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走丢的小学生找警察叔叔帮忙找回家,事实上我直到听到那个护士的话才知道我竟然生前有亲人——至于那个哥哥我好想觉得很耳熟。”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很快就到了史高波的居所——但是怎么敲门都没人应,最后问了楼上楼下才知道他已经搬走了——而且还是巧合的一个月以前。
两个人又找到了当时的搬家公司,终于探听到了史高波目前的居所——两个人看着周围的别墅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哪怕医生这个职业的确工资高待遇好,但是也很少有能够负担得起高档别墅区的房价的——这大概得要一个医生辛辛苦苦工作上十几年才能够付得起首付——当然,这种地方一般不受理按揭。
在一人一鬼的构想里,史高波应该是恨不得敲锣打鼓,但又只能低调的高兴样,又或者是满脸自得的洋洋模样,而绝不是现在这个开门的男子满脸的憔悴样。
听了宋明池的自我介绍,史高波正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杯就跌落在了地上——他满脸的惊愕和恐惧,甚至脚尖都是朝着门口,恨不得能够立马夺门而出。
还没等宋明池按住他,史高波就自己冷静了下来,从厨房里拿了扫帚将玻璃碴扫在了一旁,然后坐在了宋明池对面,眼睛里反而满是后悔和庆幸:“您是不是来救我的?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宋明池看着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求助,也实在是不知从何入手:“请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威胁我……不对,他这就是报复!是我做错了事,我害了一个人,所以才会有这种报应!但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史高波越说越语无伦次,双手盖在脸上抽泣着:“说实话,我大概知道您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但是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虽然总是不学无术,她打架闹事,但是都是我惯出来的,错全在我身上!前天有人寄来了一盒光盘……警官,您可以看一看。”或许是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史高波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黑盒子,一个人捂着脸平复着心情。
宋明池将光盘放进了播放器里——虽然播放器开始闪烁着红灯,代表着正在运转,但是屏幕上依旧是一片黑色,正当宋明池想要调快进的时候,忽然画面就亮了起来。
影片中的女子赫然是第二个发现的死者赵梦琴,她被绑在绞刑架上,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子正用针管一点点从脖颈处吸出鲜血。
一管吸完了,就换一管再继续——整个碟片一共有半个小时,影片中的男子一直在持续这个动作,如果换了其的举动,应该是无聊乏味的,但是当这个持续的动作是吸血的时候,一人一鬼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寒。
“这个男子你认识吗?”宋明池忍耐着一直看到了屏幕又一次变成了黑色,这才看向正蜷在沙发角落里的史高波:“还有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史高波点了点头:“我见过这个人——我的女儿当时和我说她认识了一个朋友,听了他的劝,打算不再混日子的时候,我特别感激他,可是当我的女儿把他的照片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了他!那个在医院里绝望地痛苦的男人!他一定是知道凌易的死因了,所以才会来这样报复我!”史高波的表情十分的扭曲,似乎是后悔,又似乎是恐惧:“我让她离那个男人离得远远地,没想到她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那也是两天前的事了……”
宋明池倒是没想到这个视频上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男子真的会和凌易扯上关系:“那么他到底是谁?”
“他自称是凌易的哥哥,许浩然。”史高波缓缓地吐出男子的名字:“他当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凌易到这边来看病的消息,于是就来找到了我,但是当时凌易已经……”
“那么你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宋明池打断了史高波避重就轻的话,就看到史高波畏惧和瑟缩的眼神:“我想只要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够更好的帮助贵千金,不是吗?”
“是的——我有罪!那个凌易明明就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可是我却……为了金钱将他推上了手术台……”
第9章 。8
“费可,生于19xx年xx月xx日,前往医院看望凌易的年轻女子,因为母亲忙于生意,所以从上高中起就结识了班里的不良少年,并且多次参与打架斗殴,于四个月前一次打架斗殴中手部被划伤,检查时却发现她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症,而且费可本人的血型是稀有血型之一的类孟买型,于是其母亲开始寻找血型相符的人——最后终于在一个月后在邻市发现了同为类孟买型的凌易。并且在三个月内共换取凌易血液。
费寒珊,费可母,费可出生后不到三个月就与丈夫离婚,独自抚养费可,是本市著名的女强人,因为忙于事业忽视了女儿,才会在发现女儿生病后奔波寻找相应血型,找到后接凌易入院,并宣称是凌易的姨姨。
许浩然,男,a省s市人,自幼父母离异,和妹妹一起由姥姥照顾长大,姥姥逝世后和妹妹相依为命,大约两年前妹妹被小混混糟蹋后自杀身亡,后来结识了凌易并且认了他作为干弟弟,得知凌易入院的消息找来时却听到凌易逝世的消息。而且之前曾经是s市吸血鬼俱乐部的部长——现在是重点嫌疑人。”宋明池将这些收集到的资料统统整理入册,抬头看着其他的三个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找到许浩然,他是外地人,在本地活动应该有租住房子,以及失踪的史雨秋,并且保护好费可——我怀疑许浩然最终的目标应该是作为最终害死凌易的原因的费可——这件事就先交由你们负责。”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轮回?”宋明池独自开着车,按着凌易的指示前往s市,一边问着正看着窗外的凌易。
“或许?他们最后因为吸血而害死了凌易,所以最后也要因为吸血而死。”凌易笑了。
“没有人是该死的。”宋明池顿了顿,最后也只能说出了这么一句。
车上很快就陷进了沉默里,一直到了凌易在未成年之前成长的孤儿院,门口正有几个孩子在打闹,一位老人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看见一辆陌生的车停下,也有些奇怪:“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凌易的朋友,您还得凌易吗?”宋明池看了看那几个孩子,看向因为‘凌易’这个名字而脸上露出悲伤的老院长。
“恩,您是他的朋友?他一贯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哥哥,他的身体……原本听到他和我说有一个亲人找到他,说是花钱给他做手术——当时我也很高兴,因为孤儿院环境不好,根本没钱用作手术费,前一阵又送来了两个孩子,他甚至干脆都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说是可以住寝室,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的病……”老院长唏嘘着:“没想到还是失败了,他当时还兴冲冲地说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
宋明池静静地听完,又看着老院长情绪渐渐稳定了:“那你知道许浩然吗?就是凌易的哥哥?”
“恩,知道。凌易总是哥哥哥哥的喊,常常会送些吃的喝的,衣服被子什么的,听说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帮了不少忙——是个特别好心的小伙。”宋明池听了一通老院长对于许浩然的赞美,然后才接着问:“那么您知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是认识的?”
“好像说过一次——听他说他当时正好是最绝望的时候,当时正巧凌易从医院拿了药,就看见一个大男生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面呆呆的看着住院部的大楼,感觉起来满是绝望的情绪,然后就上去说了几句,见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在那里陪坐了三个多小时,还给对方买了顿晚饭,过了几个礼拜凌易再去拿药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人,渐渐就可以聊开了。”老院长偏了偏头,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最后浩然那个小伙子说起过,那个病房正是他妹妹最后呆过的地方,当时他以为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呆呆的跟在旁边坐了几个小时,和他以前每一次情绪低落的时候,他的妹妹静静地坐在旁边简直一模一样,干脆就认了兄弟。”
“不过这样说起来,他也有很久没有来了,大概有一个月了……”老院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凌易的死讯,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他会有多伤心……”
宋明池和站在身边的凌易对看了一眼,心里无奈的想着:八成不仅仅直到凌易的死讯了,恐怕连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但面上还得摆出一副安慰的样子:“毕竟生死有命……总会想开的。”
“是啊。”老院长将心里的话说完了,又看了看宋明池:“你来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事?”
“我听说凌易所有的遗物都送还到了这里,我可以看看吗?”宋明池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长得虽然板着脸的时候一脸严肃,但是表情缓和的时候又会显得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