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以死明志,又死在了侯府,死在了众人的眼皮之下,我们自然是有口说不清,但信与不信自在人心,也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钉死的。”
听她这样说,谢祈昀悬着的心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处,抬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过我现下能证明的是她所言一点确实有误,婶夫人的确是病故,这一点有郎中自可作证。”
她一早便准备好了作证的郎中,除非有人想做开棺验尸这样大不敬的事情。
见沈南迦的神情如此镇静笃定,之前的怀疑声也都渐渐无足轻重了,甚至风头逆转。
“侯爷和谢老夫人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是啊是啊,定是丫鬟犯了疯病胡乱说话。”
“……”
眼见情况有所回转,谢祈昀窃喜,挺了挺腰板准备顺着沈南迦的话力挽狂澜。
然而,不等他开口,沈南迦却突然话音一变,“若是母亲也能像我这般澄清,想必这些不实之言便可以不攻自破了吧。”
她长眉一扬,轻轻撇过再一次揪起了心的谢祈昀,看向了在多人重重搀扶下的宋清澜。
摆在她面前的路无非两条,要么承认吴氏的死另有蹊跷,要么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而谢祈昀一定会逼着她选的。
宋清澜脸色青白,瞳孔涣散望着外边春眠撞死的地方,整个人还处于惊吓之中,意识到因着这句话而转移向她的目光,一个劲的想往谢祈昀身后躲。
“我,我什么都没做。”她这话说的强硬却没什么底气。
“什么都没做是指没谋害四叔还是没逼死四婶呢?”沈南迦看似无意地继续追问。
宋清澜被逼急了,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一如往常跋扈地梗着脖子斥责起沈南迦,“这是你对长辈讲话该有的态度吗?”
她上前几步,抬手想要打沈南迦。可巴掌还没落下,便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挡住了。
沈南迦就是要拆穿她在人前伪装的那副面具,自然是要她越生气越好,早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甚至都闭上了眼。
可脸颊上的疼痛并没有落下,耳边的嗡鸣并没有响起,睁开眼时,面前只是一个人宽阔的背影。
“放肆。”梁怀夕冷脸低喝,周身气压霎时间强硬到叫人颤抖。
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这位病秧子王爷竟是有这样令人生寒的气势。
宋清澜步步后退,却又撞上自己的儿子。
此时的谢祈昀面对宋清澜含糊闪躲的这番举动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可沈南迦说得对,只有拿出些不会让人反驳的证据来澄清,才能了解今日这场闹剧。
他看着宋清澜,沉声引导,“母亲,只是澄清而已,我相信你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