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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翊颇有些无奈,张开了嘴,任由苏菀将松子糕送入自己唇中。

看着君翊完全吞咽了,苏菀伸出手,又将君翊唇边的松屑给擦了去。

继而,苏菀还不作罢,小声说:君翊,你也喂我吧。rdquo;

君翊微微睁大眼,显是生出几分讶然。

君氏门规森严,昔日饮食起居皆有下人伺候,他何时会做这种事。

苏菀抬眸看他:嗯?rdquo;

僵持片刻,君翊才轻声道:好。rdquo;他打开了食盒,修长手指执起了一片松子糕,送到苏菀唇边,快吃吧。rdquo;

苏菀乖乖张开了嘴。

话还未说完,此刻,却有君氏的门生入内禀报宗族事务。

毫无疑问,他正好撞上这一幕,瞪大了眼,忽然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即低下头去,装作无事发生。

少主好,夫人好。rdquo;

君翊的神情有些凝滞,但苏菀竟像是故意一般,接那松子糕的速度极慢,君翊的手收回也不是,僵在那儿也不是。

门生的眼也不敢抬起来。

何事。rdquo;过了片刻,君翊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昨日左护法前去清剿洹月宗余孽,现已回来了,他问少主hellip;hellip;是否需要禀报此事。rdquo;

君翊无奈地看了看苏菀,目光掠过她未着鞋袜的双脚,淡声道:罢了,让左护法先下去休息吧。rdquo;

那门生的声音哽了哽。属下明白了。rdquo;

那门生退下后,君翊收起食盒,道:进去吧。rdquo;

他看了看苏菀,一顿,复又开口:清晨露重,为何不穿鞋袜,我抱你进去吧。rdquo;

说罢,他便俯身,将苏菀抱在了怀中。

室内点着淡淡的香,一阵风吹过,珠帘上的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隔着铜镜,君翊替她束发,梳篦穿过丝丝缕缕的长发,一切本该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然而,苏菀又凑上来,主动贴到君翊肩上,不怀好意道:君翊,你昨夜所作所为,可与平日克制淡雅的君家少主有所不同啊,要是被君家的子弟发现了hellip;hellip;rdquo;

话还未说完,她的唇却已被君翊的手指堵住了。

白皙的指尖还残余着松子软软的香味,苏菀将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沿着那些练剑余下的纹路,轻轻摩挲起来。

君翊的发丝湿润,眼眶微红。她已能感受到君翊小心翼翼的克制,与他体内难以遏制的灼意。

此刻可是白日。rdquo;她忽然低声说。

苏菀复抬眸,含笑看他,君少主藏的却又是什么心思。rdquo;

他的指尖紧紧捏着桌案,已显得有些青白,看着苏菀的面容,君翊忽有些艰难地,逐字逐句道:卿玄,你知道么,以前,从未有过一人,像你这般待我。rdquo;

君翊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分明已哑了,即使百般按捺,也按捺不住清冷的眼眸间,掠过的微红的水光。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你走了。rdquo;

他哑着声道。

话还没说完,他修长的双腿已跨着卿玄的身体跪了下来,纵然如此,行进之间,却又是挑选的最小心翼翼的体.位,绝不会伤及卿玄分毫。

床幔缭绕着香,轻轻起伏晃动着。

君翊的肌rou结实有力,常年习武又能让他很好地掌控好进退的力度。也许是因家教甚严,愈是在这种时刻,他便愈能克制。

事毕,他才抱着卿玄去沐浴清洗。

婢子入内后,便退下了。水雾弥漫着,衣裳都搭在架子上。

苏菀被这热气熏得快睡着,她的眼帘几欲阖上来了。看着她这模样,想必也是听不进去什么话的。沉默了片刻,君翊忽低下头来。

卿玄,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爱,最爱的人。rdquo;

卿玄没有睁眼,唇畔却笑了起来,君翊,我也是呀。rdquo;

她没看到的是,身后的男子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却已怔松了。雾气迷蒙,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窗外春日融融,枝叶都是新绿的颜色,挨过了终日落雪的冬日,终于迎来生机。

这个冬天一过,双生侠侣既出,整个江湖,再无人可与他们匹敌。

君氏亦随之重兴。

不过最为人称道的便是,江湖武林的正道君氏,以清心及禁欲著称。君氏的无情道,更是最为流传。

立于人前,君翊仍是清冷禁欲的君氏家主,只有他一人知,实则,若非是她,他便是什么都不算是。

唯有你,让我无法克制。

第34章 普通番

冬去春来, 君家的坟岭中,便又多葬了一人。

夜朗星稀,秋风瑟缩, 夜夜如此。

不知为何, 君翊的功力本在日益精进,身体却逐渐虚弱下来, 噗mdash;mdash;rdquo;正在练功之时,鲜血又从口中吐了出来。

心腹的死士早已察觉出异样, 窗前薄纱落下的那一刻, 疾步上前, 跪下身来,呈上了一沓绢布,堵在了君翊唇前。

擦拭片刻, 雪白绢布上已余下一缕血红。

少主hellip;hellip;rdquo;他蹙眉,低声道:少夫人已去,少主何必独自这修行阴阳经,日日如此hellip;hellip;恐会遭禁术反噬啊。rdquo;

君翊轻轻摇头, 抬起眸来,月光下,苍白俊美的面容早已无甚情绪。

将东西收起来吧, 勿要让旁人知晓了。rdquo;

死士最终不敢多言,只将那绢布偷偷藏起来。

君翊的目光扫过月下小楼旧轩窗,仿佛伊人如故。

他的脸色顿时隐隐发白。

死士嘴里的话想说出,却又咽了下去。

他思量片刻, 终开口道:属下以为,少主常年孤身一人,身侧实在缺一位照顾的女子。若是属下不在身侧,定不能时时护住少主。rdquo;

君翊阖上眼帘,轻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明白我,这些话,不必再说。rdquo;

沉默半晌后,他又道:备下笔墨罢。rdquo;

死士只得领命。

日后,将此处封了吧。rdquo;他的目光扫过内室,而后淡淡开口。

死士讶然,少主这是何意。rdquo;

将这间房保存好,等她回来。rdquo;

仿佛隐秘的地方有一根鸦羽飞落,君翊执着笔的指尖一颤,没有再说话。笔杆倒落在案几上,发出了哒rdquo;清脆的一声。

月光投映在绢帛上,一字一句,落入眸中,清晰无比。

昨夜星辰落,厅堂楼阁都仍是大婚时的装束布置。

每复午夜梦回,隔有灯纱烛火,卿音容轮廓总归映现眼前。

卫家庄昆仑雪山,旧地重游,卿可记得,当日风霜雨雪,你我于此处初见。

卿当日策马而来,额间朱砂,惊鸿一面,问我,是否愿意与卿一同归去。

彼时,我无父无母,无亲族兄弟,亦无氏族家世。

余生所存,唯独一个你而已。

原本望与卿携手一生,然,天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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