意不达眼底,阴沉沉盯着梁怀夕,“永祎王,你这是在逼朕啊。”
朝中无人可用,寒部兵马强悍,这些草包无论是派谁去都只有打开国门任人入侵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