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昀毫不犹豫,从喉间挤处一声低吼,“打死,喂狗。”
盛子再次停顿,时不时抬眼打探着座上人的反应,犹豫不决道:“还有些关于慈寿堂的事。”
“说。”谢祈昀不耐烦道,他现在已经没什么经受不住的了。
“据下人们招供,假孕是老夫人提出并安排的。还有之前四房婶夫人之事。小的在长竹园主屋的墙角翠竹下找到了当初春眠逃走时割断绳索的碎瓷片,上面的花纹样式,是慈寿堂特用的茶盏。”
“呵。”谢祈昀冷笑一声。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所,长竹园被封,无人再住,自然也无人再找到这关键的证据。
盛子讲话越发小心起来,“老夫人近五年所放印子钱有五万两之多,转手拿去买卖的铺面田产净值十五万两,府中负债五万两,现已还清。”
他一边说,谢祈昀听着,手里把玩着的玉佩咯吱吱得响。
“大房夫人已经带走了小少爷,还向夫人哭诉,小少爷在慈寿堂中吃不饱穿不暖,哭闹无人照看。”
谢祈昀心里明白,他这个母亲怎么会照顾小孩子呢,甚至就连自己出生后都不曾经由过她的亲手照料。
“还有,最先四房哲少爷口无遮拦之词,也是从老夫人这里传出去的。”
之后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无心插柳,那便不得而知了。
“够了!”
谢祈昀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
他如今有些后悔,如果当时大夫人没有死,他仍旧是嫡子,侯府也不会被掌管成如今的样子,他也会在大夫人的扶持之下复兴平津侯的荣耀。
可是,这一切早在他递给大夫人那碗药时,就已经被摧毁得一干二净了。
“命令祖宅的下人,给老夫人的吃食供应一律减半,未经允许不得外出,慈寿堂和凤仙居所有仆役,亲近者全都打死,其余的发卖。”
盛子颔首。
谢祈昀抬眼,阴冷的目光突然紧盯着他,“这些是你去调查的,还是夫人叫你这么说的?”
“是夫人派下人调查通报,小的私底下全都彻查过,与夫人所言一致,这才来向侯爷阐明。”
盛子的回答滴水不漏,但这却引起了谢祈昀的疑心。
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试探道:“你近来很听夫人的话。”
盛子立刻跪倒在地,伺候了谢祈昀这么多年,他再清楚不过侯爷的疑心。
“小的祖上世代精心侍主,小的也不例外。”他所言,字字铿锵有力,表露着忠心。
谢祈昀这才收了收眼里的冷光,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离开清风斋,盛子便在花园里遇上了沈南迦。
“夫人,小的已经向侯爷告知了所有实情。”
云栈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没让人察觉地递到了盛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